十二、乞巧旧事(2 / 2)

璧之魇 灯巷曲直 1782 字 2024-02-28

郑檀长到十六岁,这还是头一遭在外同生人动手,虽没有吃到亏,却还是忍不住气了一路,见妹妹始终平静如常,便问道:“方才的事,你也还是不觉生气吗?”

“有什么可气的?”郑楹显然毫不介怀,还在不断东张西望找新鲜玩意儿。

“他那样骂你,骂爹妈,你别装没听见。”

“被骂有什么好生气的?”

郑檀脸皮涨红:“骂人就是心怀恶意,能不生气吗?”却听妹妹笑盈盈回应道:“心怀恶意没什么,只要不行恶事。”

做哥哥的一脸的不屑,显然不信妹妹的心性能有这般通透:“你去掀了他的摊子,还说不生气?”

“我只是不欲他继续行骗,他不骂我我一样会掀。”郑楹义正词严。

詹沛等几个护卫听到郑楹这话,禁不住面面相觑。詹沛当时还年轻,对此事的感受左不过是觉得兄妹俩太不知民间疾苦——哥哥只为被骂而生气,妹妹则自豪于揭露骗局的壮举,无人在意小贩那一车辛苦手刻的木剑尽付东流之事。本来那些木剑,雕工粗糙,卖价也贱,小贩以松木剑号称桃木剑,无非只是图个名头响亮,市井中这类小事数不胜数,郑楹自以为目光如炬,唯她独醒,其实买的人未必看不穿,即便要阻止,何至于用这种手段呢?

詹沛后来便没怎么想起过这场小风波,那个七月七的晚上,最令他频频回忆起的仅仅是少女的背影和衣香。而此时此刻,他躺在客房床上,再往深处细想那场风波连同郑楹近来的言行,才逐渐明白:像郑楹这种人,只能活在干净纯粹的世界里,在那里,她便像个菩萨,雍容和煦,与人为善,高雅矜持。若突然掺进一粒沙子,便是她万万容不下也忍不了的,胆怯也不顾,身份也不顾,只一心要去剔除,且不择手段,就如十三岁对付小贩时那样。而今,她面对的可是害死她至亲的叛徒,这等的沙砾揉进眼里,她定然是一刻也不能忍,定要速速剔除,哪怕须连眼珠子一并剜去也在所不惜。

“她不会听我话的。”詹沛得出了结论,蹭地起身,抓起佩刀就要出门——他要亲去冯府带她走。

恰在此时,敲门声响起,同时传来的还有那个他最急切想听到的声音:“里面是詹哥哥么?我是郑二娘。”

詹沛惊喜万分,腾地窜下床榻,打开门,一看见郑楹,赶紧扯了她进屋。

“万幸万幸!我还怕你会一意孤行,幸好,你还算给我面子。”詹沛松了口气,欣喜笑道。

“哦,嗯……”郑楹听他这么说,更不敢交代实话,支支吾吾想糊弄过去。

詹沛见她眼神躲闪,顿时起疑:“那,我们是现在就走,还是?”

“现在就走吧!”郑楹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你也不催我替你杀冯?F?”

“不……不用麻烦了。”

詹沛听她忽然改了主意,更加怀疑,但此刻时机不好,便没再多问,很快收拾了一下,与郑楹出了客房。

接近正午,大堂坐了不少食客。下楼时,詹沛从食客们的纷纭议论声中依稀辨出几个字来——冯府、官兵、命案。

男子脸上笑意开始凝固,渐渐化为阴沉。

郑楹也听了出来,战战兢兢侧头斜眼瞟向身旁的同伴,见同伴脸色铁青,吓得倒吸口气,赶紧扭回头去,噤若寒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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