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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动老攻的悬赏 剑止 34417 字 2024-06-16

芽菜。”

想到这儿,他自己都笑了。

看着他的笑容,萧始觉着折腾一趟回来真是值了,捏了捏江倦有些发凉的鼻尖,“回去吧,天晚了,外面风硬,吹久该病了。你身子一冷起来就要捂很久才能热起来,半宿都睡不着难不难受。”

“睡不着不是正好,你就又有事做了。”

“那不行,在这儿我不会放肆的。”

江倦觉着稀奇,便任由他拉着自己回了房。

萧始一进门就自觉钻进厨房洗洗涮涮,江倦无聊,便搬了张板凳在旁看着他干活,有节奏的切菜声和碗盘碰撞发出的清脆响声让昏昏欲睡的江倦有种恍惚间回到儿时的错觉。

那时母亲就站在那个位置,飞快地切着菜,哥哥趁着她不注意悄悄摸了块滚烫的酥肉,却被母亲抓了个正着。

时间太紧,只够偷出来一块,哥哥在母亲的教训声中头也不回地跑了出来,吹着手里香喷喷的酥肉,喂进了坐在台阶上望天的自己嘴里。

那时他问:“哥哥把肉给我了,那你吃什么呀?”

哥哥舔着手指尖上的油沫,咧着嘴对他笑笑,“我不饿,还能等等,但你饿坏了可不行,本来就瘦的像豆芽菜似的,我该心疼了。”

那时的酥肉,真的很香,很好吃。

可是能做出那样滋味的人,和会第一个把肉喂给他的人都已经不在了。

“萧始,”江倦小声唤道:“我好想他们……回到这里就忍不住想,我有点后悔回来了。”

水声戛然而止。

萧始擦了擦手,俯下身来摸着江倦的头,看江倦往后躲,索性一步到位亲了亲他的额心,“我没法改变过去,但我可以陪着你一起走下去。江二,你也要努力走出来,直面你的过去,学会去接受它。”

“我知道。”江倦筋疲力尽地低下头,靠在萧始肩头,“所以那个时候我必须拉住你,你要是死了,我也活不成。以前我从没有想过居然能和你形成这种共生关系,现在想想,这可能就是命吧……”

萧始捧起他的脸,吻了他许久。

江倦以为他肯定会借这么温存的气氛做点什么,没想到吻尽了,萧始竟只是取了张毯子把他裹了起来,“身体果然冷了,老老实实暖一会儿,今晚想吃什么?”

江倦想也没想脱口而出:“酥肉。”

随即想到就萧始这双狗爪子,做这菜实在太为难他了,索性自己挽起袖子:“算了,牛肉汤粉吧,我来做,你就别浪费粮食了。”

江倦的厨艺比不上他母亲和哥哥,毕竟从小到大都是被娇生惯养,小心呵护的那个,一直到大学都没学会这些生活技能,全是后来在毒窝里被逼出来的保命本事,做出来的饭菜中规中矩,算不上好吃,但也没到萧始那种难以下咽的程度。

萧始在旁给他打着下手,看着滚沸的汤锅眼睛都直了。

江倦嫌弃道:“克制一点,别把口水流进去了。”

萧始只能悻悻舔舔嘴角,把锅重新盖上。

这回轮到他坐小板凳,欣赏江倦把牛肉切到透亮的刀法了。

他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唤了一声:“豆芽菜?”

江倦:“……”

“真好,今天你主动让我了解你了。”他从身后环住江倦的腰,紧贴着他,深吸一口气,“每当和你关系回温,哪怕只是一小步,都会让我高兴很久。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吧,好不好?”

“你这么卑微,我倒有些不适应。这些不算什么,你要是想听,我还能说更多。”

江倦放下刀,指了指窗外那一片荒地,“我家的地也不少,这一片都是,也算大户人家了。不过我家没人种地,我妈就在靠近庭院这一处种了很多花,靠山偏远一点的地方种菊花,那边请人栽了片梅林,近处就养了些月季和海棠,都是白色的。不过她最喜欢的还是茶花,春夏秋时这附近全都开着白茶花,所以说起小时候,我的印象一直是漫山遍野的白花。”

“看来阿姨真的很喜欢茶花,记得我住在你家的时候,院子里就种了很多,长势也很好。”

“她不喜欢的,是因为她弟弟喜欢。”江倦重新拿起刀切着配菜,“应该从来没和你提过,我有个舅舅,是我爸在公大的学弟,两人关系很好,所以他才把姐姐介绍给我爸,极力撮合两人,非要结个亲家,跟兄弟亲上加亲。我爸妈性格很合得来,相处几年就结婚了,但是我那舅舅命不太好,没能看到他们结婚生子,就过世了。”

萧始哑了一下,“抱歉。”

“没什么,是我自己提起来的。说起来他走的那会儿还没我呢,我跟他也没什么感情。”

江倦把牛骨放进锅里小火煨上,带着萧始进书房里翻起了相册。

他站上梯子,从书架的最高层拿出了几本落满灰尘的相册,年代都很久远了,有些照片还是黑白的。

江倦本想在百人合照里指出那两人的,可惜时间太久,连他自己都认不出谁是谁了,只能翻了翻两人单独的合照,从中指出了自己的父亲和舅舅,还问:“我跟他们长得像吗?”

萧始拿着照片比较了好半天,“你们家人的基因也太强大了吧,怎么都这么好看。感觉你跟叔叔年轻时有点像,但像的只有轮廓,你的五官更像阿姨,所以跟舅舅更像些。我没想到,你舅舅居然和阿姨也长得这么像,难道是龙凤胎?”

“不是,就像你说的,是因为基因强大吧。他们姐弟差了两岁,都继承到了相同的特点,不过舅舅脸上这里长了颗痣,两人区别还是蛮大的。”

江倦指了指右脸颊,在眼睛下方约三指距离的位置,“我妈长得漂亮,他跟我妈长得像就难免带几分女气,据说修变装课的时候同学都起哄要看他女装。他的化妆技术也很好,稍微打扮一下就跟我妈一模一样,放在现在大概也是百万粉丝的美妆博主。”

“稀了奇了,你居然知道这么与时俱进的词。”

“……你到底以为我多少岁啊,还不至于与世隔绝到不上网冲浪的地步吧。”江倦用余光睨了他一眼。

“没有,只是看你平时不怎么玩手机也不看电视才觉着新鲜。”

“一个人无聊的时候还是会看看的,在医院的时候我还关注到了叶明宣和穆雪茵夫妇的两起命案引起的舆论风波,在某些社交平台上看到了很多辱骂警察的言论。”

“哦?都是怎么说的。”萧始擦了擦相册上的浮灰,激起一阵浮尘,他借机捂住江倦的口鼻,顺带着亲了他一口。

江倦抿了抿嘴,“无非就是指责警察不作为,包庇凶手,大事化小。本来在穆雪茵的案子被媒体曝光以后,不知真相的吃瓜群众就对警方不满,认为那样血腥的案件不可能是自杀,还有人脑补出了警察和凶手狼狈为奸联手杀害豪门贵妇的戏码。后来叶明宣的死讯不知怎么被传了出去,有记者实地考察了他的死亡现场,编了个离谱又狗血的剧本,现在网上的节奏被带的一边倒,都认为这对夫妇是招惹了什么人,才会被警方灭口。”

萧始唏嘘道:“你居然能说的这么平静!”

“不然呢,顺着网线去剁了那些造谣生事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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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倦不以为然地翻着腿上的照片,还打了个哈欠。

“我以为你会被他们影响,逼着自己早日破案。”

“谁要被一群让人带了节奏都不知道的蠢货影响,先是有人把内幕高价卖给媒体,又是有人匿名曝光,这两件事背后都是有推手的,跟他们一般见识就是浪费自己的生命。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找到人间蒸发的陈箨,我可没有精力去帮网警冲业绩……嗯?”

“怎么了?”

萧始凑过头去,就见江倦拿着一张旧照片看得有些发愣。

那是相册里为数不多的几张彩照,色彩不是很饱和,画面整体都呈现出灰调,细节也很模糊,应该是在彩色照片刚开始普及时拍摄的。

但让江倦惊讶的并不是一堆黑白照中混进了一张彩照,而是照片本身的内容。

画面中一个人被捆住双手双脚倒吊起来,脖子上一道血肉模糊的伤口流血不止,从地上的大滩血迹来看,这个失血量恐怕无力回天了。

他们都看得出,这个奄奄一息的男人,就是他们在百十来张照片中看过的那张脸。

最关键的是……

“他的死状……”

跟当初被刺穿肺部,割破喉管,吊在钟塔上等死的江住一模一样。

两人对视时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慌乱,这种逼近真相的同时却迎来更多谜团的危机感难免让他们心生怯意。

萧始先平静了下来,“别慌,你以前有没有听说过你舅舅是因为什么……”

“车祸。”江倦笃定道:“爸妈都说,他的事是个意外。”

作者有话要说:

可能有人会疑惑江住死了十年要怎么做尸检,回忆一下之前的剧情和阿倦话里的细节就能猜到啦。

答案会在两人回雁息以后公布。

今天微博发了约的画稿!我已经尽量把码打到最小了,感兴趣的可以去看看!

之后可能会用这张稿子做点无料送给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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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旧伤

江倦这一次超常发挥,汤熬的很香,肉炖的很软,米粉软硬适中,可惜两人的心思都不在吃上。

食不知味地吃完了晚饭,萧始擦着嘴角,觉着有些尴尬。

按说有些话,身为外人的自己是不该说的,但如今江倦是孤家寡人一个,自己要是不开口,还有谁能帮他?

想到这里,他还是硬着头皮张了嘴:“这个意外……确实有些意外。”

江倦放下筷子,仰头看着楼上书房虚掩着的门,就好像那漆黑一片的房间里藏着什么吃人的魔物一样,“我不会记错的,那张照片是后来才出现的。”

“什么?”

“六岁的时候,我爸因公牺牲,我妈带着我们兄弟两个离开这里搬去了雁息,之后一直定居在那里。后来我妈过世,我和我哥也回过老宅,仔细收拾了以前的老东西,临走时把这里恢复了原样。也就是说,在那之前,我对这宅子的一切印象都还停留在六岁那年,但我对这张照片却没有一点印象,这证明无论是当年离开,还是哥哥带我回来的时候,这张照片都不在。”

江倦坐在沙发上,蜷起两腿,双手按在膝头。这是个防备性很强的姿势。

“因为刚刚丧父,所以我对离开老宅到去往雁息这一过程的印象非常深刻,我记得我妈在离开之前迅速收拾了摆着我爸遗像的供桌,在所有家具上都蒙了层防尘的白布,看起来很可怕。所以走之前,我一直缩在哥哥怀里哭,为我爸突然离世感到难过,也为未知的未来感到害怕。”

萧始坐到他身边,他记得去年秋末,在爆炸中捡回一条命的江倦对医院产生了严重的排斥反应,怕他这样下去出事,萧始只能顺他的心,提前让他出院在家休养,亲自陪护在他身边。

但那时江倦在雁息还没有合理的身份,也回不去长宁,他主动要求在宿安老家暂歇些日子,萧始也没有拒绝。

回到这里的第一天,萧始一个人收拾了整座宅子,在角落里发现了一些没有收拾干净的香灰、白花和易断的白线,看起来像是从孝布上掉下来的,仿佛刚刚举行过丧礼,住在这里的人就匆匆搬离了。

但那时萧始没有多想,江倦在受伤后心思敏感得过了头,简单一句话都可能引起情绪的波动,所以他也没有多问。

可现在听了这话,他还是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地方。

“六岁离开,三十三岁回来,间隔二十七年……就算十年前你和江住回来过一次,房子也未免太干净了。”

江倦点点头,“我去过十年都没人住的房子,灰尘能有这么厚,长时间没人打理的话,墙角会结蛛网,墙根会发霉,这都是正常的。但我们回来的时候,这些痕迹却很浅,看上去像是一年半载没人收拾过。但哥哥都走了十年,十年……不该是这个样子。”

萧始去查看了客厅的窗户,他之前就觉着这里奇怪了,只是一直没有多想。

这座老房子已经有三十多年的历史,比江倦年纪还大,窗框是老式的铁架结构,七八十年代北方常用的那种,比现在的合金材料要结实,但也有容易生锈、过于沉重的缺点,所以在进入二十一世纪后,普通人家都陆续换成了更方便使用的材质。

萧始小时候也是在北方家庭长大的,记得小时候邻居家也是这样有年代感的窗框,外面起风时,松动的窗框与玻璃相互摩擦碰撞,会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所以回到江家老宅,他也常常会怀念自己的过去。

如今窗框生了厚厚一层铁锈,保存还算完好,维持表面稳固还是没问题的。

他用手抵着窗玻璃上下活动着,这样老式的窗框总是会因为缝隙闭合不严导致松脱,通常为了安装方便,玻璃也会比外框小上一圈,其间留有一定的空间。

果然在他把玻璃向上推的时候,他发现了印刻在玻璃底部边缘的商标以及出厂日期。

“2020年3月6日。”

这证明在这个时间之后,有人为这座房子更换了新的玻璃。

他说:“房子风吹日晒久了,窗玻璃常会有破损,还有小动物霸占没人居住的房子,但去年回来的时候,别说动物的巢穴,就连家具被啃咬的痕迹都没有。今天我还绕着房子仔细检查了一下,也没发现有什么老鼠洞,怎么看都觉着房子保养得太好了,你说,会不会是有人在你们兄弟不知道的时候一直在打理,或者干脆住在这里?听说我们要回来了,才匆匆忙忙把这里的布置恢复到你们离开时的样子。”

江倦也是这么想的,他若有所思,“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细节让我很在意。”

“嗯?什么细节。”

江倦抱膝而坐,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他正对着的前方靠近墙边位置的木桌,“在隔了十年以后,跟你一起回到这座宅子的时候,我发现蒙在沙发上的白布还留有褶皱,就在我现在坐的这个位置,就好像也有什么人保持着我现在的姿势看着那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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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

他伸手指了指那桌子,“当年我爸的遗像就供在那里,很多穿警服的人来祭拜他,是最后留下他身影的地方。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么这个人在恢复这里的旧貌后,一定坐在这里悼念过我爸,或是对他做了最后的告别。”

这么苦想也不是办法,两人第二天一早就准备了些礼品打算去走访附近村民,打探下情况。

江倦在路上的时候还回忆:“我爸说这里在县城和村镇的交界点上,方便他去长宁上班,平时也没什么人来往,很安静,所以才会选这个地方盖房子。小时候不懂他的意思,现在看来,这里很偏僻,距离通往县城的公路也有一段距离,平时根本不会有人来,总觉着他好像是在避人耳目。就算到村子里去打听,可能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长宁?”萧始疑惑道,“隔着□□十公里呢,你父亲在长宁市局工作,为什么会把家安在那么远的县城里?”

“我也不知道,以前问过,都被他含糊过去了。我那时候年纪小,给颗糖就忘了这回事了,现在也不记得他当时扯了什么理由驴我。”

说着江倦自己都笑了,很快那笑容就敛了下去,“印象里他经常不在家,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回来,所以小时候我和哥哥总是盼着能早点见到他。他这样做应该也是想保护家人,这是我到了长宁之后才知道的,那个地方真的堪比龙潭虎穴,水深到足够把人溺死的程度。”

萧始不解:“听你这么说,长宁市局怎么像个会吃人的魔窟?同样都在公安系统,和雁息差距那么大?”

江倦耸了耸肩,“同一个爹妈生养的孩子也不一定长相性格都相似,同在系统里,不同的部门和地区也有不同的风气。长宁市局别的部门还好,禁毒口就是一帮乌合之众,跟毒贩狼狈为奸,而且一直是那个德行,也不知道我爸当年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他捂着嘴轻咳几声,后面应当还有话想说,却拐了个弯。

“每当雁息的禁毒工作有进展,他们都会半路出来截胡,要么放跑嫌疑人,要么干脆弄死嫌疑人,来个死无对证。事后也总有说辞,坚称他们关注嫌疑人很久了,和雁息方面一起行动只是巧合,没有按照规矩事先走流程也是事急从权迫不得已,之后往往会补上手续,加上有势力在背后运作,上面也不好追查。”

“这么离谱!”

“去年,小惩就差点死在他们手里。”

提到长宁禁毒,江倦总有种有火发不出的感觉。

“小惩被牵扯到一起绑架案中,他的调查牵扯到了他们的利益,所以他们想杀人灭口。好在小惩命大,又有宋玉祗守着,鬼门关前绕了一圈,还是活了下来,后来这件事也因为负责人的死不了了之了。”

萧始舔了舔嘴唇,只关心一件事:“你身上有因为他们留下的伤吗?”

“有,肋骨,桡骨。伤都不重,没什么好……”

萧始把手伸到江倦的外套里,一根根摸着他的肋骨,痒的江倦直往后躲。

他却一脸沉重地拉住江倦,手上的动作没停,直到他摸到了凹凸不平的裂痕。

即使骨肉能够愈合,曾经历过的伤痛与负担却是没法抹消的。

这具遍体鳞伤的身体,到底还有多少隐藏的旧伤是他不知道的?

“找到了,在这里。”

见萧始有低头的意思,江倦将五指插进他发间,按住了他,“别亲,这是在外面。”

“……很疼吧。”

“还好,跟他比不算疼。”

江倦的情绪依旧没什么波动,说出的话却令人毛骨悚然,“我也不是站着给人当沙袋,还手时打断了对方一条腿,还踹废了他半边蛋,被救护车拉走的时候他下面还在流血,而我是自己走进医院的,真要算起来可能是他比较疼。”

这么温存的气氛居然被他一句笑话打破了,最关键的是,这人居然能面无表情说出这种话,连萧始也忍不住笑了。

不让吻伤,萧始又想去吻他的唇,不过刚凑过去那人就退了一步躲开了,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身后。

萧始回过头,一个略有些眼熟的男人畏首畏尾地躲在矮墙边,发现两人注意到自己后,转头就跑。

作者有话要说:

姜惩:(沧桑点烟)阿倦还是谦虚了。

萧始:踹废人半边蛋还谦虚??姓姜的你是不是对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姜惩:(幽幽吐烟)蛋废了算什么,这人后来命都没了。所以萧老狗我劝你善良,最好夹着尾巴做人。

萧始:……

看过上部的小可爱应该知道这位痛失半边蛋的幸运龙套是谁了。没看过也不要着急,这个人的剧情会在之后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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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祸害

“站住!跑什么,心虚了是不是!”

萧始几步追上前去,拎着后领把那人拖了回来。

连他这种伤员都能追上,可见这人的腿脚实在不怎么样。

他一抬那人的下巴,皱着眉头多看了两眼,试探着叫出一个名字:“……蒋仪?”

蒋仪:“……”

被一眼看穿身份的蒋仪有些不知所措。

“你跑什么!怎么怂成这样?我会吃人?”

蒋仪龇牙咧嘴,惨兮兮地摇摇头,“不、不会。”

说着抬手一指慢悠悠走过来的江倦:“他,他会!”

萧始满头雾水,随即想起江倦昨天刚说过他小时候被蒋仪欺负过这事,怎么现在看两人的角色好像反过来了?

“怂可能是因为疼吧。”江倦幽幽道,“小时候他也被踹过蛋,应该也挺疼的。治没治好我不知道,不过从他喜欢频繁和失足妇女沟通感情这一点来看好像没什么大问题。”

他蹲下身去,看着抱头缩在墙角里的蒋仪,居然问:“不疼了吧?当初我哥就敲碎点蛋皮,流点血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这么多年也该好了吧?”

萧始:“……”

这人是魔鬼吗?!

蒋仪被他吓得嘤嘤嚎了两声,似乎是想表示当初的疼痛太刻骨铭心,以至于他现在看到江家兄弟这张脸就PTSD,觉着他的铃铛又爆了一回,又在江倦那一声“嗯?”中被吓得花容失色,当即摇头喊道:“好了好了!不疼了!”

“要是实在疼得厉害也别忍着,就绝了吧。放心放心,会长回来的,之前小惩给他家猫割蛋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江倦一副同情脸,重重拍了拍蒋仪。

蒋仪捂着裆都快哭出来了。

虽然这人不怎么值得可怜,但萧始还是庆幸蹲在那个墙角的人不是自己。

不过江大魔王可没有因为蒋仪的认怂而放弃对他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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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慰”了他一会儿又问:“好些年没见了,想不想我?”

蒋仪:“……”

……想你大爷!

“想的话是不是应该请我去你家里坐坐?看来几年不见,感情还是疏远了。”

蒋仪毛都炸着,人要疯球了。

他只能把视线转移到看起来比江倦好说话一点的萧始身上,还没来得及用目光求助,那人一句话就把他戳哑了:“我前妻说的对,你家往哪个方向走?我先把给你带的见面礼牵过去?”

带了见面礼?

……还牵过去?

蒋仪探头往萧始那边凑了凑,就见对方从身后拎出来个白花花毛乎乎的东西,扑腾着的翅膀在他脸上扇了几个来回,还带着一股子腥臭,迎面对上的就是一双发红又无神的眼睛。

萧始掐脖拎着那只一早去县城买来的大鹅,把要咬人的血盆大口顶在了蒋仪面前。

“本来是想买点儿水果的,但是乡下也不缺这些,还不如来点儿实在的。这个怎么样?你是打算养着看门还是炖了?我有点儿……”他吸溜一声擦了擦口水,“……馋。”

江倦憋着笑,伤口都快裂了。

谁能知道这家伙是因为听说他要来拜访蒋仪,大早上起来开车去县城想着借条狗来用童年阴影吓唬人,结果狗没找着,只能临时抓了只鹅,效果倒还不错,蒋仪这欺软怕硬的怂货这么多年都没变。

蒋仪连滚带爬地回了家,两人跟在他身后慢慢走着,到了地方萧始便拿绳子把鹅拴在了门口,鬼子进村一样敲了敲门。

“蒋律,犟驴?你再不出来,我可就自己进去了啊,这乡里乡亲都能听见,影响是不是不太好?”

那倒霉律师只能哭丧着脸把门推开一条缝,哆哆嗦嗦威胁着站在院外研究着是踹门方便还是翻墙省劲的萧始:“……私、私闯民宅犯犯犯犯法,劝你们别别别……”

“哟呵,长能耐了,还学会警告了。你知不知道是谁救了你一命啊,要是没有他,你现在可能还蹲大牢呢,没准儿已经端盒了。”

萧始浮夸地比划了一下,“要不是好心的老乡,你可能已经成了李蘅的刀下鬼了。”

提到李蘅这个名字,蒋仪打了个哆嗦,怯怯看向江倦,又不敢直视他,缩着脖子叽歪半天。

“啊……?难道帮我的人是……是……他怎么也当警察了?”

江倦觉着蒋仪生咽下去的后半句话就是:这杀千刀的王八蛋不去要饭真可惜了。

蒋仪碍着淫威,只能硬着头皮把人请进家门。

相比起破败荒凉跟鬼屋有的比的江家老宅,蒋家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翻新多次,也扩出了两座三层小楼,在村子里算是很气派的宅院了,怪不得有人眼红。

江倦没话找话:“你父母呢?”

“走,走亲戚去了。”蒋仪咽了口唾沫,请两人进了客厅,像只耗子似的钻进了厨房,好半天才磨磨蹭蹭端出来两听王老吉。

“……茶没泡好,你们就喝,喝这个吧。”

江倦又问:“你做律师这么多年,怎么落下个口吃的毛病?”

蒋仪嘟囔了一声,他没听清。

萧始帮他翻译:“他说吓的。”

“谁吓你,我?”

看他眼刀都飞了过来,蒋仪哪敢说是,赶紧摇了摇头,“喝,喝酒……淹了之后就吓磕磕磕磕巴了,大夫说得……得,得缓。”

他找了个离两人最远的位置坐了下来,还时不时顺着窗户往外看一眼守门的大鹅,急不可耐地想要送客,又不敢乱说话。

江倦很给他面子,用纸巾擦干净饮料罐口,便起开喝了一口。

萧始提醒他:“少喝点儿,凉茶太寒,不适合体寒的人。”

“体寒能怎么着?”

“痛经,月经不调,不孕,还有生孩子遭罪。”

江倦:“……”

蒋仪:“……”

江倦剜他一眼,“这几条和我有半毛钱关系吗?”

果然跟萧始这种人不能说太多话,容易让自己脑溢血。

深知这一点的江倦又看向了蒋仪,后者觉着后背一凉,又紧张起来。

“你慌什么,我又不吃人。我就是来问你几件事,说完就走,不揍你。”

“你……您说。”蒋仪不安地抖着腿。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蒋仪艰难地发着音:“三,三周前,差、差不多。出事以,以后,磕巴这个毛毛……毛病一直没好,就请、请了几天假,不然我……我这样也没法上法、法庭。”

萧始心道光是听你说话就能把委托人急到白头,法官都忍不住抡凳子。

“回来的时候有没有听说什么怪事?”

“怪事?”蒋仪挤了下眼睛,“怪事海……海了去了,这破,破地方自从之前弄、弄死个包工头以后就,就没人惦记了,最近突突、突然又说要收地皮,还要查房、房产归属,这破地儿山高皇……皇帝远,就跟太、太平天国似的,遍地是大王,短暂又辉煌,各、各家都是占、占山为王,哪有什么证啊,真正合法的地就、就那么一点儿,那些村民心里有,有落差,也不恨……恨算是大户的我们家了,天天撺、撺掇我爸跟他们一起闹事。”

他心里对此事不满已久,这次回来发现自己爹妈跟那群以为靠不讲理就能赚钱的愚蠢村民混在一起,生怕他们再闹出什么事,干脆找了个理由把两人都打发去亲戚家了,消停一阵子再回来,没准就变天了。

“除了这个呢?有没有什么关于我家的传闻。”江倦问。

蒋仪打了个冷颤,“你……你家……”

这次不是结巴,他是真害怕。

萧始挑着一边的眉毛,饶有兴味等着他的回答,顺手抢走了江倦再次递到嘴边的凉茶。

“你家闹……闹鬼。”

江倦:“……”

萧始:“……”

两人的表情都很精彩,前者是觉着有趣,而后者则不动声色打了个激灵。

江倦瞥了萧始一眼:“你害怕?”

“我觉得他可能更怕点儿。”萧始顾左右而言他,很不地道地指向了蒋仪。

江倦又问:“怎么个闹法,闹的是什么鬼?”

蒋仪都快缩成了一团,“那谁知道,村,村里都传,说我家没、没看好你家的祖坟,你们家祖、祖宗怪罪,把你……”

“嗯?把我什么?”

“把、把你爸给放出来了,祸害村里人……”他觉得说了这话自己免不了被一顿毒打,忙又补充:“这个不不不不是我说的!我们家给你们家守墓这么多、多年,从来都没不敬过!”

江倦“嗯哼”一声,表示自己接受了这个说法,之后又闲扯了几句便离开了蒋家,临走时还嘱咐蒋仪要好生照顾那只大鹅,等什么时候馋了再来他家蹭饭。

“主要是觉着我们三个里就没人有把大鹅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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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的手艺,要是蒋家妈在家就好了,小时候她经常往我家送些馒头花卷,说是做多了吃不了,其实就是上贡。”

江倦出了门就往蒋家院外那片后山走,“走吧,去给我家祖坟洒扫。”

萧始顿了下脚步,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裤兜,“就一只鹅还挂蒋家门上了,空着手扫墓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那里也没真的葬着什么人,很久以前我就把坟迁走了。”

江倦带着萧始到了那片空地,看得出来蒋家确实很用心地维护着江家祖坟,在江倦离开后的日子依旧奉着贡品,还在周围栽了绿植,如今已有成荫之势。

此时正值早春,枝头也冒了点点新绿,等春雨润泽过后,这里就是郁郁青青的一片了。

江倦不禁感慨:“真好啊,有人一直惦记着他们,要是我死了以后也能埋在这种地方,偶尔有人能来看看我就好了。”

他察觉到萧始张口有话想说,及时给他堵了回去,“不要你,看到你只会给我添堵。”

萧始被他的嘴硬逗笑了,“我不来看你,我跟你埋一起。”

“还是算了,都说祸害留千年,你少说还有九百来年好活,日后别来糟蹋我。我要是找到合适的地方埋骨,绝对不告诉你在哪儿,你要是有心找我,就让你悔到死。你要是不找……也就不找了,我才不稀罕。”

他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忽被温热的掌心牵住了手,随后那人炙热的胸膛贴上了他的背脊。

“别让我找不见你,我会害怕的……”

萧始的嗓音闷在他肩头,不是很真切,却足以让他听清每一个字。

“你是该害怕。”

江倦怔怔地盯着眼前的墓碑,看着上面镌刻的名字,仿佛被一记重锤撞在了心上。

“我以前也很害怕至死孑然一身,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所以,要是以后你真的找不着人陪你葬在一处……就睡在我旁边吧。”

都在一起睡了这么久,我其实……也没那么嫌弃你。

第109章替代

江家祖坟的旧址就在距离蒋家大院二百米外靠近后山的一片空地,早些年那里还是一片荒地,平时少有人来往,还立着座孤坟,旁人见了都觉着晦气,只有江住偶尔会带着弟弟跑来看看。

后来父亲过世,他们举家搬到另一个城市,直到母亲过世后才回来,没想到这片荒地在蒋家的看顾下已经模样大改。

所以江倦心里对蒋家还是感激的,在发现蒋仪涉案时,也力所能及地照顾了他。

萧始见他半天都没说话,便主动上前去擦拭墓碑,却被江倦阻止了,“看看就好,不用麻烦。”

“啊?”

“反正都是空墓,里面没埋人。早几年我就把祖坟迁走了,现在就是留个碑文给人凭吊,心意到了就行,不用真动情。”

江倦也只是象征性地在四座坟包上添了把土。

“早些年我爸牺牲后被葬在长宁的烈士陵园,我觉着挺讽刺的,他一直痛恨那里,到最后却还是免不了长眠在那儿,面对那些只会给他添堵的人。你说每年清明例行洒扫的时候,那些害死他的人隔着墓碑跟他对望,阴阳相隔的两边人心里会想什么呢?”

萧始闻及此言,心头漾开苦涩。

他问:“他现在还在那里吗?”

“没有,我妈走的时候,我哥用希望他们夫妻合葬的理由把我爸的骨灰迁了出来,跟我妈一起埋在这儿了。后来我哥也走了,我又迁了一次坟,把他们,还有早年葬在这里的舅舅一起葬去了雁息。那里是我妈的老家,外公外婆也都在那儿,算是真正的家族墓地。到现在也有很多年了。”

在蒋家的守护下,碑前供品还都是新鲜的,坟上也不见半根野草,这让江倦心生感慨,“可惜了,今天没见着我想见的人。”

萧始蹲在他身边,对着那几座墓碑拜了拜,“你想见谁?”

“今天拜访蒋家,可不是因为我在这村子里只认识蒋仪,就算没逮着他,我也会去他家的。”

江倦回眸望了一眼,从这里能看到蒋家大宅的三层小楼,相信在那房子里,这边的情形也一定看得很清楚。

江倦问:“你说什么人会住在坟地旁,还把卧室客厅这些主要的房间窗子开在一眼就能看见坟地的方向呢?”

萧始也回头看了一会儿,认出正对的小楼正是蒋仪刚刚会客的那幢。

他还趁着上洗手间的工夫瞄了几眼,顺带问了一嘴,得知主卧次卧都在顶楼,只有客房和库房在东西两座小楼,这一点确实奇怪。

“真的好像是在守着什么。”

“看,不是我一个人这么想。”江倦拍拍手上的土,坐在了石凳上,“我不觉着这一家三口真会因为当初我哥一句唬人的鬼话就给我们守墓这么多年,本来今天是想见蒋仪的父亲,好好把话问清楚的,可是不巧,他老人家不在。搞不好是听说我回来了,怕我找上门才先一步走了。”

他能觉着蒋父知情,一定是有原因的,而且以他的性格,在登门前一定会先在心中勾勒出个大概的轮廓,与其说面谈是为了询问,倒不如说是求证。

萧始耐心地问:“为什么你会觉着蒋家知道什么?”

“印象里,我家和这里的村民几乎没什么来往,小时候只有蒋仪会带着几个脏兮兮的小孩来我家挑事。这么说有点脑洞大开了,不过我小时候确实长的很瘦弱,还有点女气,不说话的时候常会被当成女孩子,而且性子又软,挨欺负了也不敢说。假如蒋仪一直把我当丫头,欺负我来劲儿也正常。”

萧始被口水呛得咳了好几声,“我擦,记得我上小学时班上有个班霸,六年都在欺负同一个女生,又是剪人头发又是在作业本上乱画的,常把小姑娘弄哭,后来我才看明白,那班霸根本是暗恋人家姑娘。该不会蒋仪小时候对你也……”

然后发现自己心心念的“姑娘”其实带把,人家还有个贼凶的老哥和会咬人的恶狗。

这么一想,蒋仪以前还挺可怜的。

“谁知道。”江倦不以为然地撑着下巴,“我只是觉着很奇怪,村民和我家没什么来往,只有蒋仪三天两头来挑事,他妈经常借着道歉的由头来给我家送些水果点心,表面看上去好像没什么问题,仔细想想又觉着不对。假如你儿子天天在外面欺负人,你会怎么办?”

“臭小子!小时候养成这种习惯以后还了得?老子绝对打得他屁滚尿流不敢干坏事啊!”萧始想都没想地说道。

“是啊,那个年代会无原则无底线溺爱孩子的熊父母很少,在野外放养的孩子活的也糙,父母常常是一言不合就棍棒伺候了,而且蒋母打孩子特别狠,每次屁股开花,蒋仪都会老实,让他吃教训的那件事以后绝不会再犯,所以我很奇怪,为什么蒋母明知儿子有欺负人这个恶习,而且隔三差五就来道歉,但偏偏蒋仪就是有恃无恐地折腾我呢?”

萧始算是听明白了,“你觉得蒋母很可能在姑息蒋仪欺负你的行为,甚至说是在以这种方式创造能拜访你家的机会吗?”

“不排除这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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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倦又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蒋家大院,“这也只是让我起疑的一方面,我还记得一些传闻,据说蒋家是在我家定居钟灵村前不久才搬来的,那时的大院还只有一间小平房,周围都是用篱笆围起来的院墙,后来才慢慢扩建成现在的样子,这也让我有点好奇这一家三口的身份。通常来说农村人口是很少离开世代居住的故乡搬迁到另一村落的,除非是从农村到城镇的转移,而且在那个年代,城镇户口的含金量还是很高的,一般城市人不会搬迁到农村,这一点和现在刚好相反,所以再次遇到蒋仪之后,我就一直在思考蒋家父母到底是做什么的问题。”

“听起来好像是很神秘,你有什么头绪吗?”

江倦摇摇头,“只是觉着可能跟我爸有关系。但蒋父躲着我,显然是不想跟我说,我还能逼人不成?有机会再问吧,倒也不急。”

他想说,自己的父亲都已经过世快三十年了,就算想知道真相也不急在这几天,日后还有机会,也没必要非逼着蒋家人出面。

暖风拂过,挂着新芽的枝干在风中摇曳,江倦有些坐不住了。

他站起身问萧始:“要不要上山看看哥哥的墓?之前带你和小惩他们一起去祭拜过的,虽然也是个空墓,不过我在那里放了些他的遗物。如果说这世上除了他真正的埋骨地外还有什么地方值得悼念他,我觉得就是那儿了。”

萧始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还是问了一句:“你埋了什么?”

“戒指。我哥临咽气前给我的。那是我爸留给长子的信物,他把戒指给我,是希望我能代替他活下去。不过找回身份的那一天,我就把戒指还给他了。”

江倦苦笑着:“我还是做不好哥哥,他是不可能被替代的。”

萧始好半天都没反应,这让他觉着有些奇怪,“萧始?”

萧始伸出手,有气无力地对他说了句:“……过来,让我抱抱。”

往常萧始都是想抱就抱,想摸就摸,随心所欲上下其手,从来没有争取他同意还打个报告的情况,这让江倦更觉着奇怪。

他见萧始低着头,像是没有力气抬起似的,便过去拍了拍他,“你这是怎么了,不舒服?”

可他没想到就是这样轻轻一推,萧始竟沉沉靠在他身上,双臂也疲软地垂了下来,靠在他身上急促喘息着。

“萧始,你怎么回事?别吓我。”

萧始脸色煞白,双眼紧闭,睫毛颤动着,发出了隐忍的,支离破碎的呻/吟。

江倦慌了,忙检查了一遍,却不见萧始身上有什么外伤,看他的情况也不像旧伤复发,倒像是……

中毒?

江倦猛然想起他们遇险当天,萧始也是突然发昏,才踉跄着踩空坠下断崖。难道这一次也是相同的情况?

他瞄了一眼看似一切如常的祖坟,随即扶起萧始,将他一只胳膊架在肩头,艰难地向蒋家大院快步走去。

“忍一下,我这就带你去休息!萧始,还能说出话吗?清醒一点,你看着我!”

他拍着萧始的脸颊,最后几下力道太重才让对方睁开眼。

这个时候,萧始居然还能痞里痞气地勾起嘴角,笑说:“你这是……来报仇来了,打得这么狠,疼啊……”

“你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这样?”

“有点儿晕,身体发飘,控制不住,像低血糖。”

“怎么可能!”

萧始脚步发虚,没几步就又沉了下去。

不对劲。江倦想。

如果是中毒,今天到蒋仪家之前,他们两个入口的东西一模一样,真的有问题,他也应该倒下才是,而且按照两人的身体状态来看,他的反应应该比萧始更大才对。

后来在蒋仪家,自己还比他多喝了几口凉茶,怎么看出事的都应该是自己才对,为什么偏偏是萧始?

当前情况紧急,他无暇思考太多,一路连拖带抱把萧始带回了蒋家,喊蒋仪出来帮忙。

两人手忙脚乱把人安置在客厅的沙发上,拿出手机拨号的时候,江倦的手指都有些颤抖。

“是我,我要找段镜词!就现在!”

作者有话要说:

萧始:(翻剧本)我伤还没好怎么又趴了,我不是战5渣啊导演!!

J导:(推眼镜)装弱装怂可以让你老婆瞬间A气爆棚,大开杀戒,顺便心疼一下你这个狗东西,确定不要?

萧始:(躺倒)哎呀~倦崽,人家好柔弱呀~嘤嘤嘤……

江倦:……(磨刀)

今天码字的时候写到了沈晋肃和宋慎思,开始构思他们的剧情框架。

有谁能拒绝一个成熟稳重的叔攻驯服不受管教的野马呢?幸福的口水流了下来。

感谢各位看文的小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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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飞飞儿~的营养液x20

感谢西西的营养液x1

感谢投喂!!

第110章发作

仗着没有外人在场,沈晋肃干脆在会议上接通了电话,不成想对面那小子连句寒暄话都不说,张嘴就是要见段镜词,让他这做家长的好没面子。

无计可施,他还是原谅了这被惯的无法无天的少爷,低嗔一句:“没大没小……”把手机递给了光着两只脚在跪在窗台上看风景的某人。

这位祖宗嘴里叼着棒棒糖,也不管身后那一帮老头子用多诧异的眼神看着他,懒洋洋地“喂……”了一声,“树上有两只鸟在打架,在薅羽毛了,你最好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事哦。”

江倦直截了当地问:“摄入‘寒鸦’的症状是什么,会对人造成什么影响!”

段镜词咬碎了棒棒糖,身子探出窗外的动作顿住了。

会议室内鸦雀无声,连沈晋肃都放下了手里的钢笔。

“你身边有疑似中了‘寒鸦’的人吗?看看他的瞳孔有没有放大,嘴唇发紫还是发白,额头、手心、脚掌有没有流汗。”

江倦一一确认后给出答复:“瞳孔正常,嘴唇和脸色发白,没有流汗。他可能有点呼吸困难,喘息声很重,神志也不是很清醒。”

段镜词沉默了一下,随后说道:“把你的位置发过来,然后你和你身边的人都离他远点。”

他把手机丢还给沈晋肃,披上斗篷拍了拍坐在后者身边的人,“你要跟我一起去。”

听了段镜词的话,江倦意识到事情不妙,需要对方亲自出马,这也就证明萧始的中毒的确与“寒鸦”有关。

蒋仪哆嗦着递来热毛巾,小心翼翼地问:“他……他怎么了,能,能不能行啊,要不要打120?”

“先不用,让他休息一会儿就好,你先去忙吧。”

蒋仪心道家里供着你们这两尊大佛,我还忙个铲铲?

江倦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把他推出了门。

特殊时期,蒋仪也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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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感,隔着门问:“真、真不要紧吗?不不不,不会传染吧?”

江倦觉得,段镜词嘱咐其他人远离萧始无非一个原因——认为萧始会对他们造成危害。

可能是药物过于危险,即使摄入到萧始体内依然可能通过他呼出的气体、挥发的汗液对人造成影响,或者在药物的干扰下萧始极有可能会发狂,就像在克钦邦时丧失记忆,毫无理智的宋玉祗一样。

他用热毛巾擦着萧始的额头和脖子,那人脸色惨白如纸,却因为体温上升,发不出汗,憋得两颊显出不自然的潮红。

江倦尝试用自己冰凉的手替萧始降温,见那人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紧紧贴住了他,他觉着这法子有用,又让蒋仪准备了冰毛巾,敷在萧始的脖子、手腕、脚踝这些体温较高的地方。

但没过多久,萧始的体温又骤然下降,冷得直哆嗦,他不得不抱来被子给他取暖,萧始又缩在他怀里瑟瑟发抖。

几次反复下来,那人的体力就快耗尽了。

有时萧始也会清醒过来说几句明白话,无非是强调自己无碍,劝江倦别太担心。

其中重复最多的话居然是:“在呢……我在呢……”

江倦觉着他还是不大清醒,便一声声唤着他的名字,直到他的情况稍稳定了些,才给远在雁息的姜惩打了个电话,接通之后连个弯都没拐,直截了当地问道:“叶明宣的案子怎么样了?”

“在写结案报告了。你男人说的没错,是自杀。”姜惩揉了揉盯着屏幕太久已经发花的双眼,仰头喝了口拿铁。

“方便的话,现在带着人来趟宿安钟灵村,你们向村民问蒋家的方位就能找到江家祖坟,不方便也得来。我怀疑陈箨可能藏在这里。”江倦停顿了一下,“我还怀疑……他可能手里有‘寒鸦’,你们一切小心。”

“什么?!”姜惩一口咖啡全喷在了电脑屏幕上,旁边的狄箴嫌弃地看了他一眼,用纸巾擦了擦流到自己这边的水。

江倦没给姜惩留下追问的机会就果断挂了电话,姜惩盯着黑了屏的手机,踹了絮絮叨叨的狄箴一脚,“别愣着了,喊人去宿安出趟外勤!!”

段镜词到达蒋家的时候,距离江倦挂断电话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小时,按照雁息到宿安的车程,这已经是他能争取到的最快时间,一路上他的司机都在以一百多公里的车速疾驰,搞得他都不敢在车上张嘴,否则一吐出来就咽回去了。

即使他到地方的时候人已经快虚脱,双腿打颤,人都快站不直了,江倦对他的速度还是不甚满意,进门就把一脸青灰的段镜词按在了沙发前,让他察看萧始的情况。

“知道了知道了,我看就是了。”段镜词跪在沙发边上靠近萧始,翻着他的眼皮用灯光照了照,掐着他的脸颊看了看舌头,又仔细观察了他指甲表面和足心这些位置,还掀起圆领衫看了看胸口,顺带在那腹肌上摸了一把,最后看了看他两手虎口的位置。

“情况出现多久了?”段镜词问。

江倦回答:“在给你打电话之前不到十分钟。”

“以前出现过相似的情况吗?”

江倦把他们在云间山的遭遇叙述了一遍,段镜词咬着手指专心听着,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怪事,跟他在一起,你怎么就没事?”

说到这个的时候,那位被他拽来的“司机”推门而入,江倦见到对方有些惊讶:“你也来了?”

宋玉祗点点头,一指段镜词,“今天我正好参与了‘寒鸦’的会议,中途就被他拉来了,听说事情和你们有关有点担心……”他及时收了口,转头去问段镜词:“是‘寒鸦’吗?”

段镜词耸肩表示虽然很遗憾,但就是他想的那个样子,又向江倦询问了出事的地点,便让宋玉祗前去查看情况了。

他一边在口袋里叮叮当当的翻找着什么,一边问江倦:“知道这事为什么非得他去不可吗?”

“因为他……比‘寒鸦’更毒?”江倦斟酌了一下说法。

段镜词哈哈大笑,“对,就是这样。当初注射进他身体的是‘寒鸦’的纯品,也就是我们所说的SS-01,所以对于纯度不高的‘寒鸦’,他是完全免疫的。这就好比把成蛊丢进养蛊的瓮里,那些还没有经过厮杀选出胜者的毒虫都会畏惧蛊王,而且蛊王能免疫其他毒虫的毒性一样……找到了。”

他翻出一支吸满药液的针管,就要往萧始脖子上招呼。

江倦生性多疑,出于谨慎还是按住了段镜词。

后者疼得直叫唤:“疼疼疼!你干嘛,不是你叫我来救人的吗!”

“那是什么?”

“抑制剂!精神药品都有成瘾性强的特点,‘寒鸦’更是海/洛/因、甲/基/苯/丙/胺这些毒品祖宗级的新型合成类药物,等下他瘾头上来了没有药,你是想让我跟你一起被他啃死吗!”

啃脸也是诸如甲/卡/西/酮,俗称丧尸药的一部分吸食者会出现的情况,因此江倦没再怀疑,放手任他给萧始注射了抑制剂。

段镜词解释道:“目前我们的工作也处在研究阶段,还没有研制出有效的拮抗剂,只能委屈他再忍些日子了。”

看着脸色死灰,短短两个小时就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萧始,江倦心里难受得紧。

他欲言又止,就在这时,段镜词又一句话让江倦再次紧绷起来:“把玉玉子打发走并不只是因为他是我们之中唯一一个免疫毒性的人,刚刚那个蛊王的比喻可能不是很恰当,我收回那句话。在之前的临床研究中,我们偶然一次发现了对‘寒鸦’上瘾的人在面对玉玉子这个行走的大药罐是有种特殊依赖的,发作起来的时候甚至会……”

段镜词的话还没说完,江倦也没来得及对他过于黏糊的称呼表示佩服,萧始突然直挺挺地坐了起来。

他先是目视前方,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然后才扭着僵硬的脖子转过身来,看向江倦。

那赤/裸/裸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冲进视野里的猎物。

一瞬间,段镜词豁然开朗,当即一推江倦,想让他迅速避开。

但萧始的动作比他快了一步,扑上来时江倦反而因为段镜词这一推没能及时躲开,以至于被扑倒在地时大脑一片空白。

江倦闷哼一声,觉着背后的痂可能又撕裂了,但他这个时候顾不得太多,只想推开暴力压在他身上的人,心说姓萧的到底又发什么疯,难不成是嗑了烈性春/药,这就上劲儿了?

他听见段镜词在他耳边喊:“快跑!快推开他,快跑啊!!”

江倦抬腿朝着萧始下盘踢去,可他随即想到萧始的伤,强行收回了快要碰到萧始的腿,反手扼住那人的脖子,却没有用力,只是支撑着对方的身体,让他跟自己始终保持着一个小臂的距离。

可他很快意识到这样的动作对萧始来说也很危险,他就像只被激怒的野兽一样,两眼通红,被憋得眼中拉满血丝仍不停止低头的动作,这样下去迟早被勒出个好歹!

江倦迫不得已,只能缩手放开他。

这一放手却坏了事,脱离了束缚的萧始动作更加暴力,江倦不伤他,他却狠狠掐住江倦的脖子,强行让他抬起头来,撕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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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他领口的扣子,将半边肩膀露了出来。

“别!!”

段镜词扑上去想阻止萧始,奈何那人的力气大得离谱,混乱中被他一推撞在桌角,段镜词立时觉着腰间剧痛,紧接着双腿一麻,下半身都没了知觉。

在他的嘶喊声中,失去理智的萧始强硬地将江倦挣扎不已的两手按在头顶,贴着他的脖颈嗅着气味,而后俯首凑在他的肩窝,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我是江倦,现在萧始在我手里,如果想要这条狗活命,请交出手里的营养液。

悲报,今天编编突然说文名“老子”两个字不合规,着急忙慌先改成了“老攻”,感觉不是那个味了。

对于起名困难的我来说真是太难了,所以尝试征集一个新文名,弱弱伸出试探的jio。

采用的话送萧始和江倦的定制色纸!是你们想要的那种!无马的那种!!

感谢各位看文的小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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