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到时候,我肯定要投一票赞成的。”腾骁背着手?,笑呵呵地说着,“我这个?人嘴笨,并?不会说多少漂亮话,不过?你且放心,到时候我也会为你拉拉票的。”
“真的?那就太好了!”幼清欢喜道,“那也请将军把我当做您座下的一名小将,有事大可差遣,我没什么要事,多数时间都是清闲的,没有战事,我也能为云骑军们?看病疗伤。”
“那我这罗浮将军未免有些太不客气了。”他端出幼清的聚宝盆,和她?道,“景元劳你照料,之前谈过?的药物,也劳你费神。”
幼清点点头?,她?抱着聚宝盆道:“将军没往里面丢点什么吗?若我收走,法?术就会消失,届时将军便?无法?使用了。”
腾骁说:“只有一次,我买了两?块点心,吃了一块后喜爱得很,剩下一块并?不够吃,这才用了一下你的宝物。”
……
真的假的?
幼清狐疑地瞧着自己的聚宝盆,腾骁已经在赶客了,挥手?道:“去吧,景元在门口站了多时,他消瘦不少,站久了也会疲惫。”
幼清立刻收好聚宝盆,点头?道:“好,那幼清先行告辞了!对了…”幼清从怀里掏出一大包草药,和腾骁说,“这里的药可以让丹士们?做成药丸,给那些因战事而无法?正常生活的云骑们?服用,这药能安神静气,调理身心。”
“好,又要了你的东西。景元说你爱吃点心,不知你喜欢什么口味的…”腾骁抬头?,幼清早已不见踪影。
第46章
幼清蹦蹦跳跳地走?出来?,见她像只幼鸟飞到他的身前,景元松了口气,垂头轻声问着:“何事这样高兴?”
“自然是将军大人给了我赏赐。”幼清抱着他的胳膊说,“而且还?有讨到了假期,两全其美!”
他笑笑,搂过她的小手,和她握着往长乐天的方向去?,正?值午间,外面的酒楼人满为患,幼清指了指一旁的酒肆,景元前去?打了一壶酒水,景元一只手提着酒,另只手握着她,幼清又抬手指旁边的铺子,景元只得跟着她过去?。
是卖炒饭的。旁边还有个卖甜品的店铺,幼清点了两份饭,就推着景元去?买甜点,来?这的多是带孩子的家长和情侣,幼清抱着他的腰,和?他腻着,他垂头搂她,笑着说:“要?是多长两条胳膊多好。”
“怎么?”
“还?能帮你拿甜品。”
幼清抬手道:“没关系,我还?有两只手呢。”
她这么说,景元还?是伸手接过做好的冰糕,放在了她的唇边。幼清吃了一口,美滋滋的点头,看来?很是喜欢。
出门逛逛,心情果然好了许多,幼清买了一些?下酒的小菜,想与他在晚上喝酒消遣用,两个人拎了不少吃食回家,用完午饭后,幼清还?是把他推到卧室,催促他午睡,景元在家,除了睡大觉还?是睡大觉,他躺在床上,想要?读书,幼清不准,说对眼睛不好,他只能干躺着,呆呆地望着墙上自己作?的写意画。
不一会儿她也回来?了,景元坐起?身子,把她搂到腿上,与她耳语:“和?将军说了什么?”
“自然是谈正?事。”幼清从怀里端出一盒红彤彤的柿子,抬手喂他,景元一口抿走?,贴着她嚼,幼清也垂着脑袋吃怀里的柿子,景元问,“将军可说过,要?整理多久文牍?”
幼清摇头,“你走?后,我们就没再说你的事了。别担心,将军有自己的考量,出征在外,谋略规划也是重中之?重,没准他是想让你学习学习,增长见识。”
“嗯。”景元蹭蹭她,两手把她搂得紧紧的,幼清见他心不在焉的模样,不禁说他两句,“真是闲不住…累了那么久,本该多休息休息。”
“闲着无事,心里反而着急。”
“急什么呢…”幼清哄他,“先养好身体,做事也得慢慢来?。”
“我慢慢来?,也将你捆在这里了。”
“少操心别人了。”幼清小声道,“再说,你怎么知道别人不愿意被捆着?”
景元晃晃她:“这样也愿意吗?”
“你呢?不愿意么?”
景元说:“喜欢这样抱着你。”
她红了耳朵,小声回他:“那我也喜欢你这样抱着我。”
景元并非是想要?逗她,或是跟她嬉闹,他说的话多是不加掩饰的由衷之?言,幼清抱着香香软软,轻飘飘的好似一朵云,搂着她,身体无处不放松,叫人如何不喜欢。他埋在她的肩上,幼清拿走?装柿子的盒子,随他向后倒去?,他问:“睡醒后可不可以读读书?”
瞧出他是真没事做闲的,幼清点头,和?他说:“可以,但?是要?坐着读。”
“好。”
景元乖乖地闭上眼睛,什么都随她,懂事极了。
幼清看他睡着,便?分出一缕魂魄去?了老宅,趁着景元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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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清会帮他拿一些?他需要?的东西?,衣服、用具,还?有他想看的书。
景元算是沉默地接受了她的照顾,他不想回到家里,一想到父母都已不在,他胸口疼痛,眼泪不由自主地涌了上来?。
午睡片刻,景元转醒,他睁开眼,幼清正?趴在他的背上,手环上他,去?捏着他胸口的布料,她咕噜咕噜地吐着泡泡,也不知在想什么,景元回头瞧瞧,她皱着眉毛,吞咽口水,看样子是渴了。
丹枫哥很少离开鳞渊境,景元有时还?会怀疑丹枫需要?泡在水里,否则就会干涸难受,不知她会不会这样?他低头揉揉幼清的脸,她埋在他的手掌咕噜噜的说着什么,景元想了想,还?是起?身给她倒了杯水。
回来?时,幼清醒了,她迷糊地接过水杯,一饮而尽,景元问:“还?要?水么?”
幼清摇头,她打着哈欠,蜷在床上说:“我给你把书拿来?了。”城
其实?她将他的书柜都搬到了他们的书房,桌上的是她觉得他会经常翻阅的书,除此以外,她还?去?外面书肆买了几本新出的书本,多是史书传记、小说杂谈一类,没什么时效性,但?很适合打发时间。
景元拿起?一本,看她还?在犯困,便?坐在她身边,打开书卷。
幼清抱着他的腿,将脸埋在它的腰上,景元半揽着她问:“久疏锻炼,可以练武么?”
“不做镜流交代?给你的高强度训练就行。”幼清贴在他的腰上说,“你觉得好些?了?如果太闷,我们明天出去?转转,怎么样?”
“嗯,想去?哪里?”
“一块去?鳞渊境看看海好了。”
“好。不知丹枫哥有没有时间,可以同游。”
“他哪有那么多事做,除了睡觉下棋…我俩凑在一块可是无聊中的无聊…”
“但?也算个解闷的朋友。”城
“那当然,所以丹枫走?后,我无依无靠,实?在忍受不了孤独,才飞过去?寻你的。”幼清抚着他的手臂说,“你们的通讯器的信号好差,腾骁将军没想过换一套新的?不然和?公司买…应当也费不了多少钱罢?”
“玉兆起?初受太卜司的管辖,后来?也有工造司的匠人参与制作?。涉及罗浮信息,将军自然偏信自己人些?。”
“不然聘应星过来?做一个信号增强器好了。”幼清点开玉兆,指了指应星的联络方式,“喏,白珩给我的,一直是灰色头像,是不是隔得太远,又联系不上了?”
“那倒不是,应星哥在工作?时是全程离线的,谁也别想联络上他。”
“他一天二十四个系统时都在打铁啊?”
“也不稀奇。”
“真是个铁人,赶紧给我们应星报个体育项目,拿个几个金牌为仙舟争光好了。”
景元笑了起?来?。
她已经坐起?身子,把身体靠在他身上,景元搂着她,幼清在他怀里问:“应星会不会把我们忘了?”
“应当不会。”景元翻过一页,回她,“但?说不准。”
“哪天我们也去?朱明仙舟见见世面好了。”幼清张开手臂,和?他形容,“会不会有这么大个锅炉,要?好几百个大汉一起?添煤来?提供动力?”
“那就要?问问白珩了,我并未去?过朱明仙舟。”
两个人正?讨论着,忽然,幼清发现应星的头像亮了一下,她下意识点进?去?,手没来?得及松开,便?成了拍一拍。
【小鱼拍了拍“有事快说”说你好】
应星的id便?是“有事快说”。
三秒的时间不到,对面就弹过来?一条回信。
【有事快说:何事?】
【小鱼:没事,点错了つ﹏?】
景元也凑过来?看一看,结果应星的头像瞬间变成了灰色,再起?不能。城
他又笑了一声,翻着书道:“还?是老样子啊,应星哥。”
幼清敲敲自己的玉兆,又抬头看了看景元。
她似乎在酝酿什么计划,不过景元没有多问,看见她有了玩闹的想法,他也替她高兴。
此时远在朱明的应星打了个喷嚏,他侧头看向被他丢在一旁的玉兆,仅仅迟疑了两秒钟,应星便?关闭了玉兆,继续投身打铁的事业中去?了。
*
景元真的安安静静读了一下午的书。他恢复得不错,身心都是,甚至在晚饭后挥了挥剑。
锻炼过后,景元冲了凉,这间房子的主卧外便?是天台,房子在长乐天的高地,观星视野极佳,幼清端出两个人的酒杯,景元则帮她摆好下酒菜和?零食,幼清剥着花生问他:“方才练剑感觉如何?没有哪里不舒服吧?”
“没有,不过是做做样式,不会受伤。”
幼清点头,和?他说:“今日我与白珩联络,她将应星拉到了我们的群聊。”
景元许久不用玉兆了,他笑问:“这是要?做什么?”
“毕竟他走?的时候连句话都没和?我讲…”幼清瘪瘪嘴,“平时也联络不上,还?以为再也说不上话了,结果他早就和?丹枫商量好,过一阵要?来?罗浮呢。”
景元也愣了愣。
“到时候…一起?去?接他吧?”
“好。”景元举起?酒杯,放在唇边,望着远处的繁星与灯火说,“不知这次他会停留多久。”
“来?就来?了,还?走?什么?”幼清拍拍手心,抬手和?他碰杯,“朱明那些?工匠待他并不好,若我是应星,我也会想回到罗浮,和?朋友们在一处。”
“说了半天,也不知你是想要?损他,还?是想要?见他了。”
幼清哼道:“也不冲突。”
“应星哥的家乡被毁,不论是在朱明还?是罗浮,都是异乡。”景元望着酒杯里的明月,轻声道,“独在异乡的异客,也会依恋他乡的知己么?”
“会呢。”幼清抱着膝盖,笑笑,“我便?会。”
“你多年未回家,不曾想念家乡?”景元晃晃她送给他的小海星,“毕竟是那样美的海域。”
“有时候会想。”幼清轻笑,垂眸喃喃,“但?家中已无亲故,我背井离乡,同样是为了逃离。”
景元饮酒的手悬在半空,他始料未及,毕竟她时常将父母亲挂在口中,她的师父、师兄师姐…还?有那片梦中之?海。
“景元,我并没有你这样坚强,能够忍受这样大的虚无和?痛苦。”幼清说,“我父母离开时,我曾想过和?他们一起?殉亡。”
“这是一个久远又漫长的故事,久到我的记忆模糊,几乎想不起?来?事情的经过…但?是,最近我又缓缓回忆起?那些?年的经历。如果你愿意…我想说给你听。”
第47章
“仙舟有魔阴身,而在我的故乡…九州三?界,亦有妖魔。”幼清缓缓说道,“妖尚且有情,倘若潜心?修炼,亦能?修成正果,而魔生于煞气,这煞气与清气背离,是由嗔痴怨念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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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成,有人会走入歧途,坠入魔道,而魔也会天然生成。”
“仙族庇佑万物?,乃是三?界之主,而魔只想?毁灭、吞没一切…我的故乡便是这样的世界,仙中?有三?位帝君,统领世界的规则。在人界则有四位龙主治水,我的父亲便是其中?之一。”
“我诞生时,天地清明,是太?平盛世,人族兴旺,修者当?道,魔被仙神镇压,我过了很长一段无忧无虑的时光。不…应当?说,我一直在过那种自由幸福的生活。”
“承蒙天赐,我颇有才干,早早筑基,成了仙门?新秀,我自幼倨傲,毕竟一路顺风顺水,从?未有过挫折,就连飞升承下的天劫都像挠痒痒…”幼清一笑,“忘了说了,修士万千,但真的能?成仙的,不论是人还?是妖,都?必须经?历天劫,飞升时的天劫乃是雷劫,需要承雷七七四十九道,倘若不能?就此飞升…运气好的,筋脉尽毁,成了废人,运气差的便会被活活劈死。我格外幸运,在我们龙族中?…以极为年少的年龄飞升成仙,龙族中?有一位在仙界司职的仙君,位列三?位帝君之下,但也是最厉害的九位仙君之一了,他十分喜爱我,希望日后我能?继承他的衣钵,成为新一任司水的仙君。”
“我幼年时,性格顽劣,仗着父母和师父的宠爱无法无天,有的时候闹得厉害,还?会引起海啸,差点把人族的土地淹没,父王骂我两句,我就要掉眼泪,他便舍不得了。但是母亲很是严厉地责罚了我,令我禁足一年,不许进?食,甚至不许动弹,我需要一动不动地打坐一年,娇生惯养的小龙怎么受得了,足足嚎哭了十几天,所有人都?受不了我的哭闹,想?要把我放出来,但是母亲没有准许。我哭一天,受罚的日子就会增加十天,慢慢的,我也不敢哭了,就这么领罚…”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人命的重量。父王和师尊都?是天生的仙者,他们的修行同样顺利,龙王的位置、天上的司职,都?是他们唾手可得的东西,他们怜悯众生,但也没有那么同情爱护,那是属于仙的冷漠,天地不仁,万事万物?在仙的眼里都?是一样的…不过是一滴水,一粒沙。但是母亲不同,母亲是人…她苦心?修炼,就是为了庇佑家族,为了人族的安危。因为有母亲,我渐渐明白了仙为何要庇护人、庇护弱者,我不再?那样顽劣难训,也是因为有了母亲的规劝,我才能?如此顺利的登仙。”
“成为神仙后同样需要继续修行,如若是人,如此停滞不前,便会因为肉身无法承担仙法恒长而归于寂灭,但妖、或者说像我们这样的上古神兽,并不需要勤勉修炼就能?维持长寿,我自飞升后,志得意满,想?着不出百年便能?破境,毕竟成仙前,我接连筑基结丹,从?未失败过,但不成想?…”
她叹了口气,躺在他身侧说着:“我始终无法破境,当?着最低阶的散仙…足足三?百年。那段时间太?难熬,我努力修行,紧紧随着师父修炼,我甚至怀疑自己并不适合修剑,所以我炼过丹,做过仙器,也画过符箓,但一无所获,我没有精进?,就连破境的天劫都?没有等来。成仙之后,我还?需要下凡渡劫,但劫难自始至终都?没有找到我,司命星君总说时候未到,可我心?急如焚,不知究竟什么时候才是我的时候。渐渐的,我不再?修行,每天闲散度日,毕竟我家境殷实,即便我只是个散仙,但我是龙啊,是龙王的爱女,我会继承父亲的王位,不管我努不努力,我都?能?过得很好。”
“父母知道我是因为无法破境而放弃了自我,但又不想?看我这么荒废,不下凡、不履职,就无法积累善缘,日后雷劫劈来,小命都?不保,更别?说破境了。他们开始给我找红线仙、送子娘娘、土地公之类的小职位,那多是地仙的仙职,我刚去只能?做个小助手,想?我天命所归的龙族帝姬,沦落成埋在地里给作物?浇水的喷水蛇,怎么想?都?太?有落差了。我终日以泪洗面?,有时太?难过了,也会跑回东海,抱着母亲哭诉,问她我是不是根本?不适合成仙,是不是本?就天生庸碌,根本?不配飞升,是列祖列宗累下的善缘保佑,我才能?跻身仙家的。”
“我问阿娘,我的道在哪里啊…阿娘红了眼眶,搂着我,无法言语。”
幼清侧头,和景元说:“因每个人的道只能?自行领悟,说出来,道便不是道了…我想?这就是我的命,只能?做好我应尽之事…”
景元揉揉她的发,随着她的声音叹了口气。
“可即便如此,上苍也未眷顾我,我什么都?没等来,依旧是散仙修为,这样的程度,根本?无法成为司水天君。我向那位仙君说明我的庸碌,请求他再?寻适宜的子弟作为继任者,但他没有应允。”
“不知为何,他十分看中?我,他并非是鼓励我日后一定拨开云开见月明,而是说…倘若这便是我的命,应当?坦然接受,顺应它?,恪尽职守地履行它?,而不是轻言放弃,或是过激地反抗。我很不明白,问天君,如若这就是我的命,我既不反抗,也不违背,就这么顺从?下去,那我究竟是我,还?是天命下的芸芸众生呢?天君没有回应,他说,之后的事,需要我自己去领悟。”
“我没办法,不敢放弃,怕看到父母师父失望的目光。我也不敢心?生怨念,因为我怕…我会走火入魔,成为我唾弃的存在。我就这么碌碌的、苦痛地走在我的命途上,在履职这段时间,我确实见证了人间的喜怒哀乐,我更理解人了,也在尽我所能?的协助着他们。看到那些无法孕育生命的夫妻有了孩子,看到地里长满了庄稼,我也会觉得快乐。那细小的幸福…我想?,这就是仙君和我说的履行我的天命罢。”
“可是世事无常,就在我彻底接受我的命的时候,天劫来了。”幼清呼吸一滞,她轻颤着说,“散仙破境本?该有两次雷劫,各七七四十九道,随后逐一递增,唯有破大罗境才会有九次雷劫,此间更有凡劫、情劫数次,破大罗境便是仙君的修为,但我并未有这之中?任何一境的过渡。天上劈来第三?次雷劫时,我毫无防备,瞬间被打得皮开肉绽,甚至维持不了人型,我从?未那样疼过…母亲赶来时,我已经?承了五次雷劫,奄奄一息。”
景元察觉她还?在发抖,她描述得太?过简单,但景元深知雷电的杀伤力,一次雷劫便有四十九次雷劈,九次…他根本?无法想?象她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我意识模糊,只想?回家,但承劫不能?随意挪动身躯,若不打坐,静心?承受化解,受的伤便会更重。我大概是慌了…对死亡的恐惧,对家人的依赖,让我想?要回到大海…可我只能?躲到海的边缘,我再?也游不动了。”
幼清叹气:“之后的事…我不清楚。是事后仙君告知我的。母亲一生循规蹈矩,从?不违背天命,但是她替我承担了剩余的劫难。经?受天罚,她身受重伤。我虽然破境,位列仙君,但肉身残破,几乎魂飞魄散,母亲寻来一盏锁魂灯,父亲、师父、师兄各折去三?成修为为我守魂,我蜷在灯里,缝补皮肉和魂魄的疼痛令我数次昏厥,根本?维持不了自我意识。”
“在家人的庇护下,我保住了一条命。此后,我本?该闭关修行百年才能?恢复…尽管凶险,但也算上承天命,登临君位,不负天君所托了。”幼清呵笑一声,“可命运无常,恰如一场巨大的玩笑。东海因护我实力锐减,魔族听闻风声,破除结界,冲过仙魔界碑,大举来犯。东海背后便是九州大陆,仙无法退让,便在东海之上迎敌…”
“景元…你梦中?见到的景色,是那场混战之前东海的模样,这场战争过后…一切都?化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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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烬。”
城
之后,母亲为庇佑东海与人界,拔出了那传闻中?天下第一剑修才能?驱使的天下第一剑——断情。那是几千年前,一位修无情道的剑修的宝剑,自他仙陨之后,便无人再?能?举起它?。
但是母亲做到了。她几乎劈开天与海,将魔族逼得节节败退,再?进?不能?。父王同样御水迎敌,庞大的龙身将整个东海圈在他的庇佑之下,魔族连一个缝隙都?寻不到,更别?说进?攻了。
可魔族进?犯突然,只有他们两人苦苦支撑,是不能?长久的。
这场战争损耗极多,前来支援的仙家或死或伤,师门?尽数殒命,东海一脉几乎灭族,而她的母亲,也在将断情刺入东海,充当?新的界碑后力竭而亡。若无他们,仙界人界都?将迎来更为可怖的战争。
幼清苏醒后,见到的便是生灵涂炭,魔族剑拔弩张,不断攻打着母亲矗立的城墙。
她尚未修养好身体,但修为已是三?界之中?,几乎无人能?够匹敌的存在。弄清形势后,她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就这样取出佩剑,剑指苍穹,东海之水为她驱动,她唤来万水,一口吞没了那些贪得无厌的魔…
幼清几乎杀了所有敌人。师伯为她锻造的佩剑承受不住她的浩浩仙力,应声而碎,幼清落在东海之上,望着漩涡之底,那散发着幽光的断情。
她拔出断情,身若修罗,状似无情剑仙,冷冷地将长剑对准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自己渡劫失败、举族挽救一事怎会闹得人尽皆知?只有一种可能?…师门?中?有叛徒。
因为他…她爱的人都?死了。
幼清想?要质问他为什么…但魔的歪理邪说在她听来如同苍蝇一样聒噪,在她准备刺死他之前,这位师叔开口了。
“清儿…看你嗜杀的模样,和魔有什么区别??仙族自诩清高,可到最后,不也是容不下魔族,恨不得将他们赶尽杀绝吗?”
幼清却说:“我不管那些恩怨纠葛,我只知你害死了我的父母亲,害死了我的师父,他们曾是你的师长…是你的朋友,可你却背叛仙界,堕入魔道!我杀你不是为任何大义,而是为了复仇!”
是的,复仇,她要杀尽魔族,宣泄自己的恨!她要追杀他们到天涯海角,直到大道尽灭,世间再?无魔的存在!
她杀了师叔,提剑闯入魔界,海水奔腾,她淹没了目之所及的一切,心?中?唯有一个声音:杀!杀光他们!
幼清胸口鼓动,龙鳞显现?,一条震天撼地的银龙闪着血红的光,矗立在山河之上,她的龙鳞尽数竖立,形态可怖,海水成了她驱使的奴隶,她失去了理性,肆意倾泻着自己比肩天君的伟力…
就在此时,司水天君现?身了。
他抬手抚过她的眉心?,低声道:“幼清,你可知,当?你杀尽魔族,你就会成为新的魔?”
竖立的龙鳞下是奔涌的鲜血,她早已成了扭曲恐怖的恶龙,而她浑然不觉。
她并未像话本?中?那样被一语点醒,从?此温顺可爱,放下一切。幼清恢复理智用了百年,这百年间,天君不厌其烦地伴她身侧,为她开导,幼清耗费了百年,才恢复原状,凄然接受了她的命运。
新的界碑早已铸就,断情成了她的佩剑。
幼清回到东海,没了龙主,这里一片死寂,辉煌的龙宫,显赫的师门?,都?成了水底的泥沙,什么都?寻不见了。她沉入水底,水中?的大鱼、海兽尽数绝灭,徒留那些没有神智的小鱼小虾,无知地啄着东海之主的衣摆。
城
她落在海底,这里一片漆黑,幼清流出眼泪,这是她此生从?未感受过的彻骨孤寂,家人没有了…师父他们都?不在了,只有她一个人。
原来这就是她的天命,原来这就是天给她的赠礼。
天上的司职…让人艳羡的王位,还?有破境后的蓬勃仙力…她都?不想?要了,现?在的她恍然明白,最重要的是和家人在一起,永不分离。
但是他们都?死了。
如果家人都?不在了,她存活的意义又在哪呢?更何况,如果不是为了她,他们都?不会折损修为…也不会战死了。
都?是她的错。
她屏住呼吸,抬起断情,准备以身殉剑,就此自我了结。
长剑即将贯穿她的胸口,却在距离她心?脏一寸的位置骤然停驻。
幼清睁开眼,在漆黑无声的深海,她看到一抹掺杂水蓝色的银光。
那道光缠绕着剑身,从?剑刃中?散发而出、缓缓流淌。
那是父亲龙角的色彩,是她幼年时抓着、抱着、趴在他头上玩闹时见过的模样。
她痴痴望着那道光,是父亲的守候…他至死都?在保护她。
“所以我在这里。”幼清目光温柔,看着无垠星海,怀念且惆怅地说,“因为他们那样爱我。”
第48章
得知父亲的苦心,也想起自己的性命同样是他们用生命来挽救的,幼清便不再去想自尽的事了?。
可她同样无法胜任龙王与司水的职位,仙力损耗、身体也并未恢复,更别说她总是神情恍惚,时常流泪,天?帝垂怜,准许她闭关修行,东海自有其他龙王代行权能,而司水天?君寿数无限,远远未到?仙殒的时刻,她不必强迫自己履职。
幼清从海底找到?一个洞窟,从此开?始闭关,调理身体,运转仙气?,她光是了悟、放下就用了千年。
这一千年,世事变迁,幼清再次醒来,天?地生变,和她记忆中的模样?天?差地别,唯一不变的是,拜她灭魔所赐,三界和平,并无大的纷争了。
苏醒的幼清仙力充沛,功德无限,本该位列仙班,履行职责,但?她却迟疑了?。
看着逐渐恢复生机的东海和平和的世界,幼清觉得,即便没有她,诸事轮转有序,并不缺她一人的力量。
更何况,迄今为止,她还是无法做到?坦然?接受,她在经历变故时,心理上并不成熟,也受了?不小的打击,正是脆弱的时候,又因为家里疼爱,她始终像个没长?大的孩子,错过?了?蜕变成人的机会。望着东海的波涛,她总是会触景生情,心里酸涩难过?,这样?的她,如何捍卫众生的安危?
她做过?一段时间的仙君,但?高高在上,与世无争,又非她所想。不如去凡间游历,就像她做散仙时那样?,做一些无聊无趣的差事,或者去那些干旱的地方浇水,一路走一路帮,既是散心,也是为了?寻觅新的道路与未来。忽然?,几乎没有任何征兆与契机,她想起师父说的天?外有天?。
幼清从未见过?天?外的天?。
她试着往天?外飞,飞啊飞啊,越过?层云…她抵达遥远的星海。
刚脱离重力掌控的幼清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就这么往外太空飘去,还好她不吃不喝不呼吸也能存活,她在宇宙当了?四五天?的天?空垃圾,才被?一位路过?的巡海游侠发现,就此上了?他的飞船。
一切都?是新鲜的、从零学起的。
在巡海游侠的帮助下?,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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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很快适应了?宇宙的生活,还从中得到?了?前所未有的乐趣与成就感。
幼清想,或许她的道路,在星海之外也能寻到?…尽管有些逃避责任,但?是,比起并不需要自己的东海与故乡,是不是在这里…有些人会更需要一个闲极无聊、喜欢帮人的小小游侠呢?
“总之…这就是我的故事啦。”幼清摊手道,“别看我有时挺靠谱的,其实我也算逃出来的吧,在家乡,我恐怕还是无法接受他们离开?的事实,每天?浑浑噩噩…但?是在这,没人认得我,我什么都?可以做!”
“我就是这样?一个不成器、不负责任的坏蛋,不知道母亲在的话会怎么责备我…”幼清抱着他说,“但?如果我能和她相见,第一件事也是将你带到?她面前…她一定会很喜欢你。”
就像我喜欢你一样?。
“我在这里收获了?很多快乐…也遇到?了?很多有趣的朋友。还遇到?了?你。”幼清抚着他的脸,和他说着,“在我看来,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所以…不论是尽职尽责,还是逃走,景元,就此前进吧。”
他握着她的手,眼眶酸涩,他藏在眼底的苦楚在她清澈如水的目光中无所遁形,景元点点头,和她抵着额头说:“多谢你…”
城
多谢她的宽慰,也感谢她的信任。
两?个人蹭着鼻尖,好像熟悉着对方气?味的小兽,景元抚着她的脸颊,缓声道:“我不觉得你不中用…是逃避。幼清,你做的已经足够,更尽了?你的责任,有时家人长?辈,或许并不是希望你有多大成就,而是希望你幸福快乐。”
她也是被?命运捉弄的人啊…分明没有做过?错事,却无辜失去了?那样?多,幼清仍旧坚守本心,没有被?怨恨吞没已是难得,故事说得轻描淡写?,可景元能明白那种迷茫和痛苦,她何必苛求自己。
她微微哽咽,点点头,抱着他说:“嗯…你也是这么想的,对吗?”
是啊…他也是如此想的。彼此开?导,彼此依赖,从对方这里得到?前进的动力,或许…这就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意?义。
“如果哪一天?你也觉得累了?,想要休息,那我们就一起离开?,去看一看以前从未见过?的景色。”她埋在他的肩头说,“我知道你不想辜负将军的信赖…他看重你,并不亚于?镜流对你的期许。如果在将军身边履职能让你转好,那待你身体恢复,你就回云骑中尽职吧。”
“你呢?”景元紧紧贴着她的脸颊,在她耳边询问?,“倘若又要在外征战…我不想你如此苦等。”
但?更不想彼此分别。
“我和将军说啦,想加入仙舟联盟,以个人的身份。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出发,毕竟看你们冲锋陷阵,我也不能坐视不理。现在思量思量,我或许也算是走在巡猎命途上的行者吧?既然?如此,发现不公正的事情,该出手时就出手!”
景元一笑:“你还是这样?,总是想着怎么才能帮上忙,莫非这就是你想要的奖赏?”
“当然?,其他吃的喝的,你就可以给我买呀。”
果然?,她根本不想要什么贵重品,除了?这个,就只有吃吃喝喝了?。
她要的总是很少…在她的世界,她或许是那个传奇的仙,是神位的继承者,但?景元见到?的…与她的家人见到?的幼清或许是一样?的。
活泼、热情,有时像个小孩子,有时又过?分成熟懂事。她善良至极,也嫉恶如仇,鲜活明媚,有情有义。
两?人本是半躺着依偎彼此,景元听到?这里,不禁把她抱在腿上,垂头贴着她的额头,和她低语:“你想要的…我会竭尽所能。”
“买些吃的而已,做什么说得那样?重?”
“只是觉得将你束缚。却也不想放你就此离开?。”
“景元…你如何得知,被?你束缚的人是不情愿的?”
他笑笑,和她的呼吸交织,“嗯。多好…你愿意?留下?。”
“因为我答应你了?嘛。我知道…你不是随口说说,景元,我也不是。”幼清搂着他的脖子呢喃,“我一个人太久了?…千年的孤独,才让我寻到?你。”
大概是酒催动情绪,景元垂着眼睛,用鼻尖蹭触她的脸,随后…他用唇吻了?吻她的脸颊。
幼清的脸瞬间红了?,她摸摸自己被?轻薄的脸蛋,又瞧了?瞧他。他浑然?不觉,还想蹭她,幼清被?他挤得东倒西歪,差点躺在地上,她赶紧把他压在身下?,举起酒杯说:“来来来…喝酒!”
可别用他的嘴再做奇怪的事了?。
景元借着她的手将酒水一饮而尽,幼清也倒了?一杯,就这样?趴在他的胸口喝起来,他轻声笑着,两?手去揉她的腰背,幼清望着他,用手点点他的嘴唇,他轻轻抿着她的指尖,幼清被?烫了?一下?,手指蜷回,但?还是试探着重新放了?回去。
她试着触碰他的脸庞、脖颈,还有他的胸膛与窄腰。仿佛摸到?小猫的痒处,他笑了?笑,合上了?眼,幼清缠着他说:“夜深了?,我们回房吧?”
景元这才睁开?眼,把她抱起来,她像个趴在树干上的小熊,等两?个人跌在床上,幼清才坐起身,给醉猫脱衣服。
景元喝了?不少。此夜本就是为了?借酒浇愁而备下?的酒水,奈何景元酒量很好,喝了?半天?才醉,幼清不敢多喝,怕自己胡言乱语,从而忘了?疏导他。这么一看,他应当早已想开?,反而是她得了?他的安慰。
幼清褪下?他的腰封,景元里面穿了?一件白色里衣,再剥便什么都?没有了?。
他大概还是热,便拉开?领口,轻轻为自己扇风。
幼清轻抚他半敞的胸口,景元握住她的手,将她送到?里面,幼清触电一般抽了?回来。但?等他真的睡着,她还是伸出罪恶的小手,好奇地抚摸着他的身体。
不论是腹部还是胸口,捏着还是有点软的,不过?是结实的软。胳膊就硬很多了?,轮得动阵刀,这双手臂肯定经历了?千锤百炼…幼清揉着他的臂膀,景元侧身,枕在她的怀里,长?舒一口气?。
好些天?没枕着他睡过?了?,被?他压着抱着,又重又酸,幼清的身量小,总是这样?做小枕头,她也会觉得累,今夜看他心情好些了?,她便没再妥协,从他的胳膊下?面钻过?去,将脑袋牢牢贴在他的胸口,景元闷闷“嗯”了?声,垂头去找她的温度,幼清缠着他的腰,可能是感受到?了?她不为人枕的决心,景元把她搂过?来,就这么环着她睡了?。
次日午时他们才转醒。幼清还说要去鳞渊境看望丹枫,一看都?这个时候了?,两?个人因为醉酒也变得懒洋洋的,她索性躺回原位,翻出两?包快餐三明治,将其中一块塞进景元嘴里,景元鼓着腮帮道:“这样?吃了?睡睡了?吃…是不是太懒散了??”
“景元,人生的真谛便是吃了?睡睡了?吃,等你长?大就会明白了?。”
景元在努力体会她的人生感悟。
对付吃完了?午饭,困劲儿袭来,景元将脑袋钻进她的怀里,打算午睡,幼清低头说着:“景元…你压得我胸口疼。”
“哪里疼?”景元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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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帮忙揉,幼清赶紧握住他的手,摇头道,“不用你帮忙…我的意?思是,你枕了?我好几天?,该换我枕你了?。”
景元瞧瞧两?个人脑袋顶上的枕头,又看了?看她的胸口。
景元还是拿了?个枕头过?来,垫在她的身体和手臂之间,他贴着她蜷在胸口,幼清抱住他的脑袋,低头妥协道:“好吧…休假的云骑小哥能有特权,但?是休假结束后得换我枕你了?…”
“好好好…”景元蹭蹭她的锁骨,垂头缓缓呼吸着,“不必结束…今晚便换过?来。”
幼清嘿嘿一笑,“这么好啊?”
他点头,幼清又去勾他的脸颊,缠上他的发说,“我枕着舒服吗?会不会太瘦了??”
确实瘦,哪里都?不堪一握。
“景元…”幼清的手指点点他戳在胸前的鼻梁,问?他,“你睡了?吗?”
他扑在皮肤上的呼吸都?十分匀称,见他倒头就睡,幼清反而觉得开?心。她摸摸他的脑袋,自己还睡不着,就这么搂着他打开?玉兆,点开?了?已经被?白珩改成“相亲相爱一家人(6)”的群聊。
群里没几条消息,幼清率先打破平静:
「神厨小鱼:明天?一起搓一顿?」
「运气?很好的飞行士:好啊好啊,我还没走呢,别把我忘了?!」
「冷面大青龙:好。想吃什么?」
「神厨小鱼:龙尊大人就提供场地吧,吃什么我再琢磨琢磨,大家想吃什么?我和景元去准备」
「宇宙无敌剑首大人:都?好。酒水由我备下?。」
「运气?很好的飞行士: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想吃肉!吃个烤全羊怎么样??我认识一个老伯,他养的羊可肥了?,我把他的地址发给你」
一条链接弹过?来,幼清接收完毕,发了?个ok的表情包。
「有事快说:这是什么群。」
「运气?很好的飞行士:呦,这不是比仙舟元帅还忙的应星大人吗?有空看消息了??」
「有事快说:…白珩。」
「冷面大青龙:明日来罗浮吃饭。@有事快说」
「有事快说:……」
「有事快说:算了?,知道了?」
「神厨小鱼:应星大人不忙啦?」
「有事快说:没那么忙。」
城
「运气?很好的飞行士:好哎!那我们六个再度聚首,怎么着也得开?一瓶百年珍酿吧!就用腾骁将军发给我的奖金去买好了?」
「运气?很好的飞行士:对了?幼清,我怎么看应星的名字这样?生气?,快快快,改一个符合我们几个身份气?质的好名字!」
「神厨小鱼:得令!」
幼清咬着嘴唇,神情专注地点开?应星的个人界面,她想了?想,大手一挥,落下?一串文字。
“神厨小鱼将‘有事快说’修改为‘咱们工匠有力量’”
「运气?很好的飞行士:哈哈哈哈救命啊」
「宇宙无敌剑首大人:…」
「宇宙无敌剑首大人:很适合你。」
「冷面大青龙:嗯。」
「咱们工匠有力量:……」
吃点溜溜梅吧你们。
明天?就去…明天?有船吗?随口一说,从不考虑别人的行程。应星心里抱怨着,但?不知为何,嘴角上挑,还是将手里的事情尽数放下?,用玉兆查看起了?前往罗浮的航班。城
这边幼清笑得肩膀发抖,睡在她胸口的景元被?震得半醒,他闷哼一声,幼清立刻收起玉兆,拍拍他的肩膀,低头说着:“景元,应星要来罗浮了?!”
景元还睡着,哪里听得清,不过?她的声音跳跃,听着很是高兴,一想到?她明媚的笑脸,他同样?露出笑容,应了?一声,接着睡去了?。
第49章
应星走?的公派路线,自然?有公家星槎专送,第二天一早便抵达了流云渡。
落地?前,他打开玉兆,便看到幼清和白珩在群里你唱我和。
「运气很好的飞行士:应星到了吗?」
「神厨小鱼:应星到了吗?」
应星发了串省略号上去。
两个嚷嚷得最热闹的人并没有来?接他,倒是景元早早来?了,他穿着一件利落的白?衣,背着手戳在渡口,挺拔如松,和周遭的人对比鲜明?,叫人一眼就看到了。
应星填了入境登记,景元便走?过来?叫他哥,应星抬手揉揉他的脑袋,景元笑道:“如何?我听说?来?往仙舟的星槎坐着可晕了。”
“还好。”
应星侧头看向站得远远的丹枫,看见他俩走?了两步丹枫才跟上前,很难说?他是来?接人的,反而像被迫前来?,一副冷冰冰不情愿的模样?。
应星自然?不在意丹枫是否热情,他瞧了瞧景元,隐约察觉些?与以往不同的东西,不过应星向来?话少,他没有多问,就这么跟着往前走?了。
三个人站在一起,各自帅成一道风景线,实在引人注目,丹枫隐去龙角龙尾,但改不了这一身华贵的气度,应星大概是不想这么招人注视,就离他远了几寸,但也没办法错开太远,仍是走?在一条线上。
两个人见面?,应星先说?了句:“我要的东西呢?”
好像**在接头。
丹枫淡淡道:“一去便知。”
景元背着手笑道:“一会?儿要去丹枫哥的地?盘,你?要的东西恐怕就在那处。”
应星“嗯”了声,又问:“她们呢?”
若是她俩没有叮他一路问他到哪了,他应该也不会?多嘴问她们的行?程,镜流不来?情有可原,她俩吵的最热闹,却没看到人影。
“幼清买了一只羊,白?珩和师父帮忙搬去了。”
应星挑挑眉,“羊?”
“今天的午饭。要烤全羊,幼清下厨,不过听说?羊的个头不小,她一个人恐怕处理不来?,一会?儿我可能要去帮忙。”
正说?着,群里又弹出一条消息。
「运气很好的飞行?士:应星是不是到了!」
景元无奈,抬手作答。
「云骑哥哥:到了,人刚落地?,正往鳞渊境去。一会?儿就到丹鼎司。」
「运气很好的飞行?士:那就好,让丹枫把人送去,景元,你?快来?我发的地?址,拿不动,真?的拿不动了!」
一大早就兵荒马乱的。
景元被召唤走?,他看向几乎不讲话的两个人,无奈扶额,问:“可以吗?丹枫哥。”
“去吧。”丹枫抱着胳膊,立刻腾云驾雾,准备飞回去,应星半只脚还在地?上,丹枫一飞,应星差点从他的云上跌下来?,但应星反应迅速,站直身体,冷酷地?帅在一旁。两个人在天上你?瞪着我我瞪着你?的,景元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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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气,在群里回着“马上就到”,尽管不放心,还是速速赶去了。
一去白?珩说?的市场,只见她被起早的大爷大妈们挤在人群里,白?珩手里大包小包,装满了蔬菜调料,白?珩举着手道:“景元…快来?救驾!”
“来?了。”他伸手接过白?珩手里的东西,左右去找幼清,白?珩抹抹额头上的汗,喘着气道,“别找了,她俩运羊去了,我过来?买菜,哎…一筐鸡蛋而已,怎么这么多人抢!”
有了景元分忧,白?珩终于把鸡蛋买来?了。
两个人在市场门口对着幼清的单子,白?珩叉着腰,挨个清点,景元在旁边道:“不是说?羊不小,她们应付的来?么?”
“幼清会?飞啊,而且镜流你?不知道?别说?一只羊,一车都能给你?掀起来?。”
景元呵笑一声,帮白?珩拿起地?上的食材,白?珩刚走?了两步,又一拍脑门,道:“好像把买的什么桂皮八角忘在香料铺子那了!”
“你?先去,我在这等你?。”景元看了看市场的人潮,又笑笑,“还是我去?”
白?珩眨着大眼睛,尾巴一甩一甩的,期许地?望着他,景元哪能不明?白?,立刻去铺子里找她买的香料了。
等景元和白?珩大包小包回到了显龙大雩殿,丹枫已经差人支上木架,这是幼清特地?交代?的,要用苹果木来?烤,增香去膻,景元又瞧了瞧自己?放在地?上堆成小山的食材,不禁道:“看来?这次幼清要大展拳脚了。”
镜流没来?,酒没了着落,丹枫的侍女送来?两盒毛尖,丹枫亲自烹茶,一人倒了一杯,白?珩抓过茶杯一口饮尽,待不住地?往外走?,“我去接应幼清!”
这不比打仗还要劳费心神?
三个男人坐在一处,对着海,一时无言。
丹枫道:“不是只有烤羊,为何有这般多食材?”
“幼清现下没空回复,也不知她要做什么。”景元回道。
“提前问好,也好帮忙。”
应星看他俩要拆开袋子,抬手阻拦道:“待她回来?再做打算,否则弄巧成拙,又要重新采买。”
景元点头称是。
三个人坐着喝茶,危襟正坐,谁也没敢轻举妄动,景元盯着袋子里的水果,心想洗洗水果总不能犯错吧?奈何两个哥哥都这么谨慎,他也不敢动弹了。
幼清一回来?就看见他们仨跟被检阅的云骑军一样?坐得笔直,还笑着调侃:“怎么一动不动地?坐着呀?我不是叫白?珩买了水果?”
“你?看,我全都忘了。”白?珩撂下烧烤的餐具,指着地?上的东西说?,“你?们怎么这么笨,也不去看一看?”
三人面?面?相觑,又看了看幼清。
城
这是彻底屈服于大厨的淫威之?下,谁都不想当出头鸟。
幼清这次确实要大干一场,她穿了干练的短袖长裤,头发高高盘起,用发带捆得稳稳当当,一到这便抬手勾开食物的包装,丹枫搬来?的长桌瞬间堆满各类食材,炖锅、炒锅、蒸锅、砂锅一起上阵,景元起身道:“帮你?洗菜?”
“也行?,你?们要吃米饭吗?”
烤全羊,还有炒菜和米饭…便是他们五个一人有两个胃也装不下,没等大家推辞,幼清便推着景元说?:“先不洗菜,把米泡上,一会?儿蒸腊肠饭。”
景元说?着好,就这么去做了,镜流陪她们搬羊,劳苦功高,回来?便坐在桌前,实实在在地?喝了两盅茶,她把剑插在地?上,就看到幼清飞来?两个西瓜,追着丹枫问:“龙尊大人,咱们这有水井吗?”
“有。不过…有何用处?取水?”若是淡水,他能呼来?。
“自然?是冰西瓜!”
丹枫瞧瞧镜流,镜流抬手想要代?劳,幼清却摆摆手,忙说?:“那样?冰没有灵魂…要用水井冰!”
这叫什么……深井冰西瓜!
丹枫只得抬着西瓜去找水井了。
白?珩举起苹果木枝准备串羊肉,唯有应星还找不到活干,他看了看镜流,镜流用下巴指了指一旁的羊肉,眼看白?珩要在上面?乱划,应星两步上前,接过了她手中的小刀。
以前吃饭也没那么讲究,这次幼清将每一道工序都设计得非常完美,也难怪她大清早就起床准备,弄得这样?丰盛…可不得将半天的时间耗进去?
应星一阵怀疑,这究竟算不算为他接风洗尘的饭菜,还是有别的什么大事发生,才出现这么丰盛的一餐。不过…吃饭的人是纯粹的享受者,厨子上什么就吃什么好了。
这边应星已经处置好了羊身,幼清忙完走?过来?,对他的刀工赞不绝口,她端起一盆酱料,放在一边说?:“应星哥,就劳烦你?负责看着火候,我施了一个会?自动旋转的法术,就不劳烦你?去转了。”
“知道。”
城
她笑着举起刷子,在羊身上涂抹蘸料,应星也陪她一同,她问:“昨夜出发的?”
“嗯。”
“你?天天忙得不可开交,这次有时间过来?啦?”
“嗯。来?罗浮工造司任职。”
幼清惊讶侧头,笑问:“真?的?那你?是不是不会?走?了?”
“若怀炎将军并无其他安排,短时间内不会?离开。”
“我就说?嘛…”幼清细细刷着调料,与他道,“在这里有朋友陪伴,还离开做什么呢?”
应星问她:“你?呢?巡海游侠行?踪不定,为何长留仙舟?”
“自然?是因为舍不得你?们。”
她可不像应星那样?不坦率,给了他一个特别直白?的理由,“我喜欢的人都在这,大家一块吃喝玩闹,即便是外出打仗也能有个照应,干嘛要走??一个人在外孤零零的,要是性格再差一点,不讨人喜欢,闷得一句话都憋不出来?,岂不是更可怜了?”
含沙射影,指桑骂槐。
应星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幼清哎呦一声,哼道:“说?不过就打人脑袋…我会?变笨的。”
“变笨?”应星上下瞧瞧她,侧过头,淡然?道,“忘记吃饭也是变笨的表现?”
“没有忘记吃饭…”
那何故这样?消瘦了。
即便是在寒星,幼清的脸也是红扑扑的,圆润润,充着健康的血色,现在却看着没什么肉了。再看景元,同样?瘦了一圈,应星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些?变化,恐怕不见这一月,他俩经历了什么变故,是以憔悴了不少。
“唉…”她无端叹了口气,“多谢你?的关心,就是你?的关心也太热烈了,下次不要了。”
应星又敲了一下她的脑门。
“哎呦…我不干了,都交给你?。”幼清把料盆放在他怀里,控诉道,“你?欺负我,我要找…”
她回头看了一眼,大家各忙各的,只有景元抬头看她,幼清立刻飞过去告状了。
应星一笑,拿起刷子,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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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寸都刷得均匀,幼清远远点了火,羊身像个小风车一般缓缓转了起来?,这道主?食完成,幼清又开始烹米饭、熬鱼汤,待这些?都熟得差不多,幼清才开始做爽口的小菜,都很家常,土豆丝、芹菜花生胡萝卜、还有一道柠檬捞汁凉虾,眼看着要吃饭了,丹枫起身,要去捞西瓜,应星看他一人前去,便也跟了两步,两个人提着西瓜回来?,幼清一切两半,一半用来?吃,一半挖出瓜肉榨汁,剩下的瓜皮用来?调酒。
忙忙碌碌,餐食完备,便可开席了。
一人一小碗带着竹香的腊肠饭,随后便是割下来?的羊肉,镜流和应星将肉切了平分,幼清没再操劳,做完这些?,她也有些?累了,便乖乖坐在景元身边,等着剑首大人分肉。
白?珩夸张地?向帝弓祷告了一番,又抱着幼清狠狠香了香这才开始享用美食。在座的各位不论第一口吃的什么,一入口后,眼睛都亮了一度。
好吃。也难怪幼清讲究,确实很有灵魂!
景元这一月没怎么吃到荤腥,幼清给他喂了消食健脾的药,哄着他多吃点,景元举起一块羊骨,将上面?挂着的羊肉放入口中,汁水丰沛,香气四溢,一下就开了胃。
见他爱吃,镜流也递给他一大块肉,温声道:“景元,多吃些?。”
景元点头接过,嘴里说?着“谢谢师父”。
白?珩就没那么温柔了,她举着碗,说?什么也要给他塞她刚剥的大虾,景元被投喂得腮帮鼓鼓,两手摆动着想要拒绝,可白?珩哪准许他不吃,就这么塞了不少虾肉进去,自然?,白?珩也没忘了幼清,一边剥虾一边往她唇边送,幼清一口衔过,笑着说?:“谢谢白?珩姐!”
“嘿嘿,嘴甜,我再给你?剥一只。”
应星瞧瞧她俩“浓情蜜意”的,忍不住“啧”了一声,白?珩见状,问他:“嫉妒了?是不是也想要姐姐给你?剥虾?”
“白?珩…”应星抗拒地?躲了两寸。城
“你?看他,不懂得享受别人的照顾。”白?珩投喂着幼清,笑吟吟地?说?,“笨得很。”
比起他们几个,丹枫和镜流就显得恬静多了,镜流吃完碗里的饭,也吃了两条羊肋排,此时正在饮酒,丹枫和她并坐,用筷子夹着羊肉送到嘴里,一派矜贵的作风,应星抬着杯,见杯中无酒,便去寻觅,景元瞧见了,还体贴地?取过他的酒杯,往里面?倒了一些?幼清调制的气泡酒。
应星那些?可怜的小杯子,喝这样?一口酒,气泡都没几个便滑入肚子,味道都尝不出来?,没办法,他拿了一旁带把手的玻璃杯,向西瓜酒器里盛去,这酒喝起来?像饮料,但清爽可口,解腻正好。
吃得放松,人也自然?而然?地?放松下来?。诚然?,应星现在不缺金钱,想吃什么无需顾忌,但他最难忘的,还是在寒星,几个人围坐一起,吃着幼清烹的肉,如今再吃上她的手艺,应星便明?白?,恐怕此生,只能在她这里吃上这样?美味的佳肴了。
他靠坐一旁,景元吃得很饱,也靠在这喝酒消食,应星见他始终望着幼清,有些?了然?,也有一阵莫名的复杂情绪。
他抿了一口酒,顺着景元的视线看去,幼清团在白?珩的尾巴里,举着两只粘着油花和调料的小手,笑得合不拢嘴,心底的情绪荡然?无存,不禁随她一笑,垂头将杯中的特调饮尽了。
第50章
幼清吃进肚子的也多是白珩塞的,为了让白珩好好吃饭,幼清洁净双手,挪过来找他们俩,当时与朱明?联军汇合,白珩将应星介绍过来,景元便与他有了交流,应星对人多有防备,但景元…一个爱笑的少年?郎,做事妥帖,从不废话,应星没理由讨厌他。
景元身为将领,时常过来找他商量武备的事,一来二去便熟悉了,两个人平时就待在一起,早就成了习惯。
幼清垂头瞧着他俩,见应星抬手饮酒,她出声了:“应星,你的手怎么了?”
他手上有绷带,平时做工,难免伤手,景元起初也常常问候,渐渐便因他时常如此而习惯了。
应星果然道:“无事。”
幼清却不准他无事,低头?拆了他的绷带,手侧手指都有小口子?,景元问:“是调试的机械割的?”
“嗯。”应星伸手要他的绷带,“不过是小伤。”
“我给你的伤药要用啊,立刻就能好了,不比忍着要方便?”幼清对着他的手吹了口气,伤口转瞬消失,应星垂眸望着,淡淡说了句,“谢了。”便继续饮酒去了。
幼清早就习惯他这样,转身坐在景元身边,躺在他的臂弯下,仰着头?说:“那你呢,吃饱了吗?”
“撑得走不动了。”
幼清噗嗤一笑,问:“那要不要我把你扛回去?”
“那就劳烦了,我可不轻啊。”
幼清捏捏他的腰带,应星见状,起身回避,刚走了两步,丹枫便道:“等等。”
“怎么,龙尊大人用好了?”
丹枫擦拭唇角,对镜流道:“不必收拾,过会儿回来。”
“嗯。”镜流举杯向他递了递,白珩支着耳朵问,“你俩要去哪?”
“有事相商。”
丹枫和应星说话总是避着大家,有一种“我们不需要向别人解释”的味道,两个人在别人面前没什?么话说,但背地里相处得恐怕不错,能聊到一起去,白珩见状,也没再多问,任由他俩去了。
但这次应星没有独去,他扭头?看?向幼清,勾了勾手,幼清看?看?景元,她有些放心不下,去找应星前还把景元顶到白珩那里,白珩笑着揽过景元的脖子?,亲热问着:“小景元,吃饱没有?再陪我俩喝一杯呀?”
景元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举杯和她们对饮起来,幼清这才放心走过去,绕着应星问:“什?么事?”
丹枫却抬起莲花,把她包在花心,就这么托着她往前走去。
“嚯…神秘兮兮的,不会是要去挖什?么宝藏吧?我也有份对不对?”
丹枫对着她总是很?有耐心,也会带上笑容,听她这么说,丹枫侧头?,温和道:“嗯,有你的份。”
小龙在莲花里打滚,趴在上面问他:“那要去多久?回去还接着喝吗?”
忙了半天,她都没喝酒呢!
应星道:“不会耽搁多久。你的剑呢?”
幼清猜到他还惦记着锻剑一事,便把剑抛了过去,“事先声明?,我并不是这把剑最?初的主人,不过是勉强得到认可的继任者,这剑是谁锻造的,又用了什?么材料…我一概不知。”
城
应星握着剑柄,抽剑端详道:“知道了。”
“你要做一把这样的剑吗?”幼清迟疑道,“应星…这剑锻造恐怕便要千百年?。”
应星轻哼:“那又如何?”
好狂的口气!他可是人啊,一个普通的人类,光是冶炼就要耗去一生,这样传奇的神剑,铸造恐怕得用百八十年?,他若不依靠外力?延寿…
哎,不过应星轻狂惯了,幼清见过他的厉害,居然也生出几分他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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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感,便对着丹枫问:“那我们现在不会就要去龙的宝库找材料吧?”
事实果真如她所?想?,丹枫打开了他的“藏宝阁”,这里面有历代龙尊收藏的器物,幼清坐在莲花上,眼看?十米高的石门轰然洞开,不禁张大嘴巴,尤其是看?到后面的闪闪金光后…
“龙尊大人…你家底颇丰啊!”
丹枫抱着胳膊靠在石门上,给应星使了个眼色,工匠大步迈了进去,幼清都没有这样大的胆量,直接进人家的宝藏洞窟,她小心跟在丹枫身后,仰着头?看?周边悬挂的东西,她说:“这算不算是你的私人财产?”
“嗯。有看?上的么?”
幼清摆摆手,她从袋子?里掏出他送的珍珠披帛,笑着说:“这个最?好,我最?喜欢这个。”
说着就换了身衣裳,美美地披上了。
城
丹枫笑着看?她,带有几分溺爱的意味,但等目光转到应星时,又变得冷漠起来,应星对上他平淡无奇的眼神,“啧”了一声,抱着箱子?说:“就这些?”
“你还要多少?”
“罢了,勉强够用。”
幼清看?应星抱着的东西很?重,好心地帮他浮起来,她凑在他身边探头?去看?,里面并不是金银珠宝,而是一些锈蚀的物件,说是破铜烂铁也不为过,其中?最?夺目的应当是一把色彩斑斓的珊瑚,幼清问:“应星,你要拿这些做什?么?”城
“锻造武器。”
“用珊瑚吗?”
“那并非是珊瑚。”丹枫道,“是汤海尚在时,持明?角的化石。”
“原来你还惦记着这个呀?”幼清笑道,“不过我也不知阿爹是怎么把角放在剑里的…”她有些憾然,轻声说,“也许是他在龙角里放入仙力?…否则断情不会如此温顺,任我驱使。”
又是仙力?么?
但应星并未打算放弃任何可能。
倘若能破解她剑轻却足坚的秘密,镜流的剑亦可脱胎而生,即便是做不成轻巧的佩剑,做镜流用着顺手的重剑也未尝不可。
其实…也不是为了谁而锻造,只是他想?要去突破,锻出那常人不可及的绝世?作品,而后,再由他突破自己设置的极限。
幼清见他对此执着,丹枫也算是大力?支持,自己也没有藏着的必要,便道:“或许…有一人可以帮你。”
“哦?何人?”
“我师伯。”
应星挑挑眉毛,“如何一见?”
幼清抿抿唇,低声道:“他已仙逝,但为我锻造有情时,我清楚记得始末,我可以带你去看?我的回忆。”
应星顿住脚步,静静望向她。
丹枫曾说,龙族褪角,多半是死后,否则活着的龙裔很?难忍受剥角之?痛,若是强行剥角,也会活活痛死。若幼清剑中?存有父亲的龙角,很?可能代表他已经逝去。
为她锻造佩剑的师伯也已经去世?。
那她…
幼清看?出他眼底的怜惜,不禁露出一点笑意,摇头?道:“别这样看?着我,我对美好的回忆可是记得很?清楚的。”幼清绕着丹枫道,“龙尊大人这么慷慨,大手一挥就给了这么多东西,如此支持你的事业,我也得出点力?呀,万一你见了师伯给我铸剑的过程,还能给我再打一把有情出来,我岂不是赚了?”
丹枫道:“若是他,并非不可能。”
“哎呀…我还以为你们两个谁也不理谁,原来你们关系这样好。”
丹枫不乐意听这种话。他按着她的莲花,幼清一下翻到他的尾巴里,丹枫缠着她,方便立即堵住她的小嘴,幼清却很?受用地抱住了他的龙尾巴,她蜷在丹枫的龙尾里望着应星,不敢再多话,应星环抱手臂,淡然开口:“且去看?看?,再做定夺。”
“现在恐怕不是好时机。”幼清说,“待吃完饭再做打算。”
应星确实被勾起了兴趣,奈何他不是善于表露情绪的人,即便急于看?到锻造的过程,他也没有强求,就这么抱着一堆破铜烂铁回到了大殿之?上。
镜流三人几乎分完了酒,幼清赶紧稳住手里的酒杯,讨了剩下的过来,应星坐在旁边盯着她的剑,幼清见状,突发奇想?道:“其实我这把剑…不是人人都能碰的。”
幼清抬起剑身,握着上面缠着的丝带说:“这剑其实并不轻巧,是我用了封印术,将这把剑的剑魄锁在手下,它才收敛脾气,变成了人人可摸的好剑。倘若我抽走它的封印…”
幼清解开系绳和剑穗,剑肉眼可见地变了模样。
一柄旧剑,沉甸甸地插在沙中?,景元初生牛犊不怕虎,第一个伸手去握,他只觉得一股气直冲脑门,一把剑竟然抗拒人至此…景元并不信邪,紧紧握住,向上拔了拔。
他用了吃奶的劲儿也没有拔动。
白珩拍拍手,起身道:“我来试试!”
说着两只手握在上面,剑一把将白珩震退两步,白珩的狐狸毛都竖了起来,她摇摇头?,能屈能伸道:“怪哉…剑也有臭脾气啊…”
幼清又瞧瞧丹枫。
龙尊大人并未亲身上前,而是引来一片水,握住剑柄,霎时地震山摇,桌上的东西都快被他俩的斗法震到地上,这样僵持很?久,剑纹丝不动,丹枫收手放弃,去握酒杯了。
镜流走了过去。
她伸出右手,一把握住剑柄,寒气四起,剑身顿时布满冰霜,众人屏住呼吸,只见镜流将剑抬起一寸,可惜,剑没有被她拔出,又重重地陷了进去。
轮到应星了。
他拍拍手,将双手握在剑上。
恍然间,天地在剑下凝聚,形成了一道漩涡。应星紧咬牙关,手持剑柄,在天旋地转中?暗自发力?,剑确实没动,但层云飘忽,世?事飞转,所?有时间向后退去,直到鸿蒙初辟,一块巨石自天边缝隙坠落,应星仰头?,那颗石头?在空中?擦出火光,直冲他的眉心。
应星幡然苏醒。
幼清瞧着他,好奇道:“怎么了?你看?到了什?么?”
应星松开手,而剑纹丝未动。
他想?,他或许看?到了这把剑的来历。方才那一瞬,他才切实体悟到幼清所?说的“剑魄”…古剑有魂,会选择主人,更会选择由谁来看?清它的来处。
但应星并不明?白剑魄的用意,是以一言不发。
他沉默着,幼清见他不语,也没再追问,而是抬手勾起剑柄,将系带缠在剑上,剑又恢复了人畜无害的模样,幼清笑笑:“恐怕在它心里,我就是给身高八尺的壮汉穿裙子?的怪人罢?但这样用着顺手…谁叫它选了我?”
她把剑在手心里来回摆弄两圈,便收入剑鞘,镜流却道:“兴致正?好,不如比试一番?”
是对幼清说的。
没想?到一柄剑会挑起剑首的战斗欲,幼清起身道:“也好,你是仙舟剑首,而我也拿了天下第一剑,上次的比试,咱们还没斗得分明?呢。”
两个人来到海岸,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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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备敌。其余四人一旁观战,只见镜流箭步上前,剑气如刃,冷冷劈了过来。幼清捻花拂剑,勾过化解,紧接着,数十道月华破空袭来,幼清飞身悬空,挑开剑花,镜流的杀招顿时成了一场桃花细雨,烟雨朦胧中?,镜流倾身一刺,冰雪纷飞,重重砸向幼清剑刃。
幼清弯臂格挡,侧身撞回,只见一捧水雾迎面扑去,镜流一剑斩断,剑刃向触,鸣声铮铮,两人瞬间打了数百回合,剑光夺目,彼此认真几分,便是从容不迫的幼清都展露杀气,招式透露出三分冷冽决绝。
她俩打得难舍难分,这边更是大饱眼福。即便是应星,在朱明?仙舟也是得到了怀炎亲授的武艺,就算比不上云骑精锐,杀敌或自保都绰绰有余,更别说久经沙场的丹枫等人了。几个懂武的人观战,就不算单纯地看?个热闹,还能学到一二。
景元端着酒杯,看?她俩激战正?酣,不禁露出一些笑容,白珩拍拍他的肩,说道:“我们没准是仙舟最?幸运的几个人了,吃这么好的东西,还能看?见这么酷炫的斗武…”
景元笑笑,看?了看?陪在周围的朋友,心中?有什?么软软化开…嗯,谁说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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