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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嫁给牌位后 林沁人 33288 字 10个月前

陈老太太似乎听见了这边的动静,眼珠子跟着婷子抱着孩子的身影,直到出了门看不见了,才又转回去。

这次,她的目光转向自己的侄儿,还费力地抬手,用手指着他。

张行匆匆凑过去,弯腰道:“姑母,您是有话想跟我说?”

陈老太太费力地点了点头,不太清晰地道:“对,还有……。”

她的目光还在人群里找,吴大娘“哎呀”一声,指着陈霜宁道:“你儿子在这儿呢!”

陈老太太一双已经有了死气的眼睛,转向陈霜宁,肿成两条细缝的眼睛让人无法看清她的神色,她就这么看了一阵这年轻的男人后,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摇了摇头。

她颤巍巍地抬着手,手指指向的是……莲旦。

张行转向众人,说:“麻烦各位先去外屋等一会儿。”

这是陈老太太要交代后事了,众人心里都明白,纷纷退了出去。

就留默不作声的张行,和忐忑不安的莲旦在屋里。

莲旦回头去寻找熟悉的身影,看见陈霜宁在原地站着,一双眼垂着,看向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所有人都出去了,他才抬起头来,看了莲旦一眼,继而,他也转身迈步,离开了屋子。

那一眼,莲旦说不出其中的意味,只觉得,那一瞬间,他心里的不安达到了顶点。

……

外屋里,各人都找了凳子坐下了。

吴大娘抹了把眼睛,冲陈霜宁道:“你娘这是放心不下你,想把你交给她最信任的侄儿和你最亲近的媳妇照应了。”

别人一听,才明白过来方才陈老太太为什么不让自己儿子留在屋里了。

村长叹着气道:“以前,这老太太就对儿子最看重,谁都没有她对孩子那么好,儿子都成家有自己的孩子了,这老太太也还把他当成小孩看呢,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几个人在那聊天,陈霜宁一直沉默着不大出声,别人只当他是过于伤痛,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他站在离里屋门比较近的位置,微微低着头,脸上是一贯的面无表情,而他垂着的眼皮,挡住了他眼睛里一切变化,包括眸中渐盛的冷意,和在其中汹涌流动的血海暗流。

……

足足过了有两炷香工夫,里屋还没有什么动静。

陈家人坐不住了,说了几句场面话,就纷纷告辞走了。

他们本来也是来看看,能不能趁机打个秋风,如今见不仅陈霜宁在,张家人和村长也在,实在没什么机会,便失望地离开了。

剩下吴大娘家人,还有村长,唠了一会儿磕,便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就只沉闷地坐着。

又过了得有一盏茶的时间,里屋终于有动静了。

门吱嘎一声开了,张行从里面走了出来。

吴大娘立刻起身道:“怎么样了?”

张行看了看屋外几人,脸色难看道:“说了会儿话,便又昏睡过去了。”

吴大娘重重叹了口气。

屋里头,轻轻的脚步声响起,有人从张行身后,也从屋里走了出来。

这是莲旦,他脸色苍白得吓人,眼皮却很红,出门时,他一直垂着头,不看人,也不说话,只安静地站在角落里。

村长站起身问道:“老太太有什么交代没,后事打算怎么办?”

张行说:“一切从简,和我姑父合葬便好。”

村长点了点头,说:“行了,先这样,都各回各家吧,等着点信儿,”他又冲陈霜宁道:“你们晚上守着夜,时刻看着,有什么情况,就来家里叫我一声,我找人过来帮忙。”

陈霜宁点点头,道了谢。

众人说着话往外走,陈霜宁在后面送客,莲旦从角落里出来,也跟着送客。

婷子说小旦睡了一会儿,醒了该得吃奶了,莲旦小声说知道了,又说了谢谢。

他和陈霜宁之间隔着婷子,陈霜宁转头看了他一眼,莲旦似毫无所觉,并没回应。

把客人都送出门了,陈霜宁进院子时把院门拴上了。

等他再回身过来,只能看见莲旦的背影,他已经一个人先回了屋里。

陈霜宁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下,也迈步回屋。

……

人都走了,孩子还在睡觉,屋子里格外的安静,安静到让人感到沉闷。

莲旦进了里屋。

门,关得严严实实。

陈霜宁在门外站了一阵,便转身离开。

他给炉灶添了些柴火,然后把挤好的羊奶放在锅里蒸上了。

一起蒸的还有昨天剩下的几个馒头,和一碗鸡蛋羹,一盘油渣芥菜丝。

蒸得差不多了,陈霜宁先把羊奶拿出来晾上,然后烧上了一壶热水。

这些活都做完了,屋里传来小旦的哼唧声,是孩子睡醒了。

陈霜宁试了试羊奶的冷热,觉得正好,便从碗柜拿了勺子,端着羊奶到了屋子门口。

他要推门时,动作一顿,转而抬手敲了敲门,听见里面隔了一会儿才传出来的“进来”,他才推门进屋。

莲旦正坐在床沿,低着头给小旦换尿褯子。

陈霜宁走到床边,看着他,缓缓道:“羊奶好了。”

莲旦没抬头看他,只是动作停了一下,低声道:“放桌上吧。”

陈霜宁放下盛着羊奶的大碗和勺子,在一旁等着。

莲旦给小旦换好褯子,小旦咿咿呀呀地一翻身,就趴到了床上,他小手一伸,就奔着桌上的羊奶使劲。

莲旦怕他把碗抓翻了,忙捉住他的小手,想制止他,小旦却很执着,立刻伸了另一只小手过去,莲旦手忙脚乱地又要去捉另一只手。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陈霜宁弯下腰来,伸出双手道:“我抱着他吧。”

可他的手指尖还没碰到孩子衣裳,莲旦见到他伸过来的手,明显身体一僵,之后,他倏地抱着小旦往后一躲,竟生硬地避开了年轻男人的手。

陈霜宁的动作一僵,缓缓抬头看向抱着孩子往后躲的哥儿。

莲旦眼睛红肿,脸色白得吓人,陈霜宁此时才看清他眼睛里的神色,那里面充满了戒备、警惕,还有恐惧和怀疑。

窗外,日头西落,屋子里渐渐暗了下来。

陈霜宁动作很慢地收回双手,身体站直了。

在昏暗的光线中,看不清他的神色。

小旦似乎察觉到了不对,不再闹着要去够奶碗,而是呆呆地看着自己的爹爹。

过了一阵,在昏暗中,床上的哥儿嘴唇颤抖着,艰难地开口道:“你不是陈瀚文。”

话音落地后,屋子一时间安静极了。

陈霜宁站在床边,毫无反应。

莲旦的呼吸声渐渐急促,他嗓子里有了哭音,哽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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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你到底是谁?”

第27章陈老太之死

第27章

“谁跟你说了什么?”

莲旦问完后好一会儿,陈霜宁开口问道。

莲旦用衣袖狠狠抹了把眼泪,说:“娘说,你根本不是她儿子,你是冒充的坏人!”

陈霜宁垂着眼皮,缓缓道:“还有吗?”

莲旦胸口起伏,他双眼紧紧盯着床边的年轻男人,说完那句话,却紧紧闭着嘴,不肯再开口了。

陈霜宁轻“哼”了一声,像是在笑,又像是只是一个无意义的回应。

那之后,他用沙哑怪异的嗓音讥讽地说:“这蛊虫果然是宿主越弱,控制力也随之越弱。”

这话几乎就已经承认了,他不是陈瀚文的事实。

莲旦震惊地看着他,脸上的惊惶达到了极点,他一把抱住小旦,往床里退去,整个人都贴到了床角处,瑟瑟发抖地看着对方。

陈霜宁抬起眼皮来,眼珠在昏暗中漆黑冰冷,薄唇微动,几乎一字一顿道:“张行说,上次他来看望他姑母,老太太便告诉了他此事,他当时没敢声张,怕是老人是病糊涂了,回去后第二天,他便去了灵匀寺。”

莲旦骇然,嗓子里克制不住地发出吸气声,他眼睛瞪得很大,嘴唇颤抖地说:“你……你能听见我们在屋子里说话?”

陈霜宁嘴角微弯,露出一个冷笑,“他说寺里表面看起来没什么不同,可处处透着奇怪。”

莲旦吓哭了,眼泪顺着脸颊无声地往下淌。

陈霜宁迈开步子,向床边缓缓靠近。他用那双冷而黑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继续说:“他还说,过去曾与圆镜师父有些交情,圆镜现在和过去完全不一样了。”

莲旦再也承受不住这种压力,呜呜地哭出声来了,他怀里的小旦也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陈霜宁眼睛里有什么思绪快速闪过,脚步一顿。

莲旦却不只是因为他的靠近而哭泣,他没像以往那样,第一反应去哄怀里哭的了小旦,而是身体微微前倾,问出了一个陈霜宁没想到他现在会问的问题。

莲旦的眼睛里都是绝望和痛苦,但又隐隐怀着某种期望,他压制着心里对这个年轻男人的极度恐惧,也要问清楚这个问题。

他语气软了下来,哭着道:“求求你,告诉我实话,在庙里那个晚上的人,是你吗?”

窗外,太阳彻底落山了,屋子里更黑了。

小旦的哭声抽抽噎噎,断断续续的。

陈霜宁沉默了许久,久到莲旦忍不住想重复再问一次时,他的肩膀动了动,身体转向一侧,望着空中不知名的一点,缓缓道:“不是。”

他话音刚落,莲旦的脸上明显是松了口气的神情,他之前那种痛苦,一下子都消失了,就像是濒死之人遇到了救星,虽然还是惊恐不安,但不再绝望。

可很快,莲旦又抬起头来,身体再一次绷紧了,他说:“可你身上那个咬痕……?”

陈霜宁没回应,他沉默地走到桌边,将油灯点燃了。

灯光一亮,小旦的哭声就渐渐停了,他好奇地看着床帘上,他和爹爹的影子。

陈霜宁点完油灯,转过身来,抬手将自己的一边衣领往下扯了扯,莲旦第一反应就赶紧垂下眼去,但很快又抬眼认真地看了过去。

年轻男人的锁骨下方,以前能看到一个咬痕的地方,现在光洁平整,一点痕迹也没有了。

莲旦张了张嘴,“之前,为什么我会看到……?”

陈霜宁扯回自己的衣领,淡淡道:“想骗你,很容易做到。”

莲旦质问,“可你怎么会知道那晚的事?”

陈霜宁说:“我当晚,也在灵匀寺里。”

莲旦低头沉默了一阵后,仰头看着他,“圆镜和你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冒充陈瀚文?你到底是什么人?”

陈霜宁没回答,他看了他一眼后,说:“羊奶快凉了。”

莲旦抱着孩子的手指动了动,看见年轻的男人轻轻摇了摇头,道:“不能告诉你。”

说完,在莲旦惊讶的目光中,陈霜宁转身迈步离开。

拉开门后,他脚步顿了顿,语气自若,像平时那样说:“饭菜在锅里热着,记得吃。”

说完,他就要出门去了,莲旦叫住他,“等等,你要去哪?”

陈霜宁没回头,回答道:“晚上你带孩子好好休息,我在隔壁看着老太太。”

“不用你!”莲旦的声音甚至有些尖锐,他警惕地看着年轻男人的背影,喊道:“这里不是你的家,你走开!”

背对着这边,站在门口的陈霜宁久久地没有说话。

莲旦的情绪彻底崩溃了,呜呜地哭了起来。

陈霜宁停了一阵,迈步出了屋,回身将门关上,之后,门外就再无动静了。

莲旦哭了一阵,小旦在他怀里挣扎着,啊啊地拍打着爹爹的脸,好像在安慰他。

莲旦把脸埋进孩子小小的颈窝里,努力缓了一阵,抱着孩子说:“以后,家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了。”

说着,莲旦又哭了出来,但他还记挂着小旦肚子饿着,他边哭边下地去拿那奶碗,可碗里的羊奶早已经凉透了。

他把小旦用襁褓包好,背在自己背上,端着羊奶,准备出去放锅里再蒸一会。

走到门口时,莲旦迟疑了一下,才拉开门。

门外,外屋里,灶膛里还有火,锅盖的缝隙间噗噗冒着热气。

但这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莲旦揭开锅盖,看见里面的饭菜,他咬了咬唇,将奶放进去热了,没再看那些饭菜一眼,就把锅盖合上了。

之后,他又悄悄地来到隔壁婆婆的屋子,打开门看了看。

陈老太太躺在炕上,毫无声息,胸口只有隐约的起伏。

除她以外,再没有其他人影在。

莲旦胳膊靠在门框上,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身体缓缓滑落,无力地坐在了地上。

他疲惫地坐了好一会,直到估摸着羊奶热得差不多了,才扶着门框,有些费力地起身,去把奶从锅里拿出来了。

照样的,那些饭菜,他一眼都没看。

回屋里去,小旦终于吃上了他的晚饭,羊奶一口接一口,吃得又凶又快,不大会儿就全喝完了。

莲旦抱着他在屋里溜达,给他拍嗝。

小旦今天白天睡得多,吃饱了也不想睡,还想玩。

莲旦惦记着隔壁屋里的婆婆,就抱着他,去那屋炕边坐着,一边陪他玩,一边看着婆婆的动静。

后来,小旦终于困了,莲旦便在地上抱着他来回走了一阵,他便合上眼睡着了。

莲旦把孩子抱回自己那屋,放在床里侧,盖好被子,然后把被垛的其他被子枕头都挡在床外侧,防止小旦半夜滚下床。

弄完以后,他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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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隔壁屋,油灯放在炕边的桌子上,他就静静地一个人坐在这里,看着炕上行将就木的老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莲旦的头一点一点,快要睡着了。

但脑袋向下点了几下,他就又清醒过来,起身再去看看婆婆,给她拉拉被子,试着叫她两声。

陈老太太自然是没有回应的,莲旦失望地坐回去,继续守着。

又过了好一阵,莲旦好像听见了外面有公鸡打鸣的声音,他猛地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趴在桌上睡着了。

他连忙坐起来,晃了晃头,让自己清醒一些。

窗子外,还是很黑,并没有天亮的迹象,刚才可能只是在做梦。

莲旦甩了甩发麻的手臂,起身往炕边去看。

这一看,却把他吓得魂都差点跑出来。

陈老太太仰面躺在炕沿,身体在炕上,头却耷拉在炕沿外。

她的胸口已经完全没有起伏,脸色肿胀铁青,她的双眼奋力张着,维持着一个惊恐的表情。

而她的脑袋却在诡异地左右晃动,从莲旦看见这一幕开始,晃动得由慢到快,而且越来越快,简直就像要把这颗头甩开来一样。

莲旦嗓子里发出惊恐的咔咔声,连连后退,左脚拌右脚,就要跌倒在地。

就在这时,一只手托住了他后腰,将他从将要摔倒的状态下,扶了起来。

莲旦浑身一抖,身体一顿,惨叫声就要喊出喉咙,一个沙哑怪异的男声在他身后缓缓道:“是我。”

莲旦倏地一僵,一下子转身看去,就见穿着一身熟悉袄子的陈霜宁,正站在他身后。

而对方的目光并不在自己这里,而是望着不远处炕沿上的方向。

莲旦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见他这辈子都忘不掉的一幕。

陈老太太的头已经不再那样剧烈的晃动了,她大张的嘴里,一只足足有小孩子手掌那么大的虫子,正从里面爬出来。

那虫子有很多脚,身体是青蓝色的,在油灯灯光下反射着令人不适的荧光来。

莲旦忍不住低头干呕了一下,他再抬头时,看见陈霜宁绕过自己,迅速到了炕沿。

他眼见着对方从袖子里拿出个小瓷瓶来,拔掉瓶子的塞子,将瓶口小心翼翼对准那虫子。

瓶子里好像有吸引那虫子的东西,它的一对足伸过去,在瓶口探了探,接着所有脚一起收缩,便进了那小瓶子里。

陈霜宁随即将瓶盖塞紧,那虫子就被禁锢到了瓶子里。

莲旦再去看陈老太太,发现对方早已无声无息,彻底咽气了。

莲旦哭着扑到了炕沿,悲痛欲绝。

一阵痛哭后,莲旦抽噎着抬头看向陈霜宁,他咬牙道:“是你害死了婆婆!”

陈霜宁侧身站着,长身玉立,面无表情,他垂着眼皮看着莲旦,语气毫无波澜道:“我没有杀她,她摔那一下也在我的意料之外。”

莲旦的神情明显不信,陈霜宁说:“她对我本来还有用,近期我要出趟远门,我需要她在。”

莲旦脸色一变,意识到对方话里的意思,陈老太太在,就能在家监视他和孩子。

“不过,现在已经不用了。”陈霜宁继续道。

说完,他不再解释,收起那小瓶,转身就要离开。

莲旦嗓音微颤,问:“你……你要用那虫子做什么去?”

“你果然敏锐,”陈霜宁背着他道,“我要把这虫子,放到张行身上。”

莲旦骇然。

陈霜宁侧过头来,“我知道你在打算什么,没用的,你阻止不了,我现在就去。”

莲旦“啊”了一声,咬了咬牙,朝陈霜宁扑了过去。

可哪等到他碰到人,耳边只听到窗框啪嗒一响,陈霜宁的身影已经瞬间不见了。

莲旦坐在地上,无力地哭泣。

过了好一会儿,他起身将去世的婆婆放回炕上,整理好她的头发和衣裳。

那之后,莲旦抹了抹眼泪,来到了外屋。

在外屋门口,他呆呆站了一阵,然后,低下头去,将左手手腕上那只镯子褪了下来。

莲旦将外屋门推开了一个缝,门外,已经不那么黑了,东边的天空已经有了淡淡的鱼肚白。

莲旦蹲下身去,将褪下来的镯子用一块布巾托着,放到了门外的地面上。

他就那么蹲了一阵,脑海中闪过婆婆狰狞吐出虫子的一幕,闪过张行疾言厉色骂他认贼作夫的场景,又闪过后园里枣树下狼狗来财破碎的尸体。

最后,他的脑海中是某一天,陈霜宁坐在窗边看书的样子。

莲旦哭了。

外屋门吱嘎一声关上了,把那个镯子隔绝在门外。

他不知道陈霜宁还会不会回来。

如果还会回来的话,对方看见这镯子,便会明白他的意思。

镯子还回去了,以后恩断义绝,永不再见。

第28章后事

第28章

大概一炷香工夫后,莲旦刚穿上外袍,正要出门去村长家叫人,就听见屋外院门响。

莲旦的手还没从外屋门把手上松开,这门就被人噌的一下拉开了,差点把他拽了个趔趄。

门打开的刹那,莲旦就和他已经决定再不相见的人,来了个脸对脸。

莲旦一怔,陈霜宁却面色如常,他抬手扶了莲旦的胳膊一下,见他稳住了,就自然地松开手,问道:“衣裳都穿好了吗?”

莲旦反应过来对方问的是陈老太太的寿衣穿好没,他下意识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他眼睛悄悄往门外地上看了看,没看见他刚才用布巾托着放在那里的镯子,对方手里也是空的。

莲旦低着头,在猜想这镯子是不是对方收起来了,要不要现在说清楚。

就在这时,哐啷一声,院门又响了。

莲旦抬头去看,就见村长带了几个人从外面进来了,一起的还有张行和张立兄弟两。

“我把人都叫来了。”陈霜宁道。

眼看着众人马上穿过院子走到门口了,莲旦抿了抿唇角,转身进了屋,让开了门口。

陈霜宁看了他一眼,和其他人一起迈步进了外屋。

……

大户人家老人去世,规矩是极多的,大敛、小敛、卜卦算吉日、选墓地等等,起码要耗上十天半个月。

普通农户便没那么多讲究。

当天就把陈老太生前的衣物和用品都收拾好了,棺材一送来,就把遗体抬进去,把这些东西也一并放好了。

晚上守灵,第二天一早就出殡。

这一整天,莲旦几乎就没歇过。

天亮了,村里都知道消息了,从早到晚的,家里人就没断过。

莲旦忙着端茶倒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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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晚上做饭,还要时不时去看看婷子姐帮忙带着的小旦。

好在家里人多,帮手也多,倒还忙得过来。

莲旦偶尔偷眼去看陈霜宁,对方也一直忙碌,看着就像真是这家的儿子一样。

莲旦还特意观察了一下张行,这人说话办事看着和原来没什么不同,与陈老太太之前那可怕的样子完全不像。

只是,他对陈霜宁明显不排斥了,两人一起商量事时,他表现得关系不错的样子。

晚上守灵时,家里人少了很多。

婷子看了看莲旦,小声跟陈霜宁说:“这一天够莲旦累的,现在也没外人,你扶他进屋躺会儿吧。”

陈霜宁看了看莲旦,说:“这里有我,你脸色不好,回屋休息吧。”

有人看着,莲旦不好表现出什么,便点了点头,被他扶着胳膊进了屋。

床上,小旦睡得很香,陈霜宁把挡在床侧的被垛挪到里面去,让莲旦躺下。

莲旦上去床后,陈霜宁扯了被子帮他盖好,莲旦一声不吭翻了个身,就背对着年轻的男人闭上了眼睛。

他感觉到身后的人在那里站了一阵,才有很轻的脚步声离开。

门吱嘎一声开了,又吱嘎合上,莲旦在床上咬着嘴唇,心里酸涩无比。

……

第二天天还没亮,出殡的队伍就出了村子。

陈家的祖坟就在村子附近的山坡上,最后一抔土盖到坟头上后,这陈家的一家三口就在地下团圆了。

回去以后,陈霜宁把送葬的宾客都送走了,家里清净下来,只剩下莲旦和孩子。

莲旦把家里收拾了一遍,给小旦喂了奶,哄他午睡。

孩子睡熟以后,莲旦也跟着躺了一阵。

晚上,莲旦生火准备做饭时,陈霜宁从外面回来了,进门便来帮忙。

莲旦往炉灶里添柴的动作一顿,当没看到他一样,干着自己的活。

莲旦没什么胃口,晚饭熬的高粱米粥,就着咸菜也才喝了半碗。

陈霜宁并没跟他一起吃饭,他也没问。

晚上睡觉前,陈霜宁又坐到了窗边。

莲旦来到他面前,陈霜宁便抬头看向他。

莲旦问:“你看见门口的镯子了吗?”

陈霜宁没说话,他低头抬手,从自己怀里,将包着布巾的镯子拿了出来。

莲旦见了,眼皮就红了起来,他又问:“你不明白我的意思吗,为什么还要回来?”

陈霜宁眸色沉沉,“时机到了,我自然会走。”

莲旦胸口起伏,沉默了一阵,转身就回了床上,把被子一蒙就闭眼睡觉。

至于之前特意多拿出来的枕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收起来了。

陈霜宁站在窗边,垂着眸子,过了好一阵,才开始打坐,却怎么都无法入定。

床上人的呼吸渐渐匀长起来,他睁开双眼起身,来到床边,默默看着床上的人。

过了一会儿,本以为已经熟睡的人,几不可见地动了动。

陈霜宁瞳孔一缩,弯下腰去,伸手假意要去帮对方扯滑下去的被子。

就在这时,莲旦倏地从床上爬起来,一个东西哐啷一声掉到了床沿,瘦弱的哥儿在黑暗里惊恐万分地看着他,“你……你要对我做什么?”

陈霜宁没回应,他双眸微眯,看向了床沿上从莲旦被窝里掉出来的东西。

莲旦顺着他的视线也看了过去。

然后,几乎是同时,两人都伸手去拿,但莲旦速度显然没陈霜宁快,下个瞬间,那东西已经在对方手里了。

陈霜宁低头仔细看着手里黑黝黝的牌位,看着上面“故儿陈瀚文之灵位”几个字。

莲旦咬着嘴唇看着他,一声不吭。

两人都沉默了良久,屋子里安静极了。

没用莲旦要求,陈霜宁将手里的牌位又轻轻放回床沿,一句话没说,也没再看他,转身便离开了。

莲旦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过了一阵,莲旦突然掀开被子光着脚下了地,跑到了门口,他推开屋门,外屋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

今天是个阴天,云层黑压压布满天空,天亮得比前几日都晚。

蒙蒙的天色中,一个身穿被血染红的白色衣衫的年轻男子,长发散落在背后,在树林间疾走,直到来到灵匀寺的山门前时,他才停下。

在这里,他手里的长刀哐啷一声掉到了地上,他随之喝醉了一般晃了晃,一声闷响,整个人倒在了门外的地面上。

门吱嘎一声开了,有人看清了门外的情形,惊叫一声后,跑了回去。

半个时辰后,陈霜宁缓缓睁开眼,从昏迷中醒来,他迅速打量了一遍四周。

有人开口道:“这是灵匀寺的禅房。”

陈霜宁看了过去,嘴唇动了动,像要说话,但才开口,就是一连串止不住的剧烈的咳嗽,甚至咳到身体都在震颤,无法自已。

“噗!”一口血喷溅在地上。

柳叔齐皱着眉头扶着他的背,雪冥连忙上前,把一个小瓷瓶打开,将里面的小药丸全喂进了他口中,用帕子轻轻擦拭他唇上的血迹。

药丸入口即化,陈霜宁闭上了眼睛,终于缓和下来,只偶尔轻微的咳嗽几声。

柳叔齐让他躺回枕头上。

雪冥悄悄用衣袖抹了把眼睛,她问:“还有哪里疼吗?”

床上躺着的人闭眼摇了摇头。

雪冥的眼泪顺着雪白的脸颊噼里啪啦掉,柳叔齐拍了拍她肩膀,说:“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吧。”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屋。

柳叔齐仰头看着院子里叶子快要掉光、倍显凄凉的槐树,深深叹了口气道:“刚才教里的眼线送来消息,他昨晚一个人奔波了几十里地,单挑了黑虎寨百十来号土匪。”

雪冥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我们这样的人,很难再过上常人的日子了吧,”柳叔齐拿出帕子递给她,说:“等他醒了,好好劝劝他。”

……

傍晚时,陈霜宁醒了。

沐浴更衣后,他坐到了窗边,把窗子推开了。

马上入冬了,冷风顺着窗口吹进来,吹动了他半湿的长发。

有人轻轻敲了敲门,随后,轻巧的脚步声进了屋子。

托盘放在桌上时,发出轻响,脚步声快速靠近,一只白皙纤细的手伸过来,将打开的窗子又合上了。

陈霜宁不悦地侧过头来,雪冥退后几步,微微弯腰作揖,说:“药煎好了,宗主趁热喝了吧。”

陈霜宁看了她一眼,白色长衫衣摆滑过脚面,他起身来到桌边,将那碗药一仰头全部喝尽。

雪冥抬头看了看他,又垂下眼睛,抿了抿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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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什么,说便是。”沙哑怪异的嗓音缓缓道。

雪冥又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问道:“您……今晚还回去吗?”

哗啦,桌上的碗和茶壶、杯子都被扫到地上,碎了一地。

雪冥肩膀一颤,强忍住没往后退。

她从袖口里拿出一个小木盒来,说:“那晚圆镜替身用的毒很刁钻,我费了不少工夫,才弄清楚该怎么解毒。”

背对着她的陈霜宁身体明显一僵,过了一阵,他才开口道:“这是解药?”

雪冥摇了摇头,说:“这是一半的解药,吃下去能缓解一些毒性,下一枚解药也用上,才能彻底解毒,只是还需要些时候。”

她看着面前年轻男人的背影,停顿了一下,说:“应该用不了多久了。”

闻言,陈霜宁沉默了一阵,才“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话说完了,雪冥却还没离开。

陈霜宁回过身来,问:“还有什么事?”

雪冥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我见到过莲旦看你的眼神。”

“你想说什么?”陈霜宁的眼睛眯了起来。

雪冥急急道:“他只是一时接受不了,他肯定喜欢你,喜欢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陈霜宁先是一怔,雪冥从没见他的眼睛里露出过这样迟疑和犹豫的神情,但只是一瞬,他眼睛里的东西就全变了。

陈霜宁看着虚空的一点,眼睛里满怀恨意,咬牙道:“他根本不是喜欢我,他喜欢的是“陈瀚文”这个身份!”

多少年来,白家母亲对孩子的教导,是嫁鸡随鸡,从一而终。

第29章暴露

第29章

窗子又被推开了,初冬的冷风呼呼地灌进屋内,陈霜宁双眸看着窗外枯黄树叶飞舞的萧条景象,淡淡道:“按照原计划,告诉他们可以开始准备了,到时候对外就说圆镜和尚带弟子出去云游了,第二颗解药做出来以后,灵匀寺关闭,所有人撤回教内。”

雪冥眼睫颤了颤,低下头双手抱拳,道:“是,我马上去做。”

陈霜宁回过头来,补充了一句,“还有兴隆宝铺,左护法不会回来了,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

雪冥恭敬道:“属下遵命。”

……

这天晚上,陈霜宁没再回来。

莲旦给小旦喂完奶,照例陪他玩一会儿,再哄他睡觉。

今天莲旦的注意力很不集中,和孩子往一阵,就发一阵呆,往往是小旦用小胖手扒拉他,他才会突然回过神来。

但不大会儿,又会发起呆来。

小旦睡下以后,这屋子里就一下子彻底安静下来,一点动静也没有。

莲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尽管炉灶里压着煤灰,屋子里并不冷,但他还是觉出莫名的凉意,让他怎么都睡不着。

晚上睡不好,第二天起来时就有些疲惫。

唐花来家里看他,见了面就心疼地摸摸他眼睛下面,说:“眼圈这么黑,还这么肿,晚上是不是哭了?”

莲旦扭过脸,不想让他看,小声说:“没事,我没哭。”

唐花两手贴在他脸上,不让他躲,脸对脸,很认真地对他说:“你不要难过,陈婆婆不是好人,她没了,家里就没人欺负你了。”

莲旦闷声点点头。

唐花又说:“再说,她没了,你还有夫君在,他虽然话少,冷冰冰的,但他对你好呀,你心里有什么想不开的,多和他说说。”

莲旦又想扭过头去了,但唐花很固执,他还是躲不开。

眼泪忍不住噼里啪啦往下掉,莲旦终于绷不住了,他趴到唐花薄薄的肩膀上,哽咽着道:“他骗了我,什么都不肯告诉我。”

唐花像哄孩子那样拍拍他的头,拍拍他的背,问:“他去赌钱啦?”

莲旦摇头。

唐花又问:“他跟别人勾三搭四了?”

莲旦又摇头。

唐花琢磨着,“那是他不往家拿钱了?”

莲旦还是摇头。

唐花“嘿呦”一声,说:“除了这些,夫妻之间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了,你要是实在气不过,就打他一顿好了。”

莲旦从他肩膀上抬起头来,愣愣地看着他。

唐花知道他在想什么,笑着跟他碰了碰额头,说:“放心吧,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那个缺德的爹那样,陈霜宁要是真心爱你,你打他他也不会还手的。”

“打完了,该过去的就过去吧,咱莲旦不是那种小心眼儿的人,是不是?”唐花抱着莲旦,晃了晃。

莲旦看着他,一直在流眼泪。

唐花用袖子给他抹了抹脸,轻轻叹了口气。

……

又过了两日,一身白衫的修长身影,无声地出现在陈家的院子里。

陈霜宁侧耳凝神听了听,眉头微微皱起。

这屋子里没人。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马上天黑了,这个时候莲旦应该在家的。

就在这时,他目光突然看向隔壁邻居的方向。

随即,脚步轻点地,又如鹞子一般,腾空而起,落在了隔壁的屋顶上。

屋子里,吴大娘正在给外孙女絮棉袄。

她说:“哎,我怎么感觉这两天莲旦不大对呢,是不是婆婆没了,心里难受劲儿一直没过啊?”

婷子拿着勺子喂小旦吃菜泥,“啊,一大口,真乖,你爹爹把你交给我看一会儿,我可的把你喂饱饱的!”

喂完一口,她“啧啧”两声道:“娘,你不懂,他不是为了陈婆婆的事。”

“那是为什么?”吴大娘问。

婷子说:“你没看出来吗,莲旦肯定是和他家相公闹别扭了。”

吴大娘说:“呦,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可好几天没见着他男人了吧?”

婷子说:“莲旦是说他出门干活去了,过阵子才回来,可这哥儿不会撒谎,说这话时,那神情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不对劲。”

吴大娘叹了口气,说:“这莲旦也是不容易,他娘家就不提了,这陈老太太也不是个善茬,把他好顿折腾。”

“这陈家的儿子吧,人是不错,可是个从鬼门关回来的死鬼,也是够吓人的,难为莲旦忍惊受怕和他过日子。”

婷子最后说:“莲旦心里头倔得很,认准了一条道就不转弯的性子,也不是看上去那种完全没脾气的,陈家男人少不得要多点耐心,就慢慢处吧。”

屋顶的人影脚尖轻点,又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

村外大西头废弃的桥墩底下,瘦小的身影倚靠在那里,蹲在地上,缩成了一小团。

呜呜的哭声飘散在风里,持续了好久。

直到天色越来越暗,他才用衣袖使劲抹了抹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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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离开。

他走后,白色的人影落在了他刚才蹲着的地方,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纸张碎片。

陈霜宁挑拣着碎片,简单拼接起来。

残缺不全的人名,落入他的眼帘。

那是他教莲旦写的三个人的家谱似的名字。

……

夜里,满月当空。

小旦在隔壁炕上睡得很香。

另一间屋子里,床上的莲旦翻来覆去,捂着肚子痛哼。

一只手抚上他的额头,疼痛渐消,体内的热气又起。

白衫人影在床边,扶着莲旦的后颈,想将一粒药丸喂给他,但莲旦却死死咬着牙关,不肯张嘴。

人影轻轻叹了口气,将那药丸含进自己嘴里,低下头去,用柔软的舌尖一点点顶开紧闭的牙关,把药丸渡给了对方。

药丸进了肚,莲旦眼睫动了动,纠缠和撕扯的动作渐渐停歇。

床边人影很有耐心地等了好一阵,果然,也就过了一炷香工夫,莲旦又一次翻滚难过起来,他半睁着眼睛,朝床边的人伸手,想抱住对方。

人影没冷落莲旦,他伸出手心,接住那只渴求的手,握在手心里。

继而,顺着莲旦的力道,覆在了这哥儿柔软瘦弱的身体上。

一切进行得都很顺利,进去时,莲旦揽着人影的脖子,抬头试图去亲吻对方。

人影身体僵硬了一下,但只是一瞬,他便张开唇,靠近了亲吻在了一起。

事情在继续,床帐摇晃,里面似乎越来越热,让人喘不过气来。

直到人影的身体倏地一僵,动作停滞了下来。

莲旦躺在床上,两眼眨动了很多下,之后,他本来陷入热情迷离却也呆滞的眼神,聚焦渐渐清晰,只一小会儿工夫,整个脸的神情都灵动起来。

他的眼睛先是转了转,像是在睡梦中刚醒过来的迷茫状态,但很快,他就彻底清醒过来。

“啊!”莲旦惊叫了一声,一下子往后退去。

寂静的夜里,啵的一声格外明显,莲旦愣住了。

陈霜宁仰头闭眼,放在莲旦身侧床褥上的手攥得死紧,额头青筋暴露。

随即,他听到了莲旦的哭声。

第30章让他走

第30章

莲旦哭得厉害,眼泪流了满脸。

他抓起被子想将自己身上盖住,被子一角却被男人的大腿压住了,对方配合地抬起腿后,他才完成这个动作,这让他更觉得难堪了。

陈霜宁跪坐在床上,伸手想要碰触他的额头安抚他,但莲旦只看了他一眼,就露出惊吓的神情,眼泪便流得更凶了,不住地往床角缩去。

陈霜宁的手停在两人之间,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脸色紧绷起来。

他把滑落到臂弯的衣衫扯了上来,将衣襟拢好,腰带也系好,沙哑的嗓音缓缓道:“抱歉,我不是想占你的便宜,是有不得不的理由。”

被子里,莲旦身体动了动,泪眼抬起,看向了他,却只一瞬,便又埋进被子里,不肯出来了。

陈霜宁罕见地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说:“这是男人的正常反应,不代表我心里对你有什么想法,不去管它便是。”

哭声都闷在被子里,陈霜宁不知道被子里的人听到自己的解释没有。

他侧头看了看窗外的夜色,估摸着时候。

之后,他抬手碰了碰那捂起来的被子,被子里的人立刻又往后缩了缩。

陈霜宁靠近了些,用严肃的语气道:“莲旦,有件事我必须现在跟你说。”

被子动了动,陈霜宁耐心地等着,心里的数才数到二,一双哭得红肿的眼睛,就从被子里犹犹豫豫地露了出来。

陈霜宁看着他,说:“刚才的事,我们必须得继续做完。”

听见这话,莲旦本来平静多了的表情,一下子变了,对面的人不用细究,都能看出他脸上那种“果然如此”的意思来。

陈霜宁抓住他又要蒙到脸上的被子,看着他的眼睛,说:“如果不做完,今晚你会经历无法忍受的痛苦,身体会承受不住。”

说着,他神色紧绷,态度强硬地就要扯开莲旦的被子,莲旦力气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没用两下,被他当做护身符的被子就被抢走了。

莲旦从身后随便抓来什么,就往年轻男人身上扔。

陈霜宁轻松地接到手里,将这枕头放到床尾,紧接着又是一个,他又接住放到了一边。

莲旦情绪崩溃了,他蜷缩着痛哭起来。

可就在这时,哭声就渐渐变了,痛苦的哼声起先还能压在嗓子里,但很快,就痛得他大声惨叫,满床打滚。

这种痛比以往任何一次还要让人无法忍受。

剧烈的腹痛迅速辐射到全身,莲旦痛得眼前发白,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而与此同时,从小腹传来的热度,像见了风的火堆,熊熊燃烧,迅速蔓延,烧得莲旦身体震颤,烧得他五感都变得格外敏感。

本已难以忍受的痛,更加加剧了,而他即使闭着眼睛,鼻端也能闻到,刚才根本没注意到的,床上另一侧年轻男人身上独有的气味,和床褥上亲密之后的暧昧味道。

这让莲旦在痛到快要晕厥的同时,又极其渴望着做些什么。

他渐渐滑躺到了床上,双手捂着脸,哭着呢喃着:“求……求你……。”

年轻的男人双眸一直看着他,缓缓覆到了他身上,将他捂着脸的手拿了下来,引领着放到自己颈后。

莲旦随着他的动作,两手揽住了陈霜宁的脖颈。

两人脸对着脸,沙哑怪异的嗓音沉沉地说道:“闭上眼,都交给我。”

眼泪顺着眼角流进了鬓发,莲旦缓缓闭上了眼睛。

陈霜宁的唇慢慢靠近他的。

莲旦的眼睛却又睁开了,他的眼白都是红的,眼神里里面满是绝望与无助。

陈霜宁的动作一顿,他看见莲旦干燥得有些脱皮的嘴唇动了动,艰难开口道:“求你……。”

陈霜宁双眼微眯,莲旦终于把真正要说的话说出了口,他说:“求你……我不想……。”

莲旦的手揽在年轻男人的颈后,越来越紧,他的身体已经渴望到了极点。

可是,他求男人,说他不想。

陈霜宁俯在他身上,眸子沉沉看了他一阵后,垂下了眼皮。

他拄在莲旦身侧的手,缓缓探向对方的颈后,指腹在一处轻轻一按,与他热切交缠的身体瞬间一僵,莲旦缓缓闭上了眼,昏了过去。

……

第二天中午,小旦坐在床里玩不倒翁,高兴得咯咯笑。

莲旦靠躺在床头,满脸的病容,他虚弱得抬手都费力,吃东西只能让人一口口喂进去。

陈霜宁坐在床边椅子上,手里端着刚出过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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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的面糊糊一样的面片,耐心地等他吃完一口,再舀一勺喂他一口。

莲旦垂着眼皮,不肯看他。

吃完了他费力地想躺回床上,陈霜宁放下手里的碗,想要伸手扶他,莲旦侧身躲开了,拒绝了对方伸手过来帮忙搀扶的动作。

他拒绝的动作僵硬,耳朵有些红,又气又尴尬。

陈霜宁没说什么,只是将碗勺收了起来,起身端出了屋。

莲旦一直绷紧身体背对着床外侧,门合上后才放松下来。

“啊啊!”小旦叫了两声,拿着不倒翁,爬到了爹爹身上。

他现在七个多月了,白白胖胖,沉得很,莲旦被他压得哼了一声。

很快,门又被推开了。

年轻的男人大步走了进来,弯腰将缠着爹爹玩的胖宝抱了起来,双眸眼皮低垂,看着这孩子,道:“爹爹不舒服,不要吵他。”

“啊啊!”小旦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回应得很积极。

莲旦还是侧躺着,当做没看到他。

小旦刚才已经喝过了奶,现在该睡午觉了。

陈霜宁在地上来回走,哄着他睡觉。

莲旦一个姿势躺久了,胳膊压得快麻了,他翻身过来,虚弱地平躺在床上。

陈霜宁此时的注意力没在他身上,这让他感到放松。

他的目光无意识地跟随在孩子身上,在陈霜宁说话时,他又随之看向年轻的男人。

看着看着,他的目光渐渐变了,身体也僵硬了起来。

因为,直到此时此刻,莲旦才发现,小旦的那双眼睛,竟与陈霜宁的,几乎一模一样,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那般。

小旦睡午觉时,没有晚上那么省事,是要闹腾一阵的,他的小手习惯性地要抓着莲旦的下巴或是脸颊,有时候快睡熟了,抓得有些疼,莲旦怕吵醒他,也忍着。

小孩子很可爱,但那是在他不闹不哭的情况下。就算再喜欢孩子,也难免有不耐烦的时候。

这会儿小旦把脸枕在陈霜宁的肩膀上,一只小手也搭在上面,另一只小手果然在抓着男人的脸颊,那力道看着就不轻,把脸颊都快抓变形了,但这年轻的男人并不在意,只是很有耐心地,轻轻拍着孩子的背。

他垂着眸子,所以看不清他的神色,但仅从他放松的嘴角和身体姿势来看,就能看出他比平时面对旁人时,要平和得多。

眼看着小旦的眼睛啪嗒啪嗒的,要合上了,却突然哗哗地尿了出来,他自己也被惊醒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陈霜宁身上的衣衫一下子就湿了一大片,他不急也不恼,只是看了一眼,就轻轻把小旦放回床沿,给他换了褯子,然后把自己的外袍脱了,只穿着里衣,把孩子又抱起来,还喂了几口水,才又接着哄他睡觉。

小旦这回是真困得不行了,没走几圈就睡着了。

陈霜宁弯腰手臂越过莲旦,把小旦放在了床里侧。

他刚要起身,手臂已经被病弱的哥儿费力地给抓住了。

陈霜宁侧过头来,看向莲旦。

莲旦苍白的脸渐渐红了,是气红的,他嘴巴动了好几下,才能发出点嘶哑的声音。

“小旦是你的孩子,庙里的晚上……是你,你又骗了我!”

说着,莲旦另一手摸上陈霜宁的领口,他没穿外袍,里衣的领子本来就松,轻轻地就给扯开了一块。

下面白皙的锁骨,和那个格外显眼的咬痕就露了出来。

“想骗我,很容易做到?”莲旦红着眼睛问。

陈霜宁瞳孔微缩,这是上次莲旦问他是不是那晚的人时,他说过的话。

陈霜宁嘴唇动了动,似乎要说什么,可莲旦已经放开了他,转身躺回了被子里,背过身去,拒绝和他说话了。

刚才他耳朵上的红已经消退了,背绷得也更紧了。

昨晚发生那样的事,早上醒来后,他只是不说话,不搭理屋里忙前忙后的年轻男人,还没有这样完全冰冷拒绝的姿态。

过了一会,莲旦保持着背对着他的姿势,说:“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陈霜宁看着莲旦颤抖的肩膀,和死死抓着被子的手,喉结动了动,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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