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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研究生开学第一天,傅珀和他们这一级的同学坐在学校新开的咖啡屋叙旧闲谈。

当初他们六人考上玄学与古代哲学研究学院,虽然不一起上课但是彼此的感情都很深,此时一同保研,说起之前一年的经历都眉飞色舞,气质比之前成熟了不少,可是对身边的同学却还是一样的亲近。

大四那年研究学术的贝贺斜和廖揭则被推荐去了首都学习,擅长手相面相的刘星岐被家族的长辈带着出国走了一圈,擅长测字解梦享受别人吹捧崇拜的郑惠贤则是去了沪市,在他远方表兄开的网红培养基地学习了一段时间,在网上开了个账号,专门给网友直播解梦测字,已经成为小有名气的网红了。

郭开则是选择在国内各地游历,增长见识,也是回来之后变化最大的一个,或许正是这一段经历让他几人中第二个出现灵性。

此时郭开很突兀的对这傅珀开口:“你那个缘来公寓有了空房给我留一个。”

傅珀一愣,“我那里没有空房了。”最短的都是刚定下三个月的短租,长的租一年也不少。

郭开没穿道士服,相貌英俊的像是个梳着长马尾的潮男一样,在被某种预感推动着说完那句话也是恍惚了一下,不过很快他就回过神来。

“这可不绝对,我感觉你那里很快就会有房间空出来了。”说完意味深长的对着傅珀微微一笑,“到时候记得通知我。”

贝贺斜眼睛亮了,“不行不行,我早就惦记了,我也要住缘来公寓。”

研究生宿舍是两人间,比大学时期舒适多了,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还是觉得逼仄,渴望拥有自己的空间。

其他几位同学也是如此,争先恐后的想住缘来公寓。

郑慧贤:“我早就听说缘来公寓氛围特别好,入住的时候就会被傅大师筛过一遍,居住体验在附近都出了名的,都是同学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他在做网红,定期直播在学校更不方便,开学就在附近租了房子,这一年来在网络上别追捧过也被黑过,他也成熟了不少,故意说“傅大师”也完全出自真心毫不作为。

还在住校的刘星岐和廖揭虽然没说话,也都带着希冀的看着傅珀。

听郑惠贤说起居住体验,傅珀也难得露出得意的表情,“别的不敢承诺,但是住我那里肯定没有闹心的污糟事。”

傅珀当时说的自信满满,谁料没过两天就被打脸了。

……

“事情就是这样,”彭野一脸发愁,“他们夫妻俩都是缘来公寓第一批入住的租客,入住进来如今也满一年了,刚续了下一年的房租就发生这种事,实在无语。”

彭野说的人傅珀有点印象,男方叫陈树,女方叫宁莹,当时给她一眼扫的时候就发现两人其实不太般配。

陈树是农村孩子,被全家供养考出来的,长得颇有几分朴实的英俊,抬头看人的时候带点腼腆,特别是看相貌出众的女性,从来不会在她们身上落太长时间,一眼扫过去就是个很普通的男人,虽然有私心却没有大恶。

可是衣着打扮都很普通的他却可以租住缘来公寓,靠的就是他的老婆宁莹。

宁莹这个人,就算不像傅珀一样会算卦,一眼望去也能把她的出身和性格看个大概,她此人出身中等家庭,家里是平岛的原住民,家里人口众多拆迁款也拿到手软,平岛重建之后就在当地加盟了几家连锁酒店,从普通百姓一跃成为有资阶层。

虽然比不上雷家之类的豪门,但也说的上是小富之家。

从此她的性格就和以前截然不同了,多了些不落地的骄矜自傲,看不如她的人都是抬着下巴的,虽然没有到口出恶言的程度,但是眼神中多少带点不屑与之为伍的傲慢。

这一对凑在一起就是典型的凤凰男配富家女。

但是人家你情我愿,傅珀也不好说什么,简单看过两人人品都没什么大问题就过了。

谁料这日彭野却跟她说就在早上,一个中年妇女找到缘来公寓,想尽办法也没上去之后就在楼下等。

经过程冲骚扰杨雁的事件后缘来公寓安保更严密了,像很多写字楼一样,进门到电梯口就有个门禁。

如果想上五楼以下的楼层从右边开放的电梯上,那边没人管,左边则是二十四小时都有保安守着,外来人除非是有租户亲自下来接或是打电话给保安室,否则磨破嘴皮子也不给进。

像程冲上次那样尾随有电梯卡的人上去再从安全楼梯到想去的楼层这种事,从源头就被杜绝了。

中年妇女到了缘来公寓之后发现上不去,就跟保安说她是1516的住户陈树的妈妈,保安可不认这种说辞,除非陈树亲自下来接,否则就是不能上。

可是那天早上陈树和宁莹都出去了,两人都不在缘来公寓。

陈树的妈妈就只好在一楼等,生怕错过了,还专门站在门禁旁边盯着每个经过的人,多少有点影响别人的生活了。

彭野看着就觉得疑惑,陈树的妈妈为什么不给陈树打电话,他上前劝对方给她儿子打电话,租客同意了保安就可以放行,还能送她去15楼,可是这么劝说陈树的妈妈只是一脸为难,支支吾吾的摇头,还是坚持在这等。

“那时候我就有种不祥的预感了,那位的行为不符合逻辑啊,当时我想她要不就是冒认陈树的母亲,要不就是有难言之隐。”彭野冷哼一声,“后面发生的一切果然不出我所料。”

原来她确实是陈树的母亲,但是却做了不该做的事。

陈家是个很传统的家庭,很在意传宗接代的那一套,偏偏陈树为了更好的生活和宁莹在搬进缘来公寓的时候就直接以这里为婚房办了婚礼,楼里上下的人都是吃了他们喜糖的。

最重要的是他们都知道陈树是入赘宁家,以后生了孩子是要姓宁的。

傅珀听彭野简单描述就皱起眉头,抬手阻止他继续说了,“有监控吗,把完整的监控发给我,我自己看看。”

彭野立刻就明白了,喜出望外的道:“有,我这就下去拿。”

在缘来公寓这一年多彭野的眼光也被养叼了,现在让他去别的地方工作恐怕都不太适应,其实陈树和宁莹这种情况的住客在其他的小区都不算大问题,可是在缘来公寓大家都是一片和谐的地方就显得不太和谐了。

尤其是今天发生的事,听了他们的对话彭野都觉得三观炸裂,作为物业经理来看这样的家庭隐患大大的有,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人赶出去。

但是他有这想法没用啊,必须要傅珀也通过才行。

现在见她要视频,彭野就知道她是要看面相了,心里预感这事十有八九能成。

傅珀在业主办公室等待的时候给自己冲了杯咖啡提神,等了大概十分钟,电脑上传来“滴滴”声。

一段十多分钟的视频被传了过来,傅珀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全屏放大观看……

时间拉回中午,陈树宁莹夫妻刚一进缘来公寓就被陈树的妈妈认出来了。

“阿树,莹莹!”

陈树妈眼睛一亮,连忙冲过去,“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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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回来了!”

陈树惊讶的看着面前的人,向前一步拦住他妈的动作,“妈,你怎么来了?”一边对她使眼色一边左支右挡的拦着她不让自己母亲往宁莹那边冲。

偏偏陈树妈这次的目的就是宁莹,她见自己儿子这幅小心翼翼的样子,忍着心疼,“我是来解释的。”

说完不等儿子说什么,就伸着脖子冲他身后喊:“莹莹!妈跟你解释,你别误会阿树。”

宁莹冷哼一声,抱着手臂看向一旁翻了个白眼,态度非常的冷漠,丝毫没有亲近。

此时旁边经过的人还对她颇有微词,心道:就算是入赘这也是长辈吧,何至于连基本的礼貌都没有。

谁料陈树妈下一句话就让大家把惊疑的视线投到他们母子身上。

“莹莹,妈跟你道歉,妈给你跪下道歉,”说着就要下跪。

“妈,你这是干什么!”陈树涨红了脸。

陈树妈曲着腿被儿子硬拉着触不着地面,一脸苦相的道:“我和你爸只有你一个儿子,当初结婚的时候你答应妈入赘是入赘,但是你得给陈家留根,等我给你找好了姑娘就偷偷回来一趟,好歹生个儿子姓陈,妈给你养不让你们夫妻费心,这你当初都是答应好了妈才同意你入赘的。”

“妈!你别说了!”陈树想阻拦,可他妈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丝毫不理会,见旁边的人越聚越多,他眼中满是羞恼。

陈树妈声音越来越大,冲着宁莹喊:“可是后来再提这事阿树就不同意了,他说要对你一心一意,宁可老陈家绝后,你可千万不能误会他啊!”

宁莹见周围那些不如她的人都都在看她的笑话,冷哼一声打断她的话,“他不同意?他要是不同意就干脆不回去算了,为什么当时不拒绝?恐怕是回去早就播好了种,现在又来我这装好人!”

“他没同意,他是回去跟我说清楚。”陈树妈眼神心虚的闪了一下,声音不自觉人弱了下去。

宁莹不屑的撇嘴,“我现在后悔当初没听我妈的话,找个泥腿子入赘,果然贪心不足蛇吞象,吃了东家还想着西家,男人,哼,呸!”

说着竟然一把从陈树兜里抽出他的手机,翻聊天记录比自己手机还顺畅的找到某段母子对话。

把声音放到最大,大家瞬间安静,方圆十米的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儿子,人我给你找好了,就是林翠,你还记得她吗?村头你林舅家的闺女,比你小八岁,现在已经成年了,她当初最崇拜你了,每次回来都跟着你身后,在门口往里偷看你。”】

【“那孩子现在也喜欢你,现在她爹想把她嫁给二婚带娃的男人,她说了可以不要名分只要嫁到咱家就行,她愿意给你生个孩子。”】

【“彩礼这边妈给你准备,你不用担心,这些年你寄回家的钱就够了。”】

【“那孩子现在就住在咱家,你抽空回来一趟呗。”】

【“放心,妈嘴严,不会让莹莹知道的,妈也不求啥,只要你给老陈家留个根,有个孩子叫我奶奶就行。”】

手机里传来的陈树妈说起给儿子找小老婆林翠的时候,语气中捡了便宜的窃喜,说到“给老陈家留根”的时候语重心长中带着恳求。

光听那些卑微恳求的态度还挺心疼这老太太的,可是只要听清楚她说的话,三观正常的人都要皱眉了。

这次再看叉着腰高举手机一脸不屑的宁莹时,就再没了微词,全是同情。

再看陈树和他妈则是带着鄙夷,入赘了还想偷偷给陈家留根,吃相未免太难看。

还有人八卦的看向陈树的下三路,好奇他到底留没留根?

况且“留根”这个词一出就让人下意识的厌恶,他老陈家是有皇位要继承吗?这种封建糟粕的根不留也罢。

语音一句句说出来,陈树和他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旁人指指点点的窃窃私语更是让他们尴尬想钻进土里。

宁莹指着手机上的聊天记录,“当我是傻子还是白痴?误会?当时他可是回了一个等我回去再说,如果我记得没错他隔天就找借口离开了,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回来。”

冷哼一声,不屑的看了一眼陈树下三路,“这么快?不用多做几次确保播种成功?”

“噗嗤!”旁边的人都捂着嘴嗤嗤笑。

陈树不自在的侧身躲避那些不礼貌的视线,还忍着不适解释:“我是回去打发她的,我真的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陈树妈原本是来解释的,可是见到自己儿子如此伏低做小,宁莹却趾高气昂一副占理的样子,她就心疼。

忍不住“小声”嘀咕:“你也不是完全清白的,我儿子都说什么都没发生了你却不信,还在外面搞三捻四,我儿子都见到你和别的男人去酒店了,这样的媳妇放在以前都是要浸猪笼的。”

说是小声,可该听见的都听见了的。

陈树妈说出这件事的本意是拉宁莹下水,大家都不干净,就别一副被辜负的样子了。

殊不知此话一出受辱的还是她儿子,先是吃相难看的凤凰男,后是被老婆带了绿帽子还要装作无事发生伏低做小的软饭男,被亲妈倒油的陈树都分不清哪个更丢人。

果然,听自己母亲说破丑事,陈树不敢对老婆怎样,只能气急败坏的对自己妈喊了一声:“妈!你别说了!”

宁莹冷笑,抬手指着陈树和他妈的鼻子,“浸猪笼?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吧,你儿子是扒着我生活的,就算我要离婚他都得乖乖的净身出户,一毛钱也别想拿走。”

抬手对着陈树从头到脚的比划,“看看你儿子现在身上穿的、戴的、住的地方,都是我给他的。”

“想留下继续享受这一切?就算看着我找男人他也得憋着!”一句话撕破了母子俩的遮羞布,一番话把陈树母子堵的涨红了脸张口结舌,宁莹这才爽了。

“原以为找个长相能看家境普通的男人在家看着养眼也好,谁知道不仅人穷,心还丑,我看你平时朴实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吧。”自嘲的斜乜陈树,质疑之情溢于言表。

陈树眉头皱起,上前一步小声解释,“我真的没错对不起你的事,也没装过什么,你相信我,和妈回家说,别在这。”

宁莹甩开他的手瞪了一眼一脸苦相的陈树妈:“回家说也行,别让这女人上我家的门,看了都恶心。”

话是这么说可是她脸上的表情就是不信,浑身的气全冲着母子俩撒着。

此时不仅宁莹不信,在座的人也不再信陈树是那个看了别的女人都会自动闪开视线的老实男人了。

而且如果说陈树都亲眼看到宁莹为了报复他在外面找人了,还能这样忍气吞声的留下,只能说所图的东西足以让他隐忍下所有男人都受不了的奇耻大辱。

常兰和拎着两人健身包的吴中正准备出门就看到这一出闹剧,两人面面相觑,都颇为无语。

穿过人群往外走的时候经过宁莹身侧,常兰出于同为女人的怜悯给了她一句忠告。

“姑娘,虽然我也不赞同你的做法,但是这样的男人在你得意的时候甘愿伏低做小,可是你能保证一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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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都得意吗?”

一番话说的语重心长,旁边包括吴中在内的年纪稍大一点的人都默默点头。

尤其是几位男士,看着陈树的表情都带着不屑和了然。

都是男人谁不了解谁啊,宁莹有句话说的很对,如果他真的想拒绝干脆不回去就好了,何必要去当面说清楚?恐怕就是去播种了。

这人是中山狼,要是有朝一日陈树得意宁莹落魄,她会受到什么样的报复?

果然听了常兰这番杀人诛心的话,宁莹还没反应过来,陈树立刻就敏感的瞪了过来,眼中的阴沉看得人心颤。

常兰此时可不是以前的她了,攥起拳头仰头抬着下巴回瞪,硬是看的陈树这个一米八的壮汉收回视线,不自觉心虚躲闪。

楼里的人都对常兰的战绩有所耳闻,这位可不是寻常的中年妇女。

尤其是旁边随时准备掠阵的吴中,有意鼓起手臂上的肌肉吓唬人,更让人看的心惊胆战。

陈树的妈妈学问低,不明白常兰这话是什么意思,见大家都表情怪异的不说话,还以为儿媳妇直言不让婆婆进门的话让大家同情她了。

连忙唉声叹气的,“莹莹,如果不信你自己跟我们回村里看看,你亲自问邻居,我儿子回去当天就跟林翠说清楚了,也要回彩礼让她回家嫁人去了,左邻右舍的人都知道的。”

常兰意味深长的拍拍宁莹的肩膀,“姑娘,想找听话的好男人不是没有,但是眼睛要擦亮,”脚尖点点地面,“这是你的地盘,可别的地方就不一定是了。”

缘来公寓虽然氛围好,好奇心大家也一样有,八卦起来和外面的人想必不遑多让。

宁莹这么张扬,是拆一代的事楼里的人也有所耳闻,平岛给了她底气,去了人家的地盘别说能不能问出答案,恐怕生命安全都没有保障。

也不是所有杀妻案都是有计划的,千防万防能防得了激情杀人吗?

宁莹点点头,感谢的对常兰道:“谢谢阿姨,我懂了。”

深吸一口气心情平复下来,面无表情看着还在绞尽脑汁开脱解释的陈树母子:“先把你妈送回去吧,咱们的事等你回来在细聊,我也要好好想想我们的关系了。”

夫妻俩吵架生气还不怕,怕的就是像宁莹这样开始平心静气的。

陈树母子俩不安的对视一眼,偏偏严格上来说宁莹才是付租金的人,她开口不让陈树上楼,保安也只能把人拦在门禁外。

最后陈树只好拉着还打算说什么的母亲,示意她闭嘴。

同时做出深情的表情看着宁莹的背影,“莹莹,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咱们相处两年多你对我应该是有自己的判断的,我之所以不在意你的事,一是知道你这么做是出于什么原因,我理解你想报复我的心理,这不是你的错,是我让你误会了,至于第二个原因……”

说着冲着她扬声大喊:“我爱你!为了和你在一起让我做什么都行,这些都是出于爱你,你一定要相信这一点。”

“还有就是,”声音低落下来,“我真的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什么给不给老陈家留根,我统统不在乎,如果我有一个字作伪,就让我天打雷劈,出门被车撞死!”

“儿子!”陈树妈面露惊恐,根本来不及阻止毒誓就发完了,“儿子,你——”

转身面露悲愤,“宁莹!我儿子都发毒誓了,你还想怎么样!得饶人处且饶人吧,林翠的事真的只是个误会!”

宁莹已经走到电梯门口了,按下上楼键,扭头看着他们母子俩。

就在陈树母子心声希冀的时候,冷冷的道:“戏这么多,看来就算离婚也能很快找到下家,加油哦,要相信你自己的皮相。”

说完就面无表情的走进了电梯,徒留身后众人毫不避讳的笑声,和面露尴尬羞愤的母子俩。

第102章

完整的看完中午发生的闹剧之后傅珀重新倒回去,在视频中找了三人最清晰的样子暂停保存。

对比一看就让傅珀瞬间皱起眉头。

陈树母子所图的无非是钱,这是所有人都能看出来的,相比之下宁莹也不是纯无辜。

这次仔细看她的面相傅珀才发现宁莹这个人也挺让人一言难尽的。

穷人乍富往往伴随着各种各样的问题,这些问题在宁莹身上也不少见,首先她当初选择陈树作为丈夫的人选目的就是不纯的。

如果按照自身的条件,宁莹除了有钱在婚恋市场上真没什么优点。

长相只能说普通,高中毕业就没有继续学业,穿着打扮更是带着暴发户的土气丝毫没有与家世相称的品味和涵养。

再加上性格傲慢,一切向钱看,对不如自己有钱的人就投以鄙视,完全忘了以前的自己也不过是个穷人。

真正条件好的男士肯定受不了她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的性子,再加上她有些颜控,看上的都是长相好的,结果就更不用想。

除了陈树这个图她钱的人接到了她的橄榄枝,其他稍有些颜值的人都把她PASS了,换句话说除了陈树,她找不到更好的人愿意入赘了。

这也是为什么明明九成把握陈树在老家有事,她除了报复性出轨之外并没有离婚的原因,再找她还真不一定能找比陈树更好的人,毕竟陈树还有个她很喜欢的皮相。

当初傅珀就看出两人不太般配,不是因为宁莹太好陈树太糟,而是两个人各有各的问题,综合来看皮相出色、懂得隐忍、本科毕业、演技精湛的陈树除了家境差一点,放到社会上未必是个输家。

可惜的是他选择了另一条路,一条能让他少奋斗半辈子的路。

这次在仔细一看这两人的面相,傅珀发现又有了变化。

宁莹原本虽然有些问题,但那都是无伤大雅的小问题,现在却出现傅珀都无法容忍的大问题。

或许是被枕边人背叛的痛恨,她舍不得放弃陈树,就从别的方向寻找排解负面情绪的方法。

不怎么聪明的宁莹就这么走错了路,以至于差点害了她自己。

不愿意入赘却长相好看的男人还有不少的,当初把条件放出去相看的时候有好几个男人她有颇为心动,可惜如今多半已经结婚了。在她对陈树的恶心劲没过去之前完全可以用别人来替代。

傅珀现在看了一下她夫妻宫的走向,就起码数出有三条有始无终的岔路,其中一条最凶险。

因为她的那些情夫家里也不是省油的灯,就有人把男人出轨的责任怪在女人身上。

在傅珀眼中宁莹身上的血光之灾已经非常明显了,恐怕不久之后就会因情而死。

傅珀叹了口气,宁莹如果在一年前就是这样的面相,她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她住进来的,索性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明明自己已经是淋过雨的人,不从自己身上反省即时调整路线,竟然端起一盆水往别的女人头上浇。”傅珀也真是醉了。

宁莹这个人从来严于律人宽以待己,自己被出轨了就可以放纵的去找有妇之夫偷情,那人家的老婆怎么想,难道也要出去循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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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珀关闭宁莹的照片,打开陈树的照片放大。

这一看也是直叹气。

经过她这么多年给人算卦总结出来的经验,不论男女,只要想贪图美貌将其他条件往后靠,或者是根本不综合考虑其他因素的人,最终大多数都会被其反噬。

男的抛弃糟糠之妻找了年轻漂亮的小老婆,就有很大概率被出轨,被戴绿帽子,最后儿子都不是自己的。

女的富婆找了年轻力壮的小情人,就有可能遇到通缉犯,被拍视频勒索。

旁观者都看着明白,如果没有问题的人,谁会上赶着找脑满肥肠、一脸褶子、脾气贼差、毫无素质、容貌丑陋的对象啊?

陈树也是这样一个有问题的人。

他明显和宁莹在一起之后还有自己的小心思,虽然不是个重?色?欲的人,但是从小被全家人当祖宗一样供养的男人也受不了天天压抑自己的情绪,在宁莹全家面前伏低做小装老实人。

而且就像视频里他妈说的那样,陈树也是个受封建糟粕影响根深蒂固的人,他和他妈一样,既要又要。

此时傅珀从他的面相上看,陈树一点都不冤枉,他是真的在有了小家,而且已经珠胎暗结了。

好笑的是这母子俩也被人算计了,而且似乎直到现在都没想明白。

当初林翠说的好好的,唯唯诺诺的说不要名分只要能给她个避风港就行,她心甘情愿给恋慕已久的陈树生孩子。

可是等怀上了之后就不是这样了。

林翠看出了陈树母子在乎她肚子里的种,借着要经常去县里产检的名义就要搬到县里去住。

陈树妈妈确实把孙子当成命根子,从肚子里就舍不得他吃苦,林翠要什么给什么,直接掏空老本在县里给她买了个房子,名字填了自己儿子和林翠两个人,想着以后儿子可以时不时回来和林翠甜蜜甜蜜,到时候还能多给她生几个孙子。

林翠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她的目的也不是跟陈树结婚,她要的也是钱,就算是被养在这里的小三也无所谓,只要每个月给她钱就行。

之前陈树的妈妈说让宁莹去老家查,自然是什么都查不出来的,林翠确实没在老家,人家早就住上县城里的楼房了,天天在家好吃好喝的安胎呢。

傅珀对比看了陈树和他妈的照片之后忍不住笑了,“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中午被大家提醒过后,只要宁莹有脑子应该都不会再和陈树在一起了,两人离婚后陈树没有了吃软饭的钱,林翠那边恐怕还有的闹呢。

傅珀现在非常想看看陈树本人,吃瓜盲盒里肯定少不了乐子可以看。

拿起手机给彭野发了个消息:“让宁莹找时间来见我一面谈谈什么时候解约搬走,告诉她不来的话大祸临头自己看着办。”

彭野此时正在大堂,一听之后眼睛瞬间瞪圆了,连忙举着手机往楼梯上跑。

好像生怕慢一步就让缘来公寓1516变成凶宅了似的。

宁莹的性格对下鄙夷不屑,对比她强的人却有着骨子里洗不去的卑微,傅珀就是这样一个让她望尘莫及的人。

不论是社会地位还是手下资产都是让她踮着脚都够不着,起初非要到缘来公寓当婚房也是出于慕强心理。

虽然彭野转述的前半句让她怒火中烧,但是一听后半句,都来不及换鞋,直接穿着拖鞋家居服就跟着到了五楼业主办公室。

“大师……”宁莹从门口进来,探头探脑的露出讨好的笑容。

傅珀刚去冲洗喝完的咖啡杯,见人已经到了,勾起嘴角招招手,“进来坐。”

宁莹动作踟蹰的蹭过来,低头一看自己穿的拖鞋,不好意思的缩了缩脚。

“大师,我失礼了。”拘谨的坐在沙发上脸色涨得通红。

傅珀看她人前人后两幅面孔的样子,无语的叹了口气,对下鄙视对上仰望,这样永远没有平等的生活不累吗?

给她倒了杯水,感动的宁莹连连道谢。

傅珀摆摆手:“我们长话短说,中午发生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你也知道缘来公寓和租客之间是个双向选择的关系,我想经过这件事之后你可能不太需要那么大户型的房子了,如今缘来公寓全都住满了,可能别的小区能满足你的需求,违约金我会按照合同付给你。”

这话一出,再笨的人也该明白她的意思了。

宁莹涨红了脸,“是,是,今天中午是闹的不怎么体面,可是……”

这时她突然想到什么,猛地抬头,“大师你让物业经理转述的后半句话,什么祸到临头,我,我到底?”

傅珀双目直视宁莹,此时在她眼中面前的人头顶环绕着一圈光团,其中最刺目的就是象征有生命危险的红色光团。

将其抓过来一看,再结合自己从她面相上看到的内容,傅珀就明白了。

“我对你的私人生活不做评价,但是与有夫之妇勾连的风险或许你没有意识到,女人冲动起来能做的事就连男人都会害怕。”

宁莹瞪大眼睛,张口结舌的什么都说不出来,“大师,你,你——”眼中满是羞愧,她也知道自己这种做法是不道德的,是被普世价值观看不起的,但是真被傅珀直言不讳的道破,她还是有些不自在。

虽然傅珀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多余的情绪,但是宁莹还是觉的自己被她看不起了。

宁莹还是要脸的人,埋着头嗫喏:“大师的话我懂了,我立刻就搬走。”

说完不等傅珀说话就掩面跑出了业主办公室。

刚一迈出去,被说破奸情的羞愧感消退,理智重回大脑,宁莹这才仔细思考傅珀的话。

她也回忆起前天和某位情夫见面的时候,他似乎是说自己老婆好像怀疑他有事了。

当时宁莹伸出手指在对方胸口画圈,满眼都是面前健硕的肌肉,满不在乎的道:“她有我有钱吗?”

情夫摇摇头。

宁莹不屑的勾勾嘴角,想也没想的抬手指了一下床边的包,“这个我刚用了一次,是花两万五买的,把这个拿回去给你老婆,她就不会追究了。”

当时她想:不过是把老公拿出来给自己用一次,就能换来她一辈子都背不起的包,恐怕以后会乐不得让她老公再出来陪自己。

那时她真的是这么想的,可此时浴火下头,带入被陈树背叛的自己,宁莹瞬间汗毛都上来了。

傅珀让她搬出缘来公寓,宁莹答应了,可此时想明白的她却连脚都不敢迈出去。

满脑子都是“祸到临头”四个大字,会不会一出门就有个疯女人拿着刀出来捅她!

宁莹连滚带爬的冲回业主办公室,满脸恐惧的带着哭腔:“大师,您救救我,我知道错了,您救救我!”

傅珀扭头一看她抖如筛糠的而样子,抿了抿唇,“别怕,尽快和她老公断了关系,出去避避难吧,三日之内离开湖城,即可免除灾祸。”

刚才她其实想提醒宁莹的,可她跑得太快,幸好又回来了算是命不该绝。

傅珀从宁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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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吃瓜盲盒中就看到,三天后宁莹和往常一样离开缘来公寓,刚一走出大门被一个迎面而来的女人撞了个满怀,当时宁莹下意识的低头一看。

刚意识到这女人手上的包有些眼熟,不等反应过来就见这人从包里抽出一把水果刀……

线索是四格漫画的形式,还有些代表心声的气泡,宁莹觉得包很眼熟的话就是出现在气泡心声中的。

同时傅珀也从另一个人的气泡心声中明白了她的身份。

新包和用过的还是有区别的,那人的老公也是个白痴,直接连包装都不带就直接拿着包回去了,里面还有女士化妆品的香味,当时他老婆就疯了。

抢了她老公,还拿这种东西来羞辱她,简直岂有此理。

这人性子颇有些小肚鸡肠,平时就对相貌出众的老公看的极严,去菜市场买菜售货员笑一笑,她都觉得是在勾引她老公,此时被这样羞辱哪还能冷静!

冷笑着收下了包,当天就装了一把水果刀进去。

之后的几天她一直跟着她老公,终于确认了宁莹的身份。

偏偏这几天宁莹把陈树骂走了,身边连个能保护她的人都没有,等保安怒吼着冲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倒在血泊中了。

傅珀仔细看了吃瓜盲盒,发现宁莹的光团几乎是截止三天后,这次被袭击的结果可想而知。

看到这一幕后傅珀第一个想法就是——丧偶可以继承婚前财产。

第二个想法就是——缘来公寓门前死人了!

当时傅珀当机立断就决定一定要让她三天之内搬出去,这自作孽的女人就算是死也别死在她的缘来公寓。

脑子是个很好的东西,可惜宁莹没有。

陈树拖着不想回来,就是不愿意面对宁莹提出离婚的可能性,想着拖几天等她消气了再回来哄哄她,谁知道这男人等来了老婆的死讯。

就算傅珀没看到未来会发生的情景也能想到,当时陈树母子俩肯定要乐死了。

因为婚前财产属于个人财产,配偶死了是可以按照遗产来分配的。

傅珀曾经给一位平岛原住民算过一卦,得知平岛的拆迁补偿是按照户口本人头给的,每人五百万。

如今才过去几年啊,就算宁莹挥霍了一半,陈树也能分到七位数的财产。

有了傅珀这句话,宁莹算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连东西都没收拾就直接退租了。

连夜就买了一张出国的机票,在好几位高薪聘请的保镖护送下去了机场,直到升空的那一刻她才松了口气,有种死神终于追不上自己的获救感。

傅珀站在窗边看着宁莹仿佛屁股后面有狗再追的逃命样,直到她消失在自己视线范围内也忍不住松了口气。

终于把人送走了。

拿出手机找到某位同窗:“被你说着了,缘来公寓腾出来一个大户型,你要搬过来吗?”

此时在学校外的某处酒店内,三枚骰子“哗啦”一声落地,郭开分析完数字组合的卦象后勾起嘴角。

正要拿起手机,对面的消息就发了过来。

郭开嘴角带着笑容,眸光越发多情:“我在酒店呢,你那边还要收拾收拾吧,要不要出来吃个晚饭,顺便欢迎一下你未来的新邻居。”

……

傅珀挑了挑眉,想到自己这位自从游历回来后长得越发勾人的同窗,眸光闪动,回了个“OK”。

上大学的时候郭开就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无他,长得太帅。

一年四季都是深色的小道士装扮,偏偏这人一眼看去就是个随性闲散的性子,总是手里端着杯奶茶在学校里招摇过市,配上一身装束更是有种极致的反差感。

但是那时候的他还有些青涩,只能招到同龄人的追逐,对傅珀这种过早成熟的人来说就很难引起她的兴趣了。

即便经常有意无意的在校园中遇到郭开,她也从来都是主动保持距离,尽量不要给人过多的联想。

可是这次时隔一年在见面傅珀就发现不对了,换了一身休闲装把发髻散开梳起高马尾的郭开身上多了一丝难以言说的气质,看着自己的眼神也总像要拉丝似的,让她总是下意识的将视线落在他身上。

或是发丝,或是眉眼,当他冲着自己意味深长的说要住缘来公寓时,更是让她视线流连,心口发热。

郭开以前虽然也对傅珀有些和别的同窗不一样的情绪,但是他表现得还算收敛,在发现傅珀为两人定了社交距离之后就小心的从不触碰她的底线。

可是这次回来他却多了一些攻击性,虽然还是站在原地,但是他的眼睛却像是带了钩子似的。

大家都是成年人,如此明显的态度还有什么不懂的。

傅珀也愿意遵从自己的内心,接了他橄榄枝的同时也算是给自己一个机会。

……

就在傅珀这边眼看就要红鸾星动的时候,有一个人却不快乐了。

陈树白天刚把母亲送回老家,他们也没回乡下,而是在县城里林翠住的房子里落脚。

母子俩丝毫不避讳林翠的谈论怎么才能让宁莹回心转意,林翠竟然不仅没有表现出生气,还一边挑拨离间夫妻感情,一边故作大度的给他们支招出主意。

“其实要说女人还在乎什么呢,无非就是男人和孩子,要我说她还是爱你的,只要回去哄哄她就好了,陈树哥你放心,任何事情我都可以配合,现在安抚好她的情绪才是最重要的。”

“而且我想陈树哥你可以想办法让她生个孩子,有了孩子她就不会想东想西了,更不可能大着肚子还出去找男人吧。”林翠抬手抚了抚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一脸的慈母柔情。

转头满眼崇拜的看着对面的男人带着担忧道:“陈树哥你这么优秀,有了你她简直是烧了高香,怎么能为了报复你出去和别人乱来呢,可别染了什么脏病啊。”

语重心长的提醒,“听说那种病可是会传染给孩子的,你们要是准备备孕一定要好去做好检查。”

陈树母亲还没想到这事,此时也是一凛,抓着儿子叮嘱。

“一定要去好好查查,她可别把病传染给你啊。”

陈树一听也是心头跳了一下,可是想到自从宁莹两个月前发现他手机里面的聊天记录后大吵一架,就不跟他做夫妻事了,放心之下也忍不住憋闷。

之前他还为这事发愁忐忑想着怎么解释,让她不要误会,结果没过几天,就发现宁莹出去找了别的男人。

是个正常男人都受不了这种被戴绿帽子的羞辱,陈树也是一样,在那之后的几天里他也嫌宁莹脏,同床共枕都是背过身去的。

可是时间久了,他又意识到不对。

结婚一年险些让他忘了自己是个什么人,他对宁莹意味着什么了。

宁莹原本就是爱他人帅活好,如果找到替代品,是不是就意味着他没用了!

想到这陈树立刻心惊了,第一时间联系老家的母亲想办法先把林翠打发走,先把宁莹安抚好再说,只要有钱他就能有无数个“林翠”愿意给他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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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可是没有了宁莹,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必须把人哄回来!

可是没想到就在这时陈树收到林翠怀孕的消息,大喜大惊之后他这才冷静了下来,林翠不能继续留在他家了,宁莹怀疑是一会事,可是她没有抓奸在床的证据,只要让林翠离开,他有信心重新拿下宁莹。

等将林翠安顿好,老家的人都打点好,陈树这才安心待在宁莹身边。

可谁料宁莹是真的生了他的气,之前每个月定时打钱从没少过,这个月竟然没有了。

他手里没了钱,自然也就没了给老家打钱的资本。

林翠那边“委屈巴巴”的说她怀孕了需要营养,产检也要花好多钱balabala……逼得刚买了房子手里根本没有钱的陈树妈受不了了,生怕宝贝孙子出差错。

这才急吼吼的跑来湖城,准备亲自跟宁莹解释,想着她总要给老人一个面子吧。

谁料情况更糟了。

陈树气吼吼的冲着他妈喊:“闭嘴吧!人家现在还能不能看得上我都不一定,我都说了不要急不要急,我们才刚结婚一年,连个孩子都没有,她爸妈还没把我当成自己人,你就急着让我跟老陈家留根!”

“生孩子!生孩子!我人好好的在这,什么时候生不行吗?现在宁莹可能要跟我离婚,你们满意了!”

陈树摔摔打打的把面前的东西全挥到地上,吓得林翠面色煞白。

陈树妈连忙挡在林翠面前,指责的道:“儿子你小心点,别伤到翠儿,她肚子里可怀着咱们陈家的根,要我说该反省的人是宁莹,她那个脾气长相那一点比得上林翠,你们以后生的孩子肯定不如我宝贝孙子,除了儿子你肯忍辱负重的哄着她,哪个男人能受得了她。”

谁料听了这话不仅是陈树,就连她身后的林翠都偷偷翻了个白眼。

这老太太给儿子倒油的本事真是一如既往,她这意思就是别人不要的女人陈树捡了呗,还巴巴的哄着人家。

陈树胸口起伏,刚想说什么,就听到手机铃声响起。

还以为是宁莹主动服软呢,陈树刚扯开嘴角就看到上面显示“物业经理彭野”的名字,扬起的嘴角瞬间落了下去。

“都别说话,安静!”

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让自己显得敦厚朴实,这才站起来接听。

“彭经理,什么事啊?”

【“是这样的,宁女士今天已经从缘来公寓退租了。”】

“什么!”陈树刻意压低的声音瞬间尖锐刺耳。

【“对,屋子里的东西宁女士都没拿走,他说让我们随便处理,但是我考虑到里面肯定还有不少陈先生的私人物品,所以这才通知你最好尽快来收拾一下,如果明天之前不来的话,我们就按照宁女士的要求随便处理了。”】

对面的彭野不给他插话的机会,快刀斩乱麻的把自己的目的说清之后就挂了电话。

陈树愣在那,只感觉脑子里嗡嗡的,像是听清了,又像是什么都没听到。

“儿子?”陈树妈小心翼翼的靠近自己儿子,抬手碰了他一下。

陈树就一脸恍惚,被轻轻碰了一下就像是被什么重击了似的,趔趄的跌坐在沙发上。

“完了,全完了……”

第103章

命运这是个奇妙的东西,宁莹连夜出了国,彭野给陈树打了电话。

原本以为陈树被甩了多少能要点面子不会来的,结果第二日还真到了缘来公寓。

彭野听到对讲里传来保洁的吐槽之后,凑过来跟保安老张嘀咕:“以前没发现陈树这么抠搜,楼上说他带了好几个大纸箱,厨房里用剩下的油盐酱醋,冰箱里吃了一半的面包都装起来了,最夸张的是连宁女士的贴身衣物都带走了。”

保洁阿姨昨天眼看着宁莹退租走人,听了宁莹亲口说“让她随便处理”之后还挺期待呢,谁料陈树来了,她只好站在门口盯着他别拿走屋里原本有的东西。

想到原本她可以进去收东西的,现在就感觉他带走的每一样东西都是割她的肉一样。

“啊?”老张也震惊了,“我以为他就回来拿些贵重物品的?”

“宁女士的贴身衣物都拿走?他还想给谁用啊?”

“哪还有什么贵重物品,昨天宁女士走的时候拉着一个箱子,笔记本电脑之类的小件都已经带走了。”彭野冷笑着挤眉弄眼,“你忘了,那不是还有个叫什么翠的吗。”

老张“啧啧”了半天,余光看到一个快递员走进来。

“请问1516的租客在吗?”

老张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文件袋,“收件人是谁?”

快递员:“收件人是陈树。”

“正好,他还在,你再晚一会可能人就不在了。”彭野接过文件袋,低头一看,眼眶瞬间瞪大,“律师事务所?这,这是……”

彭野下意识举起密封的文件袋对着窗户,想看看里面是不是离婚协议。

刚一举手就发现他这动作有窥探租客隐私的嫌疑,连忙随手抛到服务台上,左顾右盼的发现没人留意到这边的情况才松口气。

老张捡起之后捏了捏,很薄,最多几张纸,“十有八、九就是你想的那个东西。”

啧啧称奇:“宁小姐动作挺快啊。”

“奇怪的是她怎么知道陈树回来拿东西了呢?”彭野疑惑。

老张早就留意了,抬起下巴示意他看向门外。

彭野这才留意到马路对面有几个探头探脑的人,看着尖嘴猴腮不像好人的样子。

彭野牙酸的道:“这是一直盯着他呢?”

老张点点头,既然都准备离婚了,该出的气也得出。

没想到宁莹人倒是出国了,手还挺长。

其实他们误会宁莹了,她之所以在缘来公寓附近留人盯着,就是为了确保“死神”会不会继续盯着她,发现陈树的身影完全是意外之喜。

有钱能使鬼推磨,宁莹在国外直接联系律师事务所处理他们的离婚事宜,准备在她出国避难的时候顺手把渣男也解决了。

傅珀昨天晚上和郭开吃饭的时候就把原定的明天搬家的时间推迟一天的,可是郭开说自己可以先到缘来公寓等着,那边人走了他无缝连接直接入住。

“就这么急?我还想让保洁把房间好好收拾收拾消消毒你再住进来呢。”傅珀收到消息顶着其他人八卦的目光到门口迎接郭开。

其他人第一次见傅珀有交往密切的异性,都很好奇,傅珀本人倒是光明正大,别说两人现在还没发展出什么来,作为同窗她也有责任一尽地主之谊,就算他们真的有什么,那又怎么样,她傅珀还怕别人看吗。

郭开点了点行李箱的把手,“我东西少,正好先来看看这边的风水。”说这话的同时他真的开始四处环视,面色多少有些凝重。

其实郭开昨晚听傅珀说起1516两位的故事之后就冥冥中有种感觉,这次的意外不是那么容易躲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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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他在酒店就针对这件事起了一卦,最后得到的卦象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这个卦象可不好,是个下下签,大难临头各自飞,可是宁莹飞了,陈树呢?

“陈树?他已经在楼上收拾东西了。”傅珀神色一凛,“难道说……”

郭开点头:“夫妻一体,某种程度上命运是连接的,我怕宁莹逃出去了,最后这意外就要落在陈树的头上。”

如果陈树还有那么一分良知和羞愧之心他就不会回来,或者是让物业的人把东西寄给他,可是他回来了,就应了卦象所示。

“恐怕很快就要大难临头了。”

郭开想到事情可能会发生变故,所以今天一早就过来了,此时听说陈树已经到了,连忙一手推着自己的行礼,一边拉着傅珀往里走,“先进去再说,一会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往前凑知道吗?”

傅珀听了这话有些愣神,意识到自己被保护了,不禁露出啼笑皆非的神情。

倒也没有非驳他好意,“去旁边的店里坐坐。”

一楼大堂是对外开放的,开了好几个精致的小店,有奶茶店咖啡店和花店,郭开主动走向咖啡店,两人在老板好奇的招呼下选了个窗边的位置坐下。

“两杯拿铁咖啡,谢谢。”郭开点头。

傅珀“咦”了一声,“你不是喜欢喝奶茶吗?”刚才本来要带着他去奶茶店的。

虽然拿铁咖啡也不是什么正经咖啡,含奶量高的让人怀疑应该把它踢出咖啡行列。

郭开闻着店里牛奶和咖啡混合的香味,露出享受的表情,“最近我在试着爱上咖啡。”

拿铁咖啡是一个过度的好东西,既有他最爱的奶香,又有咖啡的香醇。

店长八卦的给两人做了心形拉花,“请慢用。”

之后两人的动作截然不同,傅珀没有给心形拉花任何一点分心停留,就端起来就直接享用了,郭开则不同,他先是垂头观赏了半天,之后使劲的挖了一大勺糖搅拌进去。

两人在店里闲聊的坐了将近一个小时,期间傅珀还拿着扑克牌算了一卦。

卦象显示的内容确实不太好,有不祥之兆。

傅珀抬头看向这位同窗,“这一年你的实力长进了不少。”竟然能发现她都没意识到的变故,这位同学确实让她刮目相看了。

郭开把玩着几粒包浆光滑的骰子,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眼中却带着认真,“当然啦,一直在你后面追可不行。”

一语双关的话一出,傅珀顿时哽住,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只好眸光闪烁的左顾右盼,这时她透过玻璃窗突然留意到一个人影拉着板车从大厅里穿过,高高堆砌的纸箱子险些让她把人当成拉货的,可仔细一看那人不是陈树是谁。

随着他身影的走动傅珀视线转向开阔的门前,不远处一道看似普通的女子身影落入她的眼帘。

傅珀腾地一下站起身,拔腿就往外冲。

“等一下!”郭开抬手抓住把空气,只好紧跟着追了出去。

傅珀一边往外跑一边喊,“站住!”

她还不敢把名字喊出来,生怕对方不认识陈树,她一提醒反倒帮了忙。

“等一下!”

彭野刚刚接待了一位想要在缘来公寓租房的人,回头就发现陈树已经拉着行礼往出走了,拿着快递文件追出来就见到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跑了出去。

“大师?”

傅珀一边喊着,“快停下!”一边伸手到兜里拿出射程十米的小水枪。

另一手是一根电击棒,这是她另一次开出特殊盲盒抽中的东西。

这东西看起来平平无奇,功能也像小水枪一样奇妙,可以牵引着她的手避开攻击落到对方暴露在外最要害的部位,一击就能让人浑身发麻无法动弹。

这下她远程近程都有了防身之物。

此时一个女人已经往这边靠了过来,显然她比傅珀以为的还要狠辣,根本不需要傅珀提醒,她就已经目标明确的冲着陈树去了。

正在搬着东西装上皮卡货厢的人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来临。

“你是宁莹的老公吗?”颇有几分温柔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陈树下意识,“我是。”

不等他回头,一声刺耳的尖叫突然响起,“那你就去死吧!”

陈树一愣,手上顿时一松,“嗷!”

所有的行李中这一箱子最沉,装的全是用剩的厨房调料,看着不大双手一抱就能搬动,可是落在脚面上带来的痛苦无异于二十斤重的哑铃砸脚上。

刀锋袭来,目标明确的冲着他的小腹。

谁料砸了脚反倒因祸得福,陈树一下坐在地上看到险些戳到自己眼睛上的刀尖又惊又痛,偏偏脚上被压了箱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尾椎骨都好像断了一样,整个人都痛的动不了。

陈树惊恐的看着这一幕,“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我!”

傅珀此时刚冲到小水枪射程范围内,冲着拿刀的女人举起手,“左眼!”

“呲——”

“啊!!!我的眼睛!”痛苦的尖叫吓得所有经过的人都一哆嗦。

陈树见她突然捂住眼睛,心头一松,抬手要把像石头一样沉的箱子推开,谁料刚一低头一只脚就出现在眼前。

下一刻,陈树就感觉下面一痛,眼眶瞬间瞪大,眼球凸出,整个人都麻木了,只能躺在地上蜷缩着身体,张大嘴发出无声的惨嚎。

傅珀此时已经顺着惯性冲到了距离他们五迷的范围内,眼前发生的这一幕让她举着小水枪竟然一时间无法反应。

刚才那一刻发生的很快,不到一秒的时间,曾经就连毒?贩受了一水枪都疼的涕泗横流满地打滚,眼前这个看是普通的女人竟然可以在一瞬间忍住生理反应,抬脚给了地上的陈树一下子。

那一脚太准了,她好像听到了蛋碎的声音。

“啊!”女人甩掉手腕上的包,任由两万五的包在地上翻滚。

一手捂着眼睛另一手无意识的挥着水果刀,一边惨呼一边骂。

“贱人!贱人!该死的贱人!”

“你是她老公,她跑了你就来偿!”

“都怪你,要不是你不能满足宁莹那个贱人,她怎么会来勾引我老公!”

“既然是个没用的摆设就干脆别要了!贱人!贱男人!贱女人!”

“你们是夫妻,她欠我的就让你来还!”

“啊——”眼泪喷出来,她什么都看不到了,手上还死死抓着刀向四周挥着,蜷缩在地上的陈树手臂和后背眨眼的功夫就被划了好几道口子。

郭开这时候也跑过来了,拉了一把傅珀挡在前面,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深吸一口气,找准空隙一脚踹飞女人手上的凶器,飞快的上前把失去武器的人压在地上。

没想到这时意外又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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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果刀被踢飞嗑在皮卡上弹在半空,转了一圈后竟然垂直落下。

“噗”的一声扎在陈树的屁股上。

这一下子雪上加霜,刚才还在地上蜷缩着颤抖的人“嗷”了一声,就不动了。

疼昏过去了。

傅珀张口结舌,“郭开,你……算的真准,佩服!”

竖起大拇指。

郭开无语,“快来再给她一下,这人太有劲,我快压不住了!”

傅珀这才找准角度对着女人右眼又来了一下。

……

警车和救护车同时赶到把两人带走。

傅珀掀开地上的箱子,有陈树脚面垫了一下里面的东西一个都没碎。

里面足有5L的一桶油,还有些酱油料酒,都是玻璃瓶多半满,怪不得一下子能把人脚砸骨折。

站在远处完整看完这一出飞来横祸戏码的彭野表情怪异的走过来,“没想到抠门关键时刻还救了他一命。”

随后想到什么,“希望他已经给老陈家留根了,不然恐怕……啧啧啧!”

郭开扫去压制凶手时沾到衣服上的灰尘,“我看是够呛了。”

傅珀帮着他打理后背够不着的部位,“刚才那么危机的时刻你还有心思算卦。”

郭开对她一挑眉,抬手在她面前张开,掌心正是三枚黝黑透亮的骰子。

“刚才跑过来的时候骰子从衣兜里滑落,正好掉在他的身上,你看这点数是无依无靠的命相,这家伙虽然帮他老婆顶了死劫,但也是众叛亲离半生凄苦的下场后。”

彭野举着快递:“应该是前妻,大师,这东西您看……”

傅珀接过毫不客气的对着天空的太阳照了一下,上面“离婚协议”四个加黑加粗的大字若隐若现。

摇头轻笑一声,“这两人真是……”

命运的走向有时候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东西用不着转交了,因为得知凶手真的找到了缘来公寓,并且报复到了陈树身上,宁莹当天就乘飞机回来了。

这一趟折腾的,只在当地睡了个觉,天就变了。

宁莹带着人赶到医院,推开病房门就看到一脸苦相正在抹眼泪的陈树妈。

“看你这表情,儿子伤得不轻啊。”

这话纯属故意的,来之前她就已经了解过情况。

刘娇,就是她偷情男人的老婆,下手着实不轻,那一脚直接就让陈树前面撕裂挫伤后面蛋碎。

此时为了防止他合拢双腿,两只脚被架在两边,中间那处都不能盖被,整个腰腹连同跨间都被纱布裹着,好像穿了个绷带内裤一样搞笑。

除此之外脚上也裹着石膏,手臂和后背也被纱布缠着,这就导致他怎么躺都不舒服,侧着躺下面疼,仰着躺后背疼,索性现在还在昏迷中。

“你还来干什么?”陈树妈挡在儿子面前,“都怪你,要不是你我儿子怎么会变成这样!”看到宁莹那一幅似笑非笑的样子,陈树妈怒从心起,抬手就朝她的脸挥去。

“啊——”宁莹被吓得连忙侧头躲闪,感觉挥手带来的风都刮在她脸上了,惊恐的闭上双眼。

保镖抓住她想掌掴自己雇主的手,“老太婆,注意点!”眼角瞄了一下明明闭着眼,眼球却在滚动的人,恶趣味的使劲把她甩回去。

陈树妈后腿嗑在床边重心不稳的向后仰,下意识抬手向后一撑,下一秒只感觉掌心一软。

尚在昏睡中的陈树“嗷”一声在床上弹了一下,接着整个人很快落回床上。

“啊!”这下是压到后背伤口疼的。

在场的男人惊恐的看着陈树妈手掌落的位置,都感觉幻肢一疼,忍不住双腿并拢。

“儿子,儿子你怎么样?”陈树妈连忙站直,紧张的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妈,妈……”陈树哼哼着睁开眼睛,早在宁莹刚进门的时候他就恢复神志了,只不过意识到此时的情景,让他无论如何也不想挣开眼睛面对现实。

昏迷前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此时下面麻木中带着丝丝拉拉的疼,从腰部往下半个身子都僵硬得动不了。

陈树眼泪都快流下来——他不是男人了!

看到他醒了,宁莹歪头欣赏他恨不得死过去就不用面对现实的样子。

“对了,有件事要告诉你一下,”宁莹恶趣味的露出遗憾的表情,“可惜,刘娇那一脚损伤了你的睾?丸,因为切除了半边所以日后可能会影响生育,足以被定为八级伤残,你知道八级伤残是什么意思吗?”

陈树闭紧眼睛,手掌紧紧攥着床单,喉咙间溢出痛苦的声音。

他当然知道了,伤残程度一到十,最轻的伤残标准是十级伤残,他如果被定为八级,在故意伤害的量刑上就是轻微伤。

陈树的妈妈不知道,以为八级是很大的程度,面色一喜,“八级能赔多少钱啊,能不能让她在牢里蹲到死。”

宁莹匪夷所思的看着她,突然笑了两声,“八级,刘娇估计最多能判三年吧,但是你儿子从此以后恐怕再也没办法给你们老陈家留根了。”

陈树的妈妈昨天晚上才赶过来,那时候大夫都已经下班了,她去问值班医生对方说的话她也完全听不懂,虽然表情好像有些怜悯,但是最后给她的结果是“伤的不重,好好养养就能出院了,不会影响日后的生活,但是要适当安抚一下伤者的情绪”。

“不可能!我儿子还是可以做的!大夫说了,只要好好修养,以后还能有夫妻生活的!”陈树妈妈不愧是倒油达人,恨不得梗着脖子喊的整个医院都知道她儿子没问题。

宁莹微微一笑,“大夫说的是,如果心理上没有问题的话,硬是硬的起来,但是时间和质量上恐怕就……而且产生jing子的东西已经不存在了,就是说他不能生育,知道以前宫里的太监什么样吗?”笑容一收,“就是你儿子这样!”

说完从包里甩出一张纸往陈树紧闭双眼的脸上一甩。

陈树感觉头上一暗,抬起唯一能动的右手,睁开眼睛一看,眼眶瞬间瞪大。

“你要跟我离婚?”虽然早已猜到了,可是在如今这个场合,他刚被对方情夫的老婆伤成这样,陈树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我是为你挡灾的!你竟然要跟我离婚?”

宁莹轻蔑的看了一眼他两腿之间,“所以我人品比你好,我会尽到夫妻最后的责任,在刘娇家赔偿之前帮你承担治疗费,但是这婚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离定了。”

大不了她去起诉离婚,两人都出轨了,这种情况法院会判感情破裂的,反正说什么也不可能让他有一点机会继承自己的遗产,就是给狗都不会给他!

陈树也知道宁莹想做的事,就一定有办法能做到,这件事他们都不占理,都是过错方。

思虑再三,陈树只好咬着牙签了字。

其实这离婚协议签不签也没什么意义,两人不涉及到夫妻共有财产,也没有孩子。

宁莹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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爽,看着眼前这男人憋屈的好像在签卖身契一样,她就爽的忍不住笑。

就说好好生活不好吗?非得既要又要。

看吧,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为了不出任何意外让这贱人有机会继承自己的遗产,这几天宁莹几乎就是盯着陈树治疗,一旦医生发话他可以活动了,就第一时间把人搬到轮椅上去办了离婚。

拿到小绿本之后宁莹心里那根弦终于松下来了,转头看着悲痛欲绝的陈树,想到大师告诉自己的那个可能发生的未来,嘴角勾起畅快的笑意。

“现在我们彻底没有关系了。”

“砰!”陈树一拳砸在轮椅上,结果用力过猛牵扯到下面的伤处,痛的龇牙咧嘴,懊悔的整张脸都扭曲了。

他妈在得知他不能生了之后就彻底放弃了他,当天就收拾东西回了老家,从此一面都没露过,好像他就是个给陈家传宗接代的工具,没了种就失去了利用价值。

曾经的那些全心全意的母爱就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现在她全部的心都放在了另一个还是胚胎的存在上。

可是陈树没有钱了,林翠还愿意给他生孩子吗?

就在陈树出院的那天,迎接他的是好几个肩膀比他大腿还粗的壮汉,和满脸青紫痛哭流涕的母亲。

“儿啊!林翠那个小贱人她把孩子打了,还用房子抵押了贷款,带着钱跑了!”

当初为了安抚林翠给他们陈家生孩子,陈树妈咬牙买了房子,还写了他们俩的名字。

现在林翠作为房产所有人之一抵押了贷款,追债人找不到林翠,就只能找到房产证上的另一个人,逼着他卖房子还债。

可是当初那房子是贷款买的,他们如今全款卖了给林翠还债,还要接着还贷款。

陈树耳边响着母亲悲痛的哭声,仰头看着天,心里只有两个字——报应!

就连伤了他的刘娇都找了律师,承认是带着刀准备去伤人的,但却被人阻止,属于故意伤害未遂。至于踹了他的那一脚,解释为眼睛受伤后的情绪激动下的行为,被判了缓刑,如果没有问题的话缓刑之后连入狱都不用。

好像所有人都没受到惩罚,唯有陈树失去了男人最骄傲的东西,就连钱都没有了。

这不是报应是什么。

第104章

缘来公寓门口发生了恶性攻击事件,在周边也引起了不小的舆论热潮,宁莹乱搞男女关系最后报应在她出轨的丈夫身上这件事也让大家吃了好大一个瓜。

“幸好搬走了,不然真是想想都后怕。”两个女孩子坐在奶茶店门口闲聊,不知怎的就说起了宁莹。

就在这时旁边的咖啡馆老板送出来两个人,“要不是我妈突然生病我真不想把咖啡馆兑出去,这里的装修和设备都是当初我花了好大心思弄的。”

安悦安慰她:“放心,我们夫妻想开这个店也是图有个打发时间的事,乐不得能接手一间几乎全新的咖啡馆,到手就可以营业,不会动里面的陈设的,有时间回来坐坐。”

她老公谢罗也是点点头,“我看你存的那些咖啡豆和我们去产地见过的顶级品质也差不多了,你能全部打包转真的给我们省了不少事。”

咖啡馆老板扭头的看着店里的一切,“真舍不得啊。”

安悦和老公谢罗对视一眼,挥手道别,“那我们明天就过来签合同了。”

咖啡馆老板心情低落的点点头转身回去。

安悦和谢罗也没离开,先去缘来公寓服务台咨询,听说楼上已经没有房间了这才失落的放弃。

“咱们早点回来好了,听说前几个月还有不少房子呢。”安悦拉着谢罗走到奶茶店,“以后在楼下开店,要是能住在上面该多好,上班下班就是下个楼的事,简直是我梦想中的追求啊。”

谢罗也笑了,“咱们在旁边小区找房子也不算很远吧。”

安悦撇嘴,“不一样,我以前上班的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自己在楼下开个店,就算是刮风下雨也不用出去,上了电梯就到家简直是我梦想中的生活。”说完嘴角有些落下,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谢罗一见她这样就知道老婆又想起过去的事了。

安抚的搂住她的肩膀,“别想那么多了,以后咱们日子安稳下来,你的身体也养好了,可以把备孕搬上日程。”

负面情绪上来一时间很难下去,安悦面带愁容:“老公,你说我们是不是没有孩子命啊,还是说有得就有失?”

谢罗摇头,“谁也不想这样的,安仔是没有福气,眼看就要有好生活了。”

夫妻俩情绪都很低落,旁边的店员刚调完两杯奶茶踟躇的不敢打扰他们,只好轻轻地推过去。

这时候彭野已经从手机上得知咖啡馆就要易主了,作为物业负责人彭野连忙过来。

“小张,”彭野推开门,“你告诉要接手店铺的人了吗?他们要给业主看看才行。”

咖啡馆老板一拍脑门,“哎呀,我忘了。”

旁边的店员眼尖,拉了拉她,下巴一抬示意旁边,“我看到他们去旁边的奶茶店了。”

咖啡馆老板连忙追出去,“彭经理你等一下,我去叫他们。”一边跑一边嘀咕,“感觉不会有问题吧,那对夫妻看起来很有素质。”

谢罗看到推到两人面前的奶茶,他也不想老婆一直沉浸在伤感中,把一杯热奶茶塞到老婆手里挤眉弄眼的故意做出怪样,“喝点热的甜甜嘴,以后生活比蜜甜。”

安悦破涕为笑,眼角带着湿痕,“你当我是小孩子啊。”

“又哭又笑的,可不就是跟小孩子一样。”谢罗刮了一下她的鼻尖,两人相视一笑。

不论怎样,他们失去了安仔是既定事实,人还是要向前看。

正在两人端着奶茶畅想未来的生活时,就见咖啡馆的女老板冲进店里。

见到他们这才松了口气,“你们还在真是太好了,正好有件事要跟你们说一下。”

三人重回咖啡馆,彭野就把缘来公寓的规矩对安悦两人说了一下。

“最初签订租房合同的时候就有备注说明,如果想要转租,接手的人也必须过了业主的眼才行。”

安悦和谢罗刚从国外回来,还不知道缘来公寓这么奇葩的规矩,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业主好奇怪啊,过她那关是什么意思,难道她还要去查我们的底细?”谢罗不满的皱皱眉。

咖啡馆的店长笑了笑,“大师哪里用得着去查你们的底细啊,只要给她看一眼,你们是不是好人,会不会给缘来公寓惹来麻烦都一目了然。”

又是业主又是大师,可把这对夫妻搞蒙了。

彭野这才表情和煦的给他们解释,“我们整栋缘来公寓的业主是位算卦大师,她很厉害的,任何作奸犯科人品不端的人都不可能出现在缘来公寓,这也是为所有的租客负责。”

咖啡馆的店长一听“人品不端”四个字,突然想到什么笑道,“那宁莹那事算不算大师失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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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野一哽,“这我还真问过大师。”

“你还真问了?”给了彭野一个“好胆”的佩服表情,“那大师怎么说的。”

“大师说人的命运是随时都在改变的,任何一个决定都可能影响未来的走向,他们刚入住的时候整体来说其实没什么大问题,只不过后来陈树一念之差这才导致整件事的走向变成这样。”彭野也是一脸唏嘘。

不过这不影响傅珀在他心里的地位,如果不是大师神机妙算,事情的危机程度远比现在更严重。

咖啡馆店长见安悦夫妻一脸问号,就把前些日子发生在宁莹和陈树身上的事讲了一遍。

“宁莹?”安悦一听诧异,“她离婚了?”

“你们认识宁莹?”彭野立刻警惕起来。

安悦点头,“我们都是平岛本地人,说起来我和宁莹还有些沾亲带故的亲戚关系,当初她结婚我们在国外没回来,听说她招了个入赘的丈夫,还真不知道原来这中间还有这么多事。”

咖啡店老板立刻露出恍然大悟的羡慕表情,“怪不得你们出国旅游了好几年,回来就要兑咖啡馆,果然是有钱任性。”

安悦垂下头眼中划过忧伤,没说他们夫妻出国旅游并不是拿了拆迁款去潇洒,而是想离开这个伤心地。

当初平岛拆迁款到位的时候他们和平时没什么不同,一边继续工作,一边准备在单位附近找房子让一家老小搬过来,谁料变故突然发生,一切都让他们猝不及防。

安仔没了,二老伤心过度也先后大病离去,安悦和谢罗短短数日间血缘最近的亲人皆丧,周围人流言蜚语的传他们夫妻克亲,也有人说他们为了拆迁款做出禽兽不如的事。

可是他们知道自己是冤枉的,如果可以换回安仔她情愿没有这些钱,还想以前一样辛苦奔波也心甘情愿。

谢罗最了解老婆,见状不对连忙转移话题,“这事我倒是听同学说过两句,他们十几位亲戚合资开了几家酒店,她在其中一家里面管财务,她老公也在里面做管理的工作,算是经营夫妻店。”

“那现在呢?”咖啡馆店长好奇的追问。

他们自从宁莹搬走之后就失去了消息来源,此时听到后续故事都好奇的眼睛发亮,就连不忙的店员和旁边几桌客人都伸着耳朵。

谢罗只是前几天在同学群中随意看了几眼内容,细节并不清楚,一想到以后这些人都是他们的员工和潜在顾客,心思转了几个弯之后拿出手机,把聊天记录重新翻了一遍。

一边看记录一边随口道:“宁莹夫妻还是很潇洒的,她拿着分红和工资,家里长辈还时不时手松一松给点零花,远比我们这些拿着拆迁款坐吃山空的人自在,再加上她给入赘的丈夫发工资,给他远超过正常水平的数字,家里上下都宠她也默认了这种行为。”

“但是自从知道她和入赘的丈夫赌气在外面和有妇之夫乱搞,差点惹来杀身之祸,他们全家就觉得得让她长长教训,继续这样纵容下去就是害了她,就把她的所有特权都收回了。”

“陈树那个人其实还挺有能力的,在他的管理下他们那家酒店收益还挺不错,可惜家里的事搞不明白,影响的工作也一团糟。”说起陈树,谢罗带点遗憾和复杂的情绪。

“他们夫妻的矛盾,搞得陈树无心管理,下面的人滑水接连被顾客投诉,宁莹能力有限心思也不在工作上,财务总出错,其他的股东对她家非常不满,强烈要求宁莹离开酒店,重新招了专业的财务和管理。”

所有人这才知道后面竟然还有这么多的事。

咖啡馆店长一脸唏嘘,“那她现在就是拿着分红过日子呗。”

旁边一名顾客突然插嘴,“这话说得,你还可怜她?宁莹靠着分红生活也比我们这些打工人强多了。”

谢罗点点头,又摇摇头,“恐怕还真不如你们呢。”他这才从聊天记录中翻到一个八卦,忙着分享给大家。

“听说在他们夫妻闹的最严重的时候陈树天天都不在酒店,下面的人都是看人下菜碟的,这一松就出大事了。”

这时另一名顾客从自己桌上兴冲冲的跑过来,“这事我知道,宁莹工作那家酒店现在口碑都快烂大街了,找了新的管理者都回天乏术。”

“怎么回事?”“快说说!”

谢罗笑了笑,抬手让他说。

后来的顾客眉毛一挑,“听说有一天保安上楼查房,接了个电话的功夫就开错了门,拿着万能卡直接进了一间住人的房间,人家里面两人正在那个呢,”挤眉弄眼的伸出两手做了个拍掌的动作,其他人瞬间就懂了。

除了另一位知情人谢罗,所有人都瞪大眼睛,带入自己是那位住客,瞬间后背发凉,汗毛都竖起来了。

太可怕了。

他们可算是明白为什么说“口碑烂大街”,这种管理松散的酒店就算再便宜都不能去,容易被现场直播。

之后的细节这位顾客就不知道了,谢罗冲自己老婆挑了一眼接上话头。

“听说事后顾客闹的很大,人家是正经情侣也不怕事,开口就是要赔偿十万元精神损失费。”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酒店确实理亏,但也不能任由人家狮子大张嘴,最后商议之下赔了五万,可是损失的名声却是再多的钱也无法挽回的。

“那家酒店宁莹和她父母占了五成股份,这一亏下来可真是够受的,还分红?不亏钱就不错了。”

谢罗也很看不上宁莹这种一朝翻身就不知道自己是谁的样子,还找入赘丈夫?就她这脑子能玩得过人家吗?

眼光不行脑子也欠费,不能做到及时止损,还自己出去胡搞。

他们所有知情人听了都摇头,忍不住道一句“自作孽”。

总结下来就是,现在别说傅珀会不会放宁莹来租缘来公寓,就算同意,她也住不起了。

更别提两万元的包,她连拿出两千块钱都费劲。

听了谢罗的分享,在场人就是一个爽,这种人虽然罪不至死,但是让她一点报应都没有,总是感觉不公。

要说陈树是心里藏奸的坏,宁莹就是过于自我的蠢,这种人要是活得好,拼尽全力奔波在生存中的人都会觉得不甘。

彭野笑着拍了拍谢罗的肩膀,“老弟三观还挺正,放心我们大师看人很准的,只要人没问题我们整个缘来公寓都欢迎你们夫妻,以后要是腾出来空房,还可以给你们先选。”

刚才他们夫妻俩去服务台咨询就是彭野接待的,就算不能住在这,开店也算是自己人。

说起业主大师咖啡馆店长也一脸遗憾,“以后不在这有事找大师就麻烦多了,这次多亏大师来我这喝咖啡看到我的面相说我妈有肺病的风险,我急忙回去带她一查,是早期肺癌。”

说着叹口气,拉着安悦叮嘱,“大师人好,你们要是有什么困惑的事,跟她见面的时候就问,说不定能有意外之喜,以后经营的时候有什么事也可以去找她,”看了一眼谢罗,对安悦摇摇头,“还是你去比较好,大师对女孩子很包容的,24小时只要需要就可以上楼去找她。”

谢罗眉头一皱,“这位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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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是男是女?”

所有人一愣,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彭野也是一脸啼笑皆非,“你别多想,大师是女的,楼里的租客要是想找她算卦可以找我或是直接联系大师,电梯直达顶楼,只不过男士的话晚上八点之后就不要上去打扰她了。”

谢罗尴尬的扯了扯嘴角,这回换做安悦取笑着对他挤眉弄眼了。

安悦:“那什么时候和大师见面啊?”

听了这么多,她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好奇他们口中神奇的业主大师是什么样的人,这种职业下意识就给人有些距离的感觉,但是一想到她对女孩子这么宽容体贴的样子,又觉得是位平易近人、和蔼可亲的女士。

彭野举起手机,“别急,我这就联系大师。”

因为担心傅珀在上课,彭野是直接发文字过去的。

谢罗和安悦干脆不走了,坐在原地等。

过了两分钟,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彭野面色一喜,连忙接通。

“喂,大师,对,人现在就在这,哎,好好好,我知道了,这就转达。”

掩住手机话筒,对夫妻俩说:“大师正在往这边赶,大概十分钟就到,你们要不就在这等一会,把这事搞定了也不影响签合同。”

谢罗和安悦自然是不急的。

得到他们肯定的答复,彭野也对傅珀转达,只不过挂上电话之前好像听到电话对面传来男人的声音。

彭野八卦的咧了咧嘴,眼睛一转猜测是不是前几天住进来的大师同窗?

十分钟之后一辆车停在门口专用的停车位上,傅珀推开车门和副驾的人同时走出来。

看着咖啡馆玻璃窗边向这边看的几个人影,傅珀笑着抬手打了个招呼。

“大师来了!”彭野笑着站起身。

安悦和谢罗也情不自禁站起身,最后就搞得一群人站着迎着大师。

傅珀一推开咖啡馆的门就看到数人站起身相迎的一幕,脚步顿了一下。

啼笑皆非道:“都坐都坐,虽然我是业主,但是也不用列队相迎啊。”

此话一出大家都被逗笑了。

安悦和谢罗紧张的情绪也收了起来,和想象的形象不能说天壤之别也差不多了,业主大师竟然是位看起来比他们还年轻的女生。

彭野却把视线落在傅珀身后的男人身上,心中好奇,这也是位大师,就是不知道和业主比起来谁更厉害?

郭开见彭野看自己,含笑点了点头,转身先去前台点了两杯咖啡。

傅珀刚落座,就见一杯特浓递到面前,诧异的抬头。

郭开举了举自己手上的纸杯,“你先忙,我上楼了。”

傅珀眉眼稍霁,笑着颔首。

彭野视线一直跟着郭开的背影,忍不住啧啧称奇,这小伙子追人追的倒是挺有分寸的,既有存在感又不招人烦,长得还帅,这谁能受得了。

傅珀却不知道彭野心里想的,看着眼前夫妻俩,此时有空她也不准备一眼扫了,干脆好好的看一看。

“两位怎么想到要在这里开咖啡馆的?”像是朋友闲聊一样引出话题。

安悦和谢罗原本还有些紧张,之后果然放松了不少。

“我们其实也是平岛人,故土难离,出去走了一圈最后还是决定回到了这里。”安悦这时突然抬手搭在小腹上,“听说大师算卦很准,如果方便的话我还真有件事想求大师帮我算算。”

傅珀打量了一眼面前二人,“嗯,你的所求我大概了解了,这件事不急,咱们慢慢来。”

安悦和谢罗对视一眼,忍不住两手互相攥紧。

傅珀先是看了一眼两人的面相。

“看着面相你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而且夭折了。”

此话一出咖啡馆的店长和彭野都瞪大眼睛,忍不住怜悯的看向夫妻二人。

安悦见傅珀只是照面就说出这件藏在他们心底的事,对她更信服了,“大师说的没错,之前我们家很穷的,我们夫妻二人在古城工作,每天都要坐好几个小时的车上下班,但是我们感情很好,五年前生了个孩子取名谢安,小名安仔。”

说着安悦眼眶一红,声音带着哽咽,“可是就在安仔两岁的那年,平岛翻建眼看就要过好日子了,我们家却突遭变故。”

谢罗搂着安悦的肩膀,后面的事最痛苦,他舍不得安悦再去剜自己的心。

“大师神机妙算,后面的我来说吧,”谢罗将安悦按在自己怀里,拍着她的背,“我记得那是几年前的冬日,我和老婆还在公司就收到家里传来的消息,说安仔……不行了。”

咖啡馆的店长和彭野心都跟着提起,屏住呼吸,看到安悦埋在谢罗怀里起伏的肩膀和谢罗低沉的嗓音感同身受的跟着难受了起来。

谢罗吸了吸鼻子:“我们怎么也没想到,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明明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我们还亲亲他的脸颊,安仔挥手对我们道别,奶声奶气的说‘妈妈再见、爸爸再见’,怎么就不行了。”

“等我赶回家才发现他已经难受的睁不开眼睛了,出气多过进气,就赶紧把人送到医院,可是天色已晚值班的医生给检查了一遍说是各器官衰竭,要我们立刻转院。”

谢罗长叹一声,“等救护车拉着我们转到古城第一医院的时候,孩子已经不行了,推到抢救室半个小时,大夫就通知我们准备后事。”

谢罗抬手按住脸,不愿将他的悲伤显露在人前。

他们也不知道见大师是个什么规矩,还以为一定要顺着她的话如实说,如果不是安悦一直想再要个孩子,他们说什么也不可能将这件事说出来。

一声抽噎响起。

傅珀侧头一看,发现竟然是彭野。

三十多岁的大男人此时哭的比谢罗也不差多少。

“大师,你不用管我,”彭野难过的摆手伸手胡乱擦一把眼泪,“我也是做爸爸的人,我听不得这个。”

谢罗调整好情绪,“其实直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安仔到底是为什么突然器官衰竭,可是孩子已经没了,再追究下去还有什么用,医生给的猜测是孩子可能误食了什么东西。”

“收到安仔没了的消息我爸妈伤心过度直接病倒,我和安悦就匆匆办了后事急着回家照顾老人。最后二老也没留住,只是三天的时间,他们就……”谢罗摇头,“而且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他们还在念着安仔,连眼睛都没闭上。”

谢罗擦着眼角长叹一口气,“直到他们二老过世我和安悦都没说出医生猜测的话,一来并没有经过肯定的证实,二来他们帮我们照顾孩子已经很辛苦,现在更是难过成这样,我们不能再用一个不经证实的猜测让他们更加自责了。”

他们夫妻感情很好,没有任何人带着不好的想法去猜测这件事,二老都已经悲痛过世了,他们是最不可能伤害安仔的人。

第105章

咖啡馆的一角都陷入悲伤的情绪,唯有傅珀皱着眉头。

“你们想再要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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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件事在你们的心里一直没有过去,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们,你们自己不放下,这件事就一直过不去。”

心情也是印象受孕的一大因素,表层的想法是想再要个孩子,可是更深层却是一直都没忘了安仔。

他们和周慧的情况不同,周慧被神婆指示后对未来一直都是带着希望的。

可是安悦和谢罗夫妻虽然离开伤心地在全球各国游历了几年,可是心一直被锁在这片土地上,最后还是回到了这里。

这时彭野突然开口,“如果是我……”深吸一口气,后面的话说不出,“那我也一定要得到个真相,不然就会一直梗在心里,甚至会担心下一个孩子会不会再出这种事。”

这时他突然想到什么,带着期望的看向傅珀,“大师,你能给他们算算安仔究竟是怎么没得吗?”

如果真的有猫腻,他相信傅珀肯定能算出来,毕竟她可是连宁莹可能会有生死大劫都能算出来的人。

此话一出埋在谢罗胸口的安悦抽泣突然直起身,红彤彤的眼眶睁大,“大师!你能算出我有过一个孩子,那你一定能算出安仔是怎么没的!”

安悦用力挣开谢罗的搀扶,冲出座位“噗通”一声对着傅珀跪下。

“大师我求求你,求求你告诉我真相吧,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我听说早夭的孩子会重新投胎到父母身边,可是我每天晚上都做噩梦,我梦见新的孩子又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痛苦呻?吟,求求你,要多少钱都可以!”

“我天天都很矛盾,我想要安仔重新投胎到我肚子里,可是我又怕他会再出事……”

大师说的没错,安悦确实没放下,既然如此那就给她一个答案!

“老婆,地上凉你起来!”谢罗红着眼眶想把安悦拉起来。

“我不!”安悦甩开他的手,跪着膝行到傅珀脚边仰着头泪眼朦胧的看着她,“大师,我求求你!”

谢罗见拉不起她,深吸一口气索性也跟着“噗通”一声跪在安悦身旁,也是恳求的看着傅珀。

“大师,如果您真能给我们夫妻一个答案,要多少钱都可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谢罗此话说的斩钉截铁,旁观的彭野和了咖啡馆店长甚至相信此时傅珀开口让他们拿出全部财产,恐怕都不会磕巴直接打钱。

咖啡馆店长心里矛盾,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个痛快的下家准备接手咖啡馆,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引出一条有小生命的死亡真相,她担心大师真的给算出来了,会不会安悦和谢罗就不会兑她的店了。

但是将心比心的一想,又忍不住替他们伤感。

“大师……”咖啡馆店长跟着发出恳求的声音。

彭野也哽咽着:“大师……”

傅珀叹了口气,“我也没说不帮你们算,先起来吧。”

站起身搀着安悦的手把人拉起来。

彭野也忙上前帮着扶谢罗,“太好了,大师愿意帮你们算,赶紧收拾一下情绪,把眼泪擦擦。”

安悦和谢罗对视一眼,连忙低头擦眼泪,可是悲喜交加的眼泪怎么擦也擦不完。

“不着急,你们慢慢整理一下自己,我这就给你们算。”

傅珀看着夫妻俩的头顶,实则直接开启了吃瓜盲盒。

刚才她只从夫妻二人面相的子女宫上看出他们第一个孩子死于非命,并不是正常死亡,牵连着二人也一直挂怀的心,试探的问了一句,果然是未解之事。

也对,如果已经知道安仔的真实死因,他们就算是放不下也不至于是这样的面相,看起来若无其事实则郁结于心。

傅珀先看安悦的头顶,母子相连,他们之间的命相远比父子更紧密。

傅珀看着她头顶的盲盒,下一刻只感觉眼前一片紫光咋现,竟然是很久没见的特殊盲盒。

现在她的分数已经很宽裕了,傅珀毫不犹豫的就扣了100点开了安悦头顶的盲盒。

这本书和以往不同,封面上竟然是一家三口的简笔画,笔触童稚,像是个拿笔不稳的孩童在大人的引导下画出来的。

打开之后的内容也和以往不同,是连环画一样的形式,有动作有表情,能看到他们说的话,就连心声也在气泡中显示出来。

掀开第一页,这是一家简陋的医院,从墙上斑驳的痕迹能看出有些年头了。

看着是安悦的人躺在床上,欣慰的看着床边的家人。

看起来比现在更青涩的年轻男人手忙脚乱的抱着婴儿,紧张的双眼睁大,浑身僵硬的架着双手,好似被装进了动一下就会被针扎的箱子中一样让人会心一笑。

一对年老夫妻一边指导谢罗调整姿势,一边发出善意的笑声。

此时最逗的是谢罗头顶心声气泡的内容:“这孩子怎么浑身软的像棉花糖一样,手脚也是软绵绵湿乎乎的,他真的有骨头吗?天啊,根本不敢使劲,好怕弄疼他,老婆救救我!”

可惜他老婆见他受难,丝毫没有同情心的发出哈哈大笑,此时的心声却是:“难得见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可得好好培养起来做个成功的奶爸,以后给孩子换纸尿裤擦粑粑的活就都是你的啦。”

傅珀眼神柔和下来,看着这一幕可以想到这是个多幸福的家庭啊,公婆慈爱,夫妻情浓,又添了新成员,就算是暂时的困苦也不影响他们露出开心的笑容。

意念控制这本书翻开第二页,下一张图似乎是出院回家了,好几个大人围着床上的宝宝,此时每个人的心声都不一样。

安悦看着侧躺着的宝宝,喜悦的视线描摹他的全身,“像个大号腰果一样,好可爱~”

谢罗伸出拇指和食指张开比量了一下孩子的腿,没想到一张开手竟然从脚丫比到了屁股上,立刻像被烫到一样大惊失色,“天啊,这腿还没有一拃长,以后长大了该不会是个矬子吧!”

奶奶坐在一旁用手搓着新衣服,一边不错眼的看宝贝孙子,“这皮肤这么细嫩,可得把料子搓软了才行,可不能磨疼孩子。”

爷爷举着奶瓶,里面装着半瓶满,什么都没说就是一脸发愁,实则内心戏很多:“刚准备好要吃奶的怎么就睡着了,吃还是不吃啊?这么睡着会不会饿到?要不要叫起来吃完再睡……可是,他睡得好香啊,叫醒了该不会哭吧!”

新成员的到来给全家人都带来了快乐,有些人却心里带着不切实际的忐忑,就比如担心儿子长大后是个矬子的爸爸。

傅珀笑意隐含在眼底,控制着再翻过一页。

这一次孩子长大了一点,会自己扶着摇摇晃晃的走路了。

夫妻俩人蹲在地上努力和安仔平视,争先恐后的张开手臂,你挤我一下,我挤你一下。

这次的心声充满了让人啼笑皆非的勾心斗角。

安悦:“安仔来妈妈这里,安仔最爱妈妈了。”

谢罗:“安仔到爸爸这里,以后爸爸带你踢球。”

三头身的安仔此时看似站不稳的样子,可是傅珀却从一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孩子心声中看到了更有意思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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皱着眉头的安仔:“爸爸妈妈好烦啊,挡在那里,让安仔都过不去了,我要去找奶奶,奶奶奶奶!安仔要吃果果!”

可是此时的安仔只会说“爸爸”“妈妈”,一边挥手一边叫着,让不远处的两人更误会了,拼命想把对方挤出安仔前进路线范围。

浑然不知儿子其实想说的是“爸爸/妈妈走开”。

傅珀抬手按住鼻端,忍着笑意。

一页页翻过去,一个虽然不富裕但是充满快乐的家庭跃然纸上。

安仔也在一天天长大,从那个站都站不稳的三头身娃娃,变成了可以撒腿跑的四头身宝宝。

他已经可以用简短的句子表达出自己的想法了。

在爸爸凑过来亲自己的时候一脸被迫营业的样子,奶声奶气的道:“爸爸,胡子扎脸。”

半本书翻下来,傅珀仿佛见证了那个小小孩童的成长。

他虽然每次都被爸爸胡子扎的好痒,还是每天都迫不及待的伸着头等待爸爸妈妈下班回家。

安仔想给妈妈一个湿乎乎的吻,他知道妈妈最喜欢这个了,每次被安仔亲亲的时候都笑的嘴角咧开了花,爸爸则最爱亲亲安仔的脸,他最恶趣味了,每次都要把安仔扎的哇哇叫,就算被爷爷奶奶追着打也乐此不疲。

安仔喜欢奶奶切的苹果片,咬起来脆脆的又水又甜,每次见他能吃下去半个苹果,奶奶都笑的好开心,嘴里念叨着:“吃苹果好有营养,每天一个苹果不生病。”

其实奶奶不知道,比起苹果安仔更喜欢梨,可是奶奶说梨子是凉性的不能多吃,吃多了拉肚肚,安仔只好继续啃苹果了,心声却是:“虽然苹果也很好吃,但还是希望明天能吃到甜甜的梨子。”

安仔还有一个偷偷藏在心里的秘密,那就是比起爸爸妈妈和奶奶,他其实最爱爷爷。

因为爷爷可以给安仔做小汽车,做小木枪,配安仔玩biubiu倒的游戏,还会和安仔一起在衣柜里面躲猫猫。

他真的好爱他们啊……

此时安悦和谢罗夫妻俩已经整理好了情绪,刚想跟傅珀说他们准备好了。

可一抬头却见她像是在走神一样看着安悦,把人盯得浑身不自在。

安悦疑惑的和丈夫对视一眼,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叫一叫傅珀。

谢罗也有些奇怪,刚想抬手在傅珀面前挥一挥,就被一只从旁边伸过来的手按了下去。

“嘘!先不要打扰她,”郭开去而复返,“你们看她的眼睛。”

被他这一提示,坐在对面的安悦和谢罗仔细一看,果然发现傅珀眼底的神情是笑中有泪,有悲有喜,看是走神实则更像是……

这种感觉他们描述不出来,只觉得看了之后心底发酸,刚整理好的情绪又有些想哭了。

郭开动作轻柔的坐在旁边,侧头关注傅珀的情况,轻声道:“她在算卦,你们安静等着。”

傅珀这种情况他以前也见过几次。

郭开在学校时也学过面相知道这种情况不是在看面相,只不过他们玄学学院每个人很重视距离感,人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没必要探究,只要知道这是一种自己不理解的算卦方式就行了。

毕竟傅珀的奶奶是学院曾任副院长这件事不是秘密。

据说那位长者本身也是个非常神秘的人,出身普通没有家传,却可以生而知之自学成才,精通很多古今中外的卜算之法。

傅珀作为她的孙女也如此,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刚才其实郭开已经上楼了,但是刚刚突然有种心脏漏跳了一拍的心慌感,下意识的就起身折返了回来。

此时看着傅珀如此投入的神情,郭开有些心疼。

同是卦师他最了解这种感觉,过于带入求卦者的人生其实不是一件好事,能让算挂者带入的感情往往是非常极端的,大喜大悲的,一来会感觉疲惫,二来情绪陷进去很难脱离,就像演员的入戏出戏一样,出不了戏的伤害无疑是很严重的。

可是做这行的也没办法,除非是麻木无情的人,否则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带入呢。

他们为求卦者的故事同悲同喜,感念的同时也更珍惜自己只有一次的人生。

他也是出去游历这一年才想明白的,这才扭转了想法决定随心而走,不再按照傅珀的意思站在她的圈子外,他不想等老了后悔。

*

此时沉浸在特殊盲盒中的傅珀并不知道外界都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郭开的去而复返。

她完全带入了安仔的视角,通过一个孩子的眼睛看这个世界。

孩子天真无邪,其实他最通透不过了,有些话他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描述,但是通过心声气泡傅珀明白,其实他什么都懂。

看似是家人们在爱着他,其实他也毫无保留的爱着所有人。

宁静幸福的生活让人看着流连忘返,终于有一日好消息传来,平岛要拆迁了,所有平岛户口的原住民都要被迁出去。

光是拆迁费就上千亿的大项目轰动这个湖城。

不止是平岛人欣喜若狂,也吸引了听到动静赶来的蝇营狗苟。

尤其是拆迁费刚到手,还来不及花出去的时候几乎每一家都宾客络绎不绝。

聪明的人连夜就拿着钱走了,手机关机换号一条龙,总之直接人间蒸发。

剩下的拖家带口走不了,就免不了接待那些从犄角旮旯跑出来“道贺”的亲朋好友。

这日安悦和谢罗正常在外上班,他们不像有些人一样拿了拆迁费就恨不得和以前的生活彻底割席,夫妻俩知道五百万看似很多,但是如果撒开手挥霍也并不抗花,再加上他们在湖城并无关系近的亲属,也就不着急离开,想着在规定时间内找好房子搬走就行了。

谁想到“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本以为没人会来打搅他们的谢家这日竟然也迎来了一波远亲。

从安仔的视角早上和爸爸妈妈道了“再见”之后,家里就来了一群陌生人,反正多的他数不清,只知道好多腿啊,挡的他眼前一片黑。

虽然都是面带笑容和爷爷奶奶说笑,但是他知道好几个人都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瞪了安仔好几眼。

眼神可怕到让安仔忍不住躲在奶奶身后。

可惜小孩的抗拒被当成了认生,所有人见状都露出善意的笑声。

这时候一个看起来十岁左右的小哥哥突然蹲下对着安仔摊开掌心,一颗颜色鲜艳的糖果出现在安仔眼前。

两岁大的安仔顿时眼睛都直了。

他奶奶露出为难的表情干笑,倒也没阻止,只是说:“他妈平时不让他吃糖。”

“两岁了,少吃点没关系啦,孩子哪有不爱吃糖的,你让他惦记着以后有了拐子一块糖就被拐走了,”一个和安仔奶奶差不多年纪的老太太拉着她语重心长。

这话说得好像是有那么点道理,话糙理不糙,安仔奶奶虽然听的有些不高兴,但一时间没转过来,再加上来者是客,不好驳了亲戚家孩子的好意,就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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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安仔一个眼神让他接了过来。

安仔的爷爷见人太多,就想抱着孙子进自己屋去玩。

这时候还是那个老太太指着自己孙子开口:“阿池最喜欢孩子了,家里也有个差不多大的弟弟,让他进去和孩子一起玩吧。”

这话也没什么问题,有了赠糖之情安仔很高兴的叫着“哥哥”,献宝的拉着哥哥进了屋。

安仔爷爷原本也想跟着进屋的,被不知是谁自来熟的拉住。

“放心,有阿池呢,平时在家就是他照顾弟弟,咱们大人一起说说话。”

安仔爷爷向来沉默寡言,扭头看了一眼两个孩子其乐融融的坐在床上玩小车,看着亲戚家的阿池似乎真的挺会陪孩子玩的,也就跟其他人留在客厅。

他也不放心把老伴一个人留在那面对那么多人。

之后外面发生了什么屋里的安仔就不知道了,只见不知何时和他玩的小哥哥站起身把门关上,表情也不如开始时的那样友好,站在门口用复杂眼神一脸奇怪的看着他。

安仔不懂发生了什么,傅珀却看得心惊肉跳。

其实她根本看不清阿池的眼睛,因为画上用的是夸张笔法,阿池的半张脸都被阴影笼罩,让看到的人情不自禁的浮起不祥的预感。

果然,确保外面的人看不到这里发生的一切之后,阿池就开始在屋子里翻箱倒柜,把每个抽屉都拉出来看一遍。

动作其实并不多谨慎,只不过毕竟是两个孩子在屋里玩,就算声音再大、被翻的再乱也不会有人多想。

安仔不明白哥哥在做什么,就直接开口问,“哥哥,找什么?”

男孩把床头柜的抽屉都拉开看,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又去翻柜子,位于窗边的一个下面是柜子上面有两个抽屉的置物柜也被他翻了个底掉,安仔爷爷有高血压,两个抽屉里装的都是降压药。

下面的柜子为了压重放的则是陈年旧书,就是没有一个值钱的东西。

男孩皱着眉头翻上翻下,随口道:“我在找藏东西的地方,你知道爷爷奶奶最贵重的东西藏在哪吗?”

安仔蹬蹬蹬跑下床,“我知道啊!”

男孩眉头一皱,将信将疑的看着他,故意道:“我才不信呢。”

安仔见自己被给他糖吃的哥哥质疑了,挺起小胸膛指着斗柜上的抽屉,“就在这里啊,爷爷都背着安仔从这里拿东西。”

挺起胸脯神气满满的叉腰:“哼,欺负安仔看不到,安仔知道一定是很贵重的东西。”

男孩再次拉开抽屉,刚才他只是随意看了一眼,里面装的是一排排整齐摆放的药盒,他奶奶也有高血压,他知道这是降压药,有这病的人每天都要吃,他们都是一堆一堆的买,这么多一点也不奇怪。

可是既然安仔说里面有宝贝,男孩本着宁可信其有的原则,索性把所有药盒都翻了一遍,结果发现下面就是正常的抽屉。

“你骗人,这里根本没有钱!”男孩脱口而出。

安仔知道什么是钱,歪着头,“我也没说是钱啊,这里装的是糖,爷爷天天吃,肯定是很好吃的糖。”

男孩觉得自己被耍了,怒从心起,拎起安仔的手臂就把人甩到床上,幸好小孩骨头软,不然这一下子两只手臂肯定脱臼了。

安仔却对这个给自己糖吃的哥哥有滤镜,被甩到床上弹了两下还以为他是和自己玩。

“哥哥还要,再来!”咯咯笑着在床上翻了个滚。

男孩嗤笑了一声,自言自语的道:“真是个分不清好赖的傻子,家里只有一个孩子的人是不是都像你这样蠢。”

安仔在床上翻了个滚还不够,倒着仰摔在床上,发现只颠了一下就停了,又翻了个身爬着拱到哥哥怀里,蹭着他耍赖,“哥哥,还要摔倒。”

男孩不怀好意的看着他,“这可是是你自找的,我可只是个没有轻重的孩子,到时候你可别怪我。”

可惜安仔再年幼也有二十几斤,男孩力气却很有限,拔萝卜似的拎着安仔的胳膊甩在床上好几次,除了把自己累的大喘气让小孩笑的更开心,什么都没得到。

外面的大人一听里面传来的笑声,还以为他们真的玩得很开心,安仔的爷爷奶奶这才彻底放心,一边连连夸赞亲戚家的阿池懂事。

傅珀却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可没忘记安仔大概就是在这一段时间没的,嫌疑最大的就是这个恶毒的小崽子。

这时候她都快忘了时间已经过去好几年了,满心都是急切,恨不得让这家人赶紧走。

可惜,伸手不打笑脸人,外地的亲戚来了,就算他们心里揣测也不好直接开口撵人。

不过很快外面的人就开始哭穷,图穷匕见的提借钱的事。

屋里的阿池也发现了,自己这样根本无法让受尽全家人宠爱的安仔受到任何实质伤害,他蠢得把自己的一切粗暴动作都当成玩耍。

坐在床脚憋闷的喘气,就在这时阿池视线平视正好落在对面的斗柜抽屉上,一个念头浮上心头。

阿池嘴角勾起阴狠的笑容,“安仔,你说爷爷每天都背着你吃糖是不是,正好今天他不在,我帮你拿吧……”

傅珀瞬间汗毛倒竖,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双眼瞪大脱口而出:“不要!”

第106章

“不要!”一声急呼脱口而出,傅珀瞬间就如脱力一般委顿下来。

郭开立刻上前撑住她的身体。

“大师!”“大师?”

其他人都大惊失色。

湿痕从傅珀紧闭的眼角中渗出,安仔一脸喜色的从阿池手中接过包裹糖衣的降压药的那一幕,给她带来了极大的冲击。

傅珀入这行四年了,从来没有过这样身临其境的带入进去,这一刻她对安仔的感情不弱于安悦和谢罗这对父母。

眼看着可爱的安仔成长起来,在傅珀心里他也无异于是自己的孩子一般。

哽咽的声音从傅珀紧抿的嘴唇中溢出,郭开立刻心疼的环抱住她。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柔声细语的安抚着她的情绪。

安悦原本已经控制好的情绪在看到傅珀抽噎的那一刻再次破防,肩膀剧烈的颤抖了起来,两行清泪顺着眼眶滑落。

上身前倾迫不及待的追问:“大师,大师您到底算出了什么?”

谢罗也面带恳求的看着她。

傅珀埋在郭开的怀里声音闷闷的抱歉,“不好意思,我失态了。”

郭开摇摇头,“我懂,没关系。”

傅珀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他的身体,转身目光严肃的看着安悦夫妻,这一刻她带着泪痕的眼睛全无脆弱,反而带着难以言说的杀气。

“我已经知道安仔的真正死因了。”

此话一出石破天惊。

安悦和谢罗张大嘴,“大师……”

到了马上就就要揭秘的时刻,夫妻俩反而踟蹰了,他们有些忐忑,生怕真相是他们不敢面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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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视一眼,谢罗深吸一口气,“大师,您说吧,我们做好准备了。”

不管真相如何,他们起码要给安仔和逝去的二老一个交代。

傅珀长叹一口气,看着虚空道出了自己看到的一切。

随着她的讲述在场的人表情接连变化,都是又惊又怒。

咖啡馆店长难以置信的掩住嘴,“天啊,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孩子!”

“可别用孩子这个词来形容他,这简直是个恶魔!”彭野也是后怕的猛咽口水,叮嘱自己以后一定要注意家里的药物,几乎任何成人剂量的药物对孩子都是危险的存在,这是一个家家都有,但是对幼童而言却是足以致命的大杀器。

傅珀失神的自语:“那个孩子给安仔吃了一盒他爷爷的降压药,因为药片带着糖衣,安仔很轻易就相信了那是好吃的糖果,就这样么一粒一粒的塞进嘴里。”

孩子生怕被爷爷发现自己偷吃“糖”,在哥哥的催促下一粒接一粒,因为着急他只在嘴里含一含就咽了下去,甚至没有机会发现被糖衣包裹下的“毒药”是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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