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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媚千娇 三春景 33230 字 11个月前

“官家既有此意,臣女自然从命。”杨宜君看了一眼天边月,不假思索道:“樱桃落尽春归去,蝶翻金粉双飞。子规啼月小楼西,玉钩罗幕,惆怅暮烟垂。别巷寂寥人散后,望残烟草低迷。炉香闲袅凤凰儿,空持罗带,回首恨依依。”(注一)

王荣惊讶于杨宜君的出口成章,虽然早就打听到这位掌言文采斐然,是大文豪的品格,但亲眼所见和道听途说还是不同的。

王荣本人虽然是宦官,但自来侍奉高溶,也随着读过书,通文墨。一首词而已,听一遍也是晓得好坏的,而哪怕是这样出口诵就的篇目,也是文采、词句、品格都极高的。唯一的问题是,这首词乍一听意思就不大好。

不过现在确实是暮春,是月夜,是宫巷这种环境,一个女子诌一阕愁怨之词,也算不得什么。多的是文人墨客下笔成文,也是这种悲伤哀愁的调调。

只能说,杨宜君是在玩文字游戏樱桃和杜鹃都是很有意思的意象,樱桃是古代敬献宗庙的水果,所谓‘仲夏之月,天子以含桃先荐寝庙’么,含桃就是樱桃的故称,意思是这种一种很小,可以含在口中的桃。

杜鹃就更有名了,有杜宇的典故呢!正是君王悲社稷的意思。嗯,虽然没有直接说子规啼血,而是说子规啼月,算是收敛了。

总之就是,联想杨宜君的身份,会觉得这就是一首有点儿伤感的词,不太容易想到她是在暗搓搓点高溶这个九五至尊。毕竟,按照正常人的想法,只会觉得她这样做是毫无动机的。

她一个女官,天子叫她写一首诗词出来,她就不高兴了,这是什么道理?

事实就是,杨宜君就是不高兴了,不高兴是因为某一个瞬间,她被当成了一件玩物一样。其次,她其实还是受到了一定影响,虽然心里觉得,甚至希望眼前这位燕国官家不要是赵淼,但两人一模一样的长相就摆在眼前

人在宫中这段时间,杨宜君是很务实的,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过去是不愿意为了讨好世人,所以行事自己高兴,顺心如意就好。现在却愿意为了自己想要的人生,想要做的事,让自己‘知进退、懂尊卑’。

按理来说,她就不该因为高溶拿她当个物件而不高兴,而是应该趁此机会展现才华,获得他的欣赏如果要按部就班地升职,女官晋升可是很慢的。特别是在司言司、司记司两司,一个萝卜一个坑,就更是如此了。

可要是获得了天子青睐,那就完全不同了!女官之位再高也不过五品,而且是宫中之职务,天子要提拔某个女官,很多时候就是一句话的事!

哪怕在分享了一定权力的司言司、司记司,女官提调要复杂一些,把一个掌言、掌记直接提为司言、司记,甚至于尚宫,不合‘规矩’,也难服众,一般天子不会做这样的事。但天子真的下定决心那样做,又有什么不能够的呢?

当然,那种情况也不见得是好事,所以获得天子的青睐,一步一步往上升的路子能顺畅轻松一些,这应该是杨宜君的期待本应该的。

但现在她没法这样,她到底没管住自己的脾气。这不只是因为她本身脾气就不好,这个时候算是暴露本性,也是因为‘赵淼’。一个美貌骄矜的少女,面对互有爱慕之意的男子,脾气坏一些再正常不过了。

她感情上混淆了一些东西。

高溶看着月色下的女子,下意识想要拿过一旁宫人手中的灯,细细去看、更近去看。但最后他还是停住了,只是道:“‘樱桃落尽春归去,蝶翻金粉双飞。子规啼月小楼西’,写的很好,卿的文采果然很好。”

“樱桃、子规?”高溶念了一回,若有所觉这当然只是一种怀疑,而且很没道理,但天子的怀疑需要什么道理?一个怀疑已经足够决定一个人的荣辱了。

这个时候还不兴文字狱,乌台诗案这种故事也没有登上历史舞台,根据一首诗词做政治解读,甚至危及自身,没有那样的事。但惹了天子不高兴,之后坐冷板凳,甚至于没有板凳坐,这不是很合理吗?

听到高溶点了樱桃和子规,杨宜君本能的有些发麻。这个时候她才真正意识到,她刚刚是真的太冲动,太大胆了!她以为她已经学会了收敛自己,学会了在宫中生活,觉得一切都会顺利而现在,她该知道什么事伴君如伴虎了。

杨宜君因为紧张,脸上的血色都淡了一些。

然而,月色下,灯光里,人的脸色是看不大分明的,高溶其实只能看到杨宜君面沉如水,依旧有霜雪之色。

仿佛是旷野之花,花开了也不是叫人赏的,她开给自己看,开给天地间的草木土石看,就是没有媚人的意思。

然后高溶就看到对面女子的眼睫轻轻颤了颤,泄露出了一丝不安——很奇怪,真的很奇怪,不管对方是不是有意的,他都没有因为这一次的‘冒犯’而不高兴。反而是现在看到她的不安了,才觉得不高兴。

她在害怕他,这一刻她在害怕他高溶忽然明白了,他分明不想她害怕他。

“写的是很好,只可惜太伤怀了些,卿另作一阕可能得?”

“臣女遵命。”杨宜君低低地应了,而后慢慢道:“玉树□□前,瑶草妆镜边。去年花不老,今年月又圆。莫教偏,和月和花,天教长少年。”(注二)

这一阕《□□花破子》就好多了,通篇有富贵之气,很符合宫廷的格调,富丽堂皇而有贵气。所希望的富贵常在、青春永驻,也很美好,特别是杨宜君文采足够好,明明是这样的题材,也不见俗套,反而自有一种气度。

“此篇当得‘富贵宁馨’能写如此文字,卿也该是大家出身才是。”

居移气、养移体,能把富贵写的这么清新自然的,也只能是富贵数代人家的子弟!不然都没有这样平淡之中见真章的气度。

这一路慢慢走着,也不能一直走下去,回去之前高溶回头看了一眼和同伴们做出‘恭送’姿态的杨宜君,大约有几息功夫。

第二日,高溶下朝之后看到早已送奏疏来的掌印尚宫邓尚宫,以及跟随她的两位司记。

高溶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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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疏看了几眼,忽然道:“邓尚宫,司记司如今可有缺?”

有机会跟在他身边的女官,无非是尚仪局、尚寝局的,当然,尚宫局司记司也有机会——比如他批阅奏疏时,这些经过了司记司检查的奏疏,如果有什么不解之处,往往需要询问她们。

这会儿邓尚宫和两位司记站在这儿,就是备着这个的。

“这今岁应是无缺的,官家的意思是?”邓尚宫非常谨慎地回答。

当然是没缺的,司记司是六局二十四司最卷的地方!这里甚至从来不用新人女官,想要进司记司,靠分配是不行的,只能靠转调!而且只有尚宫局其他三司的女官才有机会调到司记司。

更进一步说,其他三司里,七八成落在了司言司,另两司想要转入司记司可能性很小。

“不过是常见司言司一位杨掌言,朱批每每言之有物,才能不寻常。”说到这里,高溶便不再说话了。

然而邓尚宫怎么可能不明白事理!回头为了确认,还偷偷向宦官首领王荣打听道:“官家很是看重杨掌言?”

“自然,杨掌言才能出众啊。”王荣笑眯眯说道。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了一样,道:“我记得,过去也有司记司侍奉官家笔墨的先例罢?”

是有这样的先例,就是用司记司的女官当秘书,只不过这个秘书比较低端,负责的更像是打杂的活儿——她们的活儿大多数宫女都能做,只不过偶尔对接一下天子与司言司、司记司两司工作,这是宫女很难妥帖的。

然而再低端,那也是天子身边的人,自然不同寻常!

邓尚宫收到了这个已经算是明示的暗示,回头尚宫局便有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调动。

才刚上任掌言不久的杨宜君,平调进了司记司,成为一名掌记依旧是八品小女官,但这在旁人眼里,和升官也无异了。

第87章夏初时节,夜短……

夏初时节,夜短而日长。提调到司记司之后,杨宜君的作息已经彻底颠倒,每天都是申时左右歇下,二更天前去文书房做事——睡觉的时间正是她过去在值班房做事的时间。

五更天前会与司记、邓尚宫一同去送奏疏,然后便是侍奉官家批阅奏疏,直到申时才能回自己的住处。

相比起过去在司言司的‘清闲’,她现在值事时间可是长太多了。

杨宜君倒是不嫌值事辛苦,不过这种几乎没有私人时间的生活确实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譬如杨宜君想要洗个头,都得算计着日子,事先请假洗头不比洗澡,晾干头发是要花一些时间的。

这一日杨宜君就趁着是上朝的日子,寻邓尚宫请了两个时辰的假。四更天时文书房事毕了,她忙忙回了住所,早有宫娥为她备好了沐发膏、鸡蛋白、蔷薇水等洗头之用。

见她回来了,就有两个宫女迎上来:“便想着掌记要回来了,热水都备下了!若是不够,还能去膳房催。”

廊下果然放着几只木桶,其中两只是带盖子的,盛放的就是热水。

一个宫女替杨宜君拆下发髻,另一个宫女便兑得冷热适宜的温水。用铜盆盛了,搁在盆架上。杨宜君躬身低头,那宫女拿了只小瓢,慢慢替她淋湿头发,等到湿透了,便涂抹沐发膏和鸡蛋白,一点一点揉搓。

沐发膏是昨晚熬好的这种东西其实就是皂角、柏叶、桃枝、木槿叶等物熬出汁水,最后浓缩成膏状物,可以用来洗头去垢,效果也很好。唯一的问题是熬煮麻烦费时,且保存不易,只能用之前熬出够用的分量。

湿发揉搓出细密的泡沫后,宫女便兑好更多的温水,一瓢一瓢冲去头发上的泡沫。冲洗干净后,又在兑好的一盆温水中倒入小半瓶蔷薇水,用这盆水重新给杨宜君清洗了一遍头发。

蔷薇水是一种香露,舶来品,海外之物,价格高昂,一般用来香体、染帕子什么的,不会这么奢侈地洗头发——这其实是一种也叫蔷薇水的香露,燕国所产,大约是商家为了给自家香露贴金,才叫了这个名字。这香露价格不高不低,手头宽松的宫娥都爱拿来洗头发。

等到洗完了头发,宫女又替杨宜君擦头发直至半干,做的又快又细致。

杨宜君打开自己梳妆台上的匣子,一个匣子里装的全是铜钱,一人给抓了两大把,总有百钱以上了:“烦你们一回了,收下吧,回头买些糖果子与姐妹吃也是个意思。”

两个宫女是不想收的,但她们和杨宜君打交道多了,也知道她不是假客气,是真心给钱的意思,所以谢了一声就收下了——谁都知道司记司的杨掌记是官家面前的大红人,谁不想来巴结趋奉?

只恨没有机会讨好,凡事有机会的又哪里会想收报酬。

头发擦到半干后,宫女又替杨宜君梳顺。这个时候蔡淑英来了,笑着走进杨宜君的屋子:“方才才下值,经过姐姐这儿就听到动静,想着姐姐今日难道在家?”

“请了两个时辰的假,好回来洗头呢。”杨宜君端坐在梳妆台前。

替她梳那长长、长长头发的宫女用角梳刮过她的头皮,不轻不重、不缓不急,这不只是梳头发,也是在做按摩。蔡淑英过来看着,就说:“杨姐姐还是这般,从来不用头油涂发。”

女子为了使头发看上去服帖顺滑有光泽,在洗头之后,梳头的时候往往会用头油去抿发然而杨宜君真的不喜欢。虽然传说这样能够使清洁,但就杨宜君的观察,头发上涂油,只会让头发更容易沾染灰尘,迅速变脏。

而且这样也很不舒服,腻的慌。

其实在长期的日常生活中,女子未尝没有发现这一点,只不过为了显得头发乌黑亮泽,为了发髻好看,大家依旧是用着头油的。

梳头百下,宫女才放下梳篦,杨宜君再摸头发,就只有微微的潮意了:“头发腻着,着实不舒服。特别是如今入夏了,更受不了左右女官都戴幞头、花冠之类,发髻不露,发丝稍有不服帖之处,也不打紧。”

原来杨宜君没进宫之前,发髻露着时也不在意哪里不够服帖,她身边的人也不在意。只不过是如今在宫中,常常要见‘贵人’,未免失礼,这些事便严格起来了。

杨宜君与蔡淑英这般正说着话,屋外忽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临到门外了,只站在廊下窗外道:“杨掌记,我师父差小的来问,您什么时候完事儿若是不妨碍,万望您紧着些。”

说话的是王荣的徒弟郑小贵,也在高溶身边侍奉的。

“忙什么?我好容易问尚宫请了两个时辰的假,不过是洗头而已这难道也不成?”杨宜君坐的稳稳的,并没有因为这位管事来催,就有所动作。

郑小贵也是个内宦管事,又是在天子身边伺候的,所以宫里走出去也是很有体面,很有权威的那种人。

郑小贵忙道:“杨掌记自是不急,可我师父急啊!杨掌记,您抬抬手,请快些罢!”

杨宜君并不是一个与人为难的人,至少不是一个与宫人为难的人,在她眼中这些宫人很多时候也是有自己的难处。若是能与人方便,她并不胡刻意刁钻。

之所以郑小贵来请她她不动,那是因为她确实请了两个时辰的假,时间还没到。而且她也知道为什么王荣非要郑小贵来请她,无外乎就是讨天子喜欢——他们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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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了,有她在高溶就会心情好,他们也就轻松多了。

为此,搞得杨宜君总得伴驾,连洗个头都得请假。

杨宜君会对普通宫人心软,可不会对王荣这种位高权重、极有荣宠的内宦首领心软!

“你师父又着什么急?就急这么一会儿?想要支使我,有什么事都拿我顶缸就直说我当下头发还湿着,如何随你去?”杨宜君照着镜子梳着头发,还是不动。

郑小贵也是不知道杨宜君怎么想的,旁人若能伴驾,都恨不得一刻也不离官家。倒是这位杨女官,仿佛是坐班的官员点卯一样,愿意该来时来,该走时走。如果可以,绝对不会提前来,也绝对不会推迟走。

至于他师父王荣有没有拿杨宜君顶缸不能那么说,陪伴官家、安抚官家,这样的事怎么能说是顶缸呢!

“杨掌记,您老行行好,您老受受累我和我师父求您帮帮忙,眼下您不去,谁敢动弹?”郑小贵放低了声音:“也不是非要难您,实在是、实在是,这么跟您说吧,是上月汴州地动赈灾之事有不妥,朝上有人参了出来。”

“一些人着实烂到根子里了!官家为这些人生气呢!”

杨宜君听得事情原委,站到了窗边。此时郑小贵才看到杨宜君,看到的一瞬间就躲开了,只恨自己躲得不够快不是杨宜君吓人,事实恰恰相反——长发如云,脸色冷淡,正是‘任是无情也动人’。

只是这样披散着头发太过‘失礼’,郑小贵不敢看!

郑小贵可是对这位‘杨掌记’看的很清楚的,心里笃定她迟早是要飞上枝头做贵人的!所以哪怕自己是个无根之人,也不敢太过近前,怕唐突了人。

“那也挨不到我头上啊!有这种难处,我不是更该躲开?也别说什么帮忙不帮忙的,似你这般说,我若不去,倒是我的不是,是我见死不救了要是这样,我倒想问问,没我之前,你与你师父就不过了吗?”杨宜君这些日子也是烦了,一下戳穿了那点儿私心算计。

“杨掌记,您这您帮帮忙,我和我师父记得您的好,这份人情肯定还您。”郑小贵这个时候才知道症结在哪里!

他们早先那样推着杨宜君,一半是图官家喜欢,另一半确实有讨巧的意思,叫杨宜君做了高溶情绪的第一道‘防护墙’。

他们以为,杨宜君应该很高兴这样才对,这样既可以亲近官家,又可以树立自己在官家身边的地位现在看来,人家并不是这样想的。她这个想法,郑小贵都不知道是愚笨,还是精明。

想到一些关于杨宜君的传闻,传闻她以旧唐时宋家姐妹为偶像。郑小贵忽然觉得,果然是不太聪明的样子,真是白长了一副聪明面孔!

“这才是该有的样子。”杨宜君和王荣又没有什么交情,就是普通同事关系而已。他有事相求,难道还希望她不求回报?

杨宜君说着坐回了梳妆台前,摸了摸头发觉得可以了,便在蔡淑英的帮助下将头发梳成一股,在顶心结发髻,如同男子。

加上幞头,又重新整了整衣服,杨宜君这便随着郑小贵回了太初宫。

王荣早就派人等着她了,在殿前看到了她,小宦官立刻上前道:“杨掌记可算是来了,王爷爷一直等着您呢!”

王荣一直在高溶身边侍奉,此时也是屏气凝神,生怕碍了正生气的官家的眼。

高溶生气的时候是不会叫骂的,刚刚早朝听下面的人吵了一通,他没怎么说话,大多数时候是静静地听。等到整个事情在他这里理出了个大概,他才开口为事情做了几个决定,然后就先离开了。

现在人回来了,又叫了政事堂和枢密院的相关官员来,来了也不说什么,就让人在迎春阁外站着——高溶一般在迎春阁办公。

罚站不算顶要命的惩罚,只不过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事确实有些熬人。

杨宜君越过这些大臣走进迎春阁,十分小心,但还是叫正在批阅奏疏的高溶抬起了头。看到是她,又重新低下头头。

王荣在高溶身后拼命使眼色,大有一切都靠她的意思。

杨宜君照着平日里的规矩,近前些接手了一个宫女的活儿,磨了几圈墨。觉得挺好的了,她又放下,替高溶整理奏疏虽然文书房已经按照轻重缓急放好了,但杨宜君还是可以发挥自己的能力,为高溶做一道筛选和细分。

“杨掌记今日带携了什么香,怎么与过去不同了?”高溶忽然扔下笔,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这话虽然不相干,却让一旁的王荣迅速松了口气就是这样,每次就是这样,只要杨女官在,官家的心思便能被转移几分走!果然是极看重的。

杨宜君回答道:“并未带携什么香,不过是今日洗了头官家闻见的大约是蔷薇水的味道。”

“蔷薇水可不这样。”高溶看了看杨宜君,问她:“你的帕子呢?”

杨宜君要从袖间抽出帕子,高溶见她神情端方恭敬,再没有刚刚进来时一点点柔软。忽然明白了什么,道:“不必,原是朕唐突了。”

杨宜君这才收回了帕子。

高溶这时反而成为了想让气氛转好一些的那个人,转移话题一样对王荣道:“叫他们进来罢。”

王荣知道这指的是外头站着的官员,便立刻走出去请人进来了。

进来之后又是见礼,高溶似乎是真的懒得搭理他们,等他们行礼,又等了几息功夫才让免礼。

再然后,又是‘相顾无言’高溶不想开口,下面的人不敢开口,更不知从何开口。

一时之间,迎春阁内针落可闻,所有人都像是梳着心跳混时间一样!直到大约半盏茶的时间,终于有人挨不住了,才跪倒在地:“臣有罪!”

“臣有罪!”然后其他人也跟上了。

高溶似乎是觉得这一幕很有意思,看了他们一会儿,然后才说:“你们有什么罪?一个一个来说?”

大家当然都有话说,但说来说去都只说自己‘失察’,赈灾的事儿没办法好,辜负了皇恩。

“失察?倒是推的干净,是啊,你们是失察。”高溶似乎都被他们搞无语了,身子往后靠着,半闭上了眼。朝杨宜君的方向招了招手:“朕都不愿意说尔等了杨掌记,杨掌记你替朕说!”

杨宜君眼皮动了动,沉静道:“是,官家。”

转过身来,开始一个个揭老底了——这些底细高溶其实也知道,只不过他是真的不想理会这些人了,连多说一个字也觉得白费。

第88章五更天前,杨宜……

五更天前,杨宜君与邓尚宫等人一起去往迎春阁呈送奏疏。

高溶原本在用早膳,见奏疏送来,问道:“今日可有紧要之事?”

邓尚宫答道:“禀官家,今日如常,倒无甚大事急事。”

高溶拿起一本奏疏翻查,而后又挑了几本来看,都没有什么问题,就道:“既是如此,今日的奏疏尽早送到政事堂罢。”

一旁王荣上前整理他翻看过的奏疏,用匣子装好,然后交代给旁边的宫人,宫人们立时退了出去,准备将奏疏发还回政事堂。

高溶看了看杨宜君,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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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微服出宫,杨掌记回去换一身民女装束随我去罢。”

因高溶的一句话,杨宜君便回了住处,翻出了自己带进宫的一些衣裙唯一的问题是,那些衣裙都是冬天、初春穿的,一些罗裙也就罢了,上身是真穿不来那么厚重。她只能问相熟的女官借衣服穿女官们平常都穿官中发的圆领袍,但总会准备一些普通的衣服,如果杨宜君在宫里多呆些年头,各种东西慢慢添置,估计也会有普通的四季衣裳。

知道杨宜君要跟随天子微服出宫,年轻的女官们自然愿意借衣服,不仅愿意借衣服,还笑笑闹闹拥到她屋子里给她梳头哩!

“宜君这穿的也太素净了这红罗裙不好么?”与她梳头的女官姐姐捏了她的肩膀一下。

杨宜君只借了一件湖色罗衫,一条绣着栀子花的素绢褶裙,上身之后罗衫对交穿着,下有裙子掩住,裙摆刚刚盖住鞋面,行走间露出杨宜君红绣鞋鞋头上的栀子花。说来正是因为借了这条裙子,她才翻出了这双带进宫的鞋子

“本就是随官家微服,该做婢女打扮,太过光鲜耀眼了就错了。”杨宜君一面说着,匆匆对着镜子描了两笔眉毛,涂了一点儿口脂,都只是加重些颜色罢了。看着镜子里头顶一个圆髻梳成,就道:“好了,姐姐手快些!”

说着递了一块玉色帕子给女官姐姐。

女官姐姐将帕子盖在发髻上,这就是包髻了如今民间女子很流行用绢帛包裹住发髻,然后装饰鲜花珠宝之类,号为‘包髻’。这种发髻没有以往盘发的繁琐,里面的发髻可以梳得很简单,看上去也是简洁美观,所以十分适合日常。加之装饰性也很强,是真的很受欢迎了。

帕子裹好发髻,女官姐姐接过一旁另一位女官递过来的宫花,为杨宜君簪上:“怎得没有鲜花?巴巴要用着布头子做的货色?”

都是绢帛纱罗堆的像生花,簪在包髻周围的有一朵芍药,一朵杨宜君喜欢的山茶,还有一朵菊花。

这种宫样像生花并不是便宜货,但肯定不能和真花相比。不说真话中的名贵品种价值高昂,就是寻常花,也不是像生花能比的。真花不过供一夕之用而已,像生花却是可以重复使用的,前者比后者稀罕!

至少当下的普遍风气是重鲜花,而轻视像生花的。大家用像生花,大多是图方便便宜而已。

梳头完毕,杨宜君就忙着去和微服出宫的队伍汇合,她可不能让天子等不然又不知道会传出什么话来,最近关于她的传言已经够多的了。

杨宜君来时,高溶正吩咐王荣:“你去安排一辆车,在小门外候着”

王荣原本侧耳听着,不敢错过一个字,忽见官家不说了,有些怔怔出神,便随着看过去——怎么说呢,意料之内,是‘杨掌记’来了。

如今整个太初宫,谁不议论她呢,都说她受天子青睐,是迟早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

这个时候王荣也不能免俗地想到了宫人们的话‘生的那个模样,难怪官家看重’。

平常杨宜君穿女官制式的圆领袍,戴幞头,不用脂粉,不见修饰。便是如此,也见她如同朗月,光润皎皎、姿态脱俗。今日做寻常女儿装扮,那就更是不同了,款步走来,倒教熟读诗书的王荣想到了许多称颂美女的诗句。

宋玉在《登徒子好色赋》中言‘东家之子,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虽然杨宜君不笑,但王荣敢确定,她若肯笑,一切都不是问题。

她在那里,便让人想到月下花树,想到水中芙蕖,想到人烟罕至的幽谷里有野兰寂寞开无主,想到不能抵达的深海中存在年年月月不曾打开的珠蚌,将晶莹的珍珠默默珍藏。

高溶微服私访,只带了杨宜君并王荣在内的两个宦官,另外就是几个侍卫了。

侍卫们骑马跟随,高溶则是坐车,倒不是他想坐车,而是他这张脸在洛阳见过的人不少,也只能如此了。

杨宜君也不想坐车,想骑马,然而侍卫们每人分配了一匹马,显然没有多余的一匹马留给她最后就只能随高溶坐车了。

另一个宦官会赶车,安排着做了车夫,王荣则是在车内侍奉。看看坐在正中位,一言不发的官家,再看看坐在自己对面,神色泠泠的杨宜君,他觉得自己摸到了官家的心思,便开口道:“杨掌记从入宫以来,可有出宫过?”

“未有。”杨宜君一直以来的职位都不存在能出宫的可能,事实上,女官的管理没有一般宫女严格,可也是挺严的,有机会出宫的人少之又少呢!

随着王荣和杨宜君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马车内的气氛确实好了一些,高溶偶尔也会搭一两句。等到马车走到一家酒楼停下时,高溶正好说话:“我今日原是有事的,你倒不必跟着我耗时辰,不如自己去走走,只是要叫侍卫跟随。”

王荣有时真是看不懂,官家在杨掌记跟前分明是偏纵到了极点,可怎么就没有更进一步了呢?

杨宜君并没有因为高溶的‘优待’就真的随意走动,跑出去玩儿了,真要说的话,又有什么好玩儿的呢?至少对于她来说,这般的热闹街市是称不上有吸引力的。要是高溶不带她出宫,给她放假,让她可以舒舒服服刷剧,说不定还更有吸引力一点儿。

杨宜君随着高溶进了酒楼,等到站到了三楼阁儿里,往下看看到了对面的情况,杨宜君才明白高溶今天微服私访的目的——这家酒楼对面,就是京东路转运使娄裕安的宅子。而这位京东路转运使正是此次汴州赈灾案中,问题最大的官员。

上下其手,搞了不少钱不说,还一口袋带出一裤子,由此牵扯出了他早些年在工部贪污受贿的事工部的官职谈不上有多大的权力,更没有所谓的‘清贵’,甚至来升官前景都不算好,唯有一点,真的很能捞钱!

毕竟工部别的不多,就是工程多,而一旦有工程,就有了巧立名目弄钱的那个‘名目’!

随着越查越深,贪污的额度也越来越惊人到了这个时候,高溶也算是看出来了,能贪污那样大的数字,还能这么些年没有事发,这个娄裕安必定有靠山替他收拾首尾。甚至于,他贪污的那些钱款,到底大部分在他手里,还是大部分在他背后的人手里,这都两说呢!

所以娄裕安迅速被控制了起来,他家也被勒令抄家。若有什么线索,这样一来也都在控制中了。

高溶今日在此,分明是想看人家搭台唱戏一场抄家,会不会有什么牛鬼蛇神就忍不住冒出头。

“掌记,不,在外得换个称呼,掌记在家中行几?”高溶看着对面宅邸里的情况,忽然说道。

杨宜君倒了茶给他,答道:“臣女行十七。”

“那便是十七娘了十七娘来看看,真是狼奔豕突。我记得有女官监督抄家?尚宫局递上来的条子,有两位女官,一位是典言徐玉簪,一位是、是——”就算高溶记性好,也不可能记得所有事,一下就卡住了。

杨宜君忙补上:“还有一位该是女官欧阳法满。”

“十七娘知道?”高溶的视线依旧落在对面。

“欧阳法满正是司言司女官,与我颇为相熟。”杨宜君也有了微服出巡的感觉,称呼、语气没有那么死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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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外面走进来一大一小两个女子。大的那个抱琵琶,该是卖唱的歌女,小的那个一手执牙板,一手提着马头篮,该是卖花的,不过应该也能替大的那个伴奏才是。

守在外头的侍卫大概是知道她们无害,所以秉持着微服低调的原则,并没有不让她们进高溶所在的阁儿。

“官人可要听曲?”抱琵琶的女子年纪其实也不大,声音清脆娇嫩。

高溶看看杨宜君,杨宜君会意道:“不必了。”

“官人可要买花?”抱琵琶的女子看了看可能是她妹妹的小姑娘,替她问道。

杨宜君见马头篮里有很好的玫瑰,和洁白可爱的茉莉,便拿了两朵玫瑰、两捧茉莉。算钱之后,多算了一倍给人,多出的自然是赏钱。

卖唱女子与卖花姑娘离开之后,王荣见杨宜君将良多玫瑰簪在包髻周围、像生花旁。笑道:“杨掌记、不,是杨娘子,杨娘子倒是与人不同,这玫瑰常见女子压在鬓下、髻后,只因女子喜爱其香味,又嫌弃颜色太艳,俗气了些。如此受其香,不露其色,是含蓄不露。”

王荣没说的是,这种花形花色全露的簪戴之法,于玫瑰花,是会被人叫做‘村妆’的!

然而就是这样,也足够让杨宜君‘呵呵’了,神色淡淡地道:“从来只有人俗气,哪有花俗气的?”

杨宜君进宫之后,脾气是真的好了很多,但偶尔也有本性暴露的时候。现在就是这样了,她是真的很不喜欢王荣那种评价的口吻只能说,王荣从小生活在王府、宫廷,有些事已经习惯了罢。

王荣有点儿被噎住了,但他倒没生气。这大概和杨宜君性格如此,而不是得了高溶看重,所以脾气变坏,要把别人踩下去有关。王荣其实已经有点儿了解杨宜君的‘本性’了,大概能感觉到她在官家身边都谈不上‘温柔解意’。

清高傲慢是真的清高傲慢,而不是装模作样。

说实在的,王荣喜欢懂分寸、知进退,什么时候都很灵活的聪明人。也不讨厌杨宜君这种真正清高傲慢的‘傻瓜’,他真正讨厌的是两面不沾的人。

“是是是,瞧我说的杨娘子这话说的很是,哪有花俗气的,从来只有人俗气!如今杨娘子大大方方簪这玫瑰,不也很好?竟是十二分的脱俗了。”王荣说这话的时候看不出一丝勉强。

他这话倒也是真话,杨宜君今日的装饰够素净了,就连包髻边上簪的三朵像生花,也都是素淡的颜色。此时簪上两朵红色的玫瑰,反而显得更加清雅殊丽——两相衬托,是人更清,花更艳了。

“王总管谬赞了喏。”杨宜君将茉莉花中的一束递给他。

燕国男子也流行戴花,王荣接过之后,下意识便要簪戴起来。然而转头看到官家的视线投了过来,便笑着将花放到了荷囊中:“茉莉花清香,做香囊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杨宜君手中拿着另一小束茉莉花,闻了一下,确实很香杨宜君还挺喜欢用线穿茉莉花,用来做手链来着。

“喜欢茉莉——”高溶看着杨宜君手中的茉莉花,似乎想说什么,但话说到一半,就被对面的喧闹声打断了。

今日是来看搭台唱戏的,这不就好戏开场了么!

杨宜君也到窗边去看,只能看到一队人堵到了宅子的一道角门处,似乎是要将什么人接出来,一切要被接出来的还有一些箱笼东西。(?′з(′ω`*)?轻(灬?ε?灬)吻(??????ω????)??????最(* ̄3 ̄)╭?甜?(???ε???)∫?羽(?-_-?)ε?`*)恋(*≧з)(ε≦*)整(* ̄3)(ε ̄*)理(ˊ?ˋ*)?

天子下令抄家,什么人敢这个时候顶风作案?杨宜君想了想京东路转运使娄裕安这个人的信息,一下就猜到了——这要被接出来的人,该是洪城公主唯一的女儿才是,她正是嫁到了娄家,是娄裕安的长子媳妇。

第89章洪城公主是高溶……

洪城公主是高溶同父异母的姐姐。

高溶同父异母的兄弟们都死光了,倒是有两个姐姐,因为是‘公主’,不可能有任何威胁,在高晋一朝颇为顺遂。不仅没有遇到过任何危险,还和高溶一起成为了高晋表演‘大度’的工具,在宫廷之中挺有体面的,

现在高溶得位,她们就更不用多说了,一下成为了洛阳最风光的贵妇之一。

洪城公主比高溶大了十余岁,她的女儿能嫁人成亲,这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而这位贵女作为天子外甥,也是如今娄家被抄家时,唯一可能被接出来的人!不然的话,天子下令的抄家,谁敢在其中放水?

其实这种抄家之事,家中女眷如果有得力的娘家,娘家来人偷偷把女儿,甚至把外孙接走,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当然,所犯之罪不能是谋反叛国之类的罪,那样的罪,家中男女都是或杀或流放或没入奴籍的,都不敢乱来的。

如果洪城公主只是要接走女儿,以免一顿抄家让女儿没脸,那倒是问题不大。可那些仆人或抱或背的箱笼算是怎么回事儿?杨宜君和高溶在这边居高临下看到了,下面负责抄家,把守了各个出入口的抄家官员们,当然也发现了。

主持抄家事宜的官员刻意落后了一些,负责监督抄家的女官之一,典言徐玉簪则是故意避开了。只有欧阳法满行事认真刚直,又欠缺些经验,此时一马当先,叫人拿住了那些担着箱笼的奴仆。

洪城公主坐在轿中并不露面,之事隔着轿帘与她道:“这位大人好大官威!拦着路做什么,难道本宫不能通行此处?”

欧阳法满拱手道:“公主自可行去,之事娄夫人需得留下!今日抄家,娄府各处不得进出,以防纰漏,娄夫人自然也在此列。”

洪城公主‘呵呵’一声:“本宫不过是接女儿回家罢了法外亦有人情,难道你要叫天家血脉、太.祖外孙、官家之甥今日遭一回羞辱?”

欧阳法满抿了抿嘴唇:“娄夫人自可,只是这些箱笼须得留下!”

“这些皆是小女嫁妆,自然要带回!”洪城公主不满意了,便叫人只管担着东西走。在她看来,刚刚服了一次软的欧阳法满,接下来就硬气不起来了。所谓的膝盖,不就是跪了一次之后,次次都能跪下的么。

然而,欧阳法满却是一个愣头青,而且还是吃软不吃硬的那种愣头青!洪城公主如此,反而激了她,她立刻叫人围住周围,这下别说是箱笼了,就是那位‘娄夫人’都走不脱了。

在这个过程中,主持抄家的官员,还有欧阳法满的上司典言徐玉簪,全都微妙地隐形了。他们还不约而同地下放了指挥这些抄家士兵的权力,于是欧阳法满真的言出法随,她怎么说,这些士兵就怎么做了。

正在两边对峙之时,一队华服子弟打马经过此处,其中为首的那个见到洪城公主,立时下马,道:“二姐,怎得在此处?这是怎么了?”

这人正是汉王高秦的嫡长子高泸,洪城公主是她的堂姐,在一众堂姐妹中行二,故而高泸这般称呼。高泸和洪城公主关系是很好的,所以即便见到士兵,高泸还是特意来问了一句。

三两句话说清楚前因后果,自觉事情不算厉害,也不怎么敏感,高泸就镇定多了。他当即帮着堂姐和外甥女,这一场对峙就更‘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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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得下面情势不对劲,远远观望的高溶看向杨宜君:“二姐糊涂,七哥也糊涂。十七娘你去,你去走一趟。”

高泸在堂兄弟中排行七。

杨宜君领了命,又接过了高溶递给她的一方私章:“你自去这一趟,倘若他们不信你天使身份,便拿了这个做信物。”

杨宜君很熟这方私章——燕国人喜欢用花押(花押的作用类似签名,但因为字体奇怪变形,所以防伪效果更好),燕国的天子也有花押,高溶的花押是‘天下一人’四个字的变体。而且他不仅手写花押,还有一个印章刻了‘天下一人’。

这是他最常用的私章,杨宜君替高溶整理书信时,常常可以看到这个章子的身影呢。

想来,这方私章对于下面那些人也是很熟的。

杨宜君就带着这印章,缓步下楼去。等她下楼走到对峙之地,正好听到洪城公主轻蔑道:“称你做‘大人’不过是给你脸面,说来亦不过是我阿弟家奴罢了!怎么,还想刁奴欺主不成?”

杨宜君此时走来,看向那些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士兵,道:“尔等愣着做什么,还不做事?娄府的物件,赶紧都查抄了,造册详细些!”

在她看来,言语上往来根本没意义,这个时候先把事情做了再说!燕国虽然继承旧唐很多,但燕国的公主可远没有唐朝公主的权势!这会儿欧阳法满把事情办了,只要合规,回头洪城公主也不能拿她怎么办!

难道真要把她一个女官从女官队伍里找出来,然后打击报复?要真是让她那样做成功了,高溶的面子往哪儿搁不说,光是女官群体也不好惹罢女官群体其实是很封闭的,内部斗争是内部斗争,外界却不能随意搞某个人,不然很容易被女官认为这是要攻击女官群体。

欧阳法满受杨宜君提醒,立即明白过来了什么,命令士兵道:“正是!快快动作,休管他人可别耽搁了官家吩咐!”

士兵们自觉真的有事,也是这些‘大人物’顶着,于是听话地动作起来。至于洪城公主府的人,以及高泸带着的一些人,唬人还可以,真论战斗力是不能指望的——战斗力之外,战斗意志也接近于无,他们哪有胆子和官兵正面冲突!

在高泸惊讶地看着杨宜君的时候,洪城公主都快要气死了,道:“你又是何人?”

欧阳法满代替程程回到道:“这位是司记司杨掌记。”

“哦?原来还是我阿弟家奴?如今这可了不得了,刁奴胆子真大,谁给你的胆子?你可知——”

杨宜君忍不住想,大概是这个女人身份太高,一直以来被人吹捧太过了,所以才这样随心所欲吧。她难道想不到她们这样低品级的女官和她对上,后面身份更高的官员也不出来劝和,这两者本身就说明了很多问题吗?

大家不想得罪她,同时,却又没有因为担心得罪她,就什么都不做。

杨宜君拿出了‘天下一人’私章,让人能清楚看清狮子印钮:“下官不过是来传话的,公主何必如此不饶人呢?若真有什么道理,不如随下官去见见公子?”

像是一下被卡住了脖子,洪城公主不说话了,他当然认得那枚‘天下一人’私章!高溶那枚‘天下一人’私章是很有名的,私下经常携带,外人看到的机会也多以高溶的身份,这些事大家都会刻意去记的。

在场凡事认得这个东西的,也不会有人怀疑杨宜君造假。拿这个造假,那是什么罪?

洪城公主哪里敢去见什么‘公子’,说起来她身份尊贵,是高溶的同父姐姐不错,但两人并不很亲近。当初高齐的儿女们在高晋一朝尴尬,为了自己的安定与荣华,洪城公主和堂弟们的关系很好,和高溶等几个亲兄弟却是没什么往来的。

高溶的性格又是古怪而不亲人的,皇室宗亲们面对他总是很紧张——这倒也不奇怪,高家常见性子古怪。普通的高家人性子古怪不好相处,那问题还不大,可作为天子还这样,那就有些让下面的人悬心了。

如今,洪城公主和任何一个高家人一样,面对高溶也是战战兢兢的。

杨宜君不过是来做个传话人,帮忙控制住局面而已,并没有多管闲事的诉求。所以眼见得洪城公主不闹了,抄家之事又默默运转起来,就站到一旁不说话了。大约过了有一盏茶的时间,高溶使了王荣来说话。

“杨娘子,公子遣奴才来问呢,说是此间事了了没有,若是事了了,娘子便回去回话。”

相比起大多数时候都在宫内,不见外人的女官,王荣这张脸就要眼熟多了!洪城公主、高泸他们一眼就认出了他。平常他们见到高溶时,他这个宦官首领都是能看到的。

当下纷纷见了礼,也不说什么对方是‘阿弟家奴’,不放在眼里了。

“哎呀,王大人!”高泸看看王荣,又看看杨宜君,说道:“这位大人也是宫中女官吗?方才说是司记司掌记这可真是”

杨宜君不想知道他这句‘这可真是’是在感慨什么,只当没听见,就随着王荣回酒楼去了。之后又随着高溶在城中走动了几处,也算是没有辜负‘微服私访’的名头罢。

又两日下午,高泸因故来宫中问安,还说起了这天的事。他说道:“臣糊涂,无意见二姐为难,便想着帮忙,却不想差点儿坏了官家的事儿。”

高溶并不关心他是无意的,还是有意的,他这样说,他也就听了,信不信的不重要。

“也罢了。”高溶说了句后,就不说话了,让人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心情。

这是让人不安的,但高溶得位还没多久,大家也习惯了。高泸就按下这件事,拿出一幅颜真卿的书法作品,敬献给高溶:“臣得了这本真书,便想着陛下自小用颜书临帖,比臣更懂颜书所谓宝剑赠英雄”

这样的书法作品,在外面也是价值千金的。甚至,在高泸的收藏中也是精品!但到底是敬献给官家,所以高泸表现的这就是不值一提的小玩意儿。高溶就更不在意了,甚至没有亲手接过,王荣代接也就完事了。

“你倒是客气,说什么宝剑赠英雄,你自己不是本朝书法大家罢了,你若是有什么事,便直说罢。”

虽然大家都很害怕高溶,但作为高家人,有要求天子的时候,大家也会壮着胆子开口。有过几次经验之后,高溶自然能看出来见他的‘亲戚们’是不是有求于他对此他没什么好感,也没什么恶感。

他和这些‘亲戚’谈不上有什么感情,但这些人求他,这本身也是皇权存在的证明。若真有一日,没一个人求他了,这只能说明他是个没有权力的假皇帝。

高泸又客气了几句,然后才说了自己的目的:“官家身边尚宫局有一姓杨的女官,臣、臣有心聘其为侧妃”

气氛一下冷凝起来了。

高泸一开始没意识到气氛变冷了,因为高溶本来就不说话,就是他在那里说的。但当他说完之后,迟迟等不到一个回答,阁内连宫人的呼吸声都听得见时,他隐约感到不对劲了。

“官家?”

高溶神色不变,只是看着他:“怎么就动了这个念头了?只当日一面就?”

高泸忙答道:“也不只是当日一面,原是臣去岁冬日,曾在汝州有一面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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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就存了心思,只是偶然遇到,没了人家女孩儿的消息,这才不了了之的。

高溶似乎是觉得这很有意思一样,轻轻笑了笑:“‘一面之缘’?缘分么你回去罢,这几日就不要出门了。”

王荣在一旁,尽量不让自己表情外露,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至于轻描淡写中,汉王世子就这样被关了禁闭面见官家的时候有失仪之处,惹了官家不喜,不过是被罚禁足,这不是已经很幸运了吗?要感谢官家宽仁才是!

说实在的,王荣心里觉得汉王世子也挺倒霉的,只不过是想求一个女官为侧妃,谁能相一下撞到了铁板上!

宗室子弟纳女官,这种事其实是有先例的高晋一朝,就曾一次性让十来位宗室子弟或纳或娶了女官。据说这是有监视意味的,但不管怎么说,女官做妻妾,这在现在的宗室,还不算忌讳。

不过看着高泸惶恐地离开,王荣也不同情他他哪有余地同情人家啊!人家这会儿离宫了,剩下的可不就是他们这些人的事儿了!

高溶一言不发,就在王荣提着心的时候,他才道:“他说‘缘分’,王荣,你说说,那是什么缘分?”

第90章第二日,批阅奏……

第二日,批阅奏疏时,高溶时不时看杨宜君一眼。

等到奏疏批阅完毕,杨宜君替高溶整理文具等物时。忽然道:“十七娘今年多大年纪?”

自从微服那一日后,高溶便呼杨宜君为‘十七娘’了。高溶身边的人都听的真真的,却没有一个人说过一句闲话,私下都没有。这群人精对此表现出了相当程度的精明,在事情过明路之前他们可都小心着!

杨宜君轻声:“回禀官家,虚岁二十。”

就是十九岁了。

“真是青春好年华,如此磋磨在宫中,不觉空掷了?”高溶曲起指节,轻敲在龙案上,慢慢道:“说起来这也是一桩事故,昨日汉王世子与朕说,要纳你做侧妃”

杨宜君眼皮也未眨一下,平静的很他知道,眼前的燕国天子,绝对没有将自己许给一位宗室子弟为妾室。既然是已经很清楚的事了,她的平静自然是真的平静,没有一丝作伪。

“怎么,不说话了,是羞了?”高溶定神看着杨宜君:“说起来,我那七哥倒是与十七娘你有些缘分,说是去岁冬天,与你在汝州曾有过一面之缘。你来说说看,这是缘分吗?”

“自然不是的。”杨宜君这才开口,一口否决了‘缘分’之说:“好教官家知道,见过一面,再见一面的人太多了,若是见过两面便是‘缘分’,那天下有缘分的人就太多了。”

“你这话忒无情了。”高溶似乎是觉得这很有意思,眼里有了些笑意,一旁王荣心里称奇。昨天官家你问同样的话,我也否了缘分之说,您可不是这模样!@轻@吻@书@屋@独@家@整@理@

“要知道,汉王世子可对你动了姻缘之念见了一面便有姻缘之念,之后偏偏还能再见第二面,这不是缘分?杂剧话本里,这般奇情,便能敷衍出好些故事了。”

杨宜君神色清泠泠,站在下首位置说话,此时正是上午阳光穿窗而过,明亮而不强烈,衬得她皮肤如冰似雪。

杨宜君语气傲然:“回禀官家,臣女倒是未想过这遭,只是见了臣女一面,动姻缘之念的人自然便多只觉得不过是见色起意,大概称不得什么缘分吧。”

是的,这完全是杨宜君擅长的领域,从她十三四岁起,就仿佛是一朵花开了,引来了许多蜂蝶。别的女子会因为一个周正的富贵公子倾心,便轻易托付芳心,甚至来不及分辨自己是真的喜欢,还是花一样的年纪,少女怀春,无处寄托情意。而杨宜君,她可不会!

怎么说呢,王荣听了也是惊了,很想说这个小娘子也太不要脸了吧,这样的话也能说出口。但再仔细看看这小娘子,又觉得好像也没什么问题。人家说这话算不得不要脸、说大话,充其量是说话太实在了。

有些话就算是真话,也不禁这么说啊。

高溶似乎是被这话逗乐了,轻笑了一声,招手道:“十七娘近前来,我看看你——此言由十七娘说来,倒真是让人无从指摘了。”

这个时候,好像整个迎春阁的气氛都便好了,肉眼可见的轻松。在阁中伺候的宫人,皮子也松了松。

很快高溶就又看着杨宜君问她:“你是不愿意与人为妾,才说没缘分的么?”

“不是。”杨宜君答得干脆。

“所以,便是与你个王妃,你也不做?”高溶低着头,从一旁拿过一只如意,细细摩挲着,仿佛这如意是什么了不起的宝物一样。

“自然是不做的。”杨宜君说的是真话,但能信这真话的人不多。

高溶只是不置可否,道:“连亲王世子都瞧不中,也不知十七娘到底瞧得中什么样的男子。不如十七娘与我说了,我也好与十七娘留意。”

官家给女官赐婚的事并不算离奇,就高溶的亲爹高齐,他那会儿就曾经帮自己很欣赏的一位女官点了一位新科进士做夫婿!据说是女官随着他去看新科进士,自己瞧中的!又打听到这位新科进士并未娶妻,便求了他赐婚。

如今这段事都编成杂剧了!

可这时候高溶说这话有积分真、几分假?别说是王荣一干人不拿这话当真了,就是杨宜君自己,也知道他这是在反着说话。

“不知官家是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杨宜君其实并不觉得高溶说到这些让她压力很大,相反,她有一种‘终于来了’的轻松。

高溶扔下如意,看她:“假话怎么说。”

“假话便是,臣女的心上人需得是盖世大英雄,有朝一日遇见,能叫臣女有‘愿托乔木’之言语。”‘愿托乔木’是红拂夜奔的典故了,红拂女夜奔李靖,便有此说。这也是杨宜君最讨厌的!红拂女能自主追求自己想要的,这很好,可是这样的自主性,还是用来达成‘丝萝托乔木’的愿望了。

这当然不是红拂女的问题,乱世中她一个小女子,如此才是真实的。

但这改变不了杨宜君的可惜。

高溶依旧不动,说:“真话又怎么说。”

“真话便是,臣女对姻缘向来不大上心,想来那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要是没有,倒也不错。”杨宜君想要实现自我价值,成亲嫁人就是一道‘陷阱’,她如果真的成了谁的妻子、谁的母亲,就什么都做不成了。

这个时代不是后世,这个时代没有给她留太多可能。

这次沉默就很久了,没有人敢发出一点儿声,王荣简直没想到杨宜君敢做出这种回答。他是听说过杨宜君的一些说,据说她是对姻缘没有兴趣,只想以旧唐宋家姐妹为榜样,靠着自己的才学立足、显亲扬名。

但王荣根本没把这些放在心里,在他看来这都是痴话!哪有芳华年纪的女子心里如槁木死灰一样,对嫁人,对结婚生子,一点儿期待都没有呢?或许是过去那些男子她都看不上,又或许是有别的缘故教她对婚姻有了不好的看法总之,遇到合适的人,那些痴话就不用再提了。

至于合适的人是谁,王荣是不作他想,也不能作他想的。

高溶仔仔细细地看着杨宜君,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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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下,然后看到她的眼睛里,似乎是在确认她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良久才嗤笑一声:“十七娘这般念头,倒是与寻常女子不同。”

“若是与一般地须眉浊物,臣女便不说了,因为说了也不懂。但对着官家,便没什么不能说的——这世上人对女子格外苛刻,若女子做了妻子、母亲,那便是某氏、某母,再不是她自己了。”

“臣女不愿那般,也不愿于世上走一遭,全是别人的故事,自己只是个模糊的影子。”

“你这是在替天下女子不公?须知道,女子力弱,无论是农事战事,都是不如男子的,既有此别,便不能一概视之了。”高溶确实不是一般男子,说得出这样的话。

杨宜君睫羽轻动,语气很轻,但没有一点而迟疑软弱:“劳力不如劳心,当今之世道,还是劳力的世道,女子才不如男子!等到千年以后,说不得就是劳心之世了,到时候人人劳心,男女自然就一样了。”

“十七娘这念头倒是很有趣,只是世上人都劳心,劳力之事该如何?”这样的话堪称是‘异想天开’了,但高溶却一点儿也不疑惑,一点儿也不觉得荒唐,既愿意听杨宜君说,也能接受。

“劳力之事有工具啊!上古时,人们以木、骨做耒耜,何如后人用金做耒耜?再后来,还有更复杂的工具,还用上了牛耕之类若叫上古之人见如今,怕是会惊怔于如今的百工之器物罢。”

“古人见今人如此,今人见后人又如何呢?”

一会儿高溶不说话,过了一会儿才低声说道:“可是当今不是后世,十七娘是当今之人,不是后世之人。”

“正是如此,所以臣女并未替天下女子不公,只是替自己不公!天下女子之心智与男子原本是一般的,只不过因是女儿家,少受教导,所以看上去有不足。再加上气力不足,便只能相夫教子,如此而已。”

“可是臣女不是,臣女或许气力依旧不足与男子相比,可骑马射箭,甚至于武技,臣女都是来得的!至于‘劳心’的本事,不是臣女夸口,本就是大多数男子都不如我的。”

“不是夸口,算什么夸口呢十七娘的本事我见过,确实是将世上男子都比下去了。”高溶是这样说的,但旁人却听不到一点儿夸赞的意思。

“罢了,这一会儿与你说了许多,朕乏了,十七娘也去了罢。”高溶忽然突兀地摆了摆手,指了指外头,似乎是赶人的意思。

这在过去是没有过的,自从杨宜君伴驾开始,都是‘早出晚归’,不到点根本走不脱,甚至到了点都会被王荣以各种理由多留。

杨宜君倒退着离开迎春阁,姿态恭谨。

高溶半倚在小榻上,手中有拿起了那只如意,把玩了一会儿,他忽然叹息:“又是个不认命的痴人!”

“官家”王荣不解。

“我是说她痴。”高溶语气淡淡的。

王荣低声道:“官家不必忧虑,想来杨掌记不过是一时想岔了若是官家将话说开,杨掌记哪里会是不识抬举之人!”

“蠢话啊!话尚未说开,她已经如此说了,若说开了,只会更不留情面而已。”某种程度上,高溶是觉得难堪的。他自觉第一次对一个女子有了眷恋,还这般用心小意,结果只是自己自作多情。

但高溶却没有因为这种‘难堪’而恼羞成怒,当然,不自在、不高兴是有的。

很奇怪,面对她的时候,他好像就不是称孤道寡的九五至尊了,他不自觉地将她摆到了与自己并立的位置上。所以不会恼羞成怒,只因为发现自己是一厢情愿,就降下雷霆之怒。所以如此之后,他也没有想到动用天子的权力令她就范。

他的心绪,倒更像是个求之不得的寻常男子。

她让他变成一个普通男人了。

“这不如奴才让人劝劝杨掌记”王荣只能如此说,他感觉自己的心快沉到肚子里去了。

“不用了,她的心思极正,哪里是外人劝的动的?”很奇怪,其实他们明面上并没有什么互相了解的机会,但高溶就是能做出这样的判断。

“再者,今日都说开到这一步了,她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今后怕是要不自在一阵了此时再说那些,朕怕她要递送辞官文书了。”高溶说到这里时,忽然又说:“她其实一直都知道朕的心思,故作不知而已。”

“而且恃宠生骄。”

这一点王荣赞同,可不是恃宠生骄么!不然听到天子这般‘试探’,还敢暗暗拒绝,是嫌命长?

某种程度上来说,杨宜君也是很敏锐了,她分明意识到了,皇宫里的这位九五至尊不会杀她,甚至不会罚她——这不是明确的感知,就是一种感觉。

王荣一面心里赞同‘恃宠生骄’的说法,一面嘴上不这样说,而是道:“官家勿要多思,杨掌记性灵敏、善诗书,智慧聪明,似这样的女子,早晚能回转过来的。”

管家可以说杨掌记恃宠生骄,不代表别人也可以啊!

高溶听他如此说,却只是嗤笑一声:“胡说八道!”

“她如今这般难道是不够聪明,读的书不够多?分明是太聪明,读的书太多了!”所以才这样不好搞定。

可他偏偏喜爱的就是这样的,思绪到了此处,高溶忽然又生出一种自得,自己也觉得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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