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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媚千娇 三春景 33230 字 11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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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整个宫里都因为……

整个宫里都因为御驾亲征的高溶归来而忙乱的厉害。

不只是六局二十四司要准备一连串的宫宴,真要是那样的话,忙的也就是尚食局、尚仪局,其余四局或许会增加一些工作,但也有限的很。而现实却是,六局二十四司通通都很忙!

蔡淑英就与杨宜君说道:“这几日,便是我司闱司也比往日更忙出几倍。平日里宫规严谨,出入自有方,寻常也不会太过走动,平白惹事最近不同了,走动的人多,还有不少要司里在下钥之后行方便。”

“哼哼,行方便,一个个倒是想的很美!这等方便是能行的么?”蔡淑英看起来是挺有怨气的。

这一点杨宜君倒是能够理解宫里事多,需得小心谨慎,不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惹上事儿了。所以安分守己的,往往如非必要,都不会离开自己平常活动的一小片地。平常尚且如此,等到各处落锁,除非拿了特殊许可,否则不能通行时,那就更谨慎了!一般来说,蔡淑英她值夜班,几天也遇不到一个要她们开门的。

从这来说,走动真的挺少的,这也给司闱司省事了。

至于说‘行方便’,那肯定就是没拿到下钥后行动许可的人,不然何必‘行方便’呢?

这种方便,偶尔也有司闱司的人敢行,但多数司闱司的女官是不敢做这种事的,实在是太犯忌讳了这有点儿像是杨宜君在《红楼梦》里的情节,大家族都是非常重视守紧门户的,不能让人随便几道门之间乱串。

像是有一段时间,贾府之前管事的人都因为这样那样的缘故管不成了,下面的丫鬟婆子就松懈了。夜间看管门户什么的不上心,不过是虚应故事,一个个放着门户不管,且赌博吃酒呢!

贾母作为家里的大长辈,有经验,一看就知道这是大大的不好!立刻就让人把这件事抓紧起来。

大家族门户尚且如此要紧,宫廷之中就有过之而无不及了!一旦门户松弛了,各种不妥当之事,譬如私相授受,等等等等,全都会冒出来呢!

不过,贾府那样的大家族,依旧有司棋和表弟潘又安园中私会之事,依旧有王熙凤毒设相思局(虽然那只是王熙凤报复贾瑞调戏自己,实际上两人并未私会,但贾瑞能上钩,本身就说明了门户管理上是有漏洞的)

所以,偌大宫廷,司闱司时不时有那么一遭事儿,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管的再严,也有人钻空子。

“淑英到底是在司闱司,再忙也有限,哪有我们尚功局如今忙碌?”说话的是分到尚功局去的新人女官,大家都是一批的女官,还都是外面来的,所以只要不是彼此有过节的,平日里都愿意聚一聚、耍一耍。

尚功局忙碌是真的忙碌,前脚刚应付过彻查账目的事,这会儿又得面对后宫大小妃嫔们的‘订单’。

其实就是官家回来了,妃嫔们都忙着妆扮起来,想要得到天子青睐,争宠而已。

一般来说,尚功局平日里攒造首饰、缝制衣服,都是按照季节、节日来的,除了‘份例’上的,只有官家、皇后、太后能直接开口命令。但具体来说,事情又不是这样了,嫔妃不是不能差使尚功局,只不过她们不能让尚功局白做。

哪怕是宠妃,首饰衣服也得自己出材料,尚功局只不过是不收工本费而已当然,有的妃子正受宠呢,尚功局巴结还来不及,主动送东西尚且要花心思,更别提人家自己来尚功局定做东西了,材料什么的少收,甚至不收,就没什么了。

眼下就是妃嫔们排着队让尚功局打造首饰衣服,首饰就不必说了,虽然自家都有首饰,但眼下要见官家了,还是得新做一些新鲜别致的啊。

至于衣服,虽说身边的宫女也多能做女红,理论上说,缝制不用绣花的衣裳并不会比尚功局的宫女差到哪里去。但实际上可是差远了!如果说专门训练没用,那尚功局训练宫女女官缝纫织绣之事,那是为什么?闲的没事做了吗?

“尚寝局也终是抖擞起精神来了”说起这个,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一边脸红一边笑。

她们到底是新人女官,若是宫女出身的还好些,若是宫外征召来的,那都是十几岁的清白小娘子,谈起这些自然有些不自在。

尚寝局有司设、司舆、司苑、司灯四司,其中司舆掌管舆辇、伞扇、羽仪等仪仗之物——其实杨宜君一直不太懂这司舆到底算是怎么回事儿,管的东西不是与尚服局的司仗重了么?不过仔细又一想,又觉得这没什么。大户人家管着琐碎东西的下人也常有重合的,比如这个管餐具,那个管银器,是不是有物件既是餐具,又是银器?

类似的问题,宫廷中肯定也有。至于说发现了问题,然后对局司进行裁撤、合并什么的,那是不太可能的。除非是重大问题,不然这种事都是‘请神容易送神难’的。已经在那里的编制,还想收回去?那岂不是要少掉一份利益,一份权能了?

不行,真的不行。

司舆之外,司苑负责园苑之事,直白点儿说就是花草树木、瓜果蔬菜的种植归她们管。这倒是个正经活儿,只是杨宜君怎么也想不通这一司归在尚寝局是个什么道理,和尚寝局挨着么?

还有司灯,掌灯烛膏火。用灯用火在宫里宫外都是大事,寻常富户还要用丫鬟专管着吹灯灭火呢,宫中为了防着火患,这点上就更加重视了。然而,说到归到尚寝局,也没什么道理啊!

最后是司设司——尚寝局算是一司独大的典型了,其他局,别说是尚功局这种四司都很强的了,就是尚宫局有司记司、司言司二司力压,那也是‘双雄会’。只有尚寝局,整个其实就是围绕着‘司设’来的。

司设司名义上说,掌管的是帷帐、茵席、洒扫、长设之事,看起来很普通,实际往深里想一想,不就是皇帝临幸之前和临幸之后要做的一些事么?

尚寝局中心位,实至名归。

从去岁秋收时节官家离开之后,尚寝局除司设司之外的三司倒还好,司灯、司苑的事儿,官家在不在都是一样做的。司舆司的活儿少了一点儿,但太后偶尔还能用上司舆司,也就不算没事做。

唯有司设司,真的闲的发霉了

而司设司还是尚寝局当之无愧的中心,这种清闲就越发难以忍受了!也难怪这回官家回宫,大家一边高兴,一边也抱怨劳累,只有尚寝局,哪怕劳累,也是精神抖擞,满心欢喜的。

主要是官家一不在,司设司存在的意义都没有了。不像别的局司,还能运转,还有要做的事。

天子回宫,如何大摆仪仗,有着这样那样的典礼、宴会、仪式要做且不去说,总之就这样忙忙乱乱了一个多月,六局二十四司才算是歇了一口气。然而这会儿还没歇够呢,杨宜君就听说了一件让她怔忡的事。

“掖廷有一批宫婢进来呢,听说是蜀宫女眷。”蔡淑英沾了带她的掌闱的福,这种消息永远是最灵通的。

“蜀宫女眷?”杨宜君下意识重复了一遍。

“对啊蜀地已经平了,蜀王原本要押送来京的,结果蜀王自己自尽了,这也好,省的将来为难呢不过蜀王后宫还有很多宫人,其中宫女都叫放往民间嫁人了。宦官没处去,便叫去织坊做工。只有那些蜀宫后妃、公主、太妃,不能轻易安排,被平蜀的将军送到了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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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多的是官营织造坊,让着些宦官去那里做事,也是个路子。

“大娘娘发话了,那些蜀国的太妃们年纪都大了,便叫她们有子女的子女领回去,没有子女的就落发出家。至于妃子、公主什么的,只叫掖廷安排就是了。”

妃子、公主安排进掖廷,就是叫做宫婢了这倒不是赵娥故意羞辱,而是唐末之后乱世,各方势力你来我往,胜利者得到女眷之后习惯如此安排,一般不会重新放回民间的。

眼见得天下有逐渐统一之势,但人们的很多思维方式,还是乱世式的。

“蜀国王后也在掖廷了?”杨宜君问道。

“该是如此才对”蔡淑英当然不会特别问一句蜀国王后有没有一起安排在掖廷:“杨姐姐怎么了,怎么打听起蜀国王后来了?”

杨宜君想了想,觉得这事儿也瞒不过。她进宫的时候,身份什么的都是入档了的,就算大家一时没有联想到,后头也会知道的。所以当下索性自己说了:“蜀国王后出身播州杨氏,乃播州侯嫡女。”

“播州杨氏是唐末时太原杨氏入播”蔡淑英也是个博览群书的才女了,不然不会被征召入宫,最后还被留下了。所以杨宜君一说播州杨氏,杨氏,加上播州,她慢慢就想起了唐末故事。

杨宜君轻轻点头:“我也是播州杨氏之女。”

“啊”蔡淑英惊讶地看着杨宜君。

“我与蜀王后平辈,她是我堂姐姐妹中她行十五,我行十七”

这下蔡淑英是真的说不出话来了,她倒不是觉得杨宜君的身份敏感事实上,天下是这个样子,多的是大家族分子弟到各国效命,各个王宫中都有自己女儿也不是稀罕事。这种情况下,有个做蜀王妃的族姐,属于听起来有点儿敏感,但实际上也就那样的事。

相比之下,杨宜君出身于能出王后的家族,这才比较让蔡淑英惊讶。杨宜君甚至提到了族中排行的问题——蔡淑英相信,这绝对不是整个家族一起排的。作为播州杨氏正支的蜀王后,能和她一起序齿,杨宜君应该也是非常嫡系的一脉了。

来头这么大的吗?

蔡淑英其实不太能把握播州杨氏到底是个什么地位要说洛阳那些有头有脸的人家,她还能说出个一二三,但要说远在西南边陲的杨氏,那可真是不知道了。她只是本能觉得,能让自家女儿做王后,那必然不简单呐!

虽然早就了解到杨宜君进宫做女官是完全自愿的,她崇拜旧唐的宋家姐妹,决定‘誓不从人,愿以艺学扬名显亲’但了解到她‘出身显赫’,是真正地方大豪强人家嫡脉之女。如此还抱有那样的想法,她也不由得和一些女官一样,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杨宜君有些‘迂’了。

读书读太多,都痴了。

心里闪过许多念头,最后蔡淑英犹豫了一下,还是劝说杨宜君:“杨姐姐,你可别想着那是你堂姐就动念头搭救咱们这些人,说是女官,实则不过就是宫女头子罢了。姐姐在司言司,倒是有机会出头,可真要说‘权势’,也得是出头之后再说。”

杨宜君一下就听明白了,蔡淑英是担心她一时犯傻,坏了规矩。

摇了摇头:“你不必担心我不过是问问罢了,我与我那堂姐在家时便有些不睦。虽不至于彼此之间打生打死,但要为了她冒险,那也是不能够的。眼下说这个,也不过是事情到了这份上,总该问一句,不能装不知罢。”

蔡淑英见她不像是在说谎,也放下心来了堂姐妹之间,有十分亲近的,也有关系不好的,这也没什么好说的。

与此同时,她也更确定杨宜君家在播州杨氏应该属于嫡支。不然的话,嫡支正脉的嫡女,你能和她关系不睦?

蔡淑英想了想,低声道:“杨姐姐你要去见见蜀王后吗?”

“倒也不用”杨宜君考虑了一下,慢慢道:“虽说蜀王女眷都放入掖廷为宫婢了,但她是王后,不可能真的磋磨她,那般反而失了大国气度。既然不会受磋磨,我又何必去见她?我一不能救她,二连安慰她都不能。”

从杨宜君本人来说,是对杨丽华无感的。在播州时她合杨丽花的关系极其恶劣,杨丽华甚至有过要害死她的举动,而她也不客气,遇到这种事当即还以颜色姐妹都做到这个份上了,要说姐妹情,那就是笑话了。

所以她对杨丽华在掖廷的事并不关心,此刻问一句不过是为了回头见家人时有个交代而已——可以想见,下一次见家人的时候,家里人肯定要问问杨丽华的事。爹娘关不关心侄女她不知道,但哪怕出于那份血缘,有些事也是要做的。

再者,杨宜君说的也是大实话了。她救不了杨丽华,杨丽华是以蜀王王后的身份被没入掖廷的,哪怕在乎她的人不是那么多,要把她弄出去,动用的力量也不是小打小闹。

如果给她时间,辛苦布局、苦心算计,过个两年,这事儿或许能成,但她为什么要为杨丽华如此这般?她是犯贱吗?

她救不了杨丽华,还去见杨丽华杨宜君可以想象,到时候杨丽华会是什么反应。她才不会有见到自家姐妹的安慰,只会觉得恼怒难堪,觉得杨宜君是去看她的笑话的而已。

蜀王王后的事儿说到这里就算打住了,蔡淑英也觉得这个话题挺尴尬的。很快她转了话题,说道:“这几日往来于各宫之间的娘子越发多了,也是阳春时节,最好踏青采风。”

杨宜君明白她的意思,也是微微一笑她们身为女官,不好太过议论贵人,所以谈论这种事都是藏着掖着的。蔡淑英说起这个,不外乎就是在说宫里的妃嫔们都在争奇斗艳。听说前几日有人在御花园‘偶遇’了官家,几句话讨了官家的好大家跟着学呗。

别管怎样说好才能讨了好,至少‘偶遇’先制造起来。

“杨姐姐,你如今每日在值班房应事,有见过官家吗?”蔡淑英有一点点好奇。

“官家回宫那一日,内宫女官也有行大礼参见,你不是已经见过了吗?”杨宜君不明白她怎么说这个,但还是道:“并未见过呢,官家又不来值班房?平日就算呈递、商议奏疏事,也只叫二位尚宫回话的。”

宫里就是这样,身份不到,哪怕近在咫尺也是见不到的。

“当日行大礼参见,女官都是按品级排列,我们都排到最后了隔得那样远,又不能随意张望,官家还戴旒冕,如何看得清呢。”说这话的时候,蔡淑英是有点儿小儿女爱娇之色的。

杨宜君笑笑,不再应她这话她其实能猜到蔡淑英为什么说这个。

她确实有几分好奇,但少女情思在其中也是不可否认的——倒不是说蔡淑英就爱上没见过面的官家了,只是青春少艾,人在九重宫闱之内,一颗芳心无处寄托,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她唯一可以‘合规’爱慕的男子。

不过女官比不得妃嫔,甚至比不得普通宫女,心中爱慕官家是可以,但绝对不能显露!女官如此会显得不尊重。

第82章阳春三月,正是……

阳春三月,正是脱去夹衣,换上薄春装的时候。

雪娥抱着一包衣物来到杨宜君的屋子,举着包袱道:“大人,您的袍子都得了。”

自从杨宜君‘转正’,接了朱掌言的班,成为掌言之后,雪娥也顺势改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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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成了大人。

做了真正的女官,各方面待遇当然会好很多,首先杨宜君就搬出了与雪娥同住的房间,改住单间了。至于说雪娥拿来的衣服,是前些日子杨宜君请她帮忙缝制的——女官们的衣服有局司供给,按季发放,从里到外都有没错,但这是不够的。

就比如早早就发下来的春装,要从早春穿到如今晚春,就完全不行了。这种时候如果不想太热,也不想冻到,就得自己照着女官袍服的款式,自己做几套薄一点儿的春装了。

杨宜君刚刚进宫,也没有过往积攒的旧衣,眼下有需求只能赶紧缝制。然而缝制衣服,这对于她来说又属于超出能力的技能最后她可不得求人么。

雪娥一来,杨宜君便请她坐下喝茶,谢了又谢。不好拿钱财给她,便取了两瓶木犀油给她:“前些日子记得你说过,你的头发略蓬松了些,梳头必得多多用头油,想来你是用得着的。”

雪娥平日用头油确实多,便欢欢喜喜接下了。嗅了嗅道:“这是大人的份例,还是托人宫外买的?”?轻&amp;吻&amp;喵&amp;喵&amp;独&amp;家&amp;整&amp;理&amp;

“既是份例,又不是份例。如今各处越发省事了,问我们这些人,若是不满意份例的,可以多添几个钱,教采买宫用之人换做别样。我原懒得多事,只是宫中份例着实不堪用,也只能添钱了。”

雪娥听杨宜君这样说,却是十分羡慕:“就是大人这等女官才有这般好事了,若是我们这样的宫女,想要添钱换好一些的,他们还嫌麻烦,懒得多一件事儿呢!若想要好的,托人往宫外另买才成!”

“这头油我都拿去了,大人可会不凑手?”雪娥收起头油,还问了一句。

“不会,这是按份例发的,我又一惯少用头油”杨宜君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包袱。粉色包袱皮里裹着两套绿色圆领袍,都是女官袍服的形制。而除了这两套薄春装外,里头还有几套雪白中衣。

雪娥在旁解释道:“大人拿了一整匹白罗,足够做许多身中衣了,还剩下些料子,我就全缝了素袜。”

杨宜君翻开衣服,果然是一打叠的整整齐齐的袜子。袜子这种东西和中衣一样,在杨宜君这里都属于消耗品,多少都不嫌多。得了这个,杨宜君又谢了雪娥,回头收起这些,拿出糕点干果之类招待她,两人说些闲话。

雪娥拈起一块透花糍,咬了一口,香香甜甜的。与杨宜君道:“这几日宫里上下都忙着制衣,也是到了换衣时了。大人初入宫,连旧衣都无,确实比旁人更不凑手些——大人瞧我。”

杨宜君随着她的视线去看,看到了她的裙子,是一条颜色很正的簇新石榴裙。

“是新裙子?颜色染的倒是好。”

“正是呢,我与如今同屋住着的姊妹一起出钱买的一匹红罗,都做了这裙子。”说这个的时候雪娥还有些可惜地看了杨宜君一眼,道:“大人们做女官,原比别人更体面风光,只是穿衣打扮上,又多了一重规矩。”

这话以前雪娥不会和杨宜君说,也就是两人熟悉了,她知道杨宜君拿身份压人的人,也不会为这种事就生气,这才能自然而然说出来。

说起来,宫女的穿着也是有规定的——或者说,受限于宫里发的衣服。大多数宫女称不上有钱,除了宫里每季发的衣服,要自己再添置更好的,那也很难。

所以,宫女穿衣受制于钱,如果有钱的话她们是能穿上各种衣裳的。比如一些妃嫔身边受宠的大宫女,有贵人的赏赐,上身的衣服就很不坏,比得上一些位分低的妃妾了。

不过那终究是特例,更多情况是,哪怕这个宫女有钱,也不会那么张扬。像雪娥这种,做一条红裙子算是顶了天了!还要上上下下全打点的如主子一般,‘主子们’看了会作何感想?怕是自己什么都不做,就要扎人眼了。

相比起宫女,女官有钱的多,让她们没有穿衣自由的不是钱的问题,而是身份问题。她们是女官,有了官身就会被要求端庄稳重,像小宫女一样爱俏都不能够了。

平日里穿的袍服,完全就是一个款式,颜色的不同则代表不同的品级,亦是和喜好、审美无关——女官们的官服随前朝,前朝是一二三四品服紫,五六品服绯,七□□品服绿,女官们也是如此。

除了服色之外,衣服上并不会有不同的花纹之类来显示品级高低。显示身份高低的小细节要看腰带和鱼袋,腰带的话五品、六品的女官可以用金涂带,七八品的如杨宜君,就只能用犀角带了。

前朝官员们很重视腰带,女官们相对而言就没有那么重视了。腰带和服色显示的品级信息差不多,女子又不像男子装饰物很少,自然就不会特别稀罕腰带。女官们最重视的其实是鱼袋,就是用来装鱼符的那个东西。

鱼符是官员们上朝时出入宫廷的一个凭证,类似于腰牌,会写着官员本人的身份信息一般一二三四品官员用金鱼袋,五六品用银鱼袋,也有一些人特别被官家欣赏,品级很低时就被赐用金鱼袋。

嗯,七□□品的官员没有鱼袋,因为他们一般不用上朝,也就没有进出宫廷的需求,自然就不用鱼符了。

女官们平常经常往来于各宫之间,无论什么品级,都经常要使用证明自己身份的鱼符,鱼袋本身就很重要。而前朝官员七□□品的不用鱼袋,这反而方便了女官,女官们的鱼袋就不用受前朝限制,有了自我发挥的空间。

五六品女官都用银鱼袋,但具体又有不同,五品女官的银鱼袋能涂金做装饰,六品就不行。七品女官鱼袋是木制的,上面会泥金彩绘,八品女官则是用皮革制成,上面有砑花,也很精美。

杨宜君本身是一个很爱美的人,当然也喜欢漂亮衣服妆扮自己,但相比起漂亮衣服,她显然有更重要的东西。此时听雪娥如此说,也只是笑了笑,并不说话。

雪娥看了看杨宜君平常就一直戴的硬幞头,道:“大人怎么不学其他女官戴那花冠?只用这乌黑的幞头,还是交脚幞头,忒素净了。”

宫女们还能梳各种发髻(相比起妃嫔,她们也不能梳太复杂、太高大的发髻),女官们却因为身份只能戴冠帽,也就是‘头衣’说起来,戴冠帽本身还是身份高的体现,但相比起漂亮的发髻,单调的冠帽如何能让人高兴呢?

“那花冠太过花哨了,我是戴不来的。”杨宜君笑着摆了摆手,表示自己的敬谢不敏。

她这话是真话,宫女和女官都能戴的那种花冠和妃嫔们戴的花冠完全不是一回事。后者戴的花冠是有精心设计,具备审美的,前者就是幞头外全是花而已,反正杨宜君觉得不好看,还不如朴素的幞头。

杨宜君这边与雪娥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雪娥在她这里坐了有一盏茶的时间了,又正逢着蔡淑英来。两边见了礼之后,蔡淑英捧出一个匣子给杨宜君看:“姐姐瞧瞧这个,真是了不得了,宫外商贩好多巧宗呢!”

杨宜君打开匣子,发现里面是三只葵花盘,盘中自有分隔,每一格中是一种颜色的口脂。从深红到浅红,一应俱全,颇让人眼花缭乱。

蔡淑英对杨宜君道:“姐姐可知,这是如今宫外极为风行之物?原是娼家兴出来的,如今洛阳娼女竟事妆唇,以此为众妆之首,由此有了许多口脂其他人后才学了去,果然俗话不骗人,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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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以来都是‘贫学富、富学娼’。”

“我是不知这些的,不过好看是真好看不过,你买这些做什么,平日里染唇用得着这许多么?”

宫女、女官都是不许化妆的,后宫之中花枝招展的只有嫔妃就够了。不过化妆不化妆的也不绝对,所以实际上只要不化的过分,描眉画唇的,也不算什么——描眉画唇本质上都是在给眉毛嘴唇加重颜色,当然不算‘过分’。

相比之下,敷粉就有些越界了,因为此时的粉真的很明显。敷粉之后施朱,也就是搽胭脂,那就更不可以了。至于贴花子、画斜红、染指甲可以试试,试试看会不会被罚。就杨宜君的经验,好像从没见过宫女敢如此,就算是妃嫔身边极为受宠的宫女,也没有这样的。

“用不着,看着也好啊。而且这都是红的,都是能用的。姐姐看,这石榴娇颜色是不是很正,淡红心是不是很娇嫩?还有我最爱的小红春,比真红要略淡一些,真是极美!”

蔡淑英给杨宜君数落了这些口脂的名头,什么胭脂晕品、石榴娇、大红春,什么半边娇、圣檀心、天宫巧,又什么猩猩晕、小朱龙、媚花奴——林林总总有近二十个名目,与匣子中各色口脂一一对应。

然后她又道:“我这都算是红的,深深浅浅不同罢了说是还有时兴檀色、紫色的呢!那样的口脂到了宫人手中,才是不能使。”

这般说着,她还要上手给杨宜君试试口脂:“明日是上祀节,大娘娘特许宫人们也去玩乐,踏青赏春,大家都为着明日妆扮之事用心。咱们是女官,讲究个端庄,不好太过,可也不必太素净了”

说是上祀节踏青赏春,宫人们也可同乐。但其实多数宫人都有职司,哪里能随便玩乐呢?所以到时候能去的,也只是恰好当时有空,同时还要比较有体面的宫人。杨宜君和蔡淑英,包括雪娥都属此列。

杨宜君躲了躲,到底没躲开,教蔡淑英涂抹上‘大红春’这一品,这就是真红色。这种颜色非常鲜艳明亮,蔡淑英薄薄一层涂上去,便如春花半开,正是粉面朱唇,凭是杨宜君并未敷粉,也比别人敷了粉的还白了。

“好看,真好看!姐姐是真美人,唯有‘国色’二字可以形容我知道姐姐谨慎,不愿意因姿容出头,但也不必一点儿妆饰不用么。”

蔡淑英属实是有些误会杨宜君了,杨宜君每天素素净净的,一方面确实是谨慎,不想在宫里平白惹麻烦。但更多是另一方面,觉得那些有些的妆扮,限制都很死,还不如不做妆扮呢!

不过这也是人家好意,没什么好说的。到了第二日上祀节,杨宜君还特意染了唇,叫来邀她去玩乐的蔡淑英没话说。

“姐姐,你说陛下今日也会来御花园踏春么?”两人手挽着手往御花园去,蔡淑英声音压得极低,小声问了一句。

杨宜君晓得她这依旧是那一份少女心思,只能道:“我哪里知道呢?别多想了今日好容易玩乐,便该少些思虑。”

第83章宫内御花园中,……

宫内御花园中,比往日要热闹无数倍!

往日便是有妃嫔游园,也是安安静静的,今日上祀节却是一干宫娥也来踏青赏春。大约是因为太后发了话了,妃嫔们也没有在意上下尊卑,这一日真的‘与民同乐’了。等到杨宜君和蔡淑英抵达御花园时,还看到有的嫔妃与宫女拔河、打秋千呢!

蔡淑英远远看了一会儿,忽指着远处亭子里两位衣荣华贵女子道:“杨姐姐,你眼力好,瞧得出那是哪位娘娘吗?”

杨宜君远远看着,道:“我倒是瞧得见脸,却不认得是宫中哪位娘娘我如今在司言司,没得机会见后妃,也就是机缘巧合下见过王美人与朱婕妤。”

不同于尚功局这种常常和妃嫔接触的局司,司言司的女官们整日在值班房做事,顶头的几位女官或许还有机会‘开眼界’。如杨宜君这种小掌言,还是新人,能见的妃嫔确实有限。

见到王美人和朱婕妤,还是那天穿过宫道,正逢着王美人和朱婕妤的辇舆经过。杨宜君眼力又好,这才远远就看清了。

这时,旁边一宫娥搭话道:“那是杜充容和周才人。”

杜充容杨宜君听得多些,知道这是如今宫中位分最高的妃嫔了——现在宫里最高不过九嫔,九嫔也只有两位,分别是杜充容和谢充媛。本来都是九嫔,应当分不出上下的,但宫里就喜欢分出个上下尊卑。所以先受封,而且九嫔排行中确实高一点儿的充容就成了如今的后宫之首了。

至于周才人,杨宜君了解的不多,只知道是杜充容同批礼聘进宫的。那一批礼聘进宫的淑女,最差也得了五品才人的位分呢。

杨宜君对如今的数位后妃不说多了解,至少每个都能说出个来历风评。不是她爱关注八卦,而是要在宫中生活,对宫中这些头面人物有了解是必须的。不然有的时候遇到什么事了,都不知道根由呢!

“原来杜充容和周才人,听说二位娘娘在家时便认识,难怪如此交好了。”蔡淑英若有所思地说道,说着还看向了正在拔河,在一列之首的妃嫔,这位离得近些,她一眼认出了是谢充媛。

说起来宫中女子天然分成了两派,一派是以朱婕妤、李婕妤为首的老人派,她们都是原来潜邸时期的旧人了,自恃有旧日的情分在,也更得天子之心。另一派则是杜充容、谢充媛为首的新人派,她们更年轻,出身也高得多,是看不上之前的老人的。

之前高溶很长时间不在宫中,还能相安无事,如今天子回宫,她们就争了起来——后妃讲究体面规矩,争宠当然不能搞得大张旗鼓,所以都是暗暗进行的,表面上还是姐妹和善呢!

当然,说是老人派与新人派对立,实际上也不绝对,她们内部有的矛盾比两派之间的矛盾大多了!就比如杜充容和谢充媛,杜充容在外一惯端庄有礼,很有风范,谢充媛则是活泼讨喜那一类的。

杜充容几次内涵谢充媛缺乏礼仪,谢充媛也还以颜色,面上天真,实际阴阳怪气杜充容是在装!明明不是一个淡然端庄的性子,内里比谁都要小心眼!

“杨姐姐,我们也去玩儿罢?”蔡淑英看大家都玩的有趣,就拉了杨宜君去玩。两人加入了一伙玩蹴鞠的宫女,杨宜君是擅玩的,蹴鞠没问题,蔡淑英也不是病弱闺阁女儿家,在家时就会玩蹴鞠,也是没问题的。

正玩儿着呢,忽然察觉到西边儿动静不同寻常,众人一下停了下来。这就是长期生活在宫廷中的觉悟了,就算是玩的再‘疯’,心里也悬着一点儿,一旦出现不同寻常的动静,立刻就会关注过去。

然后大家就从前方越来越明显的动静得到了结论:官家驾临了!

几位高位妃嫔在前,低位妃嫔在后,纷纷去给官家见礼,其余宫人也是跟着行礼。不过很快就免礼了,让众人不必在意,接着玩耍就是了。

众人一开始还有些不自然,但后来见官家一点儿也不在意众人,便慢慢开始放宽心,重新玩了起来。

另一头,内宦首领王荣带人在草地上铺了茵毯,又陈设了案几等物,奉上酒食之类,便请高溶去坐。

高溶身边一左一右,被杜充容和谢充媛把持住了,他瞧了她们一眼,只道:“你们别围着了,玩儿些什么罢。”

说着自己坐到了案几之后,吃吃喝喝,看宫人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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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嫔们见状,便说要玩些游戏,聚在了高溶身边也设了茵毯案几等物,行酒令做耍,这一次高溶倒是没有打断她们。

王荣在高溶身后真是眼观鼻鼻观心在场就他最清楚为什么官家会来御花园了,还不是因为太后劝说么。太后见官家对后妃都不大感兴趣,可不是着急了,趁着今日上祀节,一定要他来御花园,见见后宫这些如花美眷。

王荣看来,官家如此,与值班小吏点卯也差不多了。

高溶倚着一旁一张小几,看着这些女子争奇斗艳,心里只觉得没意思他过去就对‘美人’没什么偏好,更谈不上沉溺,如今登基为帝了,好似更不感兴趣了。看着这些红颜芳华,仿佛是纸上画的——纸上的美人,画的再好,又能叫人多动心?

无趣的很了,高溶右手轻轻摩挲着左手手腕他的左手丝毫没有了当初养尊处优的样子,一片伤疤十分可怖。这是御驾亲征时受的伤,如今痊愈了,但还是有深深浅浅的瘢痕。

自从西南回来之后,高溶总喜欢摩挲左手手腕的齿痕,后齿痕被伤痕掩盖了他当时其实并不觉得受伤有多疼,他自小就对疼痛感受不明显,但心里却是说不出来的酸软,甚至不知为何,头疼了一回。

摩挲左手手腕如今已经是高溶的习惯了,一次次、一下下,之前是觉得疼一下,然后怅然若失。如今倒是不疼了,怅然若失却越深,常常会让他有窒息之感。这不是什么好感觉,但他偏要一次次经历。

仿佛他是在做一个梦,只有如此才能感受到一点点真实。

高溶身陷在怅然沉思中,丝毫没有在意妃嫔们玩的游戏,妃嫔们却将全部注意力放在了他身上,有年轻的小妃嫔还忍不住红了脸——高家的男人多的是俊美出众的,高溶在其中亦是佼佼者。继承了父亲高齐的爽朗清举,与母亲赵娥的温润多情,他就算没有身份加成,也是能让怀春少女脸红的子弟。

何况他是燕国皇帝,这天下最有权势之人,她们这些妃嫔合理合法的‘夫君’!可不是一片芳心尽托付于他了么。

“杨姐姐怎么了你不玩儿了么?”蔡淑英见玩了一会儿,就退到一边去的杨宜君,有些疑惑。

“歇息一会儿而已。”杨宜君解释了一句,打开来时带的食盒,饮了一杯茶水,又吃了一块糕点。

见她如此,蔡淑英也就没甚好奇的了,只与其他人继续玩儿。

杨宜君稍微歇了歇,完了后也没有回到场上玩蹴鞠。而是拿了一个毽子,一个人在旁踢毽子玩儿。

又过了一会儿,快到申时了,杨宜君便对蔡淑英道:“淑英,我先回去了!”

蔡淑英对杨宜君的职事心中有数,便道:“姐姐回去罢!我再玩儿会儿。”

应该是进宫以来憋坏了,太久没有这样玩耍的机会了杨宜君自然不会说什么,点点头后就将自己提来的那个食盒提回去,在自己的住处稍微整了整衣服头发,便与雪娥抓紧往值班房去了。

好歹没迟到。

钱尚宫见她还笑眯眯道:“不用着急,宜君你还年轻,正该多玩儿会儿,如我们这般的,就没有玩乐的心思了”

这话杨宜君也只是听听而已,钱尚宫不算刁钻的上司,当然,这也可能和她品级太低,还体会不到一位秉笔尚宫的刁钻有关。但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来做事了,她却因为玩耍迟到,这怎么可以?

就算其他人表面上体谅她年轻贪玩,心里肯定也是要有低评价的。

从游园玩乐中收心,杨宜君做的很好,她今天的工作甚至比平常更加认真用心了因为她需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去想那件让她心神动摇的事——在御花园,她第一次看清了官家,而不是之前那样,端坐在上方,面目模糊的影子。

真像,简直就是一个人赵淼。

杨宜君记得很清楚,她得到的消息是赵淼死了,他的兄长扶棺归乡她忍不住想,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她什么都没有见到,或许是消息有误,或许是有人故意欺骗呢?赵淼就是高溶,高溶就是赵淼,听起来很像是天方夜谭,但这也是个解释啊!不然世上真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吗?

或许还真有但这么低的可能都被她遇上了,这算什么?

是非要如此捉弄她,叫她心神不宁吗?太可笑了

天知道杨宜君费了多大劲,才没有让任何一个人看出她的茫然,她的心痛——她当然会心痛,她爱的人死了,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眼前。如果他就是他,那当初的相爱算什么?当初因为他流的眼泪算什么?如果他不是他,触景生情也够她受的了。

在一天的事务完成,离开值班房之后,杨宜君终于有了喘息之机,可以在自己的床上仔仔细细思考这件事。然后,她居然发现自己没什么可做的,只能当作一切都没发生过。

如果那不是赵淼,那本来就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是两个长得相像的人而已。如果那就是赵淼,她恐怕也无法主动开口——他们已经不是当初的杨十七娘与赵六郎了,他若无心,她开口就是自讨没趣。

更进一步说,她真的想要他如何吗?以他现在的身份,轻易就能掐断她的努力,让她成为他后宫的收藏之一

到了这个时候,杨宜君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了——她希望赵淼真的还活着,哪怕他们此生不会再相见,她也希望他这个人和她一样,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之下。但她又不希望燕国的官家就是赵淼,如果是那样,一切就都乱了。

好像那样可以解决一切问题,但又好像会搞糟一切。

真难呐

直到睡去的最后一刹那,杨宜君忍不住笑话自己想太多很大可能她全部的纠结只不过是她在庸人自扰。当初水中遇险她是看的真真的,赵淼的死讯也是清清楚楚的,现在只不过是看到两个相像的人而已。天下相像的人不多,如此相像的人更少,但也不是没有啊。

赵淼就是赵淼,高溶就是高溶。

赵淼与她有关,高溶与她无关这就是全部了。

第84章五更天后,在文……

五更天后,在文书房忙了整个后半夜的司记司女官们散了,只掌印尚宫邓尚宫带着两位司记,捧了昨日的奏疏去飞翔殿。此时高溶已经起身,宫人们侍奉着洗漱、更衣、用膳等事,奏疏送来,正好处理。

首先看的当然是直接给到官家处理的大事、急事,不过这种大事、急事一般不多,今天就没有这样的事。所以高溶直接看了中书门下已经拟了条陈,司言司批示过,司记司复查过的奏疏。

这些奏疏已经按照轻重缓急分了堆,想到近日无事发生,高溶也知道中书门下和尚宫局是怎么运转的,当下只随意看着,抽查抽查,意思意思就算了。

抽到其中一份时,高溶的手忽然停了下来——他觉得这份奏疏中批示之笔迹很面善。

这当然是一笔好字,特别是在女官中,就更出色了。女官中常见才女,但更多只能算是通文墨,文采大多就是外头寻常读书人的水平。

原因么,一方面宫女出身的女官本身底子就不算厚,另一方面,司言司、司记司辅佐朝政,文采只是个底,达到最低要求能读会写之后,办事能力、情商之类的,其实比文采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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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笔字在女官之中也算是到顶了但高溶不是因为字好才留心的,非要说的话,没有理由。他也没有多想,只当是这笔字合了他的眼缘了。

一边随意想着,他便将批示的两三句话看完了——其实批示有两三句话是比较少见的,尚宫局女官获得了批示奏疏的权力,这其实是外官们所排斥的,皇帝也不见得希望她们多揽权,所以她们的批示就是批示。针对奏疏上拟的条陈,她们批的最多的就是准、知道了,至于说不准和责备,其实很少出现。

‘知道了’了,很多时候就有不予通过的意思。

这其实说明了天子和朝臣两方都不太希望女官有太多自己的想法,她们只要揣摩天子的心思、搞清楚常理,针对中书门下提出来的东西,准许通过,或者打回去重做。在批示的过程中写太多‘修改意见’,那岂不是女官也变相拥有了写条陈的权力?

不过,这也不是说女官真的什么都不能说,她们只是不能够在事情没法盖棺定论的时候批上自己的想法,有让中书门下按自己的想法改的意思。但如果一件事已经证据确凿、盖棺定论了,那又不同了。

女官批在条陈上,不是多嘴多舌,不是攫取权力,不是有了自己的想法,而是提供了一种类似于工具书的作用。比如一个官员的问安奏疏,一个很关键的词用错了,就显得不恭敬了,中书门下没有点出来,女官点出来了,这能叫人家犯错了吗?

就是这样的。

女官内部也很鼓励这类批示,因为这能显得尚宫局更有存在感尚宫局的权力与超然是哪里来的?她们自己也很清楚!如果不能维持存在感,显得自己很有用,那岂不是就是说她们现在的职事可有可无?

平日里尚宫局维持存在感的方向还挺多的,这也算是其中一个吧。

高溶发现这份奏疏中,批示点了条陈几下,都点的很到位。这甚至不属于挑刺,看到一个肯定的错误就上批示的人真的是特别懂,至少比写条陈的这个人懂,所以完全是居高临下指点了。就像先生给学生批课业,才能这样言之有物、一语中的。

“有点儿意思。”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高溶将这份奏疏放到了一边,让后就在众多奏疏中翻找起来,找到批示的笔迹一样的就拿出来。然后一起摊开在书案上,摆放的整整齐齐。

一份一份地看过,他就确定,这个女官的才能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内宦首领王荣在旁看着,然后就听高溶与他道:“去查查,这半年司言司可有新人进来,若是有,查查看这是谁的手笔。”

之前并未注意到有这样一个人才,那肯定就是他北伐离京后来的高溶这个时候心情真的是挺好的,他觉得自己这是发现了一个人才。虽说是个女子,但这也是尚宫局的女子,用的好了,比一般外臣还好用呢!

王荣领命应声,立刻将这件事记在心里了。

本来此事到此就应该完了,但高溶合上这些奏疏时,手指抚过批示的红字,忽就不忍合上奏疏了。这一笔一划那么熟悉,就好像他曾经一次次看过、抚过、心心念念过一样。

这未免太奇了,高溶自己也觉得古怪,只能顿了顿后故作无事,将这些奏疏都让身旁的宫人收起来了。

“官家,王美人报了身体不适,想请官家去看看她。”一上午处理完了所有政事,午间用膳,小憩了一会儿,高溶又见了几位心腹臣子,然后就无事了——主要是今天不是上朝的日子,所以总的还是比较闲适的。

正打算出殿走一走,就听到有人禀报这种事他看了看这个宫人,直直走过去,扔下一句:“身体不适便传太医,要朕作甚?”

后宫女子是妃嫔,说起来也是有体面的,就算不能想见皇帝便见皇帝,传个话也是不难的。只要不是传话的理由太扯淡,高溶身边的人也不会阻拦不让传话当然,这也是因为高溶的后宫比较简单,不然人多的话,下面的小妃妾,既没有位分,也没有宠爱,想传话估计也排不上号。

王荣低眉顺眼地跟着高溶走过,知道这个传话的宫人地位不高官家不太理会后宫,他们都是知道的,这个时候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平白让官家觉得烦而已。所以侍奉官家的宫人,稍有点儿身份都不会出这个头。只有实在没什么指望的,才会收了真金白银的好处,这样的事都找机会说。

高溶觉得没什么意思,看了看天色,忽然想起一事,便问身边的王荣:“此时值班房有人么?”

王荣道:“禀官家,司言司每日申时从东侧门旁小门接到中书门下送来的奏疏,后在值班房处置,此时应是有人的。”

高溶点了点头:“走,我们去看看。”

官家驾临,出现在钱尚宫班房的门口,钱尚宫立刻行礼拜见。高溶只是抬了抬手:“平身罢,朕只是瞧瞧,不用奔忙,平时怎么做的,依旧怎么做。”

说是这么说,实际上怎么可能呢?既然官家要‘参观’值班房,那钱尚宫自然是陪同了,她带着高溶一个一个班房看过去,介绍班房的女官,还给这些女官说说好话什么的。

高溶好像是认真听了,其实只是装模作样罢了,他低头看着这些女官刚刚批示过的奏疏,只想从笔迹上找到之前看好的‘人才’。

很快,钱尚宫带着高溶走到了第四间班房门口,正欲说什么,高溶微微抬了抬手,示意噤声——此时正是傍晚,阳光已经暗淡了,室内更是昏暗。

别看值班房、文书房这些地方权势很大,随便增减两笔,也要决定很多人的命运,实际上值班房、文书房的房子条件很差就和这宫中很多正经宫室外的房子一样,看着只是低矮了一些,实际走进去才知道真是潮湿逼仄、通风很差,属于是夏天热冬天冷的房子。

这会儿室外还好,室内已经是正要点灯的时候了。就见一个宫女从柜中取出大白蜡,递与一年轻女官,年轻女官轻巧拿火石点燃了蜡烛。然后就借着这支拉住,将班房内其他拉住也点燃了。

高溶一行来时,正是年轻女官轻轻拨了烛芯,然后又低头用笔。似乎注意到了门口的动静,抬头一看,看到了尚宫和官家。

杨宜君怔了一瞬,但很快就神态如常了,与班房内其他人一道叉手行礼。

高溶慢慢走进班房,真的太慢了,慢到让钱尚宫本能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高溶踱步到杨宜君的书案旁,拿起刚刚还在批的奏疏,又翻看了前面的。良久,忽然说:“朕曾见过见过你批过的条陈,都批的极好钱尚宫,这位是?”

“禀官家,这是司言司杨掌言虽则年轻,却是大娘娘金口征召入宫的,非是寻常才女。如今都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元夕词《青玉案》便是杨掌言所作,里外皆传,此词一出,元夕词皆废矣。”

“《青玉案》?元夕词?这些朕倒是不知了”高溶抿了抿嘴唇,看这个微微低着头,不与他目光对视的年轻女官——不与他对视,这本没有什么,这般才是恭敬。一个女官,若真的与他对视了,才是大不敬。

但他觉得不该是如此,不该是如此。

班房内有一瞬间的安静,是灯花爆开的声音一下打破了这份安静。高溶看向身旁的王荣:“《青玉案》?”

高溶不关心这些东西,身边的人自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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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主动呈上这相关的。不过《青玉案》确实有名。所以高溶这样一问,王荣也能答得上来,立即道:“官家,小人能诵。”

本能的,高溶没有命令作为作者的‘杨掌言’,而是对王荣点了点头:“诵。”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王荣一字不差地背诵,直到最后一句:“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高溶想起了方才走进班房时见她在灯烛之下,又好像是想到了更多更古怪的是,此刻他心中好像有千万言,然而又一个字说不出来。

最终只静静重复:“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好、好、好,好一个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第85章“快快快!手脚……

“快快快!手脚快一些!”

“不长眼的东西!要死吗?差一点儿,仔细你们的小命!”

此时天色未明,正是四五更天的时候,天空中星星闪闪。燕国洛都,整个城市还在半梦半醒之间,大多数人还在睡梦之中,但也有准备早市的人、报晨的人、送水的人,林林总总,行动起来了。

至于日夜不休,维持着自身运转的王宫,这个时候当然也不能歇着,事实上,这个时候可以说是宫里最忙的时候——在太初宫,宫灯彻夜燃着,檐下、殿内,排排盏盏,足够多了之后,光明大放,恍如白昼。

这会儿还有人照管呢,只有等天明了,才会检查、熄灭。

宫人们此时正做着天子早起的准备工作,这是每天都做的,所以场面忙而不乱,娴熟非常。但又因为事情实在太多,没有人能轻松,这里催一句‘快些快些’,那里抱怨一句‘不长眼的’,来来回回,场面更乱了。

所有人都不敢放松,直到官家醒来,反而能轻松一些。这个时候,需要小心的,就是一些台面上的事了。而台面前,相比起后台,总是要清爽、有条理的多的。

高溶动身之后,宫人们边屏息等待,又过了有半刻钟。龙床帐幔动了动,众人知道意思,立刻有宫人上前侍奉。洗漱之后,穿衣梳头,奉上早膳,又有文书房的女官送来昨天的奏疏。

高溶正看奏疏呢,忽然有个内宦,双手高举着一份奏疏,小碎步来到近前:“官家,汴州急报!”

高溶皱了皱眉,拿起奏疏一目十行,眉间皱成了个川字。原来是汴州地龙翻山,造成的损失颇大——地震这种事,只要发生在人口聚集区,造成的损失就不会少。不过诚恳来说,一般地震就算影响地区涉及到人口密度相对较大的城市,也不见得多大。

事实上,每年光是值得上报的地震都不止一起,地震和水旱灾害基本上年年都有,农业社会想要哪一年一点儿事儿都没有?那不可能!

受灾范围不大,调集别处的资源也能冲抵。怕就怕那一年受灾范围大,那样救灾就麻烦了。

汴州地震,事情不大不小,说不大,是因为地震本身范围不算很大洛阳就邻着汴州,如果汴州地震影响范围大,洛阳这边的感知应该更明显才是。说大,是地震中心是府城及其周边地区,人口密集、地区精华,这样损失就很大了。

再加上汴州就在洛阳边上,真有什么事也很容易影响到洛阳这边,所以不能轻视!汴州那边有什么事,洛阳这边都得重视起来,赶快解决。

高溶想了想,吩咐手下的女官道:“请丁相、邹相、计相来四哥如今在哪儿?”

高溶所说的丁相,其实是如今的同平章事,这也是中书门下,即政事堂的长官。邹相,就是邹士先了,靠着高齐一朝的资历,再加上高溶火速提拔,如今身居参知政事一职,是为副宰相,和同平章事丁伯益一起统领中书门下。

至于‘计相’就不是什么宰相了,而是三司使。燕国财政主要分为三块,即户部、盐铁、度支,这就是‘三司’,统管三司者,就是三司使了。虽然三司使没有宰相之名,这一点比不上两府长官(两府指中书门下和枢密院,长官则是同平章事、参知政事和枢密使),却有宰相之实,拿捏住了整个财政呢!

请了同平章事、参知政事和计相过来,燕国的朝堂核心‘二府三司’只差一个枢密使了,可见高溶是很重视这件事的。

旁边女官应下,然后又道:“云麾将军照着陛下吩咐,近日都在家中读书。”

“既是这样,也叫他来。”高溶吩咐了一声。

能让高溶称呼做‘四哥’的,当然就是赵祖光了。他跟随着高溶出生入死,北伐也跟着跑了一趟,顺理成章的也捞到了官职和赏赐。赏赐不必说,官职却是挂在枢密院的,倒是爵位没有赏,因为赵祖光自家有爵位等着他继承。

不过高溶加了他的散官,是三品的云麾将军。

此时算是开国之初,爵位、加官什么的都还没有遍地都是。所以三品的云麾将军已经挺值钱的了,还要加更高,就有些不合适了,这才到此为止的。

不多时,高溶口谕招来的人都赶来了,来得很快——政事堂和三司都是核心衙门,就在皇宫朱雀门外靠着,非常近。

至于赵祖光,他倒是没在枢密院坐班,主要是他前几日犯了错误,高溶为了保护他,就让他回家读书去了,名义上说是禁足。这个时候他在家里,而赵家是一品国公,国公府自然在勋贵聚集的区域,这一片也是邻着宫城的。

几人议了一回救灾的事,大体章程就出来了——都是各部门的头头脑脑,说话算话,这种大体章程做出来也容易。只不过具体如何,还得回去再细安排,这也得加急做,毕竟受了灾的地方可不等人。

高溶又让赵祖光主理救灾之事。

赵祖光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种事,不敢挑担子,主要是如今好多人盯着他这个分外得宠的‘外戚’,他懒得惹事上身,平白多些麻烦。所以就说:“官家,此等事臣是从未主持过的,而救灾之事又不能错,错了便是多少人命在里头!这臣实是不敢啊!”

“还有你不敢的事?”高溶瞥了一眼他,知道他最近是被一些人搞烦了,想了想边说道:“也罢,原叫你闭门思过的,此时派你差事也不妥当丁相回头择个能为又持重,且不怕得罪人的去罢。”

丁伯益领命应声,他也知道高溶的意思这自古以来,救灾这种事就是油水最丰厚的,层层拦截下,就算国家救灾了,下头小民也得不到救助。

高溶说不怕得罪人,也是出于这个道理怕得罪人的,不需要做什么,只要不做什么,就能让朝廷的钱叫一干蠹虫贪了去。

此事说到这里就算了,几个臣子告退,回去急着安排相关事宜。倒是高溶这里,栽派完了就没事做了——事情再紧再急,也不可能是他亲自去救灾,到了这份上,还真就没他的事做了。

又看了一会儿奏疏,处置了几件常事。一切毕了,问了一回赵娥,赵娥这个太后做的舒舒服服的,宫人自然只有说好的。一般的天子,这个时候得闲,又问到了太后,就该去看看太后了,也显出孝顺,但高溶问过了就算了。

他大约四五天里与赵娥吃一次晚膳,有些点卯的意思高溶本来就不是什么父母缘深的人,又因为少时经历与寻常人不同——赵娥在宫中,他在宫外,等闲不进宫,两边自然就生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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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如今,母子两个也谈不上真正‘亲近’,只是高溶心里对赵娥有一份感激,愿意陪着演一演而已。

高溶想了想,便说去宫卫校场看看。宫卫校场就是禁宫卫士平常训练的地方,严格来说算是在宫城内,不过这里好大一块地盘,在宫中角落,离宫中各处都算是远的。

宫人们知道如今这位官家算是马上天子,不以为意,立刻摆了简单的依仗,拥簇着去了。

事实上,燕国到此才三位君主、两代帝王,因为身处乱世之中,每位君王都可以说是马上天子天子闲时校场上跑一跑马,练一练武技,都是常有的。

校场厮混了一下午,晚膳时高溶又回了太初宫,用膳完毕之后有司闱来问天子——其实就是问高溶要哪位妃嫔来陪侍。燕国宫规,天子一般只会去皇后寝宫歇息,其他妃嫔只能来天子的飞翔殿。

当然,如果妃子格外得宠,天子去了人寝宫,那也没什么好说的。谁又会为了这等内闱之事与天子较真?外臣不好说,太后懒得管,这种事最好说话的是皇后,但皇后怕担善妒的名声,又或者畏惧天子,不愿与天子对着来,一般也不会开这个口。

一般天子要召幸妃嫔,会在午后到晚膳之间就告诉司闱司女官,后面就会有安排。担这会儿晚膳都用完了,还没有话下来,司闱就得来问了——其实司闱都已经习惯高溶的路数了,高溶就是这样,就算除开御驾亲征那段时间,也是难得见一次妃嫔,彤史记录着实寥寥。

对一般天子热衷之事,看起来真的兴趣不大,全心都在国事上,而国事又最偏军事。都说当今这位官家,是真有一统天下、澄清玉宇之志。

司闱司女官们管不到那么大的志向,她们只知道天子如此,太后就要问询了后宫不见皇子公主,这终究是一件让太后、让外朝不安的事。

然而问了也没用,谁能逼着高溶做事呢?过去难有,如今他已经是燕国的皇帝,就更不能了。

所以高溶说了句今日不用,就灯下读书去了,读书大约到了二更天,王荣便提醒他:“官家,夜渐深了,是不是”

高溶其实是精力充沛的那种人,这一点和杨宜君是一样的,一天睡两个时辰就够了。所以每天要五更之前起床的人,这会儿二更天也不急着睡。不过听了王荣的话,他还是放下了手中书册,走到殿外道:“朕去走走。”

虽然不明白这大晚上的有什么好走动的,但天子一言九鼎,谁有话说?

所以四个内宦在前打灯,八个宫女,或者打灯,或者执仪仗,或者跟随,一行就这样出了殿——这是最简单的场面了,宫中行走一般也是这样,不然天子出行,前后跟随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眼下是乍暖还寒时候,夜间还是有些清寒的,在外走了一会儿,高溶人就更加清明了。

忽然看到前方远远有几个人,就问王荣:“什么人,这时还在走动?”

王荣就是个万事通,随时备着官家询问的。也跟着看了一眼,就道:“禀官家,这会儿还在太初宫走动,该是值班房的女官罢,或者捧了封匣去了文书房,或者从文书房而来。”

如果说后宫二更天还有因为各种原因出来走动的宫人,那太初宫就真的更规矩一层了天子在此,各种规矩都是最严的。

说话功夫,人已经近前了,见到是官家,都退到路边行礼。

宫中各处晚上也是点灯的,宫道、回廊也有灯悬着,再加上有宫人掌灯,还算是看得清。高溶一眼便看到了一女子,不卑不亢、目色清正、容色如画,虽然都是一般的女官装束,但旁人还是一眼只能看到她。

高溶觉得有意思了他是觉得自己很有意思。

他一直以为自己与寻常男子不同,不会因美色而惑,如今却有些自打脸的意思——不然,他无法解释,为什么前次一见这女子,便不同往常。

王荣最能揣摩高溶心思,此时却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不动他也看清几个来人里的杨宜君了。其实上次他就觉得官家行止有些不同,但之后就没了后文了,他便把这一段存在了心里,并未多做什么。

如今看来,倒是不用疑惑了,官家确实有些不同,而且是大不同!不同到,官家失了方寸,不知该如何对待了。之前没了下文,哪里是无意,分明是不知如何是好,或者,特意什么都不做的——王荣是从小服侍高溶的宦官,对高溶是有了解的。高溶有的时候就是这样,特别喜欢的东西,反而不会伸手。

以他当初的处境,他非得克制自己,不能表现出太过明确的喜恶。如今不再是当初,但有些事已经是习惯了。

第86章所有人都不说话……

所有人都不说话,时间就像是凝住了一样。

虽然就是几息功夫,但就是难熬过了一会儿,高溶对着行礼的女官和宫女示意平身,然而人却没走。

停下了脚步,看着杨宜君出神,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平日司言司都要忙到这个时辰?”

杨宜君几个刚刚送完奏疏去文书房,此刻结伴回去的人里面有两个领头的。一个是杨宜君,一个是欧阳法满——就是那个从别的局司转过来的女官,不过一个萝卜一个坑,她从内文学馆学习回来,也还得等着有哪位掌言辞官或者高升了,才轮得到有个正式女官的位置。

所以此时几个人里头,杨宜君是唯一的正式女官,这个时候也该她来答话。

杨宜君便出声答话:“回禀官家,今日算是早回的,若是事少而轻,司言司也得二更天才能完事。若是事多而重,就该熬到三更天了”

司言司、司记司两司在值班房和文书房如何运转,高溶应该很清楚才对。就算平日不关心,那这个时候也该继续不关心——最不可能问的事问到了,一旁的内宦首领王荣心里凛然。

“那倒是颇为辛苦了”高溶一边说话,一边往前走。

这样一来,杨宜君要答话就只能随行。

杨宜君落后高溶一步,回答道:“倒也不很辛苦,不同于宫娥需得服侍人,歇息的再晚,第二日也得早早起身臣女这等女官若是夜里从事,白日便能歇息,总不至于精力不济。”

高溶轻轻颔首,又问道:“说来卿惯有才名,若是去尚仪局,也是极好。”

尚宫局和尚仪局,六局二十四司学霸聚集地,如果说尚宫局靠司记司、司言司两司撑起‘干才’的门面。那尚仪局最多的就是文采特别好的,说一句‘文采风流’都不为过。

尚仪局下有司籍、司乐、司宾、司赞四司,司籍负责教授四部经籍,这个和内文学馆还不太一样,是针对后妃,甚至年幼的公主、皇子的(可以发蒙了,但还不到正式上学时)。

司乐管理乐人习乐、进退等事,等于是对在宫内专业表演的教坊司内人、业余表演的宫娥,有临时管理之权。

司宾掌宾客朝见、宴会赏赐这就和鸿胪寺一外一内了。

司赞掌宾客朝见、宴会赞相,显然朝见、宴会之事是大事,一个司宾司是不够的。

司籍有教授经籍之职事,文学功底该有多深,不用解释。司乐则要求‘礼’的修养,‘乐’的修养都很高,而这两者厉害的,文学又能差到哪里去。司宾、司赞则是另一种情况——燕国从旧唐之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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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之上常伴有文学活动,这些文学活动的主持者常常就是女官,她们的具体水准可想而知。

“官家谬赞了”杨宜君不可能说自己就是想要来尚宫局,且不说皇帝陛下的话不能否,就算是能否了,又有什么意义?杨宜君总不能对男权世界里的权力顶点解释自己的志向罢。

顺着他说也就是了。

“是卿太谦虚了今日月色颇好,卿可能得文?”

正常来说,这是皇帝陛下给表现的机会了,一般人就该拼命表现了才是——一旁的王荣心中也是暗暗纳罕,觉得今日官家都不像官家了,平常官家哪有这么多话,还这样轻声细语的。

然而杨宜君却是丝毫不领情,相反,她的心情糟糕极了啊,她现在更觉得高溶确实不是赵淼了。且不说赵淼不是这等轻佻多语之人,就是这话本身也没意思透了。

如果是播州那些很了解杨宜君的人,这个时候看她形容,就该知道她已经生气。

杨宜君的眼尾压了压,嘴唇也抿直了——好歹知道眼前这个人不能惹,不能像对孟钊那样,直接说一句我文采好,今天月色好,可又干卿何事?你想,就要让我写诗作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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