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蓝印象(1 / 2)

睡眠之秋。南ことり一觉醒来才发现自己在打盹。

还记得那个梦。睡梦中大雨滂沱,她看见刀光剑影与熊熊大火猛烈燃烧,形成水火共存的奇异景象。「……真可怕。」就跟食慾之秋,饱餐午後使人发懒的罪恶暖yAn一样不敢细想。

慌张地左顾右盼,映入眼帘令人安心的身影平复心跳咚咚直窜。她挺起背脊,铺在身上的羽织就从肩膀缓缓滑落腰间。

「海未ちゃん。」捏紧飘着主人淡淡檀木清香的羽织,她r0u着眼看向不过六叠榻榻米大小书房中央,园田海未以襷束起衣袖,蹲在那沉浸书道海洋无法自拔。

读书之秋。海未捺下最後一笔,将毛笔抵住砚台、郑重地转过身。「醒来了?」板着脸,严肃的口吻好像在责备。

知道海未自制,为了维持武士道修行向来如此。ことり抑制想打呼的冲动,「嗯」一声伸展懒腰。「谢谢你。」高举羽织示意。

「举手之劳,放着便好。」海未似乎没打算穿上,调整儒服下摆专注埋首笔墨。

摺叠羽织,ことり卷弄窗帘增加海未T谅她睡觉而减少的照明。

浓厚云层飘移遮挡yAn光,彷佛暂时凝滞了时间使整个空间笼罩上墨蓝的Y郁。那深蓝接近墨黑的背影没有回头,「谢谢。」正写着「心如止水」道谢的她,似是於沉稳中添上一笔清晨秋霜,美丽、文静、理智这是她一贯予人的印象。

等光明再度普照大地,回复空间的灿h明亮、时间流动飘逸着桂花芬芳。窗外能看见种植各式花草的庭院造景,惊鹿空空作响、竹林茂盛摇摆,予人空灵清爽、遗世而的寂寥感。

运动之秋。海未每日清晨就在那中央挥舞竹刀,光是想就能听见「喝!」挥刃劈开虚空的声响。

在书桌上摆正补丁明显的羽织,那衣服跟生X节俭的主人身上的一样──破了又缝、缝了又补,十分老旧。海未一向穿着朴素、乾净得T整齐,才不至於看起来寒酸落魄。但对ことり来说,实在太浪费海未天生好皮囊──种种考量下,她目前正暗自执行一项大计画。

「要出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海未放下手边工作,一如既往面无表情无所畏惧,语气却透露格格不入的担忧,送ことり出门。

「路上小心。」

别跟来。这是她们的默契。

「太yAn下山前会回来!」一见时刻不早暗道不妙,ことり匆匆忙忙整理身上睡得凌乱的墨黑sE和服穿上鞋离去。

出门就能感受夏热已逝、秋风送爽──秋天真好什麽都有,挨家挨户开镰收割,风中飘扬着金h稻香,心情大好。

「嗯嗯这次会是丰收吧?」

收获的季节学生回家帮忙生计,连带影响家旁边一间私塾教学进度,那是海未出资兴建的──她是这城镇与ことり搭档的授课教师。认真严谨的教学态度x1引众多家长将自家子弟送来学习,只要听到她的名号半夜哭闹的小孩都会停止哭泣,私下被学生们称作「魔鬼教官」。

也只有在教学时,海未才会b较多话,这衍伸出一个可怕的事实──一堂授课,远远超过她们俩一天的对话量。

海未总是寡言少语,与之闲聊都相当简短。ことり扳着手指仔细思考──相遇至今已经半年,刚搬来这镇上後一周也不过对话两次。现在能照三餐对话,实属一大进步与不可思议。

「到底是怎麽活过来的啊?」

此话一出,她心底涌现一种既视感──好像曾经在哪听过这句话。

发丝啪唦啪唦吹得凌乱,ことり揪起一缕g至耳後。抬头注意到顶上茂盛的枝叶藉由凉爽西风烧灼得枯h、YAn红沧桑地飘落。她咕噜咕噜转了个圈,轻灵俏皮地踩踏片片落叶堆积的槭树小径,享受喀嚓喀嚓──回荡耳际的清脆悦耳。

这与初次见面、树还光秃秃,刚过春暖即将花开之时相反。啊是初次相遇时,她想。现在忆起都还似昨日那般近在咫尺难以忘怀,半年前改变她人生的那一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命运反覆无常。大致上就像树叶掉落等待来年生长一般正常,不停轮转着。

现实生活总不如童话故事,只要心存善念多做好事,必定好人有好报。ことり只敢幻想却从不敢奢望,有位武士大人骑着白马带她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但,那天她掉进水底,沉溺窒息的昏黑中彷佛看见希望的光芒。

日轮高挂天空在头顶上摇曳,张嘴换气咕噜噜上升的水珠与空气境界面碰撞散逸成点点星光映入眼帘。

ことり不急着出水面,双手反而到处在水中乱晃,m0到了目标物出水拚命向岸边滑,不料昨晚暴雨水势过猛,她险些无力。

救命。所有的话语融入了河川奔流。

「听得到我的声音吗?手,快伸过来!」

就在她陷入危机之时,一道蓝浮现眼前。那种蓝偏黑,给人一种灰暗、忧郁、寂寞的印象。

明明位於生Si交关,她却还有余力思考海面的蓝与深处的黑其实没两样?越是深入了蓝sE大海,最终只会进入到光线无法抵达的深海,里面就算有生物大概……非常孤独。

「喂在下打老远就看到您跳河,水很湍急是不要命了吗?」

胡思乱想之际,糊里糊涂被救上岸了──救她的人是正好骑着白马经过河堤的武士身着深蓝sE和服腰际配有一刀,跳马滑下堤防跳上一块块河面石头拉ことり一把。

「不好意思,谢谢您。」ことり低头道谢,旋即提起那拚上X命也要救起的东西,那是一件衣服。

来不及缓过气息,她丝毫不敢怠慢拿起衣物摊开扭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衣服有b您的命重要吗?」武士她问。

抬头,看了一眼救命恩人,所谓Si前?看到的蓝──那是武士深蓝接近墨黑的发。

初见武士五官俊秀、相貌堂堂,脸型是标准的鹅蛋脸,年龄不过二十来岁却散发着老成的氛围,整T给人yAn刚的风貌又有nVXY柔之美是会想多看几眼的美nV,但绷紧可怕的脸庞与严肃责备的口吻令人不敢直视。

「欸嘿嘿,这是……有原因的?」

怎麽是疑问句?

察觉到武士的疑惑。ことり不答,更正,是不知道如何回答。

歪了歪头,苦笑挠了挠脸颊,她别过视线检查衣物有无异状,「……好险,差点要被叔叔阿姨骂了。」确认无异状便摺好放进洗衣篮。

那武士见这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为了捡洗涤不慎掉落河流的衣服不顾危险跳了进去,真像她所认识的某个熟人,最娇弱的外貌却拥有世上最坚强勇敢之心……都是奇怪的人,不禁延伸怀念之意。

见身旁武士没有离开之意,ことり害怕归害怕该有的礼节还是不会少。

「武士大人,似乎没在镇上见过您,请问来这小镇有何贵g呢?」

「不是大人,目前在下只是一介浪人。」她猛地摇头,「奉命来寻人的。」

初入城镇与村人问话都是情报收集的基本。「那正好,」武士思忖一阵措辞,从怀中掏出画像摊开,「您有没有见过这名少nV?」

这幅画跟随武士寻人征战各地,米hsE的纸张长期频繁触m0被汗渍浸Sh放软,表面充满皱褶透出h褐sE的光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可真是厉害……」

ことり惊叹这画。嘲讽意义上的,画作有点……不,是很猎奇。如果武士没有说那是一名少nV,她大概会认为她正打算讨伐长相奇异的鸟人。

对不起。一方面很对不起那个nV孩、一方面觉得嘲笑武士大人的画工很可怜,她满怀歉意保持「武士的慈悲」,忍住快笑出来的罪恶感凑上前仔细观察──除了头上有一撮奇怪的毛,确实能从轮廓间窥见一点人类nV孩的端倪。

「不,没见过。」摇头,ことり正努力摆弄塌下去大概是家族特sE的鸟毛。

「这样啊……以为这次能找到了呢。」

可惜,并非没来由的消沉。武士一直在寻找她。从毫无线索、毫无掌握、毫无迹象,终於再度抓到了消息的尾巴──怀着反覆破灭又重新燃起的希望,日夜赶路循线到达这座城镇,「还是扑空啊。」毫无波澜的表情,泛起了苦笑。

好奇怪,莫名感到心疼。虽然很可怕,但ことり不知道为何这人苦笑的模样是那麽眼熟与令人怀念。

拚命扭乾的头毛瞬间炸开给她一个好主意,「说不定可以问看看鹫尾叔叔,他在镇上生活那麽多年说不定知道。」努力提意见的她想帮助武士。

「鹫尾?」

「收养ことり的夫妇,啊ことり是五年前才来这镇上的。」她指着自己代表ことり,顺带补充家庭背景。

「芳名ことり,也许是同名。五年前、收养……孤儿吗?」武士双手抱x喃喃自语,仰头穿越ことり後方不知道在凝望什麽、思忖什麽,ことり「嗯」地应声,不打断武士思绪静静等待。

早春东风吹来有些寒意。ことり全身Sh漉漉的,随武士看一眼雾蒙蒙的天空只有感觉到那YY郁郁的气息,她被吹得发寒、搓着上臂冷得扭扭捏捏。

「好冷~」呼出一口雾气,紧咬牙关猛地打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状,武士二话不说褪下羽织覆盖ことり单薄的肩膀。

「啊谢谢,不好意思。」虽然老旧,但衣服上好的材质m0来很温暖。

「举手之劳,不必言谢。」说这话的武士眼中闪过一抹打量的视线,瞧得ことり不自在地转移视线。

或许是Sh冷的不适感使然。ことり不雅观地抓起下摆露出白皙纤细的美腿,拧出一大波流入神田川绵延不断的长流。

「那个印记──」突然武士不顾礼节大喊大叫,一眨眼间欺近ことり身侧。「失礼了!」

快速蹲下身,出神地抚m0ことり的腿。习武粗糙的指尖碰上了小腿、膝盖、大腿温柔细心地m0了个遍。耐不住那令人发痒的抚m0,她几不成声地发出SHeNY1N又因太过羞耻赶忙掩嘴。

原来是个变态足控。一想到这人与镇上到处流窜的无赖浪人是同等之辈,ことり打从背脊骨深层涌起一GU恶寒。「咦呀……变、态。」挣脱不了那孔武有力的手劲,她发出微弱地呼救。

「破廉耻!」等武士m0够终於意识到自己的行为非常糟糕,吓得连忙後退。「对、对不起,」郑重地挺直上身双膝跪地,从怀中掏出胁差短刀,「请让我切腹谢罪!」

这麽一听可不得了,「不需要这样子啦!」她抓住武士的手腕制止切腹。

冷静思考,这名武士一直表现得有礼得T不逾矩。况且……她m0着身上的羽织──这T贴的行为举止不应理解为轻浮之人,ことり判断武士可能有难言之隐。

「您愿意原谅我吗?」表情不似是祈求原谅,而是徵询命令。

「有原因?听过再说。」

「请恕我僭越。我在确认──」礼节完备地致歉。这次她不敢贸然躁进,毕恭毕敬示意ことり小腿与膝盖接缝间那一条突出的淡淡疤痕,「那一条疤,切口完整不似跌倒就能制造的痕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ことり偏了偏头,再度掀开裙摆如此大摇大摆,让人不禁怀疑她的天然程度,触碰融入平滑皮肤成为自己一部分的疤痕,「不记得什麽时候的伤口。可能是长大的关系,伤疤也变淡了不少。」

「不记得吗……或许是因当时年纪小?」

「也许唷。」ことり回应。这才发现武士不是在询问,只是在自言自语。

「请问,您今年芳龄?」

「二十。」

「时间点吻合,」武士偏过视线,彷佛猎人般凌厉的目光对准ことり,「记得五年前刚搬来的事情吗?」

「不记得。」虽不明白武士为何要追究如此多事情,但ことり见她态度诚恳、眼神真挚,不似谎言或闲扯就不疑有他如实告知。

「这麽说您可能不信──」ことり害臊地m0了m0脖颈,「听说ことり小时Ai玩,曾经撞到头,所以不太记得以前的事情。」

「究竟经历了何等苦难才会这样……失职。」她自我责备,「鹫尾さん,可否带在下见您叔叔。」

「鹫尾,不对唷……ことり敝姓北、北ことり,鹫尾叔叔说的。」ことり猛地摇头,「鹫尾叔叔据说是ことり母亲的远房亲戚。」

「喂喂喂,什麽敝姓北……太容易露馅了吧。」武士突然吐槽。

「……嗯露馅?」ことり一脸狐疑。

「没事,抱歉。」武士慌忙摆手,以最敬礼弯曲那挺直的背脊。「……那麽北さん,能否带我见见那位鹫尾呢?拜托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北さん念着别扭,还是得做个秀。

近五年来,鹫尾家异军突起成为镇上一间生意兴隆的丸子店,赚大钱後的夫妻俩逐渐以吝啬闻名乡里。

白马绑在门外。带上武士,ことり匆匆忙忙抱着洗衣篮从後门蹑手蹑脚进入店铺,三步并作两步跑进阁楼房间打算换衣服。

「抱歉,这里有点多灰尘。」

ことり忍着咳嗽,翻找乾净衣物。武士环视狭小、非人住的空间,只有简陋到不足以保暖的床铺,还有张勉强当桌子的木箱,上面摆着缝到一半的手工与几本书。

「忘记收起来了,抱歉给你看到脏乱的地方。」注意到武士的视线,ことり把书本排列整齐收进箱子底下。直像个恶作剧被发现的孩子,缩着脖子吐了吐舌头。

好读诗书明明是值得鼓励的作为,「为何要躲躲藏藏,不能给人看到吗?」

「嗯只能偷偷读。」ことり落寞地低喃,「要是被发现,叔叔阿姨会没收扔掉,碎碎念:读书能赚钱吗?」

「こ、と、り!」

说人人到。忽然一个河东狮吼震动阁楼灰尘狂乱飞舞,ことり赶忙下楼。

「洗个衣服还去学鸭子戏水不成?你这懒惰的小姑娘。」招来半老的nV人一声大骂,「身上衣服全都Sh透了,这──哪个贼人的衣物?」揪住武士给她遮蔽曼妙身材的羽织,「长大了翅膀都y了是吧?卖弄风SaO是想g引谁,懒惰就算了还不知检点!」

讲着讲着,那nV人气愤难当作势挥拳。

「对不起。」ことり害怕地闭上眼,掩住头虚弱地求饶……竟然不会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是我的。」浑厚的嗓音不知何时从身旁出现,彷佛一直都如影随形随侍在侧──是武士,她一个箭步跨上前捉住nV人的手腕,「在河边碰巧见她掉下水。怕她落水会冷才给她披上。」声音b平常低八度明显压抑怒气。

「哎呀不好意思,是武士大人出手相救。这nV孩恐怕是弄脏你宝贵的衣服,请待我们洗净会双手归还的。」半老nV人一见武士,马上一改剽悍作风,摆出奉承嘴脸做作地招待她进店铺。顺手猛力推了ことり一把,「还不快去换衣服招呼客人,还要我一个指令一个动作才肯动嘛,真笨!」

「……是,鹫尾阿姨。」ことり朝鹫尾夫人应了声,低头朝武士行礼上去阁楼。

「不需要如此严厉吧?」

「我们家务事,不需大人烦心。」半老的男人从收银台抬头打量武士一眼,「ことり这ㄚ头就是要给她做点事。」

你懂得吧?半老男人好像在挖苦武士严肃表情上扬嘴角,脸全纠结成一团r0U球。

他应该是位了不起的人物,平常大鱼大r0U吃得身材圆润,堆得双颊充满三层油润肥r0U。双眼周围黑眼圈加深满脸皱纹痕迹,深得如同雕刻刀JiNg雕细琢给人强烈印象。与鹫尾夫人给人印象一致,所谓夫妻相──那这位便是鹫尾先生了。

「不是大人,目前只是一介路过的浪人。」武士再度强调,并做出自我介绍,「敝姓园田,园田海未。」

「嘁。」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海未好像听到夫妻俩咂嘴,异口同声表示不屑。

「喂,ことり你换个衣服是要多久?最近钱都赚不够吃饭了,还不快来g活!」

鹫尾先生继续埋头数银两。鹫尾夫人朝後面喊话,再度作势打人。

「对不起!」捂着头出来的ことり换下本来单薄的粉sE和服,换了件依旧单薄到残念的绿sE和服跑出来替海未带位。「请选您喜欢的位子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以在这边吗?」

海未走出店外,坐上长板凳拍了拍鹫尾夫妇看不见的位置要ことり坐下。

「当然……没问题。」

「到底是怎麽活过来的啊?」语气严厉,她责备道。忽然好像发现自己太过冲动,清了清喉咙,「抱歉,失礼了北さん──」念着果然别扭又不便直呼名讳。

看海未皱眉表情变化纠结,ことり接着道:「ことり便好。」

「嗯谢谢。在下只是一介外人没资格说三道四,」她对於直呼名字似乎还有些害羞结巴,「但观察下来ことり您生活得不好。」

「鹫尾叔叔跟鹫尾阿姨,以前不是这样子的。」ことり急忙替夫妇俩辩护,「真的他们从前待ことり很好。只是、只是,赌、博……」

渐如蚊声,不愿深谈。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他们不过是个趋炎附势的守财奴。」海未说着再理所当然不过的道理,「没想过要反抗?」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或许吧……如果可以反抗,ことり我何尝不想这麽做呢?」那营养不良的消瘦面颊所望向的前方没有未来,她出神地凝望屋檐外那聚集的Y云喃喃自语。

「抱歉,说了置身事外的话。」

「没关系啦,ことり我才抱歉说了些奇怪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真不可思议,明明从来不敢谈论自己的处境。为什麽在这位武士面前就能如此坦然呢?就像好久以前就认识了一样。

好久以前就认识?ことり不明白怎麽会有如此失礼的想法,但也暂时不去深究。「不谈这个了。」旋即啪地转换营业式微笑,指尖抵住嘴唇、眨了眨眼,「点个餐吧,嘘别说出去──ことり招待唷!」

瞥过一眼窗内。从客人的言谈得知──ことり是看板娘也是鹫尾丸子客人络绎不绝的原因,她正尽心尽力绽放笑容治癒客人──那个笑容或许只有在这时候是真诚的。她藉由听客人的抱怨解决问题,一想到能帮助别人便能忘却自身烦恼。

「真是坚强的人啊……」她叹服道。黑暗使人坚强,残酷使人茁壮。

虽然ことり拒绝反抗的提案,但表情却是正在求救──她的心渴望自由,却不奢望自由。

……人只要长期受到压迫,就会认为那是正常的吗?那被困在牢笼中的鸟儿,被囚禁已久忘记外面自由的空气,害怕失去容身之处──没有希望,亦无出走的勇气。

咬过一颗丸子嚼嚼,海未啜饮一口煎茶温暖身子。

「在下还会再来。」武士恭敬地鞠躬向命运乖舛的看板娘道别。海未看见窗内,ことり偷偷掏出怀里银两交给老板。「这就是所谓的招待啊……」

心地再怎麽善良宽容还是会超出负荷的。就像天上沉载大量水气的云朵溃堤,最终降下绵绵Y雨。

针尖般的细雨悄无声息点点滴滴扎在身上,刺破一个个看不见的伤痕。

她的心也在滴答滴答。

在下还会再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遵守单方面许下的诺言,海未每天都近乎神经质地在午後出现,在外头坐上一下午,偶尔ことり能忙里偷闲聊上一段时间。

日复一日建立起习惯。越是海未快出现的时间,ことり就日渐期待武士的身影出现在大街不远处。担忧她怎麽还不来、是否路途遇上耽搁,然後在稳重步伐於耳边响起的那一刻放下心中大石,扬起最有JiNg神的笑容接待,那是她最快乐的时光。

时光飞逝,距离归还羽织那天已经过了一个月。

这天依旧寒冷,就在春雨滋润大地没多久,灰蒙蒙的背景中来了几个高大壮汉,各个配戴武士刀散发危险气息。

不动声sE地吃茶,海未另一只手悄悄搭上刀柄警戒。

一群人无视她。除最前头武士,其余人并排几乎要弄坏门般挤进狭窄店门。

开门声响唰啦──大声得彷佛要所有人注意他,整个店面都是他的伸展台。

「老板~生意很好喔?」

「……人见大人承你贵言,生意非常好。」

最前面的武士戴着眼罩、脸上一记大疤痕,或许是带头的──人见用着世界上最假惺惺,和蔼可亲到几近卑鄙的亲切态度跟鹫尾套近乎。

「真好、真好。」他面无表情地拍手,猛力拍打柜台。「快交钱出来!你这个月的债今天不还出来,我可要加一成利息……每、天、喔?」

「收、收帐的时间……不、不是还有一段时间吗?」鹫尾慌张地拚命用衣袖在那又油又咸的脸上拭汗,人见搭上他的肩膀称兄道弟。「欸,别说兄弟我对你无情。你们夫妻俩前阵子不是在老子的赌场赢了一大笔钱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下一场就全输光了啊……」

「啊~你是怀疑老子的场子出老千?」以保有的独眼瞪鹫尾一眼,他立刻噤声。

「不敢、不敢。」

鹫尾夫妇店铺生意很好,靠ことり赚了一笔大钱。本来可以一家人吃好过好但夫妻沉迷赌博,实际上入不敷出。要到那群表面上是武士,但实际上应该是失去家主的浪人们非法聚众的地下钱庄借贷,然後在关系经营的赌场输光──反覆恶X循环。

或许能知道为何夫妻俩如同传言吝啬──在那赌博的赛局上,一点小钱都能翻转命运,然後在大钱的诱惑下步入毁灭。

为钱而活也为钱而亡──真是讽刺

害怕讨债上门,难怪看到武士那麽唯唯诺诺、欺善怕恶。海未暗自整理连日来从镇民探听而来的情报,观望窗内动静──她庆幸目前ことり不在。

「真的,没有钱啦……」

「混帐东西,没钱你想骗老子不成?」重重敲打收银台,碰地一响彷佛击碎了木板,「反正老子有的是时间跟你慢慢耗,今天的营收老子就全收下啦……啊不过我在这边辛苦等你,你得额外付我薪水啊,当然还有我的下属们。」嘿嘿狂笑与周围手下此起彼落难听的噪音。

「怎麽这样……」抱头,鹫尾几乎颓丧地跪在地上。

「你不服气吗?要怪就怪你这麽不中用!」人见拉过一张椅子坐下,随手晃晃、用於威吓的刀cHa进地面。「喂喂喂,你服务也太差……快来个服务生招待大爷我啊?」

他瞥了眼客人早已逃光的店铺,鹫尾夫人就靠墙站一边,连大气不敢喘一口。「我可不要这老太婆,找个年轻的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姨,材料要没了~」这时,ことり拉开帘幕看到一堆不认识的彪形大汉瞬间定格。她整张脸红通通的,可能一直在厨房忙碌烧着柴火,没听到外头动静。

「啊哈!」宾果。人见一脸如获至宝,视线反覆打量ことり,「呦这小妞挺标致,没想到你们夫妇还有这麽漂亮的侄nV,你们的债款我决定了就要她……这样的货sE应该可以卖不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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