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方循身上失去了他该有的理智是他始料未及的,也就是这样一个人让他自己经营了许久的伪装几乎快毁于一旦了,可是,他却恨不起来。方循,对他来说,就是一个特殊的存在,那样一个人的存在,大概,也是他对过往那个已经在记忆里死去的自己的祭奠,也是他对自己不该泯灭的报复心的反复提醒。
有时候,他根本不置可否,这是他的病症。
他把那个过去的自己当作了是自己已经死去的弟弟,反复暗示催眠自己之后,渐渐地,他就真的像是多了一个可以在记忆里哀嚎的已经成为过去的弟弟,然后,他,堂而皇之地成了那个还可以苟且活着就为了给自己的死去的弟弟复仇的带着黑暗的色调活着的“哥哥”。
可是,他该拿自己怎么办呢?如果说自己的父亲是因为看透了人情的惨淡难以忍受在知天命的年时还要被人用从未有信任过的情义戏弄才会了结生命的,那么他的母亲就应当是与父亲死生相随,那个“弟弟”在这场变故中已经死了。而他,彻底被抛弃在人世,他就是那个不被喜爱所以才会叫人能够狠心遗弃的人。他这样的人得靠着恨意才能够过活,可是,谁又能够理解得了他存在的那份恨的价值呢?谁都不能够明白,甚至他的至亲也不会因此欣慰,他就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不然,也不会被遗弃……
而现在,那些他讨厌的人也像是已经能够看透他一样想要将他撇开了,他,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