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话也只能在心里说说，要是被髭切这个大腹黑听到了，就算藤原少爷是下任社长，也逃脱不了掉进髭切挖的坑里的命运。

髭切先生终于还是选择了这一款戒指，于是原定一天的挑选，就这样意外的结束了。他将外套搭在手臂上，随意的找了一家咖啡厅，摆弄着手中装着戒指的盒子。

刚刚逛完了一家店的女孩子们叽叽喳喳的涌进了咖啡店，谈论着今天试过的裙子，哪一件最好看。髭切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恍惚间记起了很久以前的那个夜晚。东云小姐参加典礼的礼服出了岔子，髭切没办法，只能带着她去临时重新挑了一件。

东云穿什么都好看，所以挑选礼服并没有费多长时间。两个人并肩从店里出来，在下台阶的时候，东云没踩稳，差一点就从台阶上摔下来，髭切眼疾手快的伸手去拉她，却在触碰到她光洁纤细的手臂时，心跳加快了那么一瞬。他觉得自己的指尖发烫，所以在东云站稳之后，飞快的收回了手。

但是东云。

她回过头，用茫然而略含诧异的目光看着他。

髭切到现在都还在想，那天匆忙的松手，是不是无意中让心灵其实格外敏感的女孩子误会他有些讨厌她呢？

但是东云什么都没有说，她只是眨着她那双亮的惊人的眸子，笑着对他说，“幸亏你在，不然我可就惨了。”

髭切大约也只是微微垂了眸，将自己的白色西装外套披在了她的肩膀上。

髭切摆弄着盒子的手顿住了，他的记性其实说不上好，除了工作上的事情，那些不被他在意的，格外细节的消失，早就被一键删除，永远的移除出了记忆。偏偏和东云有关的记忆却不是，他甚至可以回想的起那天少女轻眨的睫毛有多纤细，甚至可以想起，她指着月亮，说着今天的月色真美。

那到底是在告白，还是单纯在赞美月色呢？

当时的髭切不知道，现在的髭切依旧也不知道。

***

圣诞节的时候，东京下了一场大雪。

东云站在电视台巨大的玻璃窗前往下望，圣诞树上的彩灯和建筑的灯光，几乎将每一处黑暗都照亮了。她拿出了手机，并没有什么未读的短讯。

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心里却有些羡慕那些圣诞节可以腾出时间，手牵手走在街上的情侣们。

虽然髭切应该是不会和她在大庭广众之下牵手啦。

东云小姐想起了自己的男朋友，忍不住笑了笑。虽然看上去格外温和，但是髭切对于大部分人都保持着刚刚好的距离，他看上去很好接近，但也只不过是将刺藏在了不易发现的地方。那个人当初，大概连基本的身体接触都很抗拒吧，不然为什么，那时候他只是在自己快要摔倒的时候轻轻拉了自己一把，就皱起了眉头呢？

东云抬起了头，今天的夜色并不是很好，至少看不到星星，也看不到月亮。要是回去的早，她想。就收拾一下书架吧，那放在书架最高处，夏目漱石的书，她很久都没有重读过了。

上一次拜读这位大文豪的作品，是什么时候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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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她想起来了，是在那个和髭切并肩走在路上的日子，她身上搭着髭切白色的西装外套，几步远的地方，就是等着接他们去工作的司机。她闻到肩上的西装带着好闻的柑橘香气。

大概是被这淡淡的想起弄昏了头，她突然对着髭切说，“今夜的月色真美。”

但是那一晚有月亮吗？东云并不知道，因为她当时所有的目光，都在身边经纪人，投在石阶的影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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