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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会发出这种声音?
“抱歉。”
轻喘着平复呼吸,江白砚尾音更哑:“很痒。”
“我——”
整只耳朵都在烫,施黛一瞬卡壳。
止住胡思乱想,她故作镇定,迅速转移话题:“你不必说那种话,又不是货物,哪需要把自己挑挑拣拣,送给别人的?”
江白砚究竟是怎样看他自己的?
施黛抿唇:“你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我不是说过吗?自己是最重要的,没人值得你往身上捅刀子。”
贴在她怀中,暖意透过衣衫,传到四肢百骸。
江白砚有些失神。
半晌,他略略侧目,望向施黛的脸。
“再说这种话。”
施黛在半空挥一挥拳头,思来想去说不出狠话,只得鼓起一边腮帮,佯装凶巴巴:“我就生气了。”
她开口时没看江白砚,余光瞥见他的动作,也垂下眼。
借着海上的微光,施黛很没出息地屏住呼吸。
春夜的海边水汽弥漫,浸湿江白砚漆黑的发,连带那双眼也显出湿漉漉的朦胧感,如有薄雾浮动。
比月色更温柔,像一触即碎的水,把人溺在其中,无法招架。
他的耳朵和眼睛都好红。
出于愉悦,淡蓝尾鳍动了动,撩过海面,水声哗啦。
江白砚弯着眼问她:“这算是……关心?”
心跳乱了一拍,施黛移开视线。
海浪声声,逐渐与心跳同频。
胸腔里最后的鼓点落下,她小声说:“是对你的私心。”
第82章
施黛觉得大为不妙。
她以前不是没和人拥抱过, 与好友,或与孤儿院里的老师。
这类拥抱浅尝辄止,不含冗杂的情愫, 直率坦荡。
此时此刻江白砚的动作, 全然是另一码事。
他抱得不算紧, 掌心贴在施黛后背, 呼吸清浅, 顺着肩线淌进她颈窝。
像一株攀缠的藤, 软绵绵覆上来, 凉而软。
没有更多逾矩的举动, 却令人心跳加速。
甚至于,她对此心生贪恋。
大概被那句“私心”取悦, 江白砚很长一段时间没说话,只有鲛尾不停在晃,尾鳍像袅袅的纱。
施黛暗想,难道鲛人的尾巴和小猫小狗一样,一开心就摆来摆去?
海边风大,夜色太深,估摸着快到寅时,施黛戳戳江白砚肩膀:“回去吧?好困。”
江白砚一动不动,抱了她大概有一刻钟。
要不是鲛尾偶尔晃一晃, 施黛还以为他已经睡着。
看样子, 江白砚真的很喜欢抱抱。
听出她语气里的困倦, 江白砚低低应一声“嗯”。
从鲛形化为人身,整理好衣物后, 他又成了平素的一派清明,白衣楚楚, 腰悬长剑。
脸上红潮褪尽,看不出一丁点儿暧昧情潮。
仿佛不久前的旖旎,全是梦似的。
施黛多看了他几眼,得来后者含笑的一瞥。
江白砚问:“怎么?”
声音很好听,沉静如落雪。
施黛却想起那道轻飘飘的喘息。
她感觉自己很不对劲。
平复思绪,施黛用力握拳。
身为社会主义接班人,千万不能被美色迷惑!
心念一转,施黛松开拳头。
好吧,如果被迷惑,不表现得太明显就行。
“早些回去吧。”
施黛把外衫递还给江白砚,抱起海岸边的小狐狸:“明天还要去看演武大会,别睡过去。”
*
演武大会是越州的传统。
江南是出名的富庶之地,商贾云集。
世家大族闲钱太多,厌倦了吟诗斗酒,顺理成章对比武生出兴致,每三年一度,诚邀各路豪杰前来一试。
施黛抵达擂台时,顶着两个浅浅的黑眼圈。
沈流霜一眼发觉不对:“昨夜没睡好?”
江白砚垂眸看来。
“还好。”
施黛打个哈欠,揉揉眼尾:“刚来越州,高兴得没睡着。”
“越州不仅城里好玩,城郊也是不错的去处。”
百里青枝很有主人家风范,落落大方:“春天一到,树发新芽,百花齐放,风光极佳。”
阎清欢一喜:“近郊那片桃花林!”
百里青枝勾唇点头:“对。”
施黛兴致很高,掰着手指头数:“加上以前说好的,我们要去海边、桃林、百花阁……”
吃的玩的都多,不愧是江南。
她一面说,一面望向擂台。
演武大会在百里氏宅邸的前庭举办,尚未正式开始,擂台边挤满了人。
贩夫走卒、高门子弟齐聚此间,幸亏前庭够大,才不至于挤得水泄不通。
与长安的建筑不同,越州盛行清雅之风,以园林为主。
亭台楼阁,水榭廊槛,处处可见绿植摇缀、参差披拂,奇花珍木多不胜数。
施黛在记忆里搜寻一番,即便是原主,也很少见到面积这么大的豪宅。
可惜孟轲和施敬承忙着查案,没功夫过来。
也不知道是什么大案子,让他们这样在意。
身为家主夫人的叶晚行例行说上几句,待她下台,围观人群声浪渐起。
阎清欢翘首以盼,不忘向施黛等人解释:“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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