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还搭上了自己的小命。

等价交换，尽管那些暗中献给自己的血肉灵魂或污浊或索然无味，可祂依旧给予了最小的回应，只是无人能承受。

永生？强大？消灭虫族？

宋岫斩钉截铁，“没有。”求人不如求己，他想要的，总有办法靠脑子、靠双手挣到。

这一瞬，祂感到青年的灵魂弥散出更浓郁更纯净的香气，引得祂食指大动，本能地凑近对方。

“想在人类社会生存，就要学会人类的规矩，”太清楚对方刚才的眼神意味着哪种欲望，宋岫及时刹车，“懂吗？”

差点被屏蔽的4404：……没救了，丢了吧。

“你想杀了他们吗？”

讶异对方竟记住了一堆新闻中的主角攻受，还和他对上了号，宋岫郑重，“我不想。”

有案底怎么行。

青年心里，果真还念着那个叫穆子谦的家伙，还想着和穆子谦完成契约，还想着把灵魂献给对方。

天真。

“松开你的牙！”

星历2738年，7月31日。

这里是C69星系的货运中转站，位置偏僻，除开装满矿产的民用飞船，平时几乎没什么活人来往。

但就在乔治被综艺开场的人物简介震惊时，一只手忽然伸到他眼前，礼貌地敲了敲：

那是一只极漂亮的手，纤长，白皙，又不失力量，无名指指根有一圈快愈合的红印，似被野兽咬过。

“通行牌照好像过期了。”

抢劫？

脑海里飞速闪过最有可能的猜测，乔治条件反射地伸手掏枪，却在余光扫到屏幕的下一秒，石化般愣住。

驾驶者：安清。（已故）】

“有鬼啊——”

“这就是你们人类的欢迎方式？”

叛逆的野鱼找上门，宋岫放弃去追吓到魂飞魄散的工作人员，无奈回头, “说了让你在里面等。”

况且，刺目闪烁的红光，让祂敏锐嗅出了敌意。

蜂鸟23号的A级通行证, 已然随着原主的“死亡”而注销，他老实将驾驶舱停在临时港口, 却没成想，数据库里关于安清的资料并未删除, 一台本该炸毁的战机, 一个本该死亡的驾驶员, 理所当然地触发了警报。

左右引发骚乱这事儿已成定局, 宋岫干脆放弃抵抗, 抬手，拍了拍人鱼的肩膀, “头，低一点。”

那是一位矮小精瘦的中年男性, 亚裔，穿着套灰扑扑的蓝色工服, 活像刚在煤堆里打过十几个滚儿。

尽管计划之外的提前爆料，很容易被对手抓住机会脱罪反扑，可李腾飞也没办法，这一路他躲躲藏藏，精神体力皆濒临极限，镜头开着，总会叫那些追在他屁股后头的保镖雇佣兵投鼠忌器，替自己挣一条活路。

——起初，李腾飞的确是如此以为。

鬼？

职业敏感度让李腾飞停下了逃跑的脚步，原本平静如死水的直播间，也一连多出几十条弹幕，热度飞快上涨。

【能量形态的生物而已，慌什么？回头啊！开枪开枪！】

【不不不，看背影，我打赌是个帅哥。】

【官网查了下！真是社会频道的记者！】

【C69！C69中转站！我开录屏了！】

想通这点，李腾飞悄然躲进一堆货箱后，顺带将镜头对准“星盗”的位置。

是个男人。

他约莫是先前那位黑发青年的同伙，皱眉，仿佛很讨厌反复明灭的红光，嘴巴开开合合，对后者说了句什么。

因为警报声实在太响，伴着楼上凌乱的脚步。

愈发密集的弹幕更是在两秒后迎来井喷式增长。

【这张脸！当明星肯定爆红！为什么想不开做星盗！】

【好像在哪见过，通缉令？】

【前面的学魔怔了吧？安清已经死了，少拿逝者开玩笑。】

【细思极恐。】

【闪开都闪开，搜了张官方照片作对比，重合度百分百，百分百！一条细纹也没多！谁能整整七年不变样？除非安清失踪的时间都在做医美，估计是有人刻意恶作剧博眼球，散了吧。】

【仿的？或者抢的？星盗总有办法。】

短期激增的讨论度，呼朋唤友来辨认的观看人数，逐渐把李腾飞的直播间推到首页，热搜尾巴上也多出了＃安清复活＃的词条。

条件有限，他只能用对方自个儿的头发当皮筋凑合了下，好歹把五官露出来，免得总被挡住，给人阴沉古怪的第一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