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头够凶，还能吓退些宵小。

想起少年瞬间泪眼盈盈的本事，霍野勾唇，“好。”

吱——

“付少爷他窜到了车前面。”

4404从未见过宿主如此生气。

霍野同样察觉到少年的反常，收回护住对方脑袋的手, 他在宋岫后背轻轻拍了拍，“没事了, 别怕。”

“您等我一会儿, ”反复调整呼吸, 他尽量保持声线的稳定, “很快。”

有一就有二, 霍野想，无论对方这次是为了什么理由而下车，达成目标的付泽, 都会在下一次想见少年时, 故技重施。

然而少年竟像瞧出自己的顾虑，安抚般, 仰头朝他笑笑，“霍先生，相信我一次。”

付泽正满身冷汗地站在原地, 风一吹，凉得人心里发颤。

但此刻，瞧见开门下车的少年，付泽立刻觉得自己刚刚的冒险有了价值。

安静听完对方这一连串表白，宋岫抬眼，“还有呢？”

宋岫的表情一点点冷下去。

“如果今天真出了事——尤其是单你自己出了事，你叫他如何自处？”

无辜？霍野无辜？如果没有霍野插手，他又何至于兵行险招？明明也对少年动了心，却装得道貌岸然，他最讨厌这种假惺惺的伪君子。

“你心疼他，他却是故意的，故意引导我犯错，让你讨厌我，给他自己创造机会，”越说越能体会到霍野的阴险，付泽只差没按着少年肩膀把对方晃醒，“他的血就是冷的，哪里会在乎什么亲人。”

“是你，还是你父亲？”

“……随时能收回去的施舍罢了，”最后的遮羞布被揭开，他嘴硬，“仰人鼻息，当谁稀罕。”

车子里的男人却听得分明。

但话说回来，这些年老板待付家如何，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到了付少爷嘴里，竟成了没安好意的施舍，真叫人寒心。

皮相再像又如何？对方骨子里流的果然是付家的血，哪配继承霍家的产业。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自杀吗？”

“狂妄，幼稚，脚踏两条船，永远只顾着自己……我居然会眼瞎和这种人纠缠在一起，还不如死了干净。”

“乐乐，你别说气话，”强撑镇定，他试图去牵少年的手，“我知道你在说气话，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保证会和沈青文断干净。”

“你以为你是谁？想抛弃就抛弃，想回头就回头，道了歉就必须被原谅，否则就继续折腾到达成目的。”

“付泽，过了这么久，你似乎变了很多，其实什么都没变……哪怕没有霍先生，许乐也永远不可能再喜欢你。”

“否则我会亲自从你身上碾过去。”

可等车门拉开，对方却仿佛忽然换了个人，温声软语，笑盈盈，“谈完了，霍先生有没有等急？”

早已在少年弯腰进来前将车窗关严，霍野摇头，“不再聊一会儿？”

再聊一会儿？那他有点担心付少爷的小命。

毫无留恋地，他催：“走吧，一会儿上课要迟到了。”

正如付泽所言，他确实是故意的，故意阻拦，故意激化矛盾，故意等对方在少年面前犯错。

原来愤怒也可以叫人动心。

眼睛亮晶晶，像燃着团火焰，带给付泽的是灼痛，留给自己的却是温暖，吸引他情不自禁地靠近。

自己已经给过少年许多次逃走的机会，偏偏对方一次都没有珍惜，既如此，将来被吃拆入腹时，哭得再狠，也只能在他怀里。

宋岫立刻端正神色。

他乐意倾听。

“我喜欢你。”

告白，他听过许多次，来自霍野的，也听了两辈子，可对方语气实在太平淡，如同在陈述一个结论、一个真理，无法更改，无法否定，甚至与他本人无关，对方并非在征询他的意见，而是单纯地表达自己。

却又莫名很霍野。

“我不急着要你给我一个答案，”误以为对方是被自己吓到，霍野温和嗓音，“只是想提醒你，以后要对我多些警惕。”

如此“坦诚”，如此“君子”，反倒让本该觉得唐突的被告白者无措起来。

“你可以慢慢考虑，”完全将对方的反应纳入自己的节奏，霍野道，“考虑多久都没关系。”

4404撇撇嘴：……诡计多端的老男人。

因得之前网上那些不好的传言，司机大叔每次都只把车停在学校附近，伸手替少年按开安全带，霍野叮嘱，“认真上课。”

字字不强迫，偏偏字字都写满了我需要你。

回家。

潜意识里的一字之差，足以代表许多东西。

再不走，他怕自己很难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