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狗粮,从它做起。
礼服好看归好看,却很束缚饭量,宋岫立马回房换了套居家服,又噔噔蹬下楼,殷勤地帮张妈端菜摆碗筷。
“乐乐,”迟疑再三,张妈终是没忍住问,“你这脖子……?”
“没什么,”噌地抬手捂住后颈,宋岫摇摇头,“好像被蚊子咬了口。”
“蚊子?”没等少年编好理由,另一位当事人也坐着轮椅过来。
“居然没喝你的血。”
敏锐察觉到周遭氛围的异样, 夜宵一上桌,张妈就回了侧院。
“遮它做什么,”轮椅停在少年身边, 霍野放松地倚住靠背,认真欣赏对方后颈的红痕,慢吞吞,“又没弄破。”
莫名从男人的语气中听出一丝骄傲,宋岫撕包装的手顿了顿, 非常想指着对方的鼻子问,谁会招摇过市地炫耀草莓印。
然而, 未等他吐槽出声, 男人便自个儿改了口, “附近没镜子, 我帮你。”
——半遮半露, 离题甚远,似欲说还休的诗篇。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霍野从善如流。
今日却隐隐约约品出了趣儿。
如果少年是omega,只需等一次结合热,天雷勾地火,水到渠成。
识时务者为俊杰,霍野咽回了想再临时标记少年一次的话,信息素虽散去,勉强还有吻痕,聊胜于无。
整个周末,少年都呆在家,嘀嘀咕咕和张妈研究药膳,知道的是关心自己,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躲人。
比起宴会上的莽撞,对方的脑子总算灵光了些,知道拜托其他住户带自己进来,无奈,整个别墅区皆是霍家的产业,老宅所处的东北角,包括建筑主体和周围的种种景观,更是被列为私人区域,谢绝访问。
按道理,霍野想解决此事,直接给付父打个招呼便算:他到底是付泽的舅舅,在外人看来,少年又是他金屋藏娇的对象,年纪再小也是长辈,付泽如此纠缠,成何体统,半点没外甥的样子。
他不接受任何让“许乐”回头的变数。
杀人诛心。
偏偏霍野做的非常自然。
张妈是过来人,给客厅里的alpha沏茶时,多了句嘴,“霍先生,您对那孩子……”
听出张妈的试探,霍野面色如常,淡淡,“嗯。”
霍先生想要的东西,一定会得到。
然而,即使如此,明知自己该装聋作哑的张妈,依旧在短暂的犹豫后,开口,“乐乐是诚心对您,把您的健康放在第一位。”没有旁的念头。
霍野:“但人总会变的。”
霍野却答:“我不是付泽。”
“同样的,也没有第二次。”
“……”暗暗替楼上酣然午睡的少年叹了口气,张妈妥协,“他年纪还小,又是beta,您得多些耐心。”
霍野的语气缓了缓,“覆车之鉴在前,我有分寸。”
鼻尖干燥地泛痒,正在换衣服的霍野抬手碰了碰,顿时感到一抹温热流下,猝不及防染红了衬衫。
最近两天,少年一心记挂着那个重振雄风的承诺,端给他的药膳里常常会放些滋补之物,分量虽轻,可霍野本就无碍,想拒绝,却被对方板着脸教育,勿要讳疾忌医。
今日倒好,竟生出此等火气,再折腾下去,怕不是要天天换一套床单。
“病去如抽丝,不能急于一时,”涉及专业,少年果然没有害羞,认真解释,“三年五载都是很正常的事。”
宋岫好奇抬头,“什么更迅速的方式?”
“……您不会吃那种药了吧?”一瞬间联想到某些男beta为了和alpha比较、为了自尊心偷偷购买的小蓝片,少年噌地起身,去摸男人的手腕,“饮鸩止渴,只会让情况更糟,您怎么……”
“没有?”反常的举动,立刻引来少年追问,“那您试过的是什么方式。”
这会儿宋岫刚进屋,药浴尚未开始,他整整齐齐地穿着丝绸睡衣,乍看去,冷淡又禁欲,实在不像那种乱来的人。
“说话。”
“上次我们接吻的时候,有反应,很快,”分明是早早准备好的答案,他却像迫于无奈才吐露,带着茫然的困扰,“这是正常的吗?许医生。”
因为霍野将手藏到了背后,此刻他正一手按住对方肩膀,一手朝对方腰后摸,本来是毫无杂念的“擒拿”,偏生被男人的话染上暧昧。
霍野:“何必那么麻烦?”
“讳疾忌医是大忌,”坏心眼地将少年送给自己的话原样奉还,霍野低声,“试验而已,我很乐意。”
“上次许医生信誓旦旦地说要帮我重振雄风,”刻意加重某四个字的读音,霍野不动声色地激将,“如今看来,应当是不作数,食言耍……”赖皮。
甚至比他预想中更快些,少年青涩地抬头吻上他,带着丝赌气的意味,一触即分,转眼便要退后。
空着的大手扣住少年后颈,他垂眸,轻车熟路叩开那忘记闭合的齿关。
“我说了,见效很快,”牢牢将对方困在轮椅的扶手间,男人虚虚朝下睨了眼,哑着嗓子调笑,“没想到……许医生也很精神。”
却还是晚了步。
而他自己没受伤的手,也叫人拉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