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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清白言论
沈渡经过这段时间工作的洗礼,也学会了该如何正确控制情绪。
“再给你一次机会。”沈渡往后退了半步，双手抱胸，面无表情地看着裴绵,“你再说一遍。”
裴绵：“”
沈渡真是成长了。
威胁起人都像模像样的了。
裴绵抬眼和沈渡对视了许久,见沈渡满脸写着执着，只得又勉为其难地上下打量了沈渡几圈。
半响后裴绵才语气笃定地开口：“不可能，我绝对没闻错，你肯定吃了。”
沈渡：“”
见沈渡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裴绵没忍住笑出了声，圆溜溜的眼睛含着满满的狡黠,唇角也不受控地往上扬了扬。
沈渡瞬间明白自己又被裴绵骗了。
“裴绵。”沈渡咬牙切齿地从齿间憋出了两个字。
“冷静冷静，开个玩笑而已。”裴绵安抚性地朝沈渡压了压掌心,“好看的好看的，相信我。”
没白花一上午的时间折腾。
沈渡这才满意了，勉强原谅了裴绵之前的冒犯。
盛延卓在外面绕了好几圈才看到餐厅里的沈渡。
“沈渡。”盛延卓咬牙切齿地地走进餐厅,一巴掌糊上了沈渡的脑袋，骂道,“你特么真能藏啊？”
沈渡猝不及防地被糊了一巴掌，刚准备发疯,盛延卓的指责声就传进了耳朵里。
沈渡心虚地咳了一声,含含糊糊地开口解释：“哎呀哎呀，我这不是忘了告诉你一声嘛。”
“这不突然看见裴绵，我寻思着过来打个招呼。”沈渡余光瞥见了一旁看戏的裴绵，一把把裴绵拽到自己身前，让裴绵直面盛延卓的怒火。
裴绵：“”
“嗨。”裴绵给盛延卓挥了挥手。
盛延卓还是拎得清的,抬眼狠狠瞪了沈渡一眼后,才朝裴绵打招呼,“巧了，在这儿能碰见。”
裴绵：“嗯呢，我陪家人来吃饭。”
裴绵说完还担心两人不信，伸手指了指裴胥的方向。
盛延卓和沈渡顺着裴绵指的方向看了一眼。
没瞅见裴胥。
只看到了一个有些过分熟悉的背影。
盛延卓：“？”
沈渡：“”
“你确定？”沈渡神色有些诡异。
家人？
纪容与？
确定就是他了吗？
裴绵有些莫名其妙，“确定啊，这有什么不确定的？”
不应该啊，不出意外的话，裴胥在圈子里应该挺出名的吧？
这俩会不认识裴胥？
盛延卓和沈渡对视了几眼，才神色各异地移开。
“你俩呢？”裴绵问，“出来约会啊？”
沈渡：“嗯嗯？”
“注意你的措辞。”沈渡开口纠正，“只是朋友间的相会。”
“嗯呢嗯呢，我懂。”裴绵敷衍地点头。
沈渡：“”
沈渡战术性地站直了身体，单手撑腰凝视裴绵，半响后才开口狐疑道：“你在想什么？我怎么觉得你怪怪的。”
裴绵无辜：“我没想什么啊。”
盛延卓也觉得有些怪异，换了个支撑腿，抱着胸盯着裴绵，也开口表示道：“我也觉得你怪怪的。”
尤其是看他俩的眼神。
微妙的有些难以琢磨。
沈渡倒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突然就严肃了起来，冲裴绵道：“你别瞎想啊，我俩真没什么，纯友谊，我可看不上他。”
盛延卓：“？”
盛延卓表情迷惑了一瞬，而后才像是听明白了，一脚就踹上了沈渡的屁股，骂骂咧咧道：“你他妈的，你以为我看的上你啊？傻逼。”
沈渡一边躲，一边扒拉裴绵的肩膀，嘴上不停叭叭道：“看到了吗看到了吗？你别琢磨了啊，我俩没可能，完全没！”
裴绵一副不想听的样子，任由沈渡拽他，趁乱插了句嘴：“不信，你看他的眼神可不清白。”
盛延卓：“？”
沈渡：“？？？”
盛延卓扭头和沈渡对上了视线，表情有些惊恐，瞳孔轻微颤动，试图从沈渡眼中找到一丝不清白的痕迹。
沈渡的神色呆滞了一瞬，而后才幽幽地盯着盛延卓，无语道：“不是吧大哥你在怀疑些什么？”
被唤醒了的盛延卓立刻移开了视线，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
裴绵这边的动静不小，纪容与和裴胥一同往裴绵的方向看了一眼。
裴绵的眼神不清白言论毫无遮拦地传进了两人的耳朵。
纪容与：“”
纪容与一时也没忍住，探究似地看了沈渡两眼。
裴胥也往旁边走了两步，越过纪容与朝裴绵看去，视线短暂地在自家孙子身上停留了两秒，也不由自主地往沈渡和盛延卓两人身上跑。
这俩孩子不是沈家和盛家的吗？
互相看对眼了？
“裴绵，你别逼我”沈渡解决完了盛延卓，又扭头去解决裴绵这个祸害。
还不待沈渡说完，裴绵就眼疾手快地抬手朝裴胥挥了挥，毫不犹豫地就窜到了裴胥身后，当着沈渡的面给裴胥告状。
“爷爷，他说他要扇我。”裴绵友好地帮沈渡补齐了他没说完的后半句话。
沈渡：“？”
沈渡懵了一瞬，眼睛飞快地闪烁了几下，盯着突然冒出来的裴胥欲言又止，欲止又言，一句话半堵在喉咙口吐不出来。
我草。
裴胥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那裴绵之前说的家人是真家人啊？
沈渡下意识地又扫了纪容与一眼。
裴胥的目光径直落在了沈渡身上，唇周的皱纹微动，“是吗？”
“我没说啊。”沈渡倏地回神，开口亡羊补牢道，“误会，真是误会，我和裴绵关系很好的，我哪里舍得扇他啊，哈哈。”
裴绵也没惯着他，小声冲裴胥说：“他可没少扇我。”
沈渡：“你！”
裴绵从裴胥身后探出了个脑袋，慢悠悠地朝沈渡吐了吐舌。
得。
有裴绵的掺和，他这是洗不白了。
沈渡闭上了嘴，求救似的看向盛延卓。
盛延卓当做没看到，径直移开了视线。
妈的。
真不靠谱。
沈渡又咬牙切齿地转了回来。
裴胥也不傻，自然听出这两人只是在打闹，也没把裴绵的话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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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
他倒是没想到裴绵会和沈渡玩到一起。
沈渡性子浪荡，四处留情，在圈子的风评称不上好。
裴胥在对两人的关系感到疑惑的同时，又不自觉地有些担心裴绵被沈渡欺骗感情。
“沈家的孩子吧，很久没见到你了。”裴胥宠溺地拍了拍裴绵的脑袋，而后又冲沈渡道，“你父亲最近还好吗？”
沈渡见裴胥没把裴绵的话当真，下意识地松了口气，连忙回道：“嗯，他身体挺好的，您呢？”
裴胥笑了笑：“还行。”
“时间也不早了。”裴胥似乎也不想多留了，直言道，“那我和小绵就先失陪了。”
裴胥的话是对在场所有人说的。
裴绵歪着脑袋瞅了眼旁边的纪容与，又看了眼裴齐燕。
裴齐燕似乎在回消息，没工夫没抬头看战况。
裴绵抓住时机朝纪容与挥了挥手，用口型说了句再见。
还不待纪容与回应，裴胥攥着裴绵的手腕微微紧了紧，将裴绵拉到自己身边，把自己塞到了两人中间。
裴胥侧身和纪容与说了些什么。
声音放的很低，裴绵没怎么听清。
纪容与抬起眼皮瞭了裴绵一眼，而后又垂下眸子看着裴胥，稍稍点了点头。
裴绵疑惑地往旁边倾了倾身，才堪堪探出半个身体，就又被裴胥一把扯了回去。
裴绵：“？”
裴胥似乎是和纪容与说完了，脸上带着些许微妙的笑意，扭头冲裴绵道：“走吧。”
裴绵没忍住又歪头看了眼纪容与，见纪容与面色如常，看不出什么端倪后才满腹疑虑地收回了视线，点头应了声好。
裴齐燕也回完了消息，几步就走到了裴胥身边，笑道：“爷爷，我送你们过去吧。”
裴胥刚准备开口拒绝，裴齐燕就补充道：“我正好有点事要办，顺路。”
裴齐燕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裴胥也不好再开口拒绝，只得应允了裴齐燕的要求。
裴家老宅的位置很偏僻，和裴家几乎是完全相反的两个方向。
要裴齐燕说的是真的也就算了，但要是只是为了在裴胥面前刷存在感，特地送完他们又开车回去。
那估摸着真挺费功夫的。
裴绵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裴胥唠嗑，偶尔扭头看一眼窗外。
窗外的风景逐渐远离了城市喧嚣，道路两侧逐渐由高楼大厦变成密密匝匝，浓密茂盛的树木，浓郁的绿色似乎也削弱了盛夏正午掀起的热浪，带着热意的微风伴随着细碎的鸟叫声扑面而来。
很难想裴齐燕来这儿能有什么事要办。
裴绵瞥了眼裴齐燕。
裴齐燕似乎也有些累了，半闭着眼睛倚在靠背上，敏锐地察觉到裴绵的视线时猛地睁开了眼。
裴绵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
裴齐燕倒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道：“爷爷刚回国，小绵你今天就好好留下来陪陪爷爷。”
“我明天刚好没什么事，到时候我来接你回去。”
还不待裴绵搭腔，裴胥就皱着眉头开口道：“不用了，以后小绵就陪我在老宅住了。”
裴胥话音刚落，裴绵和裴齐燕两人都是一愣。
裴胥侧目看了眼裴绵的反应，轻声问道：“怎么了？你不愿意？”
裴绵懵了一秒，手指不自觉地蜷了蜷，视线在前座的裴齐燕身上落了一下，而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睫毛微微阖动，半响后才道：“没有啊，您要是需要的话，我肯定陪您嘛。”
裴绵话音刚落，裴齐燕眉心又是猛地一皱，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道：“裴绵，你”
还不待裴齐燕把话说完，裴胥就伸手拍了拍裴绵的手背，道：“快到家了，下车吧。”
到家了。
裴绵抿了抿唇，不自觉地因为这三个字有些许微妙的触动。
裴家老宅是一座很大的庄园，在司机驶进院门后又沿着路一直往前开了许久，裴绵才隐约看到了房子的轮廓。
裴胥也许久没回来了，隔着窗户盯着房子的轮廓，手指不由自主地在大腿无规则地点了几下。
司机在大门口停了下来。
裴绵先下了车，而后微微俯身，搀着裴胥下车。
裴齐燕脸色依旧不太好看，似乎也没有下车的意思，见裴绵两人下了车之后，伸手按下了窗户，勉强撑起了点笑容，道：“爷爷，我还有点事要处理，就不多留了。”
裴胥原本也没有想留裴齐燕的想法，闻言只是点了点头，随口嘱咐了一句注意安全之后就拉着裴绵进了大门。
裴胥几年没在老宅住，但裴艾斯一直有叫人过来维护，老宅内部依旧干净整洁，所有的家具都擦的光滑透亮。
“倒显得没什么人气了。”裴胥伸手摸了摸红木沙发的把手，感叹道。
裴绵伸手拍了拍裴胥，安慰道：“爷爷，放心，我平时喘气还是挺频繁的。”
裴胥：“”
“你这孩子。”裴胥神情突然忧虑了起来，伸手摸了摸裴绵的额头，又顺着一路往上撸了撸裴绵的头发，“你怎么了，这是？怎么比以前还傻了？”
裴绵：“”
说他就说他。
别拉踩好吗？
“说起来，我得问问你。”裴胥又轻轻拍了拍裴绵的脸颊，“你在裴家的时候，他们对你怎么样？没有欺负你吧？”
“我这病来的突然，也没来得及安排你的去处，只得把你交给艾斯，艾斯虽然对你没什么感情，但应该不至于针对你。”裴胥叹了口气，“只是周于鸿和齐燕他们，他们对你还好吗？”
裴胥从孤儿院领回了裴绵，在身边一养就是近十年，他对裴绵的感情其他人都心知肚明，他也清楚因为他过分的在意裴绵，导致周于鸿他们母子俩潜意识里非常排斥裴绵。
裴胥并不傻。
他们母子俩也只是在担心他手里的裴氏股份最后的归属罢了。
见裴绵不说话，裴胥更加笃定裴家人对裴绵的态度好不到哪儿去了。
“以后就住在爷爷这儿，爷爷护着你。”裴胥平日锐利的眼睛倏地暗淡了一瞬，而后又立刻恢复了正常，“也怪我，当初没带你一起走。”
害。
其实裴胥已经做到最好了。
不管是对原身还是现在的自己。
裴胥都是真心相待的。
裴绵微不可查地抿了抿唇，眼睫微敛，由着裴胥的手揉自己的发顶。
裴胥的作风一向强硬，决定了将裴绵放在自己身边养着，任何人都无法左右他的决定。
裴齐燕回家之后就立刻和裴艾斯说起了这件事，裴艾斯拧眉，显然也觉得这件事不妥，几经纠结下还是打了个电话给裴胥，想说服裴胥让裴绵回家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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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胥的态度很绝对，直接表明老宅就是裴绵的家，他还要回哪个家？
裴艾斯被裴胥堵的一哽，支支吾吾的半天没说出话来，手机对面的裴胥却直接不留情面地挂掉了他的电话。
裴家这边还在因为裴绵被裴胥接回老宅住而焦头烂额，老宅这边的两人相处地却出乎意料的和谐。
具体表现在裴绵确实对裴胥做到了事事有回应。
在裴胥时不时地开口问一句裴绵在做什么，裴绵一开始还会认真地回答他，而后在发现裴胥问的有些过于频繁之后，裴绵就开始想点小办法应付了。
最有用的回答还是“在喘气呢。”
每次回完，裴胥都忍不住乐上许久。
裴绵在老宅住的也很快乐。
不用再和裴家那几个打交道，裴绵感觉生活都轻松了不少。
也不能这样说。
裴齐燕还是能联系到他的。
毕竟他的微信号还作为人质被拘在裴齐燕那儿。
在裴胥坚决表示裴绵以后都不回去住之后，裴齐燕多半也是有些着急了，时不时就给裴绵发条微信“交流感情”，拐弯抹角地劝裴绵主动回家住。
裴绵也不傻，对裴齐燕心里的盘算心知肚明。
裴齐燕估计就是一方面担心裴胥和裴绵的关系更好，自己在裴胥面前的存在感越来越弱；另一方面又担心裴绵有了裴胥做靠山，他的计划要想顺利实施又多了一层阻碍。
裴齐燕见劝不了裴绵，只得稍微退了半步，表示过两天他过来一趟，帮裴绵把他还留在家的一些生活用品带过去。
裴齐燕都已经卑微成这样了，裴绵也不好意思拒绝，在同意之前还特地嘱咐了裴齐燕两句，让他一定要记得把那一沓复习资料带来。
裴齐燕：“”
裴绵这小子还真不客气啊。
“怎么样？”周于鸿一直在旁边等着，见裴齐燕神情复杂地放下了手机，焦急地开口问道。
裴齐燕的表情也恢复了正常，将手机塞回口袋里后才回答了周于鸿。
“同意了。”
周于鸿这才松了口气，嗔怪地骂了裴齐燕一句，“那你这是什么表情。”
裴齐燕：“”
这怎么解释？
不过好在周于鸿也没多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开始嘟嘟囔囔道：“你一个人去不合适，我算了算时间，那天刚好你爸也没事，我们一家人一起过去，你那天可得好好表现啊。”
“也不知道裴绵这个小兔崽子有没有在你爷爷面前说过你的坏话。”周于鸿单手撑着腰肢，提到裴绵时脸色一沉，“还是得想办法把他带回来。”
裴齐燕没太在意周于鸿的话，转身就往裴绵的房间走，臭着脸去帮裴绵收拾那一沓该死的资料。
另一边的裴绵才刚刚挂断电话，大门的门铃就响了两声。
我靠。
裴齐燕速度这么快的吗？
裴绵有些惊讶，抬脚往大门走。
门被拉开了。
门外站着一个男人。
男人身形挺拔悍利，穿着一身剪裁精致的西装，刘海被撩到脑后，露出了优越的眉骨和高挺的鼻梁，半敛着眉眼，眼尾眉梢都带着些许凉薄，气质冷淡的像一块凌厉的冰。
裴绵愣了一下，差点条件反射地又直接把门关上了。
纪容与似乎也隐约猜出了裴绵的意图，视线在裴绵还按在门把手上的手上考究地停了一秒。
裴绵的手瞬间像是被烫到似的撒开了。
纪容与看向裴绵。
裴绵表情无辜地把双手背到了身后，小声强调道：“我这次可没关门啊。”
纪容与：“”
纪容与不自觉的碾了碾指腹，而后试探性地开口：“感谢？”
裴绵：“”
裴绵自觉地转移了话题。
“你怎么来了呀？”
还不待纪容与回答，裴胥就开口道：“小纪来了啊，快进来。”
裴绵回头看了眼裴胥，又扭头盯了两眼纪容与，隐约猜到了什么。
哦。
他想起来了。
所以他们上次在餐厅里偷偷摸摸地就在谋划这个呢？
裴绵审视了纪容与半响才往后退了小半步，弯腰从鞋柜里给纪容与找了双新拖鞋，道：“你穿这个吧，新的。”
裴绵发顶的几根呆毛随着动作晃了几下，纪容与没忍住多看了两眼，没来由地感觉指腹有些微痒。
见纪容与没反应，裴绵抬眼看向纪容与。
纪容与怔忪的目光撞上裴绵茫然的视线后才蓦地回神。
裴绵倒是没什么反应，也没多问，将拖鞋放下后就站直了腰，一转头就瞥见裴胥用一种很微妙的眼神看着他俩。
裴绵：“”
裴绵直觉这个眼神不太对劲。
“爷爷。”见裴胥移不开眼了，裴绵没忍住开口喊了裴胥一声。
裴胥这才猛地将目光移开。
“你看什么呢？”裴绵表情狐疑，开口锐评道，“眼神怪变态的。”
裴胥：“臭小子，没大没小的。”
还不等裴绵反驳，耳畔便传来纪容与的一声轻笑。
裴绵幽幽地回头盯纪容与。
纪容与墨黑的眸子里还装着些许微妙的笑意，平日里冷淡沉稳的神色看起来也出乎意料的轻松。
纪容与没有空手来。
裴胥也不再和裴绵打趣了，笑着接过纪容与递过来的东西后道：“客气了，带这么多东西来。”
裴绵低头瞅了一眼，没太看真切，只是单看这些礼盒的包装，估计就便宜不到哪里去。
“我贸然来拜访您，自然要带些礼物来。”纪容与唇角微弯，礼貌道。
裴胥眼周的皱纹深了几分，眼睛里的神色也温和了不少。
哪里是纪容与贸然来拜访他？
当时也是他提出让纪容与有空过来坐坐的。
纪家这孩子的品行确实没话说。
“快进来吧，茶水糕点我已经差人备下了。”裴胥朝纪容与道，“不用拘束，随意一点就好。”
纪容与微微颔了颔首。
裴绵也自觉地承担起了招待客人的责任，刚准备抬脚给纪容与带个路，就一把被裴胥攥住了胳膊。
裴绵迷茫地回头看裴胥，问道：“怎么了？”
裴胥不易察觉地瞥了眼纪容与，冲着裴绵的耳畔小声道：“小纪这孩子挺好的，你眼光还不错。”
裴绵：“？”
这是在说什么？
他怎么突然听不懂了？
“哎，不用瞒着我了，我前两天和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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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过了，他都告诉我了。”裴胥讳莫如深地拍了拍裴绵的手臂。
裴绵的表情更茫然了。
什么玩意儿？
严长青告诉他啥了？
“还和我装呢？”裴胥见裴绵这个表情，嗔怪道，“我都看出来了，你看小纪的眼神可不清白。”
裴绵：“”
真行。
这老爷子怎么啥都学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什么都学只会害了你
第32章糊弄文学
“爷爷,你这是怎么了爷爷。”裴绵的神情骤然忧虑了起来，伸手摸了摸裴胥的额头，担忧道,“你没事吧？”
裴胥：“”
好熟悉啊。
“我没事。”裴胥把裴绵的手拨开,神色复杂地看了裴绵一眼，道：“当我什么也没说。”
他年纪大了。
还真搞不过这种小年轻了。
气人是真有一手。
裴绵笑眯眯地应了一声，“好哦，我什么也没听到。”
见裴绵神色轻松,丝毫没有因为他刚才的话产生一丝波动，裴胥才无言地转过了头,破天荒地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神。
他真猜错了？
裴绵被裴胥指使去给纪容与带路了。
纪容与侧目扫了裴绵一眼，随口问了一句,裴胥刚和他说什么了。
裴绵沉吟了两秒，也没觉得这个有什么不好说的，便直接把裴胥对他说的原话告诉了纪容与。
“他说我看你的眼神不太清白。”裴绵开口。
纪容与：“？”
纪容与眸光微闪,再次看向裴绵的眼神骤然多了几分揣测和审视。
裴绵抬头和纪容与对视了几秒。
两人都沉默着。
半响后裴绵才开口真诚问道：“我的眼神还不够清白吗？”
纪容与：“”
这很难评。
纪容与没搭腔，只是沉默不语地移开了视线。
这个态度倒是让裴绵开始怀疑自己了。
这是什么反应？
裴胥交代完准备晚餐的事宜后才径直走向两人,冲纪容与道：“你难得过来，留在家里吃顿便饭吧。”
纪容与也没拒绝,颔首应了声好。
时间还早,裴胥侧首看了眼沙发，开口道：“你会下棋吗？陪老爷子我下几局？”
可能是担心他俩下棋会忽略裴绵，纪容与应允了裴胥后，又主动问裴绵要不要一起。
裴绵愣了一下，诚实道：“我不会。”
“没关系。”纪容与神情淡淡地开口,“我教你。”
纪容与都这么说了,裴绵也不好意思再拒绝了,含糊地嗯了一声表示同意，再回头准备去问裴胥的想法时，刚好撞见裴胥八卦微妙的眼神。
裴绵：“”
“行啊，你要是学会了以后还能经常陪我下。”在意识到自己的眼神被发现后，裴胥连忙收了回来，哈哈笑了两声后找补道。
他们下的棋是围棋。
第一局还是纪容与和裴胥下。
两人的棋风在某种程度上有点像。
沉默而又凌厉。
一步一步从角落向对方逼近，暗暗蛰伏，运筹帷幄，最后一举蚕食对方的领地。
只是裴胥的棋风沉淀着年岁，稳健得像是最坚实的盾，纪容与的则侵染着浅淡的野心，凌厉得更像是一把锋利的剑。
两人的对决有来有回。
裴绵在旁边观摩了许久，难得地升起了些许对围棋的兴趣。
而且
纪容与是真的很优秀。
裴绵又想起上次在飞机上的唬牌。
不管是唬牌还是围棋，纪容与都信手拈来，全面的好像完全没有不擅长的领域。
一局棋结束了。
裴胥还是略占上风。
“再来一局吧。”裴胥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抬眼沉沉地瞭了纪容与一眼，眸光有些意味不明，“尽全力，不用让我。”
纪容与全然当做没注意到裴胥的眼神，了然地嗯了一声。
第二局两人的针锋相对要更尖锐了一点。
结束的也很快。
裴胥将棋子放下，垂眸看了眼棋盘后笑了两声，道：“年纪大了啊，还是下不赢你们这些小年轻了。”
纪容与眉心微蹙，刚准备开口宽慰裴胥时，便听见裴绵诚挚地纠正了一下裴胥的话。
“没有哦，也就纪容与厉害，和我可没关系。”裴绵一脸抗拒的表情，生怕下棋厉害这几个字沾在自己身上。
好险。
差点就被夸了。
裴绵纠正完之后暗暗松了口气。
裴胥：“”
纪容与：“”
纪容与和裴胥对视了一眼，纪容与从裴胥眼中清楚地读出了对裴绵的无奈和宠溺。
纪容与搭在大腿上的手指微屈，半响后，纪容与起身，把自己的座位让给了裴绵。
“你来一局吧。”纪容与在裴绵身边坐下，语气平静道。
裴绵一开始还对围棋不太敢兴趣，在看完两人的对决后也跃跃欲试了起来，见纪容与把位置让给了他，也没客气，坐下来后就自然地朝纪容与开口问道：“那你是我这边的吧？”
纪容与伸手帮裴绵整理棋盘的动作微微一顿，余光瞥见裴绵正专注地盯着自己，默了几秒后才嗯了一声。
裴绵心满意足地收回了视线，眼珠转了转，又突然道：“那咱们就单纯下棋吗？不然加点赌注什么的？”
裴胥也来了兴致，乐呵呵地开口问：“你想赌什么？”
“简单一点嘛。”裴绵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橘子糖，草草地数了一下个数之后，分了一半给裴胥，另一半拨到了自己这边，“输了一局就给对方一粒。”
还真是个孩子。
赌注都这么幼稚。
裴胥长这么大没少和别人打过赌，赌注不是大几千万的项目，就是一些难以兑现的承诺。
这种赌注他还是第一次碰见。
“好啊。”裴胥眼角的皱纹都染上了笑意。
裴绵毕竟还是第一次下围棋，虽然裴胥泄了点洪，但是赢下来的可能性还是微乎其微。
裴绵神色沉重地看了许久，思考了一下后判断自己估计是要输了，而后毫不犹豫地伸手拍了拍身旁的纪容与，小声道：“好了，该你上场了，加油。”
纪容与：“”
别说。
裴绵找人收拾烂摊子的时机找的是真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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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容与和裴绵换了座位。
裴胥也乐得见这俩人一起对付他，笑眯眯地看着两人交换位置。
纪容与让棋局起死回生之后，又自然地把位置让了回去，在两人默契的配合之下，还能和裴胥打的有进有退。
纪容与负责进，裴绵负责退。
各司其职，稳定有序。
裴胥下的也很开心，在确定完最后一颗橘子糖的归属后，才意犹未尽地放下了棋子，抬眼定定地看了对面的裴绵和纪容与许久。
“小绵，我和小纪还有点事想谈谈。”裴胥看了半响后才开口对裴绵道，“你先上楼休息吧，要吃饭的时候我叫你。”
裴绵一愣，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纪容与。
纪容与的眸子里也飞快地闪过了一丝惊诧。
“哦，好。”裴绵没多问，应了一声后就挟着赌注上了楼，在离开前还不忘分了一半赌注给纪容与。
虽然知道纪容与不吃糖，但是这好歹是两人的战绩。
分赃还是得均匀一点。
纪容与也由着裴绵把糖推到自己面前。
裴胥没急着开口，只是不紧不慢地给自己和对面的纪容与倒上了茶，沉声道：“这是你带来的茶，你对茶叶也有研究？”
纪容与看着裴胥的动作，道：“略知皮毛。”
裴胥嗯了一声，沉默了片刻后才继续道：“你觉得小绵怎么样？”
纪容与似乎没想到裴胥会这么直接，抬眼瞭了裴胥一眼后，又将眼睫垂了下来，视线在自己面前那一小堆糖上落了一秒。
橘子糖外面包裹着一层薄薄的糖纸，在光线下反射着淡淡的光泽。
裴胥问的突然，纪容与一时间找不到词语去形容裴绵，只是没来由地又想起了江帆岛那晚，裴绵从海里钻出来的一瞬。
夜色里被漾起的海水浸润了沙地，也在某一刻，肆意地在纪容与心里一个逼仄的角落泛滥。
以前的裴绵沉闷，现在的裴绵
生动，充满了生命力。
自从确定了他们不是同一个人之后，纪容与很难再将对过去的裴绵的记忆强行覆在现在的裴绵身上。
见纪容与不说话，裴胥也没在意，又开口说道：“小绵是个好孩子。”
纪容与抬眸看向裴胥。
裴胥似乎也没有任何想要隐藏的意思，直截了当地把裴绵的身世告诉给了纪容与。
“艾斯当时和齐燕的母亲结婚，生下齐燕之后没过几年就搬出了老宅。”裴胥道，“这么大的房子，我一个人住的也孤单，在小绵三岁的时候从孤儿院领回了他，就一直养在了身边。”
裴绵小时候长得可爱，人又活泼淘气，给裴胥的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
只是后来周于鸿得知后，担心裴胥太过偏爱裴绵，以至于不顾血缘关系，将裴氏留给裴绵，于是想方设法地带着裴齐燕来老宅看他，拐弯抹角地刁难裴绵，也是裴绵小时候性子软弱，受了欺负也自己一个人憋在心里，从来不和他说。
裴胥看在心里也很心疼，便直接勒令周于鸿，让他们没事不要再来老宅，裴绵这才过了一阵子轻松日子。
“后来我也病了，还没来得及安排好小裴的归处就被送到了国外的医院治病，艾斯得知后也将小绵接了回去。”裴胥叹了口气，“艾斯是我的孩子，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他的为人自私凉薄，利益熏心，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齐燕在他的影响下品行也如出一辙，还有周于鸿我实在不放心小绵在这种环境下生活，也担心小绵被他们利用。”
纪容与像是猜到了些什么，眉梢不易察觉地挑了挑。
裴胥继续道，“我年纪也大了，也护不了小绵几年，与其等我走后，他们给小绵安排去处，不如由我自己来安排。”
裴胥做出这个决定前也想了很久。
也担心过自己的选择可能是错误的。
但是如果他不提前安排好，真让裴艾斯来决定，那结果无疑会是最差的。
裴绵只会被裴艾斯当做一颗棋子丢出去。
“我明白您的意思。”纪容与手指微屈，在大腿上轻轻点了两下，视线又一次落在了面前的橘子糖上，默了半响后才继续道，“但是您有问过裴绵的意愿吗？”
裴胥瞬间明白了纪容与的意思，抿了口茶后道：“我会问他的。”
毕竟事关裴绵的未来，一切都还是以裴绵的意思为主。
如果裴绵不愿意，他也不会强求。
大不了在他死之前把裴绵送出国，让裴家人再也找不到他。
纪容与垂了垂眼，也伸手端起了茶杯，骨肉匀称的手指捏着杯柄，不疾不徐地低头抿了一口后，才抬头给了裴胥回应。
与其说是回应，不如说是给裴胥的保证。
“如果他愿意的话，我没问题。”纪容与语气平静地开口，头顶的白炽光洒下，在他高耸的眉骨上印下了一层薄薄的阴影，而后又径直落进了他眸光沉沉的眼底。
裴胥自认为自己识人的能力很强，阅历上来之后看人也愈发准确了，但他很难真切地看出面前的年轻人的想法。
裴胥定定地盯了纪容与几秒，而后还是自我妥协似的垂下了眼。
但是考虑到纪氏的势力和纪容与的品行。
纪家是最好的选择。
两人在经过简短的谈话后暂时达成了共识。
有了这一层关系，裴胥看纪容与越看越顺眼，几乎想下一秒就直接让裴绵跟着纪容与回纪家。
裴绵在房间里游荡了许久，一会儿趴床上玩会儿手机，一会儿在地板上溜达两圈，全然不知楼下已经进行了一场以他为主人公的“交易”。
在转了第六十八圈之后，裴绵的手机响了一声。
裴绵也转累了，又直接把自己甩到了床上，慢悠悠地捞过手机看了一眼。
沈渡又在群里发疯。
这次的原因好像是工作不太顺心。
裴绵往上划拉了几下，艰难地找到了源头之后一点点看了下去。
大概就是沈渡阵营里的一个股东突然反水，和沈绮混到一起去了，虽然只是一个小股东，产生不了什么大影响，但是沈渡就是单纯的不爽。
【沈渡】：我气死了，艹。
【盛延卓】：你别气。
【沈渡】：我被这个傻逼玩意气得头都疼了。
【盛延卓】：你头别疼。
【沈渡】：啊啊啊，好想死啊，我草！
【盛延卓】：你别死。
【沈渡】：我上次是不是说让你退群来着？思考/
裴绵看的咯吱一乐。
这怎么不算是事事有回应呢。
磕到了磕到了。
沈渡受到了盛延卓的打击，也不指望其他人的回应了，正准备岔开话题时，骤然又升起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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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诡异的念头。
其实裴绵还是可以指望一下的吧？
沈渡鬼使神差地@了裴绵，让裴绵来评判一下这件事。
这边的裴绵房门恰巧被敲响了。
家里的佣人告诉裴绵晚餐已经准备好了，可以下楼吃饭了。
裴绵应了一声，又垂眸看了眼手机，几经纠结之下还是敷衍地回了沈渡一句。
【裴绵】：害，理解，我看了也很气，这件事你可能觉得挺大的，但也不是特别大，但是你要是说小吧，倒也不是特别小。这件事的具体细节我也不太清楚，但是相信背后一定有很多的我不清楚的细节。
见裴绵发了一长串消息过来，沈渡一喜，唇角直接咧了开来，脊背下意识地挺直后，才定睛看了看裴绵发进群里的消息。
看清楚之后的沈渡：“”
乐。
看来裴绵是学会新的敷衍他的方式了。
果然不该寄希望于裴绵。
这都是他阴德的。
群里的其他人也对裴绵发的消息叹为观止。
【池林易】：我差点就看懂了。
【盛延卓】：我头好痒，是不是要长脑子了？
【闻俞生】：挺好的，这个糊弄法不错，已收。赞/
群里热闹了好一阵。
过了好半响，当事人沈渡才回了消息。
【沈渡】：什么都不说了，你俩一起退群吧。@裴绵@盛延卓
【盛延卓】：嘿嘿，可以啊，我待会儿就和裴绵一起另外建一个群，你俩来吗？@池林易@闻俞生
【池林易】：来
【闻俞生】：1
沈渡：“”
不然他辛苦一点，自觉退群算了。
反正看起来这个群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了。
裴绵表示了一下支持后就息了屏，美滋滋地准备下楼吃饭。
按道理。
今天留纪容与在家吃饭的话。
伙食应该会很棒。
裴绵才堪堪下一层阶梯，就隐约闻到了从厨房传出来的饭菜香。
裴绵的脚步又不自觉地加快了，几步就下了楼，正准备直奔目的地时，又被门铃声强行制止了。
又是谁啊？
裴绵拐了个弯，疑惑地伸手开门。
门外站着三个人。
周于鸿看见裴绵时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伸手扯了扯裴齐燕的衣袖。
裴齐燕看了眼裴艾斯的脸色，而后才上前笑着和裴绵打了声招呼，道：“呐，这个箱子里的都是你的东西，还有那一沓资料，我拿了一个文件夹帮你整理好了，你待会儿可以看一下，还有什么需要的和我说，我抽空再给你送过来。”
裴绵微微一愣。
裴齐燕这是怎么了？
怎么突然这么客气了？
怪不习惯的。
裴绵抬手挠了挠下颌，给裴齐燕道了声谢后，自然地从鞋柜里帮这一家人拿拖鞋。
裴艾斯父子倒没觉得有什么。
只是周于鸿看着裴绵熟稔的动作，心里猛地一紧，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在脑子里乱窜。
这才回来几天，裴绵就把老宅当成了自己家里。
指不定早就在心里在盘算着裴氏的家产了。
裴胥这老爷子也真是昏头了。
自家的亲生孙子不宠着，偏偏喜欢一个外人。
“妈，你愣着干嘛呢？”裴齐燕喊了周于鸿一句，“进来呀。”
裴胥也听见了门口的动静，遥遥地往门口看了一眼后皱了皱眉头。
这一家子怎么突然来了？
“爸。”裴艾斯径直走到了裴胥身前，余光瞥见纪容与时微微一怔，半响后才回过神来，冲裴胥打了声招呼后笑着解释道，“您才刚回国，我们担心您不适应，就想着平时没事多来看看您。”
“对啊，爸。”周于鸿也连忙道，“最近齐燕时间也很宽裕，您要是需要的话，齐燕可以多过来陪陪您。”
周于鸿说着还扯了扯身边的裴齐燕。
裴齐燕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对面沙发上的纪容与上，眉毛不自觉地拧了起来。
纪容与怎么会在这儿？
见裴齐燕没搭理她，周于鸿手下的力度又大了几分。
裴齐燕这才把视线从纪容与身上移开，愣愣地接了个嗯。
裴胥盯着面前的三人看了半响，也没应承，开口道：“行了，来就来了吧，正好一起留下吃顿饭。”
“小纪，来，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随便准备了一点，你别介意。”裴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笑着看向纪容与。
纪容与也跟着起身，礼貌表示他不挑食。
“不挑食好，不像这个臭小子。”裴胥拍了拍裴绵的胳膊，笑骂道，“就没见他吃过几次青菜。”
裴绵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纪容与抬眼瞥了眼故意侧着脑袋当做没听见的裴绵，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裴艾斯的目光又在纪容与身上落了一秒，眸光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周于鸿倒是生怕他们被裴胥忽略了，连忙推了推裴艾斯的后背，示意他赶紧跟上。
裴艾斯已经懒得和周于鸿掰扯了，妥协地顺着周于鸿的意思跟上了裴胥。
裴齐燕加快了脚步，在经过裴绵时不着痕迹地扯了扯裴绵的衣袖，示意他靠过来一点。
裴绵有些莫名，但还是顺从地往旁边挪了半步。
纪容与抬了抬眸，视线落在了靠近裴齐燕的裴绵身上。
“纪容与怎么也在这儿？”裴齐燕压低嗓音问裴绵。
裴绵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纪容与，恰巧和纪容与看他的目光对上。
纪容与的眼神淡淡，眸中的情绪似乎一并被纤长的睫毛挡下。
见裴绵看他，纪容与也没有移开视线的意思，在和裴绵对视了几秒后，短暂地移到了裴齐燕身上，而后又不紧不慢地落回了裴绵身上。
裴绵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自然地蜷了蜷，没来由地感觉耳根发麻。
“不知道啊。”裴绵错开了视线，歪着脑袋回了裴齐燕的话，“爷爷和他有事谈吧，我也不清楚。”
裴齐燕眉头皱的更紧了。
裴胥和纪容与有什么好谈的？
谈岘山的项目还是？
裴齐燕抬眼匆匆看了眼裴胥的背影，莫名感觉有些不对劲。
还不待裴齐燕想清楚其中缘由，裴胥便在主座上落座，而后笑着安排裴绵和纪容与坐在了自己身侧。
一旁的裴齐燕：“玉严石.”
裴齐燕像是想到了什么，扭头看了眼周于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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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周于鸿的脸臭的像是吃了只苍蝇。
裴齐燕无奈地伸手，安抚性地拍了拍周于鸿的肩膀，顺势推着周于鸿在座位上坐下。
很显然。
他们一家人像是被隔绝在外了。
也怪他们没打声招呼就过来了。
裴胥面上虽然没表现出什么，但是心里估计是不高兴了。
裴胥和裴绵纪容与两人相谈甚欢。
别说他们母子俩了，连裴艾斯都插不上嘴。
周于鸿还是没忍住，隐晦地瞪了裴齐燕一眼。
在推开周于鸿捏他胳膊的手后，裴齐燕轻轻叹了口气，脑子转了转，视线在了对面的裴绵身上落了一秒，而后又转到了纪容与身上。
“纪总难得来一趟，不知道家里的菜合不合您的胃口。”裴齐燕端起了主人的姿态，扫了一眼桌面上的菜品后，笑着开口道，“这样吧，小绵给纪总介绍一下吧。”
裴绵：“？”
这怎么的？
又给他派任务了？
裴绵抬头看向裴齐燕。
裴齐燕脸上还挂着笑，见裴绵看他，连忙暗示性地朝裴绵挤了挤眼。
裴绵：“”
真服了。
这有什么好介绍的？
还不如让他当众表演个节目呢。
裴绵又侧过脑袋看纪容与。
纪容与好整以暇地抬眼看他，似乎也在好奇他会怎么介绍。
行吧。
裴绵心里的天平还是偏了偏。
裴绵敷衍地指了指纪容与面前的米饭，道：“这个是米饭，一般是我们饿了的时候要吃的。”
“呐，这个是鱼，当我们想吃鱼的时候就可以吃它，不想吃的时候建议不要吃。”
纪容与：“”
其他人：“”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学会了吗？墨镜/
第33章面相很配
餐桌蓦地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裴绵身上。
裴绵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道：“怎么了？我介绍的不好吗？”
纪容与垂眸看了眼自己面前的米饭，唇角不易察觉地弯了弯,半响后才配合地开口：“没,介绍的挺好的。”
这也能夸的出来？
裴胥看纪容与的眼神倏地敬佩了起来。
哦。
那就好。
裴绵还以为自己没介绍在点子上呢。
光是纪容与一个人肯定他，裴绵还是不太满足，又回头看向裴齐燕，诚挚地询问道：“哥,你觉得呢？”
裴齐燕表情僵硬，斜眼瞟了两眼纪容与后,才干笑道：“哈哈哈，挺好的,挺好的哈。”
纪容与都说不错了。
他哪能说裴绵介绍的不好？
裴绵这才心满意足地移开了视线，嘴上还不忘说上一句，“那就好,我还怕没完成你交代的事，你心里不高兴呢？”
裴绵话音刚落,裴齐燕的神色瞬间尴尬了起来。
什么叫他交代的事？
裴绵是故意当众说出来的？
裴齐燕的指尖不由自主地在筷子上蹭了一下，视线又飞快地在纪容与身上落了一秒,心里微微一紧。
是单纯地指这次介绍食物还是在指
裴绵的表情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两样,似乎刚才的话也只是随口一提，并没有别的意思。
裴齐燕不由得又有些恍惚，脑子飞快地运转了许久后，对裴绵过往的印象还是占了上风。
裴绵应该不是故意的。
他没这个脑子。
“毕竟是主人嘛，小绵来招待一下客人也合规矩。”裴齐燕默了半天才打哈哈道。
还不待裴绵开口,裴胥就哼了一声,“招待客人？怎么你不亲自来招待,要使唤小绵？”
还介绍菜品。
这活本身也不该是裴绵来做的。
裴齐燕一愣，支吾道：“这我是觉得”
裴艾斯放下了筷子，冷淡地瞥了裴齐燕一眼后，转头对裴胥道：“爸，齐燕也是好心，小绵年纪小，又内向，锻炼锻炼也不是坏事。”
裴齐燕见裴艾斯把话揽了过去，这才暗暗松了口气，连忙附和道：“对，爷爷，我没别的意思。”
“希望吧。”裴胥给裴绵夹了一筷子菜，头也不抬地开口，“小绵虽然性子好，不会拒绝别人，但也不是你们可以随意使唤他的理由，听到了吗？”
裴胥抬眼扫了对面的三人一圈，视线在周于鸿和裴齐燕两人身上多停了几秒。
裴齐燕和周于鸿脸色变了几变，一时间没好意思搭上裴胥的腔。
这要是接上了话，不就摆明了他们以前总是指使裴绵了吗？
裴艾斯瞥了眼自己的妻儿，表情略有些不悦，但还是代替他们开了口：“嗯，爸，小绵是个好孩子，我们都是真心待他的，其中可能有些误会，说开就好了，大家都是一家人，没什么隔夜仇。”
裴绵倒是难得地抬起头看了裴艾斯一眼，有些叹为观止。
裴艾斯和裴齐燕还真不是一个段位的。
这张口说瞎话的能力是真强啊。
现在说起一家人了？
裴艾斯察觉到了裴绵的视线，侧目紧紧地盯了裴绵一眼，而后才不疾不徐地移开视线。
裴胥慢条斯理地咀嚼着食物，像是完全没有听见裴艾斯的话。
裴艾斯也不急着让裴胥回复，只是将筷子放了下来，抬头定定地看着裴胥。
裴胥抬眼的瞬间便撞上了裴艾斯诚心专注的眼神。
虽然不知道裴艾斯的面上的诚心是真是假，但裴胥还是敛下了眉眼，没再深究，直接顺着裴艾斯给的台阶下来了。
“你心里清楚就好。”裴胥语气缓和了下来，侧首看了裴齐燕一眼后道，“齐燕的能力我也看在眼里，好好培养，别辜负我对他的期待。”
裴齐燕颇有些受宠若惊地看向裴胥。
裴艾斯面上也没露出太多情绪，闻言也只是点点头，道：“爸，我明白了，您放心。”
“见你们都放筷子了，想必也吃饱了吧。”裴胥直接开口赶人了，“那我就不多留了。”
“对了，我年纪也大了，平日里也不喜欢家里太闹腾，你们以后要是没事，就少来这边吧。”裴胥将筷子放下，又道，“有小绵在这儿照顾我就足够了。”
周于鸿闻言一怔，张了张口，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被裴齐燕拽了拽胳膊，硬生生地把堵在喉咙口的话咽了回去。
“嗯，行。”裴艾斯淡淡地看了眼周于鸿，扭头冲裴胥道，“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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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我们也不打扰您了，先走了，有什么需要及时联系我。”
说罢，裴艾斯也不待裴胥回答，径直看向裴绵，道：“小绵送送我们吧。”
专心干饭的裴绵：“？”
“来吧。”裴艾斯难得的朝裴绵笑了笑，“不会对你做什么。”
裴绵：“”
这说的好像他以为会发生什么似的。
裴艾斯一动不动地盯着裴绵看，一副裴绵不起来送他们，他们就不走的模样。
行叭。
送送就送送吧。
裴绵把筷子放下，拉开椅子后冲裴胥道：“那爷爷，我送送他们。”
裴胥拧了拧眉，刚准备跟着一起起身时，便感觉裴绵的手在自己肩膀上按了一下，而后裴绵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没事，您再吃点。”
裴胥按在椅子扶手上的手这才松了开来，抬头目视着裴绵跟着裴艾斯他们一起离开了餐厅。
“裴绵。”周于鸿一走出餐厅脸色就沉了下来，几步就迈到了裴绵身边，刚才喊出裴绵的名字，就被裴艾斯厉声呵斥住了。
“齐燕，带你妈先出去。”裴艾斯皱了皱眉，眸子中尽数都是对周于鸿的嫌弃和不满。
周于鸿被裴艾斯凶了一句，抬眼埋怨地看了裴艾斯一眼，也不敢再开口，隐晦地瞪了瞪裴绵后才移开了视线。
裴齐燕拉着周于鸿，目光在裴艾斯和裴绵两人身上转了几圈，才按捺下了心里的狐疑，低低地应了一声后拉着周于鸿出了门。
裴绵瞅了眼两人离开的背影，又扭头看裴艾斯。
这是怎么了？
有话和他单独说啊？
“裴绵。”裴艾斯垂眸看向裴绵，眼神冷淡。
裴胥不在场，裴艾斯也懒得再装了，称呼非常自然地从小绵变成裴绵。
“如果我没记错。”裴艾斯拧了拧眉，像是仔细回忆了一下，而后才继续道，“你和齐燕的关系应该不差吧。”
裴艾斯似乎并不好奇裴绵的回答，继续自顾自地开口道：“齐燕待你还算不错，你爷爷在国外治病的这些年，也是他一直在外人面前护着你，我虽然因为工作，对你关注不太多，但是也自认为待你不错。”
裴绵越听越奇怪，视线在裴艾斯的脸上转了一圈，表情微妙了起来。
行叭。
又一个来cpu他的。
“我也知道你和爸的关系很亲近，你愿意待在他身边也无可非议，但是你也得想清楚你的未来。”裴艾斯眼神凉薄，从削薄的嘴唇里吐出的字眼也冷冰冰的，“爸年纪大了，也没几年了，那你呢？你才二十出头，你有想过你以后怎么办吗？”
虽然知道裴艾斯不是什么好人。
但是他也没想到裴艾斯能说出这种话。
裴绵的目光倏地停在了裴艾斯脸上，心里微微一跳。
靠。
真不是人啊。
“你自己想清楚，现在还来得遇烟事及，相信你一定会做出正确的决定的。”裴艾斯伸手拍了拍裴绵的肩膀，狭长的眼尾微微上扬，“对吧？”
裴艾斯也不急着让裴绵当下做出选择，回头看了眼站在门外等他的两人，又回头冲裴绵道：“你好好想想，我先走了，对了，你没有我的联系方式吧？我给你报一下号码，你记一下。”
手机里已经有裴齐燕这个瘟神了，再加一个裴艾斯是真抵不住了。
裴绵真诚道：“不了吧，我记不住。”
裴艾斯：“”
裴艾斯看裴绵的眼神骤然深了几分，而后才耐心地开口解释道：“我是说，让你用手机记。”
“啊。”裴绵抬眼看裴艾斯，表情无辜，“可是我手机刚好坏了。”
裴艾斯狐疑地皱了皱眉：“这么巧？”
裴绵面色如常地点头：“嗯呢。”
“行吧。”裴艾斯啧了一声，不甘不愿地退了一步，“反正你也有齐燕的联系方式，和他联系也行。没别的事了，我就先走了，不用送了。”
裴艾斯说完之后就头也不回地推开大门离开了。
裴绵也没把裴艾斯的话太当回事，刚准备转身回餐厅时，便见纪容与朝他走了过来。
裴绵懵了一下，下意识地开口问：“你也要走了啊？”
“嗯。”纪容与应了一声，简单地解释道，“还有点事。”
裴绵哦了一声，想了想后又道：“刚好，我的送人服务买一送一，我送你出去呗。”
纪容与：“”
“我是送的那个？”
半响后，纪容与开口问道。
裴绵咯吱一乐，道：“你非要这么想，那我也没办法。”
纪容与哼笑了一声。
虽然纪容与没明说要不要裴绵送，但裴绵还是自觉地跟了上去。
裴绵帮纪容与把门推开，目送着纪容与出门后友好地客套了一句，“有空常来呀。”
可能是觉得自己的话不够真诚，裴绵又补充道，“和你下棋很开心，下次再约。”
全靠纪容与输出。
整个下棋过程都很轻松。
糖也一颗没亏。
哦。
不对。
裴绵嘴唇一抿，突然想起自己还“分赃”给了纪容与一半。
“对了。”裴绵提醒了纪容与一句，“那个橘子糖蛮好吃的，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试一下。”
裴绵口味还是很刁的。
这次说好吃是真的好吃。
他那一半已经被他炫完了。
还寻思着过两天才去买一点。
纪容与眉梢微不可查地一动，视线在裴绵脸上落了几秒，像是猜到了什么，将手探进了口袋，指尖碰到口袋里的糖纸发出了一声短促细碎的声响。
裴绵疑惑地看了眼纪容与的口袋。
“伸手。”纪容与语气平淡的开口。
音色凉凉的。
裴绵抬眼看向纪容与，虽然不解，但还是乖巧地把手伸了出来。
纪容与把先前裴绵分赃给他的糖一并放在了裴绵掌心。
晶莹的糖纸泛着淡淡的光泽。
裴绵的手指下意识地微微蜷了蜷，将手心里的糖虚虚地拢在了一起。
“你都不要啊？”裴绵抬眼看纪容与，圆溜溜的眼睛眨了两下，一抹浅淡的失落飞快地从眸中闪过。
纪容与背着光，身形挺拔，阳光洒在他恰到好处的背肌上，沿着脊背勾勒出了一道利落干净的光影。
纪容与垂眸看向裴绵，敏锐地捕捉到了裴绵眼中的情绪。
半响后，纪容与朝裴绵的方向伸手，从裴绵掌心捡起一颗糖后道：“试试的话一颗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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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绵一顿，又抬眼看向纪容与，乌黑透亮的眼睛干净的像两颗玻璃珠子。
纪容与将糖放回了口袋，默了半响后，颇有些无奈地开口：“怕你不够吃。”
裴绵微怔，没来由地感觉心里一悸，攥着糖的力道重了几分，只感觉糖纸粗糙的褶皱摩擦着他的掌心，微弱的刺痛感从掌心一路向上蔓延，一时间也忘了可以把糖塞回口袋里。
纪容与收回了看裴绵的视线，垂眸看了眼手表后，道：“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好哦。”裴绵回过了神，眼睫飞快地抬了一下又落了下来，而后朝纪容与挥了挥手，“拜拜。”
纪容与应了一声后便转身离开了。
裴绵目送着纪容与离开，直到纪容与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才将视线收了回来。
然后就猝不及防地撞上了裴胥的目光。
裴绵惊的心口狠狠一跳。
还不待裴胥开口，裴绵就眼疾手快地插嘴道：“我这次的眼神也很清白，别污蔑我啊。”
裴绵浑身上下都写满了警惕。
裴胥：“”
算了。
他单方面把裴绵托付给纪容与的事还是晚点再说吧。
这孩子现在可能被他整的有点魔怔了。
裴胥深沉地看了裴绵一眼，也不说话，伸手拍了拍裴绵的肩膀后就转身离开了。
裴绵又站在原地目送着裴胥离开，半响后才挪动了自己的步子，满腹疑虑地上楼回房间。
不太对劲。
这小老头又在琢磨些什么坏事？
裴绵下楼吃饭的时候把手机留在房间里充电了，回来的时候手机刚刚好充满电。
裴绵把手里的糖放在了床头柜上，随手拿了一个，慢悠悠地撕开包装，把糖塞进嘴里后，才懒洋洋地垂眸看了眼手机消息。
这才短短半个小时，群里的消息已经99+了。
裴绵简单地扫了一眼，主要战斗力还是沈渡。
其中也提了他两句，但是见裴绵没回消息，沈渡也自觉地转移了话题，把重心又带到了自己身上。
带他名字的内容还提到了裴齐燕。
裴绵又返回去瞅了眼具体内容。
嚯。
该说不说。
沈渡他是有点人脉在身上的。
裴绵一下子就精神了，开小窗单独戳了一下沈渡。
【裴绵】：我哥那个是什么事啊？展开说说？优雅置臀/
沈渡见裴绵竟然难得的私聊他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几秒之后才回过神来，仔细看了眼裴绵问的问题。？
他哥？
沈渡愣了一下，而后才回想起来自己先前有在群里提到过裴齐燕。
【沈渡】：啊，这个啊，也没什么吧，就他大学的时候喜欢过一个姑娘，本来在一起很多年，都要计划结婚了，但是听说他爸妈不同意吧，害，豪门嘛，婚姻哪有这么简单。
说实话，他们这几个人的婚姻也都不由他们自己做主。
在早早地认清了这个事实之后，他们对感情也没那么看重了，只想着在还没有被父母安排好结婚对象之前，赶紧多谈几个，反正也都只是玩玩，费不了多少心力。
沈渡回完裴绵消息后又觉得不对。
【沈渡】：不对啊，他不是你哥吗，你这都不知道啊？
裴绵脸不红心不跳地回消息。
【裴绵】：其实我和他只是塑料兄弟，现在的关系比凑合还要差亿点点。
沈渡：“”
明明上次问裴绵，裴绵还说凑合。
这会儿就差亿点点了。
所以一个月下来，他们兄弟俩的关系还后退了是吗？
裴绵倒是又抬眼看了眼沈渡先前发给他的消息，没来由想起了之前裴齐燕的庆功宴上纪容与和他说的话。
害。
裴齐燕都这样。
他估摸着自己多半也是要被操纵了。
裴绵幽幽地叹了口气，又随口问了句沈渡。
【裴绵】：那你呢，你爸妈没给你安排？
【沈渡】：目前还没，可能还没到年纪吧，嘿嘿。墨镜/
裴绵：“”
这也能炫耀？
裴绵无语地准备切屏，不想再理会沈渡，但在划开页面的瞬间，突然灵光一闪，又把手松开了。
手机页面还停留在和沈渡的聊天界面上。
裴绵仔细想了想，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后，伸手在屏幕上按了几下。
【裴绵】：我咨询你一个问题哦。
沈渡那边回的也很快。
【沈渡】：问。
【裴绵】：假如，我是说假如啊，你要是非得在盛延卓他们三个当中选一个当伴侣的话，你会选谁？
沈渡：“”
妈的。
好奇怪。
怎么单看这句话都有点反胃？
沈渡憋了半天，努力克制住了自己升腾的恶心感，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才回复了裴绵。
【沈渡】：我为什么非得从他们三个里面选？
【裴绵】：你别转移话题。
【沈渡】：那你要是非得在我们四个当中选一个当伴侣，你会选谁？
裴绵虎躯一震，手指直接僵在了空中。
哇。
他问沈渡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被沈渡问回来才发现这个问题竟然这么有杀伤力。
半响后，裴绵回了消息。
【裴绵】：我选自杀。
沈渡回的飞快。
【沈渡】：我也自杀。
沈渡的消息传来后，两个人隔着手机屏幕沉默了许久。
裴绵抠了抠手，还是没死心，换了个说法继续说服沈渡。
【裴绵】：但是其实我个人觉得盛延卓对你还蛮不错的，你俩是好磕的。
沈渡冷笑了一声。
【沈渡】：你上次还说我和老池好磕呢？
裴绵：“”更多资源加群761012738
裴绵努力挣扎了一下。
【裴绵】：你俩更好磕。
见沈渡不回消息了，裴绵又想了想，开始据理力争。
【裴绵】：其实你们真的可以考虑一下内部消化，你想想，你们本来就熟，从小就一起长大，长大之后也一直都有联系，关系还很不错，也都互相知根知底，又是一个圈子里的，相信就算在一起了，你们父母也都不会有什么异议，这样多好啊，还直接避免了将来由父母来安排你们的人生大事，对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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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渡刚准备开喷，但定睛一看裴绵发来的内容，按在屏幕上的手指又犹疑地抬了起来。
嘶。
别说。
裴绵这个角度倒是挺新奇的。
【裴绵】：你和盛延卓多配啊，你性格热情，他性格沉稳，单从性格上来说你俩就非常互补，更别说你俩平时的相处了，盛延卓他多包容你啊，是吧？对了，还有池林易和闻俞生，他俩刚好也很配。
沈渡来了兴趣，没忍住追问了一句。
【沈渡】：他俩怎么配了？
裴绵一顿。
哎呀。
这个还没编好。
裴绵抿了抿唇，开始胡说八道。
【裴绵】：面相很配。赞/
沈渡：“”
嘿。
别说。
你还真别说。
见沈渡不回消息了，裴绵还以为自己没糊弄过去，刚准备找补一句，就见沈渡的消息发了回来。
【沈渡】：有点道理。思考/
裴绵：“”
这哥们儿是真好说服啊。
裴绵本来也只是抱着随口一提的念头试试看能不能说服沈渡而已
好叭。
既然这样。
裴绵又转去群里看了一眼。
群里现在一共六个人。
其实按照他先前的想法，就是二对二配平。
但是现在吧。
嗯。
裴绵又一次点进了那个黑底头像。
这个新人从来没有在群里发过言，裴绵一时间很难拿准他的属性，但是他又是被沈渡拉进群的，还被沈渡亲口认证了是他的朋友。
不然先试探一下？
裴绵短暂地陷入了纠结。
另一边的沈渡也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仔细琢磨了半天，还是没忍住转去问盛延卓。
在斟酌了片刻后，沈渡还是决定委婉地开启话题。
【沈渡】：假如，我是说假如啊，你要是非得在我们三个当中选一个当伴侣的话，你会选谁？好奇/
盛延卓好不容易从工作中抽身出来，刚拿出手机准备转换一下心情，就见沈渡的消息发了过来。
盛延卓拧着眉点进去看了一眼。
盛延卓：“”
艹。
好恶心的问题。
【盛延卓】：滚你妈的，别来恶心我。
作者有话要说：
盛延卓：myeye!myeye!
第34章影响声誉
沈渡原本还在期待盛延卓的回复,但在看清盛延卓的消息时，满脸的期待瞬间消失殆尽。
好啊。
竟然比他还恶心这个问题。
【沈渡】：你这么大的反应真的让我伤心了。
盛延卓表情更扭曲了，手下的动作飞快,几乎要把手机摁秃噜皮了。
【盛延卓】：你疯了吧大哥,吃错啥药了？给你一分钟恢复正常，我不然我拉黑你了啊。
沈渡：“”
好吧。
【沈渡】：我就随口一问，你这反应未免有点太大了。无语/
【盛延卓】：大哥，你要不要看看你问我的是什么？这还能怪我反应大？你是没先问老池他们,没准儿他们直接通过网线过来抽你。
沈渡诡异地默了一瞬。
确实。
闻俞生还体面一点，估计回都不会回他,直接拉黑他。
池林易应该是会直接来抽他的那种人。
【盛延卓】：你现在好了吧？能正常交流了吗？
【沈渡】：好了。
【盛延卓】：那你刚在发什么神经，中邪了啊？
沈渡一噎,纠结了半天还是告诉了盛延卓实话。
盛延卓难得的沉默了许久。
【盛延卓】：你上次还说我呢，你自己不也一样，裴绵说啥你都信。擦汗/
沈渡急了,又把自己的考量说给盛延卓，以此来证明自己还是有点独立思考能力的。
【沈渡】：其实别的不说,他给的理由还是有点道理的，而且你想,与其未来被安排婚姻,倒不如我们自己凑一凑，你知道那种开放式婚姻吗？
沈渡往深里考虑了一下裴绵这个提议的可能性。
就一张结婚证而已。
结婚之后依旧可以各玩各的。
盛延卓倒是比沈渡冷静的多，瞅了眼沈渡的消息后冷笑了一声。
【盛延卓】：你要想开放，找谁都可以开放，也没必要祸害我们了哈。
沈渡：“”
服了。
这是有多嫌弃他。
【盛延卓】：行了哈,别来骚扰我了,要是还是不死心,可以去找下俞生哈，他比老池要稍微友好一点。微笑/
【沈渡】：滚吧
沈渡被盛延卓骂了一顿之后，脑子也暂时清醒了一点。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
只要能找到一个不会干涉他生活的结婚对象就行，无所谓对方是谁。
要是盛延卓他们几个也还能接受。
但是光他自己一个人乐意也没用。
连盛延卓都不想搭理他，更别说另外几个了。
一群没品味的东西。
沈渡骂骂咧咧地打消了这个念头。
另一边的裴绵也还在纠结，几经考虑之下，将试探的话打在了聊天框，又仔细浏览了好几遍，斟酌地改了好几遍。
其实偶尔牺牲一下自己也没事吧。
为民除害嘛。
还没等裴绵说服自己勇敢地把消息发出去，房门就被敲响了。
裴绵愣了一下，将手机随手放在床上，起身去开门。
门外是裴胥。
“爷爷？”裴绵有些奇怪，“您找我有事啊？”
裴胥咳了一声，慢吞吞地抬了抬下巴，道：“嗯，我进去坐坐？”
裴绵揣测地看了裴胥几秒，莫名感觉裴胥的表情还挺心虚的。
不对劲。
裴绵往旁边侧了侧身体，给裴胥让出了进门的空间。
“这么晚了还没睡？”裴胥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伸手拍了拍屁股底下的沙发后，搭话道。
裴绵见裴胥坐了沙发，自己自觉地坐到了床上，顺势看了眼床上的手机，默了几秒后没忍住道：“现在才八点半。”
这话题起的也太随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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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胥：“”
裴胥本想再缓两天再问裴绵的意见，但是才刚回房间，就听起管家提起了裴齐燕的婚事。
管家也只是今天见裴艾斯一家人过来看裴胥，才突然想起了这一茬，随口和裴胥提了一嘴。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裴胥听完之后倒是又想起了下午和纪容与商量好的事。
这事儿还是得早点定下来。
裴胥在书桌前坐了许久，还是没有按捺住心里翻涌的焦虑，撑着座椅站了起来，径直走去了裴绵的房间。
“我有点事想和你商量。”裴胥的手搭在大腿上，犹豫了片刻，还是直接进入了主题。
见裴胥这个严肃的表情，裴绵也正经了起来，看着裴胥乖巧地点了点头，道：“您说。”
裴胥道：“你现在有喜欢的人了吗？”
裴绵：“？”
不是吧。
大晚上来找他开谈心局？
“没吧？”
见裴胥问出口后便一直盯着他看，等着他回答，裴绵迟疑了片刻，还是保守地给了一个答案。
裴胥倒是拧了拧眉，语气有些狐疑：“没有就没有，为什么要加吧？”
裴绵：“”
这么敏感？
“没有。”裴绵诡异地沉默了两秒，给了没带吧的回答。
裴胥又神情复杂地垂下了头，半响后才继续道：“小绵，爷爷实话和你说，我年纪大了，估摸着也没多少时间了”
裴绵眉心一拧，没忍住打断了裴胥：“爷爷，你说什么呢？”
裴胥朝裴绵笑了笑，继续开口：“哎，我就随口一提，你这是什么反应？别紧张。”
“我和你提起这件事，其实是想提前给你做好安排。”裴胥道，“你也知道咱们这种家庭，虽然物质上能有绝对的自由，但是在某些方面的选择还是受到了限制，也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齐燕的事”
裴胥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声音不自觉地弱了下来，几乎是喃喃地说出了口。
裴绵听到裴齐燕三个字的时候才像是反应过来了，倏地也隐约猜到了裴胥这趟来的缘由。
不是。
怕什么来什么啊？
裴绵心里一紧，懒散地按在床单上的手也不由自主地蜷了蜷。
裴胥的视线在皱起的床单上停了一秒，而后又抬眼看了眼裴绵。
“艾斯还不知道这件事。”裴胥突然拐了个弯，道，“我已经立好了遗嘱，把我名下的股份均分给了你和齐燕。”
也就是说一点也没留给裴艾斯。
这样分下来，裴氏最后的归属是谁还不能轻易定下来。
裴艾斯和裴齐燕，裴绵三人的股份份额接近。
裴艾斯是会想要自己独占裴氏，让裴齐燕把股份让出来给他，还是退位让贤，主动把裴氏交给裴齐燕，这都不得而知。
最后的选择权都在裴艾斯身上。
哦。
还有个不定的因素就是裴齐燕的野心。
见裴绵怔住了，裴胥没忍住笑了笑，继续道：“这样安排对你也好，我知道你对裴氏没兴趣，手里拿着股份，他们为了拿到裴氏的绝对控制权，也不会来为难你。”
有了股份，裴绵也不用再担心以后的生活。
裴绵心里又是轻轻地颤了一瞬，再次抬眼看裴胥时，神色蓦地复杂了起来。
也许是因为大病了一场，裴胥虽然和严长青年纪相仿，但是看起来要比严长青苍老不少，发根也泛着白，几道皱纹深深地嵌在面上，眼尾也布满了细碎密集的纹路。
“爷爷，您”裴绵还是没忍住蹙了蹙眉，刚准备开口，却又被裴胥一口打断了。
“你这什么眼神。”裴胥盯着裴绵，表情有些古怪，“我还没啥事呢，这两天还约了体检，等体检结果出来你再忧伤好吧？”
裴绵：“”
裴绵挂着一副被创到了的表情移开了视线。
裴胥没忍住哈哈一笑，又道：“这还不是正事，算题外话啦，我来其实是想和你商量一下你的人生大事。”
裴绵又猛地把头转了回来。
眼神倏地有些提防。
“收收你的眼神，别这么紧张，我也没打算逼你。”裴胥朝裴绵摆了摆手，继续问道，“你觉得小纪人怎么样？”
裴绵：“？？？”
“不是。”裴绵没忍住开口，“爷爷，你在这个时候提纪容与很容易产生误会的。”
裴胥表情很无辜，摊了摊手后道：“没有误会啊，你想的没错，我的意思就是想让你嫁给他。”
裴绵：“”
这么直接的吗？
空气倏地安静了下来。
裴绵和裴胥对视了许久。
在捕捉到裴胥眼中的认真后，裴绵脊背微僵，直直地把视线移开，而后虚虚地定在了空中。
手指也不自觉地在床垫上戳了几下。
手机的息屏时间定在了五分钟。
裴绵余光瞥见手机屏幕灰了下去，下意识地伸手点了点屏幕。
在屏幕再次亮起的同时，那条一直留在聊天框上的消息也被发了出去。
裴绵：“”
还不待裴胥反应过来，便见裴绵突然表情慌张了起来，一把捡起了床上的手机，伸手在屏幕上按了好几下。
裴胥一脸莫名其妙。
这是怎么了？
裴绵飞快地把消息撤回，暗暗祈祷对面的人没看见，而后还是不放心地想翻个表情包补救一下。
另一个当事人恰巧看见了全过程。
【裴绵】：宝，约吗？狗头叼玫瑰.jpg
纪容与：“？”
两秒后，消息被撤回。
而后又是一条消息发了过来。
【裴绵】：抱歉，哥们儿，发错了。Selute.jpg
纪容与：“？”
这两个称呼的跨度还是挺大的。
见裴绵还是一脸惴惴不安地盯着手机屏幕，裴胥没忍住开口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嗯，出了点问题。”裴绵表情有些忧虑，喃喃开口道，“事关我的声誉。”
裴胥见裴绵表情沉闷，心疼孙子的念头还是占了上风，神色也严肃了起来，“那你有解决办法了没，有什么需要的和爷爷说。”
声誉也不是什么小问题。
“没事了吧，我应该是解决了。”见对面一直没回消息，裴绵估摸着对方应该是不常上微信号，多半也没看到他先前发的消息，便开口安抚裴胥道，“我已经及时把消息撤回了。”
裴胥：“”
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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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声誉问题还能靠撤回消息来解决？
突然来了这一茬，裴绵心里本来因为裴胥提出让他嫁给纪容与，而产生的微妙的小尴尬也自然而然地消失了。
裴绵嘴唇抿了抿，又仔细考虑了一下裴胥的提议。
裴胥突然提这个建议肯定也有他的考量。
裴绵只是草草地猜了猜，大概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无非还是担心他将来被裴家利用。
连裴齐燕这个亲儿子的婚姻他们都不当做一回事，更别说他了。
裴胥估计也是想提前帮他安排好，虽然身处裴家，没法由裴绵自己决定另一半，但是裴胥还是想在能力范围给裴绵安排最好的归处。
纪容与
裴绵视线飘了飘，脑子里蓦地浮现了纪容与的脸。
该说不说。
他要是真的嫁给了纪容与也挺好的。
按照原书的剧情，裴齐燕是想让裴绵勾搭上纪依然，打进纪氏内部之后和裴齐燕里应外合搞垮了纪氏，最后害的纪氏兄妹俩都没落的好下场。
那他要是嫁给纪容与了，那不是直接从源头把剧情走向改变了吗？
而且也能应付裴齐燕。
反正最终目的是打进纪氏内部，无非就是打进方式不一样而已。
从纪容与这头打进不还近点嘛。
裴绵慢吞吞地摩挲了一下下颌，指尖在颌角点了点，而后又将目光放回了裴胥身上，神色有些微妙。
见裴胥的表情疑惑了起来，裴绵又把视线移了开来。
而且纪容与长得又帅，还有钱。
嫁给他也不亏。
挺好。
裴绵很快便说服了自己，矜持地抿了抿唇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扭头问裴胥：“对了，那您问过他的意见吗？”
裴胥一愣，而后没忍住笑出了声，道：“你俩还挺有默契。”
见裴绵表情茫然，裴胥又解释了一句，“放心，我问过他了，既然你也没什么意见，那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吧。”
还不待裴绵反应过来，裴胥就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了户口本，递给裴绵后，伸手摸了摸裴绵的脑袋，温声道：“户口本给你了，民政局应该是八点开门吧，明天早点起床。”
裴绵：“？？？”
不是。
这么草率？
裴胥似是笑了笑，手顺着裴绵的额发落到了脸颊上，伸手掐了掐后道：“早点睡吧，明早我叫你。”
也不知道裴胥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裴胥离开了。
裴绵低头看着手里的户口本发呆，看了半天，还是遵循了裴胥的意思，早点爬上床睡觉了。
当天晚上裴绵没怎么睡好，做了一晚上自己和纪容与在民政局拍照领证的梦。
第二天都不需要裴胥来叫他，裴绵就自己醒了。
时间还早。
裴绵看了眼手机，见才六点出头后，又懒散地躺了回去。
刚准备闭眼再补回儿眠，脑海中就又浮现起了昨天晚上梦里的场景。
不行。
第一次结婚还是要提前准备一下比较好。
裴绵又睁开了眼，翻身去拿手机，点开百度搜索了一下领证一般需要准备好什么。
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拿上户口本就足够了。
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了。
但是该说不说。
裴绵又把手机放了下来。
他还有亿点点小紧张。
见自己也睡不着了，裴绵索性坐了起来，开始翻大众点评。
刚好。
领完证还能去吃顿饭。
正好把上次欠纪容与的那顿饭请上。
裴绵在找餐厅上一如既往的纠结，翻了好半天才选定了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
点评分挺高。
单看图片的话，餐厅的环境也还不错的样子。
但是就是不知道菜品怎么样。
裴绵一直不太愿意去尝试自己没有吃过的店，生怕自己踩了雷，特别这次还是请纪容与吃饭，准备工作还是要慎重一点。
裴绵把自己选好的餐厅放进收藏夹，见时间差不多了，便从床上爬起来去洗漱。
领证似乎也没有特别的穿着要求，裴绵在自己的衣柜面前发了会儿呆，最后还是选了件白衬衫换上。
裴胥也像昨晚说的那样，准时来敲他的房门。
见裴绵已经收拾好了，裴胥没忍住调侃了一句，“没想到你还挺重视的。”
裴绵脸不红心不跳地表示道：“毕竟是第一次结婚嘛，下次有经验了就没事了。”
裴胥：“你还想结第二次？”
裴绵的表情有些惊讶，“我可没这么说啊，你别污蔑我。”
“”裴胥开口，“走吧，我让老陈送你去。”
老陈是裴胥的司机，在裴胥身边跟了近三十年了，也称得上是看着裴绵长大的人。
自从回国之后，老陈也没什么机会接送裴绵，没想到这次送人，是把人送去民政局。
老陈没有些感慨。
“小绵少爷这一走，家里又要闷起来了。”老陈透过后视镜看了眼裴绵，轻声道。
裴绵的性格活泼，身上也没什么包袱，有裴绵在裴胥身边，老陈肉眼可见地可以看到裴胥脸上的笑容都多了许多。
裴绵这一走
老陈叹了口气。
“没事，这不还有回门吗？”裴绵通过后视镜看老陈，圆溜溜的眼睛晶亮透彻，在和老陈的视线对上后眼睛又弯了弯，下眼睑的卧蚕也嘭了起来，笑容明媚灿烂。
老陈略有些忧虑的心情也逐渐平复了下来，刚准备开口搭话时，便又见裴绵开始胡说八道：“我都计划好了，以后一三五住纪家，二四六回裴家。”
老陈：“”
哪有这样回门的。
老陈趁着等红灯的间隙，又瞥了眼后座的裴绵，在对上裴绵还带着笑意的眼睛时，瞬间明白裴绵是在故意逗他开心了。
这孩子。
老陈没忍住笑了几声。
他们到的时间刚好，民政局刚开门没多久。
看起来也不用等太久的样子。
纪容与到的比裴绵还要早一点，在察觉到裴绵看他的视线时漫不经心地抬眼看向裴绵。
对上了纪容与的视线，裴绵没来由地有些不好意思，手指不自在地在裤缝蹭了蹭，半响后才憋出了一句，“真巧，你也来结婚啊？”
纪容与：“”
“是啊。”纪容与唇角微勾，道，“来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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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裴绵：“”
裴绵的视线在纪容与的唇上落了一秒，耳根有点发热。
靠。
笑起来还怪蛊人的。
半个小时后，裴绵揣着热乎乎的结婚证从民政局出来了。
见裴绵表情有些怅然，纪容与眉梢微挑，问：“怎么了？”
裴绵扭头看了眼纪容与，道：“你还记得上次去江帆岛前我俩的那通电话吗？”
纪容与道：“记得。”
“其实在挂掉之后我还感慨了一句，觉得我俩进度挺快的。”裴绵道，“现在看来确实没感慨错。”
进度飞快。
这会儿就领上证了。
“我们当时去江帆岛还是去早了。”裴绵想了想后又道，“这会儿去的话刚好能赶上去那儿度蜜月的热度。”
纪容与：“”
如果裴绵真的想去度蜜月的话
纪容与若有所思地垂了垂眼睫。
“对了，我还欠你一顿饭哦。”裴绵眨了眨眼，转移话题道，“走吧走吧，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我餐厅都挑好了。”
纪容与看了眼时间。
早上九点出头。
这个点吃的话算哪一顿？
纪容与的睫毛微不可查地阖动了几下，在抬眼对上裴绵期待的眼神后，还是开口应了声好。
裴绵也没打算让老陈一直在这儿等，见纪容与开了车，便直接开口让老陈先回家了。
裴绵选的餐厅在市中心。
离民政局不算太远，开车大概二十分钟左右的路程。
纪家的司机开车。
纪容与和裴绵两人坐在了后座。
车里很安静。
司机一言不发地开车。
裴绵侧目扫了眼坐在自己身边的纪容与，又低头看了眼攥在手里的结婚证，思维又开始发散了。
其实他还挺好奇的。
纪容与怎么会这么果断地同意和他结婚。
虽然裴胥有积极促成，但是纪容与看起来也不像是会被轻易说服的人。
特别还是婚姻这种事。
裴绵又没忍住看了纪容与几眼。
裴绵的视线过于灼热，纪容与侧目瞭了裴绵一眼，问：“看什么？”
裴绵刚准备顺着纪容与给的台阶直接问出口，但余光瞥见驾驶座上的司机后，又猛地把话咽了回去。
算了。
感觉不好当着旁人的面问出口。
裴绵矜持地摇了摇头，轻声道：“这种婚内比较私密的话题，我们还是私下再说吧。”
一路上都面无表情的司机瞳孔突然震了震，下意识地往后瞄了一眼。
纪容与看了眼前面的司机。
司机立刻收起来偷瞄的眼神，表情又恢复了空白。
纪容与回头看裴绵，意味不明地重复了一遍：“婚内比较私密的话题？有多私密？”
裴绵又抬头看了眼司机，仔细思忖了一下，委婉道：“不太方便被其他人知道的那种私密。”
前面的司机的表情又乱七八糟了起来。
他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纪容与应该自觉点不再问了吧？
裴绵抬眼瞥了纪容与两眼。
纪容与也配合地收回了视线，没再开口询问。
只是表情还是有些耐人寻味。
裴绵瞅了两眼，也老实地坐了回去，拿着结婚证翻来覆去地看了几眼，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对着结婚证拍了两下。
“纪先生，到了。”司机将车停好，转头对纪容与道。
纪容与微微抬手，在裴绵肩颈出碰了碰，提醒道：“下车吧。”
裴绵侧了侧头，纪容与的手还没有收回去，随着裴绵转头的动作，指尖在裴绵脖侧蹭了一下。
裴绵没什么反应，哦了一声后便先把手机和结婚证收了起来，从另一边下了车。
纪容与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手指，而后才转身下了车。
裴绵选的餐厅在五楼，裴绵跟着提示一路找到了餐厅的所在地，走到门口后又歪着脑袋通过窗户看了眼室内。
室内的装修和大众点评上的照片一致。
而且现在虽然不是饭点，但是餐厅的人却意料之外的多。
裴绵取了号，拉着纪容与在外面的等位座上坐会儿。
纪容与似乎还有工作没处理，坐下后便开始回消息。
裴绵也抽空完成自己先前没完成的“工作”。
【裴绵】：大家，告诉你们一个消息，我现在已经不是曾经的裴绵了。墨镜/
可能是裴绵很少在群里说话，每次裴绵一钻出来，群里的消息总是回的很快。
特别是沈渡，几乎在裴绵的消息发出去的瞬间，他的消息也冒了出来。
【沈渡】：怎么？你成钮祜禄裴绵了？
【盛延卓】：大哥，很老的梗了好不好。擦汗/
【池林易】：理解一下，他比较复古。
群里热闹了一阵，裴绵从相册里翻出了先前拍的结婚证的照片，仔细瞅了一眼后又觉得拍的不好，正准备重拍一张时，便见闻俞生的消息弹了出来。
裴绵点进去看了一眼。
【闻俞生】：你现在在万达？
裴绵一愣。
【闻俞生】：回头。
裴绵回头看了一眼，刚巧对上了闻俞生看他的视线。
闻俞生坐在餐厅里，正对着窗户，对面似乎还坐着一个人，裴绵见看不清后就不再强求，又将目光放在了闻俞生身上，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又低下了头，给闻俞生发了条消息。
【裴绵】：刚好，问你个问题，这家餐厅好吃吗？
闻俞生的视线在裴绵身上定了一秒，而后又径直移到了裴绵身边的人上，看了几眼后微微拧了拧眉。
纪容与？
还不待闻俞生确定，便见裴绵的消息发了过来。
闻俞生垂眸看清消息后默了两秒，抬头瞥了窗户外的裴绵一眼，表情凝重地摇了摇头，然后手速飞快地在手机屏幕上按了两下。
【闻俞生】：快逃。
裴绵：“”
作者有话要说：
闻俞生：能救一个是一个
第35章被创飞了
裴绵无言地和闻俞生对视了许久。
闻俞生的表情很坚定。
看起来似乎真的被这顿饭创的不轻。
好叭。
这很难不信。
裴绵收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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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随手在群里回复了一句，而后便侧身拉了拉纪容与的衣袖。
纪容与：“怎么了？”
裴绵表情凝重地开口：“换家店，我刚打听了一下,这家不行。”
纪容与：“？”
“你怎么打听到的？”纪容与虚心请教。
裴绵指了指餐厅里,道：“刚好有个朋友在里面吃饭，我随便问了一句，他让我快逃。”
纪容与顺着裴绵手指的方向往室内看了一眼。
闻俞生似乎也还在关注裴绵的动向，希望自己能救一个是一个。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撞在了一起。
纪容与神色自然地收回了目光,闻俞生的表情倒是一时间没控制住。
闻俞生又看向裴绵。
裴绵的手还扯着纪容与的衣袖，上半身微微倾向纪容与,姿态看起来和纪容与很亲密。
闻俞生的视线凝滞在了两人身上，不自觉地拧了拧眉。
他俩关系这么好了吗？
还不待闻俞生多看两眼,餐厅外的两人已经起身离开了。
闻俞生放在桌面上的手机也响了两声。
“师兄，你手机响了。”闻俞生对面的男生提醒了一句。
闻俞生这才回神，没有搭腔,伸手将手机拿了起来。
男生的目的似乎也不是吃饭，手下有一下没一下地摆弄餐盘里的食物,视线一直直勾勾地放在闻俞生身上。
是群里的消息。
裴绵发了张照片。
【裴绵】：图片.jpg
【裴绵】：我现在和你们可不一样了，我刚顺便领了个证。害羞/
群里的其他人显然被震慑住了,一时半会儿没人说话。
裴绵有些疑惑地又往群里发了个问号。
沈渡这才弱弱地往群里发了条消息。
【沈渡】：什么玩意儿？你结婚了？！
闻俞生也不自觉地把叉子放了下来,注意力完全被手机吸引了，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了一个诡异的猜想。
【裴绵】：是啊，照片不都给你们看了吗？这有什么好怀疑的？重拳出击/
沈渡打死不信。
【沈渡】：谁知道你是不是p的，这种事没必要啊哥们儿
池林易倒是换了个角度问裴绵。
【池林易】：那你结婚对象是？
沈渡也瞬间反应了过来，连连附和池林易。
【沈渡】：对啊对啊,你和谁结了？等等,你不会是被胁迫了吧？你哥逼你的？我草,他真该死啊。
沈渡在群里审判裴齐燕，心里骤然升起了些许对裴绵的怜爱。
【沈渡】：你这婚还能离吗？不会有离婚冷静期吧？你结婚证上的另一个人为人怎么样？你了解过吗？也不指望他对你好了，别欺负你就行，害。摸摸/
被沈渡怜爱的裴绵已经和他的结婚对象一起上了车，准备换个地方吃饭。
为了避免再次踩雷，这次裴绵保守地选了自己吃过的餐厅。
上次裴艾斯请客的那家。
刚好纪容与也在那儿吃过。
估计是符合纪容与口味的。
裴绵和纪容与提议了一下，纪容与没意见，让裴绵决定就好。
不过好在那家餐厅也在市中心。
转移阵地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裴绵在车上的时候抽空看了眼被他一句话搅出风波的群。
在看到沈渡在群里絮絮叨叨时一愣，神色蓦地奇怪了起来。
欺负他？
裴绵又扭头看了眼纪容与。
纪容与侧脸如刀锋雕刻，眼睫倦怠地垂着，在察觉到裴绵的视线时才懒懒地抬了抬。
裴绵收回了视线，往群里回了消息。
【裴绵】：放心，他人蛮好的，大概率不会欺负我。
沈渡见裴绵回消息了，见裴绵没回答到点子上，又连忙追问了一句。
【沈渡】：？所以？你对象是哪位？
裴绵沉吟了片刻，矜持地抿了抿唇后，才把名字发进了群里。
【裴绵】：纪容与。害羞/
群里倏地安静了下来。
闻俞生唇角轻轻抽了抽，眼睛也飞快地眨了几下，似乎不太敢相信对自己看到的东西。
对面的男生疑惑地看向闻俞生，关心道：“师兄，你怎么了？”
闻俞生的牙尖在下唇微不可查地磨了两下，而后才语气平静地回答道：“没事，见到鬼了而已，让我缓缓。”
男生：“？”
先前那个恐怖的猜测应验了，闻俞生一时半会有些没缓过劲儿来，抿了两口咖啡，而后才勉强把心情平复下来。
群里已经许久没了动静。
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裴绵发的纪容与三个字上。
闻俞生又想起来刚才看到了裴绵和纪容与两人略显亲昵的接触。
闻俞生小声地爆了句粗口。
手机又响了起来。
这次的消息是从那个没有裴绵的群弹出来的。
沈渡连续@好几次全体成员，在确保所有人都注意到了群消息后才发了一句话进群里。
【沈渡】：裴绵疯了，我没开玩笑。点烟/
闻俞生：“”
看沈渡现在的精神状态，很难说到底是裴绵疯了还是沈渡疯了。
显然其他人的态度和闻俞生一样。
【盛延卓】：不是，你这么激动干嘛啊？
【池林易】：我现在怀疑你建这个群另有目的。
【盛延卓】：赞同。
故意不拉裴绵进群，好在这个群里说裴绵小话是吧。
沈渡愣了一下。
【沈渡】：啊？啊？你们不惊讶的吗？裴绵？纪容与？他俩结婚了？这难得不值得惊讶吗？！你们没事吧？
【沈渡】：另外，我必须要强调一下，我不在那个群里说的原因是因为另一个当事人也在群里好吗？敬告你们少污蔑我。重拳出击/
哦。
也是。
他们倒忘记这茬了。
【盛延卓】：惊讶是挺惊讶的，但是倒也没有那么惊讶，我先前就听到点风声来着，只是没想到最后会是他俩联姻。
【沈渡】：？真的假的？你还有这人脉？目瞪狗呆/
【盛延卓】：爱信不信。
盛氏和纪氏的合作最近都是盛延卓跟进，也无意间听说裴氏有意找联姻对象，但是因为刚好撞上裴齐燕的女友不被裴齐燕的父母认可，盛延卓就下意识地猜测联姻的话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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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会让裴齐燕联姻。
倒是没想到会是裴绵。
更没想到的是联姻对象会是纪容与。
盛延卓在群里简单地说了一下自己的猜想，最后才撂了一句话在群里。
【盛延卓】：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在裴家待着，裴绵迟早得被安排出去，该说不说，联姻对象是纪容与，这个结果真的是最好的了。
虽然他们几个和纪容与年龄相仿，也多少有隐秘的竞争关系，但是他们也很难昧着良心不去承认纪容与的能力和品行。
沈渡看了半天，也多多少少被盛延卓说服了，过了好半响才再群里发了消息。
【沈渡】：那我收回一下骂裴齐燕的话？
先前没忍住，骂了好几句裴齐燕不是人。
盛延卓：“”
池林易看不下去了。
【池林易】：不是，你的脑子是不是有点太抽象了？给我干不会了裴齐燕哪有这本事去安排裴绵的婚事？他爸对裴绵也不看重，更不可能让裴绵嫁进现在如日中天的纪家，除了裴胥裴老爷子，谁还能给裴绵安排到这份上？
被辱骂的沈渡：“”
【沈渡】：你现在骂人可真高级。擦汗/
【池林易】：被你逼出来的。微笑/
裴绵等了半天也没见有人回他的消息，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手机，在重启了几次后，纪容与终于没忍住开口问道：“怎么了？”
裴绵输入密码解了锁，又点进群里看了眼，头也不抬地回答纪容与道：“手机可能坏了，竟然收不到消息了。”
离谱。
这么大的事竟然没有人搭理他？
裴绵刷新了一遍，群消息终于更新了一条。
其他人也接二连三地跟了上去，纷纷表示了一下对裴绵的祝福。
【沈渡】：恭喜恭喜。
【盛延卓】：恭喜恭喜，新婚快乐。
【池林易】：新婚快乐，早生贵子。微笑/
裴绵微微一震。
【沈渡】：@池林易，6。
【盛延卓】：还得是你，有文化。@池林易。
裴绵一言不发地发了个表情包进群里。
【裴绵】：少放屁，谢谢.jpg
池林易不搭腔了。
闻俞生随手存了一下裴绵的表情包，想了想后也随大流地在群里发了句祝福。
【闻俞生】：恭喜，听说结婚证好像能加学分。
裴绵眼睛一亮。
哇。
真的假的？
竟然还有学分加的吗？
还不待裴绵追问一句，闻俞生又往群里发了条消息。
【闻俞生】：你这个学期努努力，顺利毕个业，你就双证了。赞/
裴绵：“”
服了。
又来阴阳他。
裴绵面无表情地把手机息了屏。
司机也恰逢其时地开口道：“纪先生，到了。”
纪容与拉开车门，侧首对裴绵道：“下车吧。”
很快便有服务人员上前引路。
服务人员似乎是对纪容与很熟悉，微微躬了躬身，朝前面摊手指引道：“纪先生，包厢已经为您预留好了，请跟我来。”
“你常来啊？”裴绵好奇地扭头看纪容与。
纪容与，“嗯。”
裴绵哦了一声，道：“那就好，我自己踩雷倒无所谓，就怕不合你的口味。”
纪容与若有所思地看了裴绵一眼，没搭腔。
服务人员领着他们走进了一道长廊，在长廊的尽头停了下来，伸手拉开门后朝纪容与和裴绵道：“二位请进。”
等纪容与和裴绵落座后，服务人员才将菜单放在了桌面上。
裴绵抬眼看纪容与，道：“你点吧。”
纪容与抿了口茶，掀起眼皮看了裴绵一眼，没揽下这个活，“你点，我不挑食。”
裴绵：“”
合理怀疑这又是一个在内涵他的。
裴绵忍辱负重地翻开了菜单。
菜单的首页就是上次裴胥给他夹的松鼠桂鱼。
这道菜应该是这家餐厅的招牌，独占了一整页。
价格也很对得起这个牌面。
3999。
真行。
裴绵伸手点了点这道菜，道：“除了这一道不要，其他的”
裴绵一边说一边往后翻。
纪容与眉心微蹙，抬眼看向裴绵。
服务人员显然也有些惊讶，刚准备开口提醒裴绵两个人的话不需要这么多菜的时候，就见裴绵突然停了下来。
第二页也是一些硬菜。
价格也挺硬的。
“其他的都不要。”裴绵卡了一下后又自然地接了上去。
服务人员：“？”
纪容与：“”
裴绵幽幽地叹了口气，原来还以为自己算是小有资产，没想到请人吃个饭都这么局促。
裴绵抬头朝懵逼的服务人员笑了笑，开口道：“我开玩笑的，我现在开始点哦，麻烦你记一下。”
只是小半个月没剪头发，裴绵的刘海又长了一截，细碎的黑发搭在额上，本来漂亮明艳的眉眼也被衬的柔和了不少，整个人都显得十分乖顺无害。
服务人员微愣，而后才微笑着点头，声音也不自觉地柔和了下来。
“好的，您说。”
上次也来吃过，这家餐厅的分量不算太多。
两个人的话四五道菜就足够了。
裴绵一边点一边询问纪容与的意见，花了几分钟将菜点好后，服务人员拿着菜单离开了包厢。
裴绵面上自然稳重，手下却紧急点进了群里，在群里发了一条求救信息。
【裴绵】：有人在不？急。
沈渡依旧很给面子，很快就回了裴绵消息。
【沈渡】：咋啦？
【裴绵】：是兄弟
裴绵手抖了一下，话还没打完就发了出去，刚准备接上时，沈渡已经率先跟了上去。
【沈渡】：就来砍你？
裴绵：“”
服了。
作为裴绵嘴替的池林易发了力。
【池林易】：大哥，你真的很土。擦汗/
【裴绵】：1。
沈渡盯了一会儿，一时间有些无言以对，在表情包里翻了一圈后丢了个表情包出去。
【沈渡】：让着我点，我是疯子.jpg
池林易没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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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去问裴绵。
【池林易】：啥事？@裴绵
裴绵态度非常真诚，直接打了个直球。
【裴绵】：借我点钱。心虚/
群里又一次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本来准备回消息的盛延卓和闻俞生又一字一字地把消息删掉了。
纪容与抬眼瞥了眼裴绵，又沉默不语地收回了视线，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切了微信号。
他先前见裴绵给结婚证拍了照。
纪容与换了小号，一眼便那个看到消息99+的群。
最后一条消息是裴绵发的。
都不用点进群里看。
纪容与垂眸看了一眼，视线微微一滞，而后又掀起眼皮瞥了眼当事人裴绵，神色颇有些微妙。
裴绵头都不抬一下，定定地看手机屏幕。
半响后，虽然群里依旧没人说话，但是私聊框却出现了两个。
【闻俞生】：要多少？
【沈渡】：给你先转十万够不够？
裴绵有些感动，难得地在他们身上感受到了人性的温度。
裴绵想了想，还是婉拒了闻俞生，让沈渡帮忙救个急。
也用不了十万。
吃个饭而已。
裴绵回忆了一下自己从裴齐燕手里薅来的零花钱还剩多少，而后才保守地向沈渡报了个数字。
沈渡也很大方，也懒得问裴绵要钱干嘛，直截了当给裴绵转了账。
裴绵回了句过两天就还他之后就收下了转账。
菜很快就送上来了。
服务人员将菜摆上桌，道了一声“请慢用”后便离开了包厢。
现在算得上是一个私密的空间了。
现在还称不上是饭点，纪容与也不饿，看了眼对面的裴绵后，垂眸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而后才状似不经意地开口问道：“之前你在车里提到的比较私密的话题”
裴绵夹了一小块鱼放进盘子，耐心地挑了几根刺出来，刚准备放进嘴里时便听见了纪容与的话。
“哦。”裴绵想了起来，本来被熄灭的好奇心又燃了起来，“我想问你来着，你怎么会同意和裴家联姻啊？我感觉按照你的性格，不像是那种会把婚姻当做筹码的那种人。”
更何况以纪家的实力，也没必要和裴家联姻。
照现在的形式来看，纪氏是岘山项目最有力的竞争者，裴家还算是抱上了纪氏的大腿。
纪容与似乎没想到裴绵嘴里的婚内私密的话题是这个，眉梢不易察觉地扬了扬。
裴绵见纪容与不说话了，又抬眼瞄了纪容与两眼，小声问道：“怎么了？不方便回答吗？”
“没有。”纪容与抿了抿唇，视线在裴绵的眼睫上划过，半响后才继续开口道，“我在想一个能糊弄你的理由。”
裴绵：“”
别说。
他现在知道沈渡面对自己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了。
见纪容与还没想到能糊弄到他的理由，裴绵体贴地替他想了一个，“你可以这样说，反正活着也是闲着，就想结个婚体验一下。”
纪容与：“”
纪容与没忍住笑了一声，伸手用公筷夹了一块鱼腹的肉，在挑干净鱼刺后放进了裴绵的餐盘里，似笑非笑道：“你还挺记仇。”
裴绵目视着纪容与的动作，视线在餐盘里的鱼肉上停了两秒，而后面不改色地将鱼肉送进了嘴里，轻轻地哼了一声。
权当做纪容与给的道歉礼物了。
两人吃完饭的时候刚好到饭点。
准备离开时，餐厅的人也多了起来。
裴绵让纪容与等他一下，他去结个账。
纪容与伸手拍了拍裴绵的后颈，道：“不用了，走吧。”
裴绵震惊：“你吃霸王餐啊？”
“”纪容与手下的力道重了几分，面上的表情却一如往常，“餐厅是我的。”
裴绵：“你真是一点也不显山漏水啊。”
纪容与哼笑了一声：“还好。”
有客人从身边经过，裴绵往纪容与的方向挪了两步，距离蓦地拉进，纪容与的手也顺势从裴绵的后颈移到了肩侧。
裴绵最近似乎又瘦了点，脊背只有薄薄的一片，灯光沿着背脊勾勒出了一道蜿蜒的不露锋芒的线，最后和清晰的下颌线交汇在了一起。
夏天的衣服薄，纪容与的掌心隔着衣料覆在裴绵的肩膀上，在感到掌心被骨骼抵触的同时，也感觉到温和的热意从掌心向上蔓延。
裴绵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两人距离的亲近，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抬头看向纪容与，纤长白皙的脖颈微微拉长，像只引颈的天鹅。
纪容与也在这时才注意到裴绵下颌角有一颗小小的痣。
“早知道这家是你的，我就换一家了。”裴绵小声抱怨道，“那我现在还是欠你一顿饭。”
严格来说。
算是两顿。
毕竟这顿算是纪容与请的。
纪容与的视线在裴绵下颌的痣上滑过，而后对上了裴绵的眼睛。
似乎觉得向后仰头的姿势不太舒服，裴绵见客人已经走过了，又把自己从纪容与身前拔了出来。
这样舒服多了。
裴绵摸了摸自己仰头仰的发酸的脖颈。
纪容与见裴绵让开了，也自然地将搭在裴绵身上的手收了回来。
“没事。”纪容与安慰道，“还有机会。”
“是吗？”裴绵想了想，道：“也没有吧，咱俩都结婚了，以后那不是得经常在家里吃饭？”
裴绵的声音轻，偶尔显得有些黏黏糊糊的，简单的几个字轻巧地在纪容与心里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
他确实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来回答裴绵为什么会同意和裴绵结婚。
也没有找到一个理由来说服自己。
先前想到的理由是如果他和裴绵结婚了，那纪依然和裴绵就没有可能了。
但这个解释只是短暂地存在了一秒。
婚姻在他心里虽然可有可无，但也不存在所谓的目的性。
如果没有碰到合适的人大可以选择孤身一人，没必要勉强选择一个自己不爱的人过一辈子。
纪容与敛了敛眉，在餐厅里暖黄的灯光的映衬下，原本冷戾凉薄的眉眼也柔和下来。
纪容与正准备开口，便见裴绵又仰起头看他。
“你工作忙，以后我给你做饭。”裴绵温声道，可能是担心纪容与害怕，又补充了一句，“我会好好研习厨艺的，你放心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