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家长”进行得很顺利,之后夏月明开始了培训。在培训中,夏月明听说今年年底,京市将建立一所夜校。听说接下来陆陆续续的,各个城市都会创立夜校,为贫困和工作繁忙的人,创造提供教育机会。她将这消息告知江源。江源认为自己都已经进了正经单位,不需要再进夜校学习。但好巧不巧的,这事又被家里其他人知道了。江果果一句“活到老学到老”,直接将江源架在那儿了。他只能硬着头皮说道:“知道了,知道了,文化人。”江源本来想等到江奇出了高考成绩之后再回去,可他现在毕竟不是学生了,升职之后,在单位里的担子就更重,不能太任性。恰好夏月明的培训也告一段落,他俩一起回了西城。临走之前,说好的今年过年,大家一块儿回西城,毕竟江源的工作和夏月明的老家都在这座城市,婚事也得在西城办。宁荞同样期待着回到海岛。对于她来说,海岛军区大院的意义是不同的。她想念家属院的朋友和婶子们,还想去军区托儿所见一见聂园长和其他曾经的同事。但这事儿,急也急不来。得等到寒假,大家才都能空出时间。而在寒假之前,这个暑假,宁荞没有完全闲着。她经常回学校,帮柳教授查找研究资料。一转眼,只剩一年半的时间,她就得毕业了。大学生活与她过去向往的没有太大的差别,每一位同学都渴求着知识,她也一样。但当适应了校园的学习节奏之后,更多人开始考虑将来的就业问题。宁荞想要留在京市。她也曾考虑过报社、电视台甚至电影厂里等文字岗位的工作,可如果在日后漫长的几十年都得从事这样的工作,其实她并不乐意。那样的感觉,与七三年刚来到海岛,进入军区小学工作时一样,无法给她带来成就感。柳教授问她,真正的梦想是什么。宁荞说不上来,但每当和柳教授一同去医院或是农村公社见到孩子们,通过孩子们的日常行为习惯以及生活的方方面面进行研究时,她都能全然将注意力集中。对她而言,每一个孩子,都不仅仅是一个案例所标明的数字,他们鲜活明朗,充满着向上的力量。在这个炎炎夏日,宁荞陪着柳教授跑了好多个地方,见到不少孩子们。最后,她们来到福利院。福利院的小朋友们,见到她们俩,都有些好奇,明亮的眼睛眨巴眨巴的。其中一个小孩儿,她看起来怯生生的,见到宁荞,往后躲了一下。“你叫什么名字?”小团子奶声道:“我叫杳杳。”“杳杳。”宁荞伸出手。小团子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默默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手。等到再抬起头望向宁荞时,她的余光,不经意扫到宁荞手中的一朵小红花。这是手剪的小红花,做工精致漂亮。小团子黑白分明的双眸里,满是不敢置信的光芒。宁荞笑着说:“我会变魔术哦。”“可以再变一次吗?”柳教授站在不远处,正和福利院的院长沟通交流自己的研究计划。“那个孩子叫杳杳。”福利院的院长说道,“最早的时候,她是在路上被一对夫妇捡到的。那对夫妇没有自己的孩子,刚开始很疼爱她。不过后来,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就把杳杳送到福利院了。”“杳杳来到我们福利院,经常趴在窗户边看,等着她‘爸爸妈妈’来接。后来慢慢地,意识到他们不会再来了,她变得不爱说话。”“其实我到现在还搞不明白,你们的研究方向究竟是什么。但是福利院的孩子们,各有各的可怜,有时候我看着不忍心,却不懂这些孩子们在想什么。”柳教授望着那个叫杳杳的孩子。她看见宁荞已经让小朋友们排好队,而杳杳站在最前面。宁荞是做好了功课来的。她变魔术时表情生动丰富,吸引得这些并不容易敞开心扉的小朋友们,纷纷围到了她的面前。“如果你们研究的课题,真的能帮助到这些孩子们,就太好了。”院长说。柳教授点了点头:“我想会的。”-宁荞仿佛回到刚加入军区托儿所时的状态,每天都很忙碌。忙到她差点忘记,江奇的高考成绩就在今天出来。一大早的,江奇自己骑着自行车,说要去看成绩。“小嫂子。”江果果说,“去年他都不敢去看成绩,还让我帮忙呢。”“今年出息了!”宁荞笑道。大院里的几个婶子见状,在心底悄悄想着。今年是出息了,但别等到明年又得去一次……然而她们还没敢嘀咕出声,抬眼瞄见宁荞和江果果的眸光,立马闭嘴。他们家的妹妹,脸色可臭了,他们家的小嫂子,也很护短,都不好惹。江奇蹬着自行车出门。回来时,没见到小嫂子的身影。“小嫂子呢?”“柳教授在市里等她,她们得赶去医院的儿科一趟。”江果果说,“三哥,成绩怎么样?”-宁荞和柳教授约好时间出门,不好让教授等。现在从医院出来,她风风火火往军区赶,一路上琢磨着江奇的高考成绩。这一回江奇有多努力,全家人都看得见。他憋着一股子劲儿,说不蒸馒头争口气,现在终于到了出成绩的时候,早上听他说起,连着好几宿没睡好觉了。江奇还说,如果这回没考上,他就不考了。安心上单位食堂应聘去,从打饭熬起,总能熬出头的。宁荞知道他说的是气话。但如果这次他还是没考上,估计受到的打击,会比去年要大得多。在军区大院门口,宁荞碰上恰好回来的江团长。小俩口都知道,一会儿进了家门,将面对什么。“能考上吗?”江珩问。“不知道。”宁荞犹豫着,“应该——问题不大?”“做个深呼吸,再进家门。”宁荞深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江珩的胳膊,“你也深呼吸。”“我不紧张。”江珩这么说着,学他媳妇的样子,深吸一口气。宁荞掏出钥匙,插进锁眼里。“啪嗒”一声,门开了。宁荞没真切看见江奇的人,先感受到的,是一阵风。“嗖”一声而过的速度,随即是一道残影,江奇飞快蹿了过来,一下子“飞”到他大哥的身上。宁荞的笑意骤然绽开。人是猛一下蹦上来的。江珩没想到他弟,仍旧这么欢脱……“哥!”江奇惊喜地喊了一声,随即望向宁荞,“小嫂子也回来了!”江珩用力扣住他弟:“别往你小嫂子身上砸。”多疼啊,她受不住力!“大哥,我这是拥抱。”江奇为自己辩解,“不是砸,你别摁着我!”“这些是重点吗?”江果果喊道,“重点是,我三哥考上大学了!”屋外上午还在嘀咕着的几个人,伸长脖子往江家屋子里探。大院军属们大跌眼镜。平日里家属院都在传,就他那水平,复读也没戏啊!怎么回事?“还是谦虚一点。”江奇提醒妹妹,“哥和小嫂子说,咱们要胜不骄败不馁。”屋门还敞着。不少人探头探脑。“哎呀,咱家……”宁荞顿了顿。江珩淡然道:“又考上一个。”江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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