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没关系才怪呢(2 / 2)

赚爱 橘幸様 6707 字 2024-06-02

“说,你们男生是不是都喜欢漂亮的!”同桌用笔指着他。

那男生听明白了,只是嘿嘿一笑,又转过去了。

“看吧,这么心知肚明就不要问了吧。”

“那你说我丑吗?”仍不死心,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哇。

“呃?这不是相对的吗?你先给我个标准呀。”同桌又继续写作业去了。

她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一个标准,“简爱?”

“拜托,你能说一个我见过的吗?比如神仙姐姐。”同桌只是嘴巴上嘟囔着,笔下仍飞快的写着。

“那就神仙姐姐。”她凑过去一点点。

“那你这不是明摆着自取其辱吗?都神仙姐姐了,还比个啥啊,死心吧。”同桌手指在嘴巴里沾了一下,翻了几页书。

“那我们年级那个年级级花和神仙姐姐呢?”

听到她这么说,同桌停下不翻了,瞥了她一眼,“你老关心别人干什么啊?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那,。。。。。,那。。。。。,那我和那个级花呢,差很远吗?”山水十八弯,同桌就等着她绕呀绕呀,这个吞吞吐吐的‘无事不登三宝殿者’终于绕到了她的罗马城。

“啊,哈哈,哈哈,这个啊,哈哈,哈哈,”同桌笑得前仰后合,甚是满意的答道,“‘君美甚,徐公何能及君也?’”

唉,心知肚明的答案干嘛还要再三确认自取其辱呢?这么想着,无事不登三宝殿者’的气自己又冒出来了。

不一会儿,有只笔戳了戳她。原来是那个总找自己问题目的男生。她突然明白了什么。本来想说,以后别戳我了,叫我名字,但又不想说了。就是不想说,不行么?如果这就是所谓的“吊”,那我可不可以也吊一次?凭什么有那么多成绩好的学生‘不可以做,不应该做’的约束,就没有成绩差的学生‘不可以做,不应该做’的约束?

全世界都教她学着公转,都讨好这么久了,可不可以也自转一次?

可不可以我就是我,不是来演她。

如果还是要演,可不可以就演一次坏人,就演一次坏小孩。

可不可以就偷一次东西,可不可以就骂一次人,可不可以就打一次架,可不可以就翻白眼一次给乞丐,可不可以就不让座一次给老人,可不可以就一次考得很差让大家都围着着急,可不可以不结婚,可不可以不生孩子,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如果这些都可以,可不可以就爱一次鲲表哥?

可是,喜欢TA,还是会模仿TA讨好全世界的样子。

可是,想要讨好全世界,就不能喜欢TA。

天哪,这是什么悖论啊!

她耐心的讲,讲很久,讲到下课铃响了还在讲。她看到木子木矛木心的眼神望向着这边,从他离开座位一直到走到教室门口。可她就是不抬头。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也许是自己误会了。但有更多的瞬间,敏感的自尊不断提醒她不要再去马戏团演猴子了。

讲完了,木子木矛木心也走了。她还是向对方补充了一句,我不喜欢被人戳,下次有问题直接叫我名字就行的。

不同李懋讲话好几天后的某天下午放学,李懋抱了英语习题册过来,径直坐在她旁边说,“不会做怎么办。”

“哪道不会啊?”她没好气的问。难道我连名字都没有吗?我的名字都不用叫的吗?

“这道不会。”他飞快指了一道。

她看了看,并不难,很快就讲完了。

可他没有起身要走,指着另一道,“这道也不会。”

讲完还是没走,又指着另一道,“还有这道不会。”

她皱了皱眉,撅着嘴道,“怎么这么多呀?”

“我——怎么就多了?”他嚷嚷着身子向后倾去,“怎么到我这儿才三道就多了?你给别人讲了那么多都没说多。”

“好吧好吧。”怪别人多,这是什么暗示?吃醋?撒娇?她那是还想不明白,只又絮絮叨叨的讲起来。可李懋听得一点都不专心,右手撑着脑袋,左手在桌子上啪嗒啪嗒敲敲着,眼睛在习题册和她之间来回跳跃,最后落到了她脸上。

她感到自己的脸发烫,话还没说出口,就觉得要说错。她想草草结束,胡言乱语道,“嗯。。。。就这样。。。。嗯。。。。所以这就是答案。。。。嗯。。。。你肯定明白了。”

他看着她,摇摇头,“不明白”。

“哪里不明白了?”

他突然问,盯着习题册,“所以你喜欢他?”

她嘴巴张得圆圆的,眉头皱得跟小山似的。他是谁,哪个他,是他自己吗?

只听他嘟囔道,“你天天给他讲题目。”她这才明白他说得他是那个经常戳着自己问题目的男生,是那天晚自习一直讲到大家都走光了的那个男生。

“那他问我呀,我总不能说不讲吧。”她两手一摊,说得好像自己很无辜的样子。

“为什么不能说不?”

“哪有为什么?就是没有想过这个啊。”

“那现在就给你五分钟想想。”他突然捏住了她的手腕,食指和拇指。

“。。。。。。”头一次听到这个提议,莫名可笑。

“你累不累啊?全班每个人都找你问,每个人都讲吗?”

“也没有全班每个人都问吧。”她反驳道。其实她已经习惯于了去讨大家欢喜,别人对她多一点欢喜,她就像在寒冷的冬天多穿了一层薄薄的衣服,尽管没有棉袄。

“对啊,也没有全班每个人都问吧。就他总是问啊。”

他不知道,正是因为本来就问的人不多,正是因为本来和这个群体的联结就不多,正是因为本来就可以隐藏的方式就不多。她说,“那如果他问得时候我不讲,等你问得时候,我怎么办?”

“我。。。。。”他松开了她的手腕,只是嚷嚷着,“讲题讲题。重头再讲,重头再讲。”

她好不甘心,小声嘟囔道,“那你还天天骑单车带她来学校呢。”

“人家车坏了,我们顺路。”他说得那样轻描淡写。

“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顺路。”

“那她爸妈找我带。”他顿了顿,看着她,“你要坐么?”

“才不要。我有自己的。”她咕哝了一句,别人坐过的我才不要坐。但是他没有听到。

事实上,她好像坐过潘远的单车。也是自己的车坏了的时候,也是顺路。对潘远的单车,好像就没那么多要求了。只是李懋的不可以。别人不能坐,坐过了就再也不愿坐。

就好像后来,看到很多朋友,第一次那么爱一个人的时候,因为他一次劈腿而无法忍受而分手。再找的那一个,可能还暧昧着前任,可能还劈腿了不止一次,可能还离过婚,可能还有着孩子,只是这一次,什么都可以忍受了。因为在心中的位置不一样,因为对他的期待不一样。

不能考验爱的忍受力,每一次忍受,都要换一次位置。换到最后,只剩下模糊的背影。

很想考好那门自己并不擅长的科目。但是却不敢光明正大的再大家面前做那门科目的作业,怕别人笑自己不会,只有疯狂的去逃避。

“其实,我也很怕考试。怕得要命。怕结果承受不了。”她特别认真的说,仰头看着正在收拾卷子要走的他。

“天底下还有你不敢考的科目?”他愣了一下,放下卷子,又重新坐下。

“怕得要命。怕结果公布的那一刻。”

“真怕呀?”

她点点头,“上课都害怕。”

他仔细过了一遍脑子,唐莎莎最差的应该是体育课没错,可体育课高考又不考,她还怕什么。

于是他煞有介事,托着下巴摇头晃脑,转而又在卷子一角神神秘秘的写下什么,撕下来揉成一团递给她,说道,“鄙人念你慈眉善目,授你一锦囊护身,保你顺利考过。”说完,便大袖一挥,扬长而去。远远的,又回头眨眼一笑。

待木子木矛木心走远,她把手中的纸团摊开,上面赫然写着二字,逃课。

可木子木矛木心,那门课叫作‘喜欢你’,她始终没有说出口。

毕业了,她再也没有见过木子木矛木心。

有那么一通电话,聊来聊去,聊以前的老师们聊大学的新生活。最后的最后,她终于漫不经心的轻描淡写的满心欢喜的,问,“你又有新的女朋友啦?”

没有声音。

过了好久,电话那边传来“。。。。嗯”

“喔!”

沉默。沉默也是一种语言,甚至比声东击西的胡扯,比声嘶力竭的呼喊更能暴露内心。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对不起没能像你一样陷得那么深?对不起我以为我只是匆匆过客?对不起从一开始就知道无法给你你想要的爱?

“没关系!”她说。说得那么着急,就像盾牌被本能飞快的举起,刀枪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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