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大概是耳朵特别灵敏。他道:“别是奸细吧。我去看看。”他从水底摸了块石头,拿在手里,朝着大石这边来了。哗啦的水声靠近。此时叶碎金和赫连响云肘撞肘,另一只手互相拿住了对方的手腕。听见水声逼近,那巡兵吆喝:“什么人在那里?给爷出来!”二人对视一眼,一起吸口气,把身体沉进了水里。那巡兵小心绕过来,乌漆嘛黑的,眯着眼睛看看,确实什么都没有。他嘟囔了一句,把石头丢进水里,回去了:“没人,可能是鱼。”“我早说了是鱼。就你耳朵灵。”众人已经快速洗干净,上岸抱着衣服回去了。水里什么都看不见,漆黑。赫连响云到底是挨了一拳,正中小腹。憋住的气都吐了出来,一串气泡升了上去。待人从水里站起,便被叶碎金用手臂锁住喉咙,压在了石壁上。漆黑中,甚至看不清脸,只能看到彼此幽亮的眼睛。鼻尖对着鼻尖,呼吸可闻。没人说话,质问,或者指责。一个没穿衣服的男人和一个没穿的衣服的女人在水里相遇,抱在一起了。本能唤醒了。就这么简单,有什么好问的。谁还不明白。赫连响云看着叶碎金被星光勾勒的脸庞的轮廓。真俊啊。他没见过比她更俊的女子了。浑身是胆,野心勃勃,顶天立地。有时候俊得让他会喉咙发干。可她前头的男人是赵景文,生成那样。她身边贴身的人是段锦,生成那样。后来有个得她信任的卢青檐,生成那样。赫连响云觉得她的口味可能和裴莲是一样的,喜欢生成那样的男的。偏他生成这样。当然不觉得自己生得不好,但觉得可能的确不是她好的那一口。成年人有理智。且他是在她手里头讨生活的,得吃饭。若弄不好,离开了裴家,难道还要再一次离开叶家,另谋出路吗?赫连响云因此从没轻举妄动过。也不是不想娶妻。毕竟飞羽都当爹了。可这些人不知道怎么想的,给他说媒的女子,个顶个主打一个柔柔弱弱。搁在媒人嘴里,叫温婉恭顺,贤淑贞良。可他喜欢女人野心勃勃的眼睛,充满无穷的生命力。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不亡,看我心情。真俊。俊翻了简直。赫连响云这些心思,几年了,从来没有外露过。连亲侄子都没察觉。大概只有老天爷知道。不知道老天爷是怎么想的,今夜,他就躺在这里明明什么都没做,她自己撞进了他的怀里。赫连响云觉得,若不做点什么,对不住老天,对不住自己,对不住这个酷热难耐的夏夜。四目对视。喉咙被她手肘抵着。赫连响云在水里抬起手。伸进了叶碎金的小衣里。叶碎金盯着他的眼睛,手臂向前压。赫连响云呼吸变得困难。他却抬起另一只手,也伸进了叶碎金的小衣里。水里看不到。但就和他幻想过的一样。她的身体,圆润,饱满,紧实。黑暗中,赫连响云听见叶碎金的呼吸乱了。第154章想要男人的武器是马槊。日常的兵刃是胡人的弯刀。长年累月的功夫,手掌心都是茧。也不是那种会用膏脂养护皮肤的讲究人。那些茧刺刺的,剌着叶碎金的肌肤。放肆。鸡皮疙瘩一片片地起。若不论旁的事,单论起对女人,赵景文实在是很出色。宫里年轻美人一时受宠随即被丢到脑后的很多,但叶碎金一直到薨逝之前,到大将军段锦的死讯传回来之前,赵景文从来没有哪个月让她空过房。他是月月都要来的。初一十五是雷打不动地来。其他时候是看心情来不来。叶碎金则是看心情留不留他。叶碎金真正开始空房,还是今生赵景文离开之后。她身体康健年轻,自然会有旺盛的欲望。但人的欲望不止欢爱,口腹之欲也是欲,野心更是欲中欲。同最后一个比起来,欢爱也算不得什么了。早几年邓州唐州一切初创,她这具身体在现世的年纪也年轻,若有这种事对她的名声和威望都有损。叶碎金的心也不在这上面。她赶着时间,先抢在关将军推进过来之前把唐州收了,再赶着时间,趁晋帝没蹬腿之前,南下夺了荆州,发展壮大。等到晋帝崩的时候,她已经有了足够下场搅动风云的兵马。野心之欲充盈着她的身体,压过其他一切的欲望。因为唯有野心,是她前世未能实现的。那些未得到的,永远是最吸引人的。只现在,皮肤在男人的掌心颤栗,久违的身体之欲被唤醒。叶碎金呼吸微乱,抬起眼,和赫连响云在黑暗中幽幽对视。赫连响云感觉到她抵着他喉咙的手臂力度放轻了。他微用力,想将她揽进怀里。孰料,叶碎金一个提膝猛顶,给他小腹狠狠一下!赫连响云闷哼一声,弯下腰去。随即后肩挨了一记,人被狠狠摁进了水里。气泡呼噜噜地往上漂。赫连响云从水里挣扎站起,把呛的水咳出去,抹把脸,已经寻不到叶碎金。水面漆黑,星光下的河岸上她的衣服也不见了。人去无踪影。赫连响云捧水搓了把脸。望着夜色和水面,怅然叹了一声。第二日大军拔营,继续向青州推进。赫连响云骑在马上,偶尔看向叶碎金。羞涩或者难堪这种情绪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她的身上。今晨在大帐中与她对视,她未曾有一息的回避。仿佛昨夜的事不曾发生过。赫连响云拍了拍马鞍。眼前,打赵王是紧要的。六年了,赫连响云追随叶碎金已经六年了,很知道她的性子。不把眼前的赵王解决掉,她甚至不会多给他一个眼神去谈昨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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