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这时,城墙上的箭射才终于停止。
又过了一会,内城门的闸门升起,一队手持长矛的京师军兵卒从里面走出来。
进入瓮城,定睛一看,这里的场景,只能用毛骨悚然来形容。
地面已全被箭矢所覆盖,好似长了一层黑草,黑草之下,全是尸体,血流成河。
京师军几乎都找不到落脚的地方,人们边踩着尸体往前走,边拔出箭矢做回收。
一只空桶,只一会的工夫便被血淋淋的箭矢所填满。
邑丘关外。
在看到外城门关闭的那一刻,李遂和宋白便意识到不好。
他们也想冲入城内救援,但他们这一万来人,根本接近不到邑丘关的近前。
城头上的箭射,将他们死死挡在城外。
瓮城内的惨叫声,他们在城外听得清清楚楚,奈何,他们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站在城外干瞪眼,束手无策。
李遂这时是彻底慌了手脚,他看向宋白,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颤声问道:“宋尚书,怎么办?我们现在怎么办?”
宋白暗叹口气。
他就说城内蹊跷,可李遂偏偏不信,害得八千将士白白送命。
他说道:“撤兵吧!李将军,我们已经败了!”
“撤……撤兵?”
李遂激灵灵打了个冷颤,脑袋摇得根拨浪鼓似的,大声说道:“不能撤兵!我在太子面前,在朝堂上可是立下军令状的!绝对不能撤兵!”
宋白沉声说道:“两万将士,现已折损一半,只剩下一万人,李将军,你觉得我们还能攻得下邑丘关吗?”
仗打到这个地步,还想拿下邑丘关,简直是痴心妄想。
李遂听不进去这些,他只知道一点,一旦撤兵,无功而返,自己就是个死。
他扭转回身,看向身后的将士们,人们也都在大眼瞪小眼地看着他。
李遂握紧了拳头,大声吼道:“在没有夺回邑丘关之前,任何人不得后退一步!违令者,斩!”
宋白气得七窍生烟,他抓住李遂的胳膊,怒声质问道:“已经牺牲一万将士了!李将军,你想把剩下的一万将士也都害死吗?”
李遂闻言,猛的抬起手来,紧紧握住肋下佩刀的刀柄。
他两只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宋白,一字一顿地说道:“即刻起,倘若再有人胆敢扰乱军心,无论他是谁,格杀勿论!”
疯了!
李遂是彻底疯了!
宋白说道:“李遂,你虽是军中主将,但我是监军,你还管不到我的头上!”
说着话,他转身对后面的燕军将士大声说道:“诸位将士,听我号令,立刻回撤蓟城!”
你找死!
李遂双目猩红,一把将佩刀抽了出来,还没等他对宋白动刀子,就听邑丘关那边传来吱嘎噶的声响。
被提起的吊桥又重新降了下来,里面的城门也被打开。
还没等燕军众人弄明白怎么回事,只见城门内冲杀出来一支京师军。
为首的三员大将,正是秦婴、张凌、司提。
秦婴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他高声喊喝道:“燕军反贼,尔等拿命来!”
见敌军竟然从城内反攻了出来,宋白倒吸口凉气,暗道不好。
反观李遂,眼中尽是疯狂。
他五官扭曲,大叫道:“敌军出城来送死了!弟兄们,随我杀退敌军,攻入城内,一举夺下邑丘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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