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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回宗
既决定了回宗,黑水镇剩余之事便交由飞焱宗自行处理。
林长辞在客栈内休养了五日,修士们便等了五日。
每天都有人偷偷地私下询问卧云山弟子,可林长辞始终没有露面,让修士们愈发难安。
为表诚意,不少人送来了修补神魂的丹药,可统统被卧云山弟子原路送回。
即便殷怀昭亲自来送,依旧没见到林长辞。师尊因着飞焱宗的事情受伤,以若月为首的卧云山弟子十分强硬,这般软硬不吃的态度让修士——尤其是散修心中惴惴,又等了几天,没等来拜见的机会,竟听见林长辞即将回神机宗的消息。
回宗?联想到神机宗这几年的变故,众人心思立刻活络起来。
林长辞之死是修真界近百年来也能数得上号的冤案,尽管他的徒弟与旧友花了数年为他翻案,该清算之人多已付出代价,不少人仍想看林长辞会怎样抉择。
回去复仇?亦或大度原谅?
当年陷害他的长老不少已不在原位,有几位甚至已经陨落。修士们虽然面上不说,但这几位的陨落和哪些人有关,他们都心知肚明。
林长辞会寻仍然存活的那几位报复么?
没有人给他们答案,也不妨碍修士们把幸灾乐祸的目光投向神机宗。
林长辞遣弟子与殷怀昭作别后,先行回了山中收拾细软。
“师尊,你且歇下,我来收拾。”
温淮知道他经脉仍隐隐作痛,半点不要他动手,总归在这里住过一些时日,知晓哪些东西可以带走。
杨月水与若华怕林长辞操劳,拉扯连着撒娇,把他劝去廊下烤火谈天。
温淮一边听着院中的闲谈,一边与鹤在屋内飞快收拾,收到方角柜时,见屉中放着一个眼熟的玉瓶。
这不是吵架那晚林长辞从白西棠那里拿来的么?为何收在此处?
温淮想也不想,正要放到一边,鹤替林长辞折叠外袍,见此道:“不若一并带上,公子为制此药,很是费了一番功夫。”
温淮顿了一下,问:“……这是师尊自己做的?”
鹤点头:“公子去山中采了一下午的药,回来时袖子还割破了,我浣洗时瞧见,提了一嘴,才知缘由。”
温淮重新握住玉瓶,手指收紧,那上面仿佛还有林长辞的温度。
淡淡的青草香隔着玉瓶也能闻到,它不是各种灵石药粉堆砌出的馨香,只是林长辞亲自采下的,最质朴的草木碾出的气味。
“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温淮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拔下塞子,珍惜地剜了一点,细细涂在疤痕处。
那里的伤早已愈合,不合时宜涂上的药没有任何作用,清清冷冷,就像他错过的那份心意。
“……”
温淮忽然很后悔,那晚对林长辞说了伤人的话。
小窗外,林长辞的声音平静如昔,其实他这些年过得甚是清贫,没有什么东西需要收拾,回山只不过为了带上林容澄。
过了许久,连鹤都收拾好三人的衣物了,温淮才从林长辞屋中出来,垂眸道:“师尊,一切收好了。”
林长辞颔首:“既如此,待容澄准备齐当便离山。”
从认识林长辞开始,林容澄就在山中生活,骤然听到离山的事情,还有些不习惯。但他见新来的师姐师兄们与林长辞言辞熟络,便知自己的想法并不重要。
他固然可以留在山中,但这样便和林长辞天各一方,倒不如一同离开,去往新的天地。
做好决定后,林容澄心下失落,离开山中,师父就不是他一个人的师父了。
准确来说,自从温淮出现,师父就再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师父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林容澄想,如果他能勤加修炼,变得像师姐师兄,像温淮那样厉害,师父一定会多看他一眼。
……
三天后,林长辞从山中启程。
殷怀昭仍在善后,白西棠独自离开了他,谈及自己许久未回宗,想与林长辞同行一程。
他带了殷怀昭的赔礼,并说自己在黑水镇收了个徒弟,正好回宗记入弟子名册。
白西棠这样说了,林长辞自然没有理由拒绝,但他把人带来时,林长辞才发现这名弟子竟是初至黑水镇时为他们引路的少年——李寻仙。
“这孩子根骨虽寻常,卜算却极为厉害,我不忍见明珠蒙尘,便收下了。”白西棠笑吟吟道。
李寻仙坐在马车里,没想到当日路过的书生居然有这么大的身份,难得有些拘谨:“林长……林师伯?寻仙上次见师伯,便知师伯不是常人,今日果然成了同宗!之前多有失礼之处,还望师伯见谅则个。”
林长辞颔首道:“不妨事。”
李寻仙闻言立刻傻笑道:“没想到过我一介凡人也有进仙宗大门的机遇!嘿嘿,兄嫂都说仙宗可好了……师父,仙宗的饭管饱么?规矩不会很多吧?”
白西棠笑道:“自是管饱的,我的山中无甚规矩,你饱餐后努力修炼便是。”
他们说说笑笑,颇为融洽。温淮坐在林长辞身边,看得眉毛微挑,心道小师叔收个徒弟甚好,转移了注意力,便不会多缠着师尊……他早先怎么没想到这个办法?
顾虑着林长辞身体不好,李寻仙又是凡人,几人没有御剑,租了几辆马车,不管其他人如何做想,气定神闲地往神机宗去。
他们赶路前,林长辞要回神机宗的消息便传遍了修真界。
黑水镇发生的事令天下震惊,谁也未曾想过,闹得满城风雨的西贝货竟是正主。
修士们荒唐的围剿险些再将人害死第二次,事情戏剧性得让人不敢置信。
不同于他们在路上的闲情逸致,若华与杨月水等人没有耽搁事日,带着林容澄先行回宗,安排各项事宜。
春风又绿春草之时,林长辞的车架终于抵达神机宗。
宗主早听说了这个消息,不敢怠慢,早早就派了长老前往宗门迎接,自己则前往议事殿,不知与太上长老们说了什么。
当年的事他亦有旁观,林长辞此番回来,若要计较,他难辞其咎。
神机宗。
林长辞撩开车帘,往外看去。
许多年了,宗门景象如旧,千年松柏下,书着“神机宗”几个大字的恢弘牌楼高高亘立,四柱七楼威严壮观,琉璃瓦反射着锃亮日光,斗拱高耸,檐角如飞,字迹清晰鲜亮,仿佛不曾被岁月改变分毫。
牌楼后,层翠相迎,鸾鸟鸣唱,铺着无数汉白玉石板的上山路层层叠叠,百十余人立于阶梯下,长老拱手静候,弟子恭敬长揖。
这样的阵仗只有宗主云游归来才会出现,仅有过寥寥几次。
林长辞正要下去,温淮拉住他的手,瞥了一眼外面,道:“不必出去。”
宗主服软示弱的棋子而已,其中肩负重要事务的长老不过一手之数,也敢派来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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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堵在前面不放人,林长辞心知温淮不是倨傲骄狂之人,定然有自己的考量,便歇了下去的心思,隔着车帘对长老们颔首回应。
扫了一眼窗外,白西棠微微一哂,见有人看向这边,立刻换回礼貌笑意。
显然,他难得与温淮站在统一战线,对宗主并不诚心的示好嗤之以鼻。
李寻仙自小经历了不少人情冷暖,察觉氛围有异,当下眼观鼻耳观心,暗地想,看来修真界内部亦有人情往来,机锋斗法,和他想象的并不一样。
车架从牌楼下进了神机宗,弟子齐声迎候:“恭迎长老回宗。”
林长辞淡淡应了,见这些弟子中没有卧云山的人,心中略有疑惑。
过了宗门,白西棠和他分开,林长辞的马车往卧云山去,沿路若遇长老弟子,皆垂手迎候。
他们显然受过吩咐,立于原地目送他的车架离开,无人敢轻慢半分。
待马车行至卧云山山门,林长辞终于明白,为何先前宗门等候之人中没有他的弟子。
卧云山弟子皆穿入门时的宗服,神情肃穆,整整齐齐候在山门前,好像才拜入他门下那天。
林长辞的车架甫一出现,所有人单膝跪地,高喊道:“恭迎师尊!”
这些声音里,有振奋,有激动,也有哽咽。
为这一天,他们等了太久太久,终于等回了曾经荫庇他们的人。
车帘从里面掀开,林长辞在卧云山弟子们含笑带泪的目光中下了马车,温淮给他系上披风,陪他走到同门面前。
林长辞的脚步停住,为首之人抬头,本不想让师尊看到懦弱的一面,依然忍不住酸了鼻子:“师尊,您回来了。”
他是拜入林长辞门下的第一位弟子,也是陪伴林长辞最久的弟子。
林长辞扶了扶,温声道:“起来说话。”
温淮主动松开手,往大师兄徐凤箫身后而去,站到了自己该站的位置。
徐凤箫、杨月水、若华……卧云山弟子按辈分站位,个个既哭又笑,悲中有喜,目光隔了十年的岁月,落在林长辞脸上。
白驹苍狗,岁月须臾。
仿佛只是一瞬间,他的徒弟们就长大成大人了。
林长辞也看着他们,半晌,眼眶微红,什么也没说,轻轻叹息一声。
徐凤箫顺从地被他扶起,看着他苍白消瘦的面庞,不争气地再次落下泪来:“师尊,您在外面受苦了。”
若华牵着婉菁来见礼,许是有了灵气滋养,小姑娘长大了一些,眉目更为动人,对他行了一礼:“恭迎师祖。”
林长辞摸摸她的头,再次看向诸位弟子。比起十年前的稚气,他们显然成长了许多,虽然带泪,气质依然沉稳干练,已经到能出师的地步了。
在众人的陪伴下,林长辞去了主殿,听他们细说十年间发生的事。
“师尊,我现在可是执剑堂的长老了。”徐凤箫擦擦眼泪道。
林长辞心有不解,道:“你等还未出师,怎会担任要职?”
听到他的问题,若华破涕为笑,道:“师尊,你可不知道你的弟子有多能耐。”
原来,林长辞去后,卧云山弟子们心中悲痛,对今后如何行事也产生了许多分歧。
待为林长辞守孝半年,恸哭够了,杨月水等人召集所有弟子,在主殿争论了几天几夜,最后决定不离开宗门,化悲愤为力量,努力修炼,攻占神机宗长老之位。
翻案后,宗主本就理亏,又有其他宗门虎视眈眈,只得默许他们依出师后的宗规行事。
如今,卧云山的弟子多半有一职半权,在掌门面前也能说得上话,与其他峰弟子大不相同,几乎半个宗的职位上都是自己人。
“师尊,今天的卧云山与以前可不一样了。”
说到这里,若华笑道:“您的弟子羽翼已丰,从今往后,就让我们来护师尊吧。”
第24章落花
卧云山弟子皆在主殿内围着林长辞热热闹闹说话,宗主十分煞风景地遣人过来,请林长辞移步主峰叙话。
林长辞一路舟车劳顿,又有诸多弟子叙旧,温淮便主动请缨。
杨月水担心他不够周全,二人一同去了主峰,余下弟子继续陪着林长辞说话。
这十年神机宗发生了数不清的事,但弟子们说得最多的还是关于卧云山的。
比如若华如何一跃成为尊者,比如徐凤箫如何选上他们这辈的第一位主峰长老,再比如温淮没事就去寻魔修的麻烦,顺带搜刮了不少珍宝,山上藏珍阁若有好东西,常是他添的。
只有一点令师兄师姐们摇头,温淮总是不拿自己的伤当回事,也不爱用好药,独来独往的,他们想摁住他涂药都找不到人。
林长辞道:“我见他用药铺张无度,莫非身上灵药并非你们所赠?”
闻言,弟子们面面相觑,若华道:“我等经常在宗内,哪有什么灵丹妙药。纵得琬琰之膏,甜雪之味,也不敢铺张取用。”
林长辞若有所思,温淮在他面前谎称是师兄师姐赠药,莫非是不想让他觉得浪费?
弟子们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地说了大半天,居然就说到了日头落山。
见林长辞眼底微有倦意,徐凤箫细心道:“好了,师尊已陪我们说着这么久的话,也该乏了,师弟师妹若还有什么话明日再叙罢。师尊,扫花庭已打扫出来,我扶您去安歇。”
扫花庭是林长辞昔日居所,取自“闲与仙人扫落花”之意,庭前檐下紫花如瀑,常年盛开。每年花谢时,浅紫花瓣纷扬而下,铺满瑶阶,如一场大雪。
如今已近春末,紫花落了些,在池塘里载沉载浮,锦鲤于花下相戏。
就算他离去多年,庭中一草一木依然被照顾得很好。
“师尊,你且歇着,我去煮茶。”
徐凤箫去了侧边的小厨房,看着阔别数年的庭院,林长辞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岁月好像被封存在这一方庭院里,永不流逝,等着它的主人再次归来。
斜阳从远山落下,天色慢慢变成墨蓝。神机宗群山中,星星点点的灯火依次亮起,连缀成一片星河,是边陲小镇所没有的繁盛。
林长辞回庭院不久,温淮的气息便出现在庭院外。
他卸了护腕,应当是回居所换了套衣裳,穿得随意不少,雪青色圆领袍轻飘柔滑,外面罩了一层烟纱,衬得他如玉如英,身形挺拔。
卧云山有阵法相护,四季常青,廊下还有林长辞开山时用剑意刻下的诗。
满室天香仙子家,一琴一剑一杯茶。
羽衣常带烟霞色,不染人间桃李花。
温淮驻足门口欣赏了一会儿,踱着步子进了内室。
林长辞坐在向北的轩窗前,檀木的窗门连着床榻,开了一半,可以直接从榻上出去。外面是一方雕花窄台,凭栏观山景再合适不过。
薄榻上放了一张小桌,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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蜡烛,四处夜明珠与灯火照得透亮。
温淮刚进来,徐凤箫便提着茶壶进来,温和道:“小师弟办完事了?宗主怎么说?”
林长辞也转头看他,温淮嗤笑一声,道:“他能怎么说?我和二师姐都去,已足够给他面子。”
“别站着说话,来坐。”
徐凤箫一边招呼,一边给两人斟了茶水,点上熏香后,又去厨房端出了一小碟茶点。
茶点面上撒了薄薄一层茶粉,气味清甜,配上淡茶甜而不腻。
“这可是今年的新茶。”徐凤箫笑道:“好多长老都指名要,幸好丹桂师妹在灵茶园供职,将采下的第一批匀了些过来。”
林长辞抿了一口,颔首道:“确实不错。”
徐凤箫本想沏好茶便离开,让师尊清净一番,可几人喝着茶又不免说起话来,不知不觉月上柳梢。
温淮瞟了眼天色,道:“师兄,今日我离开主峰前,宗主托我提醒你,莫要忘了执剑堂新一批的弟子名册。”
徐凤箫温和道:“无妨,待茶点用完,我再去不迟。”
茶点本就小巧精致,数量不多,是他特意为师尊所做。这么多年过去,不知师尊有无忘记他的手艺。
他才说完不久,忽然瞥见盘中空空,发现温淮已不解风情地全部吃完了。
温淮慢条斯理地用手巾擦去嘴角碎屑,抬眼看着他笑了一笑:“师兄,茶点已用完。”
怎么觉得小师弟在赶人?
徐凤箫挑了一下眉毛,从厨房中又端出一盘:“好在我多做了些,小师弟若喜欢,不妨再吃几个。”
看着多出的茶点,温淮沉默几息,道:“夜里容易积食,我出去走走。”
徐凤箫本就是戏他一戏,见他退步,便笑道:“罢了,不逗你了。师尊,今日叨扰已久,弟子先行告退。”
二人一同离开,身影渐渐消失在扫花庭外。
今夜有月,月辉清清冷冷洒下,更显庭院深而寂寥,只影孤独。
林长辞披上大氅,在庭中散了会步,回到内室时,见小桌上的茶点被收拾起来,多出的茶盏也洗好安放。
温淮立在门前,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不是出去走走么?”林长辞问。
温淮道:“师兄想多说说话,我还是不要在旁打扰的好。”
“那怎么又回来了?”
“为师尊运功。”温淮简短道:“虽然回宗,师尊仍须继续温养,时日长久方见效果。”
林长辞的经脉可以说是八花九裂,就连凡人也没有这般糟糕。也亏得温淮足够耐心,每晚林长辞睡去,他便渡入灵力,日日温养,缓慢修复着濒临破裂的经脉。
夜间风凉,林长辞进屋后,温淮便把轩窗尽数关上,吹了窗边的灯笼,道:“师尊,来吧。”
烛光里,他的面目半明半暗,眼神比平时柔和几分。
床铺的被褥是弟子们昨日新换的,染着浅淡的草木清味,听说林长辞身体虚弱,徐凤箫等人前几天还赶造了地龙。
二人褪去外袍,盘坐在床铺上,温淮替他运了一会儿功,见他眼皮沉沉,神情倦乏,道:“师尊不若就寝,待我运完功,天色定已大亮。”
这一路二人皆是这样过来的,林长辞没有推拒,很快阖上双眼。
卧云山灵气浓郁不少,倒不必专程设下聚灵阵。
安神香中,一夜无梦,他睡得比以往还要深些,醒来耳目清明。
晨光从帘外透入,林长辞眼睫微颤,随后睁开眼,感觉有人贴在自己身后。
他微微转头,见温淮不知什么时候也躺了下来,似乎正在酣梦,一手还贴在他背上,习惯性地渡着灵气。
林长辞眸子微垂,想到温淮一路不曾休息,白日防备着路上的各种危险,夜晚给他传渡灵气,即便有闲暇,也只闭目养神一会儿,从未松懈下来。
是该让他好好休息一阵子了,林长辞心中软了软,正要起身,忽觉一道剑柄隔着二人,心里奇怪。
温淮睡觉怎会佩剑?
剑柄戳着后腰,坚硬如铁,让他有些不舒服。
林长辞转过身去,待看清“剑柄”究竟是何物后,脸色一黑。
温淮睡觉本就警觉,这样大的动作幅度,不需叫也醒了,眼中残存一瞬睡意,很快就清醒过来。
见林长辞黑着脸,他愣了一下,正要起身,察觉不对,立刻坐起来,借着衣袖挡了挡。
“剑柄”擦着林长辞的腰际过去,沉甸得很,林长辞方才的心软消失得无影无踪,道:“清醒了?”
温淮面色尴尬:“醒了。”
他目光闪烁几下,不等林长辞再度开口,便顾左右而言他道:“弟子……弟子这就去为师尊准备早膳。”
说罢,他匆匆下了床,几乎是落荒而逃。
因着这一段插曲,用早膳时,二人分外沉默。
谁也没有说破温淮有意无意的轻薄,只是林长辞一想到此事,到底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避免了和他目光相接。
早膳后,为怕留着惹林长辞的眼,温淮没敢多待,寻了借口暂时离去。
他刚走,林容澄便来了。
他来找林长辞指点功法,卧云山极大,弟子又四处结庐而居,各种小路栈道层出不穷,他迷了好一会儿的路才找了上来。
“师父,你的山头好大,我差点找不到你。”
林容澄捧着功法,孤零零地进了庭院,看着有几分可怜。
他瞥见林长辞面前还有另一个茶杯,杯中茶水犹有热气,问:“对了,师父,我今早醒来便没见到贺先生,他去哪里了?”
林长辞道:“多半是去探望婉菁了,你在山麓住得可好?”
林容澄低头,慢慢道:“自是好的,师兄师姐都待我很好,很亲热,但是……”
说到这里,他声音愈发小了:“离开师父,总有些不习惯……师父离我好远,从前没有这么远的。”
林长辞想了想,道:“我庭中还有几间厢房,你若想住,自去收拾出来,同你徐师兄说一声便是。”
闻言,林容澄眼前一亮,道:“真的么?”
林长辞摸摸他的头:“待我挑个吉日,将你记入名册中,你便正式成为卧云山弟子,如何?”
林容澄眼睛亮了起来,点头道:“好。”
第25章杂事
蹭了蹭林长辞的手心,林容澄乖巧地低头笑笑。
他没有告诉林长辞的是,他分明从未来过,看到扫花庭的一瞬间竟觉得似曾相识,好像很多年前曾经来过一般。
里面的陈设与所想无二,连廊下紫花也不例外……奇怪的熟悉感。
林容澄想,或许此处与边陲山中的庭院布局相似,才如此眼熟吧。
他没花多久就把自己的衣物收拾好了,挑了庭中一间向阳的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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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快地打扫后搬进扫花庭,还与林长辞一起用了午膳。
下午,林容澄在庭院中练习功法时,林长辞看着簿子挑起了吉日。
这次入门仪式不光是林容澄,还有婉菁,宗内会派人来给他们量体裁衣,做几套衣裳,还要赶制两人的玉牌,日子不能选的太近。
白云漫野,微风和畅,他坐在檐下看了一会儿,便听见温淮的脚步声。
林长辞抬眸,见温淮一脸的若无其事,似乎已经将晨间的尴尬抛在脑后。
他一进庭中便看到少年练习功法的身影,忍不住“啧”了一声。
“师尊。”
温淮跨过门槛,怀抱几枝开得正好的桃花。
阳光下,他外层的烟纱罩衫碎光粼粼,透出里层若隐若现的淡紫,圆领袍十分轻软,桃花衬着紫衣,愈发英气俊逸。
他随手把花插在白瓷瓶中,上下打量着林容澄的动作,勾唇道:“纸上谈兵怕是只能学个皮毛,师弟既然有心进学,不如与我实战一番,如何?”
林容澄放下功法,撇嘴道:“你我修为差距如此大,怎么实战?”
少年还佩着林长辞给他打的那柄过家家似的轻剑,十分轻巧,但在温淮面前显然不够看。
“我不用剑。”温淮往旁边一瞥,折了根竹枝,道:“多说无益,来。”
林容澄心中不情不愿,却见林长辞对他颔首,只得拔出自己的轻剑,站到温淮对面。
甫一开打,这场战斗便已注定毫无悬念。
温淮的打斗经验都是生死之间磨砺出来,不知比他丰富多少,没有花招,一招一式端的是雷厉风行,势如破竹。
尽管手中的是一杆比拇指还细多少的竹枝,温淮依旧轻松胜出。
他扬了扬眉,丝毫不谦逊地笑了笑,道:“承让了,师弟?”
林容澄知道,他就是想趁机压压自己的气焰,心中十分不服,暗自决定明晨天不亮就起来练剑,早日超越他,叫他再也笑不出来。
两人的剑法路数相同,高下分得十分明显,林容澄鼓着脸走到林长辞身边,低声道:“师父,让你失望了。”
林长辞摸摸他的头,勉励道:“剑术有进步。”
他身体不好,并未如何教过林容澄剑法,今日这番比试显露出的水平已属不错,想来多半是鹤私下教授。
“那我呢?师尊。”
温淮扔下竹枝,坐到林长辞另一边,心情不错地给自己倒了杯茶。
他袖子扫过,林长辞手指下意识地收回,淡淡道:“剑意尚可,气势有些过于凶猛。”
“根本不是拆招,是仗势欺人。”林容澄趁机道。
温淮从鼻腔里溢出一声哼笑,也没有反驳,道:“不服再来?”
林容澄躲到林长辞身后去,二人又斗了几句嘴,便被其他同门的探望打断了。
林长辞回宗的这段时间里,徒弟们来得非常勤快,虽偶有波折,但日子总体还算平静。
期间,宗主又派人请了他一次,念在回宗已有数日,林长辞去了主峰。
宗主比以前苍老了些,尽管心里已经想好说辞,见到林长辞本人时,依旧笑得不太自然。或许因为温淮全程在旁,他没有多说什么,只嘱咐林长辞好好休养。
林长辞淡淡应了,亦没有多说。
开启断魂塔需经过宗主许可,当初他被那些长老锁进塔时,宗主只敢暗地点头,从未在他面前露面。
如今见此人形容枯槁,看到他目光复杂,想来多半已生心魔,飞升无望。不过,这也是宗主自讨苦吃。
见过这一面后,林长辞再也没去过主峰,也谢绝了当年参与过断魂塔之事的长老拜访。
白西棠像以前一样,不时会来看看他,有次受托来带了殷怀昭的请求。
——为那日黑水镇补魂一事,殷怀昭想当面同他赔礼。
殷怀昭毕竟是飞焱宗宗主,林长辞思忖再三,还是答应了。
拜山前,殷怀昭先去与神机宗主见了面,晚些时候才来见林长辞。
“抱歉,林长老,黑水镇之事花的时日有些久。”
他戴了一顶紫金冠,发髻梳得十分整齐,玄红宗服外加了一件氅衣,领口滚了金边,像是特地打扮过:“先前质疑林长老身份,属实迫不得已。殷某见识粗浅,重生之事闻所未闻,故而错认长老身份,还望长老海涵,勿要介怀。”
他拱了拱手,言辞诚恳。
林长辞本也没有在意,便道:“殷宗主言重了,不过小事,已经过去了。”
他的态度宛如水过无痕,没有留下丝毫痕迹,殷怀昭心中有些淡淡的失落,道:“我此番来,主要是为先前承诺。”
他取出一枚玉蝶,玉蝶作展翅欲飞之状,玉色沁润,半新不旧,蝶翅边缘还有划痕。
“蒙林长老与其他道友不辞辛苦,为敝宗弟子补魂后,敝宗长老得到亡魂指引,从地下挖出整整一箱此物。”殷怀昭指着玉蝶道:“其中大半箱在见光后化为齑粉,剩下不足十枚。”
玉蝶看着普通,林长辞用神识一探,却感觉其中似有浩瀚烟海,飘飘渺渺,如入无物。
魔尊旧部在黑水镇寻找九极通观的线索,不知玉蝶是否与之相关。
接下来,殷怀昭的话果然验证了他的猜想:“得到玉蝶后,敝宗长老潜心研究半月,终是在一本古籍上寻到相关记述,确定此乃九极通观之物。”
林长辞放下玉蝶,接过他递来的誊抄本,上面有一句话被红批圈出。
“及至暮夏,五星倾移。蝶起如云,郁然直来。云中传箫鼓之音,人马之响,则通观可见。”
看这句话的意思,玉蝶恐怕是九极通观故意留下的线索。
林长辞蹙眉,九极通观只在乱世出现的传闻终究阴翳不去,盘桓在心头。
“玉蝶多半是信物。”殷怀昭道:“离暮夏尚有月余,我会令宗内长老继续寻找九极通观其他线索。”
林长辞道:“九极通观之事不小,可需要卧云山协助?”
“不必,林长老保重身体便是,无需参与到此事之中。”殷怀昭道。
见林长辞神色稍有疑惑,他笑了笑,道:“殷某此来只是想说……我的承诺依然有效。”
他目光灼灼,静静看着林长辞。
二人安静几息,林长辞没有说话,殷怀昭敛眸,道:“宗内还有要事,殷某先告辞了。”
……
又过了不久,到林长辞选定的吉日,外出办事的弟子们都回来了。
卧云山好久没有办过正式的入门仪式,若华等人暗底里操办着给林长辞的接风宴,各处亭台回廊都装上红绸灯笼,增添几分过年似的喜气。
入门仪式当天,白西棠领着李寻仙前来观礼。
李寻仙换了宗服,身形虽依旧瘦小,神色却舒展许多,祛除了刚出小镇的拘谨。
少年人坐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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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第一次来卧云山。好不容易等到仪式结束,他就开始到处乱跑,见到熟悉的人还招了招手:“小草妹妹!”
他对婉菁道:“你也来仙宗学艺了?太好了,镇上叔伯还以为你被魔修抓去了呢。”
婉菁看到他稍显意外,打量过他身上的服饰,细声细气纠正道:“师兄,我如今不叫小草,师祖已为我改名婉菁。”
李寻仙愣了愣,念叨了几次,道:“好听!师祖真有文采,对了小……婉菁妹妹,你是如何进来仙宗的?你娘呢?一道来了么?”
闻言,婉菁神色黯淡一瞬,很快又打起精神,指着不远处一名黑袍广袖的俊秀男子道:“我娘在那呢,你瞧。”
李寻仙顺着她的指向望去,怔道:“……啊?”
二人在这厢说着悄悄话,那边,林容澄换上了卧云山统一的弟子服饰。
外袍带着细闪的银白,竹纹隐于袖间,底下绘制了普通阵法,内袍柔软细腻,腰带由流光缎制成,十分贴合少年的身形。
林容澄换好后,再系一条绛红发带,眉间神采飞扬,贵气得像王孙公子。
“容澄师弟穿这一身果然好看。”若华夸道。
按照门规,师兄师姐们都要向新入门的弟子送上同门礼,连温淮也遵守门规,送了本剑法。林容澄从小到大还未曾收到过这么多东西,高兴得脸红扑扑的,藏不住笑意。因他唇红齿白,容貌清秀,这副模样煞是可爱。
他一高兴,心思难免不在修炼上,小孩子喜欢热闹是天性。
杨月水瞧了出来,左右入门仪式已经结束,便提议道:“我同门难得全部聚首,师尊也多年未归。过几日,宗外城里会打太平醮,听说还有游湖灯会,不若一起去看看?”
第26章端午
许多宗门山脚都有城镇,这些城镇默认受宗门庇护,与宗门算是同气连枝。
其中生活有凡人,散修,也有等待宗门下次开宗选拔的年轻修士。
神机宗群山连绵,宗门所在的山头离凡人的前朝都城相去不远,脚下城镇也沾了些光,城中八街九陌,碧瓦朱甍,街景十分繁华。因宵禁不严,晚上还常有夜市,引来不少文人骚客进城游赏。
这几日恰逢端午休沐,神机宗亦有不少弟子下山游玩,卧云山众人混在他们其中倒不显奇怪。
山下没有寒暑不侵的阵法,天气热了许多,叫林容澄等修为尚浅的弟子有些不大适应,还好鹤早为他准备了轻薄衣裳。
白西棠笑道:“还是鹤细心,我这徒儿忘记人间暑热,傻傻的穿了好几层,不知现下换好没有。”
他正说着,李寻仙便从山路那边远远跑来,额上出了一层薄汗。
他毫不在意地擦了擦,与长辈们打完招呼后,转头称赞道:“婉菁师妹,你今日打扮得真好看。”
婉菁发间戴了朵漂亮的石榴发梳,榴花如火,娇艳明媚,几天不见,她好似又美了几分。
得到称赞,她低头笑笑,道:“都是师父帮我打扮的。”
若华虽然平时风风火火,来去咋呼,但是个极好的师父,不仅手把手引导着婉菁炼成道心,还总给她打扮得漂亮鲜妍,叫谁看了都喜欢。
“女儿节怎能不簪花?”
若华笑着说,见鹤在旁,故意晃了晃手中另一枚石榴花发梳,打趣道:“鹤师叔……不对,是婉菁娘亲,你也要簪一朵么?”
鹤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若华拉着杨月水笑得前仰后合。
执剑堂事务繁多,徐凤箫没来,几人在前面笑闹,林长辞和温淮走在后面。
担心日头太毒,温淮特地带了柄纸伞,此时撑开,替林长辞遮了不少阳光。
林长辞道:“还未三伏,日头如何毒了?”
温淮道:“师尊体弱,还是小心为好。”
他顺手给林长辞理了理外衫,林长辞今日的衣裳是若华等女弟子请绣娘做的,竹青色外衫配玉色绦带,清雅淡然,颇有夏日的清凉感。
“虽说修士不讲究穿着,但师尊毕竟是长老,怎能不添新衣?”
若华振振有词,林长辞拗不过她,便随她去了。
温淮穿了件银朱色交领袍,走在旁边倒是相称。他对衣裳并不很讲究,什么颜色都有,幸好人俊,穿出来还不错。
“等会儿会有很多人,尤其是夜里灯会。”他低声对林长辞道:“若是分散,师尊记得吹暗飞声。”
林长辞抬了抬眼,道:“城中多是凡人,不必如此紧张。”
待经过盘查进入城中,到处是车马之声,人声鼎沸,街上飘着酒气与艾草熏制的味道。
李寻仙奇道:“修士也怕生病么?”
林容澄道:“不是,大师兄说过,城中生活的多是凡人,还嘱咐我要遵从习俗。”
“那我们是不是也要点艾草熏一熏?”李寻仙问:“我很怕生病的,每次都好难受。”
婉菁直接拉住鹤道:“娘亲,我们熏艾草么?”
鹤想了想,买了一把艾草,点着后似模似样地给他们熏了几下。
白西棠多看了婉菁几眼,落后两步,悄声问林长辞道:“师兄,这小姑娘便是镇上的魔修血脉?”
林长辞颔首,他又问:“既然已成道心,应当不受魔修业障影响,识得本相,为何依然唤鹤为娘亲?”
林长辞道:“她娘亲去得早,多半是执念。”
白西棠若有所思地看着前面,婉菁拉着鹤的袖子,步伐活泼,鬓边坠子一摇一晃。
混入人流后,街上熙攘又拥挤,几人走得不快。
若华好久没有像模像样地玩过了,与杨月水去逛布庄。三个少年少女正是好奇心重的时候,又同是边陲来的,什么都想看一看。鹤与白西棠看着他们,走走停停,还会买些零嘴,不像师徒,像是和睦的兄长与弟妹。
温淮趁机拉着林长辞走在最后,偶尔说上几句,仿佛二人单独出来游玩一般。
“师尊,你看此剑如何?”
他们停在铁匠铺边,温淮顺手拿起一柄串着铜钱的小剑,林长辞看了一眼,道:“成色尚可,但剑意未开,应当是打的玩具。”
他问:“你想要?”
鹤为林容澄几人买了些新玩意,若是温淮眼馋也能理解。他幼时颠沛流离,上山又日日修炼,少有玩心。
林长辞看向温淮,他却把剑放下,无声笑了笑,道:“只是想起,师尊从前给我打的那一把剑了。”
……
十几年前,拜入林长辞座下后,温淮如愿过上了几乎每日都能见到师尊的日子。
除了每日晨课外,林长辞对弟子可以说颇为放养,课业也轻,但若错开晨课,再想单独见他对温淮来说不太容易。
一切的转变来自于一柄剑。
他攒了几个月的灵石,打算为自己买一把好剑,却在半道被人骗去。等他好不容易找到那人踪迹时,灵石已全部被那人换了酒,什么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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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淮虽教训了他一顿,想到自己念了许久的剑落空了,心中浑浑噩噩,委屈得不行。
那么多的灵石,若要从头攒起,又得省吃俭用攒上几月。马上就要过冬了,他本欲给自己添件过冬的衣裳,不曾想仍然要受冻。
他越想越难过,回到山中,竟也没看见林长辞从前面路过。
“发生了何事?”林长辞把他叫住。
听到熟悉的声音,温淮惊慌抬眼,忙行了一礼,强撑道:“无事,师尊。”
“过来。”林长辞又对他招手。
温淮不想叫他担心,拖着步子走到他面前,试图在脸上挤出一丝笑意。
林长辞却看也不看他的笑脸,取出手巾,一只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用手巾仔细为他擦去脸颊的泪。
温淮伸手一摸,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哭了,满脸泪痕。
他急忙用袖子擦了擦眼睛,深觉丢脸,吸吸鼻子道:“多谢师尊。”
看他模样顺眼了一些,林长辞再问:“为何伤心?”
温淮嘴唇动了动,本不想叫他操心,但一触及林长辞的目光,不知怎么,委屈得酸了鼻子,哽咽着把事情全说了。
约莫是他边走边哭的样子实在可怜,林长辞摸了摸他的头,道:“此事无需再管,我自会告诉训诫堂长老。”
头顶的掌心十分温暖,带着尊长的关切,温淮从未被这样安抚过,呆了片刻,忽然有些渴求林长辞能一直看着自己。
要是他能遇到师尊再早一点就好了……过往的冬天就不会那么冷。
林长辞本是去主峰办事,没有丢下他,带他一起去办完事回来,温淮心里已平复得七七八八,大着胆子问:“……师尊,能帮弟子挑一柄剑堂的剑吗?”
林长辞面色淡淡,道:“都差不多,你自己看着挑就行。”
他没有说好与不好,温淮心里立刻沮丧起来,乖巧道:“是。”
回去后,温淮连练功的心思都提不起来,倒头便睡,以为睡着了就不会再想,可醒后,他横想竖想,还是沮丧。
他怎么能冒然奢求呢?师尊本就事务繁杂,他沐浴到月光便罢了,竟还试图让月亮只照耀自己。
从那以后,连续几天晨课,他都没敢抬头看林长辞,怕再看到那张脸,滋生出许多不切实际的妄想。
——但一个月后,他收到了一柄新剑。
这柄剑从他妄想的那个人手中递出,剑身精光熠熠,寒铁为骨,摧金断玉,握在手里有股逼人的寒气。
这不是外门弟子挥舞的玩具,是一柄真正开了剑意,能杀人见血的剑。
“剑堂的剑多是贩卖给外门弟子,并没有十分出色的剑意。”
林长辞道:“你既入我门下,便合该给你锻造一把,不知是否趁手?”
温淮喉头滚了滚,看着林长辞的脸没说出话。
他以为师尊早就忘记这件小事了,就像当初他以为师尊早就忘记他是谁。
可林长辞没有忘,从来没有忘。
温淮握紧了手中的剑,这是他收到的第一柄剑,也是唯一一柄。
“自是趁手的。”
他笑了笑,努力压住声音里的哽咽:“师尊……”
林长辞问:“嗯?”
温淮不说话,把剑佩在腰间。
然后鼓起此生最大的勇气,紧紧抱住了他的月光。
……
想起旧事,难免黯然几分。
但这黯然来得快,去得也快,在林长辞察觉之前,温淮便整理好了情绪,道:“师姐进了酒楼,我们也去吧。”
只要林长辞在他身边就好,怎敢奢望更多?
温淮垂眸,用手臂隔开其他人,以免挤到林长辞,二人去了城中最好的酒楼。
正是晌午,一楼座无虚席,还有说书先生从屏风后出来,看势头即将开始说书。
林长辞与温淮上了二楼雅座,若华等人已选好了位置,几个少年少女兴高采烈地交流着今日见闻,就等两人落座。
“师尊,这家酒楼的菖蒲酒很不错,方才进来我便定了一壶,你要尝尝么?”若华问。
她爱酒,尤其是好酒,没等林长辞点头,便倒了半盏。
菖蒲酒性温,喝一点也无妨。林长辞端起酒盏,浅浅抿了一口,淡色的唇上沾着酒水,柔软湿润。
温淮视线落在上面,喉结上下滚了滚,怕被其他人注意,借着饮酒挡住异样的神色。
这时,底下的说书人一拍醒木,开场白道:“众所周知,碧虚长老几月前回了神机宗!”
若华等人怔了一下,没想到话头突然引到林长辞身上。
说书人继续道:“看诸位客官的神情,应当都知道碧虚长老罢?今日端午,我便说个碧虚长老斩恶蛟的故事!”
第27章看灯
说书人讲得抑扬顿挫,口若悬河。
“……那蛟龙怎一个可怖了得!碧虚长老却毫无惧色,喝道:大胆妖兽,接我一剑!言毕,碧虚长老拔剑便斩!蛟龙犹在笑他不自量力,不料龙角竟被斩下半边……”
底下听众们听得兴致勃勃,并未察觉真正的碧虚长老就在他们头顶雅座。
林容澄撇嘴道:“师父只是面冷,才不会如此轻狂。”
若华赞同地点头,白西棠却笑道:“那是没见过你师父轻狂的时候。”
他笑吟吟地看了一眼林长辞,见他没有阻止的意思,便道:“几百年前,师兄刚出师时,可比这狂多了,曾一剑挑翻了一个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