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头松快许多,微微勾了勾唇,下意识转头看向林长辞:“师尊。”
林长辞颔首,道:“进步很大。”
温淮笑意扩大,收起剑向他走来。
但注意到林长辞的目光落到白西棠手上时,他脚步一顿。
“师侄好生厉害。”白西棠勉强笑了笑,把手往背后藏了藏,道:“就算我手上无伤,恐怕也不敌师侄。”
这人白皙的手心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道新鲜伤口,不算很深,结了一层痂。
白西棠不好意思道:“师兄,别看了,是我太笨了,今晨用个菜刀也能切到手。”
他神色惴惴,像是怕责备,林长辞无奈道:“擦药膏了吗?”
“师兄帮我擦?”
白西棠立刻道。
林长辞果真取了药膏出来,但他还没递给白西棠,温淮便突然迈了一步,负剑挡在他面前,把白西棠生生隔开。
他手腕上也有伤,林长辞想起这件事,问:“你也要擦?”
温淮还没说话,他又道:“你不用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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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伤口用不到这个。”
温淮手上的伤蜿蜒如蛇,到晚上还未结痂,不是普通伤口,需要用专门的灵草配药,寻常药膏不起作用。
可面前的人盯着他,眸子又冷又亮,追问道:“为何用不到?”
“山中只有寻常金疮药。”林长辞把药膏递给他看,道:“你纳戒中不是有许多药膏么?为何不用?”
温淮没有接,方才赢了比试的笑意全数消失不见,他没有表情的时候,气势总是十分凌厉,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见林长辞往他身后看去,他让开身子,冷冷一哂:“左右不过一道疤,我还受得了。”
这句话让林长辞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斜斜盯他一眼。
大约是平日里太过宽限,才让温淮说话无所顾忌,连师叔要阴阳几句。
温淮直直路过白西棠,又加了一句:“小师叔伤到了手,这段时间还是莫要再下厨的好。师尊,我先走了。”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院子。
林长辞望着他的背影,微微蹙了蹙眉。
……
温淮离开后就未曾再回来,午膳也不见踪影。
林长辞遣了鹤去寻他,自己则进了深山。
深山云雾缭绕,时常大雾弥天,若非长期住在此处,定会迷失方向。
日头落山后,林长辞才寻齐所需之物。
此山虽然偏远,可也幸好偏远,没有许多猎户与采药人,不少年份大的珍贵药材与灵草未被采去。
天色黑得很快,他往回走了一半的路,天色已黑透了。山路难行,待到月上柳梢,林长辞才回到前山的院子里。
袖子在山中被树枝勾破了,好在采的灵草皆沉甸甸地束着,没有落下条缕。
这些灵草不算罕见,只是离了生长之土便极易枯萎,若不及时制成药膏,到明早恐会化作几团枯草。
捣药的灵杵等物件皆在鹤的楼中,林长辞便特地走了一趟。
他已很久没有做过配药的活计了,好在记忆还算清楚,饶是如此,依旧用了不少时间,指尖都是药膏的苦涩草木味。
将药膏仔细装进玉瓶中,林长辞起身,大概是在山中行了一下午的路,身体疲倦,略微晕眩了一下。
他靠着墙面缓了缓,本来还在思考去何处找温淮,出了门,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如昨晚一般坐在他窗前的石头上。
今夜月亮很圆,清辉万里,映得温淮侧脸冷淡,漠无表情。
林长辞走过去:“回来了?”
温淮不看他:“嗯。”
嗅到淡淡药膏味,他开口:“师尊才从小师叔那里过来?”
林长辞纠正道:“那是鹤的竹楼。”
温淮微微笑了一下:“有什么区别么?”
他起身,好像觉得很没意思:“我已擦过药了,师尊不必担心。”
玉瓶还未递出去,林长辞怔了怔,问:“擦了什么药?”
“自有我的灵丹妙药。”
温淮心不在焉地带过,抱着剑问:“师尊还有什么事么?”
林长辞想了想,还是把药膏递给他:“此药对你的伤会更有用。”
温淮拿过来,随意看了一眼,道:“好。”
二人的对话当真生疏得很,任谁来看都像是不认识的陌生人。但偏偏谁也不想先抽身离开,于是固执地沉默在原地。
过了一会儿,林长辞主动打破沉默道:“今日看你剑术已然大成,心法可有跟上?你之前想学的明光心法学会了么?”
他还记得曾经温淮对这个心法十分执着,努力了很久,效果却总是不甚理想。
闻言,温淮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他开口,有几分酸涩:“师尊,那已是我金丹时的瓶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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