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上，月无眠身子微微倚着城墙。她脸色发白，唇色却异常红艳，黑红色的血液从她嘴角，缓缓滴落到城下。她右手已经有些握不住剑，左手则用力按住了胸口。

很明显，月无眠体内的血漓之毒发作了。

“血漓之毒，真不愧是天下第一奇毒啊。”

莫千霜向月无眠这边走了过来。

他走得很慢，仿佛在享受这种即将胜利的感觉。

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止他，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止他！月无眠，终究是要死在自己的手里。

“呵呵呵呵呵呵……”

莫千霜将九曲十三刀举过头顶。刀刃在白晃晃的阳光下，泛着嗜血的光。

“教主，就让我，来送你最后一程吧。”

他的刀向着月无眠的脖颈落了下来。

光影一闪，刺痛了月无眠的眼。

她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身体已经痛得动不了了。血液像是要燃烧一般，在她的体内翻滚着，沸腾着，又倒流回心脏，在它上面留下灼烧的痕迹。

脑中似乎也开始燃烧起来，到处都是火红的一片，像是漫天盛开的曼珠沙华。

传说中，曼珠沙华本就是盛开在黄泉路上的花。

或许，她就要在这片花海中，奔赴属于她的，黄泉路了吧。

“阿眠。”

如同一声叹息，这两个字带着夏天的水风，轻轻吹进了月无眠耳中。那本已逼近脖颈的锐利刀锋，竟也忽地就变得遥远了起来。

一时间，月无眠竟不敢睁眼。

阿眠，阿眠，这么熟悉，仿佛烙印在心底，敲响在心间。

是她产生幻觉了吗？

“对不起，我来晚了。”

听到这一句，月无眠终于睁开了眼睛。

面前的人，面容俊朗，神色温柔。

这个人，是何慕。

月无眠微微抬了抬唇角，漾起一个浅浅的笑：“不晚，来得刚刚好。”

何慕伸手，将一个东西放到了月无眠的手心里。

这是乾坤袋。

准确的说，这是曾一度挂在汀兰腰上，属于月无眠自己的乾坤袋。

“已经准备好了么？”

月无眠看着因太过用力而显得有些发皱的乾坤袋，问了这么一句。

何慕微微一愣，随即答道：“差不多了。”

就像是以前一样，他们说着似是而非的话。但只有他们彼此知道，对方话语中的真正含义。以及，那背后所包含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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