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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吧。”

月无眠坐到了桌子边，同时也招手让解万仞坐到了她对面。

坐下后，解万仞便讲起了事情经过。

这次，他按照月无眠说的，放低了姿态，还拿了解万壁爱喝的酒，去跟他赔礼道歉，说自己错怪坏了。

解万壁冷哼了一声，并未搭腔。

但解万仞并没有放弃，仍旧坚持要罚酒三杯。解万壁就看着他一个人在那儿连喝了三杯，最后竟然也拿起酒杯，自顾自喝了一杯。

解万仞注意到，那个时候，解万壁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像是一种挣扎，又似乎透着一种深沉的无力感。

那一刻，解万仞突然就觉得，解万壁过得很苦。

或许，这些年，他并没有如自己想象的那般，过上了他想要过的生活。

“万壁，不知怎么，我想起了我们以前在少阳派的日子。”

“是吗？我早已经忘了。”

解万壁说着冷酷的话，又喝了一杯酒。

“不，”解万仞看着他，摇摇头，“你没忘。”

“我说忘了就忘了。”

“既然忘了，为什么还带着我们少阳派的信物？”

解万仞戳穿了他的谎言。

这让解万壁情绪有些不满。他拿出那个所谓的信物，“啪”地扔到地上：“我只是懒得扔罢了。”

这样的反应，让解万仞觉得自己又说错话了。他不应该把这伤疤揭开，本来解万壁还可以悄悄思念着什么，被他这么一说，或许就真的一刀两断了。

但马上，解万仞又觉得，或许这是个机会。

一个，让解万壁正视自己内心的机会。

“万壁，你真的那么在乎修为吗？”

“是啊，你不早就知道了吗。”

“那你如果修为达到了最高，想干什么呢？”

干什么？

这话让解万壁迷茫了一瞬。

他以前，是想要接任少阳派的掌门，可现在少阳派也不重要了，那他要干什么呢？

“万壁，我记得，我们以前经常在一起切磋。”

解万仞没有再继续问那个问题，而是开始回忆起了两人，在少阳派的日子。

那个时候，解万壁虽然也沉迷于修道，但过得很开心，随时都散发着青春的活力。

可现在，解万仞从解万壁身上感觉到的，只有一种深深的沉闷。

或许是解万仞的话，勾起了解万壁的回忆。又或许是一杯一杯不间断的酒，让解万壁有些醉了，他的表情出现了一丝动摇。

“为什么……为什么……”

解万壁喃喃的，对着酒壶问了两遍。

也不知道他是在问解万仞，还是问自己。

解万仞觉得心里难受极了，他从没有见过解万壁这个样子。也只有在这个时候，解万仞才觉得，自己一点都不了解自己的弟弟。

“那件事是我做的。”

解万壁再次开口，就已经是这句话了。

解万仞不禁问道：“哪件事？”

“你觉得是哪件事？”

“反正不是这次夜袭的事。”

解万壁有些惊讶，然后又自嘲似的笑了两声：“我以为你根本就不信我。什么喝酒赔罪，只不过是为了套我的话罢了。”

这话让解万仞有些内疚，脸都有些发烫了。只不过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反倒看不出来。

想想也是，解万仞这次来，的确是想套解万壁的话。只不过到了后来，他几乎都已经忘了自己的目的了。

“上次试图破坏结界的事，是我做的。而且目的并不是为了破坏结界，只不过是吸引你们注意力罢了。”

“吸引注意力？”

“对。我的任务就是露出破绽，让你们发现。但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我确实不知道。”

汀兰姑娘的猜测，果然是对的。

这样的破绽，的确不可能是万壁不小心留下的。

解万仞不得不感慨，汀兰姑娘真乃神人也。

“那联系你的人是谁？”

解万仞问。

他其实并不抱期望，解万壁会回答他的问题。

但意外的，解万壁竟然回答了。

“是莫千霜。”

“莫千霜？！”

听到这里，月无眠拿着茶杯的手抖了一下。

没想到莫千霜竟然亲自来了。

虽然她也考虑过这种可能，但想了想，还是觉得，这个人是莫千霜心腹的可能性更大。

“对，就是莫千霜。我听到的时候，也吃了一惊。没想到他竟然潜入无夜城了。”

解万仞的表情十分严肃。

他当时的确吓了一跳。

解万壁看见他的表情，哼了一声，才道：“没想到吧？看到莫千霜的那一刻，我也没想到。”

“那……”

“想问我为什么答应吗？你应该早就猜到了，就是为了修为。莫千霜威胁我说，要收掉我的全部修为，所以我就同意了。”

解万壁的语气中，并没有半分后悔。

但说完这段话，他又轻笑了一声。

“我只是没想到，他的目的竟然是夜袭。”

“……”

解万仞一时间不知道还说什么。

许久，他才问了一句：“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其实，解万壁完全可以不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