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就让汀兰姑娘做个见证人，看我们谁赢！”

月无眠听到自己的名字，脑子转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他们的意思，摆摆手道：“我、我肯定不行了，你们让……解万仞来做这个见证人吧。”

她话都已经有些不利索了。

看来，离醉倒也不远了。

“好，那就解兄弟来！”

林正把解万仞拉了过来。

解万仞刚刚才成功制止了尺素，让她不再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这刚一安定下来，又被林正他们给弄过去当见证人，心中也是一声长叹。

他平常从不喝酒，但这次特殊，也象征性地喝了几杯。虽然没醉，但也有些头重脚轻的感觉。

而林正，即便已经喝了十几坛了，居然还能这么精神奕奕，头脑清晰，实在是厉害。

但最让解万仞惊讶的，还是周文良。

虽然他喝得比较文雅，没有像林正那样直接抱着酒壶猛灌，而是一杯一杯的喝着，但他身后也已经摆了四五个空酒坛了。

要是换个人，恐怕也快倒了。

而周文良除了脸上有一点微红外，跟他平常的样子也差不多。头脑更是清醒得不得了。

这确实有些让人诧异。

“那就麻烦解兄了。”

周文良也接着林正的话，还跟解万仞作了一揖。

这礼遇的态度，让解万仞对周文良顿生了一些好感，便道：“好，承蒙两位不弃，我就来当这个见证人吧。”

于是两人放心的开始了拼酒。

月亮携带着烟花，渐渐落了下来，带来一丝凉意。

不知怎么，月无眠突然打了个寒颤。她收了收手臂，决定还是先回房休息吧。

走之前，她让旁边的士兵，把已经喝醉的人，给送回了他们自己的房间。

然后，她踏着残余的星光，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走着走着，四周都变得安静了，像是不想惊扰她有些凌乱的步伐。

月无眠忽然不想回去了。

她趁着酒意，飞身到了屋檐之上，然后仰面躺在那里，看着暗淡的天空。

刚才，那里还曾燃放过，一场热烈的烟花。

而现在，喧嚣过后，一片清宁。

月无眠看着看着，就有些恍惚了。

她脑中似乎隐隐出现了一些片段，那是她清醒的时候，绝不可能会出现的片段。

满天的烟霞，明亮的眼睛，还有铺天盖地的落花。

它们带着她，沉入一场绮丽的梦里。

“山上层层桃李花……”

“云间烟火是人家。”

当时，是谁接的这后半句来着？

是小跟屁虫？

还是……？

脑中的片段似乎更清晰了。

一瓣桃花打着旋儿，飘入了谁的发间。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不知怎么，月无眠轻轻呢喃了出来。

这句诗，又是谁接的？

“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耳边似乎响起了一个声音。

伴随着这个声音，剑气与落红，缱绻与决绝，都化作瑞雨万千，飘然而落。

月无眠心中升起一点冷意。

她记起来了，那个时候，她喝醉了。

醉梦中，她舞了“惊鸿”。

可是说那句话的人，究竟是谁呢？

月无眠坐起身来，从乾坤袋中，拿出了沈风走之前，交给她的那个瓶子。

瓶子里面，是一只赤蝶。

这只赤蝶，可以寻着味道，在一定时间内，找到那个曾被附着特定追踪香的人。

而阴差阳错之下，月无眠只将追踪香，落在了小跟屁虫的身上。

算了算，时至今日，也快过了追踪香残留的时间了。

小跟屁虫……他现在，还好吗？

月无眠想着想着，竟不知不觉打开了瓶盖。

赤蝶找到缝隙，振翅飞了出来。

它扑闪着翅膀，就要往远去飞去。

月无眠吓了一跳，赶紧将赤蝶给收了回来，重新装进了瓶子中，又盖好了瓶盖。

她这是怎么了？

说那句话的人，是小跟屁虫，还是……何慕？

这个想法一跳出来，连月无眠都吃了一惊。

她摇摇头，暗道自己真是醉了。

月无眠将瓶子收好，又重新仰面躺在了屋檐之上。

这次，她没有再想什么，而是放空了自己，让自己的思绪，随意飘荡在茫茫夜色之中。

“咔哒。”

轻微的一声响。

好像是乾坤袋里面传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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