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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无眠比较了下东门和南门的人数。东门大约六千人，南门却只有四千人左右。

显然，林正跟何慕消灭了不少人。

以这个兵力布置来看，西城门跟北城门外，应该也各有六千人左右。至于剩下的人，恐怕都跟在莫千霜身边，属于精锐中的精锐。

也就是说，对于位于城中心的月无眠和林正而言，要对付的，加起来，其实也不过九千人而已。

城中心一共守城士兵有三千人，加上林正带回来的一千余人，他们也有四千多人。

并不是完全没有取胜的机会。

月无眠思考着，无意识地向外面伸出手去。雨水“啪”地打到她手上，带来微微的痛感。

这场雨……或许就是转机！

“传令下去，调兵三千人，从南门向敌人进攻！”

“可这么大的雨……？”

林正说了半句，猛然意识到什么，赶紧住了口。他意识到，这是他第一次对月无眠下达的命令，提出疑问。

以往，出于某种奇怪的信心，他都会不问缘由，全心信任月无眠。而事实也证明，月无眠每次的决定都是正确的。

但这一次，林正却感到太阳穴突突直跳。一种难以形容的不妙感受，让他不由自主问了出来。

或许，是作战的直觉。

又或许，是今天的雨实在是太大了。

大得他有些心烦。

“就是这场雨。”

对林正的发问，月无眠并没有感到不适。相反，她还耐心解释了一遍原因。

“你看，这场雨对我们不利，对他们也一样。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对他们或许更不利。因为他们绝对想不到，我们会主动发动进攻，还是在这样恶劣的天气。”

月无眠一句句说得很慢。

如杨柳般的眉毛蹙起，在雨中染上了一层烟雾。

林正终于知道，那种难以形容的不妙感受，来自哪里了。

刚才那一番话，月无眠并不是在解释给他听，而是在解释给自己听。

对于这个决定，她也不敢确定。

毕竟，陷于被动的，一直都是他们。

从东城门被破，他们就一直陷于被动。只能做基本的防御，却无法真正击退敌人。

或许，只有这次主动出击，能改变局势。

但同样的，如果这次主动出击失败，他们就再没有退路了。

所以即便强大如月无眠，也不得不谨慎考虑起自己的决定来。

林正决定做些什么。

“如果我们现在打开城门，在雨幕的阻挡下，敌军很大几率发现不了。这对我们的突袭，有很大的好处。”

“不错。”

“但是……雨太大了，我们的士兵，不一定能准确包围敌军，将其歼灭。”

林正非常了解自己的士兵。

淋雨不算什么，在雨中行军也不算什么。

关键是，敌军并不是固定不动的，如果敌军在此过程中，有什么变化，打乱了他们的阵型。

那么在这么大的雨势下，他们很可能会误伤自己人。

到时，局面就不好控制了。

“林正，如果是你，会出兵吗？”

月无眠问。

林正想了一会儿，老实答道：“不会。”

答完后，他又马上补充了一句：“但我也没想到，什么时候出兵最为合适。或许说，怎么都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