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后,她一边小心隐藏着身形,一边大致观察了下。
宁家的下人,一个个都匆匆忙忙的,提着水桶,拿着抹布,里里外外地进行着大清洁。
月无眠瞟了一眼,能看出地上被冲淡的血迹。看来,外面关于宁家护院的议论,倒也不全是假的。
而涅??教众,则似乎已经暂且退去了。
月无眠绕开这些人,一间一间挨着寻找宁少秋的踪迹。
别说,这宁家可真够大的,里里外外好多个大厅小厅,前院后院的,外加三五个花园,七八个池塘。
还真是……有钱人啊。
比起她涅??教,的确有过之而无不及。
终于,她听到了几个人谈话的声音。而其中一个,如果记得不错,应该就是宁少秋。
于是她放轻了呼吸,慢慢向窗边靠近。
“那魔教妖人,着实太过分了!”
不知是谁重重拍了下桌子,听声音,大概是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
他语气激愤,显然是内心压抑了许久,这才爆发出来。
“爹,您先别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划算。明天就让我亲自去会会这些个魔教妖人!”
月无眠这时已经走到了拐角处一个隐蔽的窗子前,她就着狭小的缝隙,向里面望了一眼,确定了刚刚说话的人,正是宁少秋。
在他对面,坐着一个身着深棕色锦缎的中年男子,应该就是之前说话那个。
他满脸凝重,神色愤然。听得宁少秋此言,忙道:“我儿不要冲动,那帮妖人可不好惹。”
听这对话,这个中年男子,想必就是宁家的家主,宁景阳了。
而另一边,还坐着一个三十五岁左右的女子,她以手撑额,手肘抵着桌角,像是没睡好般,一脸倦容。
“我才不怕他们呢!”
宁少秋把小脸一扬。
“爹你时长教导我,邪不压正,公道自在人心,他们就算再怎么蛮横,也不能把所有人都杀光不是?”
“秋儿。”
那女子终于抬起头来。
听得她开口,宁少秋忙不迭走了过去,扶起她。
“娘没事。”她声音里也透着疲惫,“你爹说得没错,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那难道就要任他们摆布吗?”
宁少秋咬紧了牙。
“要不是他们这几天日日骚扰,母亲的病本来不会加重的……”
“少秋!”
宁景阳呵斥了一声,宁少秋这才惊觉说错了话,忙道:“娘,我不是……”
“我明白,”女子爱怜似地拍了拍他的手,“娘自己的身体,娘又怎么会不清楚呢?这么多年了,我早就不指望能好了。”
“那些个庸医!还自称什么丹青圣手,连个小小的失眠症都治不好,看我不去砸了他们的招牌!”
“秋儿,”女子摇摇头,“先不说我这个了,今日魔教妖人放话,说明日巳时再来,景阳哥,你可有什么计划?”
“我已着人将金银暗中运走,家产田地也正在变卖,至于各大酒楼赌坊的生意,我打算转给商会的好友,还有……”
宁景阳沉吟片刻,道:“还有你们……我已经让人备好了马车和盘缠。婉儿,你就跟少秋连夜逃走吧。”
“那你呢?”
“我留在这儿,应付那些魔教妖人。”
“他们岂是好应付的?你这一留下,不就等于送死吗?”
“听话!”
听到这儿,月无眠已经觉得没有再听下去的必要了,一闪身便出了宁府。
天色已晚,想着小葫芦研究起东西来,多半连饭都顾不上吃,月无眠便随手买了些吃的,准备带回去给他当夜宵。
快走到客栈的时候,月无眠感觉有人从她背后扑了过来,她反手就准备给其一掌,却在看清对方时,硬生生停住了。
扑过来的,是个小女孩。
她没料到月无眠会忽然回过头,差点一下撞到她身上。
“姐姐,”小女孩扯了扯她的衣袖,“你可以帮我个忙吗?”
依月无眠的性格,本来是理都不想理的,但就在刚才那一刻,她忽然想起了小跟屁虫,他以前也是这样扯她的衣角的。
说起来,他离开后,又去了哪儿呢?
算了,人各有去处,她也不必想那么多。
“姐姐?”
小女孩试探性地叫了她一声。
“说吧,什么忙?费事的就算了。”
“就这个。”
小女孩把一个红色的布条递给了她。
“这是什么?”
“是许愿带。听说只要抛到许愿树上,就能实现心愿了呢。”
小女孩说着,向不远处指了指。
“你看,就是那棵树!”
月无眠看过去,那是一棵长青树,树上层层叠叠地挂满了红色的许愿带,在风中飘荡,仿佛夜里绽放的花簇。
“看来你们还挺信这个的。”
“当然啦!这可是宁家大哥哥跟我说的哦!”
“宁家大哥哥,你说的该不会是宁少秋吧?”
“是呀!宁家大哥哥每天晚上都来这里投呢,就是这几天没见到他了……”
月无眠从离她最近的树枝上,随手拿了一个,展开。
“愿娘亲早日康复——宁少秋。”
再拿一个,还是一样的内容。
他这是投了多少啊?该不会整个树上都是他投的吧?!
看来这宁少秋,还是个孝子啊。
月无眠心中感慨,手一抬,将小女孩的许愿带扔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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