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啊。
“呵呵呵呵……你琴音弱了几分呀,看来他对你也没那么重要,不是吗?”
那嘶哑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冷,好像这种事情,她早已看惯。
没那么……重要么?
是啊,不过就是几天前才认识的小孩子罢了,值得本教主牺牲吗?
月无眠向小男孩看过去,发现他也正看着她。
那眼神中,没有害怕,没有恳求,反而有着……担心?
为什么他也快要死了,却还在担心我呢?
月无眠手一顿,停了下来。
“呵呵呵呵……我就知道会是这样。什么伉俪情深,什么永不相负,全都是骗人的!”那声音突然拔高了几分,像是在粗糙的金属上摩擦,愈发刺耳,“朋友可以算计,兄弟可以相残,夫妻前一刻还说着恩爱的话,下一刻便能拔剑相向!”
话音未落,黑雾再一次向两人攻去。
但这一次,似乎只在一瞬间,所有的黑雾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怎么会……不可能……”
嘶哑的声音渐渐扭曲,散去。
“这一首曲子,名为长辞。”
月无眠说着,嘴角上扬起一个弧度,那是胜利的姿态。
但下一刻,她身子倒了下去。
恍惚中,她看见小男孩向她跑了过来。
“长辞”,是清风子为知己好友南宫音谱的曲子。
当年南宫音含恨而终,清风子闭关十年,谱出这一曲。它只有一声,却要弹奏者投入心神,耗尽心血。
而清风子在南宫音墓前弹完这一曲,便吐血身亡,与世长辞了。
她呢?
她也会……与世长辞吗?
月无眠感觉自己沉进了深深的梦里。
好累。
好累啊。
是谁握住了她的手,又是谁在呼唤着她,可她太累了,连动动嘴唇都做不到。
周围渐渐安静下来。
突然,有什么冰冰凉凉的液体落在了她的脸上。
月无眠睁开眼,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是小男孩。
他竟然……哭了?
月无眠伸出手,替他把脸颊边的泪痕抹去。
“怎么哭了?小跟屁虫,你那么傲的性子,也会哭鼻子呀?”
小男孩见她醒了,怔了好一会儿,才如梦初醒般问道:“为什么要舍命救我?”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啊。
大概是……不想输吧?
“我总不能看着你去死啊,再说了,我现在不也还活着……”
活着?!
对啊,我为什么还活着?
月无眠动了动身体,发现不仅没有任何不适,反而似乎比之前还要好一些?
这是怎么回事?!
她转头看向“绕梁”琴。
难道说……??
月无眠想到了什么。
或许,“绕梁”琴根本就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器,而是需要人倾注全部心血而弹的乐器。
唯有这样,才可破敌制胜,才能自救或者救人。
所以,她弹这致命一曲,却反倒救了她的命。
——世间之事,果真难以衡量。
“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
小男孩低着头,声线有些许低沉。
“傻瓜,你已经保护我了呀。”月无眠牵起一抹笑,“要不是你,我也弹不出这首曲子。那样的话,我们就可能都会死。”
“不——”小男孩摇摇头,“那如果,你真的死了呢?你……会不会后悔?”
月无眠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啊。不过,既然我这么做了,至少在那一刻,我是不会后悔的。”
“那一刻……吗……”
小男孩重复着,似乎不大明白。
月无眠敲了一下他的头。
???
小男孩疑惑地抬头看她。
“这么小的脑袋,想这么多干嘛?照我说啊,你这个年纪呢,就应该多笑笑。呐,像我这样——”
月无眠说着,给他示范性地笑了一下。
“你……”
小男孩突然变得有些不自在,转过了头去。
???
这是干嘛呀?
“不想笑就算了吧,怎么还生气了?”
“我没有。”
“那你……”
“我……会多对你笑的。”
月无眠感觉有什么东西渗进了她心里,有点暖暖的。
这个小男孩,平时总是一副冷漠的样子,说话却意外的直白啊,直白到……让人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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