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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父王提起了，那儿臣也想问一句，夏伯父做错了什么，父王竟然容不得他！”

顾长风此话一出，燕王身上的愤怒出人意料的消散了，眼神里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冷冷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寡人竟然不知，自己的好儿子，何时成了夏家的一条看门狗！”燕王示意随行的人开了门，意味深长，“看来把你当年送去西北，终究是寡人错了。”

他用脚尖带着几分羞辱意味的挑起顾长风的下巴，端详着这张和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庞，“你不是不清楚寡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也知道此计不成夏家可能会如何，但你还是选择了去给夏家通风报信。”

“儿臣只是不愿意父王.....错杀忠良！蛮人狡诈，用了一副不知真假的药方骗的父王的信任，若是夏将军当真死在呼延谷，对我大燕而言，无异于自断一臂！”

顾长风语气沉稳，带着义无反顾劝谏的意味，继续说，“儿臣何尝愿意杀夏姑娘，可她若是不死，父王您就还要继续被蛮人的药方蒙骗，谁知道那到底是不是金帐的巫术！”

“这么说来，你倒是处处为寡人着想了是吗？也会学着那些文官的死谏的姿态，满口都是寡人的不对！”

“是非曲直，父王心里当真不明白？”顾长风不顾会越发激怒燕王，带着几分无礼的反问道。

这几个字似乎狠狠地触动了燕王的心，他随手摘下了墙上挂着的鞭子，对着顾长风单薄的身躯毫不犹豫的抽了下去。

猝不及防的疼痛在脊背上炸开，顾长风随着夏知秋一路奔波，又兼最近替夏知秋取血，身体虚的厉害，看上去平日里好端端的模样，实则不过金玉其外罢了。

他一阵眩晕，还不等适应这股疼痛，燕王手里的鞭子披头盖脸的对着他倾泻而下，顾长风几乎跪不稳身体，弯腰勉强扶住了地面，死死咬着唇。

自幼就是这样，那时的他但凡有半分错处，就会被燕王召去承明殿一通责罚。疼极了也不许他哭出声，否则换来的只能是更严厉的责打。

后来他愈发名声在外，手里的权利也越来越多，燕王对他也宽容了起来，甚至偶尔也会流露出几分真的默默真情。

顾长风心里生出几分自嘲，对他而言，逃离这里，让顾长风这个人从此彻底消失也不算什么难事，但他方才居然有过想和自己父亲好好谈一谈的念头。

他不想对这段父子情彻底失望，但他终究是高估了自己在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心里的分量。

如今看来，真是自作多情的可笑。

燕王终于累了，喘着气，扔下带着血的鞭子，恶狠狠的看着这个脱离了自己掌控的儿子，却发现他已经悄无声息的昏迷了。

燕王冷漠的在衣服上随手擦去自己儿子的鲜血，吩咐，“等他醒了，问问他身边跟着的那个女人是谁。看看他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寡人！”

顾长风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好端端的在一处暖阁里躺着，后背的伤痕已经涂了上药。

“主子，你醒了。”一边候着的人见他睁眼，赶紧递上水。

顾长风认出了这还是在慎刑司，疲惫的问道，“君上说什么了？”

那暗卫吞吞吐吐，“君上说，要大公子说出和您一起去呼延谷的女子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