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巧的是,宫里偏偏在这时候来了人。
夏知秋半年前便对外生称染了痨病,不方便露面,坐在会客厅的屏风后听着。
那太监捏着嗓子,皮笑肉不笑,“君上口谕,请夏家的二位公子进宫一趟,年前河西赈灾,有些账目不甚分明。当时是二位公子主动揽下,还请和老奴同去君上面前,细说清楚。”
夏知秋知道此事,去年年底,河西大雪,她大伯夏文斌也刚好在河西练兵,夏诚夏信便自请赈灾,顺便看望父亲。
可那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当时没听说出什么纰漏,君上甚是满意,却怎么现在又来翻旧账?
夏知秋在屏风后开口了,边说边咳,声音断断续续,憔悴沙哑,“敢问李公公,河西赈灾一时已然封卷,怎又旧事重提?”
李奉是燕王身边近人,惯常眼高于顶,不耐烦的说到,“君上的心思,咱家怎能知晓?”
夏知秋冲蓼蓝使了个眼色,小丫头立刻从屏风后转了出来,笑意盈盈的给李奉手里塞了一把金叶子,白嫩的手指还不轻不重在他手腕上按了两下。
“公公莫怪,我家小姐是想问清楚怎么回事,待会儿二位公子也好御前对答,省的君上烦心。”小丫头声音又糯又软,“君上心情好了,公公您也省心嘛。”
就算平日里在宫里有不少宫女使着劲儿想攀着李奉,可那些女子哪里能比得上被夏知秋一手带起来的蓼蓝?
他口干舌燥的咽了咽唾沫,忍住小腹窜起的一团火,忍不住多瞟了两眼古灵精怪的蓼蓝,“君上最近让太子帮文枢院整理归档卷宗,是太子觉得河西的账目对不上。”
夏知秋心里一沉。
顾子明安分守己了六七个月,就在她要生产前,还是按捺不休了吗?
送走了李奉,夏知秋找来了夏诚夏信两兄弟。
“诚哥,信哥,待会儿去了御前莫要乱说话。顾子明对咱们夏家一直有怨,他心思深沉,不是完全准备,他不会贸然动手。君上若问账目,你们二人便说时间久了不记得。”
夏知秋看着他二人,一字一句,深深地说,“知秋知道二位哥哥的能力,但现在不是我们崭露锋芒的时候,只管装作鲁莽武夫。”
夏知秋怀疑是顾子明借整理卷宗,篡改了其中数字,只要顾子明脑袋没毛病,这手脚就必然做的天衣无缝,不论夏诚夏信如何解释,都会被君上看做是狡辩。
可如今她这模样实在不方便出门,更遑论亲自查找顾子明动手脚的证据,只能暂且拖着。
送走了夏诚夏信,夏知秋挺着大肚子去了叶姨娘院里。
“姨娘,知秋有事相求。”
叶姨娘早年行走江湖,偶然和夏尚结识,一身的好武功,为了夏尚甘愿长居深宅,这么多年来无怨无悔。
她握着叶姨娘的手,低声吩咐着,神色凝重,“姨娘,他们二人的性命,您就要先帮知秋扛一阵子了。”
“知秋,你只管安心养胎。”叶姨娘轻轻拍了拍夏知秋的手,“我今夜就去,不会让那两个小子有闪失的。”
夏尚在夏家的时间少,老太太年纪大了后又不爱过问宅里事物,故而除了夏知秋嫁进太子府的那一个多月,夏家的事情都是她这个嫡长女在一手打理。
这么多年,夏家几乎没出过什么大的纰漏,始终井井有条,因而一家人对她也是极为信服。
叹了口气,夏知秋忧虑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总觉得心头笼上了一层厚厚的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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