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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但是被撤回 冬啼鸟 55141 字 10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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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一千八百万

因为无名一那边也没有把所有的消息都告诉祝云宵,而张约翰明显是个只知道一点表象的工具人。

所以摆在蒲千阳和祝云宵拍得七号拍卖品前最大的问题是,竞争对手都有谁?实力都如何?这些拍卖品或者说名额在他们心里又是什么价位?

虽然对方承诺了钱不是问题,但乱叫价的话是很有可能被别人联起手来坑一轮的。

那这就不划算了。

所以蒲千阳前边让祝云宵参与叫价,核心是吸引别人的注意力,另一个则是在此基础上为自己在别人心里设定一个阈值。

在蒲千阳参与的几次叫价中,他基本上把祝云宵的最终报价稳在了一千五百万的位置。

只要你超过这个数字,我就不跟你们争了。

再加上自己“小情人”的身份,很容易让别人理解成这是祝云宵对于自己的限制。

对别人来说,这个价格就等于安全。

在五件六号拍卖品也被瓜分完毕后,主持人公布了七号拍卖品的数量。

“七号拍卖品,也是本次活动的最后一件拍卖品,一共十二套。”

十二套这个数量着实是有些多。

因为在蒲千阳之前的统计中,一般这个放出的名额的数量会在第一轮叫价人数的三分之一到四分之一之间。

那么至少也得有三十六个人参与它的拍卖。

现场满打满算两百七十把椅子,去掉没人坐的,也至少得有个两百四十个人。

那三十六个人就几乎占据了与会人的六分之一,可以说是一个很可观的数字了。

但现场的反应证明了,十二套可能还是一个少算了的设定。

“底价三百万。”在主持人说完这句话后,密集的叫价声几乎从整个会场的各个角落响起。

也得亏这个主持人耳聪目明,能准确地辨认出来自各个方向的不同报价,甚至还能记得住顺序。

原本蒲千阳觉得张老爷子的十面埋伏里边表现那个头牌的技艺高超所采用的撒豆击鼓的情节的是一种夸张的描写手法,可今日一见,是自己狭隘了,高手在民间。

可这个场面也让他不得不好奇起来,这七号拍卖品背后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么多人都在抢?

一段时间后,叫价的局势逐渐明朗了起来。

一千八百万,一千七百五十万和一千七百万以一种非常默契的等差序列排在了前三的位置。

而一千五百万之上,也聚集了大概六位拍卖人。

而这个数字,刚好就是蒲千阳在几次拍卖中潜移默化地灌输给其他人的安全值。

那么剩下的三个名额的叫价战斗则进入了一种胶着的状态

“一千四百万。”

“一千四百二十万。”

很明显,叫价人在尽量节约资金,但又很默契地在排挤某个捣乱鬼。

某个捣乱鬼自我感觉良好,准备出仓。

“这次这个价让我报。”蒲千阳轻声说。

对于叫价操作已经非常熟练的祝云宵在蒲千阳跟自己说话的第一时间就把激活了麦克风,随后蒲千阳的声音连同着他一千八百万的报价在会场内响了起来。

谁啊?

不少人向着这个从来没见过的声音的声源处望过来,看到蒲千阳也看到了他和祝云宵两个人的姿势。

主持人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在他敲下锤子之前,他确认道:“请问这位来宾,您的报价算数吗?”

“算数吗?”蒲千阳把头贴在祝云宵的肩上,重复了一遍主持人的问题。

“大金主”祝云宵道:“算数。”

见祝云宵点了头,主持人也不再质疑,利落地添加上了最新的信息:“157号出价,一千八百万。”

那么现在,自己和另一位拍卖者以一千八百万的价格并列排在第一的位置。

而蒲千阳选这个价格也是有讲究的。

他在之前的观察中发现,一般一开始报最高价格的人基本上在拍卖结束的时候也会保持在最高的价格。

而其他的人会很默契地减少一部分叫价,把第一的位置让给那个人,几乎就像是一种潜在的敬畏与规则一样。

那么看到这个并列的第一,你们又会怎么办呢?还追吗?

果然在蒲千阳叫出这个价格后,现场陷入了一段时间的沉默。

所有人的目光在位于中央的蒲千阳和祝云宵和位于第一排的另一位拍卖人之间打转。

第一排的拍卖人连头都没回,直接加价:“两千万。”

“厉害厉害。”蒲千阳手背向外挥了挥,示意自己投降。

作为第二名,他投降投得随意,可从第二变第三、第三变第四和最倒霉的第十二变第十三的人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可以随意处理的事情。

第二变第三、第三变第四的两位没有必要追价,但是他们之前展现的尊敬就变了味道,钱和交情,那个更重要?

第十二变第十三要是不追价就会失去这个名额,但是拦在他面前的是默契的一千五百万的团队。

虽然理由不一样,但兜来转去,总是回归到了同一个问题:这值得吗?

最终,原本第二的人选择加价到了一千九百万,原本第三的人保持不动。排在前四的拍卖人的出价变成了两千万、一千九百万、一千八百万和一千七百万,变成了新的等差序列。

而第十二变第十三变的那位人斟酌了良久,在主持人再三确认下放弃了竞拍。

至此所有拍卖品都有了主人。

经过一段简短的结束语的致辞后,主持人宣布:“先生们女士们,第一部分的拍卖已经结束,有些时候遗憾也是一种机缘,非常感谢今晚各位的参与。在第二部分的活动开始前,请拍到藏品的各位在这里稍事休息。”

展厅的上方的照明射灯重新打开,在高功率灯芯的作用下将封闭的空间照得犹如白昼。

在大部分人离场后,一群侍者将酒水饮料和各种盛放了小点心的盘子端到了一侧临时布置的长桌上。

应季水果的清冽混合着烘焙黄油的芳香瞬间充盈在了大厅里。

“花了钱就是好啊,还给吃的呢。”看到别人已经开始挑挑拣拣,蒲千阳扭过打横的身子站起身来,“走吗?”

“我待会儿去。”祝云宵叹了口气。

蒲千阳不理解,“为啥,自助餐不是数量有限先到先得吗?而且这些很明显是现烤的。”

祝云宵意味深长地看着蒲千阳,淡淡地说:“腿麻。”

自知理亏,但蒲千阳面不改色,“……,要不我按照你的口味给你拿过来?”

烤地微焦的牛角面包的上方点缀着用火微烤过的蜜桃,散发着优雅和价格的香气,很得蒲千阳欢心。

只可惜这一盘里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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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了一个。

把这个在下一盘点心烤出来之前硕果仅存的一枚夹到自己的盘子里,蒲千阳打算先回去一趟,免得显得自己一个人在这边乐不思蜀,扔下被自己压得腿麻的“金主”在一旁孤苦伶仃。

他正要往回走,一个高大的身影拦在了他的面前。

“我家老板很欣赏您,邀您移步一叙。”

第122章侧厅的游戏

拦在蒲千阳面前的身穿白色西装的保镖目测有两米一,身形几乎能罩下两个蒲千阳,看起来像个北极熊。

蒲千阳双手端着盘子腾不出手,只能用歪头来表示自己的疑惑,“他欣赏我,还让我移步一叙?这合理吗?不应该是他主动来见我吗?”

听到他的问话,北极熊下意识地看向了自己的雇主,蒲千阳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那人正是那无端端被自己搞得添了两百万人情的现第二名。

现第二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或许也是料想到了蒲千阳的态度,他居然真的站起身走了过来。

他在蒲千阳面前站定,“你比我想象得要年轻不少。”

“虽然这是事实,可话不能这么说。”蒲千阳抬头向祝云宵的方向示意了一下,“您别让我为难啊。”

见蒲千阳明显在支开话题,现第二也不再跟他绕圈子,“刚刚你们拍七号花了一千八百万,有人出更高的价格买你们的名额。”

这个就有点意思了,如果放在平时的自己,蒲千阳肯定要猜测一番是哪家出的价,然后权衡一下得失再做出判断。

可毕竟这是别人交代的任务,更何况这多出来的钱也装不进自己的口袋。

所以现在他只想赶紧把盘子放下然后拿两杯小甜水回去。

他灵光一闪,来了一句非常经典的台词,“我这个人平生最习惯干的事,就是对自以为是的人说不。”

现第二又重新审视了一番面前的蒲千阳,一时间对自己之前的判断产生了一些疑惑。

“我倒是觉得你们想太多。邀请函的主卡到底在谁手上你们是真的没看出来吗?”蒲千阳稍一欠身,就退了三步从两人的身边绕过去走会了祝云宵的座位旁。

把手里的盘子放下后,蒲千阳用叉子插了那份已经有点变凉变硬的蜜桃牛角包递到了祝云宵嘴边。

“这个面包味道闻起来是真不错,我过去的时候只剩着一个了,想必也很好吃,尝尝?”

祝云宵就着蒲千阳递过来的叉子咬了一半并且很讲究地把蜜桃全留给了蒲千阳。

蒲千阳顺势把剩下的另一半塞到了嘴里。

果然很好吃如果当时没被拦下来而是直接回来应该会更好吃。

虽然看不到蒲千阳的表情,但看着蒲千阳的动作,祝云宵试探着问:“你喜欢吗?”

“还不错。”蒲千阳给与了肯定。

“家里有烤箱,那下次我也可以试试。”

两个人完全没有发现,这样的日常对话在这个场合中是多么的特殊而且格格不入,但他们好像完全不在乎。

间休很快就结束了,一部分统一着装的侍者游走在大厅的各个角落回收餐具和食物,而另一一部分则对着手中的名单在找人。

想必是在确定名额后,主办方在进行第二部分的争夺的准备工作。

而巧的是,七号拍卖品所分配到的联络人跟之前提示蒲千阳离场的是同一人。

在心里反复重复着“这是工作这是工作”,这位侍者终于鼓起勇气走了过来,“您好,请携带主邀请函的宾客稍后前往右手边标号为七的侧厅。”

然后他又迅速地补充了一句:“这次只允许一个人进入。”

“知道了。”蒲千阳当然听出来了这句话的言外之意,便随口回了一句示意自己不会再干什么边缘试探的事。

虽然蒲千阳已经这么说了,可侍者完全不敢大意,直到他得到祝云宵点头才快步离开了现场,去通知名单上的下一位宾客。

蒲千阳目送着侍者的身影来到另一组宾客面前。

可不同之处在于,在那位侍者通知完消息后,原本的参加了拍卖活动的主卡持有人竟然把自己手中的邀请函转交给了自己身边的随行女士。

怪不得自己会觉得刚刚的通知内容有些微妙,合着携带主邀请函的宾客和邀请人可以不是一个人啊。

在接过邀请函后,那位女士从祝云宵和蒲千阳所在位置的前方走过,径直就前往了七号侧厅。

伴随着她平稳的步伐,祖母绿的耳坠在她的发丝间时隐时现。

除了这位女士,也有三四个与会人员也在前往七号侧厅的路上,蒲千阳回过头问祝云宵:“你是打算现在出发还是再坐一会儿?”

祝云宵活动了一下手指,“就现在吧。”

看着祝云宵站起身来,蒲千阳替他整理了一下久坐带来的褶皱和错位,“技术上,我这个外行没什么好指点的。”

“但心理博弈上,我觉得我还是能说两句的。”

祝云宵轻轻低头看向正在为自己整理衣物的蒲千阳,“请老师指点一二。”

真是麻烦的高定,蒲千阳确定所有的布料都在它们该在的位置后,正经地说道:“第一,别看他人怎么说,要看他人怎么做。第二,一件事情的本质要看最终的获益人,局面上一时的进退都可能只是策略的一部分。”

“第三,骗过自己才能骗过别人。”

已经有几位在七号侧厅的门口刷卡进门了,蒲千阳拍了一下祝云宵的肩,“去吧,祝你一切顺利。”——

七号侧厅的内部装潢也是与大厅一脉相承的简约欧风。

一张披着桌布的长桌被摆放在了侧厅的中央。

在祝云宵到来之前,这张桌子的左右两侧已经分散着坐了七人。

看样子,座位是可以自行挑选的。

既然这样,祝云宵便选取了一个比较中间但偏后的位置。

无论稍后这里的游戏会使用什么样的规则,这样的一个位置往往都能不至于太过被动。

等到十二个座位全部坐满后,侍者从外侧将侧厅的大门合拢。

此时侧厅内,算上荷官,一共有十三人。

当所有人的目光走集中过来后,带着面具的荷官缓缓开口:“各位晚上好。”

如果是蒲千阳在现场,他一定在第一时间就可以听出这是汤彦那略带沙哑的声音。

然而这个时空里,祝云宵和汤彦从未有过正面的接触,所以他只是仔细地听着荷官讲述的游戏规则。

“各位能坐在这里,想必对于本次拍卖会第二部分的形式已经有了一部分了解,那么我们就直接开始吧。”

“第一轮牌局中,以你们所在的位置为依据,各位将被分为三组,每组四人。”

在荷官说出这句话后,在座的十二人都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番自己的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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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祝云宵组队的分别是他右手边手腕上有个烟疤的瘦弱男性,对面戴着面具的长发女性以及斜对角的没有戴面具的中年男性。

“牌局的规则也很简单,这里有六幅扑克牌,去掉大小王后,在座的每一位会被发十三张牌。”

这就相当于每个组会持有一套数量为五十二张的牌组,但内容是打乱的,而不是完整的四组花色从A到K。

除此之外,这里最大的难点在于而且你很难通过自己的手牌去准确猜测另外两组的手牌,因为会有一半未知的牌会被荷官拿走。

“二最小,A最大,接受对子和三张的顺子,赛局中不得交流,哪一组剩下的最后一人先用完手中的卡牌就算胜利。”

“但在我洗牌的期间,各位可以和各自的队友打个招呼了。”

语毕,荷官向在座的各位展示了手中没有拆封的六套卡牌,用非常娴熟的手法把它们洗在了一起。

两句问话同时在侧厅内响了起来:

“我们谁来最后一个出牌?”

“我们怎么换牌?”

第123章新的变数

听到这两句问话,在座的人把目光集中到了发言的二人身上。

第一个问题是祝云宵问出来的,因为他在听完获胜规则后很快就确定了这局比赛的要点。

虽然面前牌局的规则与普通的民间玩法有所不同,但牌类游戏的共同点是一致的,也就是用手上随机组合的牌面创造出最大的优势。

这一环节中的获胜规则表面上看是哪家先用光手里的手牌,但实质上是在比哪家可以为最后一人创造出最好的出牌环境。

如果其他三人早早出完手里的牌,剩余的那一人就很容易陷入被针对的情况,进而输掉比赛。

但其他三人若是为最后出牌的人创造条件导致自己过于被动也很得不偿失。

可以说,谁愿意当最后那个出牌的人,就等于是掌握了这一组的命脉。

而第二个问题在这种场景下就显得非常不合时宜。

可奇怪的是,荷官依然在专心地洗牌,仿佛没有听到这句基本等同于“我要出千”的宣言一样。

注意到别人投来的目光,这个人居然惊讶地说:“啊?我以为大家都心知肚明呢。”

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他伸出手掌平摊着指向了几位在座的人员,“坐在最头上的那位,坐在第三位的那位,还有对面的这几位,不都熟人吗?带个面具换套好皮不至于认不出来吧。”

其中一个被他点到的还跟他一个组的人,咬牙切齿的说:“你没少因为这张嘴吃亏挨揍,怎么还是不长记性?”

“打娘胎里带出来的,您担待。”

听起来还是天津腔。

“荷官先生,你不把他赶出去吗?”

可不等荷官回答,天津腔就接道:“出千被抓才是出千,功夫不到家你应该反思自己。”

荷官冷冷地看了天津腔一眼,天津腔背后一进抿了下嘴靠在了椅子的靠背上。

“原本这条规则我打算在发完牌后说,可既然已经有客人提到了,那我在这里就说明一下。”

“虽然我扮演荷官的角色,但今晚负责抓千的人不是我。”荷官把已经被他充分打乱顺序的牌组放到自己的面前分成两叠,分别将两只手按了上去,“而是在座的各位。”

“如果各位能提供对方出千的证据并完整地展现对方所使用的手法,那么出千方将直接出局。如若被诬告,则举报方出局”

另有一人不解:“就算是最大的赌场,抓千也只抓结果,为什么要我们展示手法?”

出千门路众多,能被拿到赌桌上应用的自然不是那种谁人一眼就能分辨出来的技巧。更何况有些技巧即使知道原理也需要日夜才能有所成,哪里是说会就会的。

但荷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请各位抓紧时间交流。”

说完,他两只手一齐摆动将两摞牌从最顶端开始依次推了出去。

只见那两张扑克牌在空中轻巧地旋转,然后在落到桌布上又滑行了一段距离,最终停在了长桌最末端的两人面前。

然后他又以同样的手法将下一对牌发给了位于倒数第二位置的两人。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这就是在倒计时,发牌结束的瞬间,就是牌局开始的时刻。

既然出千是可以被允许的,而且抓千的角色是牌桌上的人,那么即使牌局的规则不变,比赛的要点也有了变化。

一个最新的问题出现在了在场宾客的脑海中:你还会用你的手法配合你的队友出千吗?

因为你们下一局很有可能就是对手了。

绝大多数的出千都需要队友的配合,比如转移他人的注意力等,只有很少的人的技巧可以允许他单独作战。

正当很多人有些犹豫的时候,坐在祝云宵对面的女人打破了局面:“我来当我们组的最后一位。”

很明显,她认可了祝云宵对于牌局要点的分析。

随后她讲身子前倾,用眼神示意其他三人凑过来一些。

在几人的距离足够近后,女人轻声说:“请在前三轮内,尽量把手上十及以下的零散的单张出掉。对子和顺子尽量保留,控制手里的花色。”

见中间的这组已经开始了讨论,桌子两端的组也放下了敌对的立场,开始商议对策。

荷官的牌一直在发,因为发牌紧贴桌面,基本不会影响到正在讨论的众人。

等到最后一圈发完,荷官将剩余的牌全部扔到了一旁的碎纸机里。

伴随着碎纸机的轰鸣声,他朗声说:“我左手边的这位宾客,请出牌。”

虽然在座的人员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角色,一千五百万左右的钱也经手过不少。

但这场牌局中,钱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还是赢到最后。

所以,作为第一个出牌的人,坐在左边最上端的人多少还有是有一点紧张。

“一张二。”他从手里围成扇形卡牌的中间拿出了一张。

“一张三。”

“一张五。”

接下来的两人也按照正常的打牌思路进行了出牌。

现在那位女人是出牌人了。

“一张七。”

可不同于之前几人的做法,这个女人反手将牌盖了过去。

天津腔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女人的举动,“荷官,你看她!”

“请问您要举报左四这位女士出千吗?”荷官问道。

天津腔指着女人手下的牌背:“她把牌扣起来了!不让查牌是吧?她肯定准备出千了。”

其实在看到女人的举动和天津腔的反应后,在场的其他人都受到了一些启发。

换牌是出千的基本功之一,谁都练过。

而扣下来的牌的牌背是一样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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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在扣牌的时候你怎么确定对方扣下去的牌是不是对方刚刚展示的那一张?

又或者,你怎么知道对方有没有把下方的牌进行替换?

场上一共六副牌,随机发一半,另一半已经销毁死无对证,只要不出现第七张一模一样的牌,基本就没有人可以说你换牌了。

就算你记了牌,你又敢不敢冒着对方手里真的有几张重复的牌的可能风险去抓千?

但换言之,换牌的人也有风险,因为如果你恰好换出了第六张而对方手里拿着第七张,再翻开底牌校验,你就可以宣告出局了。

“请问您要举报左四这位女士出千吗?”荷官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

天津腔愣住了,“呃,没有。”

荷官继续主持牌局:“请下一位宾客出牌。”

“一张八。”

坐在左边第五位的宾客看了一眼自己作为上家的女人,随后把牌也反扣了过去。

或许是这个组商量好的策略,在天津腔出了一张九后,另外两人都选择了过牌。

此时,出牌人轮到了祝云宵。

虽然他手上有一张数字为十的散牌,他竟仿佛忘记了女人的嘱咐一样,说了一句:

“过。”

第124章偷偷藏一手

跟在祝云宵后出牌的同组烟疤男人放下了一张十,眼神中充满了怀疑。

因为坐在同侧,而祝云宵在拿牌时也并没有避讳他,所以他很清楚祝云宵手中的牌组。

可以算得上不错,但也不是太好。

但最让他不解的,还是祝云宵为什么要留着那单张的十。

可他虽然有这样的疑问,但很快又把注意力重新转回到了牌局上。

在他出完牌后,后边的人如果想要跟,就只能在JQKA中进行选择,而JQK在当前的规则中其实已经是非常重要的可以用于打断别人出牌节奏的牌面。

无论是跟还是不跟,都是一种策略选择结果。

不出所料,在跟在烟疤男人之后的宾客直接压了一张K上来。

他们要抢这一轮的主动权,但也不是那么急切,不然就应该压一张A上来了。

不过这也很合理,如果这个人拿到了最新的出牌权,那么依照他们组四个人所在的位置是可以连续跑四轮牌的。

荷官的扫视一圈,最终把目光落在了祝云宵这一组的那个中年男子身上。

感受到荷官的注视,中年男子露出了一个无奈的微笑,“我过。”

在周围一圈人放弃这次的争夺后,这个男人如愿以偿地拿到了出牌权。

“一对三。”

在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出牌权经过多次的交替,配合与拦截的戏码频繁上演,反扣在桌面上的牌也越来越多。

在祝云宵的组内,中年男子和烟疤男人的手牌已经出没了,只剩下祝云宵手中捏着三张牌,而她对面的女人手里则有四张。

而其他组的情况也基本一致,远离荷官的那一组,剩一个天津腔和他旁边的人,靠近荷官的那一组,则剩了一个,但是他手中的牌格外多,达到了七张。

“八九十。”天津腔向周围展示了自己的牌后,将它们扣到桌面上捏着手里最后的两张牌开始打哈欠。

他观察过了,在这一局中目前还没有人敢去换牌,毕竟在牌出得差不多之前,没有人敢去赌自己换上来的牌会不会成为“第七张”。

这个女人在故弄玄虚,这个小孩不足挂齿。他现在眼中最重要的角色是那个手里捏着七张牌的家伙。

有很多次,这个家伙都轻轻点过手中的牌但最终还是选择过牌,想必牌组相当不错,甚至让他有自信在当最后一人的情况下还拿这么多牌。

而现在自己的手上留着的是一对Q,无论是拆单还是走双,都很有竞争力。

这个小孩手上没有十,不然他第一轮没理由过牌,而场上已经下了十八张Q十二张K七张A……

说实话,在棋局进行到后半段后,同桌的人多多少少都意识到了那个荷官一定在出牌时动了手脚,不然JQKA这些高位牌其实不会有这么高的出场频率。

但每个组得到的高位牌其实在本质的权重是基本一致的,也没有人会去找荷官的茬。

毕竟这里的荷官,读作荷官,写作庄家。

还不等天津腔完成计算,祝云宵就放下了手里所有的牌,“九十J。”

怎么可能?!

这一条顺子放下来后,不仅天津腔吃惊,其他已经出完牌的人也是不解。

大家都是打牌的个中好手,自然早就看出来了中间这组的出牌配合方式和策略手法,也早早发现了另外三人都在配合唯一的女人出牌的事实。

可谁能想到这个小孩居然还能偷偷藏了这么一手!

唯独坐在祝云宵对侧的女人怔了一下,随即又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在祝云宵下一轮出牌的人不得不临时改变了策略继续抬了一手,因为在原本的计划中他必须抢到这一轮的主动权。

“JQK。”

那个女人收拢了手牌,“过。”

而天津腔手里也只有两张牌,想跟也没机会跟。

此时这个出牌人手上有两个对子,一大一小。

因为规则上最先跑完手牌的人才是赢家,所以他也不敢给其他人机会。

“一对J。”

天津腔眼神一亮。

他手上有一对Q,而根据那个女人之前的过牌选择,她手里大概率是一条顺子加一张单牌。

“一对K。”女人从侧面和中间取出两张牌摊在桌面上,又倒扣了下去。

这个女人拆牌了!

如果之前是顺子,无非是JQK或者QKA。

如果是QKA她没有理由不直接跑掉,所以她手上一定是JQK。

那么她的手上现在就是两张单牌,一张J一张Q。

“一对A。”天津腔的队友把这两张牌捏到现在就是为了应对这种情况。

这里,对A已经是最顶级的牌组。

“一张2。”原本他把这么小的牌保留到现在是一件非常有风险的事,但现在看起来这张2着实是创造了很大的转机。

这时已经没有人敢过牌了。

“一张九。”属于最上方那一组的人手上剩了一张。

“一张J。”女人手上剩了一张。

“一张Q。”天津腔手上也只剩了一张。

那么现在,那个人和那个女人谁手上有比Q还大的牌,谁就能胜利,反之则天津腔胜利。

“一张A。”

天津腔不可置信,“你怎么会有……”

“请问您要举报左四这位女士出千吗?”荷官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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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投射了过来。

天津腔开始在脑海中回忆这个女人在之前的这段时间中的所有举动,除了放下牌组的那次,就没有再和卡牌有任何的接触。

而自己的队友的出牌行为却在她落牌之后,她绝无可能提前预知队友的牌组。

“我举报。”

说出这话的人是坐在最上头的那位。

他深知自己已经没有机会了,反正都是输,不如试一试。

女人望着那人浅笑了一下,主动翻开了自己之前扣过去的牌组。

一张,两张,三张,她所掀开的牌组确实都是她之前放下去的那些。

荷官又看了一眼那个举报的男人,做出了判断“左四的宾客,没有违规。”

“J,出清。”女人放下了手里的最后一张牌,“承让。”

不用荷官说,出局的两组人纷纷站起身向北侍者拉开的大门外走了过去。

技不如人,甘拜下风。这也是他们这些高级赌徒的规则之一。谁没输过牌呢,输牌没什么,输了之后又哭又闹才丢人。

天津腔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个女人手指间轻巧地夹着一张Q,对着他晃了两下。

想必那就是她原本应该被憋在手里的底牌。

“你!”

可天津腔的责难最终还是被合拢的大门关在了屋外,无人听见。

留在他眼中最后的镜像是那女人反手将那张扑克飞进了碎纸机中与其他纸牌一同化成齑粉。

“先恭喜各位进入第二轮的淘汰赛。”荷官从桌下拿出一副新牌,开始拆封,“第二轮的规则有些许的变化,请在座的四位先两两进行组队。”

荷官话音刚落,在座的三人同时看向了祝云宵。

烟疤男人明显一副坚决不跟他组队的姿态,而对侧的中年男人也基本保持了相同的态度。

毕竟那一张十让他们的印象还是很深刻的。

可那个女人主动开口:“你为什么会留着那张十?”

“我觉得你会用到它的。”

“就没考虑过之后怎么办?”女人用眼神轻轻扫过在场的剩下三人。

“在场所有人之间从来谈不上信任吧,只是为了赢而已。”祝云宵用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这不是赢了吗。”

女人一耸肩,“很好,那我们一组吧。”

一直表现地很温和的那位中年男人突然感慨:“哎呀呀,这位夫人还真是一如既往地飒爽呢。”

烟疤男人却冷哼一声:“我一直以为人是吃一堑长一智的,没想到今天倒是见识到了什么叫不撞南墙不回头。”

第125章第二回合

女人稍稍侧过头,打趣般说道:“这位先生,你这么说其实是有点失礼的哦。”

“这地界上叫得出名字的女同行拢共也没几个。”烟疤男人直接干脆地把自己脸上的面具取了下来,“就算把那些嫁了人的算上,能坐到这里的两只手也数得过来了。”

“这么多年过去,居然还能被认出来,我应该感觉荣幸吗?”女人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并没有取下面具的打算。

“没有没有,是该我们感到荣幸才是。”中年男人连忙打着圆场,“我就是个臭打牌玩骰子的,要不是机缘巧合,怎么会有机会跟三影手的传人坐在一个赌桌上呢。”

“荣幸?”烟疤男人笑了出来,“哈哈哈,这位老哥你一直是一直都在这边玩的吧。我们那边最不想在赌桌上见到的人就是他们了。”

女人冷笑一声,“知道我的身份还敢跟我这么说话的,你还是第一个。”

“这位夫人,虽然我刚刚说不想在赌桌上见到他们,但你不会觉得现在这个他们包括你吧?”烟疤男人似笑非笑,“反正已经没外人了,要不我帮你回忆一下你的光辉履历?”

“不关心,不想听。”祝云宵打断了烟疤男人接下来的话。

烟疤男人眼睛一眯正要出口相讥,另一边的中年男人却抓住了这个空隙劝说道::“这是干嘛啊,最近天气是挺干燥的,我看主办方给了花茶喝,待会儿大家都去领两杯降降火。”

荷官也“恰逢其时”地洗好了牌组,“各位准备好了吗?”

在获得在座四人的反馈后,他开始发牌。

因为这次使用的是去掉大小王后的一整副牌,也是每一个牌手都最熟悉的组合。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无论是队友之间想要进行配合还是想要欺骗对手,难度都会高上许多。

荷官在每个人手里发了十三张牌。

“请问谁的手中有草花二?”

虽然这么问了,可是荷官却没有抬头,很明显他是知道那张草花二被自己发到了谁的手里的。

在绝大部分牌类游戏的规则中,草花是最低贱的花色,二是最小的数值,很多人也会视拿到这张牌为一种晦气的表现。

“在我手上。”祝云宵却毫不在意,面不改色地回答道。

“那么稍后就由您先出牌。然后是我左手边的这位宾客,紧接着是这位女士,最后是我右手边的宾客。”

对应到在座四人的顺序就是:祝云宵-烟疤男人-女人-中年男人。

很经典的交叉出牌方式,这样队友之间起码可以有一定变通的机会。

接下来,荷官再次介绍了规则,而这次的规则相对来说要简单许多。

“庄家出牌后,跟牌者需要跟随庄家选择的花色出牌,只有在没有该花色的牌的情况下,才可以出其他任意牌。”

“每轮中,花色相同且点数最大的牌赢得该轮,该轮的点数将归属于最大牌的出牌方。”

“如果有人出了不同花色的牌但数值最大的牌,那么算他赢得这一轮。”

当所有牌都被打完后,荷官会最后计算每组的总分,分数高的一组取得胜利。其中A记为15分,K、Q、J记为10分,其他牌按照牌面点数计分。

可以说是,很简单也很常见的规则,归根究底依然是对JQKA的归属权的争夺。

但在这种规则下出牌人的决策方式会很大地影响对手的决策。

如果牌手打算先将手里的牌的花色精简下来,保证自己的出牌自由,那么别人就会优先将你放弃的花色的大牌收入囊中。

如果牌手保持手中尽量有每一个花色的牌型趁机取胜,那么别人也可以配合着用小牌钓出你的花色,然后他的队友用大牌收割你的点数。

这其中的拉扯与试探,深深浅浅,可有得较量。

然而说一千道一万,最关键的还是信任与配合。

巧的是,这里的人都没什么配合,毕竟这一轮是队友的人,下一轮一定是对手。

作为第一轮的庄家的祝云宵起手就把那张大家都知道在他手上的草花二推了出去。

烟疤男人直接下了一张草花A,强势宣布自己必将拿下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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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勾起嘴角,放了一张草花四,那是她手上草花中最小的牌。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自己的临时便宜队友,轻轻叹了口气。

或许是之前祝云宵打断烟疤男人的发言的作用,烟疤男人现在的气场其实有些过于强势了。

但没办法,此时自己跟他只能相互配合。

“草花十。”这是中年男人手里最大的草花牌。

那么到这里这一轮的出牌就算结束了。摆明面上的牌记为2+15+4+10,共31分。

荷官用铲子将四张牌铲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左侧。

“第二轮,请庄家出牌。”

这次的庄家自然就是刚刚拿走了全部积分的烟疤男人。

“红心K。”

这张牌一出,其余三个人基本已经明白了他选择的策略:用自己手中的大牌在前期尽可能收割积分。

因为规则的允许,在队友的配合下,这种收割的效率会翻倍。以一张K带走一张Q或者J和随便两张小牌也是稳赚不赔的。

而且错开之前已经被人出过的花色,也是在求稳。

面具之下,女人眉头一挑。

好家伙,就算自己真的这么多年没上过什么正经大赌桌,要是被这种沉不住气的货色赢了去,也太下面子了吧。

可今天情况不太一样,如果她是独自一人,或者是带了随便什么的傀儡,她自然有信心以一敌二。

女人的思绪还在打转,祝云宵在她的对面却点了一下纸牌的背面。

在上一轮中,祝云宵的手一向很稳,即使在欺骗队友的时候也没有过什么动作。

这是,有情况?那我应该怎么出?

如果我出太大,接力下牌的中年男人可能就会有所警觉,可要是出太小,说不定就浪费了这次的机会。

最后,女人落了一张红心九。

不算小,但也不够大,很恰当,不出错。

中年男人按照自己的思路下了一张红心J,这样可以保证下一次的庄家还是烟疤男人。

在中年男人放下手中的牌后,一张黑色的牌立刻压了上来。

“草花A。”

谁能想到,祝云宵的手里根本就没有红心。

那么这一轮祝云宵直接收缴了10+9+10+15,一共44点积分。

荷官将这一轮的牌铲走放在了右侧。

“请庄家落牌。”

虽然被祝云宵打了一个出其不意,但这也让烟疤男人也立刻意识到了自己之前的问题,几个呼吸过头将状态调整了回来。

如此这般,便来到了倒数第二轮,每个人手上只剩下了两张牌。

而在这一轮结束后,最后剩的四张牌也就没了悬念。

摆在庄家烟疤男人面前的难题在于,自己当前的手上的花色是没法稳稳卡住那个女人的出牌的,但他的队友的可以。

于是烟疤男人决定赌一把。

他要跟队友换牌。

并且赌现在这个女人看不出来。

“居然现在才想起来吗?晚了点吧?”

第126章两张就够了

说出这话的人是祝云宵。

毕竟能坐在一张桌子上的大家水平相近,你能看出来的我自然也能看出来。

作为这一轮最后出牌的人,他已经将自己计划出的牌拿了出来单扣在了桌面上。

“你可以换,我出什么已经决定好了,毕竟我决定出什么已经不那么重要了。”祝云宵干脆把自己手下的那张牌推到了中间,但是没翻开,“因为按照规则,我只需要抓出你怎么换牌的,你和你的队友就都得出局。”

“好好好。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要是不换岂不是辜负了你送分的好意?”

烟疤男人早就将祝云宵手里的两张牌的数值和花色猜了个大概,无论他是换还是不换,祝云宵手中的牌都是送分的货色。

“看仔细了,好好学,学不会你磕一个我出去也可以教你。”烟疤男人单手在台面上一搓,再拿起来就已经是另一张牌了。

提前向烟疤男人递了牌的中年男人心想,这人之所以敢这么说话看起来还是有两下子的。

若不是自己对各种路数都有那么一些了解,怕是自己也看不出来这男人的手段。

“请问您要举报这位宾客作弊吗?”荷官也不是聋的,更何况这牌还是他亲手发的,这些人有没有出千在他心中自然如同照镜子一样。

可令人没想到的是祝云宵说的却是:“没学会,不举报。”

这路数就算教给你,不日夜不停练个半载你也用不好,烟疤男人冷哼一声。

荷官又看向另一边的女人,“另一位呢?”

“我也没学会。”女人摇摇头。

听到这话,不论之前是什么态度,烟疤男人和中年男人都在心中感叹了一句,当年那个十指灵动将扑克麻将和牌九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少女终究是老了。

“当然。还有就是,用不着。”

女人笑着落下一张牌,刚好接住了烟疤男人特意换过来的牌的牌色,还压了一点。

而这张牌,理论上应该在祝云宵的手里!

“不可能!”烟疤男人难以置信。

除非这两个人早早换了牌,不然他们根本连半点接触都没有怎么做得到在自己眼皮子地下操作?

可要是他们很早之前就换了牌,他们的出牌方式就违背了规则。

“荷官,他们之前出牌是否违规?”

然而荷官的回答让他的心都凉了半截。

“不知道。”

这里的荷官不负责抓千,这里的荷官在默许作弊,这里的荷官在放任出千!

他们两个什么时候约好的?

不对。

“三影手,名不虚传,今天真的是长见识了啊。”中年男人抛下手中的两张牌,因为现在无论他出什么都失去意义了。

“你看见他们搞的动作了?”烟疤男人似乎抓住了最后的希望。

他的记忆力很好,而且知道目前还活在牌桌上的大多数出千技巧,只要自己能把换牌的时间抓住,自己就很有可能抓到这两人的把柄,进而反败为胜。

“你告诉我他们什么时候换的牌?”

“我也不知道,但我猜是在第六轮的时候,因为换做是我,我也会在那个时候换牌。”中年男人径直起身,“只可惜我换不得。”

“我打牌一向是靠脑子,还很会观察别人配合别人,一来二去别人就传成了我千术很好,真是惭愧。”

“我等了你很久很久,只不过,罢了,不提了。计算有余胆略不足,还有得学呢。”

“祝各位牌运长隆,生活安康。”说完,中年男人就离场了,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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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疤男人几乎要将手中的纸牌攥到变形。

听到中年人离场前的问候,祝云宵瞬间意识到了对方也是无名一派来的人。

如果不是被自己对面的女人抢了先,恐怕对方便会和自己组队,然后配合自己,最后在最后一轮中“不小心”输给自己。

或许这就是他们原本计划中的方案。

不过牌局这种事情,不打到最后一轮谁又说得准胜负呢?也有可能自己在跟中年男人组队后,被这女人和烟疤男人联手击败,双双退出。

但现在木已成舟,自己在对方没有放水的情况下也顺利进入了最后的一轮。

荷官再次将使用过的牌放到了碎纸机中销毁。

伴随着碎纸机裁切植物纤维的响动,荷官问道:“二位,是先休息一下,还是直接开始?”

女人轻笑了一声说:“刚刚多谢了。”

让女人感谢的自然不是在牌局中的配合,那是一个合格的牌手应该做的,祝云宵思索了一下,觉得她大概是在感谢自己牌局开始之的那句不想听。

他不太喜欢这种歪打正着的感谢。

“我只是真的不想听。而且我也很讨厌那个人。”

“那你会讨厌我吗?毕竟我们马上就是对手了哦。”女人这话莫名带了一点俏皮的味道。

“不讨厌。”祝云宵向后倾斜了少许。

“因为无论规则是什么,赢的人会是我。”——

在第三轮的规则中,祝云宵和女人会轮流从自己的牌堆中抽取一张牌,然后宣布这张牌的点数,但可以选择说谎。

对手可以选择挑战或接受这个点数。如果对手接受,则出牌玩家将该牌重新放置在桌面上,牌面朝下,这张牌归自己。如果对手选择挑战,则出牌人需要揭示牌面。如果出牌玩家说谎,则对手得到该牌;如果说了实话,则出牌玩家得到该牌。

如果连续三次挑战成功,挑战者可以从对方的卡牌中随机抽取一张牌。

每当玩家赢得一张牌时,根据牌的点数记录分数。花牌(J、Q、K)为10分,A为15分,其余按照牌面点数计分。当一方累积到一定分数后,游戏结束。

这次的规则甚至可以说是上一轮的简化版。之前或许还有一些计谋在,然而在这次的规则下,起码在前期的牌局中,基本只能靠猜。

祝云宵和女人每人各得了二十六张牌,发牌时牌面朝下,没有任何人知道这张牌是什么。

甚至包括荷官本人。

因为这次的牌是由祝云宵和这个女人轮流洗的,荷官只负责了最后的出牌。

祝云宵运气一向不太好,而对面的女人很明显非常擅长伪装。

不过好在这里也不是比运气的地方。

女人拿起一张新牌,用牌的角落点了点两人之间的桌面,“还要比吗?要是输惨了,你这么年轻,不会哭吧?”

“你离胜利还有段距离。”祝云宵也不急,“而且我说了,我会赢。”

“你现在打算拿什么赢?”

祝云宵淡然地说:“两张就够了。”

女人眉头一皱,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手里的那张是黑桃二,接下来的一张是方片十。”祝云宵把自己手上的牌推成一个扇形摊开在两人之间,“而你会说我手上的这张是草花J,我的下一张是红桃八。”

可祝云宵手中的接下来的两张分明是草花A和红桃三。

荷官刚要制止祝云宵这种打乱牌局规则的行为,可下一秒,祝云宵径直说:“荷官,我举报,她出千。”

“如果要举报,请您展示一下对方出千的手法。”荷官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

祝云宵把手中的牌收到一边,“可以给我一副新牌吗?”

这个要求是合理的,荷官也从桌下拿出了一副全新的扑克。

祝云宵将大小王取出,然后学着那个女人使用过的手法进行了洗牌。

不同于两边交叠的传统鸽尾洗法,那个女人当时是用一只手握着全部卡牌,另一只手则随机从其中抽取一部分叠放到最上方。

“第一批次,她分四次用指甲在边缘标记了花色。第二批次,她又用同样的方法在不同的点位标记了数值。”

“而我之所以现在才提出来,是因为被我用于参考修改的两张牌终于在刚刚被她抽走了。剩在我手上的这两张,就是证据。”

祝云宵单独拎出了自己手上的草花A和红桃三,又伸手把之前女人放在牌堆里的草花六合红桃Q拿了出来。

将这四张牌摆放在了一个能让荷官清晰看到头顶灯光的反射的角度。

八道划痕清晰可见。

见手法被拆穿,女人也把手里的牌放了下去,“所以刚刚我们两个都在对着明牌演是吧?”

“算是。”祝云宵点头。

“谁说女人是天生的演员,我看你们这些男人演起来才是真的入木三分。”女人叹了一口气,“认输认输。江山代有才人出啊。”

临走前,女人回过头问:“请问你师承三影手哪个分家?”

见祝云宵不语,女人也没有追问,“不愿说也没关系,你记得给你师父带句话,说他很厉害,已经比本家强了。”

等房间里只剩两个人后,荷官拿了一份土黄色的厚厚的文件夹上来交到了祝云宵手上。

荷官汤彦看着祝云宵离去的背影,用几乎只有自己可以听见的声音说:“祝家小子,我们后会有期。”

第127章外场插曲

自祝云宵进门后,形单影只的小情人蒲千阳便成了众矢之的,不少人都用不怀好意的眼神打量着他,他也非常干脆地瞪了回去。

可是无论他走到哪,都会有相似含义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投过来,他一双眼睛又哪里够用。

终于蒲千阳还是被看烦了,就干脆去到了没什么人的建筑最外层的玻璃观景台上看风景。

会展中心也是港城很有特色的一座标志性建筑,主建筑的设计由世界知名工作室操刀,从空中俯瞰就像是一朵向四方绽放的重瓣百合,其现代感和古典意蕴相得益彰。

而且就设计最终落地的完成度而言,路过的一条狗都得评价一句:港城,有钱,任性。

蒲千阳现在所在的位置可以说是其中一瓣花瓣的尖端,从这里可以俯瞰附近地区其他的副场馆。

此时的港城刚迎来那一纸文件,中央万亿的拨款都对准了江岸对侧的蓝海。

为了响应号召,也为了刚上任的领导班子的政绩,政府斥巨资在这里砸了好几座加起来占地足有几万平米的场馆用于举办各种进博会商博会等等展览以促进当地的经济发展。

顺带着也用多出来的边角料建了几个创新创业产业园。

虽然现在大部分灯光还集中在对侧的江岸,只有零散的办公楼分布在通往会展中心的主干道的两侧,但蒲千阳深知不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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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这边就会有很多年轻人响应着政策的扶持,随着地铁的建设与开通来到这里,在这些新建的办公楼里租下一间小小的办公室,开始实践他们不知天高地厚的想要改变世界的梦想。

自己曾经就是他们中的一员。

等年轻人多起来,岔路口的那家早餐店就会把旁边的五金店的铺面盘下来,添置些设备多挣一档午餐的钱。

老板夫妻人是好人,手艺也还行,就是创新意识薄弱,翻来覆去就那几个传统沙县小吃的菜谱,三个月就吃腻了。

相比之下,祝云宵在自己家住了这么久,目前还没炒过重样的菜。

哼,高下立判。

蒲千阳完全没有意识到在刚刚的比较中自己很自然地已经把祝云宵算成了自己人,还对标着别人的夫妻店。

不过说起来,按照目前的情况,自己如果能解决叶君生,也应该是不用回去了,吧?

如果当真能如此,那这次自己创业一定要避开之前踩过的坑,首先就得把那个家伙踢出去,然后还要最开始就把股份掰扯清楚。

这边蒲千阳正规划着自己的宏伟商业蓝图,另一边突然有人向他搭话:

“穿成这样不冷吗?”

蒲千阳侧头看过去,是之前竞价时被自己一个一千八百万挤出队列的家伙,还带着一身酒气。

无事献殷勤,这是蒲千阳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想法。

可人家才在自己手里吃了大亏,就江湖礼节而言自己现在应该展现出一定谦逊的态度。

“冷是冷了点,但没办法啊,这种场合又不是我想穿什么就能穿什么的。”蒲千阳在回答的同时,不留痕迹地往旁边远离这人的方向挪动。

可距离这种东西,只要你有意去改变,对方只要不瞎就一定是能看得出来的。

注意到蒲千阳的远离,这人也不装了,干脆跨了一步用两条胳膊把蒲千阳固定在了自己与栏杆扶手之间,“你金主一个月给你开多少钱?”

这种姿势加上这种问题就不能被解释为聊天了,而是赤裸裸的骚扰。

而面对骚扰你要是害羞或者逃避才是正中对方下怀,人家就是奔着这个来的。

所以蒲千阳也不躲了,反将双手环抱在胸前,笑了一个,“钱?钱多俗啊。我和他的关系岂是金钱这种身外之物可以衡量的?”

这人听到之后噗嗤乐了出来,“哇,你接下来不会要跟我说你俩之间是爱情吧?”,随后用着更加赤裸的目光顺着蒲千阳脖颈处的开叉向下看过去,“要是他喜欢你,能让你穿成这样来这里?”

“不如这位先生你逆向思维一下,就不能是因为我爱他,所以我自愿穿成这样来这里?”

这人把目光移回了蒲千阳的脸上,通过面具眼部的镂空盯着蒲千阳褐色的瞳孔,“之前还那么牙尖嘴利,没想到居然这么会说话,想必舌尖的功夫也不错,我还真有点喜欢了。”

尽管隔着两层玻璃,蒲千阳还是第一时间发现了祝云宵从侧厅出来的身影。

正事要紧。

“承蒙厚爱,排队吧。”蒲千阳双手反向一撑,整个人坐到了栏杆上,然后提起膝盖直接从对方的手臂上方跨了过去,“大概上辈子应该能排到,下辈子都有点难度。”

“追求过程是省略的,日常相处是没有的,相互尊重是不存在的,至少我很难理解到底什么现代人类会为了那么几个子就把自己委屈成这个样子。”

“至少我不干。”

说完这话,蒲千阳推开玻璃门回到了室内。

在他离开后,几阵爆笑从天台的另一端响起。

“哈哈哈哈,啊哈,啊哈哈,我不行了。我的天,上辈子吧。”一个人笑倒在了外墙上,“人家不要钱,要相处,要追求,要尊重,太伟大了。”

“啧啧啧,被这么个弱鸡仔比下去了,还是三次。”另一个损友扒拉着手指,“拍卖一次,买价一次,挖墙角一次,换我我可忍不了。”

醉酒的人一般智商只有平常的一半,愤怒的人一般智商也只有平常的一半。

那么又愤怒又醉酒的人的智商叠加在一起就基本趋近于零。

智商是零的人无论做出什么举动都不奇怪。

回到室内的蒲千阳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祝云宵面前,“怎么样?”

“不幸辱命。”

蒲千阳顺着祝云宵的指引看过去,自然地就注意到了这个土黄色的文件夹。

这里边是什么东西,值几千万就算了,还值自己的命?

但在这个场合中自己肯定是没法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它的。

而祝云宵的手机屏幕也在同一时间亮了起来。上边的文字显示无名一的希望他能立刻把东西交给张约翰。

祝云宵抬头观察了一番,之前那个中年男人果然在二楼注视着自己。

然而对于蒲千阳来说,办法总比困难多,就这么几秒他就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借口。

“那我们……”

可他话才刚说出口,一片阴影就从祝云宵的身后围了上来。

有危险!

蒲千阳下意识地向一侧拉开了祝云宵,结果就是自己被结结实实的一拳砸在了脸上。

原本完整的面具被打得断裂,几乎露出了蒲千阳的下半张脸。

周围的人群发出的惊呼声掩盖了其中一人的诧异。

鲜红的血液从蒲千阳的鼻下缓缓地淌了出来,流经唇缝挂在了下颌上。

后知后觉赶到的工作人员已经制服了这个被酒精和恼怒冲昏了头的人。

蒲千阳一只手捂住口鼻,另一只手则拽住了祝云宵的袖口,“陪我去卫生间洗把脸。”

然后他以仅有祝云宵能感知到的幅度用手指在文件上轻轻敲了两下。

第128章任务重启

会展中心的卫生间的装修也很是华贵,甚至在进门的地方放置了一束新鲜的插花还配上了香味与插花中花卉种类相配的香薰。

从水龙头流出来的清水裹挟着蒲千阳滴在水池里的鼻血沿着陶瓷的池壁打了个转,随后消失在了下水道中。

“我手是湿的,还有可能沾着血,你来打开袋子把东西拿出来给我看看。”

仿佛知道祝云宵接下来会说什么一样,他又接了一句,“不要紧,小伤而已。”

见他这么说,祝云宵便拆开了文件袋,随后从里边拿出了一叠账单。

这里边账单的抬头,可都是航运业里叫得上号的大公司,而蒲千阳之前负责的项目也涉及到了一些航运相关的事宜,多多少少也有些了解。

按照常理,这些发票应该在交易结束后封存在财务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被当成了拍卖品?

一定有猫腻。

账单上的时间,最早的一张是十多年前的,最晚的一张也在两年前。

而账单上的数字,小到十来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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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数百吨都有,每吨对应的价格也有所变化,却又在一个合理的范围内。

若是让蒲千阳在不查资料的情况下从这堆数字里瞧出什么端倪,就属实是太难为人了。

可要是只需要把重要信息记下来,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下一张。”

祝云宵把手里的这张发票抽走垫到手指后边。

“再下一张。”

可折叠厚厚的账单才看了大半,卫生间的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

“请问刚刚受伤的先生怎么样了?这边送来了一些你们可能需要用到的药品。”

眼见着对方就要推门进来,蒲千阳立刻高声说道:“别进来。”

虽然在听到这话后,对方没有立刻进来,可对方的态度依然十分坚决:“宾客的安全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请至少让我们知道现在的情况。”

理论上,自己作为宾客干什么对方都管不着,然而在卫生间偷看文件这种事一旦传出去怎么解释都会显得蹊跷。

为了杜绝这种可能性,蒲千阳只得拉着祝云宵躲进了隔间。

他先是高声说:“不是说让你别进来么。”,随后又低声嘱咐道:“继续翻。”

拿着药品的侍者果然还是进来了,然后他愣住了。

这卫生间也没人啊,只有一个隔间的门是关着的。

啊这。

清理鼻血需要用到马桶吗?很明显不需要。

“十分抱歉!”

清理鼻血需要两个人在一个隔间吗?很明显也不需要。

“这边的药物给您放在这边的平台上了,请自行取用!”

怪不得那个应该负责宾客七号侧厅的家伙打死都不来!

“真的十分抱歉!!”

听到对方关门离开,蒲千阳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虽然待会儿出去可能又要面对奇怪的眼神,但好在估计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人再进来了,蒲千阳赶紧继续看起了手上的账单。

最后一张账单的时间停止在了两年前的秋季。

这个时间点莫名触动到了蒲千阳的神经,自己好像在什么重要的地方看到过非常相近的时间节点。

等两人从卫生间里出来,大厅里的人已经走得七七八八。

少部分注意到这两人组合的反应也基本上是向着祝云宵投去了谴责的眼神。

当个人吧,兄弟。

祝云宵感觉被污蔑了,但他有苦说不出,最后只能泄愤一样地在电梯门合拢后捏住了蒲千阳的手腕。

“又来这一出?”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一回生两回熟。”蒲千阳也不躲,反而勾起手拍了拍祝云宵,“三回四回当朋友。”——

斜靠在车门上的张约翰见两人走出电梯立刻迎了上来,“真是辛苦啦。”

如果他的手里没有拿着那个密码箱,这句“辛苦啦”大概可以听起来更真诚一些。

“刚开始的时候听说你们在拍一号藏品真是吓到我了,我还以为之前同事跟你们交代错了。要的是七号不是一号啊。”

张约翰打开手里的密码箱,示意祝云宵把东西放进去。

目睹着张约翰背对着自己和祝云宵打乱了箱子的密码,蒲千阳把脸上只剩了一半的面具扔到了身边的垃圾桶里,“那现在算是任务完成,可以送我们回家吗?对了,这衣服给我们了吗?”

“那是当然。”张约翰回过头粲然一笑——

“抱歉啊,实在是太久没摸牌了,没能帮你把东西赢回来。”戴祖母绿耳饰的女人解开了绑在脑后的带子,轻巧地抓了两把头发。

“是我请求来得唐突了,夫人您愿意出马我已经很荣幸了。”季岚看着后视镜里的女人感谢道,“拿到账单只是我们的最优解,不代表我们没有备用解决方案,您请不要有太多心理负担。”

“那就好。不如说,今天见到了一些老朋友,意外还有点怀念呢。”吴芸一边说着一边拿过自己的手包从里边取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

小盒子打开,里边是一套精致的穿戴甲。

细长的穿戴甲配上她如葱的手指着实漂亮,可一天之前长在这里的她的真指甲则更是美丽。

自改嫁给厉锋之后,她便留起了长指甲。

然而这并不是为了端什么不沾阳春水的架子,而是为了向一些人展示自己不再参与赌场运营的决心。

季岚在吴芸贴完穿戴甲后才启动了车辆送她回家。

吴芸推开别墅的大门,就看到厉锋在客厅办公。

“怎么才回来,若水一直在找你给他念故事。”见到吴芸,厉锋站起身迎了上来拿过了她的外套,“这孩子,也真是的,都这么大了,还这么粘人。”

吴芸顺从地跟着他的动作递过了外套,在两人肢体接触的时候,她还特地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手,“我的新指甲,你觉得怎么样么?”

“你喜欢就好。”厉锋温和地回答着妻子仿佛撒娇般的例行问题。

吴芸收回手,浅浅一笑。

但凡他真的关心过自己,也不至于看不出来自己的指甲比之前长了一截,款式也完全比不得之前的样式。

吴芸来到二楼厉若水的房间门口,敲了两下门,在得到应和后才进入。

房间里,厉若水正在自己拼拼图。

看到来者是吴芸,他立刻扔下拼得差不多的拼图弹射到了床上,拍拍身边的枕头,“妈妈!今天该读下一章了!”

“嗯嗯,妈妈也很期待接下来的故事呢。”吴芸靠在床头,拿起最近每天晚上念的拼音故事书,用指甲点在厉若水可能不认识的字上。

“妈妈,你指甲好像变长了呢。”

“新做的,好看吗?”

“好看!但我觉得妈妈之前那个涂粉色的更好看。”

听着厉若水童真的话语,吴芸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她的指尖擦到了一处凸起,那是厉若水头顶在之前的火灾中被烫掉的一处头皮。

虽然在药物的治疗下,这块头皮已经开始长头发,从外表上看与普通头皮并无差别,可摸上去的触感依然非常明显。

每次触碰到这里,吴芸的心尖都要抽痛一下。

自己已经弄丢了第一个孩子,不想再弄丢第二个了——

“我之前把叶君生的朋友圈翻了个遍,我发现他有个习惯。”

等到两人回到家,蒲千阳甚至来不及脱下身上这套衣服就打开自己的手机微信向祝云宵展示。

“只要是完成了的任务,他就一定会有汇报。你看这个对应的是这个,这个的对应要再往前三条。”

此时叶君生最新的一条朋友圈还是他手持《陪你度过冬日漫长》的那张照片,因为这是正在进行中的任务,还没有结束。

“可独独有一条我没能找到对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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汇报朋友圈。”蒲千阳快速地将叶君生的朋友圈向下滑动,最终定位在了一处两年前的九月的朋友圈。

内容是一张港城男子监狱的照片,配文:良好的自我管理意识有助于减轻别人的工作量。

而现在在它的下方添加了两条新评论:

小叶子:任务重启。

小叶子:本来可以没我什么事的,都怪那个女人太逊啦。

“我觉得我大概很快就能知道他再下一个的目标是谁了。”蒲千阳眼神微动。

“只不过,我需要一点小小的官方帮助。”

第129章你确定是他吗

隔着单向玻璃,蒲千阳摸摸下巴,“你确定是他吗?”

坐在审讯室里的男人有着明显的啤酒肚,下巴胡茬明显,头顶却有些斑秃。

“这话不应该我们问你吗?”薛魁斜斜地瞥了一眼蒲千阳,“按照你给的范围,男人,活的,在2002年到2010年期间从事船务代理行业,我们在社保系统中排查下来,目前人在港城且符合条件的就他一个。”

“我并不是不相信各位人民警察的能力,但是就像我的户口本上登记的我的学历是小学一样,这个信息的滞后性难道不也应该被考虑进去吗?”

“如果你是找一个普通市民可能会遇到这种情况,但你的要求里边这一条。”

薛魁的手指在一行字上划过。

“在2010年下半年开始坐牢,现在已经出狱。就算前边的信息滞后,这种内容我们还是能保证准确性的。”

“那就是他了,叫什么?荣浩……啥?”

“燊(shen),祖籍广东,理解一下。”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我真没再犯了,没赌了。上个月你们不是才来检查过吗?”审讯室里,荣浩燊用拳头捶打着审讯椅的桌面,“有这么折腾人的吗!”

负责审讯的警官也非常无奈,薛魁给他们的审讯指令实在是过于宽泛他们自己都搞不懂,更不用说审人了。

审也审不出,走也走不成,折磨。

简单看完这人的档案,蒲千阳思索一番,提问道:“可以让我跟他说两句吗?关监听那种。”

听到这个要求薛魁又乜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你现在本来就非常可疑,能让你呆在这里已经是我顶着很大压力做出的决策了,你不要得寸进尺。”

“你们都把我查了个底掉天,我班主任都找我问最近我惹什么事儿了为什么警察都给她打电话,查出什么没有?”蒲千阳双手撑在桌面上,毫不心虚地看了回去。

薛魁沉默。

因为确实是什么都没查出来。

面前的这个男生的个人履历可以说是毫无缺漏,无论是升学成绩比赛记录,还是父母双亡独自生活,都能在各种系统中对得上号。

要是说唯一的疑点,大概就是他前些日子在集商大厦目击了那次坠楼事件。

一个高中生放学没事去找别人公司董事长做什么?拉赞助吗?

但是楼梯间的监控明确证明了坠楼之事与他无关。

就算当初是一种巧合,可接下来同一个高中生居然能在一件凶杀案案发后半个小时就拎着关键证据来到了警察局。

这可不能以一个热爱侦探小说的青春期少年偶然出现在现场又偶然抓到了凶手的漏洞作为解释了。

“三十秒。”薛魁最终还是决定以结果为导向,反正这事儿自己也没少干,大不了再扣点钱,评职称再晚一年。

其实蒲千阳也自知这个要求其实很过分,万一出了纰漏后果也是薛魁全权承担,所以他也见好就收,“足够了,多谢。”

审讯室的警官被叫出去后,蒲千阳便单独进了房门。

荣浩燊看到来人这么年轻,又没穿警服,根本没把人放在眼里。

可谁知这少年居然走到他的椅子后方,侧身说:

“2008年,PLA,三吨,2009年,MRSK,一百二十六吨。2010年,MCS,三百七十二吨。”

若是外人听到这些代号可能会不明就里,可在荣浩燊听后,细密的冷汗就从耳后冒了出来。

这些正是他通过一些手段帮规避了海关和港口检查的走私品的数量。

即使是之前自己因为赌博被抓,这些事情都没被挖出来,这个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突然变得非常警觉,“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你相信我所说的你要死了这件事吗?”蒲千阳的手拍在荣浩燊的肩头。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肯定从什么人那里道听途说来污蔑我的。”荣浩燊甩掉蒲千阳的手,尽可能往远离他的方向坐了段距离,“我承认,我是贪了那么一点,我不该去赌的。可我已经接受惩罚好好改造了啊。”

“而且你没穿警服,你不是警察你凭什么进来?违规是吧!搞特殊化!”

蒲千阳都快气笑了,面前这个已经有点不打自招的男人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可三十秒已经过去了,监听器下方红色的指示灯重新亮了起来。

于是他用手指沾了一下纸杯里的水,在他的面前画下了蒋以升艺术基金会的标志,随后用手抹了去。

“这次麻烦警察找到你,主要是有两个原因。”蒲千阳再次凑近荣浩燊。

“其一,我是一个富有正义感而且遵纪守法的好公民,程序正义和结果正义我会尽可能都要。但必要时候,我会选择跳过程序正义。”

“其二,这件事有你的配合会好办许多,大概率能保下你的命。不过有没有你,对我来说不重要,大不了我再等下一个也是一样的。”

“至于你之前的这些事我并没兴趣,说出来也只是为了增加我的可信度罢了。”蒲千阳在自己之前画过标志的地方点了两下。

“你仔细掂量一下吧,想好了自己叫警察叔叔。我可没那么多时间跟你耗着。”

蒲千阳出门了,并特意重重地关上了审讯室的门。

一时间审讯室内十分安静,几乎就能听到荣浩燊扣指甲的声音。

在监控室的薛魁等人也能看出,荣浩燊正在进行激烈的心理斗争。

“要不了多久,他就会点头了。”有警员发出了评价,“这种有点小钱的人最惜命了。”

另一位警员询问道:“队长,你知道这人跟荣浩燊说什么了吗?”

“不知道。但他承诺了把人抓到后会交代一切。”薛魁双手抱在胸前。

虽然行动木已成舟,但不少警员还是难以置信,“你就这么信他了?”

“我们信不信重要吗?”薛魁叹了口气,“你不信你把人抓出来呗。”

不管警方那边是怎么想的,在等待荣浩燊完成心理斗争的期间,蒲千阳开始思考下一步的计划。

几次接触下来,蒲千阳发现叶君生的行动都有一个共同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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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定会亲自上阵,如果是杀人就更是会亲自动手。

要不是因为时间紧急,蒲千阳其实没有自信自己能揣摩到叶君生手段,毕竟他也策划过无端栽赃这种事情。

然而,荣浩燊这个人自从出狱后非常谨慎,很少选择公交和地铁之外的交通方式。所以常见的一些谋杀方式,比如车祸行就不通。

因为名下没有财产,现在他在租房住,他其中一个室友还是基本全天居家办公的自媒体人,潜入民宅暗杀很难不被发现。

“如果我是叶君生,那么我会就选择在他的目前唯一会定期前往的,管理还非常混乱的这个地方下手。”

第130章因地制宜

会议室的投影屏上显示着荣浩燊这一段时间隔几天就要去一次的地方:一处在修建的大楼。

薛魁听完蒲千阳后续的计划后,用笔尖点在蒲千阳打印出来的计划书上,“你是说,你打算在这个外卖大楼布陷阱?”

“没错。”蒲千阳点头肯定,“外卖大楼,好奇怪的名字。它不是叫……”

同样在会议室的其他警员解释:“官方那边当然不是这个名字,但好像是哪家公司把这里全部承包了下来,然后进行了针对性的装修改造,再统一出租给了那些搞小餐饮和专做外卖的。”

“就最近,这个楼里产生的纠纷都快排到一个月后了。”另一位警员露出了生无可恋的表情,“要是真按你的原计划让这里停工一段时间,那我们都不用过年了,等着应付上访和投诉就行了。”

这规划,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呢?

“要换个作战方案也不是不行,但是我需要去现场考察一下。”蒲千阳望着投影屏上的地图,“陷阱肯定还是要做的,但形式可以通融一下。因地制宜,因势利导,人定胜天。”——

在薛魁的允许下,一位警员开着车载着蒲千阳来到了正在进行封顶的外卖大楼。

把车停在两条街外的路边,两人步行前往施工场地。

“请问工地的负责人在哪里,警察,有事要问他。”小警员对着门卫亮出证件。

门卫仔细看了看证件,又对比了一下证件上的照片和小警员的脸,又拿起手机给领导发了两条语音。

收到回复后,他打开了工地的门放两人进了去。

在不远的一处脚手架上,一个穿着西装戴着白色安全帽的男人正拿着一张图纸面朝几个戴着红色安全帽的比比划划,时不时还要对着工地指点两下。

谁是工地负责人一目了然。

戴上向门岗临时借的安全帽,小警员和蒲千阳一脚深一脚浅地向工地内部走过去。

为了压过工地里大型机械运作的声音,也为了确保对方明白了自己的要求,白色安全帽不得不扯着嗓子进行解释。

终于在几顶红色的安全帽能够正确复述出他的要求后,白色安全帽从脚手架上爬了下来。

建筑的归宿是打灰,他悟到了,看人打灰也是打灰的一种。

白色安全帽双脚刚沾到地面就听到有人向他打招呼。

“你好。”

转过身看到打招呼的人身穿警服,白色安全帽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工地这种地方人员流动频繁,稍一个不小心是真的有可能混进什么不法分子的。

这次又是什么风让警察直接到现场了?

“有个当事人在这里有个档口,我们需要去调查一下。”

哦,这样啊!听到这话白色安全帽的心落了下去,他主动伸出手以示配合调查。

可白色安全帽和警员两人还没握上手,他突然盯着蒲千阳惊呼:“是你啊。”

“是我?”蒲千阳有点疑惑地反问,因为对于面前的人没有什么印象。

白色安全帽给出关键词:“几个月前,冒菜店。”

“不是吧?”蒲千阳想起来了。

“我在你想法的基础上稍微发挥了一下,一直都很难搞的领导当即就拍板了。”白色安全帽笑着说,“我还是第一次方案过得这么快,你可是我的恩人啊。”

蒲千阳谦虚道:“不客气,是你自己的能力,我也就是给了个方案罢了。”

有了这一层交情,一下子两边的距离就近了许多。

“从这边的楼梯上去,门口那边应该贴了几张标注了不同商家位置的地图。”白色安全帽往一个门洞一指,“我这边还有工作,可能没法陪你们了。”

“多谢了,你忙你的。”

走在楼梯上,小警员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你到底什么来头?”

“平平无奇的高中生罢了。”到达蒲千阳环顾四周观察楼内的情况,开始思考下一步的计划。

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办好。

于是他问道:“警察叔叔,以你的经验来看,这里能做到远距离一击毙命那种?”

被问到专业问题,小警员也严肃了起来。

往四周走动了一圈,他皱着眉头答道:“不太行啊,那无论是那边的吊车还是堆得到处都是建材,其实都挺妨碍视野的。”

“想要一击毙命,除非……”——

“这几天,你就住这里,不可以回家。”蒲千阳对着正在打地铺的荣浩燊嘱咐道,“如果有特殊需要,一定要先联络薛队长。”

荣浩燊抬头无奈地问:“要住到什么时候啊?这里可是工地,又是灰尘又是甲醛,折寿啊。”

“你觉得是你的命重要还是折的一点寿重要?”

荣浩燊不说话了,这两者之间孰轻孰重他还是能掂量明白的。

“如果对方走门进来围你,你就跳窗,下边已经布置了网子接你;如果对方从窗进来,立刻出门爬梯子上楼,用你最快的速度跑到楼顶。总之要往开阔处跑,我表述明白了么?”蒲千阳跨过两块被扔在一边的木板,走到荣浩燊铺面的窗户前再次眺望。

“不会是外边那个木梯子吧,你看我这体型和年纪……”荣浩燊还想讨价还价。

“听懂了么?”

“听懂了听懂了。”荣浩燊又把头低了回去。

从窗口望去,对面的大楼内有三波便衣警察轮流守岗,还有一杆狙击枪就架在对面楼最高层。

叶君生,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命硬,还是子弹硬——

“季哥,人在里边好吃好喝的,根本不出来,我没机会下手啊。”叶君生趴在季岚办公室的沙发上用抱枕捂着头。

忽然,他仿佛灵光一现,把抱枕拿下来,眼睛亮晶晶地提议:“你要不给他们工地断电吧,断电了肯定会被冷出来的。”

“给工地断电,我是应该夸奖你想象力丰富。”季岚滚动鼠标查看公司内的邮件,“教过你的都忘了?”

“不要跟政府大方向作对。”叶君生把抱枕挪回了脸上,“不过你之前说东西都被别人家拿走了,现在杀他图什么啊?”

“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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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哥你好聪明的,我向来比不过你。别叫我猜了。”叶君生翻了个身,看向季岚。

季岚起身倒了两杯水,把其中一杯放在了叶君生面前,自己则拿着另一杯坐在了他的小腿边上,“是投名状。原本最好的解决手段是直接捏着把柄,可现在把柄在别人手里了,我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先送对方一份大礼把自己绑上贼船。”

“那对方听起来还挺可怜的,把东西交出去是为了保命,主动赌博坐牢也是为了保命,到头来还是要死。”

“有些时候我也搞不懂你,嘴上说着对方可怜,可杀起人来却半点不手软。”

“因为啊,只要是你让我做的事,我就尽量去做啦。”叶君生眯起眼睛笑了起来,“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嘛。”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季岚轻轻晃了晃手中的杯子,看着荡漾的水面在玻璃切面的作用下折射出的光怪陆离的光线,“你说的对。”

那我也想想办法,把人引出来。

第131章请君入瓮

“这次我真的要回家一趟。”荣浩燊阴沉着脸站在楼梯上低头看着守在一楼大门出口处的蒲千阳。

“不可以。”蒲千阳抬着头盯了回去。

荣浩燊前妻跟人起了矛盾一时冲动动了手导致现在人在看守所这件事,自己在两个小时之前就从薛魁那边得到消息了。

在得知事情来龙去脉后,蒲千阳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堵荣浩燊的门。

这一看就是有人故意用口袋罪找事儿,在逼荣浩燊从这里离开。

敌人越是反对那就越说明你做对了。

虽然不太明白那些账单到底能拿来做什么,但从目前的情况来说,自己拖得越久对方就会越急着除掉荣浩燊。

急,就容易出错。

对方出错就是自己的机会。

在这临门一脚的关键时期,要是让荣浩燊这么临阵脱逃基本等同于前功尽弃。

理论上自己还有下一次机会,但蒲千阳不想等了。

他想要在这个时代活下去,想修正自己曾经创业时犯过的错误,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完成曾经的梦想。

想再上一次大学,想看小姨画的漫画。

还想,每天跟祝云宵一起吃饭。

见大门走不成,荣浩燊嘴上答应着,但人又偷偷溜到了另一边的开口处准备跑路。

可蒲千阳早就预判了他的行动,再一次堵在了荣浩燊逃跑的必经之路上,“我说过了,不可以,你前妻的事情薛支队会想办法的。”

无奈之下,荣浩燊只得退回档口。

然而相比于只看过施工图的蒲千阳,住在这里好几天的荣浩燊更熟悉真正的环境。

他早就摸索出了一条不常规的逃跑路线以备不时之需。

这不就用上了?

为了躲开了蒲千阳的目光,荣浩燊悄悄沿着窗外的平台跨到了隔壁的房间里,然后沿着一条小路来到了大楼的边缘。

在那里藏有一块宽木板,长度刚好够它从这里搭到对面的立体停车场,而对面的立体停车场的监控早就坏了八百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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