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刚珍而重之地从自身带来的包袱里,掏出两瓶酒道:“吴老板,今天咱们尝尝鲜,这个酒别看不知名,但口感还不错。”吴远一瞧那瓶身,就有些眼熟,等到宋刚转了过来露出标贴,登时恍然。“这酒我知道,号称是历代衍圣公设宴专用酒嘛!过两年,指定声名大噪。”毕竟过两年,央视标王一拿,全国人民都知道了。销量直接超过茅台五粮液。至于真正的品质如何,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反正吴远不讲究,喝什么都无所谓。宋刚不明就里,又看了看手里的酒坛样式的瓶身,莫非这酒真要起飞了?但这不重要。有美相伴,对酒当歌,才是最重要的。更何况,今天宋刚这顿宴请,也没什么特定的目的,就是拉拉关系。以至于跟小蜜联动起来,就更加随心所欲了。吴远反正是眼观鼻,鼻观心,权当是没看见。即便如此,也多少体会到点带小蜜吃饭的便利来。譬如鱼都是挑了刺的,虾都是剥好的,面前碟子里一直都是满的。根本不用自己伸手去夹。好在沈清也很明智地把握着一个度,没有真像宋刚小蜜那样夹菜送到宋刚嘴边。一顿饭吃完。沈清很识趣地及时抽身,连让吴远说声谢谢的机会都没给。从招待所回到家,媳妇杨落雁正在准备隔天扫墓上坟的贡品。两条红尾大鲤鱼已经收拾出来了。雪白的大馒头也在灶房里蒸上了。除此之外,满地的纸钱,金纸和银纸的元宝和串串钱,墙角堆了一大堆。吴远看着愕然道:“这也太多了吧?”杨落雁手上动作不停,给他一个白眼道:“给爹娘的,哪有嫌多的?”隔天一早,农历三月初一。天刚蒙蒙亮,杨落雁便推开吴远的纠缠,起床了。吴远也没了睡意,起来跟着帮忙。一气忙到了八点来钟。一家人吃了早饭,各式各样的贡品也全都收拾出来,放在笸箩里,足足放了俩笸箩。再加上用花布抱起来的各式纸钱。吴远一个人根本拿不完。再加上俩孩子,俩口子四只手,根本照顾不过来。说话间,三姐吴秀华和熊刚到了。留在院子外面的贡品和纸钱,也是不少。见状只能道:“我们这属于出过门的闺女,必须等你之后,才能去。照我说,你带着落雁去就行了,别折腾俩孩子了。一会让俩孩子在供桌前磕个头就完了。”这就是规矩与现实的冲突。吴远倒也不迂腐,看着俩孩子蹭蹭走路的劲,真带他们去,凭他们那小短腿,不知道得走到何时。至于开车去上坟?咱毕竟不是做给旁人看的,没必要,不至于。于是吴远和媳妇俩口子,提上俩笸箩和纸钱,径自出了门。留下三姐俩口子,在家帮着带孩子。今儿风和日丽,有着书里春天所有的美好。仔细看去,湖里地里透着越来越多的绿意盎然。一路和熟人如常地打着招呼,俩口子不觉间来到自家的田间地头。看着掩映在桑树林子中的新碑旧墓,是那般肃雅别致。伴随着三棵青松傲立,令人心生缅怀。第392章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虽然是他亲自设计的,但吴远也是头一回见。上次下雨过来,只是远远地瞄了一眼,根本没看真切。如今到了近前,才发现,三位老师傅的手艺没的说。虽然七天的工期超了,但活儿干得细致到位,吴远很满意。老丈人代为买来的三棵松树,棵棵高大挺拔,傲然挺立,让人远远就能瞧见。即便将来桑树林子长高了、茂密了,也掩盖不了其傲然的风姿。吴远越看越满意。心说着,这么好的三棵松树,总不会再死掉一棵了吧?放下笸箩,吴远向西走出个二百来步的样子,就地铲了一铁锨的土,又走回来。算是上坟添土。随后又围着坟墓转了一圈,清走一些不知道从哪儿飘来的草根树叶之类的。其实已经很干净了。毕竟仨位老师傅刚修缮完毕,又经历了一场大雨的冲洗。但仪式该走还是得走。一样不能少。回到新碑之前,杨落雁正痴痴地看着石碑下面所署的名字,一脸骄傲。“看什么呢,傻乎乎的。”吴远说了一句,但架不住媳妇依旧挺着胸脯,倍感自豪。不管这个傻娘们了。吴远揭开笸箩的包布,把媳妇精心准备的贡菜,全都摆在专门砌好的台面上。便摆还便跟爹娘炫耀说:“瞧瞧,你们儿媳妇这是真上心。孙子孙女没来,你们也别失望,因为你们儿媳准备的东西是真的丰盛,我实在拿不下。”跟爹娘絮叨的太多,多少有些冷落爷奶和老祖宗那边了。不过吴远和他们并没有太多的接触,倒也没什么心理负担。连杨落雁平分的纸钱和金元宝、银元宝都拿过来一些,添在爹娘这摊里。明目张胆地偏心。偏到后来,媳妇杨落雁看着都不忍心道:“别拿啦,下回我多准备些就是了。”火光升腾而起。吴远对于爹娘的思念,也随着升腾的火光渐行渐远。等到火光稍敛,吴远取了筷子,给先人们敬了饭菜,磕了头。之后顺顺当当地结束这次清明祭扫。回到家,三姐吴秀华又急急匆匆地接着去。三姐夫熊刚照旧陪着。结果这一去,比吴远俩口子待的还久。而且回来时,俩眼红彤彤的。一看就是哭过。熊刚讪笑着解释道:“以前你三姐觉着你可怜,跟爹娘哭;如今你有钱幸福了,她还是跟爹娘哭。”吴秀华抢白道:“我激动的,不行么?”说话间,俩人嚷嚷着要走,连院子也不进。临走前,熊刚给吴远散了根烟,私下里看着天气问道:“防汛抗洪的准备方案,我刚跟上头提了,这天就晴成这样,这事不会弄巧成拙吧?”吴远摇摇头:“不会。”“就算弄巧成拙,我也心甘情愿。”熊刚喟然道:“相比于受灾受难的,我倒情愿这事别发生。”说完,熊刚推上车子正要走。四姐吴芳华打南边过来了,虽然只带了纸钱,却也是破天荒头一回了。三姐当时就从车后座上跳下来,拉着老四问:“你咋来了?”这话问得吴芳华多少有些脸红,但脸红也要梗着脖子说:“我就不能来一趟吗?”吴秀华却道:“你这多年不露面的,再把爹娘给惊着。再说你怕是也找不到地儿了,还得让幺弟领你去。”吴远无所谓地出面道:“我左右无事,再走一趟也没事。”这话听着,算是给了极大的台阶了。毕竟谁不知道,幺弟身为大老板,哪里会真正闲着没事?吴秀华不再多说,一转头,发现打南头的路上,又来了两道熟悉的身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