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着看着,不由坐直上身,正色起来。这么多图样和造型设计,恰巧弥补了他现在图纸上的空白。而且席素素画的实在也够多的。有多种选择和组合,绝对够用了。翻完之后,赵果也回来了。吴远头也不抬地道:“去把席素素叫来。”“哎,好嘞。”片刻后,赵果回来了,席素素却没跟着出现。吴远一抬头,“人呢?”赵果解释道:“怕你骂她,不敢来。”吴远不由笑了,“还真是个小孩。叫她快点来,这回得是夸她的!”赵果趴在窗户上对外喊:“听见了吧,快进来吧。”敢情人就在门外躲着。一听这话,席素素屁颠颠地跑进来,连带着胸前都跟着颤颤巍巍的。“老板,我来啦。”“这回干得不错啊!”吴远掂着画本道:“家具上的花样造型,不在于多繁复机巧,而在于给平淡的家具表面,增添一抹亮色。就一抹,多了反而不美了。”席素素似懂非懂地直点头。随即就见吴远把旁边的图纸也拢起来,合并画本一并交给她道:“回去看看,你哪些花样,能用到我这边的家具上,用在什么位置合适。”“啊?”席素素嘴巴顿时张到很大,“可我不懂木工图纸呀,老板。”“不懂的就来问我。不学不问,怎么进步?”“哦。”席素素低低地应了一声,随即接过画本和图纸,珍重地抱在胸口:“那我下班回家再看。”“不用,你以后重点在这上面。踩缝纫机的活,可以分给其他人。”“那怎么行?我得带头。”还挺有担当!吴远也不强求,总得让她慢慢适应自身角色的变化。结果临到傍晚时,蔺苗苗电话打过来了。赵果接起,递过来,冲着吴远做了个口型。吴远就有了心理准备。但一接过电话,还是被蔺苗苗那激动的语气给惊到了。“老舅,你什么意思嘛!”“你先说清楚你什么意思!”吴远也不惯着,“另外,别忘了我是你老板之前,首先是你老舅。注意你说话的态度!”这语气,听得电话那头的蔺苗苗差点委屈哭了。不过的确是她态度不好在前。但该问的事,她还是会问:“听说你给兴旺家具厂投建个100亩的大厂区,又设计了很多新家具,准备年后主推。那你置曼迪菲家具于何地?”吴远听完,这才明白。原来是觉得自己被舍弃了。“公司决策层面的事儿,本来没必要给你解释。但是作为老舅,我不得不提点你两句?就不能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我会把你调到一个不挣钱、被放弃的厂子白忙活么?”“老舅~”“行了,遇事多动动脑子!撂了。”第198章蔺苗苗:我要惊艳所有人挂了蔺苗苗的电话,吴远没觉着有什么。倒是把旁边的赵果吓得够呛。没想到老板也有好凶的一面,连亲亲外甥女都照骂不误。相比之下,席素素挨说的那几句,已经很温柔了。赵果的反应,吴远没在意。他只是觉着,最近大外甥女有点飘,不怎么踏实。也是,厂子发展到现在,一直都很顺利。这让她们这些未经过波折和危机的孩子,误以为一切都是理所应当。兴旺家具厂就能理所应当地经营下去。曼迪菲家具也该理所应当地成为向大城市攻城略地的重心。其实哪来那么多理所应当?要不是自己习惯了走一步、看三步,把未来几年的危机都考虑在内而已。兴旺家具厂早就倒在今年的私企整顿大潮中了。哪还有后面这一波续命操作?这孩子,纯属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骂她一顿都是轻的。与此同时,挂了电话的蔺苗苗,真的开始了动脑思考。在她看来,曼迪菲对上盼盼。一个假洋牌子,一个本土品牌。一个在农村,一个在城市。无论如何,都是潜在的竞争对手关系。席素素能做的事情,她同样能做!想到这里,蔺苗苗决定,跟马明琪一样,去大学蹭点设计方面的课程,厚积薄发。然后惊艳所有人,尤其是老舅。哼!吴远没料到,大外甥女这个大聪明,能想到这个方向去。他在家具厂待到下午五点钟,就起身回家了。一路上,车也不坐。信手溜达着,遇着村里的大叔大爷些长辈,敬上一颗烟,聊上两句。这样回到家时,差不多六点来钟。俩孩子嗷嗷地过来要他抱着。尤其是玥玥,已经能在人为启发下,叫出粑粑这个词。即便如此,每叫他一回,都能叫他乐上半天。小江就时常有些捉急,叫不出来吧,还鹅鹅鹅地鹅上半天。吴远逼得急了一些,还时常被刘慧护着:“该张口的时候,孩子自然就张口了!”说话间,媳妇杨落雁就回来了。这段日子,服装厂已经走上正轨了。虽然没有盼盼家具那般大兴土木地动工,但服装厂已经从当初6人的小作坊,发展到100人的大车间了。服装车间是跟县服装厂租的,里头缝纫机、锁边机、烫台都是现成的。真正做到能省则省。要不是县服装厂濒临倒闭,里面猫腻太多,工资都发不出来,杨落雁甚至想要直接找县服装厂代工。好在现在也没太大区别。新招的女工,大都是从县服装厂破釜沉舟出来的熟练工。干起活来,不叫人烦心。这就叫杨落雁很是感慨,拥有着这样一批勤勤恳恳的老员工,县服装厂居然能发展到如今揭不开锅的地步。晚饭时。杨落雁聊着聊着,就忍不住道:“对县服装厂了解的越多,我就越想把它买下来。”此话一出。顿时把过来吃晚饭的老支书吓的够呛。端到嘴边的二锅头都洒了也顾不上,直接贯在桌面上道:“这事,你想都别想!”杨落雁也没想到,一句无心之语能引起这么大反应。转头求助似的,看向老公吴远。吴远拿起酒瓶,重新给老丈人倒满,这才道:“你现在想买它,说明你对它还不够了解。你只看到了它有价值的一面,譬如经验丰富的员工和配套完美的车间。”“但你没注意到厂子的积重难返,财政上的窟窿,以及背负的养老负担。县服装厂毕竟是国有企业,不像买一个私人厂子那么简单的。”杨落雁吐了吐舌头道:“这我还真没想到。”杨支书老怀甚慰地道:“没事多跟小远学学!这经验,这眼光,这格局,毕竟是跟县长谈笑风生的人。别总是有了一点点成绩,就飘飘然了。”“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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