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贵妃坐在内侧身旁还站着两个侍女。小四站在她左前方,身后跟着一个小厮。而虞锦行则在最外侧,身边空无一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的呢,这个时期的暴君身边根本就没有伺候的侍女……本来刚出冷宫时是配了两个的,结果其中一个在第二天就因给他下毒而被拖去了掖庭,至今未查出真凶是谁;另一个在跟了虞锦行几个月后,也托关系把自己调走了。
如今暴君身边能贴身侍候的宫人,就只有沈舟一个。现在想来倒是方便了他的“行动”。不过对于重生归来的暴君来说,即使那些麻烦都还在,也无妨。威逼利诱一番,或大不了解决掉就好了。
7突然眯了眯眼。这步伐……显然有个习武之人在靠近。
弯腰驼背的“小太监”端着几碟水果悄然靠近。
虞锦行只听身后的脚步声便知是练家子,肩膀立刻绷紧,很快颈后一寒,他迅速前倾,躲开致命一击,但回头反打时却顿了顿——银光一闪,脸颊便划下一道血痕。
江歌苓尖叫一声,下意识伸手护着肚子,另一只手便将他们二人拉到自己身后。谁知那人穷追不舍举着匕首刺过来!
虞锦行没打算让江贵妃给自己挡刀,又心知一但和对方正面硬刚必会暴露修为,干脆站着不动任他刺。
反正服用过体质丹,他的身体素质已恢复前世巅峰水平,这一刀绝对要不了他的命。只要死不了,这一刀带来的好处可是无穷……
暴君唇角轻勾。
“飒飒——”一阵松香伴着草叶轻轻飘来。
……但,御花园里哪来得松木?虞锦行一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一秒他便解了惑——那草叶刹那时化作一个人,生生挡住了那一刺。哼都没哼一声,干脆利潜地解了刺客的手臂,执剑抵住刺客的咽喉,又手掰开他的下巴,防止对方吞毒自杀。
御林军不过晚来了四、五秒,蒙着面具的青年便解决了这一起风波,实在很难不叫人赞叹一声好身手了。
青年看着刺客被押下去后,连忙回头察看虞锦行的伤势。
面具之下清透的眸底尽是藏不住的担扰。
虞锦行认得青年身上熟悉的气息,知道他就日日跟着他的暗卫。而那双清浅的眼眸更是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他前世似乎见过。
只是……是在哪里呢?
他脑中下意识浮现一副景图……月色迷离,清风微凉,以及清辉下,青年那盛着泪的眼。那张不算绝色的脸,泛着难以言说的风情。
……还有眼尾一抹轻浅的红。
但他明明……应当是没见过青年面具下的脸的才对……怎么会想起这些?
“殿下,属下来迟了。”
青年一开口,虞锦行顿时浑身一颤,尘封多年的记忆涌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殿下,属下来迟了。”
那日冷宫火光滔天,灼热的火舌贪婪地吮吸着年久失修的宫殿。面容青涩的少年抱着那时尚且年幼虞锦行逃出他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从此戴上面具,如影随形。
“陛下……属下…来…迟……”
逼宫城破之时,背着他奔逃出皇宫的青年终于摘下面具,永远长眠在血泊中,不见天日。
虞锦行神色晦暗不明。
竟然是你……
“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属下……”青年摇晃了一下,一头栽倒下去。
虞锦行一惊连忙伸手接住他。只觉手上沾了一片温热,低头一看果然,伤口渗出了紫红色的血——那匕首上淬了毒。
……
江歌苓前世并没有在宴会上召见虞锦行,因此她喝下了那杯下了药的果酒,导致早产。只是她毕竟是受了惊吓,早产也算正常,因此并未引起怀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在宴会前一个月开始观察虞锦行。前世的虞锦行许是因为神态总是唯唯诺诺的缘故,并没有让江歌苓十分青睐,只是宴会结束后见了虞锦行一面,询问了些沈清婉的事情。
结果当晚她就早产了,挣扎了一夜生下一个死婴,便跟着断气了。
虞锦行前世只知她是难产而死,却不知具体的原因。
很快宫中流言四起:虞锦行是天煞孤星命格,所以克死了沈清婉,江贵妃想亲近他,也遭了诅咒,和孩子双双殒命。虽然流言很快被压下,但小四的的确确是恨上了虞锦行。
然而三个月后,齐皇后便被圈禁在未央宫.不过对外称是为国诵经祈福,直到几年后在他的宫里病逝。
如今想来,虞恪怕是很清楚江歌苓的死因,所以禁了齐后的足。但他也仅仅是禁了足罢了,甚至在齐皇后死后,给她追封了最高品级谥号。
他的好父皇,对江歌苓这个“最爱的女人”的“爱”,想来,也不过如此。
“娘娘,儿臣真的没事,太医已开过解毒的方子,儿臣服下便好了。”
江歌苓一脸心疼地往虞锦行脸上涂着药,弄着虞锦行总是担心,她那染着豆蔻色的长指角会对他的脸造成二次伤害。
“哎哟,什么没事,这都破了相了!”
“母妃,小心些,可别用你的指甲把没伤的脸也划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这孩子!”
江歌苓愤愤的瞪了小四一眼。不过她也觉得不戴护甲,手上空落落的,干脆放手叫侍女伺候了。
”本宫知道,行儿是个实心眼的,只是下次莫要让自己身处险地了。”
“多谢娘娘教诲。”
暴君仍是一派温良的模样。他毕竟还年少,相貌并未像之后那般出落的过分锐利,攻击性自然也没那么强,因此只要稍微装一装,瞧这还真是乖巧的不行。
“无妨。本宫叫人给掖庭送去几匹云锦,让他们裁几件新衣,给你送去。隔壁承乾宫这几日先修膳着,待修好后,行儿便搬过来住吧。”怕他拒绝,江歌苓紧接着又补充道:“放心,本宫已知会过陛下,陛下允了的。”
虞暥眼睛一亮,看了一眼自己的母妃,又看了一眼虞锦行,那张俊俏的小脸又开始泛红了。
暴君余光扫了他一眼,有些不解。
这废物点心弟弟怎么回事,天天脸红彤彤的,该不是得了什么痨病吧?
这么一想,暴君又不禁有些担忧自己当初和他用过同一个杯子了。这辈子要是栽在痨病上面,那也太倒霉了。
江歌苓倒还没蠢到以为虞锦行给她挡刀是出于好心。不过既然他如此有诚意,她也乐意给对方吃一颗定心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如此,便谢过娘娘了。”
“还叫娘娘。”江歌苓娇嗔地看着他,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脸。
虞锦行却难得不知这场戏该如何做起来。虽说他没有再认母妃的经验,但也心知应该顺着她的话喊母妃。
可这个称呼对他而言,实在是太遥远了,隔了十多年、上百万余人命的距离,他实在是喊不出。
……暴君一时竟真有些想不起,母亲的样子了。
因此此刻,脸上竟真切地露出些属于孩子的茫然来。
小四看出了他的不自然,连忙推了推江歌苓:”母妃……”
江歌苓笑着,非常自然地换了个话题。
“掖庭已经把接生的布匹和孩子的小衣送来了,行儿瞧瞧。”虞锦行转头看去,那布料全是红的粉的,一瞧便是为女儿准备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江歌苓抚上自己的肚子,笑说:“本宫自打怀孕以来便一直喜欢吃辛辣的,孩子也安分,不像本宫怀暥儿时那小子又踢又闹的……估摸着应当是个小公主。”
真是毫无依据的预估啊。
虞锦行记得江歌苓生的是个男婴,不过他只是听着,并不作声。
他顺手接过江歌苓递过来的小衣,礼貌地夸赞两句便起身准备放回去,谁知待他走到布匹前,上面赫然一行红字:
“浸有毒水、会使婴儿皮肤红肿溃烂的接生布。”
他动作微不可察的一滞,又见上面换了字:
“毒针——刺入人体内会化成毒水,杀人无形。”
虞锦行神色不变,一如方才从容淡然,只是呼吸有些急促。
原来如此。
若江歌苓喝下药粉导致早产,那这批布料必然会来不及检查便投入使用,届时就能顺利地杀死他们母子、并不留嫌疑。若是直接投毒导致江歌苓身死,太医未必不能检查出蹊跷,但如此一来……
她不过是因受了惊吓导致早产,又难产而亡,在古代女子身上再正常不过的死法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虞锦行抬手抚上那布匹。
背对着江贵妃和小四,他突然勾起了唇角,无声地笑了起来,同时眼睛死死盯着前方。
他的好父皇应当是知道,是齐烟月下药致江歌苓早产吧?那他……究竟知不知道,那女人还杀了他的宠妃和孩子呢?若是知道,若是知道……
虞锦行闭上了眼,收敛了笑意。良久,才垂眸去看布匹上的毒针。
虞恪能放过齐烟月,为什么要逼死他母后?母后只是不爱他,竟能抵过两条人命?
暴君这时才恍惚的想起,他的后宫里同样存在着许多阴私,但除了涉及到他本身利益的以外,暴君是一向懒得管的。
甚至他还乐意看那些男男女女为了争宠而露出丑态的模样。
……所以说皇帝真不是好东西啊。虞锦行想着,只觉得脑中有根弦突然崩断了。
他任由毒针刺进他的手指,怒极攻心吐出一口鲜血,正洒在那布料上。
【暴君先生!】
“啊——!”江歌苓尖叫一声,小四也是一惊,跑过来就要查看他的情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碰……”虞锦行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哑得吓人,“这上面有毒……”
话毕,他踉跄了下,仰面倒了下去。
好了,至少接下来一个月,他都不用再写那些脑残课业了。暴君安详的闭上了双眼。
半月后。
江歌苓非常大方又打发了几批工匠,加紧修建承乾宫,将库房里的奇珍异宝都拨过去不少,还让虞锦行自己设计宫室、甚至是让他亲自去掖庭挑选宫人,丝毫不过问,就是在向虞锦行表示:我完全信任你,你也不用防备我。
她这么一折腾,整个长安城都知道她要认儿子了。
这也是一件好事了,若是虞锦行真惹出了什么乱子,她和她背后的江氏是没办法独善其身了。
至于虞锦行,这半个月一直在榻上躺着。
当日那毒针虽小小一根,剂量却是足够致死的,且扩散很快,即便系统快速地分解吸收掉了毒性,他体内仍有些余毒。
不过以他的修为倒也不妨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系统仍然有些后怕:【暴君先生,你明明有很多办法可以提醒江歌苓的,干嘛非得选这种……】
除了当时脑子一热上头以外,最重要的原因是——这样最方便啊。
不用思考如何解释自己是因何发现了那根极其微小的毒针的,只要往后一躺就是了。
其实,痛还是有点痛的……
不过这份痛苦对于暴君来说同样是久违的体验。
噬心到了后期会逐渐磨灭他的感知,如果没记错的话,外部的痛觉大概是第三个消失的那个,排在味觉之后。
他还记得自己在大约二十三四岁时上战场杀敌的时候,光靠自己就已经很难发现身上那些不算严重的伤口了,故而他上阵时总是穿浅色的衣服。
当然,特意强调了是“外部的痛觉”就是因为,内里的痛觉还是存在的。噬心每次发作的时候,都会让虞锦行感到头痛欲裂。
当个皇帝,味同嚼蜡,夜不能寐,一边头痛欲裂,还要一边听着底下那堆大臣为了各自的利益吵来吵去……
是个人都很难不疯。暴君很淡定的想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每日就这么好吃好喝地躺着,竟是养出了二两肉,整个人气色好了不少,气质愈发矜贵俊美,让人移不开眼。
“旸儿这次是为本宫和晴儿挡灾了,可要好好补补!”
江歌苓啃着肘子口齿不清,一旁布莱的侍女不停给虞锦行夹菜。
“哎,本宫胃口这么好,晴儿定是个皮实的小公主!”
虞锦行优雅从容地进食不说话,只是默默在心中给没出生的五弟点了根蜡烛。
江歌苓一个人啃了一整个肘子,满手油花,心满意足地掩嘴打了个嗝,进内殿洗漱了两刻,才又恢复成雍容华贵的江贵妃。
“行儿,过来。唤怀儿进来吧。”
神情肃穆的清俊青年走了进来:“见过贵妃娘娘,见过二殿下。”
江歌苓摆摆手,金灿灿的护甲上嵌着的宝石熠熠生辉。
“不必多礼。行儿,这是本宫的表弟,三年前考中了进士,不过恰逢那时他母亲病故,就守孝了三年,最近选官,祖母不舍他离京去挂闲职,又怕埋没了他,便先做行儿的侍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年听罢又冲虞锦行行了个礼。
“臣名唤江怀,见过二殿下。”
虞锦行方才还有些怔然,闻言收敛了神色道:“江侍读。”
他记得这个人。
江怀前世守完孝后成了一名谏官,两年后成了翰林学士,又一年后当上翰林院首。等前世暴君登基前已位极人臣,是位极有才华之人。
虞锦行转头,看见江歌苓也正笑吟吟地看着他们,心中十分不解。
他原以为江歌苓只是想拿捏住自己,让自己成为老四的磨刀石,又或许是想拉拢自己,让自己加入小四的阵营,可……这般行径竟是真心想扶持他?!
还是说,这只是诱饵略微丰盛一些的陷阱呢……
虞锦行眸色渐深。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四自从出生便与其它皇子不一样。
比如他刚出生,母妃便大哭了场,父皇没说什么,只是摇摇头要唤他“月奴”,但母亲执意给他起名“暥”。
又比如他身边从没有太监、或男侍卫侍伺,只有女人。
没错,暗卫是女人,侍卫是女人,就连贴身小厮,都是个扮作男儿郎的的女娇娥。
直到入了弘文馆听学,他身边才多了两个男伴读。
小四一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直到有次他看见两个伴读正面红耳赤地看一本图画,他才犹如挨了一记棒喝:
……男人的性器下方,是不会有那多出来的东西的。
所幸不久他就梦遗,嬷嬷告诉他,这是成为男人的标志。没想到数月后,他竟又来了葵水。
小四彻底茫然了。
他究竟算是男人还是女人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是虞锦行知道小四的秘密,就能知道江歌苓的用意了。
她清楚的知道虞暥绝不可能成为皇帝,她这一胎又经多方证明是女儿,而嫡长子如今又没了母妃……她必须为自己争一争。
她比虞锦行清楚,虞恪自从沈清婉禁足圈禁后,便鲜少再留宿后宫,所以后宫才这么多年再无所出。
而等到沈清婉引火自尽后,虞恪更是就连每月十五必与皇后同房的流程都省了。她这一胎已是意外之喜,谁知道下次有孕是何年何月……反正巫医告诉过她,像是虞恪这种阴阳人寿命不长久,待虞恪一死,她就扶长子上位,届时再告诉虞锦行小四身体的秘密,好让他不要对自己的儿子太过忌惮,这样他们母子平安过一生还是没问题的。
而且……她与虞锦行的渊源,还不止于此。
沈清婉……那个女人,本来应该成为她的嫂嫂的。
这些隐秘内情还不为虞锦行所知。
他皱着眉将面上的伤痕涂上药,沉吟不语。
他在脑中反复复盘着这半月发生的事情,总觉得十分不对劲,一时没头绪,他又想起了别的。
他想到了姜仁夏。那个外表端方君子、秉性却十分刚烈之人,他们前世的结局……实在是有些太惨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