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卡在病人的肺部,刚刚取出来了。”医生说道,“但是病人失血过多,又切除了一部分肺子,目前还在昏迷。”
司徒昆一听小美没有死,腿一软,跌坐在椅子上。
这时,护士将小美的床推出来,送到重症监护室。
司徒昆努力站起来,想跟进去,却被护士拦住,“重症监护室家属不能进,只能在外面看着。”
司徒昆慢慢挪过去,趴在门上仅有的一小块玻璃上,紧张地看着小美。见小美的手臂上输着血,脸色虽然十分苍白,但检测心跳和血压的仪器上曲线在跳动,说明小美活着。司徒昆终于放下心来,他“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手捂着眼睛、浑身颤抖着,哭得很厉害。
几个小时之后,天黑了。司徒昆从医院里出来,在附近的一个市场里买了一把尖刀,别在后腰里,然后从那条山道返回缅北境内。
大家都看得出,司徒昆这是只身去找闵昂算账了。
项局赞道:“别说,司徒昆还真算条汉子。”
司徒昆昼夜兼程,在山路上飞奔,于子时摸到了闵昂的老巢。
他悄悄潜到闵昂住的屋子外面,屏住声息,暗中观察。就见闵昂已经睡下了,他的一个守卫抱着枪,在门外打盹。司徒昆上前一刀抹了守卫的脖子,踢开门就闯了进去。
闵昂被惊醒,伸手就去摸枕头下面的枪。司徒昆飞身跃起,将闵昂踹倒在床上,枪脱手,掉在了地上。司徒昆手疾眼快,一把捡起枪,就顶在了闵昂的后脑上,“别动!动我就打死你!”
闵昂这才听出是司徒昆的声音,“张昆,我怎么亏待你了?至于你深更半夜来杀我?”
司徒昆咬着牙,“你让我带的那批录音机里面,是不是藏着白粉?”
闵昂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啊,这事儿啊。不错,我是拿你当了毒骡。就因为这,你要杀我?”
司徒昆说道:“我们遭遇了袭击,我死了俩小弟,你那些白粉被抢了。”
“什么?!”闵昂一听差点跳起来,“我的货被抢了?”
“你就关心你的货?我死了俩兄弟,我婆娘中枪,生死未卜。”司徒昆将枪往他头上顶了顶,“你凭什么拿我们的命替你挡灾?”
闵昂这才听出司徒昆的愤怒,他了解司徒昆的性格,弄不好,他真的会一枪崩了他。
于是闵昂开始迂回,“张昆,你放下枪,我知道是谁袭击的你们。冤有头债有主,你应该找他们算账。”
司徒昆自然不会放下,“快说!是谁?!”
“是奈温。”闵昂回道,“他早就盯上了我的货,前几天他到处打听是谁给我带那批货,但我没想到他会下手抢,更没想到他会杀人。”
司徒昆想起三个月前闵昂曾经和奈温火拼过,“是不是你也抢过奈温的货?”
闵昂被戳穿,只好默不作声。
“你和奈温有什么恩怨我不管,”司徒昆十分愤怒,“但是你蒙骗我,害我死了小弟伤了妻子,这笔账咱们得好好算算!”
听到司徒昆特意咬重的“妻子”俩字,陈局、项局、罗杰和杨兮都愣了下。司徒昆一直叫小美“婆娘”,“妻子”这么文雅的称呼出自初中没毕业的司徒昆的嘴,听着有些别扭。
闵昂知道自己理亏惹恼了司徒昆,此时被他用枪指头,处于十分不利的状态。闵昂说道:“张昆,你放下枪,我们谈谈条件。”
司徒昆冷笑一声,“我的条件就是血债血偿。”
闵昂见唬不了司徒昆,顿了下,“我这把枪在你手上没用,我敢打赌,你连保险都不会开。”
司徒昆听完犹豫了一下,就在他犹豫的这2、3秒,闵昂一跃而起,反手就来夺枪。
两人从床上打斗到地上,司徒昆正值壮年,又满腔悲愤,因此气势如虎。而闵昂年过50,且刚从睡梦中惊醒,反应一时还没跟上。只三招两式,司徒昆便又制服了闵昂,将刀压在他的脖子上。
这时,闵昂的其他手下听见动静,都冲了进来。十几个人手持枪支,对准司徒昆。
司徒昆将枪别在后腰上,用刀压着闵昂的脖子,“告诉他们,要是敢动,我一刀抹了你。”
“老大老大!”一个马仔惶惶张张地撞进来,“桑帛被杀了!”
“我干的。”司徒昆沉声道,“不想你们老大死,就站在那别动。”
闵昂见司徒昆真的敢杀人,立刻吩咐手下,“都别动!”然后慢慢举起手,“张昆,你想怎样?”
“给我人、给我枪,我要去找奈温报仇。”司徒昆顿了下,“还有,这一年多来我帮你带那么多的货过去,怎么着你也得给我2000万。”
闵昂一听这话,明白司徒昆不知道这一年多来他利用他做毒骡究竟赚了多少钱,2000万要的不算多。再说,奈温抢了他的货,他若是就这么算了,以后也没脸在这个行当里混了。但是若让他亲自带人去打奈温,他真的怕死。上次他和奈温火拼,他差点就挂了。现在司徒昆要带人去杀奈温,他乐得顺水推舟、借刀杀人。于是闵昂一口答应,立刻指派十几个人带上枪,跟司徒昆走。那十几个人中有上次火拼时死了兄弟的,也愿意去报仇。
再说奈温那边,刚抢了闵昂的货非常开心,他知道闵昂拿张昆当毒骡、张昆是不知道内情的,否则也不会要价那么低。他笃定张昆搞不清究竟是谁打劫的他们、怎么也不会找到他头上来,因此奈温和手下马仔大吃一顿庆祝胜利后醉的不成人样,后半夜睡得正香。他没想到的是,手下那几个人手脚不利索,丢了一个零件、让司徒昆发现了端倪。
司徒昆带人到了奈温的老巢,奈温和马仔们睡得跟死猪一样,司徒昆等人如入无人之境,一顿枪炮射击,不消一个小时,就将奈温全窝端了。
司徒昆带人收缴奈温的武器和货,这时一个马仔跑来向司徒昆报告,“昆哥,奈温的人跑了一个。追吗?”
司徒昆问道:“是谁?叫什么?”
“叫——”那个马仔想了下,“叫黄东安,大家都叫他安哥。”
司徒昆想了下,“算了,算他命大。”随后招呼大家,拿着奈温的武器和货回到闵昂那里,将货一点不少地交给闵昂,自己只留了一把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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