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判官的声音淡淡，如同佩环相撞时候的轻响一样悦耳动听。让袂烟仿佛透过了佛经，看到了那个男子，慈悲的眉目，看透世俗的目光，眉间的一点朱砂……咦，奇怪，她怎么会觉得那个和尚额头上一定会有朱砂的呢？

袂烟觉得脑海中想象出来的那张脸有些熟悉，但是却苦苦想不出来，索性便不想了。也许，和尚便是该点朱砂的呢，也未可知啊。

末年的声音顿了一顿，袂烟虽然对那些所谓的佛理什么的可以说是一窍不通，也实在提不起兴趣来研读佛家那些博大精深的经文，呃，袂烟默默地想了想上次去佛寺的时候，见到那些和尚早课的蒲提上堆的跟小山一样的佛经，唔，别说研读了，谁让她再看见佛经她就和谁急！

对那种倚叠如山的恐惧仿佛是与生俱来的，让袂烟恍惚觉得，在以前什么时候，她被人按在书桌上听着枯燥的佛理，抄着佛经一样。可是明明她哪里都没有去过啊，这将近一年的时光里，见到的也尽是道士，没遇见过什么秃头的和尚啊。

袂烟只觉得自己的这种想法莫名其妙，甩了甩脑袋，为了摆脱这种突然冒出来的想法，袂烟佯装好学的问末年道：“那后来呢？”末年嘴角的笑容有些诡异，看的袂烟心一惊，就好像这个狐狸一样的地府判官正在算计着什么一样。袂烟欲哭无泪的想着，她真是疯魔了，怎么尽胡思乱想了。

“然后，你问的是什么然后？那男子的然后，还是那和尚的然后？”袂烟一噎，莫名的有些烦躁，咬了咬嘴唇怒道：“还能是谁的然后！你莫不要仗着自己是地府判官就欺负我，我还不想知道了呢！哼！”

那地府判官无所谓的笑了笑，让袂烟徒生出一种无力感。她刚才，真的是眼睛被屎糊了罢？不然怎么会有觉得这人还挺人摸狗样的想法。末年挑眉，古往今来，敢说地府判官人摸狗样的寥寥无几，敢说天帝太子人摸狗样的，你袂烟独一份。

也许是觉得袂烟经不起逗弄，判官哈哈一笑后便不再逗弄她。神色有些正经的道：“后来，在人间传说的剧本中，依旧是道祖赢了这赌局。所以如今的天下人间依旧是道家为长，佛家被挤压。

只不过道祖他自己却知道，他赢得是相，而佛祖赢得是心。所以道祖说他输了，从此便归隐了。据说那日，道祖用了很长的时间准备了一大段的大道理准备说服那决定出家的男子。结果那男子只用了一句话，便将道祖满腔的话给堵了回去。

那男子说的其实还没有一句话，便只有四字而已——相由心生。世间万物都有一皮相，生者需有皮相见人，而死者，更有画皮一说，于是便重皮相，由以生相。所以道祖赢了。然，佛之胜，胜于超脱世俗，视相为无物，此为佛胜，念做相由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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