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舒小声问：“还疼吗？”

两人枕着同一个枕头，轻声细语，互相看着，都看不够似的。

她失去的已经够多了。

裴知溪瞧陆舒傻傻出神，“怎么了？”

裴知溪再不克制眼底的喜欢和暧昧，“谁想和你做普通朋友？”

裴知溪在陆舒背上摸了摸，指尖点点滑过她脊背凸起的骨骼，不禁低叹：“又瘦回去了。”

裴知溪盯着陆舒憔悴红肿的眼圈，“睡吧，我在。”

*

舒秀琳一眼便察觉了出来，又哭过了。

陆舒下意识低低头，“要出去走走吗？”

陆舒望向她。

陆舒愣住，舒秀琳从来都避讳说自己有心理疾病，更别说积极配合治疗。

裴知溪又来了趟医院，还是刻意回避着同舒秀琳见面，她不奢望舒秀琳能接受她跟陆舒的关系，只希望舒秀琳能好起来。

“会好起来的。”裴知溪轻声说。

裴知溪拉过她太多把了。

陆舒望了几眼。

裴知溪瞧着陆舒笑了笑，她不顾旁人的目光注视，伸了伸手臂，将陆舒抱着。

抱得甜蜜腻歪，即便是两个女人之间。陆舒适时提醒：“有人看呢。”

陆舒痴痴瞧着眼前的人，只觉得裴知溪柔声细语跟她说话的模样，会一辈子都看不腻。

她这几个月压根没睡过好觉，跟裴知溪袒露心扉以后，至少在裴知溪身边，她能安安稳稳睡一下。

裴知溪没叫醒，就让陆舒窝在她怀里休息会儿。

身型单薄的两个人依偎靠在一起，陆舒贴在裴知溪怀里睡得放松，裴知溪也合着眼，就这么在外边睡着……

愣了片刻后，她撇过头，准备又回去病房。

陆舒被小动静弄醒。

舒秀琳瞧见抱在一起的两人，径直转身走了。像没看见一样。

裴知溪不太放心。

舒秀琳又躺回了病床，整个人安静，盯着夜幕降临的窗外看。她并不糊涂，知道裴知溪还是来找陆舒，知道两个人压根就断不干净。

最后，她们谁也没先开口说话。

“妈，”她试着先开口，“要喝水吗？”

陆舒在床畔坐下，再拉过舒秀琳的手，轻轻握住。

她心的确软，舍不得女儿受委屈。

她自己心里也煎熬。

舒秀琳听到，别过脸。

沉默了良久——

陆舒以为自己听错了，舒秀琳说得平静，不像赌气。至于她和裴知溪的事，舒秀琳只字未提。

“没事，情绪稳定的。”陆舒说。

“没……”陆舒隐隐觉得，舒秀琳更像在默许她们的关系。如果可以，她自然是希望舒秀琳能接受。

等舒秀琳服药睡着以后，陆舒才离开医院，舒秀琳情绪的稳定让她舒了一大口气。

晚间迎着风，两人手牵手往回走，时不时看对方一眼，默契地笑，像回到了从前。

裴知溪：“去洗澡，今晚早点睡。”

夜晚静谧，灯光也温柔。

裴知溪：“累了？”

裴知溪勾了勾唇边，终于不再抗拒自己的陪伴了。

她想，如果自己从来没有动摇过，该多好。

陆舒变认真，“我没有骗你……”

“以前我跟你说过的话，不是骗你的。”陆舒耿耿于怀，担心裴知溪把她曾经承诺过的，都当做哄人的甜言蜜语。“你相信我，我以后不会再犯傻了。”

“你就不生我气？”陆舒自责，她不应该在裴知溪最需要坚定的时候，选择动摇分开。

陆舒：“那你朝我发脾气，怎么样都行，我哄你开心。”

裴知溪凑近咬住陆舒唇边， 稍稍用力。说一点儿也不气是假的，她把全部的信任给了陆舒，陆舒却想抽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