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她并不想完全挑破，但又懒得再周旋。她语气很冷：“你希望我跟高骏在一起，难道不是看中了高家的背景？”

徐瑛嘴里的话噎住，安静片刻后，她说得恼火：“你都说些什么话？哪个当妈的不希望女儿有个好归宿？我这不都是关心你？”

而后来事实证明也如此。她只是，一个偶尔被想起的存在。

“我现在有自己的生活了，你不用管我。”裴知溪平静说着，以前不想管，现在也不用管。“就这样吧，我挂了。”

她抿了口水喝，徐瑛的这通电话，倒说不上让她心情难过，只是疲惫感更加。

裴知溪看看窗外，忍不住想，如果陆舒在身边，是不是又要嘴硬心软地逗自己开心？

裴知溪低低头，准备给陆舒回电话，结果恰好看到陆舒给她发了个微信表情包过来。

当即回了陆舒一条：忙完了。

裴知溪盯着来电显示，心间漾开暖意，陆舒似乎在等着给她打电话。

抱抱冰块，现在有刺猬对你好了～

接到女朋友的电话， 和给女朋友打电话，前者总是要多一些欢喜。

裴知溪滑动接听。

“嗯。”裴知溪听着， 方才的烦闷倏尔被稀释许多。她揉了揉头发， 嗓音沙哑又夹杂一丝疲倦的气息，“这么晚了还不睡？”

受不了裴知溪低声说话。

慢半拍，陆舒才将关注点放到这句话本身。

裴知溪看时间已晚，又说：“太晚就不用等着给我打电话了。”

刚好？裴知溪轻笑出声，永远不要低估陆小姐的嘴硬程度。

什么刁钻的理解角度？裴知溪柔声说：“你听不懂我话里的意思？”

哪怕听听声音也好。

“累了吗？”陆舒感觉裴知溪的状态不怎么好， “那你早点休息吧。”

陆舒也听出裴知溪是不希望结束通话的意思， 她没心没肺地笑说：“想你女朋友了啊？”

而且一被说破， 愈加。

尽管裴知溪在笑， 陆舒还是察觉到她一贯镇定下的低迷。

她转而认真问：“今天怎么了？”

因为这一句， 裴知溪思念膨胀，更想陆舒在身边了。

听裴知溪半晌不吱声，陆舒小声嚷嚷着：“你跟我说啊。”

“什么事？”

裴知溪只好简单跟陆舒说了下情况，“她想让我跟他们吃顿饭……”

想到上次去徐瑛新家吃饭的情形，陆舒心里还堵得慌。

裴知溪笑了笑，怎么比自己反应还大？

明天裴知溪还有两场演出。

*

晚间七点场的演出观众比平时多，纵观演出厅内，几乎座无虚席。

“好像是第一幕下半场。”

“好期待。”

来看这部舞剧的观众，大部分是奔着高潮部分裴知溪的独舞来的，从大家嘴里的议论度就能看出来。

灯光，音乐陆续就位。

开场是一幕宫廷群舞，整齐划一的动作，加上极具韵律的变换走位，二十几位美人古风古韵，顾盼生姿。

到了第二幕“醉酒独舞”，台下观众反而心照不宣安静下来，沉浸在温婉而柔媚的舞姿里，体会其间的喜怒哀乐。

舞台上的光影冷白，好似洒落的清冷月光。裴知溪站在舞台中央的月光下，身姿摇曳，她亭亭独舞，出尘脱俗，挥舞的水袖灵动，一动一静都美得令人惊叹。

这支舞是她和裴知溪一起打磨出来的，看裴知溪跳多少遍都惊艳的程度。

尤其是听到观众赞叹。

女朋友怎么能这么美？

一部分观众直接离场了，另一部分观众去了签售会。

“裴老师，我特别喜欢你。”

……

裴知溪则是始终带着礼貌性的浅笑，几乎机械性地接过纪念册签名。

依稀还有人上前询问签名。

对方一句话都没说，看来是个内向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