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敏不置可否，隋淼淼的性格她了解，仗着自己有资方背景，出了名的会来事。去年就有过抢主演的黑历史。

“我之前是忙时间紧，一直有在跟她协调，可她呢，她什么态度？那天气势汹汹发一段语音给我，说没时间跳就换人。”隋淼淼振振有词，“我当是在气头上，就答应了。”

“陆舒。”周敏轻轻叫了一声，提醒陆舒稍微收一收。

“你……”隋淼淼脸色难看，“陆舒，我好歹也是你前辈，你怎么跟我说话的？”

“我是一直很想跟顾老师合作。”隋淼淼直言不讳，“所以我更不甘心你把我换掉，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做？这气先前我忍了，现在我不想忍了！”

隋淼淼被陆舒一声加重的“三十岁”气到了，“你什么记性，我二十八。”

“咳——”一旁周敏轻咳一声，她想了想，“这样吧，你们也别争了，弄个选拔吧，谁适合谁跳。”

“……”

增加选拔环节，她也不乐意，主演就该是裴知溪，凭什么又要选拔？

“你们各有各的理，目前来看，选拔才是最公平的。”周敏直言。

陆舒也沉默，真要选拔，她怎么去跟裴知溪说？她还想跟周敏说一下，但周敏告诉她，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裴知溪一眼看穿了陆舒不在状态。

“嗯？”陆舒心不在焉，“没有。”

陆舒回了神，“没不舒服。”

但这件事变得比陆舒想着中更复杂，她还没来得及跟裴知溪解释情况，第二天，她又被叫去了办公室，说考虑把《幻蝶》改成双人舞。

周敏眼底满是无奈，点点头，“试试双人舞吧，两个人跳也许会有不一样的效果。”

陆舒果断拒绝，“不能改，我不同意。”

陆舒会意了，她也在职场混了好几年，这种硬塞人的事见怪不怪。但她就一个态度，很犟，“不行，本来就是单人舞，没法改。而且已经定了裴知溪跳。”

“敏姐……”陆舒看向周敏。

裴知溪看见陆舒走出办公室时，脸色很差。

裴知溪却看出了猫腻，“怎么了？”

裴知溪不语。

*

“改成双人舞？”

“没。”裴知溪总算知道陆舒这两天垂头丧气的，在烦心些什么了。

裴知溪这种事见得很多，通常她都是不争取不配合，懒得沾染这些乱七八糟，眼不见为净……

“嗯。”裴知溪应。

裴知溪久久看着陆舒，低声说：“没关系，我可以跳。”

“试试双人舞，我可以接受。”裴知溪沉静。

裴知溪：“嗯。”

裴知溪比谁都明白，舞剧受重视以后，团里又安排隋淼淼继续跳，肯定是内部暗箱操作，不是一句争取这么轻松的事……

裴知溪默然，她没想到陆舒会这么生气。

“你去哪？”裴知溪见陆舒要走。

“你冷静点。”裴知溪伸手去拉住陆舒，但陆舒挣开了她的手。

不断争执，不断碰壁。

天黑了，下班后陆舒一个人坐在湖畔的长椅上，双眼放空。

裴知溪走近时，看到陆舒靠在长椅上，望着湖面吹风，指间夹了一支香烟，无声无息燃着，她侧影落寞。

她们住一起两个月了，裴知溪很少看到陆舒抽烟，她发现陆舒的烟瘾并不大，抽烟只有一个规律，那就是在心情烦躁的时候。

她闷气又上来了，立即撇开脑袋，都不多看对方一眼，继续抽自己的烟。

不要说是为了自己……

陆舒瞧见，“你眼神不好吗？到处都是位置，你偏要坐这？”

陆舒又说：“烟味大，你离远点。”

陆舒：“……”

裴知溪没犹豫，跟了上前。

陆舒：？？？

裴知溪声音很冷，回答：“问她。”

裴知溪从容得令人发指，“你现在情绪不稳定，需要有人看着。”

“呃……”司机左右为难，前看看，后看看，最后扭过头问陆舒，“美女，所以去哪？”

一路上，陆舒半个字都没说，既然裴知溪乐意跟着，那就跟着好了。

陆舒下车，听到裴知溪的脚步紧随身畔，快要走进“沉默”时，她瞥向裴知溪，“你不是还要跟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