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舒感受着裴知溪手心传来的温度,又想起自己喝醉那晚, 以及裴知溪回海城以后对自己的种种照顾。
她才意识到一个问题:裴知溪, 会不会没她想象得那么冷漠无情?
“没害怕。”陆舒反驳。
“啊……”陆舒想起松开裴知溪的手。
就像,陆舒。
回到海城,一切似乎比她想象中要好。
六点过后,排练厅里基本没什么人了。
同样加班的还有裴知溪。
只看裴知溪练了一小段,陆舒就轻轻走进了厅内,默默站在一旁。
跳舞时太有味道了。
裴知溪注意到了陆舒,但没影响到自己的节奏。
她们只有在这时候,相处得才意外和谐。
陆舒看得入神,如果自己还在跳舞,会像裴知溪现在这样吗?
她怎么能允许自己输给裴知溪呢?
正走着神。
裴知溪曲了曲膝盖。
裴知溪试着活动了一下左膝盖的位置,有吃疼的感觉。
“有过旧伤。”
“你旧伤还没好就这么练,你疯了?你知道我妈是怎么不能跳舞的,你以后是不想跳舞了吗?!”陆舒一股脑说着,说完后才意识到情绪轻微失控。
她鲜少有情绪这么起伏的情形。但说这句话时,带着较真。
她一时给不出答案。
换做其他人问,她可以轻松敷衍过去。但面对裴知溪不一样……
所以那晚她说自己累了不想跳了,裴知溪一眼便识破她在撒谎。
她也看得出来,陆舒不想跟任何人聊这件事,这件事对陆舒来说,像是不愿被任何人触碰的禁区。她问过舒秀琳,连舒秀琳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裴知溪埋了埋头,主动对陆舒说:“我有数,没那么严重。”
“别练了,先去医院检查一下。”陆舒知道裴知溪能忍,但现在不是比忍耐力的时候,“你试试现在能走吗?如果疼你就不要动。”
一个舞者被迫离开舞台,是极度残忍的一件事。尤其是像裴知溪这样,以舞台为傲的人。
陆舒不放心:“要是痛,我背你算了。”
……
慢慢悠悠往前走,裴知溪从背后环着陆舒脖颈,她垂垂眼,眼底敛着陆舒的侧脸。
裴知溪:“放我下来。”
裴知溪:“放不放?”
裴知溪瞧着,忽而眉眼含笑,其实,伤没这么夸张……
领单子,拍片,等加急的片子出来,陆舒拿着ct结果去问了医生,并没有伤到骨头,医生开了点外用的药,说按时擦几天,暂时不要有太剧烈的运动。
陆舒也往休息椅上一坐,歇会儿。
陆舒接过裴知溪给她递来的水,喝了口。
“只是普通关心。”陆舒辩解,纠正裴知溪的说法,又漫不经心说,“我妈也跟我说了,让我照顾你。”
真陌生的字眼。
“是啊,”陆舒借用裴知溪之前的话,“我那天心情正好也不错,就顺口答应了。”
总算问了句人话,陆舒回答得轻松:“还好。”
陆舒:“……”
鬼使神差的。
陆舒没防备,裴知溪已经贴近自己。
就像那晚。
陆舒僵了僵。
她想自己来。
陆舒像被按了暂停键,她看到裴知溪唇瓣微微张了张,精致又漂亮的唇形,她承认自己心猿意马了。
可为什么现在,又要脑补和裴知溪接吻的画面?
好像。
除了大脑闪过和裴知溪接吻的画面,陆舒脑子里还冒出了景惜说过的四个字:梦中情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