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在办公室,陆舒据理力争的强势模样,倒是看不出半点恐慌。裴知溪没去看陆舒,像在对着空气聊天,“下午还以为你不怕。”
裴知溪斜眼看了看陆舒的手,还在抖着,停电那晚在沙发上,陆舒靠在她身上睡着,像做了什么噩梦,身体也是这样发抖。
陆舒不明就里,问:“干嘛?”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Chapter 10
陆舒知道自己在裴知溪面前没法装,裴知溪了解她的黑历史,清楚她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其实胆儿小得要命。但她还是不想在裴知溪面前暴露,就当是她最后的倔强。
人在脆弱的时候总归是想要一点陪伴和照顾的,陆舒想,要不是裴知溪刚刚一副“勉为其难”的表情,她差点就要感动了。
“停电那天,我是不小心睡着了才抱的你。”陆舒认为有必要解释清楚,怕是一回事,怂是一回事,她可以害怕,但不能怂,尤其是在裴知溪面前怂。
车厢里再度无声时,陆舒又开始了各种脑补,她想聊天转移注意力,但余光瞥了瞥裴知溪,自己都沉默了。
陆舒最终憋不住,闷得慌,想出点声,“你什么时候学的擒拿?”
陆舒追问道:“怎么想起学这个?”
没听到裴知溪回答,陆舒意识到自己“话痨”了,她也扭头看向车窗外,不再自讨没趣地找裴知溪说话。
陆舒偏转过头去看裴知溪,想问她是不是大脑信号不太好,这聊天延迟得过于离谱了。
“……”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以这种信号接收不良的模式,有一搭没一搭说了点话。大部分时间是陆舒说一句,裴知溪答一句,虽然干巴了点,但也没冷场。
快抵达目的地的时候,陆舒想着今天发生的种种,还是对裴知溪轻轻说了声:“今天谢谢。”
陆舒发现裴知溪在呛自己的时候,话倒是不少,她拔高声调,“不是你让我跟你说谢谢的吗?”
裴知溪说:“你这么听我话?”
一句暴躁的“我撤回”,让裴知溪猝不及防弯了弯唇边。
司机听到后座的对话,没忍住也笑了笑,为了掩饰尴尬,他立即又问:“姑娘,是在前面那个门口停不?”
这晚回去以后,陆舒睡前自觉吃了两粒安眠药,可睡得还是不好,果然又做了噩梦。
从梦中醒来时,陆舒心跳像擂鼓,夜灯昏暗的光线落在她额角,细密的汗珠隐约泛着光。
被匿名信骚扰这件事,没几天就在舞团里传开了,以至于陆舒上班时,好几个同事都陆续来关心她。她性格外向,在舞团里人缘一直还不错。
面对其他人充满担忧的询问,陆舒说得轻松:“其实也没什么。”
“越是这种人就越不能怕……”陆舒说着戛然而止,身后有脚步身,她从镜子里看到走进来的人是裴知溪,她瞬间说话少了点底气,“你一怕他就更觉得你好欺负。”
“我还是觉得你胆子好大哦。”
陆舒的心态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放松,没记错的话,周正今天应该就从拘留所出来了。提防是应该的,但好像有点过于担心了,光天化日之下,她不信周正能直接对她动手。
收工以后,陆舒摸出手机,琢磨着要不要给裴知溪发微信,问她加不加班。她知道裴知溪这周在排独舞,进度挺赶的,没准,会很晚……
头像是一片清清冷冷的海滩,陆舒点进去,内心在疯狂吐槽,裴知溪的朋友圈果然跟裴知溪本人一样,没有人味,里边什么都看不到,像是个被抛弃的小号。
陆舒停住脚步,又正巧遇上,难道是在等自己一起?她站在原地,犹豫着,要不要直接朝裴知溪走过去。
被人叫了声,陆舒回过头,团里的女演员沈渔朝她走了过来。
陆舒猜沈渔也听说了自己被骚扰的事,她跟沈渔是同一年加入舞团的,算最熟的一批同事。
“嗯。”陆舒对沈渔一笑。
沈渔属于阳光爽朗那一挂,性格很好,对同事朋友都热心。
既然如此,陆舒就没说什么了。
“我们走吧,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沈渔顺口问。
沈渔见陆舒心思像在其他地方,于是顺着陆舒视线看向的方向看去,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又看看陆舒,轻轻叫她:“陆舒。”
沈渔嗅到了一点不一样的味道,怎么对面在加班,这头就要加班?她望了望陆舒,压低声音问:“你是不是喜欢裴老师?”
“上次我……有在‘沉默’看到你,但没好意思跟你打招呼。”沈渔解释道,带着拘谨。
“我是不是冒昧了?”沈渔表示歉意。
“所以你喜欢裴老师?”沈渔又问。
“原来是这样。”沈渔笑弯眼睛,“也是,裴老师应该是直女。”
沈渔还没走,“我陪你一起?”
“没关系的。”
沈渔见陆舒这样,不好再多说什么,甜甜说了句“明天见”就先走了。
她发觉自己对裴知溪的天赋有些误解,或者说,把裴知溪过多的成绩归咎于天赋了,裴知溪是个真真正正的舞痴。她不风光,谁风光。
裴知溪休息喝水的时候,发现手机屏幕上显示一条未读微信,她点进去看是个表情包,居然是陆舒发来的,一只胖猫,卖萌的胖猫。
陆舒点开一看,又整不会了。她回复:没发错。
这什么反应?陆舒抓狂,熟练敲着键盘发去一句:想看看这个号是不是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