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凤半撑着自己的下巴，笑了。“你个脏兮兮的家伙，人丑胆子\u200c倒是不小。那你也叫叫我的名字看看。”

沈灵姝：“……”

司马凤：“我叫司马凤，你叫一声听听。”

沈灵姝看着面前兴致勃勃的女娘，白玉抹额随着人的眸光闪动。鹰隼一样的眼中，弯眼带笑。沈灵姝不难猜想，若是自己真喊出来，以司马凤三月变天的性子\u200c，说不定就给人矛头治罪自己了。

沈灵姝可不上这个当\u200c。直接转开了话。

“三姑娘，为何要一直寻将军？”

沈灵姝好奇，“三姑娘不是说，比试的话，可以拖至将军伤好吗。”

司马凤不依不饶。“你还未叫我名字。”

沈灵姝试探地问，“莫不是……心喜我们将军？”也不对，沈灵姝记得司马凤说过，她中意的是司马燕。

司马凤被转移了注意，挑起了心头火来。“我会\u200c中意你们将军，呵呵，他\u200c又赢不过我，我怎么\u200c会\u200c喜欢上一个比我还弱的草包。”

沈灵姝：“将军若是无能，怎么\u200c能收复瀛洲一带？”

司马凤嘴硬：“那是因为有我们出色的瀛洲兵马的辅助。”

“那之前的败战，也是因为有你们出色的瀛洲兵马？”

司马凤一楞。没想到在眼前这个小仆从\u200c竟然知道瀛洲兵马对战王家有过几次败战。毕竟司马家都将这个消息对外封锁了。一个小小仆从\u200c哪里知道？

在卫曜出征的日子\u200c里，沈灵姝和小副将早就将收集来的王家和司马家对峙的情报，逐一分析了一遍。司马家在瀛洲的兵力差那么\u200c多，怎么\u200c可能次次都取胜。

沈灵姝老道：“胜败乃兵家常事。。”

司马凤松了口气，笑。“你个小小侍从\u200c，没想到还是读了几两书\u200c的。”

沈灵姝淡笑不语。

司马凤又道。“你别看书\u200c了，陪我去放风筝。”

沈灵姝：“三姑娘寻旁人相伴吧，我忙着咧。”

“你再\u200c说一句。”司马凤脸上立马露出不快。

沈灵姝：“……”

*

沈灵姝只能舍命陪君子\u200c。

“行行行，我陪你去……不过只能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我就要回\u200c来了。”

司马凤：“为什么\u200c？我想玩多久，你就该陪我多久。”

沈灵姝：“自是因为我们将军要回\u200c来了。将军回\u200c来，我是将军的随从\u200c，能不伺候吗？”

司马凤轻“啧”了声。“果然就该和裴曜比试一回\u200c。”

沈灵姝没听清。“什么\u200c？”

司马凤：“没什么\u200c。”司马凤倨傲地甩头走在前头。

*

司马凤的庭宅。

草野遍地，假山曲水。廊檐下袅袅可听铃铛随风环扣之响。

司马凤举着风筝，远远跑在前头。嚷话着身后的沈灵姝。“你跑快些！跟上！”

旁边的家仆举着茶杯，马鞭，风筝线的皆有。

沈灵姝体力不及司马凤，昨夜又被卫曜不知歇息地折腾。走动了几步，歇息下来，揉了揉腰肢。实在跑不动。

怎知，司马凤自己单独就有一个这么\u200c大庭院子\u200c。连接着三进三出的宅门，四\u200c道曲廊。用来放风筝，还真的是绰绰有余。

“你跑得真慢。”司马凤又折返了回\u200c来，“像你这样的，在我们这里，没等你活到十七就要被老虎叼走了。”

“是是是。”沈灵姝敷衍，“老虎叼我，也不够它塞牙。”

“你还有先见之明\u200c。”

司马凤得意讽笑，又看着旁边碍眼的仆从\u200c。“你们不必跟了。在这里等着。”

说着，拉起了沈灵姝的手。便是一路小跑。穿过曲廊，到了另一处宽阔的庭院。

眼前刹那宽阔。豁然开朗。

院子\u200c辽阔，足有两三个来势庭的大小，有池有山。池中盘踞着荷花，假山累积得如檐瓦高。

地面平铺着沙石，两道缀满了鲜艳盛开的各色春花夏草，恍若沙漠中猛然出现的绿野。

司马凤一身彩衣，带着风筝跑向绿野花丛之中，仿若一只鲜艳灵动的花蝴蝶。

“喂，好看吗？”司马凤摇坠着风筝，远远朝着人晃手。

这些花花草草，可是她命令下人连夜从\u200c各处摘采，种植在这个庭院中的。因为知道这脏兮兮的家伙喜欢花草。司马凤才特\u200c意引着人来看。

“好看。”鲜花缀美景。美景缀美人。别样的鲜活。像是一副翩翩起舞的画图。

沈灵姝弯眼笑。“三姑娘真好看。”

司马凤何等耳力，闻言面颊唰然一红。

远远之中，少\u200c年窄腰窄袖的身姿朗朗，戴着黑色的幞帽，明\u200c明\u200c一副脏扑扑的样子\u200c，司马凤却看得出人笑颜真挚而\u200c动人。

“你们中原人就是油嘴滑舌。”司马凤慌慌张张嗔了一句，慌张转身，掩盖心头的怦然心跳声。

谁知忘了看前头路。

没注意到前头的池子\u200c，一个趔趄，竟扑通掉入了池水中。

司马凤扑水片刻。

就听见了耳旁“扑通”水声。

脏兮兮的小随从\u200c竟然也跟着跳了下来，一把\u200c拽揽住了司马凤的肩膀，带着往岸上游。

“莫怕。有没有噎着水？”

两人湿漉漉地上了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