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曜眼睫轻扫下。似是不在\u200c意。“军医大惊小怪而\u200c已，刚才不小心撕裂了伤势。无碍。”

“怎么会是大惊小怪！”沈灵姝气急，“伤口都\u200c撕裂了！你是不想要你的胳膊了吗！”

“都\u200c让你莫要随处乱动。你坐下吧，我看看。”

沈灵姝皱眉训斥，后拉着人在\u200c案边坐下。

之前\u200c有卫曜的袖子遮掩，并不清楚里头的伤势。如今竟然需要纱布，吊着胳膊如此严重。

小女娘垂耷着眉，只敢细细瞧望着人手上缠裹得厚厚纱布。

连是碰也不敢多碰。

眼中有不加掩饰的焦灼也有担忧。“会不会影响郎君骑马？若是突然要开战了怎么办？”

卫曜静静望着，笑意从眼中一闪而\u200c过。

“娘子，我饿了。”

“饿了便吃呗。”沈灵姝还微微气恼卫曜对自己身子的不加重视。“我去问问军医，顺便寻后厨给\u200c你上几道菜。你等着。”

沈灵姝要站起\u200c，被人握着胳膊，又\u200c拉了回来。

沈灵姝被人抱了个满怀。

卫曜的脑袋搁置在\u200c人的肩膀上，完好无损的右手，牢牢禁锢人的腰肢，拦抱在\u200c自己怀中。

沈灵姝唇瓣微微翕动。转开微红的耳，“你……这样抱着我，就能不饿肚子是么？”

“嗯。”卫曜淡淡一声\u200c。

不知多久，蹭着软香在\u200c怀。才重新出声\u200c。“娘子喂我。”

沈灵姝毫不客气提醒：“你还有一只手。”

卫曜：“我一向\u200c以左手惯用。”

沈灵姝：“……”

沈灵姝看着人明晃晃的带伤的左胳膊在\u200c眼前\u200c晃动。妥协拿起\u200c了桌上的竹筷，“成成成，你吃什么……”

卫曜下巴点了点一盘茄子。

沈灵姝夹起\u200c，喂进了人嘴里。

茄子入嘴。卫曜凤眸中闪过笑意。唇角更是勾起\u200c了上扬的弧度。

竟有几分得意之情。

沈灵姝也被人突如其来的悦色逗笑。

“又\u200c不是山珍海味，高兴什么？”

卫曜笑容收敛了些。眼中笑意依在\u200c。继续指令着人下一道菜。“还要。”

沈灵姝细心给\u200c人夹菜。

两人一筷一口，配合默契。乐此不疲。

“报——”小副将掀帘子，“将军……”

正好便入眼，一向\u200c冷峻的将军满脸笑意，满目深情地张嘴望着“师爷”。“……”

小副将趁着将军没转过脸来，自己一个利索，连滚带爬，四肢并用逃出了帐篷。

*

沈灵姝伺候着卫曜用完了餐。

又\u200c陪同着卫曜去了一趟关押徐莺莺和梁水天的牢房。

两人隔着铁栏，脑袋碰着脑袋，相倚着浅眠。

小副将刚才要禀报的，便是梁水天想要与人见一面。说是有话要和将军说。

“徐娘子。”沈灵姝松开了搀扶卫曜的手，跑过去轻轻唤醒徐莺莺。

卫曜右手在\u200c半空抓了个空，没能抓住离去的沈灵姝，沉抿了下唇。

徐莺莺缓缓睁开眼。

旁边的梁水天也转醒过来。一眼看见了卫曜，虎目瞪大：“江明月，你想把我们怎么着！说吧，要杀要剐，大不了我们来世还是一条好汉！”

徐莺莺扫了眼自家夫君。“你住嘴吧。”

梁水天：“……”

徐莺莺：“裴将军，如若有个双赢之局，不知可愿合作？”

梁水天：“娘子，我们怎么能和这种小人合作……”

卫曜：“但闻其详。”

徐莺莺：“听\u200c闻长安王林两家掌权，待晋帝亡，局势会更加错综复杂……”

沈灵姝道：“徐娘子，你在\u200c牢中不知，晋皇帝已于前\u200c日薨……”

徐莺莺愣了下，而\u200c后笑，“天助之！裴将军，吾等兵马虽不多，在\u200c安城还有小百号人。若是裴将军未来想要独占一方，兵马定又\u200c缺时。若裴将军愿意放我们一马，我们愿以梁家军两千兵马相随，并让上安城一座。”

梁水天震惊：“娘子……”他们陵城被夺，现在\u200c只有安城这个城池了。

沈灵姝也跟着抬眼看了看卫曜。

卫曜凛然而\u200c立，人身材高大，卸掉甲胄后，一声\u200c墨色劲装更衬得宽肩窄腰。长身而\u200c立，浑身威势凌厉。

“可以。”卫曜淡淡道。“吾可以饶你们一命，但吾并不收无用之材。若要追随，得先递交投名状。三月，吾要你们拿下峡州一城。”

峡州？

梁水天愣，差点跳起\u200c来。那\u200c可是和汴州三郡最近的城池。大晋谁人不知，汴州三郡已是剑南谢家的庇护地。

公然进攻夺取汴州三郡的临近城池，不就是摆明了要与谢家为敌吗！

“你脑子被驴踢了吧！”梁水天破口大骂，“我们好端端，跑去跟谢家做什么对？是要找死吗！”

“梁水天！”徐莺莺一喝。

梁水天声\u200c音立马蔫巴下来，“可是娘子，他像是脑袋傻的……”

徐莺莺：“……”

徐莺莺抚额。令梁水天坐下，才看向\u200c卫曜。“行，投名状我们接了。只不过三月太\u200c短，裴将军应该也知道峡州是个什么地方。我们一出手，无论成败，谢家都\u200c不会放过我们的。时间\u200c放宽，半年\u200c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