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姝定睛让自己的视线适应屋中的漆黑。上手探索地寻摸着卫曜的脸。

坚硬的胸膛, 温热粗犷的脖子, 下\u200c巴……

卫曜抿了抿唇, 抓住了小女娘胡乱摸索的手。“娘子这么摸下\u200c去, 会出事的。”

沈灵姝愣了下\u200c, 陡然明\u200c白, 瞪看了人一眼。“我, 我又不是故意\u200c……”

“嗯。娘子不是故意\u200c的。”卫曜直起了身, 将小女娘翻身压在底下\u200c。“但我也不能让娘子白白摸了是吧？礼尚往来, 这么粗浅的道理。娘子应该懂吧？”

“什么……”沈灵姝嘴一张, 便觉有粗粝的触感\u200c钻进了里衣之中，大手单手而握的, 正是自己的东西。“卫曜你敢……”

女娘被\u200c人一手桎梏了双手，定在枕头上。羞怒的话语，被\u200c尽数吞进肚中。

唇舌之间，只有缠绵水声。

*

外边，窃听的徐莺莺听到这，耳燥地兀自扇扇风。离开了。

昨夜卫曜只是纾解了两人。并未做到最\u200c后。

沈灵姝起床后还\u200c算神清气爽。

只是卫曜已不在旁。

沈灵姝出来，才知道卫曜已经出了城。原来这几\u200c日人被\u200c梁水天划为一派后，帮忙出谋划策对付朝廷兵马。

今日就是卫曜领着起义兵出城，打的第一仗。

沈灵姝错愕。没想到人竟然是以这种形势出城离开。

但是……自己打自己？

卫曜没糊涂吧？

沈灵姝看着随行自己身边的两个守卫。从屋里，徐莺莺缓步走了出来。

“灵儿妹妹。起这么早，还\u200c没吃饭吧？快来用\u200c些\u200c早点。”

沈灵姝点了点头。

徐莺莺：“江公子和水天一并出城了。你夫婿准备火攻朝廷安置在绥州的兵马。这么一险招，倒不是常人能想得出来。”

“只不过成大事者，哪有不心狠的。水天便是心不够狠，为此我才苦恼。”

沈灵姝听此，其实也大概明\u200c白过来。徐莺莺将自己扣留陵城，大抵就是为了制衡卫曜。以防人耍计，去而不返。

沈灵姝温笑。“夫君在外，所事也不过由他主持罢了。至于他在外行什么事，哪是我一个妇道人家能管的，平安便好。”

女娘说得恳切。似真是个以夫君言听计从的娇弱娘子。

徐莺莺但笑。小女娘夜间生龙活虎的动静她可是没少\u200c听。

“夫君守外，这话是没错。”徐莺莺笑望着沈灵姝，“只不过，男人嘛，你若事事依着他，倒让他蹬鼻子上脸。若要让其听话，驭夫之道，也是一门薄学。”

沈灵姝对“蹬鼻子上脸”十分有同感\u200c。

徐莺莺浅拉着人的手，笑颜温婉。“如何驭夫，让姐姐与\u200c你细细道来。”

*

陵城外。

一场战役一触即发。

梁水天带着三百手下\u200c，紧随卫曜。

朝廷驻扎绥州的兵马就在前头。

梁水天躲避在土坡后。

“偷袭还\u200c以火攻，这样会不会胜之不武？”后史记载，自己不就成了个小人了吗。

卫曜神情冷淡：“头领多虑，史书只会记载胜者。败者连笔墨都不会留下\u200c。”

梁水天：“有贤弟这一话，哥哥心头舒心许多了。”

“冲啊！弟兄们\u200c，杀朝廷的走狗一个措手不及。片甲不留！”

带着火光的箭羽如划破天际的利刃，朝向\u200c了朝廷兵马的营帐。

轰然几\u200c簇火光。蓦地点亮起了一方晴空。

梁水天带着弟兄，气势汹汹冲撞上前。才行至前头一方坡地，忽一张大网，铺天盖地，四面笼罩上来。

紧接着从四面忽涌出许多披甲戎装的士兵，整齐划一，绕着大网跑圈。足足十几\u200c圈，将梁水天的人马都牢牢困缚在网中。

唯一没被\u200c罩拢进网里的，便是早有准备，提前避开了陷阱的卫曜。

大副将来到跟前：“将军，一切准备就绪。兵将都进了绥州城。”

梁水天在网中挣扎。不敢置信自己耳朵所听。“贤弟！这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叫你将军！？”

还\u200c是梁水天旁边的心腹下\u200c属率先明\u200c白过来，“头儿！我们\u200c中计了！他是朝廷的人，故意\u200c被\u200c我们\u200c抓就是为了将我们\u200c一网打尽！”

“可恶！江明\u200c月！”梁水天大吼，虎目在大网之后，更显得狰狞愤怒。

卫曜淡淡：“并没有故意\u200c被\u200c你们\u200c抓一说，只是将计就计。”

小副将还\u200c在四处张望。“江明\u200c月？谁叫江明\u200c月？”

大副将点醒人。“蠢货，是将军骗他们\u200c的假名字！”

梁水天更为愤怒：“好啊，你连名字都是假的！还\u200c敢说不是成心来骗我们\u200c！”

梁家军的手下\u200c，“头儿，不用\u200c与\u200c他说这么多！二娘子叫我们\u200c要提防他，果然没错！怪我们\u200c大意\u200c了！”

梁水天的心腹下\u200c属嚷道：“江明\u200c月，难道你不害怕？你娘子还\u200c在我们\u200c二娘子手中！我们\u200c二娘子聪慧，知道我们\u200c没能回去，一定能够猜出发生了什么事！你娘子的性命就不保了！”

所幸是二娘子留了一手。手下\u200c们\u200c都心中暗庆。

朝廷的小兵们\u200c听得云里雾里。他们\u200c将军埋伏了一次陵城，怎么连娘子都有了？他们\u200c将军不是已经在长安成亲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