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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爱妃只想吃瓜 延琦 49744 字 11个月前

众人纷纷跟着点头。

哪知正在此时,却又听扑通一声。

众人赶忙看去,却见是这两人的儿子郭建广忽然歪倒在地,且口吐白沫,浑身抽搐不已。

这可把大家给吓了一跳,燕姝也赶忙悄声问系统,【这又是什么情况?】

却听系统道,【那小妾岂会白白勾引?当然给他还下了药了!这会儿这人喝了酒又心间紧张,自然扛不住毒发了。】

燕姝,【!!!】

小妾真是有胆有识!

合着今日最精彩的节目是这一家子了。

而果然,见此情景,那郭家众人自是纷纷惊呼起来,而宇文澜便吩咐今夜的随行御医道,“给他看看这是怎么了?”

御医应是,立时上前查看一番,而后得出结论,“启禀陛下,郭公子身子亏空严重,似乎是房事过多所致。”

啧……

众人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度在心间嘀咕——

这年纪轻轻的就亏空成这个模样,这一家子都烂成啥样了?

却听太后发话,“来人,带去偏殿,先把人救醒。”

宫人应是,赶紧把人从殿中搬了出去。

而眼前还有要紧事没处理呢。

却听君王道,“刑部已经去鹿州带了人证物证回京,来人,将齐国公世子郭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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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拿下,即刻开堂审理此案,及早给百姓一个交代。”

话音落下,亦有侍卫齐声应是,将那郭征海给押了出去。

当然,作为其家眷,魏氏及其女儿郭昭蓉也被一并“请”了出去,看押了起来。

见此情景,那齐国公忙要开口,“陛下……”

然话未说完,便被君王打断道,“难得齐国公深明大义,如你方才所言,一旦查实罪行,朕定会严惩不贷。”

话音落下,没等齐国公再说什么,众人纷纷开口赞颂道,“陛下圣明!”

……

~~

将那郭家人清除出去后,殿中恢复了清明。

众人意犹未尽,于是礼官索性又将那说书叫了上来,再度说了几个话本子。

大家一边吃月饼一边听说书,正是津津有味。

而园中,却见中秋的明月高升,与金波湖中倒影相映成趣。

这个中秋夜宴,虽是与众不同,却也别有一番趣味。

只可惜那些盛装打扮,原想表演节目的少女们,却再没能找到机会。

第106章

中秋宴后第二日,逍遥公子的新话本便再度面世,且一下就是两个,叫读者们十分惊喜。

而齐国公府的案子也已经在审办之中,消息一出,结合逍遥公子的新话本,百姓们皆都明白了,原来这个曾无人无敌的雄厚世家,实际糟烂成了这副模样。

一时间,骂声不绝于耳。

且随着消息的扩散,京城内外,竟陆续有不少曾受过这齐国公府欺压的百姓们来到衙门口击鼓鸣冤,他们或是曾被侵占过土地钱财,或是被欺辱过妻女,大大小小,竟也有十余桩之多。

这样的当口,各地官衙自是不敢无视,皆是赶忙记录在案,再递交于刑部一并审理。

如此一来,案件的牵涉范围不断扩大,刑部都察院等两部亦是足足花了近半个月,才将案件审理清楚,上报与君王。

而眼见那经过查实的一桩桩罪证,牵扯的人命居然有十余条之多,君王自是怒不可遏,当场御笔亲批了郭征海的杀头之罪。

其手下长随幕僚,凡有涉案者,也全部严肃处理,重则杀头,轻则流放,无一赦免。

而郭征海的妻子儿女作为共犯,也皆被判了流刑,发配去了边关苦寒之地。只不过,其儿子体内余毒未消,没等走出京城五十里地,便死在了路上。

至于那位曾出卖外甥大舅子,害死岳丈一家几十口人的齐国公,却早在中秋宫宴的当晚,回到家中之后便突发中风,没过三日,就归了西。

至此,一个曾辉煌了几十年的世家彻底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当然,圣上仁慈,在处置郭家人的同时,特命官吏一一清点过其府上的妾室下人们,凡没有参与郭家人作恶之事者,皆都予以自由。

如此一来,那位林家大姑娘终于得以回到了鹿州家中,同爹娘团聚了。

~~

齐国公府的风波正式落下帷幕之际,京城已经进了九月,早晚的天气已经有些寒凉了。

燕姝的肚子又大了一圈,纵使白日里穿着厚衣袍,也能窥见一点身形。

待到入夜换了寝衣,看得可就更明显了。

宇文澜一连忙了半个多月,难得今夜过来的早,踏入殿中之时,却见她才从浴房中出来。

忍冬莲心一左一右的搀着主子,望见君王,急忙要行礼,只是才屈了屈膝,却听君王道,“下去吧。”语罢自然伸手接替她们,扶住了燕姝。

二人便应是,垂首退了下去。

屋里没了旁人,没等燕姝说话,却见宇文澜将她打量一遍,叹道,“肚子似乎又大了一些。”

燕姝点头道,“毕竟已经五个月了,再说,陛下也有几日没来了。”

闻言,宇文澜忙解释道,“前几日忙完时候都不早了,怕扰你休息,朕就自己在乾明宫歇了。”

说着,心间也甚觉亏欠,可怜她大着肚子,怎么能叫她独自在这殿中睡了三日?

却见她十分懂事道,“陛下忙于政事也要当心龙体,不要太过劳累才好。”

心里却道,【孩他爹你可不必跟我客气,其实我一个人睡大床也还是挺舒服的,想怎么滚就怎么滚啊!】

宇文澜,“???”

难道真的没有想他?

还有,“孩他爹”这个称呼又是怎么回事?

还有,肚子这么大了,还能想怎么滚就怎么滚吗?

一时间有许多话想说,然而时下不是夏日,怕她着凉,他还先将她牵去了榻上,叫她躺进了被窝里。

而后也去洗漱一番,上到了榻上。

唔,似乎是白日里才晒过的被褥,有种舒服的气味,更要紧的事,被褥里还有一个天然小暖炉,浑身散发着香味不说,还十分柔软,令他忙了一天的身子终于放松下来。

不过,宇文澜还记着方才的事,此时伸手将她拢在怀中,问道,“朕的怀抱可舒服?”

燕姝想都没想的点头,“当然舒服了。”

宇文澜又问,“那,是你自己在此睡好,还是与朕一起睡好?”

燕姝自是又道,“自然是同陛下在一起好。”

然话才出口,却忽然觉得不太对劲。

——这人怎么这么问?

仿佛知道她方才心里想什么似的?

不成,啧,还是看看他心里在想什么好。

于是她顺势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皮上道,“陛下,快摸摸宝儿吧。”

宇文澜一个激灵,赶忙要收起心间不能叫她知道的想法。

不过手掌才触上她的肚皮,没想到小家伙正跟他顶了个包包,不偏不倚,正落在他的掌心之间,叫他感受得分外清晰。

宇文澜一怔,心间顿时柔软一片。

【唔,不愧是朕的崽,果然跟朕一样聪明。】

燕姝,“……”

原来皇帝也是如此自信,果然天下男人都一样啊!

不过,此时肚子里的崽崽似乎很是兴奋,接连又动了起来,燕姝心道,没准小家伙是果真认识他爹,喜欢爹爹摸他?

她也很高兴,便又对宇文澜道,“陛下现在要多同宝儿说说话,宝儿熟悉了陛下的声音,将来也会格外同您亲的。”

宇文澜觉得新奇,“原来如此?”

见她点头,他却又有些拿不定主意,道,“该同他说些什么好?”

似乎有些笨拙的模样。

果然是头一回当爹的男人,燕姝也不由被他逗笑,于是道,“陛下不妨同宝儿介绍一下自己。”

宇文澜唔了一声,便轻咳一声,试着道,“崽崽,朕是爹。”

话音落下,小家伙居然隔着肚皮又同他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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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包包。

宇文澜大感振奋。

燕姝却是眼睛一亮,原来他也叫宝儿崽崽?

莫不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

嘴上也忍不住叹道,“陛下对宝儿好温柔。”

哪知话音才落,却见他轻轻捏了捏她的下巴,笑道,“朕对你不温柔么?”

唔,指尖传来滑腻的触感,竟然又让人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马。

然而半月多前才刚刚……

毕竟太医说过,虽然此时可以有,却不可频繁。

他只好忙压下念头,又问她,“崽崽现在有多大?”

燕姝想了想,给他比了一串葡萄的模样,道,“大约这么大吧。”

宇文澜有些意外,“才这么大?那等生出来,岂不是还要好久?”

——毕竟初次当爹,加之此前也没怎么见过怀孕的妇人,因此他也并没有这方面的常识。

当然,燕姝也是初次当娘,也并没有什么经验,闻言便根据想象给他比了个西瓜的模样,道,“等臣妾临盆的时候,肚子大约会这么大吧。”

“原来如此,”

宇文澜颔了颔首,又不由皱眉道,“这么大,到时要怎么生出来?”

燕姝,“……”

这个问题问得好。

世上男子们,理应都该晓得女子生娃儿有多么艰辛。

但想必能关注到此问题的,大概并没有多少人。

只可惜,这个时代没有什么准爸产前培训班。而她也没底,只知道会很疼就是了。

她于是道,“……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想必到时候臣妾就会生出来了。”

然话虽这样说,心间却已经开始紧张起来,毕竟当下医疗条件有限,产妇们动不动就会有难产的可能啊!

呜呜呜,到时候她可怎么办?

宇文澜默默听在耳中,忽然将她往怀间紧了紧,道,“放心,朕一定会召集所有太医,必要保你安全。”

这一抱,竟叫人无端有了许多安全感,燕姝便点了点头。

心间又忍不住感叹,或许与当下许多男子相较,他已经算好的了。不说别人,最起码比起当初的惠太妃,她可是幸福多了。

说起来,今次铲除了齐国公府,皇帝也始终没有理会惠太妃那所谓的娘家人,态度便已经很明显了。

毕竟吃了这么多的瓜,如太后一般能将妾室的孩子好好养大,且如此用心的,实属难得。

太后确实称得上天底下难得的养母了。

宇文澜也是这样想的,此时心间感慨一番,又开口道,“重阳快到了,该想想如何给太后过节。”

燕姝唔了一声,也思考起来。

——宫中过重阳,往常无非是摆一场宴席,喝些菊花酒。

但太后又不像她这般喜欢吃喝,宴席似乎也没什么意义。

最主要的是,最近那些熟人们都没什么新瓜……

没瓜吃的宴席多无聊啊,啧。

咦,要是能叫她的偶像祁山长跟太后一起过重阳,就好了……

宇文澜,“……”

那怎么可能?太后毕竟是太后,眼下祁树广只是松鹤书院的山长,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

当然,燕姝也晓得此事并没有什么可能,所以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不过想了想,她又眼睛一亮道,“重阳节,民间百姓都喜欢外出登高,没准太后也想出去去透透气吧?陛下不妨带太后出去走走?”

宇文澜有点犹豫,“太后会喜欢出宫?”

燕姝心道怎么会不喜欢呢?这宫里是个鸟都想飞出去看看好不好?

太后都被关了几十年了,肯定想出去啊!!!

但这些话她可不敢明说,只能提示他道,“陛下时不时都会出去体察民情,推己及人,太后娘娘毕竟在宫中待了这么多年,想必应该也会想出去提擦一下民情吧?就譬如从前陛下带臣妾出去吃好吃的,额不是,是体验民间烟火气息,不是很好玩儿嘛?”

宇文澜,“……”

好吧,他有时候也确实觉得宫中憋闷,想出去走走。

只是,他又瞥她一眼,道,“但你如今登得了高么?”

咦,这是有戏啊!

燕姝立时来了精神,忙点头道,“臣妾没问题啊,太医也说臣妾也要适当运动,如此将来生产的时候也会好生些。”

语罢没等他再说什么,她已经开始规划起来,“臣妾觉得丹桂山就不错,这时节正值桂花飘香,且山不高路还好走,听说马车都能上去呢。”

“对了,听说山上还有个庙可以拜拜。臣妾明天问问太后娘娘,想必她一定会喜欢的。”

嘿嘿,又能出去啦!!!

宇文澜,“……”

等等,他可还没答应呢……

现在说不行还来得及不……

……

~~

如燕姝所料,对于出宫登高一事,太后十分乐意,第二日她才一问,便高兴应了下来。

宇文澜无法,只好命锦衣卫先去安排了一番,在确保安全之后,便于重阳这日一早,带着太后与燕姝出了门,去往丹桂山。

正如燕姝所言,这丹桂山不高,山路也好走,马车可以一路驶到将近山顶。

几人下车之后,但见山间红叶层层叠叠,身畔的微风伴随着桂花甜甜的香气,叫人十分舒适。

而太后也果真心情不错,言谈举止间都轻快了不少。

至于燕姝,更是脚步轻盈,果真一点都不见吃力。

当然,宇文澜还是不敢放松,一路都小心牵着她。

这山上有个白塔寺,一路可见不少游人手持香烛前去拜神,今日几人来都来了,赏了一番景后,决定也去寺中看看。

去寺庙的路走不了马车,所幸也没有多远,略走了一盏茶的功夫,也到了。

寺庙并不大,但胜在古朴,且听说十分灵验,一家三口便一齐拜了拜。又捐了些香火钱。

拜过之后,几人又在寺中赏了番景,又在院中的亭中稍作歇息。

随行的婢女们及时奉上热茶,宇文澜问太后,“母亲今日觉得如何?”

太后帷帽之下的声音透着满足的笑意,“很好,郎主也有心了,方才一路听见游人谈论前不久那郭家之事,无不赞颂君王圣明,郎主今后该再接再厉才是。”

宇文澜忙颔首道,“儿子明白,请母亲放心。”

心间也觉得满意。

而后端起茶杯无意环顾四周,没等喝到热茶,目光却是一顿。

——今日这院中游人称不上多,却时不时进来几个,拜过佛赏过景后便再下山而去。

而此时,正有一人才踏进院中,因为形单影只,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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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显得格外明显。

其约么四十来岁,一身青袍,身若松柏,不是别人,竟是那松鹤书院的山长祁树广。

他怎么也来了?

宇文澜一顿,没等再有什么念头,耳边却忽然涌进一阵惊叫声——

【老天爷,那那那不是祁山长吗?居然在这里碰见了?这一定是天意啊啊啊啊!!!】

宇文澜,“……”

此时在他身边坐着的,只有两个女子。

不必说,这又是燕姝在心里叫。

方才见到祁树广的瞬间,他有些怀疑,此事莫不是她安排的。

但此时听她这样喊,他才相信,原来她也不知情。

而紧接着,却听太后心间也是一顿,道,【这……这人怎么也来了这里?】

宇文澜,“……”

好吧,原来太后也不知情。

啧,那么居然能在此处碰上,难道真的是……

天意?

而就在此时,正赏景的祁树广也看见了他,怔愣一下后,立时走上前来,向他行礼道,“不知贵人在此,惊扰大驾,实在罪过。”

左右碰都碰上了,宇文澜便颔首道,“无妨,今日我也是出来赏景的,不必拘礼。”

话音才落,却听燕姝在帷帽底下咳了咳,道,“真巧,祁先生今日也是出来赏景的吗?”

祁树广便忙道,“是的夫人。”

心间暗想,听声音,这位应该是宜妃娘娘,那么另一位……难道是……她?

燕姝悄悄听在耳中,别提多想回答一声是了,然而理智告诉她不能多嘴,于是她只好道,“今日真是巧了,说起来,前阵子府里给先生院中送了些青蟹,不知先生可尝到了?”

却见她的偶像道,“禀夫人,院中师生们都已经尝到了,皆十分感念贵人们的心意。”

燕姝点了点头,又道,“那月饼可吃到了?那可都是出自府中自己做的,用的也是府中自产的莲子。”

却见她的偶像又道,“都已经尝到了,师生们何其有幸,能得贵人们如此关怀。”

燕姝便放了放心,心道这就好,这样她大佬的月饼便没有白费啊!

呜呜,可惜只能如此告诉偶像,不能再多说了。

而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便见她的偶像祁学士要作势告辞了。

哪知正在此时,却听身边的太后忽然开口道,“先生一路上山也累了吧,不妨过来喝杯茶吧?”

燕姝,“!!!”

宇文澜,“……”

顷刻间,耳中又涌进一阵叫声,【啊啊啊啊大佬威武!!!偶像快答应快答应啊啊啊啊!!!】

不必说,又是她的爱妃的。

而再看祁树广,已经愣住了。

缓了一阵,才垂头道,“在下不敢打扰贵人们。”

哪知又听太后道,“今日又不在府中,客气什么呢?喝杯茶而已,总比你再走回书院喝水要好。”

宇文澜,“……”

为防止耳中再传来尖叫,他索性也开口道,“家母发话,先生也不必客气了,便一起来吧。”

咳,没错,不就喝杯茶吗,有什么。

第107章

既然连君王都发了话,祁树广只好应了声是,也在亭中坐了下来。

只是,宇文澜原以为能逃过一劫的,然而就在祁树广坐下的瞬间,耳中又传来了燕姝的尖叫声——

【啊啊啊啊偶像坐下了!他同大佬同桌了!他们一起喝茶了!!!】

然而尖叫过后,紧接着竟然又伤感起来,在心间哭道,【呜呜呜他们太难了!今日是不是这辈子的头一回同桌呜呜呜,太让人心疼了嘤嘤嘤……】

宇文澜,“……”

脑子里怎么会想这么多?

啧,情绪如此大起大伏会不会不太好?

好在一阵呜呜嘤嘤过后,燕姝也终于平静下来,眼瞧婢女为祁树广端了茶水,她忙道,“对了,今日不是还带了点心,不妨拿出来一起尝尝吧。”

婢女们应是,便又取出食盒,将几样点心一一摆在了亭中的石桌上,有重阳糕,栗子饼,莲子糕,桂花酥等等,看起来颇为赏心悦目。

尤其是那重阳糕,是用糯米粳米的粉,混合红豆,果脯等蒸制而成,看着就白糯香甜,别提多诱人了。

尤其……咳咳,这可是出自慈安宫点心房的点心,外人便是有钱也买不到。

燕姝道,“今日重阳节,必吃重阳糕,大家都快尝尝吧。”

咳,主要是她的偶像祁先生可千万别客气,难得有机会啊!

然而话音落下,却见皇帝与太后都拿起了重阳糕,祁先生却依然没敢动。

燕姝有些遗憾,却又不能再开口。

所幸正在此时,她潇洒的大佬太后再度开口道,“这重阳糕可是我亲自做的,先生不赏个脸尝尝吗?”

燕姝,【什么!!!这竟然是太后亲自做的???祁先生更不能错过了啊啊啊啊!!!】

紧接着,只见祁先生又是一顿,只好道,“夫人言重了,在下岂敢?”

却听太后在帷帽底下笑了笑,道,“既是同桌而坐,我们几个吃你却不吃,像什么样子?快别客气了。”

燕姝,【啊啊啊啊大佬威武!这话说得多么在理!祁先生千万不要再客气啦啊啊啊!!!】

话音落下,却见她的偶像祁先生只好应了声是,也拿起一块重阳糕,与三人一道吃了起来。

燕姝终于放了心,这才仔细尝起了重阳糕的味道。

宇文澜的耳朵也安静了,也终于得以尝了尝那糕点的味道。

只是没等咽下去,却又听见燕姝拍太后的马屁,“这糕绵密软糯,甜而不腻,红豆与果脯添加得也是恰到好处,夫人的手艺也太棒了!”

直叫太后笑道,“你这丫头惯会哄人!”

燕姝厚着脸皮道,“哪里哪里,妾身可都是肺腑直言,不然问问郎主,这糕是不是特别好吃?”

猝不及防被点了名的宇文澜,“……”

自己拍就得了,还要拉他一起拍么?

但名都被点到了,他也只能道,“确实不错,母亲手艺一向很好。”

话说完,却又忍不住在心间琢磨,太后居然亲手做了这重阳糕,莫不是为了给祁树广吃吧?

不过转念一想,她又不知今日会遇见,看来也不是。

如此想着,他又忍不住去试探祁树广的心间,却听对方默默叹道,【糕好吃,难得她还亲手来做,大抵都是为了陛下吧?如今母慈子孝,也算不枉当年经历的艰辛了。】

宇文澜暗自挑了挑眉。

好吧,他承认,确实从未在此人心间听到过什么邪门歪道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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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而今并非只他自己能听见祁树广的心思,紧接着,燕姝得心声便也传进了耳朵里,【呜呜呜偶像一直在为太后着想,替太后感慨,世界上还是第二个这样好的男子吗???】

宇文澜,“……”

难道他还称不上好男子么?

为什么每次跟祁树广一比,他就要往后排呢?

或许是出于心间那丝莫名的不太愉悦,他开口问祁树广,“今日先生怎么也来了丹桂山?”

却见祁树广忙道,“小人乡素来有重阳登高的习俗,听闻这丹桂山山势不高,便想来看看。”

话音落下,宇文澜倒也没有在其心间听到别的心思。

却反而听见燕姝悄悄哼道,【居然如此问我偶像!!!人家难道是故意要来偶遇太后的吗!!!我偶像也好歹也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了呜呜,就不能是爬高的山也爬不动所以也只好来爬矮的吗呜呜呜……】

宇文澜,“……”

他不过就问一问而已,至于如此生气么……

紧接着,却又听太后叹道,【他也不年轻了,大抵也如我一般,腿脚不太好了吧。】

宇文澜,“……”

好吧,确实,一如太后一样,祁树广确实也不年轻了,旁的高山也的确有可能上不去了。

不过不说,时间过得很快,尤记得当年他在朝中任职之时,正是意气风发之际。

没想到一转眼再见,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

宇文澜没再说什么,只是又拿了块桂花酥吃了起来。

尝了两口,觉得不错,又给燕姝递了一块,道,“尝尝这个,清香可口。”

燕姝便接过尝了一口,立时又拍起太后的马屁,“这个也是夫人做的吧?香酥极了,也好有桂花的香味!”

太后又笑道,“那你可夸错人了,这是点心房做的。”

却见燕姝面不改色心不跳,继续厚着脸皮拍马屁,“点心房,还不也是您亲手调,教的?别处哪里比得上?”

惹得太后又笑起来。

就连一旁的祁树广也忍不住露出了些笑意。

宇文澜,“……”

好吧,原来她就是如此招太后喜欢的。

不过看太后如此开怀,今日也算没白出来,还好。

~~

眼看几人说说笑笑,已经是两盏茶的时间过去。

上山的游客似乎已经不多,院中也少有人来了。

宇文澜正思忖,是不是也该启程下山之际,却忽然又有几人进到了视线之中。

领头的大约是一对母子,儿子约么十五六岁,母亲大抵还不到四十,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厮和一个婢女。

奇怪的是,看那母子二人的神态行止,似乎并不是出自小户之家,身上的衣裳却并不如大户人家的显眼。

且几人身上,都带着一股风尘仆仆的味道。

宇文澜不由多瞧了几眼。

正在此时,却听那少年郎道,“母亲歇一歇吧。”

口音听起来,也并非京城人。

语罢环顾一圈,见庭中有人,便拉着母亲坐在了一旁的石头墩上。

婢女随之解下肩上的包袱,从中取出水囊,看样子要服侍二人喝水,出乎意料的是,拿出水囊之后,竟然又从包袱里拿了两只竹制的杯子。

而往倒杯中水之前,也特意先倒出一点水,将杯子涮洗过,这才正式将水倒入其中,端给那母子二人喝。

这般架势……

宇文澜挑眉,看来也非寻常人家。

当然,此时院中人少,除过他,旁人也都关注到了这几人。

却听太后说,“那妇人……怎么有些眼熟?似乎见过。”

闻言燕姝也瞅了瞅,确定以自己参加了这大半年的宫宴经历来看,她并没有见过这母子俩。

不过确实,看其行为举止,应该不是寻常人。

正打算问一问系统,却见那少年郎环顾一圈院中后,忽然将目光落在了她偶像祁先生的身上,顿了顿后,忽然上前来打起了招呼,道,“敢问阁下可是祁树广祁先生?”

咦?

燕姝一愣,这少年竟还认识她偶像?

而话音落下,却见她的偶像祁先生也站了起来,回话道,“在下正是祁树广,敢问阁下是?”

却见那少年忽然十分激动,道,“我乃延平侯府任开霁,先生可还记得我吧?”

延平侯府?

这话一出,厅中几人都怔楞了一下,婢女红玉忙小声同太后道,“奴婢想起来了,那位似乎是延平侯夫人。”

太后看了她一眼,颔首道,“我也想起来了。”

燕姝心道那可不么,这孩子都自报家门是延平侯府了,那又是他娘,百分之九十五是延平侯夫人了。

只不过,听这名号,延平侯府大概率是在闽越了,这母子俩怎么大老远跑京城来了?

宇文澜也奇怪,且这延平侯府的人,居然还认识祁树广?

却见祁树广终于反应了过来,忙道,“原来是世子,你怎么来此了?”

话音落下,却见那少年忽然一脸悲戚道,“此事说来话长……先生先等等,我去禀报母亲。”

说着便回到其母亲的身边,祁树广也忙跟上了去。

而紧接着,却见其母亲也一下立起了身来,十分激动的对着祁树广说起了话。

因着离得有些远,亭中几人听得不太清楚,只能瞥见那夫人神色很有些激动,似乎要哭出来了。

只是如此一来,却愈发叫人好奇。

好在没过多久,便见祁树广又回到三个人近前,禀报道,“启禀贵人们,草民几年前途径闽越,曾有幸受邀入延平侯府,为世子讲课,方才见延平侯府上的夫人与世子竟然来到此处。”

话音落下,太后问道,“她们为何忽然来京?”

却听祁树广道,“听二位所言,是家中发生了不平之事,延平侯欲杀子灭妻,二位走投无路,只能来京城,意欲求贵人们主持公道。”

什么?

杀子灭妻?

这话一出,众人都惊住了。

宇文澜便吩咐侍卫道,“暂且看好院门,莫叫闲杂人等进入。”

说着又吩咐祁树广,“叫那母子来近前说话。”

众人分头行事。

很快,院门已经被看好,而那延平侯府的母子俩也一脸大惊的来到了亭前跪下行礼。

“臣妇延平侯府陶氏携子开霁参见陛下,参见太后娘娘,参见宜妃娘娘。”

言语间已经哭了出来。

不等宇文澜说话,太后已经开口道,“先平身吧。你二人为何大老远来了京城?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却见那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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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侯夫人哭道,“谢太后恩典,臣妇今次不召自来,是因为家中出了大事,我母子二人眼看就要没有活路了!前阵子臣妇夫君生病,叫人给请了个道士驱邪,可那道士竟说小儿开霁是灾星,而夫君也信了,一开始整日责骂儿子,臣妇要拦,便连臣妇一起责骂,后来竟还要放火烧死开霁,臣妇实在没有办法,只好领着开霁逃出了府中。可臣妇一路求助,延平当地竟没人敢管,臣妇走投无路,只好来到京城,求贵人们为臣妇与开霁做主啊!”

话音落下,太后立时凝眉道,“竟有这回事?”

众人也都瞪大了眼,心间十分不可思议。

——延平侯怎么能杀儿子?且还是嫡子,朝廷册封的世子啊!

这堂堂侯府主母,居然被逼着跑到京城来告状?

也太荒唐了吧!

燕姝也是这样想的,不可思议之下,只好忙求证系统,【统统,这事儿是真的还是假的?】

却听系统道,【这夫人说得确实好不夸张。这个延平侯前阵子得了一种叫“腰缠火龙”的顽疾,这病比较难治啊,遍寻名医,都没人给他治好,这不正好听说有个道士很出名,就叫人请了回来。这道士一瞧,立马说是家里有邪祟,给他做了场法,这延平侯的病就好了一些。】

【但是那道士一走,他病又犯了,疼得比以前更厉害,这延平侯有个爱妾,就趁机买通了那道士,把他又给请回来,没想到这回这道士就给延平侯说,府里的邪祟就是他的嫡子,意思就是要叫这人把世子的名头从嫡子头上摘下来安给庶子呗。】

【这延平侯这不就看儿子不顺眼了?起初是打骂,后来想着要放火烧儿子。这当娘的怎么能容忍此事呢,这不就带着儿子跑了,但无奈延平侯在当时实力不小,没人敢管,这母子俩没办法,只好到京城来了。这不今日正好重阳节,想着来拜拜神,没想到正好遇见你偶像了。说起来也是运气好,也就祁树广心眼实诚,不然旁人可能都不太信这事。】

她偶像心眼的确实诚没错,但燕姝闻言依然不可思议,道,【那延平侯是傻缺吗?怎么连这种鬼话也信?】

系统,【这人一方面可能确实是有点傻缺,再者还是这病确实挺难受的,这延平侯也是养尊处优了这么些年,肯定扛不住病痛,难保不胡思乱想,病急乱投医啥的,毕竟这道士头一回给他作法就见效,他很难不信啊。】

燕姝想了想,“腰缠火龙”似乎就是后世的带状疱疹,这病确实不太好治。

但是为啥那道士一给他驱鬼就好了呢?

系统嗐了一声,【因为这道士确实会医术。】

燕姝,【???啥,道士会医术?既然这么厉害,为啥不当大夫给人好好治病,装神弄鬼干啥?】

系统为她解惑,【这样装神弄鬼才能搞到更多的钱啊!】

燕姝依然不解,【???一个出家人赚那么多钱要干嘛?难不成也要建个豪宅,搞个酒池肉林悄咪咪享受?】

系统道。【那你可就狭隘了,这道士志向可远大着呢!对了,说起来,这道士还算是太后的熟人。】

燕姝,【???太后的熟人?谁啊?】

系统,【就是当初帮着老皇帝修仙的那个“白鹤真人”。】

燕姝瞪大了眼,【啥???就是在乾明宫寝殿里放药搞得皇帝不行的那个臭道士?】

系统,【没错就是他。】

闻言燕姝简直要吐血了,【那个江湖骗子居然跑到闽越去了?皇帝的人居然没找到他?】

而话音落下,身边的宇文澜也是狠狠一顿。

不错,方才从燕姝的心声里,他已经听见此次竟是那个白鹤真人在作祟。

——当初自打发现真相,他便一直派人在找,只可惜一直没有找到,没想到此人居然是去了延平?

燕姝此时也正一头雾水,只是没等问系统,却听太后道,“延平侯居然会愚昧至此?叫一个装神弄鬼的玩弄成这般?”

却见那延平侯夫人哭着点头道,“臣妇不敢欺瞒,这道士近几年在闽越积攒了许多信众,甚至还有人给他修道观供奉,将他传得神乎其神。”

“什么?”

太后登时凝起眉来。

一瞬间,竟不由想起了当年那个愚笨的男人。

宇文澜也皱起眉来。

这白鹤真人已经做到如此地步了?

为何他的人一直没有发现?

燕姝也忙问系统,【统统这咋回事?皇帝不是正在抓这白鹤真人么?这人怎么还能做起这么大?锦衣卫们没发现吗?】

却听系统道,【因为自打当初从宫中跑了之后,这人就改了名字,现在叫元冲真人呢,锦衣卫们当年又没几个人见过他,当然不好抓了。】

原来是改了名字。

燕姝依然不解,【这人到底有什么手腕,居然还能有信众了!】

却听系统又道,【这个人不是懂医术么,且医术还挺高超的,这些年把自己捯饬得像个老神仙,鹤发童颜的,那些有钱有闲的富人又最爱追求个长生不老的,这不就很容易沦陷了么?这个元冲真人这些年在闽越等地流窜,敛财无数,几年间收了许多徒弟,建了个叫“白云宗”的道派。】

燕姝还是不解,【那他敛了财到底是想干什么呢?难道就为了享受那种被人供奉的赶脚?】

系统,【非也,其实他真正的目的是要支持红莲教造反。】

造反?

燕姝一惊。

卧槽,这红莲教可不是小把戏。

这可是几百上千年间,困扰各个王朝的一个噩梦啊!

不行,这事越搞越大了!

她得赶紧跟皇帝说。

第108章

所幸,未等燕姝开口,宇文澜也已经从延平侯夫人陶氏的话语中察觉到了事情的不一般,当即对太后与燕姝道,“今日出来的时候也不短了,不妨先回去再说。”

太后颔了颔首,燕姝也赶忙应是。

却见他又吩咐随行的侍卫,“将延平侯夫人与世子带回城中妥善安置,命布政司左右参事稍后入宫觐见。”

这便是要查办此事的意思了,闻言陶氏母子立时再度磕头谢恩,宇文澜命二人平身。紧接着,也立起了身来,准备起驾了。

太后与燕姝也跟着起了身,院中众人立时都垂首肃立,做恭送状。

而此时离三人最近的,却是祁树广。

燕姝一顿,这才意识到,她偶像祁先生与太后今日这意外的一面,至此便要结束了……

而此时,她的偶像正与旁人一样垂首肃立,一派严谨,面上望不见任何悲喜。

燕姝满心唏嘘。

哪知正在此时,却见正路过他的太后忽然驻足,开口道,“往后天气愈发寒凉,望先生保重身体。”

毕竟,下回见面,又不知何时了。

燕姝一怔。

只见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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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一顿,依然垂首道,“是。”

而后,又在心间也默默道了一句,【你也要保重。】

燕姝又是一怔,那一瞬间,竟然止不住有些鼻尖发酸。

呜呜呜他们两个人也太难了吧……

宇文澜听在耳中,竟也忽然不由有些心间发沉。

而后,忽然开口,吩咐侍卫道,“安排两个人手,护送先生回书院。”

侍卫应是。

祁树广也是一愣,忙又道,“谢陛下。”

宇文澜嗯了一声,而后继续抬步往山下而去。

~~

尽管对于自己嗑的CP很是唏嘘,但眼下大事当前,回去的路上,燕姝特意蹭了皇帝的马车,并在车上抓紧禀报道,“陛下,方才臣妾得到确切消息,延平侯夫人所提的那个道士,其实就是当初迷惑先帝的白鹤真人。当年此人从宫中逃离后,便改了名号,混迹于闽越等地的富人之间,利用自身的医术,装神弄鬼来敛取那些富人的钱财,并且还成立了一个叫白云宗的教派,实则是把钱拿去支持红莲教,意欲祸乱江山。”

“红莲教?”

闻言宇文澜立时皱起眉来,“居然是红莲教?”

——的确,他方才虽说已经从燕姝的心声里窥探到了一些实情,知道那道士其实就是那白鹤真人,却实在没有想到,这人居然也同红莲教有关系?

要知道,这教派于前朝诞生,几百年间就如同毒瘤附着于民间,面上宣扬大德大义,实则却是聚众行反叛之事。

尤其前朝末期,这红莲教的教众已有数万人之多,于各地接连起事,直接加速了那个朝廷的衰败之路。

后来高祖领兵起事成就大业,这红莲教妄图继续作乱,高祖吸取前朝教训,立时派兵剿杀,也确实花费了不少精力。不过往后的数十年间,倒是再没听过这个邪,教的消息。

却没想到,今日竟又听见了这个名字。

且这个白鹤真人,居然与红莲教有关?

燕姝也能明白他的意外,忙又进一步为他解惑道,“这人其实正是当年那红莲教的余孽,因着高祖的剿杀,对朝廷一直怀恨在心,所以他才扮作道士入宫祸害先帝,并意图叫您无子,如今又转去了民间为非作歹。”

闻言,宇文澜终于颔了颔首,凝眉道,“原来如此。”

如此一来,此人在宫中的所作所为便都能解释得通了。

原来是红莲教余孽作乱,亏他当初竟然还曾怀疑过太后……

一想起曾经那黑暗的三年,他便愈发将此人恨得咬牙切齿。

与此同时又怒道,“若非今日有你告诉朕,却不知要叫这江湖骗子祸害成何种模样?这帮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却听燕姝道,“陛下息怒,毕竟当初自此人离宫,到那晚发现真相,中间已经过去了三四年的时间,这期间此人四处逃匿,不仅改变名号,还懂医术,锦衣卫们又大多没见过他,就算拿着画像,难保他不会改变容貌啊,天下这么大,仅仅几个月的时间,抓不到他也情有可原。”

“但闽越等地的官员却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毕竟这人这几年专门在富人间敛财,照方才延平侯夫人所言,甚至已经形成一定规模了,身为当地的父母官,他们不可能不知道此事吧?没准甚至有被这骗子洗了脑的,故意帮他遮掩。”

唔,对了,话音落下,怕他听不懂,她赶忙又解释道,“所谓‘洗脑’就是,被这人哄骗,完全信他的意思。”

却见宇文澜颔了颔首,道,“这个词……很有些形象。”

说着想了想,又道,“易容一事也极有可能,今次正好有延平侯府那母子在,叫画师再去找她们画几张画像。”

燕姝忙点头道,“陛下英明。”

紧接着,却在心间叹气道,“小皇帝啊小皇帝,要是没有我你可咋办哦!”

宇文澜,“……”

虽然依然不想听见这个称呼,但不得不承认,她所言有礼。

所以,他不能没有她。

~~

待回到宫中,方才召见的布政司参事也到了。

只不过,此事已经牵扯到了红莲教,单单布政司已经不够,宇文澜便又召了兵部侍郎及几位大学士觐见。

而见此情景,太后却有些不解,待到第二日,趁着燕姝前来请安的功夫,便问道,“莫不是那延平侯的事牵扯大了?怎么昨日陛下还召见了兵部的人?”

燕姝便道,“娘娘说的不错,原来经过查探,延平侯夫人所说的那道士,似乎就是当年从宫中逃走的白鹤真人,且此人似乎还与那红莲教有些关系,事关重大,陛下这才又召了几位大臣,大约是要好好查办了!”

“什么?”

太后果然也是一惊,道,“竟是那个人?居然还跟红莲教有关?”

燕姝点了点头,“听说这人其实就是红莲教的余孽,多年来一直对朝廷怀恨在心,其所行之事,也都是在报复朝廷罢了。”

话音落下,却见太后顿了顿,而后冷笑道,“可笑至极,这么多的人,居然都被一个骗子玩弄于股掌之中。”

尤其宇文盛那个男人,他老爹高祖皇帝曾千辛万苦镇压的红莲邪教,居然就这么经了他的手又复燃了?

想当初为了求个长生不老,他也给了那江湖骗子不少银子!

燕姝在旁默默听着,心道宇文盛不就是先帝么,这位老哥引狼入室,还资助敌方,太后骂的也确实不错了。

她只能颔首道,“娘娘说的是,所幸今次延平侯夫人来的也还算及时,那道士及红莲教余孽尚未成气候,此时前去剿灭,想必还算轻省。”

太后颔了颔首,又道,“此人诡计多端,专挑山高路远的闽越生事,且素来善于装神弄鬼,但愿陛下今次能将其一举铲除,莫再留下祸患了。”

唉,说着叫人忍不住又想起当年那噩梦般的日子,但愿往后千万莫再出现。

~~

告别了太后,燕姝又回到甘露殿,到了午后,听闻关于那道士的新画像也已经画好了。

她好奇的去乾明宫瞅了一眼,惊讶的与先前锦衣卫拿到的画像相比,如今这张竟是判若两人。

根据当初宫人们的回忆画出的第一张画像来看,那道士约莫六十多岁的年纪,眼角嘴角都已经下垂,自不必说那脸上的皱纹。

如今三年过去,这人合该更老才是,然而根据延平侯夫人的描绘画出的第二张画像里,那人竟然没有眼角嘴角下垂,皱纹也没那么多了。

且据延平侯夫人所言,这人如今除过头发白了,看面容竟不过四十来岁,是以仙气飘飘,更像老神仙。

见此情景,众人皆都一片惊讶,初时还以为是两张画像拿反了。

如若不然,这人难道果真会什么妖术,能返老还童?

妖术燕姝自然是不信的,她只是怀疑,这老头莫非掌握了什么高超化妆术?

居然能生生减龄二十多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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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听系统道,【化妆是一方面,主要这人不是会医术么,又结合道家一些炼丹术,给自己弄了些丹药,所以看起来逆生长了。】

嗯?

闻言燕姝立时来了兴致,忙问,【到底是什么丹药居然这么神奇?】

若是掌握了秘方,她不是也能永葆青春了?

却听系统道,【不用想了,这药你可用不了,那得用紫河车来做的,且每天一副,紫河车你知道什么吧?】

燕姝上辈子好歹是个药罐子,对于各种药名还是了解一些的,闻言便道,【就是人胎盘?】

系统说没错。

然而紧接着,她却又瞪大了眼,【可是他一个道士,上哪儿找那么多紫河车?】

系统,【一开始找人买,他不是有钱么,何况现如今他又有了信众,且都是些有钱的,就不用自己操心了,有的人为了追随他,甚至不惜流掉自己小妾的孕胎,来敬献给他。】

燕姝闻言简直要吐血,【这特么还有人性吗?这不就是妥妥的邪,教!!!】

系统,【谁说不是呢!】

燕姝瞬间觉得恶心至极,又遍体生寒,尤其作为一个孕妇,心间尤为气愤。

于是待到无人之时,立时对宇文澜道,“陛下,听闻此人居然以人胎盘来炼丹,以维持年轻面容,实在丧心病狂,恐怖至极!今次一定要将其捉拿归案才是!”

宇文澜闻言也是一惊,立时凝眉道,“简直泯灭人性!”

说着又吩咐富海,“叫画师再多画一些画像,分发下去,今次一定要抓到人!”

富海应是,急忙下去安排人手。

哪知没过多久,却见他又跑了回来禀报道,“启禀陛下,方才慈安宫来了消息,说太后娘娘的旧疾又犯了。”

第109章

这好端端的,太后怎么又忽然犯了旧疾?

燕姝与宇文澜惊讶过后,自是立时赶去了慈安宫探望。

待到了地方,却见太后已经躺去了床上,紧闭双目,凝着眉头,看起来十分痛苦的模样。

而床榻旁,张胜康正在为太后诊脉,见他二人到来,此人立时与旁人一道行礼。

见此情景,二人皆在心间一顿。

张胜康心术不正,燕姝与宇文澜都十分明白,却无奈太后十分信任此人,每每不舒服,还是第一时间传召此人诊脉。

当然,眼下此人并不是重点,宇文澜先命众人平身,而后忙又问道,“太后如何?”

却听张胜康道,“启禀陛下,太后娘娘此次依然是头风的旧疾发作。”

燕姝闻言略有怀疑,道,“早上本宫来时娘娘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会忽然犯了旧疾?”

话音落下,却见张胜康忙又道,“宜妃娘娘有所不知,太后娘娘这病极易受外界天气影响,过去娘娘每每犯病,大都是因秋冬受冷,外感风邪,听闻娘娘昨日曾外出登高,故而极有可能是受了山上的凉风,再度引发旧疾。”

燕姝闻言,依然一脸怀疑的模样。

真的假的?昨天按说根本不冷,那丹桂山山势不高,风也并不大,何况太后下了马车一路还带着帷帽,照理来说该吹不到什么风啊?

……该不会是张胜康这厮给太后下了毒吧?

哪知正这么想着,却听张胜康在心间冷笑道,【怎么,以为我会给太后下毒?呵,我会蠢到那种地步吗?】

燕姝,“……”

好吧,如此看来,竟然不是这人在胡搞?

而一旁,宇文澜默默听在耳中,亦是暗自凝了凝眉。

——自打知道张胜康人品不好,他也曾怀疑过太后的旧疾是否与此人有关,但几次暗听此人心声,均未发现过此人有在太后身上动手的痕迹。

所以,看来太后的旧疾确实与他无关了。

而此时,听此人这样说,他只好同太后道,“母后现在觉得如何?昨日还是朕太轻率了,害母后遭此番罪。”

话音落下,燕姝也一脸愧疚道,“主意是臣妾出的,说起来是臣妾不好才是。”

听二人这样说,太后终于勉强睁了眼,叹道,“不怪你们,是哀家太不争气了,莫要自责。”

说着又紧紧拧起眉头闭上了眼,看起来十分痛苦的模样。

只把两人看得心间又是一紧。

燕姝赶忙又问张胜康,“那现在怎么办?如何叫娘娘快些恢复起来?”

却听张胜康道,“启禀宜妃娘娘,当下太后娘娘还是以吃药休养为主,这几日一定要留在房中,万不可再着凉受风才是。”

说着似乎怕她不信一般,忙又解释道,“头风这病十分顽固,这么多年,太后娘娘每每旧疾发作,都是如此疗法,无法根治。”

燕姝只好点了点头。

唉,说的也是,这不到一年的功夫,她就已经亲眼见太后发作过三次了,看来确实不好治。

但是这可是她亲爱的榜一大佬啊!这么完美的大佬,如今却如此难受,看得她心里也好难受的呜呜……

哪知正在此时,却听那张胜康又在心间道,【若非我出手,太后每年受苦的时日只怕会更长,皇帝小儿,你可要晓得,我可是无法替代的!】

闻言,宇文澜正要皱眉,却听燕姝心间传来炸毛的声音,【什么?这老狗贼居然敢这样叫老娘的男人?!!小皇帝这个称呼只有老娘能叫!!!】

哼,什么‘无可替代’?

不成,这老贼简直太嚣张,一定得好好治治!她就不信,姜太医还治不好太后了?

宇文澜也是这样想的,照以往事例来看,姜念齐的医术并不在这张胜康之下,未必就治不好太后的顽疾。

只是没等他开口,却闻见一股药味临近,原来是慈安宫宫女丹霜端着才熬好的药到了近前。

见此情景,燕姝忙道,“让本宫来吧。”

说着便上前接过药碗,坐在榻边,给太后喂起了药。

边喂,又边忍不住在心间心疼,呜呜呜这药闻着就苦,大佬辛苦了大半辈子,为何还要受这种罪,快点好起来吧。

眼看着一碗汤药喂完了,太后强撑着睁开眼,对二人道,“时候不早了,陛下回去歇歇吧,宜妃还怀着龙嗣,莫要为了哀家太过操劳才是。”

燕姝却道,“臣妾也没什么要紧事做,娘娘这般,臣妾也不放心,还是再陪陪娘娘吧。”

语罢,却转头吩咐张胜康道,“张太医也辛苦了,先下去吃饭吧。”

见此情景,张胜康只好垂首应是,先退了下去。

殿中一时没了碍眼的,燕姝便赶紧同太后道,“臣妾也明白,娘娘一直信任张太医,但,大抵太医们的方子会有所不同,要不然传姜太医来也给您再瞧一瞧吧?”

却听太后叹道,“都一样的,哀家的病哀家自己知道,没什么好法子的。”

见此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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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澜也忙道,“母后,姜御医的医术近来您也亲眼见过,未必不在张胜康之上,不妨叫他试一试,您的身体康健才最重要。”

听他这样说好,太后终于应了声好。

而没过多久,便见得了传召的姜太医匆忙赶到。

为太后诊了一会儿脉后,向二人道,“启禀陛下,宜妃娘娘,由脉象来看,太后娘娘当是脾虚不足,气血亏虚,肝气郁结,气血不畅,阻遏络道,以至于清阳不升,头窍失养。”

这话有些专业,燕姝听不太懂,看看皇帝,也是微皱着眉头,不是很明白的模样。

而再看太后,已是昏昏欲睡的模样,她想了想,索性召了宫女在旁伺候,而后引着皇帝与姜太医去了外间说话。

此时没了闲杂人等,她立时又问姜太医,“太后娘娘这病是顽疾,多年来每年都会发作,且很是痛苦,依你之见,这病可能除根?”

话音落下,宇文澜也点了点头,看向姜太医。

——因着是真心替太后着想,此时的两人皆是满怀希望。

哪知,却见姜太医垂首道,“回禀娘娘,头风之症的确不好根治,大多方子都只能缓解。”

什么?

闻言二人皆是一顿,难道连姜太医也没办法?

燕姝很不甘心,忙又问道,“不是吧,你不是连那乌头子之毒都能解?只不过一个头痛病,怎么会治不了呢?”

话音落下,却见姜太医露出惭愧的神色道,“臣无能,叫娘娘失望了。通常外伤急病,皆是比较好治的,太后娘娘的头风属内病,且已是陈年旧疾,确实并不好除根。”

燕姝,“……”

难道真的没办法帮帮他的榜一大佬了?

正要失望之际,却听姜太医又道,“上回解那乌头子之毒,也是逼不得已,只此一个法子,臣只能冒险将人救回,但是别人可以冒险,太后娘娘岂能轻易冒险?”

冒险?

燕姝一顿,心想照这意思,也就是还有办法喽?

宇文澜也已经听了出来,想了想,便道,“若是有法子,你尽管直说便是,朕知道你见多识广,一定比旁人知道得多。”

这话一出,却见姜太医顿了顿,只好道,“启禀陛下,臣倒是知道,当初京城有位名医叫荀济,他有本著作,名叫《杏林拾遗》,其中记录了许多疑难杂症及诊治良方,臣许多年前,曾有幸见过这本书,依稀记得其上有治疗其顽固头风的方法,只可惜当时臣只能匆忙一瞥,未来及仔细研究,就遗憾失之交臂,如今也只记得其中几位药,并未能记全,所以不敢贸然为太后娘娘诊治。”

话音落下,宇文澜与燕姝皆是一顿。

姜太医竟然提及了自己的亲爹?

而紧接着,又听他重重在心间叹了口气道,【当初若非那般贪玩,若是能再听话一些,也就不会浪费父亲的心血了……】

燕姝悄悄听在耳中,心道看来这《杏林拾遗》就是被张胜康偷了的那本秘籍了。

却听系统忽然跳出来插了一嘴,【没错啊,就是那本秘籍。】

燕姝嘶了一声,【也就是说,张胜康有此秘籍,本来是能给太后根治这顽疾的,却故意不给太后治?】

系统嗐了一声,【那要一下给太后治好了,他还凭什么叫太后一直重用他?】

燕姝忍不住连骂那张胜康三声狗贼!!!

娘的这张狗贼也太可恨了!!!居然能如此对她的榜一大佬!简直一点良心都没有!!!

而此时,耳听她的骂声,宇文澜亦是同样生气。

——这张胜康,就如同当初对他一样,明知道能治却不治,只一心图谋请功,简直太过可恨!!!

小人果然是小人,不值得半分信任。

当然,气怒过后,他也明白,现在最要紧的,却是如何弄到这本《杏林拾遗》才是。

而正在此时,却听燕姝开口问姜太医道,“如此说来,若是能找到这本《杏林拾遗,你是不是就能给太后治病了?”

却见姜太医道,“臣应该会有九分把握。”

九分把握?

燕姝挑眉,都知医者轻易不打诳语,姜太医能如此说,看来的确很有希望了。

而正在此时,却听宇文澜开口问姜太医,“那大夫可知,如何能找到这本书呢?”

燕姝一愣,心道这人难道忘了,那本书明明就在张胜康那里啊!

然没等她有所反应,却见姜太医开口道,“听说当年那位荀大夫曾遭遇恶人污蔑,含恨而终,那本书也不知下场……”

话才听到此,却听对方在心间叹道,【罢了,救人要紧。】

燕姝又是一愣——

听这意思,姜太医莫不是要说出荀济与张胜康的事了?

但是但是,他就不怕暴露自己改换身份的事?

这可是会牵扯到欺君之罪的!

不成,虽则人家一片赤诚,但她不是叫其一家都置于危险之中。

于是她灵机一动,立时啊了一声,道,“本宫也听书过这件事!那位荀大夫医术十分高明,能治各种疑难杂症,听闻张胜康就是他的弟子。”

话音落下,却见姜太医都懵了,“……娘娘是怎么知道的???”

宇文澜,“……”

然而燕姝并未回答,而是又道,“似乎荀大夫的死,还与张胜康有关系,啊,没准那本书现在就在张胜康受手上呢!”

姜太医又是一愣,“这这这……娘娘是从何处听说……”

然话未说完,却见燕姝大手一挥道,“好了,这事你就甭管了,自有本宫与陛下做主,你回去准备准备,等找到那本书,好好为太后娘娘医治便是。”

姜太医,“???”

宇文澜,“……”

实在不忍看姜念齐一脸懵逼的模样,他只好发话道,“照宜妃所说,回去等着便是。其余不用多问。”

话音落下,姜太医这才应了声是,又向二人行过礼,便告退了。

宇文澜咳了咳,正要说点什么,却见燕姝急着同他道,“陛下您瞧,这张胜康这人太坏了,明明有办法,就不给太后娘娘根治,简直枉为医者,更加对不住太后对他的信任!”

宇文澜嗯了一声,正想说话,却听她又道,“但是太后如此信任他,此时陡然对他动手,一则是怕会惊到太后,毕竟娘娘现在经不住任何突发之事,二则只怕会打草惊蛇,叫他毁灭秘籍就不好了。所以当下还是先拿到秘籍,给太后娘娘治病要紧。”

宇文澜又嗯了一声,没等说话,又听她道,“臣妾已经弄清楚了,那本《杏林拾遗》就在张胜康家中书房北墙书架的第三层左边第二个格子里,陛下今晚就叫锦衣卫去偷,呃不对,是拿来物归原主。”

宇文澜,“……好。”

有爱妃在,这世上哪有办不了的事?

还有,他今后只怕连话都不用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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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事关太后的病情,宇文澜自是不能怠慢,当夜便派人去了张府。

咳,毕竟掌握了确切位置,且都精确到书架的第几格了,又加之因着太后不适,张胜康需在宫中值守,张家书房无人进出,锦衣卫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那本《杏林拾遗》拿到了手中。

于是第二日一早,待姜太医来到宫中上值之时,立时亲眼见到了父亲的心血之作。

激动,唏嘘,自是在所难免,但当务之急还是为太后诊治要紧,是以姜太医在查看过父亲的记载之后,立时替太后拟定方案,诊治起来。

燕姝早已在慈安宫等候,宇文澜亦是下了早朝之后立时赶来,忙不迭问正在为太后施诊的姜太医道,“如何?太后何时能恢复康健?”

却见姜太医一脸严谨道,“启禀陛下,太后娘娘的头风乃陈年旧疾,当下应以疏肝解郁,滋肝养肾,益气养血,祛风止痛为主,这些都是要循序渐进,慢慢来的,目前臣先以半月为一疗程,持续三个疗程,大抵可以为太后根除病灶了。”

三个疗程?

宇文澜闻言又凝眉道,“如此说来,还需要至少一个半月的时间太后才能完全恢复健康?”

姜太医垂首应是。

见此情景,燕姝忙在旁安慰道,“陛下莫急,有办法总比没有办法的好,何况太后娘娘已经被这病侵扰了多年,若能在一个半月之间彻底消除隐患,也是不错的。”

说的也是,宇文澜颔了颔首,便见姜太医取出一包银针,逐一扎在了太后头上的穴位。

这场面叫他一顿,也只把燕姝看得胆战心惊,老天,这么多针扎在头上,得多疼啊!

然再看看太后,却并没有什么反应。

如此可见,那头疼病发作起来竟是比这针扎还要难受的。

燕姝简直要心疼的流泪了。

宇文澜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心间也很有些沉重,顿了顿,又问姜太医道,“除了吃药与针灸,还要注意些什么?”

姜太医忙也回道,“启禀陛下,太后娘娘的病内外因都有,外则注意防风保暖,切莫再度受冷,内则尽力令娘娘保持心情舒畅,疏肝解郁。”

这话说得算是通俗易懂,闻言,燕姝不禁默叹了口气——

【说白了太后如今还不都是先帝害的?如太后这般,夫君朝三暮四,连累得孩子早夭,为了把养子扶持上位,这些年付出多少心血?偏生那娘家人还不争气,一出又一出的幺蛾子,好不容易有了相知之人还不能在一起……这些事落在哪个女人头上能不抑郁?能不生病?呜呜呜太后这半生可太不容易了!】

宇文澜默默听在耳中,顿了顿后,开口对床上的太后道,“母后这些年辛苦了。”

——燕姝说的有道理。

这皇宫,确实没有叫太后过过什么舒畅的日子。

而话音落下,却见太后渐渐睁开眼睛,虚弱道,“眼下正是忙的时候,陛下不用太过挂念哀家,回去吧。”

燕姝闻言也忙道,“臣妾留下来陪娘娘就好,陛下先回去吧。”

的确,时值上午,御书房里必定一大堆要事等着他,宇文澜只好颔首应好,辞别太后,回了乾明宫。

余下姜太医继续为太后诊治,燕姝也一直陪在一旁。

待到针灸完毕,又亲手服侍太后喝了汤药,待到太后睡下,才回去歇息。

~~

不得不说,姜太医的法子果真比那张胜康有效多了,如此持续了两三日后,太后的症状便已经减轻了一些,不再整日昏昏沉沉头疼欲裂,情况好时,也可以同燕姝聊天了。

而今已是九月中旬,天气愈发寒冷,虽则殿中暖和,隔着窗也能望见院中的树木已经落光了叶子。

太后还惦记着宫中的杂事,此时病痛稍一好,便不由又操心起来,问燕姝道,“不知针织局可把宫里的冬衣都做好了?”

燕姝忙道,“冬衣都已经发放下去了,娘娘不必担心。”

太后颔了颔首,叹道,“你如今也越来越麻利了,只是难为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别太辛苦才是。”

燕姝忙点头道,“臣妾都好,请娘娘放心。”

说着又问,“快到晌午了,您可想吃些什么?”

却见太后摇头叹道,“这几日喝药喝得嘴里苦,什么也不想吃。”

这可叫燕姝犯了难,人是铁饭是钢,大佬不想吃东西病怎么能好呢?

哪知正在此时,却见宫人在门外道,“启禀太后娘娘,富海公公来了。”

富海必定是受君王之命而来,闻言太后便颔首道,“进来吧。”

门外人应是,紧接着,便见富海提着一只食盒来到殿中,向二人行礼道,“陛下命奴才给太后娘娘送了些柿子饼来。”

嗯?

燕姝一愣,太后才刚说嘴里苦,皇帝的柿饼就到了,这莫不是母子连心?

却见太后也有些意外,哦了一声,问道,“陛下怎么想起给哀家送这些了?”

哪知,却听富海道,“是陛下才跟姜太医问过娘娘的病情,知道娘娘这几日食欲不太好,恰好有松鹤书院祁山长才送进宫的柿子饼,陛下知道娘娘喜欢这口,便叫奴才送来给您尝尝。”

说着又补充道,“陛下特意跟姜太医问过,娘娘少吃些无妨。”

话音落下,太后与燕姝却都是一愣。

尤其是燕姝,竟有些险些没控制住面上的神情——

方才富海说,这是祁山长送来的柿子饼???

祁山长怎么会忽然往宫里送柿子饼?!!难道是为了太后?!!

关键时刻,还得系统跳出来解惑,【没错,这几日外头都已经听说太后不舒服,祁山长自然更加担心,只可惜身在宫外消息不畅,这不犹豫了再三,总算鼓起勇气将他亲自做的柿子饼送了进来。当然,人家没敢说是送给太后的哈,只说是松鹤书院自产的柿子饼,为感谢陛下关怀,特意送给陛下尝鲜。】

燕姝十分激动,赶忙又问,【那那那,皇帝怎么就想着给太后送来了呢?】

系统,【因为太后是真喜欢吃柿饼啊!人家好歹母子二十多年,岂会连这个都不晓得?】

燕姝依然非常激动,【所以祁学士也是知道太后喜欢吃柿饼的?甚至还亲手学会了做柿饼?等待了这么多年,终于能叫太后尝到了?】

呜呜呜她已经脑补出祁学士在理智与情感的一番激烈交战后终于还是扛不住对太后的牵挂,于是鼓起勇气亲手将柿饼送进宫的景象了!

呜呜呜虽则没有一句言语,但这柿饼就是他的心意啊!

而再看看太后,也正满心惊讶,心里道,【这人怎么……莫不是故意要给我送的?】

燕姝听在耳中,不知有多想点头对太后说是——

大佬不要再怀疑了,祁学士的确全然是为了你啊!!!他心里真的很牵挂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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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这就是双向奔赴的纯洁爱情啊!!!

当然,这话虽不能说出口,但她完全可以做些别的。

于是赶忙应道,“陛下这柿子饼来的正好,才刚娘娘还说嘴里苦呢,您吃些柿子饼,正好缓一缓。”

说着便主动将食盒接了过来,取出了其中的柿饼,交由宫女丹霜将其写成小块,再端到太后面前。

太后见状,便果真拿了几块尝了尝。

唔,是柿子天然的甜香,慢慢咀嚼之间,似乎能看到那人的模样。

这柿子饼,怕是他特意为她送来的吧?

毕竟以他的性格,可不是会主动讨好与别人的。

如此想着,口中的清甜竟然渐渐蔓延到了心间,叫房中的药味似乎都淡了不少。

燕姝在旁悄悄观察,见太后目中渐渐有了亮色,也很是开心,忙趁机道,“趁着这柿子饼的甜味,娘娘不妨也吃些东西吧,叫膳房熬些粥,做上几样小菜,如何?”

却见太后颔首笑道,“经你这么一说,哀家竟有些饿了,好吧,那就叫她们去传吧。”

燕姝应是,忙叫丹霜去传膳。

没过多久,待午膳送到,太后果然喝了一碗粥,吃了两道小菜。

而后的汤药也都一饮而尽,足以看出心间之高兴。

见此情景,燕姝也放了心。

有了她偶像的鼓励,榜一大佬一定很快就能康复的。

~~

而宇文澜也一直牵挂着太后,只可惜公务繁忙,待晚间回到甘露殿,便问燕姝道,“今日太后如何?”

燕姝忙道,“陛下放心,今日太后娘娘好多了,尤其吃了您叫富海送来的柿子饼后,心情都好了许多,午膳与晚膳也吃了不少。”

说着又在心里嘿嘿,【说起来还是你会办事!居然知道把祁学士的柿子饼送来给太后,不错不错,孺子可教!】

宇文澜,“……”

罢,既然姜太医说太后需要保持心情舒畅,他只能尽力如此做了。

话音落下,却见燕姝同他道,“陛下,臣妾今日正想着,眼看太后娘娘的情况转好,不妨可以试着给娘娘讲讲张胜康的旧事了,臣妾从前不是正好写过张胜康欺师灭祖忘恩负义的话本子吗?正好可以拿出来念给太后听听,如此先铺垫一下,叫娘娘先知道他从前做过的恶事。等再过两日娘娘康复以后,将《杏林拾遗》的事揭露出来,太后娘娘就会彻底明白张胜康的真面目了。”

宇文澜闻言颔首道,“可以。”

说起来,这几日张胜康眼见太后已经叫姜太医治病,心里大抵已经很是着急,保不齐还会再做什么卑劣之事。

不过也无妨,他已经命暗卫跟踪此人,一旦此人再有什么恶行,一定会立即被抓住。

但燕姝的安排也很不错,先给太后做个心理准备,如此,将来处置起张胜康,也能避免太后太过惊讶与失望。

毕竟病中的人,不好受太大刺激。

然此时话音落下,却见燕姝应了声好,便忙不迭跑去了书柜旁翻找起来。

他奇怪道,“这是要做什么?”

天已经晚了,她该不会还要写话本子吧?

却见燕姝道,“那个写张胜康的手稿不知道被臣妾放哪儿去了,臣妾先找出来,也好明日给太后念。”

宇文澜却上前拉过她,道,“已经很晚了,明日再找也是一样,你也在慈安宫陪了一天,早些歇息吧。”

话音落下,燕姝正应景的打了个哈欠,这才察觉自己确实有些累了,于是只好应好,随他去了榻上歇息。

~~

第二日,宇文澜照例早早醒来,准备去乾明宫赴朝会。

下床的动静惊醒了燕姝,只见她慵懒的坐起,撩开床帐问道,“陛下要走了吗?”

说话间,又打了个哈欠,眼睛还未完全睁开。

宇文澜心间好笑又温柔,俯身在她额间一吻,道,“不必起来,外头冷,再睡会儿吧。”

燕姝恃宠生娇,唔了一声,便打算再躺回去。

哪知正在此时,却听富海在外道,“陛下,锦衣卫有事禀报。”

宇文澜唔了一声,便披上外袍去到外间,问道,“何事?”

与此同时,仍赖在被褥里的燕姝也在琢磨,不知锦衣卫又抓住了谁的把柄,这么早便来禀报。

难道是抓住了那白鹤道人?

不对啊,照时间来算,派出去的人只怕眼下才刚刚到闽越吧,莫说抓人,便是赶回来也来不及啊……

那会是谁呢?

啧,别说,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竟然不那么困了,于是也下了床披上外袍,趴在门口听。

却听外间锦衣卫道,“启禀陛下,昨夜微臣潜入张府,发现张胜康下值回到府中后,与一个妇人厮混,而后没过多久,那个妇人又去了其儿子的房中,与其儿子厮混到下半夜……”

燕姝,“???”

宇文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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