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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斯屿目光趋深,叫人看不透他心中所想。
夏笙扬起眼尾,继续说道,“答应我个条件,答应我,我就把画送你。”
就在这时,商场的保安拎着大喇叭过来赶人。
“喂喂,这里马上要关门了,快走快走,明天再来!”
说的是谁们,就差明示了。
陈斯屿侧头,瞥了眼四下无人的展厅,再睇了一眼她,转过身,提步往外走。
夏笙笑笑,手捧着画,赶忙跟上。
三月昼夜温差大,白天太阳光暖和的要命,到了晚上,夜风随便一吹,凉到骨头里。
陈斯屿在商场前的音乐喷泉边停下,夏笙脚步不及,险些撞上。
她抬起头,一下对上他墨黑色的眼睛,心头闷颤。
喷泉池底的五彩射灯旋转,映出了霓虹的残影,有好几瞬间,他不再是没有色彩的黑,身上有了一度暖意。
夏笙眸子疏亮,满眼的喜欢。
她提了提画,微微歪头说道。
“我的条件就是,你通过一下我的好友申请?”
…………
他们身后来了几个勾肩搭背的中年人,一阵笑声传过,脚步声渐行渐远。
陈斯屿目光在她,狭长的眸子寒的彻底。
半晌,他冷着脸摸出手机。
夏笙如愿加上了微信,顺利地连个交流过程都没有,只有自己的一句。
“我的网名叫:为啥拉钩要上吊。”
陈斯屿下颌线紧了紧,眼神没分给她半个。
望着他优越的侧脸,夏笙含笑,“你回去后可不能把我删掉。”
彩灯熄灭的间隙,没有光亮的加持,陈斯屿又隐入了黑色里。
他单手拎着画框,半垂半敛浸着冷的眸子,磁性的声音,带着轻蔑的讽意,一字一字,在她头顶不轻不重地漫开。
“不会。”
夏笙懂他的不爽,被威胁了不是,她笑,倒退两步,朝他挥挥手。
“那晚安,陈斯屿。”
女孩像一阵妖风,突然来了又走,吹的人头痛。
片刻,彩灯再次旋转。
陈斯屿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画,黑眸里的情绪又浓又深。
…………
时间有点晚,夏笙没回宿舍,直接回了家。
本地小孩,统一签了周末长期假条,也不用和辅导员请假,很方便。
不过还是陈斯屿更方便,独立宿舍,没有门禁,想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着实让人嫉妒。
夏笙靠坐在出租车后排,侧头望着窗外风景,嘴角淡淡弯起。
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又看了一遍。
头像纯黑。朋友圈甚至连开都没有开。
只此透露出来的风格,和他的人一样,冷静,绝情。
不多久前,陈斯屿在夏笙面前,打开了他的手机,通讯录“新的朋友”一列未通过的验证消息,那一晃而过的随便几划,少说也有几十个,头像还都是小女生,十足十的招人。
然而,夏笙自信多过在意,转头就忘了她背地里有多少“竞争对手”。
她玩着发尾,把与陈斯屿的聊天框截图,发给了池嘉越。
配字:[谁说我加不到的?]
第7章 还有三幅
回到家,洗漱完。
夏笙将半湿半干的长发捋到耳后,从书架上随意拿了副轻框眼镜戴上。
她素着脸,穿着白色吊带蕾丝睡裙,整个人少了很多攻击性。
她打开电脑,在检索栏输下了“郭书锳”这三个字。
那幅画的作者,《观潮》的作者,就叫这个名。
画后面有个标签,夏笙那时看了,并记下了。
她不知道陈斯屿是喜欢这个作者,才喜欢的《观潮》,还是单单就喜欢《观潮》,总之,要想了解他,得先从他喜欢的东西入手,这点,总没错吧。
夏笙支着脑袋,轻点鼠标,认真地看着查到的信息。
屏幕白光印在她透明镜片下半角,不大的黑字清清楚楚。
郭书锳是海城小有名气的画家,最擅长油画,国画、版画、水彩画也同样在行,大大小小的奖项获得过百来个。除此之外,她还是海城大学油画系的名誉教授,带出过很多优秀的学生,有几位学生名字,夏笙甚至觉得耳熟,好像在哪些个画展上听过。
她滚动鼠标,往下一拉,最后有一行灰色的小字。
郭书锳已于五年前去世。
…………
夏笙点进画家网站,里面是郭书锳的各种画集,扫瞄成电子版的绘画作品,不是那么清晰,但夏笙还是一眼就被惊艳到了。
油画本身不能用“美”字来夸,但郭书锳的油画能。画中的意境超然脱俗,很有个人特点。
比如这幅,《柴尔德男爵》。
午后,鲜花在庄园里盛开,被花蝶环绕的女仆端着蜂蜜,路尽头的远方是一辆回程的马车,上面坐着女仆的心上人,柴尔德男爵。
柴尔德男爵在很远处,叫人看不清他的脸。
画中,花是那么艳,庄园是那么大,女仆是那么美,所有直白的能看到的,都不是这幅画的名字。偏偏,看不清脸的柴尔德男爵,冠以此画之名。
为什么呢。
因为女仆的喜欢。她对他的喜欢,为他镀了层光环。
这画不是在画男爵,而是在画女仆的爱意。当所有人都以为两人身份悬殊,觉得这注定是场悲剧,女仆手里的蜂蜜又带给大家以悬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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