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董气笑了，“你明明知道啊！岑商。你知道的啊。”

岑商没出声。

她最近才摸到了一个规则，在系统内工作办事，即便很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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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只需要双方商定的事情，也一定要转上好几道，拉来第三方第四方甚至毫不相关的第若干方参与——这叫团结一切力量，大家都有文章表功。

郑董让她过徐总的明路，的确因为徐总更清楚东山街道和东林聚商的人员结构，既然要卖人情，自然要让人领情。

而不是像她一样“愣头青”，直接送货上门，还当自己多潇洒。

因为这样一来，这件事的性质彻底变了。

做法、原则、情感都没错，但是立场错了。

岑商只觉耳边响起一道尖锐的鸣笛。

她在刺耳的鸣笛声中虚弱地为自己辩解：“我找了。我一共找了他三次、五次？您当时吩咐我找徐总，我马上就去找他了。隔一天我又去找他了。微信上我问过他，也去过他办公室。”

“那家企业有那么急吗？我跟你说过的啊，我们是政府平台，我们不是给哪家企业打工的。你一定那么急吗？”

岑商不说话。

换在年轻气盛的阶段，或许她会争个是非对错，大不了“劳资不干了”。可现在不一样，种种的考验和刁难都是打磨，她知道自己正逐渐圆润。

“你就不能服个软，多去找徐总沟通，跟徐总走近一点？”郑董换了苦口婆心的语气，“如果我不在启辰，不在科创集团，谁支持你？你还年轻、心气高，我懂，我能理解你。可你要搞清楚你的弱点是什么，你真不懂人际关系。”

岑商确实不懂。

但她没觉得自己心气高。

本来一件动动手指就能白得好处的事，为什么要她低声下气去求着徐韬收下？

更别提徐韬还故意坑了她一把。

岑商至今仍对郑董那天全员会议上毫不收敛的磅礴怒气心有余悸。

不对。

等等。

岑商猛地抬头。

郑董的编制在组织部门，一般两到三年轮岗去不同的国企或事业单位任职。启辰成立两年，筹备要更早。他在启辰的任期满打满算应该只剩下几个月，而组织部门的考察和任命应该更早。

徐韬不一样，他是外聘的，只要没犯原则性错误，他可以在启辰待到退休。

“什么时候”没问出口，就听郑董说：“你知道我很看重你，岑商。你是我认为这家公司里屈指可数的聪明人，你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你还年轻。就算有这两件事，我还是认为我没有看走眼。我对你抱有很高的期望。”

肺腑之言也好，领导者话术也罢，郑董的褒赞，岑商由衷表示感谢。

郑董眼可见地疲惫，“你多跟王一宁和宋老师学学，再不行，你多问问陆家瑜也行。”

岑商服软道：“我会的。”

“你还有没有别的事情要跟我说？”

岑商疑惑地看他，“什么？”

郑董耷下眉头，看了她好一会儿，摆摆手，“去忙吧。”

岑商自认对郑董没有隐瞒一件重要事项，以至于在豁然惊醒时，耳边再次响起鸣笛。

翌日小组头脑风暴时间，向来只做记录很少表达想法的宋瑞率先说道：“我在想一件事，我们是不是可以联合我们现在有的渠道、载体资源，成立春申区女性创业者联盟？”

她这个提议让卜芯雨眼睛一亮。

宋瑞说：“这事儿还是领导和芯雨给我的启发。你们看，「海曼德」拿到的就是女性投资人的投资，这件事做得很顺利，芯雨说girlshelpgirls，我们最近不是计划要搞很多活动吗？那活动要主题的呀，我看华亭区就由妇联牵头成立了女性企业家联盟，内部资源共享。我们么，小盘子，就搞一个创业者联盟。”

岑商这时才想起，帮周亦雯团队——公司名称「海曼德」已经审核通过了——获得投资的事情，她不仅没有跟郑董汇报，还特意叮嘱陆家瑜先不要跟郑董讲。

她心情复杂地看向陆家瑜，而后者，在视线与她接触之前，转向宋瑞，开口说了什么。

岑商用力揉了把耳朵，她根本听不清话音。

岑商拿起手机：“你们先讨论，我回个信息。”

她点开和silver的对话：「中午去不了了。」

silver：「？」

岑商：「有点事情，到中午可能也解决不了。」

silver：「饭还是要吃的呀。」

岑商：「点外卖快一点。」

silver：「你要节省时间，也可以让孟余堂外送过去。又不远。」

silver：「不可以乱吃外卖[撇嘴]」

小小的会议室里，三人讨论得正热烈，身为女性，对于女性创业者联盟主题，每个人都有想法。

岑商实话实说：「工作上有点事情，我担心到时候调整不过来，又要跟你吐槽了。」

她不是机器人，不可能全天无休地保持一个很好的状态，她也有控制不好情绪、临场反应的时候。

但她不想把这一面展现给辜幸以。

silver：「你在顾虑我不能消化你的负面情绪么？」

岑商：「我不想让你不开心。」

silver：「还是你担心你会让我不开心，我就再也不要见你了？」

两句话，同时出现在屏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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