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点都不香啊。而且他可是有八只触手呢！”
唐周彻底惊愣住。然后唐周转身过来，013困惑地看着他，唐周捧着013的脸，让013的眼睛看着自己。唐周问他：“那你觉得别的人呢？”
“什么别的人？”
“其他的那些。在这个地方其他的那些。”
“人？”即使被唐周捧着脸动弹不得，但是他还是能够歪了歪头。他说：“他们也是人吗？可是我只听他们叫你人。不是，好像叫你人类。你是人类，我现在在说的是你的语言。可是他们其实一直在说的是我的语言呀。”
013这样纯真的表情和语言，都给了唐周极大的震撼。
原来其实他根本不用去做什么实验。013他是怪物，他其实什么都能够感觉到。之前他智商太低，和唐周说话都困难，现在他慢慢地成长了，就可以直接将这些告诉唐周。
最为重要的是，唐周一直以为这个实验基地里存在的人类还是不少的，但是013告诉他，除了他唐周以外，全部都不是。整座岛上，只有唐周一个人类。
可是之前来岛上的，可全部都是实实在在的人类。那些人呢？全部死了吗？全部都被吃了吗？
可是——为什么他这样一块香喷喷的烤肉在怪物面前，他们到底在忍着什么而不吃他？到底是因为什么？现在怪物的智商已经与人类无异，甚至已经能隐藏在人类当中毫无破绽，如果怪物们来到人类世界，那将是人类被毁灭的时候。
唐周急切地宛若热锅上的蚂蚁，角色赋能带给他一种无法推脱的责任感。他知道他必须将这件事告诉传递给岛外。唐周转了两圈，又回来问013：“你能够听到他们说话？”
“听得到啊。”
“那你听到了什么？”
“他们今天不在。”
“什么叫他们今天不在？”
“因为他们一直都在看着你。我听到他们说，他们嫉妒我能够舔你。”
唐周已经惊骇得不能说话。
013继续说：“但是那只章鱼和那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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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么东西又特别强的家伙一在，他们就不敢来看你了。”
唐周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们不在，那他们到哪里去了？”
013想了想，似乎在回忆什么，最后他说：“好像叫探海。他们去探海了。全部都不在。”
他高兴地抱着唐周，他说：“我最喜欢这个时候了，他们都不在，只有我和你。要不然他们就特别吵，还说要打我，说要偷偷将你吃掉。我才不让他们吃你呢。哼哼。”说完，甜蜜蜜地靠在唐周的肩窝里。
而现在，唐周的脑子一片混乱。
第211章小人类23
他确实告诉了唐周很多的消息,并且真的很听唐周的话。唐周迫切地想要知道其他的事情，于是在面对013的此刻，唐周喊了一声：“乖乖,告诉我,探海是什么？”
013已经能够基本知道人类语言中每一个词语所代表的意思,他听到唐周这样喊他。知道这样的称呼是表达宠溺与爱护，他高兴得不知所措,紧紧抱着唐周贴着唐周。
他高高兴兴地将他知道一骨碌全部倒出来了。他告诉唐周说：“我不知道探海是什么，因为我从来都没有去过。但是他们总会固定一个时间去，每次都要大家都去。”
唐周摸了摸013的头发,继续使用这种温柔攻势去问他：“他们固定多长时间去一次？”
013想了一会儿，似乎真的在认真计算,然后他告诉唐周的是：“不知道，好像是他们想去就去了。”
他那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唐周,脸上这样纯真无畏的表情让唐周心情很好。唐周知道013对自己的亲近源于他即将诞生时闻到了唐周的味道，而将唐周当成了他的“母亲”。唐周对于自己各种哄骗和利用“小孩儿”的做法稍微有点惭愧。
而且现在,真的能够如此真心实意保护唐周、爱护唐周的,确实就只有013一个。
此时凝望着他的脸,唐周想要给他一个名字。而不是一个简单的实验序号。唐周抚摸着他的头发，像是在抚摸乖巧的宠物。
唐周和他说：“我想要给你一个名字。”
他在唐周的怀里蹭了蹭，他问道：“之前的不是名字吗？”
“不是。”
“那你给我一个名字吧。”
唐周想了想,然后告诉他：“你叫安格斯好不好？”
“为什么要叫这个？”
“安格斯意寓独一无二。你是独一无二的。”
“独一无二？”他疑惑了一下,“对你来说是这样的吗？”
“对,对我来说你就是独一无二的。是最为特别的。”
他忽然将唐周抱起来。那健硕的双臂直接将唐周抱起来,脚离了地板,差点吓了唐周一跳。但是安格斯并没有做什么，他只是将唐周抱起来,在空中颠了一下，然后又牢牢将唐周抱住。
安格斯像个孩子一样高兴地欢呼：“我有名字了！我是你独一无二的。我是你独一无二的。”看见安格斯这样高兴，唐周的脸上也不禁露出来一抹笑容。
在知道这座岛上只有他这一个人类之后，唐周虽然暂且还不知道怪物们忍着不吃他的原因是什么。但是他必须将他的发现告诉岛外的人。
可是正如安格斯所说，怪物们有的时候会隐匿起来偷看唐周，那么唐周就需在下次他们全部都去探海后偷偷去通讯室和岛外的人传递消息。唐周只能等待时机去做这件事。他现在只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得知岛上全是怪物的那天，岛上其他的怪物都去探海了，他们不知道唐周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身份，所以唐周依旧表现得无知无觉，还是那一副认真在搞研究的模样。
他还和安格斯说了，如果有怪物来偷看他，就等怪物们走了让安格斯告诉他。然后唐周发现，一整天下来，怪物偷看他、议论他的时间还不少。
安格斯告诉他，那些怪物都是因为想吃唐周，却又不能吃，馋得不行才过来的。他们每天在议论的就是要怎么吃唐周，过过嘴瘾。
安格斯好像很讨厌他们，会故意在有怪物在的时候舔唐周，要引起怪物们的愤怒与嫉妒。但是又因为某些原因，他们只能隐忍不发。不管那种原因是什么，唐周只是在等待那个能够传递信息的时机。
因为知道岛上全部都是怪物之后，唐周心里还是有了一点警惕。而且他还从安格斯那里知道，埃尔维斯是这些怪物里面最厉害的，唐周也不太敢继续再埃尔维斯的面前晃悠。
于是他和埃尔维斯说：“如果最近你很忙的话，你可以不用回宿舍来陪我。”他的语言说得很抱歉，听起来是真的在为埃尔维斯考虑的样子。但其实是想和埃尔维斯保持距离，将他推开。
埃尔维斯说：“我不忙。”
他这样一句话，倒是让唐周不知道怎么说了。不过唐周还有另外一个办法，他告诉埃尔维斯：“安格斯最近很黏我，可能他晚上会到我们的宿舍里来。他不用睡觉，他只是想要和我待在一起，不然他就一直哭闹。”
而埃尔维斯注意到的是：“安格斯？”唐周在他这张始终都极为冷漠的脸上看见了他皱眉的神态。唐周以为他很介意安格斯过来，以为他不会同意，结果他在意的只是：“你给他取的名字？”
唐周点了点头。
埃尔维斯说：“不要给怪物赋予名字。”
唐周从埃尔维斯这里听到这个说法后愣了愣。毕竟埃尔维斯是怪物，他知道关于怪物的事情肯定比唐周多。似乎见唐周困惑的目光，埃尔维斯简单地做了一个回答。
埃尔维斯说：“给予怪物名字，那么怪物就会对你产生很深厚的情感羁绊。你将来可能无法摆脱他。这种羁绊是相互的。他会十分爱护你，受到你的牵制，但你也会因此极为爱护他。”
唐周不知道这件事，但他已经取了这个名字了。不过想想安格斯那个模样，能够因此再一次加深对唐周的羁绊或许是一件好事——这就意味着安格斯可以真正意义上地保护唐周。虽然不知道安格斯真正的战斗力在这群怪物里是怎么样的，但是如果遇到危险或者攻击，唐周还可以被安格斯保护。
唐周算了一下，觉得利大于弊。
甚至他想，如果可以，他要给每一只怪物都取一个名字。那样怪物可能就不会攻击他，说不定对他的食欲也会降低。但仔细想想，安格斯每天还是馋得不行，又觉得不一定会降低怪物的食欲，只是能够保证自己不被吃而已。而且给那么多怪物取名字，不仅费时费力不说，怪物们还不一定会接受呢。
唐周暂时就把这个想法搁置了。
如果唐周又往深处想，他会发现埃尔维斯已经不在唐周面前故意隐瞒自己怪物的身份，甚至毫不避讳直接把怪物的一些事情告诉他。
或许他知道唐周的实验，知道唐周的想法，知道唐周的计划，毕竟他是这里面最强大的怪物，可能连安格斯都不会发现他的窥视。但是埃尔维斯什么举措都没有，那说明埃尔维斯故意让唐周知道他们是怪物，任由唐周去做这些事。
其中又有着属于怪物怎么样的圈套呢？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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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分藏得太深了，无论是谁都还不可能想得到。当然唐周也是如此，因为他想得事情太多太杂了，找不到最根本的那根线头。
于是，唐周一直在往怪物们的圈套靠近，那个圈套才是关乎怪物们最大的秘密和意图。
而还没有想到这一层的唐周，只是看埃尔维斯对于让安格斯陪在他身边的事情意见不大的样子，就让安格斯守在自己身边。
每时每刻安格斯都在唐周的身边，这样就让很多次前来寻找唐周的宋泊简恨得牙痒痒，让那些想吃唐周的怪物们也恨得牙痒痒，让埃尔维斯——唐周暂且不知道埃尔维斯的真实心情，但是好像每次见埃尔维斯，埃尔维斯看起来有点不高兴。
即使埃尔维斯脸上永远都是那种表情，唐周还是感觉埃尔维斯有点不高兴。现在连和唐周说话都不怎么说了，连宿舍也不怎么回了。
唐周当然不知道埃尔维斯把他当做宠物，也不知道埃尔维斯失去了一只人类的感受。虽然看不出来，大概埃尔维斯还是有点不高兴吧。
唐周只知道，那些乱七八糟的都赶走不少，那就更如了他的意。除了给安格斯舔舔手之外，其他都不用担心。
安格斯会告诉唐周：“我把他们都赶走了。不让他们偷看你。”唐周夸赞奖励他，安格斯更得劲了，过了不久，他告诉唐周：“我把说想要吃你的怪物揍了一顿。”他一脸期待地看着唐周，唐周又给了他奖励。
他很快又跑出去，再一次过来的时候，他却哭唧唧地告诉唐周：“我被那只章鱼打了。”
唐周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章鱼是谁，后来想起来是宋泊简。自家小孩儿被打了，唐周哪有不站出去的道理。知道自己暂且还不会被怪物真正攻击，唐周和宋泊简说：“你是不是打了安格斯？”
本来一脸高兴终于和唐周真正见面的宋泊简一听这个，脸直接耷拉下来了。他不高兴地说：“他向你告状了？你别看他那副样子，周周，他现在可能打了，他已经成长了很多。”
唐周只是和他说：“你以后不准打他。”
“你这次来找我就是和我说这个？”宋泊简脸更臭了，“而且你还给他取了名字？”
在知道宋泊简是一只章鱼之后，大概也猜到宋泊简这个名字是他偷之前研究基地里人类的，唐周也更喜欢像安格斯那样喊他章鱼。甚至能够想象出章鱼因为生气而挥舞着触手的那个样子。看他这副“炸毛”的模样，唐周说：“我给你也取一个怎么样？”
果然，章鱼说：“那还是算了吧。”
看来怪物们都不喜欢那种羁绊，毕竟身为怪物的他们，不愿意被一个人类牵绊，也不愿意去真正地去爱护一个人类。
章鱼脸上的神色忽然由阴转晴，一见他这样的神色，唐周就知道他在打坏主意，果然他要伸手来揽唐周，唐周往后退了一步。唐周冷酷无情地说：“再见。”
章鱼在唐周的身后气急败坏地说：“你不能有了那只臭海葵就不理我！”
唐周想，章鱼有一段时间没有抱没有摸他，也没能舔他，让章鱼有点着急生气了。不过最近身边有个安格斯的唐周，可不在乎那只章鱼想什么，毕竟安格斯已经成长得能够和章鱼抗衡了。
这是安格斯和唐周说的。
安格斯说，这里面最强的埃尔维斯，然后是章鱼，之前他还打不过章鱼，但是现在他已经能够打过章鱼了。在短暂的时间内，安格斯能够成长得这样迅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唐周觉得，自己好像捡到宝了。
只是——安格斯这智商，是不是长得太慢了？
唐周在心里这样想。有一种自己儿子是傻子的无力感。
不过就这样，有安格斯在身边，唐周安逸了一段时间。而唐周也终于迎来来了他等待的时机。
那天他正睡着，忽然被安格斯叫醒。他叫醒唐周时压在唐周的身上，他压在唐周身上应该刻意减轻了重量。唐周没感觉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唐周睁开眼睛时看见安格斯在黑夜里发着红光的眼睛。他和唐周说：“他们去探海了。”
有安格斯在身边，唐周睡了好几个晚上的好觉，甚至都没有那种被压的感觉了。唐周睡得有些迷迷糊糊的，下意识揉了揉安格斯的脑袋。
安格斯低下头来，将他的脑袋靠在唐周的肩窝里。
唐周感觉安格斯好像真的长大了，他靠在唐周肩窝里的脑袋还挺大的，整个身躯也很大，像是一只大老虎靠在唐周的身上。唐周问：“去了多久？”
“刚刚去的。他们都走了。”
“我们等一会儿。”
安格斯嗯了一声，依旧靠在唐周的身上。唐周感觉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唐周的下颌。像是大型野兽的舌头粗糙地舔了他一样。但是安格斯的舌头凉凉的。
安格斯最近又乖又给力，有时候他实在忍不住想舔一下唐周，唐周也没有怎么抗拒，只要安格斯能够将他的口水弄干净就可以了。
而安格斯居然还能够控制唾液的分泌，不至于将唐周弄得脏兮兮的。于是很多次安格斯被舔一下，就感觉是被粗糙地摸了一下而已。
唐周还没完全醒，有一点迷糊。安格斯又继续舔着唐周，在唐周的下颌舔了舔，又舔了舔唐周的脖颈，最后似乎胆子彻底大起来了，觉得唐周的嘴里散发更加香甜的气息，他就舔了一下唐周的嘴唇。
唐周一下子就醒了，一把抓住安格斯的头发，但是又见安格斯一脸困惑纯真的表情，还小心翼翼地看着唐周，他问唐周：“这里也不可以舔吗？”
唐周规定了哪些地方不让他舔，嘴唇还没说过。唐周和他说：“这里也不让舔。”
虽然这样说了，但他还是低下头来，在唐周的嘴唇上舔舐一下，他说：“这里更香，比你的肌肤还要香。”
说着，安格斯的嘴唇又压下来，似乎这一次，他真的被那种味道诱使得承受不住，直接将舌头塞进唐周的嘴里。
唐周吃了一惊，感受到安格斯那厚厚的舌头毫无章法地去舔舐他的口腔，也开始吮吸唐周的舌。似乎要将唐周舌头上那甘美的味道全部吮吸过去，吮得发出啧啧的水声。
他的这种吃法太过激烈，让唐周有点呼吸困难，却又在这种感觉里涌上来了几分舒服与快意。晕红涌上了唐周白皙的肌肤，他鼻息沉重极了，难耐地呼吸着。
唐周的指尖缠绕着安格斯的头发，他想到——安格斯可能只是简单地想要吃他，他不知道现在这种举动对于人类来说是亲吻，也不知道亲吻对于人类来说是什么。
唐周有一种面对熊孩子的无力感，只能任由安格斯像猛兽一样舔他。唐周以为这场亲吻要无休无止的时候，安格斯总算放过唐周的嘴唇。以为他吃够了，结果原来是安格斯去舔唐周流淌出来的津液，似乎一点都不舍得浪费。
唐周气喘吁吁地缓了一会儿，感觉安格斯舔干净下颌处的东西之后，他又想来舔唐周的嘴唇。唐周赶紧捂住他的嘴说：“不准再舔了。”
他被这一个深吻弄得已然双颊绯红，眼神朦胧，嘴唇润红而又诱人。安格斯像是发现什么一样，他高兴地说：“我终于在你的脸上看见这种表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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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他的鼻子亲昵地蹭了蹭唐周的鼻子，他告诉唐周：“这意味你喜欢我这样。”
“我不喜欢这样。”唐周喘着气说。
“你喜欢你喜欢。你又说话骗我，你明明喜欢。”
唐周开始和安格斯讲道理：“这在人类里是最为亲密的行为。只有爱人之间才可以这样。”
“那你就是我的爱人。”
唐周说：“我怎么可能是你的爱人呢？安格斯，你想想，你只是想要吃我对不对？”
安格斯的表情愣了一下。
“你只是把我当成食物。你是不会爱上食物的。只有同类之间才会有爱。”
安格斯好像被绕晕了，他只是傻愣愣地说：“为什么不能爱食物？”
唐周从床上坐起来，他继续忽悠：“就像我不会爱上营养剂。我只是你的营养剂。现在我们要去干正事了，安格斯。”
唐周从床上起来，安格斯还傻愣愣地坐在床上。他又问唐周：“爱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不能爱你？”
唐周想了想，为了确保这个家伙不陷入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里，唐周说了一个他最能理解的说法：“就是能够产生繁衍欲。你难道想和我产生繁衍欲吗？没有家伙能够会对自己的食物产生繁衍欲。”唐周简单地穿好衣服，他打算这个时候就去通讯室。
而安格斯看起来还在思考这个问题，没有人知道他那个大脑袋瓜子在想什么。
第212章小人类24
正是利用怪物们探海这段时间,唐周想要去通讯室里去给岛外的人传递消息。有安格斯在身边，唐周也能放心很多。
安格斯这个时候也依旧是紧紧黏着唐周的，他高高兴兴地和唐周说：“你放心,我能够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那我就立刻告诉你,我带你逃走。”说着，傻傻地对唐周笑。
他基本上又是挂在唐周的身上,伸出他那两只手臂揽着唐周的脖子，唐周走一步就跟着走一步。他把重量减轻了。唐周也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这时他说完这句话，他似乎又想舔唐周,但是唐周感觉到他没有伸出舌头来舔，就是用嘴唇碰了碰。成了一个亲吻了落在唐周的耳根上。
他的体温一直凉凉的,让唐周难以忽视。他这样猝不及防的举动，让唐周的内心稍微被蛰了一下,然后转头去看安格斯。
安格斯笑得一脸甜蜜地看着唐周：“怎么啦？”
唐周说：“没什么。”
他现在已经坐在了通讯室的通讯台前。因为这座岛上还没有建设完整的信号站，所以与外界的通讯很麻烦。现在唐周正是在与外界进行信号接通,接通之后信号依旧不稳定,唐周一个一个地敲字母,等待那边得到信号与信息后的回复。看到信号回复灯亮了一下，唐周继续敲字母。
唐周进入通信室的时候本来就没有开灯，担心怪物在外面会看见这里的灯光而知道唐周在干什么。
所以现在只有电子屏幕发出的微弱的光照射在唐周的周围,整间屋子里的漆黑也不能够被全部驱散。安格斯依旧贴着唐周,他将他的脑袋靠在唐周的肩膀上,看唐周在那敲字,似乎是为了不打扰唐周,也就一直没有说话。
这个空间里只剩下没有被驱散的黑暗，寂静当中单调的敲键盘的声音。荧幕的光照射在唐周的脸上,让唐周的肌肤呈现死亡一样的青白色。
唐周在等待信号回复灯闪亮的时候，听到了外面的海浪声。
为了能够接通信号，这个房间靠海，那海浪声在漆黑里不断翻涌过来，以一种翻天覆地的气势涌来，似乎要将整座岛吞噬。那巨大的风浪声也宛若重锤一次次敲击在唐周的心脏上。
唐周告诉自己——不要感觉到紧张，不能敲错任何一个字母，不能感觉到害怕和退缩。他们都去探海了。安格斯会保护他。
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唐周终于感觉到自己的指尖不再颤抖。他忽然在这寂静中轻轻呼唤了安格斯一声，以此确认安格斯还在他的身后。
安格斯的脑袋蹭了蹭唐周，他轻轻回答了一声：“嗯？”
于是唐周那高悬不下的心脏又重新落下了。
唐周看到信号灯又闪了一下，继续开始敲字。这个时候，唐周忽然感觉到安格斯揽在唐周脖颈上的手忽然收拢了一下。
本来就高度紧张的唐周被他这样一弄，没有将下一个字母敲下去，但是将这半句话已经进行了发送。唐周等待这几个单词组成的这句话送达，因为他担心他一句话都发不出去，能够发一句就发一句。
唐周此时也愈发感觉到安格斯揽着唐周的手越来越紧，而且安格斯也没有像刚才那样将脑袋靠在了唐周的身上。
唐周心里涌上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的手心已经出了汗。他让自己看起来镇静，最起码让自己的手指不颤抖。他紧紧盯着信号灯。
在这寂静与黑暗当中，似乎有什么在等待，有什么在焦灼。唐周在等待，安格斯在探寻，怪物们——
信号灯忽然在这漆黑里亮起，这代表这条信息已经发送成功，那边甚至已经接收。瞬间，漆黑笼罩下来，唐周的耳边出现了黏腻的声响，属于安格斯的触手忽然间唐周将笼罩。
他感觉自己被那柔软的触手包裹起来，他似乎被摔在了地上，但是他没有受到伤害。整个房间里发出了巨大的声响，随后怪物们的低吼与声音被唐周听到。
唐周觉得那应该是怪物们的语言，唐周听不懂，那语言混杂在海浪声中听不真切。
触手包裹着他，但是他还能够一点缝隙看到外界，能够看到的是通信台上的仪器在运转跳动，唐周看见电子屏幕上几个字母：【Areyoualive？pleasereply.（您是否还活着？请回复）】
一根深蓝色的触手爬上了显示屏，将【alive】彻底遮挡。那不是安格斯的触手，安格斯的触手是可爱柔和的浅黄色。
那一只触手慢慢地爬满屏幕，那种浪潮一般的声音依旧充斥在唐周的耳边。他看见很多不同样的触手出现在视野里，最后，那一只触手忽然往唐周能够窥视外界的这个缝隙攻击过来。
但是安格斯更快一步将他的触手收拢，让唐周受不到伤害。
唐周听不懂那种宛若浪潮一样的声音在说什么。只是感觉伴随着巨大的海浪声更加喧嚣。
在这触手包裹里，唐周只能听到那巨大的、宛若猛兽一样要将他吞噬的喧嚣，视野里一片漆黑。他感觉到安格斯的触手在牢牢护着他，而他也始终会变换地点或者姿势，外面嘭嘭嘭的声音与破碎的声音，那是建筑被破坏。
那代表着安格斯正在与那些怪物们进行厮杀。
唐周看到安格斯的触手不断蠕动，不断将唐周裹得严严实实的。他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但是安格斯的触手被打断、被攻击，会让这个触手球里出现了缝隙能够窥见已经破烂的外界。
安格斯新的触手又覆盖上来，似乎不会给予任何一条唐周被攻击与伤害的缝隙。
唐周知道安格斯有很多触手，即使被打断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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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坏，好像也一直能够继续涌上来包裹唐周。
唐周也知道安格斯在这些怪物里面算很强的，只有宋泊简能够与他抗衡，埃尔维斯能够彻底碾压他。但是——唐周也知道，外面的那些不止一只怪物，而安格斯的触手也不会永无止境，安格斯的身躯更不会永远坚不可摧。
果然，唐周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流淌在了他的身上。
唐周摸了一下，冰凉的、黏稠的、腥湿的。那是安格斯的血液。从他的触手里宛若流水一样流淌在唐周的身上。
而此处，唐周终于窥见了一丝光亮。唐周的眼前已经被攻破了，而安格斯似乎已经没有触手再进行覆盖。唐周从这个缝隙里，看见了外界个怪物们的本体。
丑陋、巨大、可怕。
这是唐周能够想到的。
安格斯的速度很快，唐周只能在这缝隙里看见许多残影，但也足够看清怪物们的本体。也知道在外面到底有多少怪物在围攻安格斯。
安格斯的血液不断地流淌下来，甚至他触手的断肢掉落在唐周身上。
唐周将那一条信息发出去之后，怪物们已经不再隐忍，饿虎扑食一般涌来。原来他们不吃唐周，是因为唐周没有发过那条消息。唐周发了消息，他们就扑过来了。
怪物们在等待唐周发送消息，在等待唐周发现周围全都是怪物的事实，然后和岛外发信息。这是他们的目的。
原来他们知道唐周在研究他们，在探寻他们，但是他们默许唐周这样做，是因为要等待唐周和外界联系。种种之前藏在迷雾里看不清的东西，似乎在此时全部清晰，唐周忽然明白过来了。
一只人类不够他们吃。他们要让唐周和外界联系引来更多的人类。只有唐周亲自去做，才会让岛外的人确定信息的真实性。
当初，唐周就是这样被引来的。但是外界的人很警惕，只派来了唐周。唐周忽然知道，他们只能这样让人类过来，说明他们出不了这座岛，这也是即使这里有那么多怪物，但是依旧没有伤害岛外人类的最根本原因。
这才是怪物们最大的秘密。
唐周想通一切，在心里自嘲了一声。那些都是饿了许多天的野兽。唐周的手抚摸着安格斯的触手，他知道，他这一次必死无疑，他知道这一次他一定会被吃。
他可以再来一次。但是安格斯死了，那就真的已经没有了。
于是唐周告诉安格斯：“安格斯，让他们吃了我吧。你不用再保护我了。”
外面的声音依旧巨大，战争依旧在继续。但是唐周听到了安格斯的声音，他说：“不。”
他什么话都听唐周的，但是这个时候他又说：“不。”
让唐周想起那个站在法阵里抓着他的手，一直说不的霍怀舟。
不。我要找到你。
不。我要保护你。
“算了，算了。”唐周说。
“不。”他说。
他们说——不。
唐周被重重摔了一下。那是安格斯被重重击打之后倒地，安格斯的触手似乎在承受一种极大的重压。一只黑色的触手在从那个缝隙探进来，箍住了唐周的脖颈。
安格斯的触手不断在挤压，似乎要将那只伤害唐周的触手碾碎。但是安格斯伤得太重了，鲜血从安格斯的触手里流淌下来。那只黑色的触手紧紧拖着唐周，要将唐周彻底拖出去。
唐周听到了凄厉的哭声，他哭着喊：“唐周。”
“唐周！”
他紧紧包裹着唐周，似乎就算死也要保护他。他的所有触手宛若碎裂的瓷片一样，全部开始破碎崩裂。他似乎在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哭，在因为绝望而哭，在因为要失去唐周而哭。
唐周抓住安格斯一根已经破碎的触手，唐周轻轻喊了一声：“安格斯。”
唐周说：“没关系。”
“不——！”
唐周被彻底从安格斯的触手包围里拖出来。唐周已经来不及看清周围到底怎么样一片狼藉与废墟，只是听到了安格斯凄厉绝望的喊声。唐周觉得，好像很多声音与安格斯的声音重合在一起。都是那样绝望、痛苦、懊悔。
看着眼前那丑陋可怕的怪物的口腔，唐周闭上了眼睛。唐周忽然就失去了意识。
第213章小人类25
周围寂静得没有什么声响,空荡得也几乎没有什么人影。这里又恢复了原本的那一切，冷肃庄严的建筑物，岑寂无声的实验室,亮白冷清的灯光。似乎在这里本来就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似乎一切都如常。
安泽穿过这一条长长的走廊,他的脚步声基本上听不到，让这一层寂静此刻都没有被打破。安泽的手轻轻推开那一道实验室的门,那一道门轻微发出声响，才能够彻底刺破寂静。
要不然这地方就实在是安静得太过可怕了。
这间实验室里有调节温度的风扇转动的嗡嗡声响，两边的墙都是巨型的海洋生物,它们安静地待在那水里。几乎没什么动作，只是会缓慢游动。
这个地方是那一位海洋生物研究员的实验室,依旧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好像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而安泽继续沿着这条道路走进去。于是，就看见在水池里迎来了新来客。
他睡着了。
他靠在里面的石头上睡着。那块石头是戴维——也就是偷了人类名字但真名叫做戴维的那只章鱼——特意给他带来的。因为那块石头可以当成是他的床,他睡上去很舒服，他的尾巴也可以有一个能够暂时搁置的地方。
安泽站立在这一道玻璃面前,看着里面的他。
他的外貌没有任何的变化,与人类时无异。他平时面对人的时候外在虽然显得稍微淡漠,但实际上，他内的性格极为柔软。一旦他闭上眼睛，他这一份柔软就彻底展现出来,让他本来就好看的五官就更加显得柔和俊丽。这依旧和他之前没有什么变化。
但是最为不能忽视的是,他下/身那一双修长的腿在此时变成了尾巴。
一条银色的尾巴。
在灯光与水波的映射下,那条银色鱼尾的鳞片会被反射出美丽五彩的光。极为漂亮夺目。再重新看一看他的脸,就会这一次轻易发现,他那藏在头发下的耳朵，其实已经不再是人类的耳朵了。那更像是鱼类的鳍。薄薄的,透明的，也是银色，也是在光彩的映射下而发出那样美丽的光色。
安泽只是在这里站了一会儿。人鱼就在里面醒来。
他睁开眼睛来了。
他另外的变化，是他的眼睛。他那一双原本润黑无害的眼睛，此刻已然变成了蓝色。是埃尔维斯眼睛的颜色。
这样一双蓝色的眼睛直直凝视着安泽，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他呆呆地看着安泽，似乎在辨别眼前的是谁。随后他看清了安泽，就从那石头那边游过来。
他朝安泽游过来，美丽的鱼尾在水波中游荡，在水波里划出漂亮的弧度。他迅速游到安泽的身前，蓝色的眼睛依旧一眨不眨地看着安泽。
他伸出一只手来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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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玻璃上，于是也可以发现，他原本那一双纤长的人类之手，此时已经成了璞爪。那层璞也是薄薄的一层，连接在他的指缝当中。
安泽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笑容。安泽说话了。
说出来的是一种宛若浪潮的声音。那是怪物们的语言。他和里面的人鱼说：“饿了吗？”
里面的人鱼依旧只是呆呆地看着安泽。安泽又和他说：“我来给你送吃的。”说着，安泽从另外一边上去，而里面的人鱼也知道要去哪里迎接安泽，他也游上去。安泽爬上来的时候，人鱼从水里探出半个头来，只露出一双蓝色而又澄净的双眼看着安泽。
安泽将手中的东西放下，他从里面拿出一块已经切成片的鱼肉。他和人鱼说：“过来吃东西吧。”
似乎是看见安泽的手里真的有东西吃，人鱼才放下戒心来。他慢慢地游过来，来到安泽身前的时候，他才彻底探出头来。
他的五官好像更加精美了，如果之前更偏向于一种润雅，此刻却更加多了几分柔丽。竟然有了一种雌雄莫辨一般的美丽。白皙的肌肤上落着水珠，一颗一颗地散落在他白玉一般的肌肤上。眼睫湿漉漉的，也是落着细碎的水珠，在光照下闪闪发亮。
他只是这样稍微地探出头来，倏然一下将安泽手上的鱼肉叼走，随后一个翻身，尾巴掀起一大片水花，浇湿了安泽的半个身子。那银色的尾巴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然后彻底潜入水里去。
安泽笑了一声。
安泽的手指被人鱼的牙齿咬了一下。但是此刻，人鱼的牙齿一点都不锋利。他的牙齿才刚刚长出来，甚至他现在还不能够听懂他们的语言。他完完全全是一只刚刚诞生的人鱼宝宝。没有任何威慑力。
只是他的诞生方式很不一样，他是由人类变成人鱼的。
那个海洋生物研究员，变成了他们的同类。
如果要把他救活，只能将他变成他们的同类。这是埃尔维斯说的。
埃尔维斯是他们的首领。他是最早衍生出智慧的，也是最强悍的。当初提出伪装人类，吸引人类过来也是他的主意。毕竟那个时候他们已经将所有的人类吃完了，一个都没有剩。那时候大家伙开始意识到，他们必须出这座岛，或者再来几个人类吃一顿也可以。
埃尔维斯很快带领他们学习人类的知识，学习人类的一切，然后他们披上人类的皮囊，几乎与人类无异。埃尔维斯甚至还破解了人类的通讯方式，给外面发送了信息，说需要一批新的研究人员。
结果安泽去接人的那天，只看到了那站在海岸上的唐周。
一个人类不够。他们说。
让更多更多的人类过来。他们说。
那就不能吃现在这个人类。埃尔维斯说。
埃尔维斯还说，让这个人类发现周围的异样与危机，他就会向岛外求助。那么人类就会过来。
于是他们的计划就长久地开始了。
安泽想到这里，看见人鱼又重新从水底探出头来。安泽这一次多拿了几片鱼片给他。他的牙齿太脆弱了，连鱼的身体都撕扯不破。于是埃尔维斯让安泽每次都帮他切碎。
他这一次又是从安泽的手里叼走，潜入到水底里去吃东西。他这次吃得很快，不久他又再一次游上来，这一次他大胆起来，游到池边，停在安泽的身前了。
安泽说：“因为没见过我几次所以害怕吗？之前都是埃尔维斯或者戴维喂你。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这次的鱼肉很软是吧，特意给你找的。要不然你一直咬不破。”
人鱼那一双眼睛依旧呆呆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听懂多少。安泽又给他拿一些鱼肉。这一次他不潜入水底吃了。安泽喂给他，他就吃。
那个海洋生物研究员，变成了他们的他同类。
当时埃尔维斯看着那一片废墟，他的眼里似乎只有那一个已经快没有了呼吸的人类。然后埃尔维斯说：“把他变成我们的同类。”
安泽还记得，即使当时埃尔维斯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但是安泽知道，埃尔维斯要发怒了。
那一天，他们照常去探海，去寻找能够游出这片海域的方式。这是他们长久以来都会去做的。他们虽然拥有强大的破坏力与攻击力，但是他们游不出这片海域。埃尔维斯认为，在海洋深处一定存在一个能够出去的出口，为了能够离开这里，他们必须每一次要这样做。
他们本来确实只是去探海。海洋深处是难以预测的危险，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埃尔维斯带领戴维在前头，安泽跟随在他们两个的后面。那天埃尔维斯发现了一个海底洞穴，于是让戴维与安泽一同去探寻。其他的在外面等待。
等到他们从那毫无收获的洞穴里出来后，所有的家伙们都不见了。而那时埃尔维斯敏锐地察觉到岛上的声音。他们赶到的时候，那只人类已经奄奄一息了。
人类的消息才刚刚发出去，那些家伙们就涌上去要把人类给吃了。
那些家伙们是一些本体极为丑陋的异种，但是埃尔维斯是人鱼。生活了很长时间的人鱼。唯一一只人鱼。
埃尔维斯亲眼看这片海域里的异种不断出现又不断消亡。因为异种没有食物。而人鱼可以吃海洋生物，而异种一吃海洋生物就会异变死亡。异种被饿死了，又会忽然诞生一批异种，于是埃尔维斯想到，不应该一直这样下去。
他就想到了这个计划。
可是事情发生了巨大的变动。那些异种在人类向外界发送信息后直接迫不及待地扑上去了。于是人类快死了。
埃尔维斯说，这个人类不能死。但是要救活他只有异化他这种办法。
只有埃尔维斯拥有异化不同物种的能力，所以人类最终变成了埃尔维斯相同的模样。之后埃尔维斯因为异种们迫不及待、不顾后果地吃人类的事情而大发雷霆。
他将所有异种的触手全部打断，还将那些异种虐杀得只剩下唯一一个能够自我治愈的心脏。让他们到现在，都还是一堆没有完成自愈的、被海风吹得干裂的恶心残肢堆积在海滩上。
安泽知道埃尔维斯一定要救这个人类的原因。
这个人类死了，和外界通讯的唯一机会也就没有了。
安泽看着眼前的人鱼。他吃得很高兴，而且已经吃饱了。他下半张脸泡在水里，鱼鳃轻轻地鼓动，耳鳍也轻轻晃动。
安泽忽然想到一件事——当时更让埃尔维斯生气的，是人类发送给外界的信息并不是求助信息。而是——【Danger!Pleasekeepoff！（危险！请勿靠近！）】
在最为危急的时候，他想到的第一件事是——保护人类全体安全。
那条信息发送出去，那就意味着，更不会有人类过来了。
现在，人鱼在水面吐了一个泡泡。他吃饱了，一双蓝色的眼睛看了安泽一眼。然后他又潜入水底去。他又去睡觉了。他现在什么都干不了，除了沉睡就是进食，因为他现在还太虚弱了。毕竟他此刻还是一个刚刚诞生的人鱼宝宝呢。
安泽无奈地笑了笑。
第214章小人类26
他叫什么？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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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什么来着？
他的目光落在眼前这个“人”的脸上。他盯着他的脸,这只章鱼好像叫做戴维。别人都是这样称呼他的。那么他呢？他叫什么来着？他没有自己的名字吗？
他呆呆地想着。结果戴维手里的鱼肉就戳在了他的嘴边。人鱼因为在思考这件事而忘了张嘴。
戴维笑着：“在想什么？东西都不吃了？”他说着，就将水池里那呆呆凝望他的人鱼捞出来。戴维猝不及防一下，让他完全反应不过来。他已经到戴维的怀里了。
戴维粉红色的触手缠绕在他的身上,戴维的手摸了摸他的腹部,也就是尾巴与腰身相接的地方。戴维摸着他平坦的腹部,说了一声：“这不是没吃饱吗？怎么就忽然在发呆。”
他还故意摸了一下他的尾巴，然后又笑着评价：“鳞片还是这么软。好像我一用力,你就会被我捏死了。”
他现在还太弱了，必须泡在水里，不然很快就会缺水。他的鱼鳃已经轻轻地炸开,困难地张合着。他用力在戴维的胸膛上一推，让他自己掉入水里去。
鱼尾巴在戴维的身上狠狠打了一下,但是没什么威慑力，相反,还将他自己尾巴上的鳞片击打下来，亮晶晶地落在戴维的身上。
戴维的触手伸进水里,很快就精准将那只潜入水底的人鱼捞了出来。大概是考虑到他会缺水,只是继续将他放在水里。不过已经捞到岸边,捞到了戴维的身前。
人鱼在戴维的触手下挣扎，戴维伸手过去，结果被人鱼一张嘴就叼住。他的牙也还没怎么长,也还是软软的。将戴维的手指咬住之后,就只是用口腔里的软肉去磨他的指尖。
戴维笑着看他,戴维说：“别不小心把自己的牙崩了。”
戴维一只手掐住人鱼的腮,被迫让人鱼张开嘴。他那只被咬住的手指,确实毫发无损，甚至上面只是人鱼口腔里黏糊糊的唾液。
戴维将手指继续伸进去,去翻弄人鱼的软舌，似乎在查看他的牙齿。戴维这样在他的口腔里检查了一圈，最后松手了，说道：“嗯，没崩坏牙齿。”说完在人鱼的脸上掐了一把，“还是这样喜欢咬我。之前就老是咬我，现在也咬我。乳牙都没长齐呢。”
人鱼不爽地看着他，似乎有点气愤。
戴维伸手去摸他的尾巴，戴维笑着说：“别生气了。让我看看尾巴受伤没有？明明知道自己那么弱，还想打我？我看看。”说着，就去抚摸他水里的尾巴。他这一条银色的尾巴确实极为漂亮，即使泡在水里，也因为粼粼波光而散发出极为绚丽的光色。似乎一抓住他的尾巴，他就彻底安静了。
轻轻抚摸过他的鳞片，那柔软温凉的触感就出现于自己的手心里，细细密密的鳞片还太薄太软，仿佛能够摸到他最柔软的躯体。他的手掌轻抚过去，也能够感觉到掌下的鱼尾极为紧绷。甚至他的手指扣住他一片小小的鳞片后，人鱼的躯体就开始小小地颤抖。戴维的手指在这一片软软的鳞片下，似乎触及一个更为柔软湿腻的凹陷。
戴维发出了一声疑惑：“咦？这是什么。”
这是他第一次能够得逞去摸他的尾巴，之前他老是不乖，面对戴维的时候不是立即吃完就下去，就是来咬戴维的手。现在难得能够摸一次，他忽然摸到了一个极为隐秘的入口。藏在他的鳞片之下。
他这句话问出来，人鱼又一口咬过来，那软软的口腔紧紧咬着，却根本造成不了什么伤害。
“不摸了不摸了。要是你牙崩掉了，埃尔维斯那个家伙可能要将我分尸。”戴维忽然收手回去，似乎是见了人鱼的身上没什么伤，只是简单脱了几片要蜕变的鳞片之外，他就放心了。
戴维继续给人鱼喂东西吃，将那鱼肉弄得又软又小，再一次喂到人鱼的嘴边。
人鱼那一双似乎带着愤怒的眼睛看着戴维。但是又不得不因为饥饿去叼他手里的鱼肉。每叼一次，还是不死心地咬一次戴维的手指。
戴维轻快地笑起来。在人鱼吃得嘴巴鼓鼓的时候，他用那鱼肉戳了戳人鱼的脸颊，他问：“刚才在想什么？你那个小脑瓜子还能想什么复杂的问题吗？想不通就问我，我可以告诉你。”
人鱼不理他，扭过头去继续吃东西。
戴维还是拿那鱼肉去戳他的脸。
他有点恼了，转头过来将他手上的鱼肉也叼进嘴里吃了。又扭头朝向另外一个方向继续吃。
戴维继续问他：“在想埃尔维斯？他出去了，等会儿来见你。”
似乎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人鱼才扭头过来看他。
戴维掐着他吃得鼓鼓的腮帮子：“你呀，以前你就喜欢埃尔维斯，现在你还喜欢埃尔维斯。怎么就一直不喜欢我？嗯？”
人鱼摇着头去躲开他的手，戴维这次轻易就放过他了。戴维看着人鱼，他又说：“我都快忘了，你现在还不会说我们的语言。那我用人类的语言和你说？”然后他用人类的语言说了一句话，人鱼依旧没理他。
戴维这下应该是真的知道了，人鱼就是故意不理他的。他笑了，要去拿放在岸边装着鱼肉的盘子。结果人鱼像是知道他要干什么一样，立马手臂一伸，将那盘子抱在自己怀里。
一双蓝色的眼睛紧紧瞪视着戴维。
戴维最终求饶道：“好好好，不拿你的东西。你真是——你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又只能叹息道：“又可爱又不可爱。”说着，擦了擦人鱼嘴边的碎鱼肉。
这次戴维不再弄他了。人鱼也就安静地继续吃东西，也没和戴维继续闹腾。最后人鱼将盘子里的鱼肉都吃完，意犹未尽地舔了舔盘子，将盘子舔得干干净净。
戴维见此说：“不能再吃了。再吃你消化不了。上次心软给你多吃了一点，你晚上一直在闹腾，埃尔维斯说我要是再给你多吃，就把我切碎喂你。”说完，就去抢人鱼手里的盘子。
不过那盘子已经被舔干净了，他要抢人鱼也没抓着。只是人鱼似乎嗅到戴维的手上还有点鱼肉的香味，就忽然咬住戴维的手指。
戴维大概是以为人鱼又要咬他，没想到人鱼只是去舔戴维的手指。将戴维手指上还残留的那一点鱼肉的香味都舔舐干净。甚至还将戴维的手指吸进嘴巴里去吮吸。
戴维看着他的脸，看见他澄净的蓝色眼睛，伸手过去擦了擦人鱼脸上的水珠。
直到人鱼把戴维的两只手都舔得干干净净，他才把戴维的两只手放过。他吃完了，又要去下面睡觉了。似乎都不愿意多看戴维一眼。
戴维见他这么嚣张，又好气又好笑，也不打算将他捞上来，本来只是要拿着盘子走了。却看见那边埃尔维斯走过来。
埃尔维斯的目光在戴维手中的盘子里看了一眼，他问：“吃完了？”
戴维说：“吃完了。绝对没有给他多吃。”
“嗯。”埃尔维斯简单地回答了一声。然后走到水池边去。刚才那一点不待见戴维的人鱼，似乎是察觉到什么，立即就从水里探出头来。
可以看见的是，他虽然还不会用表情表达情绪，但是眼睛已经是亮晶晶地看着埃尔维斯了。简直让戴维嫉妒得牙痒痒。
埃尔维斯蹲在水池边，他伸出手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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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人鱼说：“我看看牙齿。”于是人鱼就乖乖张开了。埃尔维斯的手指去检查他的牙齿，他也乖乖的。埃尔维斯捧着他的脑袋去看他耳鳍、鱼鳃、鳞片的发育程度，他也安静地让埃尔维斯摸。
戴维觉得自己不能再看一会儿，再看一会儿就要把他气死。于是戴维走了。
人鱼亲昵地在埃尔维斯的大手里用脸颊蹭了蹭。埃尔维斯问：“今天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
人鱼没有说话，只是继续贴着埃尔维斯的手。埃尔维斯看着他翻来覆去地将自己的脸贴在他的手上，好像这是什么好玩的游戏。埃尔维斯看了一会儿，自己下到水里去。
人鱼立即就攀上来，来到埃尔维斯的颈侧，张开嘴去咬埃尔维斯的脖颈。但是埃尔维斯皮太厚了。他咬不动，只能用口腔里软软的牙一点点地磨，最后只能留一点口水在埃尔维斯的脖颈上。
人鱼抬起头来看埃尔维斯，眼神可怜巴巴的。
埃尔维斯看着他。他的手指甲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极为尖利，他用那宛若野兽一样的指甲在自己颈侧的肌肤上轻轻一划，属于他的血液就流淌下来。人鱼就高高兴兴地贴上去舔他的血液。
舔了一会儿，他就对那个伤口开始吮吸，似乎永远吃不够似的。但是埃尔维斯的自愈能力很强，很快，那道伤口就愈合了。每当感觉到人鱼在牙齿磨他的肌肤，就意味着他又要重新划一次。
直到感觉这次的血液量足够彻底消解人类异化的痛苦，埃尔维斯才将贴在他脖颈处的那颗脑袋“拔开”。人鱼不满足地贴着他，用脸颊在埃尔维斯的脖颈里蹭蹭，尾巴也亲昵地卷上埃尔维斯的身躯。
埃尔维斯说：“再吸过量，你就会感觉到疼。”他不听，一直在撒娇。
埃尔维斯非常冷静地将人鱼从他的身上扒下来，然后出了水池。人鱼出不了水池，半张脸埋在水里，看着他的身影。那眼神看起来可怜而又可爱。
似乎是以为埃尔维斯今天太过无情冷淡，是觉得埃尔维斯生气了。埃尔维斯走到哪里，他就在水池里跟到哪个方位。最后埃尔维斯将水池里的温度与氧气都调好，他又重新回来，摸了摸人鱼的脑袋。
埃尔维斯说：“我没有生你的气。你这么乖，我不会生气。”
人鱼这才高兴起来，鱼鳃鼓动着，耳鳍也轻轻晃动，在水里朝埃尔维斯吐泡泡。埃尔维斯说：“去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人鱼这才安心地潜入水里去。在水里看见埃尔维斯下来，他也游到玻璃前，呆呆地注视着埃尔维斯的离去的背影。最后，就只剩下他一只人鱼了，他又开始无聊了。又开始思考问题——他的名字是什么呢？
这时，他的脑海里飘来模模糊糊、断断续续的声音：【唐周！我们之间的——被切断了——你告诉我你那边的情况——你听得到吗？唐周，你——现在——样？——滋滋滋——嗡——唐——唐周——滋滋滋——唐——滋滋——】
那一道声音又突然消失了。
待在水底的人鱼歪了歪头。有些困惑地想道：我的名字是【唐周】吗？
但是很快，才吃饱，他就困了。他的小脑袋现在还不能想太多东西，想得太多就累了。于是他就趴在那石头上，沉沉睡去。
第215章小人类27
“我给你取个名字怎么样？”
他听到在水池边的戴维这样说。他咀嚼着嘴里的鱼肉一点点吃得认真。这次的鱼肉有点硬,他要嚼好一会儿才能够吞进去。也不知道是因为吃得太认真，还是单纯不想理戴维。
戴维伸出手去，去捏了捏人鱼吃得鼓鼓的脸,戴维又说了一次：“我给你取个名字好不好？一定取一个最好听的。”他用两种语言都说了一遍。但只让人鱼烦躁地摇了摇头去躲开他的手指。
看人鱼这个样子,当真是不喜欢戴维极了。戴维叹了一口气说：“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埃尔维斯？我对你不好吗？当初我不让他们吃你,可也出了好大的力气呢。你喜欢我好不好？”他的双手要去捧人鱼的脸，人鱼不让他捧,傻乎乎地摇着头去躲，但到底还是被戴维抓到了。
戴维的两只手捧着人鱼的脸。人鱼不高兴地盯着他，将嘴里的鱼肉咬得咔嚓作响,好像将那鱼肉当成戴维的骨头一样。戴维温和地说：“你告诉我，你不喜欢我什么？”
这样问出来,人鱼好像还真的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最后他指了指那捧着自己脸颊的两只手。
戴维问：“你是不喜欢我碰你？”
人鱼点了点头。
戴维说：“我是觉得你可爱才会碰你啊。你之前那个样子，小小的,还香香的。现在，你不香了,好多家伙都对你失去了兴趣,但是我还是一直都觉得你很可爱啊。怎么了,不让我碰，但是你让埃尔维斯碰？”
他这样一说，人鱼似乎又思考了什么,然后伸出手来,那凉凉的,带着一点璞爪的手捏在戴维的脸颊上,还学着戴维平时捉弄他时的力度捏了捏。
戴维愣了一下,然后忽然笑起来。他也很想现在去捏一捏他的脸，但还是忍住了。最终他笑着说：“你是觉得我这样捏你,你不喜欢？”
人鱼郑重地点了点头。
他将人鱼那只要放下去的手抓住，然后按在自己的脸上。他说：“那你捏回来好不好？我只是喜欢你才这样捏你。我只是觉得你太可爱了。你捏我吧，怎么捏都可以。”
人鱼还真就去捏戴维的脸。然后他像是发现什么玩具一样去捏他的脸，两只手都去捏了。还顽皮地扯了扯。戴维笑着看他，等他捏够了又趁势问道：“我给你取个名字怎么样？”
人鱼一听他这样的话，将手放下了。似乎在思考这句话，然后思考了一会儿，人鱼摇了摇头。
戴维这个时候非要给人鱼取名字，其实上是想要通过名字的羁绊让人鱼能够和他亲近一点，而人鱼却认为他自己是有名字的。那个不知道从哪来的声音一直那样称呼他。于是他认为那其实是他的名字。而戴维不知道他的脑子里有声音，只是以为人鱼还是不喜欢他，想要给他再捏一捏脸，以此来诱哄他给他取名字。
这一次，人鱼倒是比之前都乖上一些，最主要的是戴维没有像之前那样无缘无故动手动脚。但是和他说取名字的事情，他一点都不同意。戴维愁的不行。
他想不通是为什么。他当然不知道人鱼的小脑袋里在想什么。人鱼一开始在想他自己是有名字的，才不要又多一个，要不然太多的名字他记不过来，后来就是单纯觉得戴维太吵了。
戴维在这里天天都来使着坏心思，虽然没有被允许取名字。倒是和人鱼的关系好上一些。甚至他也能够看看人鱼现在的发育情况了。
戴维疑惑地说道：“怎么天天吸着埃尔维斯的血你都还成长得这么慢？牙还是长不齐。每天要给你切鱼，要切得这么小，你才能吃。”他用手指头比了一下。人鱼以为他手上有东西吃，过来咬了一口，什么都没吃到，呸呸吐掉了。
戴维笑呵呵地说：“一整天就知道吃。”
似乎是知道戴维在调侃自己，他潜下水去，尾巴故意撩了水泼在戴维的身上。然后他又从水里探出头来。虽然他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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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戴维总感觉这家伙在笑他。
戴维直接下水去，人鱼往下面游。戴维一下水，他身上的触手全部都蔓延出来，在水下可以不断地延伸而去，将在水里四处逃窜的人鱼围住，一点都逃脱不得。最后人鱼被戴维的触手抓住了，戴维将人鱼捞上水面，戴维似乎因为抓到他而哈哈大笑。
人鱼只能朝戴维泼水，让戴维浑身都湿漉漉的。
能够感觉到人鱼没那么讨厌戴维了。刚才的事情，戴维的触手上也没怎么用力，人鱼将刚才那一次追逐战当成了游戏。
戴维见他心情不错，又再接再厉说取名字的事情。人鱼一听他又说这个了，烦得又潜入水底去。这次戴维没有去捞他，任由他去水底待着。
只是戴维刚打算从水池里出来，忽然感受到水底的波动。戴维往下看了一眼，看到刚才还好好的人鱼不知道为什么在水里翻滚。好像在忍受什么痛苦，戴维一见他这样，也潜下去，又将他捞上来。人鱼缩在戴维的触手里，鱼鳃轻轻地炸开，尾巴也不断地蹭动戴维的触手。
戴维慌张地问他：“你怎么了？”
人鱼当然不能够回答他。
戴维以为是人类异化的痛苦又出现了，就去找了埃尔维斯过来。埃尔维斯见人鱼这个样子，也是没有犹豫就来到水池了去了。
埃尔维斯一来，人鱼就缩到埃尔维斯的怀里去。他一见埃尔维斯，就朝埃尔维斯的脖颈扑过去。埃尔维斯稳住人鱼的身体，埃尔维斯说：“我的血你不能吸太多，我先看看你的情况。”
即使人鱼怎么缠着他撒娇，埃尔维斯都不给他吸血。人鱼恼怒地用他的软牙去咬他，但也不算是咬，就是用那软牙去磨埃尔维斯坚硬的皮肤而已。弄得又是一大片湿漉漉的口水。
埃尔维斯上上下下将人鱼检查了一遍，最后埃尔维斯得出一个结论：“不是异化的痛苦。”
戴维问：“那是什么？”
“他需要一种心灵上的抚慰。”
戴维更迷茫了。他还没将人类的知识彻底弄清楚呢。他呆呆地问：“这又是什么意思？”
人鱼继续趴在埃尔维斯的肩上咬他，觉得这边咬不动就去咬另外一边。埃尔维斯这次没有把他拨开，只是回答了戴维的话：“需要陪伴，或者他熟悉的伙伴。”
戴维说：“我天天都来陪他呢。你不也来吗？这小家伙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他看着那攀着埃尔维斯肩头上的人鱼，看他这样亲近埃尔维斯，有些嫉妒得想要去捏一捏人鱼的脸。到底还是忍住了。
埃尔维斯说：“他的躯体在排斥这种异化，心灵也在排斥。即使他现在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而且也很有可能他不会想起之前的事情来。但依旧会排斥。他需要一个他所熟知的伙伴，这才会让他安心下来。”
戴维大概听懂了。他挠了挠头说：“已经没有人类了，怎么给他找同伴？”
最后埃尔维斯和戴维面面相觑，在这简单的对视中，他们都想到了同样一件事。
因为人鱼实在是因为不安和烦躁而从咽喉里挤出声音，他们才彻底回神过来。他能够发出声音了，但是只是那种弱弱的、基本听不到的声音。有点像不舒服的哼声。
正如埃尔维斯所说，一开始他打算复活他是为了让他能够和外界联系。但是做了这件事之后，人类已经失去所有的记忆，彻底成为一只人鱼宝宝了。甚至不知道到底他还会不会恢复记忆，所以他的价值是难以估量的。
异种们现在已经不将太大的希望放在他的身上，埃尔维斯也是。埃尔维斯早就带领着异种们使用人类知识去培育适合异种们吃的食物，所以这几天埃尔维斯总是早出晚归。但即使是不知道这个由人类变成人鱼的家伙到底能不能恢复记忆，价值未定，他们还是对他照料有加。
这是埃尔维斯第一次异化人类，这大概是他的一个实验。但是戴维却觉得，埃尔维斯好像是真的对他有点过分关心。在戴维看见埃尔维斯将安格斯放出来的时候，戴维就这样认为。
安格斯在经历那次暴/乱之后，也基本上被那些异种们弄得肢体残缺只剩下一颗能够自愈的心脏了。
不过安格斯自愈能力也很强，他早就已经恢复。而且能够知道的是，安格斯的很多方面在那次暴/乱之中彻底进行了一次蜕变，包括他的智慧。
以防安格斯会对异种们造成伤害，他们将安格斯关了起来。现在，似乎不得不将他放出来了。
然后安格斯站在了这一片水池面前，安格斯看见了从水里面浮出来的人鱼。安格斯大概会惊讶现在他的模样，但是他已经迫不及待地下去，就这样靠近他，将那条人鱼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他已经习惯用眼泪表达自己的伤心与痛苦了，眼泪掉落在人鱼的身上，他哭着去呼唤他的名字：“唐周——”一声一声去呼唤他的名字。
人鱼被安格斯抱着，他似乎有点迷茫。但是好像又有一种奇怪的亲切感，让他继续待在安格斯的怀里。听到安格斯喊他唐周，他唯一能够确定的事情就是——他的名字果然是唐周。
他笨拙的脑袋又在想：我以后的名字就是唐周了。我有名字了。
他因为这件事高兴地摇着尾巴，也高兴地将脑袋放在安格斯的肩膀上。
第216章小人类28
以后他的名字就是唐周了。他这样想着,仰头看着眼前的安格斯。安格斯说：“唐周，你现在还不能吃太多东西，你消化不了,你每天还要吃埃尔维斯的血。”
唐周听到安格斯这样说,他有些不满意地在安格斯的手掌心里用脸颊蹭了蹭。安格斯的手温柔地抚摸了一下唐周的脸,但是这一次也是没有再多给他吃的东西。
知道这招不管用，唐周仰起脸来看着安格斯,然后脸上就出现了一个哭哭的表情。这是唐周在模仿之前安格斯哭泣的表情，模仿得有点不像，因为他掉不出眼泪来。只是眉眼耷拉着,张开嘴巴做号啕大哭的模样。
安格斯有点诧异地看着唐周，知道唐周这是在模仿他哭泣之后,安格斯忍不住笑起来。
见安格斯脸上又出现了这样大大的笑容，他歪着头打量着安格斯,然后又模仿安格斯的表情，咧开嘴展露一个大大的笑容。
安格斯被他这样笨拙而又可爱的表情逗笑得捧腹,坐在水池边哈哈笑着差点打滚。唐周也学着他的举动,在水里翻滚几下,那条银色的尾巴激荡起不少水花。
或许是真的觉得开心，在唐周这张原本一直都没有表情的脸上，出现了这样灿烂明媚的笑容。
他学会笑了。
原本就好看的面容因为这样一抹笑容而近乎让人移不开眼睛。让安格斯内心里那根存着的所有绝望与阴黑一扫而空。只想将唐周这样纯粹美好的笑容深深烙印在自己的记忆里。
那些杂乱繁芜的东西,被远远地抛掷而去,根本就不会再在意了。之前所有的恐惧与痛苦似乎又涌上了安格斯的心间,身为一个怪物的他,竟然是这样真切地感受到这种似乎只有人类拥有的情感。复杂而又深刻。
在他的智商得到成长的此刻,他也在那样的暴/乱之后，更加深刻地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和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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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在一起。只要和唐周在一起就足够了。无论唐周变成了什么样。也不在乎埃尔维斯和他提的那些条件。只要和唐周在一起就好。
他的手轻轻抚摸唐周沾满水珠的脸,捧着唐周的脸去感受他真实的存在。安格斯又忽然落下泪来。一滴泪水滴落在唐周这张纯真而又漂亮的面孔上。
唐周呆呆地看着他，不知道他那个小脑袋到底又在思考什么。然后见唐周伸出舌头来舔了舔落在自己唇边的眼泪，似乎在想这东西能不能吃。
他卷进口腔里去尝了尝，因为眼泪的腥咸而吐了吐舌头。这才让安格斯破涕为笑。
然后安格斯开始教唐周说话。
他先教唐周他自己的名字。指着唐周说：“唐周。”一字一句教得认真。就像当初唐周一字一句和安格斯说话，也让他听清每一个音节而去模仿。
唐周盯着安格斯的嘴巴，大概猜测到安格斯是在教他说话。他尝试着说话，但是咽喉里发不出声音来。
安格斯不知道他发不出声音来，以为他只是不会说话，于是就继续认真地教他。到最后唐周因为发不出声音，有些焦急。安格斯终于知道他现在是不能发声了，于是立即停了下来，直接下水去将唐周抱到怀起安抚他的情绪。
“没关系，没关系，说不了我们不说了。”
他在安格斯的怀里闹腾了一会儿，在安格斯的安抚之下安静下来了。他的情绪持续时间很短暂，很快就忘记了刚才自己在为什么而苦恼。
安格斯也不继续教他说话了，而是教他用表情表达情绪。唐周好像真的挺喜欢学安格斯脸上那种极为简单纯粹的表情，安格斯的表情是什么，他就去学，这似乎已经成了唐周的乐趣。
所以当埃尔维斯看见唐周的脸上出现了这样灿烂的笑容的时候，埃尔维斯还呆愣了一会儿。
大概埃尔维斯呆愣的模样太过明显了。让唐周发现了这件事，他看着埃尔维斯，歪了头似乎在表达疑惑。埃尔维斯摸了摸唐周的脑袋，他告诉他：“没什么，你笑起来很好看。”
应该是听懂埃尔维斯是在夸奖他。在唐周的脸上又出现大大的笑容了。唐周亲昵地在埃尔维斯的怀里待了一会儿。
将今天要吃的血吃了以后，埃尔维斯还没有离开。唐周知道自己吃不到了，就对着那已经愈合的伤口又舔又咬，也没有用太大的劲，好像在拿埃尔维斯的皮肤当磨牙棒。
埃尔维斯轻轻抬起唐周的头来，去检查唐周的牙齿，发现唐周的牙齿长了不少，甚至他这个时候已经开始磨牙了。
埃尔维斯的手指原本抵着唐周的牙齿进行检查，这个时候唐周两只手都抓着埃尔维斯的那根手指。他开始将埃尔维斯的手指当成磨牙棒使用。
他的牙虽然长了，但是还不能够咬破埃尔维斯的皮肤，只是感觉到小小的咬合感，他新长的牙齿轻微硌着他的肌肤。对埃尔维斯没有任何威慑力。而埃尔维斯也没有着急将手指抽出来，就这样让唐周磨牙。弄得整根手指都是他湿漉漉的口水。
等他磨够了，他乖巧地舔了舔埃尔维斯的指尖，就说明他不咬了。埃尔维斯才将手指抽出来。
埃尔维斯正要打算走，却又被唐周抓住他的手指。
埃尔维斯的人形本来就高大，之前还是人类的唐周在他面前就显小一点，现在他成为一只刚出生的人鱼，就比他人类时更小一点。
他那只手抓过来，只抓住了埃尔维斯的三根手指，就把他的手掌塞得满满当当的了。
之前很多次，唐周也是这样来抓他的手。埃尔维斯看着那抓自己的手，想要反手抓住他，但是唐周已经收手回去了。埃尔维斯低头去看他，问他：“怎么了？”
唐周对他张着嘴巴。
埃尔维斯以为是刚才磨牙磨得他牙齿疼，或者口腔里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凑近过去看他的牙齿和口腔。看见他的口腔里那已经长出来小小的尖牙整整齐齐排列在一起，每一颗都完好无损。又去看他的口腔是不是有破损的地方。检查了一通，什么都没看到，埃尔维斯奇怪地看着他。
最后唐周又对他张了嘴，困难地想要发出声音来。最后能够发出来的就是一种很弱很小的声音，像是那种刚出生的小兽的嘤嘤哼唧声。然后埃尔维斯知道了，他问他：“你想说话？”
唐周立即就点了点头，然后还对埃尔维斯扬起来一个灿烂的笑容。
埃尔维斯又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脑袋，埃尔维斯说：“你发育很慢，不要着急，等你的牙长齐了，你就可以发出声音来了。”听到埃尔维斯这样说，唐周就更高兴了。
他围绕着埃尔维斯转了一圈，然后似乎是为了表达这种极致的高兴，他就舔了舔埃尔维斯。本来是舔在埃尔维斯的脸上，但是此时埃尔维斯刚好转头去看他。于是就舔在了埃尔维斯的嘴唇上。
这让唐周忽然愣住了。他呆呆地看着埃尔维斯。埃尔维斯深邃的蓝色眼睛凝视着唐周。埃尔维斯说：“怎么了？”
他这句话刚问出来，唐周一下子扑到他的身上去，直接对着埃尔维斯的嘴唇咬过去。
埃尔维斯被他这样的冲击力而稍微倒退了一点，却将唐周稳稳接到怀里。感受到唐周那小小尖尖的牙齿开始咬他柔软的嘴唇。
这里确实比他的肌肤柔软一点，甚至让他的尖牙重重一咬，还渗出一点血来，唐周就立即迫不及待地去舔。又舔又咬，完全控制不住。于是就能清晰知道他到底因为什么而这么做了。
埃尔维斯任由他火急火燎地舔咬了一会儿，知道多少血量才会影响到他。直到觉得不能再让他吃了，就将唐周“毫不留情”地拨开。
唐周不满足地贴过来，但是被埃尔维斯握住后颈而制止着他。最终唐周只能气馁地舔了舔嘴唇上残留着的一点血，似乎一点都舍不得浪费。
那红色的血液沾染在他的唇瓣上，让这张纯真而又清艳的脸上平添了几分魅惑与妖异。
埃尔维斯凝视着他伸出软舌出来，恋恋不舍地将那点血迹一点点舔干净。然后他忽然就出了水池，激起一片水花。
唐周见他忽然出去，有些愣神地看着埃尔维斯的背影。唐周跟在埃尔维斯的身侧，又是埃尔维斯走到哪他就跟到哪。埃尔维斯这一次，一点都没有转头过来看唐周一眼。
唐周以为这次埃尔维斯因为他不听话而是真的生气，有些着急跟着他。他又上不了岸，见埃尔维斯要走了，最终焦急地发出声音，那种弱小的哼声。听起来又可怜又柔软。
那原本走出去的埃尔维斯停顿了脚步，他又重新回来。他摸了摸唐周的脑袋，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轻。他说：“我没有生气。我还会再来的。还给你喝血。别着急。”
他的手顺着唐周的脸抚摸下去，摸到了他那柔软而又温凉的唇瓣。在他的唇瓣上进行了简单的摩挲。然后他什么都没有说了。
唐周的情绪彻底稳定下来，乖顺地将自己的脸颊靠在了埃尔维斯的手中。在他的脸上，也就出现了一抹轻柔而又好看的笑容。
第217章小人类29
唐周动了好几天脑子,最终确认埃尔维斯最近在减少给他吃的血量。
他明明一点都不够吃！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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减少给他的血量！他有些生气地这样想。然后用他的小尖牙去咬埃尔维斯硬邦邦的皮肤，一点都没咬破。他舔了舔那一块已经愈合的肌肤。更生气了。
眼见这次埃尔维斯又要走了，唐周就伸出手臂去牢牢环住埃尔维斯的脖子,恶狠狠地去咬埃尔维斯那唯一一处他能咬破的地方——埃尔维斯的嘴唇。
他咬破埃尔维斯的嘴唇,只能咬破小小的口子。每次唐周舔血舔得正酣的时候,那伤口就愈合了。他只能气呼呼地又去咬破他的嘴唇，虽然这样的方式吃得很慢,但是最起码还是能够吃到了。而且他知道，埃尔维斯没有推开他，那么他就可以肆无忌惮地这样去吃他的血。
唐周已经这样干很多次。埃尔维斯都是任由唐周这样吃他的血。这大概是埃尔维斯的一个让步？唐周的脑子又这样迟钝地想着。或许这就意味着他可以多吃一点。
他现在想通这件事,就比平时更加凶狠地去咬埃尔维斯的唇瓣去了。
他那尖尖的牙齿毫不留情地将埃尔维斯的嘴唇刺破，鲜血从埃尔维斯的嘴唇上流淌出来。他大胆地伸出舌头去狠狠地舔。
这次大概是真的太急切太凶狠了,让埃尔维斯有点没反应过来，于是属于埃尔维斯的唇瓣,就轻轻张开了。唐周的舌头不小心舔进了埃尔维斯的唇缝里，甚至接触到了埃尔维斯的舌头。
那舌头没什么温度,一点都没有血好吃。他兴致缺缺地舔了两口,想要退出来继续去舔唇瓣上的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平日里那么安静的埃尔维斯却忽然伸出手来，就这样扣着他的脑袋带过去。
在唐周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埃尔维斯那条没什么味道的舌头就塞进他的口腔里来了。
“唔——”
埃尔维斯这样猝不及防的举动,让唐周的咽喉里发出小小弱弱的声音。
平日里那样平淡的埃尔维斯竟然不知道为什么,真正的像只猛兽一样这样凶猛地将他的舌头塞进唐周的口腔里。缠绕着他的舌头不断地舔舐纠缠。又将那舌头当作什么美味一样不断地吮吸。好像要将他的舌头咬下来吃进去一样。
他一下子就害怕了,想要往后躲去,但是只能被埃尔维斯那两只大手扣住,完全不能逃脱。他因为恐惧而挣扎着。
他感受到埃尔维斯身上那种几乎没有展露出来的属于猛兽的威慑力，于是他认为这一次,埃尔维斯真的想要吃自己。他害怕地挣扎，尾巴将水弄得哗啦作响。两只手推着埃尔维斯的胸膛，从嗓子里发出来的弱弱小小的声音，听起来那样恐惧与无助。
这样巨大的声响惊动了安格斯。
埃尔维斯的手轻轻抚摸怀里这只人鱼的脑袋，以此来抚慰他的情绪。他轻声告诉唐周：“我不是要吃你。别害怕。”
他怀里的这只人鱼已经吓坏了，在他的怀里瑟瑟发抖。一双可怜的眼睛看着站在水池边的安格斯。
站在水池边的安格斯磨了磨牙齿，紧紧盯着埃尔维斯。埃尔维斯终于抬起头来看安格斯，他那冷冰冰的蓝色眼睛看着安格斯。他拥有最为强大的攻击力和破坏力，他这样的眼神是在向安格斯施加压力。
他和安格斯说的是：“血还没有喂完。”
即使面对这样恐怖的威慑力，但是他依旧直直地站在那里。一双红色狠戾的眼睛紧盯埃尔维斯。他的声音几乎是从牙齿里挤出来的。他说：“你喂血这样喂？”
面对安格斯这样的质问，埃尔维斯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一点变动。
“对。”
他说完之后，甚至他的那只手还在轻轻握着唐周的后颈。他让唐周凑近过来，距离他很近。让唐周的嘴唇贴在了他的唇边。
唐周因为惊魂未定，他的嘴唇还是小小地颤抖着。埃尔维斯这样揽着唐周，在安格斯的面前做这样亲密的举动，他那双蓝色的眼睛还是看着安格斯。
似乎还是在向安格斯施压，也在向安格斯宣布主权。
埃尔维斯说：“他喜欢这样吃。”他话说完，他就自己将自己的嘴唇咬破，那殷红的鲜血从他的嘴唇流淌出来。
即使刚才的事情确实吓到唐周了，但是属于埃尔维斯的血液，依旧给他巨大的吸引力。于是唐周主动伸出舌头来舔了舔埃尔维斯的嘴唇，最后他双手都抱着埃尔维斯的脑袋去舔他的嘴唇了。
安格斯气得身体发抖。但是他没走。继续站在这里，看唐周去亲昵地舔舐吮吸埃尔维斯的嘴唇。
在这期间，埃尔维斯还在安格斯的面前，又抱着唐周和他进行深吻。
似乎是真的感觉埃尔维斯不是要吃他，唐周也就不害怕了，任由埃尔维斯这样亲他。而且埃尔维斯没有像刚才那样粗暴，他吻得唐周很舒服，他也忍不住从咽喉里挤出柔软的哼声。
让安格斯看见了唐周脸上那种熟悉的、暧昧而又亲昵的、蛊惑而又妖异的神态。
【这在人类里是最为亲密的行为。只有爱人之间才可以这样。】
唐周这样说过。
安格斯赤红的眼睛一刻都没有从那水池里离开。直到埃尔维斯觉得血量足够了，他才从水池里出来。唐周拉着埃尔维斯的手恋恋不舍地挽留。埃尔维斯和他说：“我明天再来看你。”
唐周高兴地点点头，脸上展露出那美丽的笑容来。
埃尔维斯似乎将安格斯当成了空气，在离去之前，也是一眼都没看安格斯。好像对于埃尔维斯来说，安格斯的存在确实就像空气。
他可以轻易地忽视，也可以轻易地将他碾碎。
埃尔维斯彻底走出这里。安格斯看着那水池了歪头打量自己的唐周，安格斯脸上所有的阴鸷全部化为柔和，他朝唐周走过去。
他轻轻呼唤他：“唐周。”
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掉下眼泪来。那眼泪大颗大颗地掉落在水池里。唐周见他这样，伸手过去，笨拙地帮安格斯擦了擦。
唐周知道这种表情代表着很难过，就像他没有东西吃很饿的时候那样难过。他认为这种难过真的很难以承受，所以他就这样笨拙地去摸安格斯的脸，想要扯一扯安格斯的脸皮，让他的脸重新露出笑容来。
安格斯的手轻轻握住唐周的手。他和唐周说：“如果我再强大一点，我就可以完全地保护你。”
他哭得眼睫湿漉漉的，带着哭腔的声音和唐周说：“你说过那只有最亲密才会那样做，你这样喜欢我，你都不让我舔，更何况那个家伙呢？他知道在人类当中，那样的举动是什么意思。我知道了，他想和你繁衍。你之前是人类，你繁衍不了，他就把你变成了同类。你之前不喜欢怪物，他就把你变成怪物。”
他说的东西太多了，全部一股脑说给唐周听。唐周听不懂，本来还想要听一听，结果发现自己听不明白，也就不听了。他就眨着漂亮的蓝色眼睛看着安格斯在那哭。
安格斯从岸上下来，将唐周抱到怀里。他说：“你都不让我这样做，肯定是他强迫你的。”
这句话他听懂了。唐周打量着哭得一脸惨兮兮的安格斯，然后捧着安格斯的脑袋，轻轻贴过去在安格斯的嘴唇上亲了一下。
他大概不知道这是亲，只是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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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做，他现在就怎么做。他还像刚才那样舔了舔。安格斯忽然不哭了，愣愣地感受嘴唇上柔软的触感。
唐周已经不是人类了，他没有那样致命的香味，但是安格斯忽然还是想——安格斯遵照自己的意愿，去亲唐周。安格斯的舌头刚刚舔过去，唐周习惯性地将嘴巴稍微张开，让安格斯能够进去。
这次，安格斯又不满意了。他告诉唐周：“不能乖乖地张开嘴巴。”
唐周疑惑地看着他。
安格斯义正词严地说：“这样在表示对方想和你繁衍后代。”
他稍微有些听懂了。但应该是从来没有听过繁衍后代这个词，他更是疑惑地看着安格斯。安格斯的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唐周的腹部。那个地方下面连接着他的鱼尾。
安格斯说：“他们会捅穿你的肚子。吃你。”
唐周一听到吃，听懂了。又听到捅穿这个似乎很残暴的词，害怕得也去捂住自己的腹部。他一脸紧张地看着安格斯。
安格斯忽然知道他在紧张什么了，安格斯说：“我不会。我不会那样对待你的。我不会伤害你。我那样舔你，只是因为我喜欢你。喜欢，你现在知道喜欢是什么吗？就像你很喜欢很喜欢吃，我很喜欢很喜欢你。”
他听懂了。因为他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吃。他知道安格斯很喜欢很喜欢自己。他很高兴。
安格斯知道亲吻在人类当中是在表达喜欢的意思，所以他在唐周的眉间亲了亲。他和唐周说：“那你也很喜欢我很喜欢我好不好？”
唐周不知道亲吻代表什么。但他还是他凑过去，学着安格斯，也在安格斯的眉间亲了亲。
第218章小人类30
自从将安格斯放出来之后,安格斯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唐周的身边。要不是唐周需要每天都喝埃尔维斯的血，可能安格斯都不太乐意让埃尔维斯和唐周见面。
那么相比较于根本没有必须见唐周理由的戴维，就好几次都被安格斯堵在外面。然后,戴维想了办法,“假传圣旨”说是埃尔维斯让他去哪里待着进行检查观测。这样,戴维才能够有机会来见唐周。
每次戴维过来，唐周肯定是吃饱了。安格斯从来不会饿着唐周,那么喂食的快乐戴维大概是体验不到了。
唐周还不会说话，戴维看起来实在喜欢唐周喜欢得不行，每次好不容易过来见唐周,都想要将唐周抱在怀里，或者握着唐周的手。似乎是知道唐周不喜欢被捏脸之后,戴维也收敛了很多，只是握着他的手,或者是陪他玩。
不过戴维那张嘴还真是一刻都没有停下，像之前一样,好像不和唐周说话就会死一样。
唐周咬着戴维的手指,用自己长出来的尖牙去磨。
他现在的牙已经长得很好了,只是有的时候牙痒痒，想要找点东西磨一磨。他们的皮都很厚，唐周现在是逮着谁,就拿着谁的手指磨牙。现在,唐周咬着戴维的手指,弄得戴维的手指湿漉漉的,却还要忍受戴维那不绝的“魔音”贯耳。
“你想不想我？我见你一次真不容易。你那只小狗天天跟着你,特别不喜欢我来找你。他和我打起来，那肯定是要大干一场、胜负难分,想想会殃及你这水池，我还是不和他打了。我只能想个办法将他叫走。想不想我？嗯？”
说着，虽然手没有来掐唐周的脸了，却另外一只没被咬着的手捏着唐周的手，似乎是在把玩什么爱不释手的珍宝一样摸来摸去。还轻轻触及唐周手上那一层薄薄的璞爪。见唐周还是一直啃着他的手不理他，戴维又说：“你知道小狗是什么东西吗？好像是一种很忠诚的动物，人类都喜欢将忠诚的家伙称之为小狗。而且有的时候小狗不仅护食还护主，和安格斯那个天天瞪着我的样子一模一样。是不是很像？你喜不喜欢小狗？”
他一堆一堆的问题问出来，仿佛也不指望唐周能够回答。继续一堆一堆地说，自顾自地说，有时候摸一摸唐周的脸，有时候摸一摸唐周的脑袋。
本来唐周只是想要磨牙。
石头太硬了他不喜欢，贝壳太脆了他也不喜欢，珊瑚太干巴了他也不喜欢。他们的手倒是很喜欢。安格斯不在，他只能用戴维的手磨牙，但是这根“磨牙棒”这么吵，即使磨牙再怎么舒服，唐周也忍不了了。呸呸将戴维的手从嘴里吐出来，要潜入水底去。
戴维见一次唐周都不太容易，哪里那么容易放他离开。立即就伸出触手来挡住唐周，将他围拢在这个小小的触手圈里。
戴维问他：“怎么这么快就走了？我在这里陪你玩不好吗？要不然你天天睡觉多无聊。”
唐周被这些触手揽着，知道戴维也没用多大力气来抓着他。唐周转身过去，面对戴维这张依旧带着不正经笑意的面孔，他张开嘴巴说了一个字：“吵。”
他的声音听起来带着几分清润，但更多是柔和，没有过分娇柔而且极为动听。戴维因为他说出来的这个字彻底惊诧，呆愣愣地看着水里那个凝望过来的唐周。
他最近确实长了不少，也正是因为能够顺利长大，说明他的身体并没有一直在排斥异化，那么就会成长得不再那么缓慢。他的五官由之前精致柔美长开了一些，精致度依旧不减，却多了几分俊气。这份俊气扩大了他容貌的精美却不过分柔美，更宛若那被精心镌刻出来的，近乎趋于完美与端正。耳鳍也稍微长大了，在他的脸侧显现着，更是映衬出几分俊丽出来。嘴唇颜色虽有些偏淡，形状稍薄而显得薄情，但只要他的唇沾染上任何一点艳色，便是清艳非常，夺人目光，诱人亲吻。
戴维惊诧地用双手去捧唐周的脸，大约是觉得刚才是自己幻听了，依旧不敢置信。他惊诧地盯着唐周的嘴唇，似乎要确定那声音确实是从唐周的嘴里出来的。
他看起来又是高兴又是激动又是惊喜，他说：“你刚才说话了是吗？你已经能说话了？再说一句给我听一听。”
唐周的脑袋被他那两只大手箍着，让他有点不舒服。他有点不想理戴维，但最终下意识就动了动嘴巴。在戴维的注视下，这一张好看的嘴巴就轻轻张合，随后一道声音就发出来。唐周说的是：“不要。”
戴维更是确定唐周能说话了。当即高兴得不行，见唐周稍微皱了眉，但是依旧没有把手放开。戴维笑着说：“不想让我听见，不说就可以了。这下我更加确定你会说话了。”
听到戴维这样说，唐周的眉头一松，神色一呆，好像恍然大悟自己刚才干了什么蠢事。这样小小的表情变化又将戴维逗笑了，他哈哈笑了两声，直接将唐周从水里捞出来，抱到自己的怀里去。
唐周被吓了一跳，但是他已经稳稳当当被戴维抱在怀里了。戴维坐在岸边，唐周的半截鱼尾耷拉在水池里。戴维的手轻轻捧过唐周的脸，让唐周去看他。
而戴维也在认真地观察唐周，戴维问：“你现在能不能出水了？之前一将你从水里抱出来，你的腮就开始裂开，现在好多了。”他的手在唐周脸侧闭合的鱼鳃处摸了摸。然后他又迫不及待地继续和唐周说话，他又问：“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话的？”
唐周的脸上出现了思考的表情，应该是回想他什么时候开口成功说了话。他的脑子记不住那么多事，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他不爱记。他想不起来。然后他和戴维说：“不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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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
其实唐周是不久之前才学会说话的。
那时候唐周正在换鳞片，要将之前那些薄薄小小的鳞片换成新鳞。他浑身都痒痒的，每天不是靠在石头上蹭蹭，就是靠在水池边蹭蹭。安格斯一开始还只是以为他在玩什么新游戏，结果忽然一下就听到唐周说：“安格斯。痒。”
他这样一句话出来，不说安格斯受到了惊吓，连唐周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他说话了。直到安格斯欣喜若狂地告诉唐周：“唐周，你能说话了。”
唐周才反应过来他说话了，立即又喊了一声：“安格斯。”似乎为了证明自己能说话了，唐周一直喊安格斯的名字，而安格斯也每一次都回应唐周。
安格斯在这段时间里教了唐周很多东西。比如之前安格斯说，只有喜欢才可以亲吻，不要随便去亲别人。也不能让他们来亲你，如果别人忽然来亲你，你要想一想喜不喜欢。如果不喜欢，他就是坏人。然后他又教唐周简单的知识和技能，又教唐周说长一点的句子，教唐周去做很多很多的事情。
现在唐周其实已经能够正常说话了，只是他懒，他很多时候不想说话，要么就说一些很简单很短的句子。连埃尔维斯都还不知道他会说话了。
唐周的小脑瓜又开始在思考，要不要让埃尔维斯知道他会说话？如果埃尔维斯知道他会说话，会不会也像戴维这样更吵了，而且还引诱他说话。
唐周盯着戴维那张不断张合说话的嘴巴，只是觉得戴维说这么多话难道不觉得累吗？他郁闷地想。
“叫一叫我的名字吧？唐周。”
现在戴维一直在要求这件事。从刚才知道唐周能够说话之后，就一直在说这件事。
唐周故意不叫他的名字，看戴维着急得一直絮絮叨叨的，看他脸上着急的神色，唐周有点开心。大概是有一种报复只会捉弄他的戴维的成就感。唐周就故意不叫，要么就故意不理，要么就说不要。
戴维浑身解数使尽，一点都没得逞。最终他开始反思自己，问唐周：“是不是又不喜欢我了？我最近都没能看你几次，我哪里又惹你讨厌？我也不捏你的脸了。”他故作委屈巴巴的样子看着唐周。
唐周见他这样的神态，就想起安格斯来了。安格斯难过的时候，脸上就会出现这样的神态。唐周不希望安格斯难过。即使眼前的戴维，也让唐周想起安格斯来了。
于是唐周和他说了一点想法：“你总是那样。”虽然声音听起来淡淡的、呆呆的，但还是能够感觉到他的控诉。
戴维见他愿意和自己说别的话了，忽然知道这招对唐周有用，就又更加将自己的表情摆弄得可怜委屈难过了。他问：“我怎么样？”甚至还假惺惺呜咽一声。
不过按照唐周现在还没完全成长的智商，他也看不出来这是“假惺惺”的。他见戴维这么难过，就伸出手去扯扯戴维的脸，要让他笑起来。戴维直接抱着唐周，将脸靠在唐周的湿漉漉冰凉凉的肩膀上，让自己的面部表情被遮掩住，嘴角控制不住地弯起，但喉咙里还发出做作的哭声。
唐周一下子就懵了。他不知道怎么办。傻傻地愣了一会儿，唐周组织好语言后和他说：“你不问我。”
戴维觉得装够了，想要看看唐周的脸。于是就抬起头来去看唐周，脸上的表情还维持着，泪眼汪汪地去看唐周。一副难过的样子去问唐周：“问你什么？”
唐周已经在安格斯那里学会简单的算数，所以他伸出自己的手来，说一样就伸出一根手指。他凝视着戴维的眼睛，十分认真地和戴维说：“你从来不问我，可不可以、喜不喜欢、想不想要、同不同意。”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就呆呆地举着手看着戴维，最后放弃地说：“后面有点想不起了。”见戴维直直地凝望自己，唐周也凝望他。
在这样的注视下，戴维牵住唐周的那只手。戴维的脸上也没见刚才那种故作的伤心，也没有那种轻佻不正经的神色。他握着唐周的手，他告诉他：“好，那我以后我都问你——”他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手指扣进唐周的指缝当中，说一个，就扣一条缝隙。
“我以后都问你，可不可以、喜不喜欢、想不想要、同不同意。”
全部说完，四个指缝扣得严严实实、满满当当的。让他们的手掌紧紧贴在一起。
第219章小人类31
戴维还是很好说话的。唐周和戴维说过那句话之后,戴维每次过来找唐周，无论干什么都要先过问唐周的意愿。
比如戴维问：“我可以抱抱你吗？”“我可以把你抱上来吗？”“我想要牵牵你的手。”等等，不像之前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样每次一问,唐周同意了,他就高高兴兴地将唐周抱起来。不过他每次都问，唐周会有点烦,这一次戴维一说出来，他也懒得答应，直接就到戴维的怀里去了。
戴维很是惊讶,然后笑得特别开心，他忽然情不自禁地在唐周的耳鳍上吻了一下。唐周的耳鳍虽然也长大不少,但是依旧还是薄薄的、透明的。戴维突然吻过来，让唐周感受到自己的耳鳍上一种异样之感,他的耳鳍敏感地动了动。
唐周抬起头来去看戴维。
戴维说：“我忘了问你我可不可以吻你的耳鳍。不喜欢吗？”
唐周的手去碰了一下自己的耳鳍，唐周摇了摇头说：“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
“痒痒的。”
“那我给你挠挠？”
唐周的耳鳍又动了动,他说：“不要。”戴维笑呵呵的,也没有强硬过来摸唐周的耳鳍。
唐周现在在思考问题,刚才好像戴维是亲了他。安格斯说不要让他们随便亲自己。用嘴唇贴了贴叫亲，刚才戴维是亲了他吧？安格斯还说，如果感觉到不喜欢,就一定要拒绝。
唐周又想,他也不是特别不喜欢,要不要和戴维说拒绝的话呢？想来想去,唐周觉得他不是特别不喜欢,就没有说什么了。因为他想到亲吻的含义——那是在表达对他的喜欢。戴维只是喜欢他，想要表达他的喜欢而已。
唐周想了一会儿,想明白的时候抬起眼睛来，看见戴维在看着自己。于是唐周知道刚才戴维在安静地观察他。似乎见唐周终于思考好了，戴维问道：“想什么呢，那么认真。”
不过他好像也不是一定要知道唐周在想什么，他的手轻轻握着唐周的手掌，他继续笑着说：“等会儿我要走了，我今天还是要问你一声——”
这是这几天戴维一直都要问的，他每天都要问：“喜不喜欢我？”
他每天都问，每天都问。唐周都被他问烦了。一开始他问唐周，唐周想不出来到底喜不喜欢他。后来觉得他太烦了，每次戴维这样问，唐周就说不喜欢。
这次，戴维问他，唐周照样说：“不喜欢。”不过今天戴维还多了一点问题，他问的是：“你喜欢我还是喜欢安格斯。”
简直不用唐周过分思考，唐周直接脱口而出说：“安格斯。”
戴维一点都不意外唐周的这句话，他只是笑着说：“你果然更喜欢你的小狗。”
唐周不满意地说：“他是安格斯，不是小狗。”
“我说他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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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就是你的小狗。”
唐周哼了一声，不想和戴维过分理论。因为要和戴维理论，那肯定要说很多话，而且唐周肯定也说不过他。唐周要从他的怀里离开，戴维也不拦着，让唐周跳进水池里，激起了一片水花。
戴维继续坐在池边，笑盈盈看着要往水池中央游去的唐周。戴维的声音轻轻的，他问：“那你要怎么样才会喜欢我？”
唐周转头过去，对戴维那张笑得欠揍的脸说：“就不喜欢你。”说完，唐周的尾巴轻轻一拨，一道水花直接朝戴维泼过去。明明他有能力躲，但是他没躲。最后他在唐周眼里成为一只狼狈湿漉漉的“落汤鸡”，逗得唐周笑起来。
那笑声轻快而又动听。但是很快，看见出现在戴维身后的埃尔维斯时，唐周的笑声就戛然而止了，脸上的笑容也立即消失不见。一见埃尔维斯的目光朝自己的看过来，唐周更是潜入水底躲着去了。
埃尔维斯站在戴维的身后问道：“他已经能说话了？”
戴维随意将洒在自己脸上的水珠用手擦去，戴维简单地应答了一声：“嗯。”
“什么时候的事情。”
“前几天。”戴维回答了一声，不过很快他就说：“不过前几天他和我说话的时候，已经能够正常说话了。应该是安格斯教他说的。他能够说话的时间应该比我知道的还早。他已经能说话了，应该不用再喝那么多你的血了吧。”
埃尔维斯说：“他确实不用喝太多。但是他不告诉我他能说话这件事。”埃尔维斯的声音听起来冷冰冰的。
在唐周面前，埃尔维斯很少用这样的语气说话，这倒是让戴维转头看了埃尔维斯一眼。只见埃尔维斯脸上虽然还是没有什么表情，但也能够明显知道现在埃尔维斯有点愠怒了。
想起埃尔维斯因为生气将那些异种分尸的事情，戴维在心底打了一个寒战。看埃尔维斯这副样子，似乎是要将那不听话的家伙狠狠打一顿屁股。
戴维还是说了一句：“你、你可不要教训得太过分了啊。我还以为你知道他能说话了，还等着你教他怎么幻化出双腿来，彻底从水里出来呢。”
埃尔维斯的声音听不出来情绪，他说：“我要是教训得狠了，他肯定打算一直不理我。最终越发往安格斯那边靠了。”
他这样的话说出来，倒是能够听出来他对唐周的几分在意与爱护。戴维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戴维似乎在想什么，然后毫不避讳地说道：“你该不会想让唐周和你繁衍后代吧？我们异种不用繁衍，后代都是靠传染变异出现的。但是你不是异种，是人鱼。我不知道你的繁衍方式是什么。但应该和动物没什么区别。需要与对方交合，然后孕育生命。整个地方只有你一只完整的人鱼，虽然你现在的实力很强，但是很难保证异种不会有一天比你更强大。如果异种比你更强大，只会将你杀害来占取你的宝座。你将唐周变成你的同类，是不是想要通过他来繁衍后代，来壮大你的族群？”
埃尔维斯那冰凉的目光看着戴维。埃尔维斯没有承认，但是他也没有否认。
戴维睁大双眼看着埃尔维斯，似乎从埃尔维斯的沉默里被证实这个推测之后而惊讶。然后戴维说：“你疯了。他现在那么小，你如果——”
“我一直在等他长大。”埃尔维斯忽然这样说。这句话说出来，其实就更加在证实戴维的猜测了。
戴维的双目紧紧盯着埃尔维斯，他想要说什么，但是埃尔维斯现在强大的能力让所有的异种不能反抗，甚至惧怕，包括戴维自己。
戴维垂在身侧的手攥紧在一起。但是最终，他还是说：“你当初将他异化，其一，是因为你想让他和外界联系，让人类过来，带我们找到出岛的方式。其二，是你想要与他繁衍后代，来壮大你的族群，以防止被异种群围攻杀害。”他停顿了一下，他又继续说：“你从始至终，你救他，只是为了这些吗？”
埃尔维斯那看起来没有感情的眼睛也在凝视着戴维。难以在埃尔维斯的表情上看清什么，看起来他依旧是那样倨傲、那么高高在上，而且他也依旧用那样看待渺小之物的眼神看待万物。
戴维说：“我以为，你到底还是对他有点——”
“你身为异种，你为什么会拥有属于人类这种无用的情感。戴维。你伪装成人类，而不是要彻底成为人类。我们可以学习人类的优点，那些缺点我们应该弃如敝屣。你和安格斯，本来是我最为看重的，战斗力、智力、行动力等等，都是我最为看重的。当时要将安格斯培养出来，我花费了很大的力气。但是他提前醒来，智力还没有完全发育，就死死跟在了那个人类身边。从那个时候我就知道，安格斯，已经不能为我所用了。戴维，我那么努力将你培养出来，如果你也因为那个人类如此，我无法保证我不会将你丢弃。你知道我会用什么样的方式。”
戴维在暗中咬紧了牙根。他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他说道：“埃尔维斯，不要将自己想得太无所不能了。”
埃尔维斯听懂了戴维的言下之意，他说道：“所以你想怎么样。你想引领所有异种击杀我？现在以你们的能力还不能——”
“不。”戴维打断了埃尔维斯的话，他的眼睛一刻都不离开埃尔维斯的脸，似乎想要在这个时候彻底看透埃尔维斯的心思。他继续说：“我是说，你不要太将自己想得太无所不能了，你以为永远可以保持冷静与理智，从而不会拥有让你嗤之以鼻的人类情感。但是我觉得，你太将自己的想得无所不能了。”
戴维说完，他们之间忽然沉默下来。没有谁再说话。氛围显得如此剑拔弩张。这个时候，一道声音从不远处轻轻地传递过来：“埃尔维斯。”
戴维看见了这个瞬间，埃尔维斯那冰冷的眸光轻微闪动，那只是一个微小的变化，但是那已经被戴维看清楚了。那一小小的微光，将埃尔维斯眼里极致的冷漠与冰冷融化得不剩下什么，只剩下柔和与平静，甚至还有点欣喜。
埃尔维斯转身过去，去池边查看那只已经探出脑袋来的人鱼的情况。
埃尔维斯的手轻轻捧起人鱼的脸。即使只是埃尔维斯的侧脸，也能够感受到埃尔维斯身上那种柔和。
戴维冷笑了一声。
异种之主埃尔维斯，哪有他自己说得那么无所不能。说多么厌恶人类情感，但其实上已经知道“爱”是什么滋味了，并且还乐在其中。只是固执地不想承认——他爱上了一个人类。一个怪物，爱上了一个人类。因为不承认人类，就将他变成了同类。这就是——他埃尔维斯最根本、最真切的私心。
第220章小人类32
戴维走了。因为他实在是没有什么理由能够继续待在这里,又要防止埃尔维斯可能会恼羞成怒。他还是赶紧不碍眼比较好。
埃尔维斯的手轻轻抚摸唐周的脸。明明刚才他在戴维的面前表露出那样生气的神色，却在真实面对唐周的此刻，他脸上的神色却是如此的柔和。他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没再那么冷硬了。
他经常在唐周的面前是这个样子,所以唐周也听不出来到底埃尔维斯生气没有。他只想着,要是埃尔维斯生气，他肯定又吃不到血了。于是他就抓着埃尔维斯的手,用一副无辜的表情看着他。
他知道，要是这样，埃尔维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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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不会和他生气。埃尔维斯的手轻轻抬起唐周的下颌,他和唐周说：“张嘴。”
唐周乖乖张嘴了。埃尔维斯照例去检查他的牙齿，他的手指进入到唐周的口腔里,去一颗一颗检查他现在牙齿的硬度。这是埃尔维斯第一次这样检查，唐周有点不太适应,只能继续乖乖张着嘴巴。
但埃尔维斯检查得太认真太慢了，让唐周觉得张着嘴巴太累了。甚至他口腔里的水液也即将掉落下来。唐周意识到这件事,下意识去舔,结果舔到了埃尔维斯的手指,将他的手指卷了起来。
唐周看见埃尔维斯抬起眼睛来看他，他那冰蓝色的眼眸暗沉沉的，让人难以捉摸他的心绪。埃尔维斯将手收回去,唐周终于能让口腔闭合起来。
“什么时候能说话的？”埃尔维斯问唐周。
唐周又是仔细想了想,因为知道这对于埃尔维斯来说可能真的比较重要,唐周还是认真想了一会儿。他在想的期间,埃尔维斯来检查唐周其他部位的发育情况,唐周也乖乖地让他检查。
埃尔维斯的手掌捧着他的头让他稍微侧头检查耳鳍，唐周也乖顺地靠在他的掌心里。他来查看唐周脸侧的鱼鳃,唐周也没有什么动作。埃尔维斯的手抚摸上唐周的肌肤，那些鱼鳞其实已经从腰腹部稍微往上蔓延了一些，腰腹以上的鱼鳞渐次变淡地浮现于他美丽白皙的肌肤上。
唐周第一次被人这样一寸一寸地摸过。唐周觉得痒痒的，就这样被打断了思考，他诚实地告诉埃尔维斯：“我不记得了。”
埃尔维斯并没有任何生气的迹象。他只是简单地应答一声：“嗯。”
埃尔维斯的手继续抚摸下去，摸过唐周平坦漂亮的胸膛，到了唐周细瘦美丽的腰腹。那下面连接着一条银色的鱼尾，埃尔维斯的大手一寸一寸抚摸而下。
唐周的尾巴敏感地动了动，直到耳边传来埃尔维斯一声冷淡的：“别动。”唐周才又抑制自己的动作。
鱼鳞已经在开始蜕变，一些已经变得稍微坚硬，形状也稍大了。但还有一些幼鳞还没蜕变，依旧小小的、薄薄的。埃尔维斯的手指在那幼鳞上停留，他问唐周：“这些鳞片感觉到痒了吗？”
唐周摇了摇头，但是见埃尔维斯一直在低头进行检查，察觉到埃尔维斯应该看不到，所以唐周又说：“没有。”
埃尔维斯回答了唐周一声：“过几天应该就蜕完了。”他这样说着，却似乎在唐周的鳞片底下探到了什么地方，让唐周忽然浑身一激灵，尾巴下意识就要打过去，但是又被埃尔维斯握住。
埃尔维斯抬起眼睛来。唐周那惊诧懵懂的眼睛看着他。在唐周这张白玉一般清美的面孔上，竟然是出现了几分晕红的色彩，将那肌肤染上一层薄薄的粉色，让那原本剔透洁净的面颊立即就沾染了几分艳媚。
埃尔维斯的另外一只手在唐周红通通的颧骨上用指腹轻轻摩挲。
“摸到了？”
这种感觉太过奇怪，唐周没有感受过。他呆呆地点了点头，似乎刚才那种感觉还带着未消的余韵扩散在自己的脑子里。让他一下子就失去了力气，要软软地化作一摊水到埃尔维斯的怀里去。他觉得他这样的反应有点太奇怪，他不太好意思点了点头。
埃尔维斯的指腹凉凉的，明明是如此，唐周却觉得他的手指好像很热。他想不明白刚才的事情，他也知道只有埃尔维斯能够彻底知道他身体的情况，于是他就诚实地和埃尔维斯说：“好像、好像戳到了。有点奇怪。”
他觉得有点热，而埃尔维斯的手那样冰凉。他想要感受更多的凉，就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在埃尔维斯的手心里蹭了蹭。
原本是人类的他，即使在变成人鱼之后，他的体温也比异种或者埃尔维斯的高一点。他原本是暖的，变成人鱼后，是温的。现在那在埃尔维斯手心里的脸颊散发着这样的温凉之感。他爱不释手地又摸了摸他的脸。
而另外一只手的指尖似乎还残留刚才所感受到的湿热与滑腻。那个地方小小热热的，还不能够承受他，要等他再长大一点，也要经过他的同意才可以做。要怎么样他会同意？
埃尔维斯的眸色深沉。见唐周这样柔和地靠在他的手心里，埃尔维斯低下头去。
他一低头过来，唐周就大约感知到他想要干什么了。他在短暂的时间又想到安格斯的话。
随后又思考自己很喜欢喝埃尔维斯的血，既然埃尔维斯喜欢亲他，他喜欢他的血，他们是不是可以进行交换？他刚这样想了一想，埃尔维斯的亲吻就落在了唐周的嘴唇上。
埃尔维斯只是用他冰凉凉的嘴唇磨了磨、碾了碾唐周的嘴唇，将唐周柔软的唇瓣挤压蹂/躏。他轻轻揽着唐周的脑袋，然后他就从岸边下来了。
他全然地和唐周待在水里，埃尔维斯的手摩擦过唐周脸侧的腮，让唐周的鱼鳃轻轻翻动了一下。埃尔维斯伸出舌头来，在唐周的嘴唇上也轻柔地舔了舔，用他那尖利的牙齿磨着唐周的嘴唇。
埃尔维斯的牙齿足够尖利，能够很轻易就咬破唐周的嘴唇，埃尔维斯收着力道，也就只是让唐周觉得嘴唇一阵麻痒。这让他想要伸出舌头来舔那痒痒的嘴唇。
于是他也就这样做了。他的舌与埃尔维斯的舌不小心接触在一起，埃尔维斯便将他带过去，就吮着唐周的舌不放了。舌苔轻轻互相摩挲着，让唐周感受到了另外一种奇异却又舒服的感受。他的尾巴在水底摆动，轻微晃荡了一点水花声。
埃尔维斯带着唐周，一起和他潜入水中去。
水流全都拥挤过来，唐周喜欢水流，在这水里被亲着更是舒服了。想到或许给埃尔维斯多亲一亲，就能够多喝一点血，唐周就攀上埃尔维斯的肩膀去。因为被亲得舒服，尾巴也就情不自禁缠上去了。
这样缠上去，才模模糊糊觉得有点不对劲，那缠绕上去的不是一双健硕的腿，而是一条冰冷坚硬的尾巴。那坚硬的鳞片擦过唐周的鱼尾，有点粗糙。唐周不太舒服地想要离开，但是却被埃尔维斯更加抱在怀里。肌肤与肌肤相贴、胸膛与胸膛相贴、鱼尾与鱼尾相贴。
唐周觉得埃尔维斯变了模样，他的手摸到了埃尔维斯的耳鳍。那耳鳍大大的，硬硬的。那一条从来没有见过的，属于埃尔维斯的尾巴也缠绕上来，将唐周那条和埃尔维斯相比就显得如此小的尾巴完全缠住了。
他也是坚硬冰冷的鳞片摩挲着唐周的尾巴，本来那粗粝的感觉却又翻涌起又是麻又是痒的感觉。
唐周那小小的鱼鳞被埃尔维斯的鳞片摩擦得翻起来，露出唐周那柔软滑腻的嫩肉。被他的鱼鳞擦着那软肉，唐周更是觉得不太舒服了。唐周急急地用手去推了推埃尔维斯，埃尔维斯没将唐周放开。唐周就去咬他。
这一次咬的不是埃尔维斯的嘴唇，而是埃尔维斯的舌头。埃尔维斯的舌头也是软软的，和唇瓣一样柔软，让唐周那发育起来尖利的牙齿狠狠一咬就咬破了。
埃尔维斯才松开唐周。唐周立马去看自己被磨得有点火辣辣的尾巴，看见属于埃尔维斯的那条硕大而又漂亮的蓝色鱼尾。
这条鱼尾正在缠着唐周的尾巴，鱼鳞相互摩擦之间，还能够看见唐周鳞片下柔软的软肉。那粉红色的软肉藏在鳞片之下，基本上都被埃尔维斯的鳞片擦得都翻起来了。那软肉被埃尔维斯粗粝的鱼鳞摩擦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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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红的。
唐周和他说：“你的鳞片太硬了。好难受。”
他那鳞片坚硬得和盔甲似的，似乎无坚不摧。看起来每一片鳞片上都泛着冷厉的光，也像是什么利器。这种东西摩擦了唐周的尾巴一阵，让唐周特别难受，倒不是特别疼，就是难受。
埃尔维斯的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那被翻起鱼鳞而露出来的粉色的软肉。他的指尖触摸到唐周最为这样柔软的肌肤，本来就被磨得火辣辣的肌肤被埃尔维斯这样冰冷的手指一摸还算舒服一点。
即使是这样，埃尔维斯的尾巴还是在缠着唐周的尾巴不断摩擦。只是这一次，唐周不知道埃尔维斯是怎么弄的，好像埃尔维斯的鳞片总算是不那么坚硬粗粝了。那鳞片倒是柔软下来，摩擦着唐周的鱼鳞和软肉，一种极为舒服的感觉就涌上来。
唐周甚至舒服得想更要多一点，就主动动了尾巴，也去擦了擦埃尔维斯的尾巴。
知道这次唐周不难受了，埃尔维斯又过来亲唐周。唐周想起来刚才自己将埃尔维斯的舌头咬了，他可不愿意将埃尔维斯一滴血都浪费，于是也主动凑上去亲埃尔维斯。
那两条鱼尾在这水中紧紧缠绕在一起，他们那动情亲吻的模样，像是他们在这水底做着什么最为亲密无间的事情。这样柔情似水、情浓蜜意、暧昧不已，淫/逸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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