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蕤儿。”只见天边出现一道红衣身影,那人来得好快,第二个字还未说完,她已到了祝葳蕤面前,相继翩然落下四位抱琴侍女,恭顺站在她身后。她约莫三十几岁,相貌美艳,红衣银镯,祝葳蕤的眉眼与她有五分相似。“娘。”祝葳蕤一通撒娇完,拉着诸葛珏过来引见,道,“娘,这是诸葛姐姐,你以前见过的。”“我知道,多谢你陪蕤儿玩。”“祝掌门客气了。”“蕤儿时常在我面前念叨你,你与她情同姐妹,唤一声祝姨即可。”“娘~”祝葳蕤鼓着眼睛瞪她。祝掌门笑道:“这是不能说的吗?来之前你没有叮嘱我,下次一定。”祝葳蕤脸都红了,又气又羞。诸葛珏含笑望了她一眼,对祝掌门施礼道:“是,祝姨。”祝葳蕤拉着她娘的袖子晃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来,道:“娘,我带你去见一个人。”“是谁?”“你去了就知道了。”雅间的门被打开。祝无婳被祝葳蕤领着朝一楼窗边走去,堂内诸人无不退避,鸦雀无声。“娘,就是她们。”祝葳蕤指着窗边座位的一对女子。祝无婳目露疑惑。陆如琢站了起来,清澈的视线定定看着她的眼睛,却并未行礼。“弟子陆绾,见过宗主。”祝无婳喃喃道:“陆绾……陆……”她眸心大震,不可抑制地上前一步,似乎想握住陆如琢的手,却在下一刻停在半空,指尖垂下。祝无婳眼眶微红。“你……”她竟喉咙哽咽,说不出话来。陆如琢主动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此地不宜久留,去别处说吧。”“好,好。”祝无婳一时失态,很快恢复如常,她目光转向她身边的白衣少女,透露出些许揶揄,“是她?”裴玉:“?”陆如琢不自在地轻咳一声。“走罢,待会再说。”“等一下。”祝无婳从袖中取出一柄乌金匕首,递给裴玉,道,“裴姑娘,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见面礼,没想到这么快就遇上了,请务必收下。”陆如琢伸手便打掉她的手,把匕首塞了回去,低声警告:“少占我便宜。”祝无婳哈哈笑了。两人相携离开,裴玉跟在陆如琢身后,满头雾水,她们俩在打什么哑谜?还有,她怎么知道自己叫什么?长辈走前面,晚辈走后面,四名抱琴侍女居末,眉眼如霜雪。直到她们离开许久,望仙楼的客人们才敢长出一口气,也很久没有人再说话。祝无婳遣人在滁州租了一栋宅子,已经提前打扫过了,一行五人进了别院。诸葛珏自我感觉是外人,所以借口有事告辞,祝葳蕤一把拉住她,戳穿她道:“你下午不是没事儿吗?”诸葛珏神色微窘:“我……”祝无婳开口道:“无妨,你们俩去玩吧。”祝葳蕤拉着诸葛珏跑了,只留下三人。裴玉想了想,道:“那晚辈也告辞了。师姐,我在外边等你。”“你留下。”祝无婳道。“不许走。”陆如琢和她同时开口。裴玉:“?”祝无婳忍笑:“裴姑娘,你与蕤儿不同,一起吧。”裴玉肚子里的疑问越来越多,她总觉得这位祝掌门话里有话,她与祝葳蕤的不同之处在哪里,因为她是官身?难道她们要说的话题事关朝廷?裴玉暂且按下疑惑,点了点头:“好。”进了主院,关上房门。祝无婳一把捧住陆如琢的脸,在她脸部边缘摸索了一番,又是揉又是捏的。陆如琢笑着,好脾气任她揉捏。裴玉在旁边看着,足下微动,还是忍住了没有开口。“你的人.皮面具呢?”祝无婳纳闷,半天只在她脸上搓出些粉末,她扬声吩咐道,“打盆清水来。”外面没有人,也没听到回答,但是传来走动的脚步声。清水很快送上来。陆如琢当着她的面洗去了易容,清灵灵的脸挂着水珠,肌肤白里透红,堪比夏荷。祝无婳看清她的脸:“……”“你演的吧,是不是还有一层?”祝无婳再次捧起她的脸,一阵揉搓。裴玉这次看不过眼,主动握住陆如琢的手腕,将她扯到自己身后,沉声道:“还请祝掌门手下留情。”祝无婳看着她身后春风得意的陆如琢,甩袖哼声道:“你瞧瞧你,比二十年前除了长开了,有什么不同。气死我了,早知这样,我就不该来见你!”祝无婳拂袖而去。裴玉呆呆地看着祝掌门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又看向淡笑不语的陆如琢。祝无婳走到门口,停下脚步。“祝姊姊大人大量,一定不会和我斤斤计较的。”进屋以来,陆如琢终于第一次开了尊口。裴玉从小到大第一次听陆如琢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娇柔轻快。她不是位居一品的都督,不是传道授业的师父,也不是伪装柔弱的师姐,好似一个终于见着姊姊的少女。祝无婳站在原地没有动。陆如琢渐渐觉得不对,道:“你不是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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