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近黄昏我不知归
你看那鸳鸯蝴蝶成双对
宝玉他和我相伴相随
想起宝玉我心里美
从小他呀就把我来陪
从小他呀就把我来陪
玩起来忘了吃喝睡
又是跑来又是追……
一曲《黛玉焚稿》唱罢,那坤心里依然回荡着杨丽珍在舞台上的身影,而另一边那个身形相貌和杨丽珍颇有相像之处的二姑娘居然掉下了眼泪。那坤原以为她是铁石心肠没想到原来她也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其实那坤唱《黛玉焚稿》有些吃亏了,因为这段子要长一些而且难度大一些比较费嗓子,这样的一段一毛钱和李宗方那一段一毛钱其实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过了一阵儿,二姑娘终于回过神来了:“好,真好。小少爷,明天你还来吗?”
“姑娘如果想听,明日那坤还来。”
“原来是那先生,不好意思,这一会儿光叫你小少爷了,得罪。”二姑娘居然站起来行了个礼,那坤慌忙回礼。
“您也别叫我姑娘了,承蒙看得起我,叫我一声小桃吧。”二姑娘此刻的温柔的语调和刚才泼辣的声音判若两人。
“这位小先生,您怎么称呼,我叫大莲,是小桃的姐姐。”旁边那姑娘朝李宗方打听姓名。
“大莲妹妹,不,大莲姐姐,在下李宗方。”李宗方略一施礼,心说怪不得你丫听哭了呢,原来重名啊。
“那先生,李先生,那说好了,明日此时二位再来,我们姐俩专候。”大莲姑娘站起来送客,小桃姑娘上前塞给那坤一块钱:“拿着,这是姑娘赏的。”
那坤忙推让,这有些太多了,如果是财主他会毫不犹豫收下,可她们…也不容易。
“怎么?嫌我们脏吗?”小桃也不知道真生气还是开玩笑。
“怎敢,我们兄弟二人无非也是讨饭之人,只为饿不死罢了。”那坤慌忙收下一块钱。
“明日去估衣店买两身新衣裳吧,别再穿女人的衣服了。”小桃姑娘果然目光如炬,看出来那坤的外套是女装反穿。
那坤和李宗方千恩万谢出了房间。
回去的路上,那坤和李宗方谁也没说话,他们没有因为刚才的打架议论,也没有因为多赚了八毛钱兴奋,两人心照不宣默默回了客店休息。
第二天一早,那坤和李宗方果然去了估衣店,那坤给李宗方买了一身长袍,然后将李宗方身上的衣服换给自己,这样等于一件衣服让两人都换了装。至于杨丽珍那件外套,权当做信物藏在了包袱里。
既然早上去估衣店,那今天两人在场子里的主打活儿就是《卖估衣》,这段子连唱带逗,使好了的效果那是山崩地裂。
果然,两个人在上午的演出《卖估衣》的底一出都不用杵门子了,围观的人纷纷抛杵。在那坤和李宗方一边捡钱一边致谢的时候,有两个船员打扮的外乡人的对话吸引了他们的注意:“这活儿使得和沈寿泉差不多啊。”
“比沈寿泉强,有林铁三的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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