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盾牌抵在地上,弓箭手从后排冲上前,开始射击冲锋的回鹘骑兵。阿那史看到落下的弓箭,心中冷笑,碑林重骑可都是全身覆甲,连马身上都披甲,区区弓箭根本伤不了骑兵分毫。果然,三百碑林重骑扬起了沙石,唐军的弓箭就像是瘙痒一样,根本破不开重甲骑兵的防御。“止射!止射!五十步内再射!”尉迟信立刻发布命令,让弓箭手停止射击。这个距离射击只是白白浪费力气,对付这样的披甲骑兵,只有五十步内弓箭才能发挥威力。“拿我的大黄弩来!”两名土著侍从抬过来大黄弩,尉迟信一人拉开弩弦,托起重弩对准了一名突出重骑兵。七十步,六十步,五十步,射!弓弦震动,尉迟信的手臂给弓弩的后坐力弄的酥麻。但是这支强弩穿过了前排骑士的重甲,将这名骑士射落马下。“中!将军威武!”尉迟信将大黄弩丢给亲信,此时碑林重骑已经距离最前排的盾牌手只有五十步了。石三郎是墨离军一名普通士兵,因为力气大的被编选为盾牌手。用身体抵住钢盾,石三郎看到地面的碑林重骑地崩山摧的气势,本能的恐惧起来。钢盾能够挡住骑兵吗?这样的重骑兵冲锋,恐怕连营寨都能冲破吧?石三郎听到身后伍长的命令:“盾牌手预备!相信你们的袍泽,抵住钢盾!抵住!”长枪手已经埋伏在每一扇盾牌的间隙中,只要等重骑兵进入一步范围,这些长抢手就会从盾牌间隙刺出长枪!接着石三郎看到伍长来到自己的身边,和自己一起抵住钢盾。也不知道是谁起了头,士兵们唱起了古老的军歌。“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岂曰无衣,与子同泽!”苍茫的秦腔古调响起,古老的大秦战歌响起。墨离军的戍卒们文化水平不高,但是古朴的《无衣》让所有士兵坚定了意志。袍泽就在身边,岂能后退半步!石三郎用尽全身的力气,死死的抵住了钢盾。“刺!”伍长计算着骑兵冲锋的速度,就在地面震动到了最剧烈的时候,石三郎身边的长枪兵用尽全身力气刺出了长枪!这名回鹘骑士马术精湛,他看到唐军的钢盾后,准备操纵战马撞开钢盾阵。可就在他快要撞上盾牌的时候,长枪从盾牌下刺出来,直接扎进了马肚子上。战马只是在身上披甲,腹部没有任何的保护,长枪直挺挺的插进去,战马一声嘶鸣扬起马蹄,将背上的全甲骑士摔在了地上。扬起的马蹄落在了钢盾之上,石三郎只觉得半个身体都被震麻了。但是不能退!石三郎用尽全力抵住钢盾,肩膀已经磕出血来,但是他还是半步不退!已经散到侧翼的玉门军防御使范增,只看到一股黑色的骑兵洪流冲上了唐军步兵方阵的盾墙。就像是夏季雪山融化的水汇入疏勒河中涨起的巨浪,撞在了堤坝之上。钢与铁,肉与血撞在了一起,唐军的步兵方阵竟然半步都没有退!何时墨离豆卢军如此精锐了?但是此时不是发呆的时候,范增看到步兵已经挡住了碑林重骑,就该自己表演了。范增大喊道:“儿郎们!随我杀!”大唐五百轻骑,对着七百碑林轻骑就迎了上去!他们的任务是保护步兵方阵的侧翼,拖住回鹘人的轻骑。阿那史脸色苍白,碑林重骑鞭挞山河的冲锋,竟然没能冲破唐军的盾墙!这其实也不怪阿那史,如果是几百年后的大金骑兵,对付宋军盾墙的时候都会配备一把破盾的铁锤。但是如今的碑林重骑兵,还在使用山寨陌刀的回鹘长刃刀。这些长刃刀砍在了大水峡军械监出产的盾牌上,只能擦出几个小火花,根本对盾牌没有任何伤害。阿那史亲眼看着,卑鄙的唐军从盾牌下面刺出长枪,专门刺马腿和马肚子,一旦骑手落马,长枪和长刀就会攻击落马的骑手,阿那史就亲眼看到一个骑术精湛的骑手落马后被砍成肉泥。而唐军的弓箭手还在后面射击,回鹘重骑兵没有面甲,唐军弓箭手专门对着脸射箭,因为前排挡住了压力,这些弓箭手从容射击,也射死了不少骑兵。不行,不能这样下去了!三百精锐碑林重骑,可不能葬送在自己手里!必须要冲破唐军的盾墙!阿那史很快抓住了关键,没有盾墙的保护,后排的唐军就是待宰的羔羊。阿那史拿起长刀,大声喊道:“左右亲卫,随我冲锋!”阿那史身后的军旗随之而动,碑林重旗听到了阿那史身后亲卫的呼喊声,纷纷让开一条冲锋的道路。而随着阿那史军旗向前,唐军盾牌手的压力猛增,石三郎感觉自己已经到了极限。这时候,尉迟信的大纛也动起来了!第一百三十七章追亡逐北随着尉迟信向前线移动的,是一门霰弹炮。尉迟信看到了回鹘大将,看到了正在极速向盾牌手们冲锋的敌军大蠹。随着阿那史的冲锋,唐军前线的压力大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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